帕烏麗娜走到會場中央,輕輕拍了三次掌。這三掌是一個信號,吵鬧得比起菜市場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會場中攸地安靜了下來。
「今晚是平安夜,各位同學,各位特邀賓客,歡迎各位的到來。」她的聲音並不大,卻能讓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這就是大家最常使用的「靈擴」,「這是我們每年只有一次的盛會,大家期待了整整一年,當然明白它意味著什麼。不過在舞會開始之前我仍然要提醒大家,請節制各位的行為。每一年都有學生由于太過激動而鬧出騷亂,最後被靈力糾察組帶走,希望今年不要再發生這種情況。」
她靜了一下,又補充道︰「還有一點,我想大家應該都知道的。我們可愛的校長被我打成了重傷躺在醫院里。不過這是今天上午的事情了,今天下午他從醫務室逃走,直到現在我沒有他的下落,如果有人在會場中發現一個疑似校長的人,拜托請通知我,謝謝。」
人群之中,一個木乃伊悄悄縮起身體,盡量不引人注目地不停後退、後退、後退……
「好了,前面的廢話就講這麼多,祝大家有一個快樂的狂歡之夜!merrychirstmas!」她一舉杯,結束了自己的講話。
「Merrychirstmas!耶呼——」會場中充滿了尖叫的聲音。大家舉起自己的酒杯,形成一片手臂的森林。
貶場中央的半空中浮現出由二十名式神組成的樂隊,奏起有名的《風神奏鳴曲》。與會者們拉著自己的舞伴,開始跳起祭神的撒巴斯。這是傳統的曲目,在大型的慶典上必然奏起的第一首樂曲,而撒巴斯則是祈福的舞蹈,為了第二年的好運氣而祈禱。
樓厲凡躲開了幾個撲向他的女孩,往舞蹈圈的外圍逃走。
霈林海被他遺棄後又被一個漂亮的女子抓住,強行開始了兩人的舞步。他往樓厲凡那邊投去求救的目光,樓厲凡裝作沒有看見。
四人組分頭撲向他們之前看好的姑娘們,可惜隨即發現姑娘們都是名花有主的,那些「主」們一舉拳頭,四人組立刻退回。這個舞蹈只有在和異性跳的時候才能發揮最大的祈福作用,和同性跳時就會被削弱許多,但是在沒得選擇的時候也只有……幾個人愁眉苦臉地互相拉起對方的手,僵硬地跳起來。
貝倫依然四處尋找愛爾蘭的下落,愛爾蘭卻悠哉游哉地一手酒杯一手拉著那個木乃伊,自由自在地翩翩起舞。
撒巴斯的舞步並不太好看,不夠高雅,而更像土著民族的舞蹈。天瑾對這種儀式上的東西不感興趣,更不喜歡那種難看的舞步,最重要的一點是——沒人敢和她跳舞。當周圍的人都跳起來的時候,她聳聳肩,打算走到一邊的僻靜角落里休息一下,也好讓出位置來讓那些人跳。
她剛走出人群,卻發現樓厲凡也正巧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們兩個互相對視,空氣中閃過冷峻的 啪電光。
最終,還是樓厲凡先說話了︰「你是預言師,這種舞蹈對你來說不是很有幫助的嗎?」
也許他是有點關心的意思,但是這話伴著他一張凍得硬梆梆的冷臉說出來,真是讓人怎麼听怎麼不舒服。
「可你是靈異師,」天瑾反譏回去道,「這種舞蹈對你來說不是更有幫助,干嗎不跳?難道是——」她的眼楮斜向舞池,霈林海正一臉尷尬地被一個身材惹火的紅衣女孩拉著跳,時不時向樓厲凡這邊投來求救的目光,但樓厲凡選擇視若無睹。她冷笑一聲,「原來舞伴被人搶了,怪不得這麼不爽。」
「我們是不是那種關系,我想以你的能力比誰都清楚。」樓厲凡的臉凍得更硬了,如果她是男的,他很想揍她一拳,「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為什麼不跳?」
天瑾哼了一聲︰「跟你的原因差不多。」
樓厲凡一挑眉︰「嗯?」
她又接下去道︰「不過呢,我是別人討厭和我跳,你則是因為討厭和別人跳,就是這麼簡單。」
她說得沒錯,樓厲凡很討厭和別人跳這個舞,以前在家的時候一般都和姐姐們跳,偶爾會和媽媽或者姥姥跳,實在沒得選擇的時候也和爸爸跳過。可是在這個學院里,是他血親的人一個都沒有,他既不想和會減弱舞蹈效力的同性跳,也不想和那些看著他就一臉迷醉的異性跳。
樓厲凡哼聲笑了出來︰「不愧是預言師。」
「是遙感師。」
「好,遙感師。」
「也是預言師。」
「……」樓厲凡不想揍她了,他只想殺了她。
東崇和東明饕餮雖然身份是靈異師,但因為有僵尸的特殊身份,祈福的舞蹈對他們只有副作用,于是躲在一邊看大家跳。此時東明饕餮手里拿著第三杯哈可耐,喝下了他的第二杯烏凱鉿。
「饕餮……饕餮!別喝了!」東崇拍了東明饕餮的背一下,東明饕餮一口酒全部卡到了氣管里。
「咳咳咳咳咳!東崇!你想死——咳咳咳咳咳——死嗎!居然暗算——咳咳咳咳……暗算我!」
「誰暗算你!」東崇臉色凝重地說,「我剛才看到她了……」
「誰?」
「愛爾蘭……」
「哦。」東明饕餮又舉杯要喝,東崇又是一巴掌,他嘴里一口酒噗地一下噴到了一個正和女朋友跳舞的人身上。
敗不巧地,又是剛才被他灑到酒的那個家伙。這回他終于發現了罪魁禍首,雖然氣得渾身發抖卻沒辦法放開舞伴來揍他,只有趁著舞蹈的空隙向他伸了一下中指——可惜東明饕餮根本沒看他這邊,因為他在忙著和別人吵架。
「東崇!你要是想打架就來吧!拔必這麼一次一次挑釁我!我告訴你!雖然以旱魃或者吸血鬼來說你是我的主人,不過我不會認那一套的!巴我決斗吧!我今晚一定要在這里和你分出個勝負!我告訴你——」
「饕餮!」東崇按著他的肩膀,很嚴肅、很認真地看著他說,「你還記得,我說她很愛吃醋的事嗎?」
東明饕餮的腦袋上出現了一串問號︰「哦……那又怎麼樣?」
「我為了救你,和整個僵尸家族鬧翻,現在家族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為你再造了這個身體,並且你的生命和我共生。你認為,這個消息在這十幾年中能傳多遠?」
東明饕餮仍然不明白︰「嗯?靈異界……靈異界的消息永遠都是傳得最快的,怎麼啦?」
「她會因為我和別人說話就抓狂,而我為你舍棄了一半的命,你認為她會怎麼想?」
東明饕餮忽然覺得這個溫暖的會場里有些冷。他困難地咽了一口唾沫︰「這種……這種事……這種事又不是你願意的……你不是欠了我爺爺女乃女乃的人情嗎……」
「她才不管那個,她只要知道我和別人之間的關系比她親密就行了。」
「……她會怎麼樣?」
東崇不說話。東明饕餮的耳邊又回響起他在雪地上說過的——「你知道整天被一只巨大的貓壓在你身上是什麼感覺嗎?你知道每逃詡被迫吃生肉是什麼感覺嗎?你知道押著一只巨大的貓洗澡是什麼後果嗎?你知道我只要和別的——不管是雄性生物還是雌性生物——說一句話會是什麼後果嗎?你知道每逃詡被吃醋的貓抓一臉的血印子有多痛嗎?……」
她對情人都是如此,那對他……這個怎麼看怎麼像「敵人」的人,又會是什麼反應?
懊冷……結冰了……好冷……
「我一定……會被她殺死的……」他打起戰來,兩手的玻璃杯互相踫撞,看來馬上就要碎掉的樣子。
「所以,和我一起警戒吧。」東崇拍了拍他的肩膀,沉痛地說。
東明饕餮的眼楮直直地望向舞池中央,手抖得更厲害了。
***
在千人的會場中尋找一個小女孩根本就是徒勞無益的,貝倫終于對自己承認了這一點。他想放棄了。
但有一個問題,就是他剛才在問別人有沒有見到愛爾蘭那種樣貌的小女孩時,有人說見到她和一個木乃伊在一起。
木乃伊?她什麼時候認識木乃伊的?這個學校里有木乃伊嗎?似乎賓客中也沒有听說有木乃伊的。那這個木乃伊到底是——?
某道靈光一閃,他忽然想起一個人。
木乃伊!對了,怎麼會忘了他呢?除了那家伙還能有誰?恐怕——不,必定是那個家伙!據說被打得重傷入院的那個。
他和愛爾蘭在一起干什麼?他又想怎麼樣?是不是又覺得無聊?愛爾蘭不和他照面就逃走的行徑恐怕是他教唆的吧?他想干什麼?他的目的通常不會是什麼好事,八成又有了什麼讓人抓狂的鬼主意吧!
等一下……
表主意?——
難道說……!
他忍不住有些心慌了。
「愛爾蘭!」也顧不得在這種場跋大叫是很不禮貌的事情,他大聲地叫起愛爾蘭的名字,「愛爾蘭!你在哪里!愛爾蘭!快出來!我真的要生氣了!愛爾蘭——」
周圍的人不得不對他施以側目,然而他已經想不起來去顧慮他人的目光,只知道自己現在是真的很惱火。
「愛爾蘭!快點出來!我警告你!愛爾蘭——」
兩只憑空出現的玉手從後面分別搭上了他的兩邊肩膀。
「理事長,有什麼我們可以幫您的嗎?」溫柔而……甜膩的聲音,遇到不習慣吃甜食的人恐怕會讓對方昏頭吧。
貝倫回頭,發現身後飄浮著兩個半透明的白衣女式神,一個留著齊耳短發,一個留著披肩長發。剛才那甜得發膩的聲音恐怕就是她們發出來的。她們的容貌很眼熟卻記不得何時見過,他想了一下才想起來,原來她們就是那兩位做門迎的式神。
「原來是你們。」他對她們禮貌性地一笑,兩個女孩同時做出了捧心的迷醉表情。
「啊啊∼理事長請不用這麼客氣!」長發的女孩一手托著手中的托盤,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貝倫理事長!我們是御嘉和頻迦!您遇見了什麼困難嗎?您要有什麼問題的話請和我們說!我們拼死也會為您做到!請您放心好了!!」
短發的女孩也拉住了他的另一只手,她手中的托盤似乎就快要滑掉了。
「沒錯!我們是忠誠于您的!請告訴我們您需要什麼!我們不要命也會為您做的!」
貝倫知道自己的誘惑之術有一定水準,不過像這麼迅速而夸張的反應他還從來沒有見過,而且這麼主動的女人讓他也不禁有點尷尬,抽回手道︰「其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我在找那個和我一起來的女孩,她的原始形態是一只山貓,你們見過她嗎?」
「山貓?」兩個女孩互相看了一眼,御嘉說,「會場中沒有見到山貓喲,而且我們也沒有看見您身邊的那個小女孩……」
「啊!御嘉!罷才那個和木乃伊跳舞的女孩!」頻迦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樣大喊,「記得吧!她的尾巴!」
「可是一轉眼又看不見了啊……我沒確認……」
「可是真的很像!」
「我真的沒看清楚……」
貝倫知道她們兩個也幫不上什麼忙了,只能一點頭︰「那就麻煩你們了,如果見到她,請告訴她我在找她,我生氣了。」
「啊∼∼當然沒問題!!」兩個女孩興奮地尖叫。
貝倫轉身想走,兩個女孩再度從後面搭上他的肩膀,嬌聲喊︰「理事長——」
她們嬌女敕的聲音還沒有喊完,貝倫身上忽然浮現出無數道蒼青色電流光芒,她們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就好像觸到了高壓電一般,一陣強烈的麻痛感從手上一直傳導到全身。她們尖叫了一聲,反射性地撒手,連手中的托盤也控制不住地扔到了地上,整個人迅速地飄飛後退。托盤上的飲料與地面之間發出巨響,摔得滿地都是玻璃的碎片。
貝倫的身影在一瞬間變得模糊,狼耳也豎了起來,似乎立刻就會轉化為原始形態。然而那只是一剎那的錯覺,他很快就恢復了原狀,再轉過身來面對她們的時候,他的臉上浮現出了奇異的笑容。
御嘉和頻迦驚恐地用另外一只手握著自己剛才踫到貝倫的手,極其少見地發起抖來——
她們身上被竊取了某些東西。原本還在的,可是就在剛才,被他竊走了。
「理事長……你……!」
貝倫笑著一攤手︰「你們兩個,在考式神執照的時候沒有學到這最重要的一點嗎?‘在沒有判斷對方善意或惡意之前,絕不允許主人之外的人踫觸身體的任何部位’。這麼重要的常識,你們到底是純粹不知道還是真的忘記了?」
式神執照常規規定第36條第112款︰在沒有判斷對方善意或惡意之前,絕對不允許主人之外的任何人、妖、魔、精等踫觸身體的任何部位。(本款解讀︰式神為信息載體,極容易被非式神生物通過與身體接觸而發生信息泄漏事故。為保證主人本身信息安全,請嚴守本款規定)
簡單地說,就是他人可以通過與式神的任何身體接觸而探知其主人的全部信息。可惜她們兩個並不是真正合法的式神,雖然通過了式神執照考試並且拿到了執照,但那是因為樓家大姐幫忙感應了考試題目,並不是她們自己考的,所以這個最重要的常識她們根本不知道。
樓厲凡當然對式神執照常規規定非常了解,可她們兩個既然不喜歡學,他也不勉強她們。而且平時處于低級式神狀態的她們也無法離開他身邊,所以他對自己的信息保密問題非常放心。而這次他讓她們月兌離時不小心忘了忠告她們這些,這是他這次所犯下的最大的錯誤。
所以,她們身上被竊取的東西,就是關于樓厲凡的所有重要信息!
她們二人絕望地又飄退了兩步。完了!厲凡一定會殺了她們的!最少也會把她們打成解鬼!他這次,是真的、真的、真的會發怒了……
「原來他就是你們的主人,」貝倫繼續笑著說,「我原本還想如果踫不到的話這次就放他一馬,沒想到居然會踫到你們,真是湊巧……」
御嘉頻迦互相看一眼,發狂般轉身尖叫著逃走。然而貝倫並沒有追上去的意思,因為他已經從她們身上獲取了足夠的信息。
「樓厲凡……霈林海……原來這是他們的真名……還真是不幸啊……」貝倫又露出了那種奇異的笑容,看向某個方向,隨即往那里走去。
***
風神奏鳴曲在干脆利落的上揚音中悠然消失。第二支舞曲響起,旋律優美而婉轉,雖然不知道什麼名字,但很明顯是一支情人舞曲。跳著歡快的撒巴斯的人們放慢了舞步,情侶們在舞池中翩然旋轉,另一些人則退了下來。
愛爾蘭不想跳這種慢步,放開木乃伊跑到了一邊,木乃伊向半空招手,一個女式神降落到他身邊,他拿起女式神托盤上的某種飲料,桀桀地陰笑起來。
「啊∼∼好想吃點什麼。嘿!」她指一指拿著冰淇淋的式神,「來一個香草海獅——」她的尾巴從裙子底下探出頭來,隨著她興奮的動作左右搖擺……
然而在那個式神還沒作勢降落之前,一杯泛著果綠色美麗光芒的香馥飲料已經遞到了她的眼前。隨之而來的還有那個木乃伊被包在繃帶下面的諂媚的臉。
「愛爾蘭校長大人,您渴了對吧?喝點飲料如何?」
愛爾蘭聞了聞面前的飲料,臉上出現了一點點興奮的光亮,但是很快又黯淡了下去︰「好香……唔,可是有酒精的味道……」
木乃伊激動得連心髒都開始顫抖了︰「沒錯,愛爾蘭校長!您看!這飲料的顏色是多麼美麗啊!它的酒精度能有多高呢?您這一百年來必定有了長足的進步,這一點點的酒精能對您發揮什麼作用呢?根本可以忽略嘛!對不對?請相信我!愛爾蘭校長!我以我的品格——我以我的人格保證!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如果這里站著的是貝倫或者帕烏麗娜中的任何一個,那他們必定都會回答他——「你的人格和品格早就已經死在八百年前了」。可惜,他們現在都不在這里。
愛爾蘭看著那泛著清亮光芒的飲料,受不了誘惑地伸手接過它,放在鼻子底下輕嗅。清涼的果品香味中夾帶著柔和的酒精香氣,甜甜的,似乎很好喝的樣子……
她伸出舌頭,在那果香的液體上舌忝了一下。
「好甜……好香……」她睜大眼楮說。
「是吧?是吧?」木乃伊興奮得連聲音都在顫抖,「要不要多喝一點?就一點,絕對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小小地喝了一口,那種香馥的味道就在口腔里蔓延了開來,微辣的酒精味道順著上顎到達額頭,那種感覺……那種感覺無法形容,硬要說的話,簡直可說是飄飄欲仙了。
「好好喝……」愛爾蘭的眼淚忽然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木乃伊大驚。
「愛爾蘭校長!愛爾蘭校長!您怎麼了?!你這是——」
「好喝得讓人想哭……好喝得讓人傾家蕩產……好喝得讓人欲罷不能……」
「啥?」
一仰脖,整杯液體就倒進了她的喉嚨里。
「再來一杯!」舉著杯子吼出這句話的愛爾蘭露出了她的四顆獸齒,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
***
「我感覺到她的妖氣好像在升高……」東崇手足無措地轉起圈來,「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東明饕餮死命往喉嚨里倒酒,看來是決定在臨死之前至少了卻一樁心願。
***
霈林海回到樓厲凡他們這邊,發現那兩個人還在對峙,不由得一笑。
「不要吵了,真是的……」好像小阿子一樣。他這麼想著,眼楮無意間望向某個方向,表情忽然間變得絕望而驚恐。
樓厲凡嗤了一聲,放棄和她對峙,卻發現霈林海的情況有點奇怪。
「霈林海?你看到什麼了?你……」他順著霈林海的目光看向那個不可思議的地方——他的下巴也掉了下來,嘴張得能放下十個雞蛋。
兩個人都好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不僅動不了,連聲音也發不出來。
天瑾看看自己的背後,沒什麼奇怪的人麼。只有一個好像是狼族的人正往他們這里走來——
狼族!?——
零度妖學院!——
貝倫!
臥底、搶劫、偷竊、封印、憤怒、靈擊炮……一系列的遙感信息從樓厲凡霈林海以及那個狼族人之間迅速地向她身體流傳過來又流逸離開,她在瞬間便將他們之間的糾葛問題了解了個清楚明白。
原來如此……
她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躲開了貝倫的必經路線。
貝倫毫無阻礙地直接走到了樓厲凡的面前,對他微笑。
「你好,很久不見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