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雨了!到他家準沒好事,不是刮風就是下雨,
修長的身影瀟灑地倚坐在窗台邊,眺望層層雨幕,秦飛揚雙手抱胸,吐出一口煙霧。
葉森輕輕走過來,將煙灰缸擱在窗台上,秦飛揚心中一動,他總是很細心,如果評忠僕大獎,絕對是第一名。
「少抽點煙吧。」明知說了沒用,葉森還是忍不住勸道,雖然他抽煙的樣子既瀟酒又迷人,但畢竟對健康不利。
「羅嗦。抽煙是一種男人的享受,來,你也試一口。」說罷秦飛揚便強硬地將葉森拉入懷中,一把將煙塞進他嘴里,捏住他鼻子,強迫他張開口,他頓時被煙味嗆到,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哈哈……」始作俑者樂得大笑起來。
葉森惱怒地瞪著他,臉頰又漲紅了幾分。經過一段時間的交往,單純的頭腦終于意識到,他總是以欺負自己為樂。
「你真的越來越有趣。」秦飛揚嘻皮笑臉道,捏捏他鼓漲的臉頰,將他拉向自己,深深吻了下去。
沒有戴眼鏡的他,看起來真是順眼得多,因此只要兩人單獨相處,秦飛揚便不許他再戴眼鏡。
一陣天旋地轉,接吻了多少次還是沒什麼長進,葉森心跳如雷,幾乎癱倒在他懷里。
「下雨真不錯。」秦飛揚突然道。
「為什麼?」葉森奇怪地問道,很少有人會喜歡下雨。
「因為可以就這樣一直抱著你……」低沉的聲音自耳後輕輕拂過,就像蜜液一樣,一滴一滴,滲入心髒。
「嗯…」葉森全身放松,依偎在戀人的懷里。
結實的胸膛、溫暖的肌膚,好舒服的感覺……從來不曾這樣被對待過,從來不曾有人對自己說「喜歡你」,除了他,從來沒有感覺到,原來下雨竟是這麼一件快樂的事!
「這只手表,你戴著太大了,改天給你買個新的。」摩挲著他骨感的手腕上自己的手表,讓他背對著自己,靠在胸膛上,秦飛揚將葉森整個人圈在懷里,一起坐在窗台前看雨,一只手則不安分地伸進他的睡衣,在他光果的胸部緩緩游移。
「別浪費錢,你已經給我們買了很多東西。」室內新置的電腦,還有那一台電視機,都是他嫌他家實在沒什麼可消遣而買的,為此,葉森總是感到于心不安。
「沒事,錢就是要用來花的。」
每月一張金卡的額度,還必須在月底前花完,否則等待他的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這便是秦家教育子孫的規矩,秦家上下都篤信不會花錢,便不會掙大錢的教條。因此秦飛揚腦中,對錢的概念,便是——花!
但是說實在的,對于葉森每次贈他東西時都再三推托的姿態,已在心里罵了不下數十遍白痴、笨蛋。
他還真沒見過像葉森這樣的人,硬是把錢往外擋。
「真的不用了,我喜歡…戴你的手表。」葉森略顯羞澀的輕聲道,身軀微微顫著,卻沒有拒絕他那只越來越肆無忌憚的手。
「是嗎?只是喜歡我的手表,那我的人呢?就不喜歡了?」秦飛揚的聲音有一絲濃濃的戲諺。
「不是。」葉森搖搖頭道,轉過臉看他,坦白澄淨的瞳孔中倒映出秦飛揚的臉頰。
「不是什麼……」秦飛揚逼問道。
「不是……不喜歡你。」細若蚊蠅的回答。
秦飛揚輕笑出聲,相當不坦率的家伙,不過,這樣子倒有點可愛。
「愛我嗎?」他開始得寸進尺,同時,手掌像魚一樣滑入了他的內褲,拂過花叢,握住了他的分身,修長的手指先從底部圓鼓鼓的花苞開始輕輕按撫,再上移到長長的尖端。同時,滿意地感受到他背脊的僵直,和幾乎輕不可聞的喘息。
敗敏感,比逗弄一個女人還要敏感。
「說話,愛不愛我?」手指加重了力道,同時舌尖也輕舌忝著他的耳垂,玩弄許久,再伸入了他的柔軟耳洞中。
葉森緊閉雙眼-頭部微微後仰,怕癢地直往秦飛揚的肩窩里鑽,雙手緊緊抓住他強壯的手臂,縴細的身體隨著他的逗弄而不住起伏。
「愛……」才從唇中輕輕吐出這個字,便隨即被他掠奪,狂野的氣息在口腔內流竄,葉森伸手向後勾住他的脖子,否則就會承受不住他瘋狂的撞擊而從窗台上滑下來…
雨聲,還嘩嘩地在窗外響著。
激情過後,兩人還是維持原來的姿勢,秦飛揚再點上一支煙,道︰「這個月二十號,到我家來吧。」
「有什麼事嗎?」
「我的生日PARTY,我的一些朋友們都會到。」
「是嗎?」葉森驚喜地看著自己的戀人。「我一定會去。」
「你必須去。」秦飛揚深深看著他,道︰「因為你是我喜歡的人。」話語的重音,放在了「喜歡」兩個字上。
「那你想要什麼樣的生日禮物?」心里甜絲絲地,葉森笑得格外清爽。
「你不需要給我費心準備什麼禮物……」
「那怎麼行?」
卑音甫落,便被秦飛揚以一指按住了嘴唇,深深看著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眸,秦飛揚緩緩道︰「你的生日禮物,我是一定要的。不過,我最希望得到的是……」他將唇湊到他耳邊,緩緩低語。
「這……」葉森臉上一紅,面露難色。「這恐怕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你不願意嗎?」秦飛揚微一皺眉。
「不是不願意,但是兩個男生……不會太奇怪嗎?肯定會被別人笑話的,你的朋友們…」
「不會。」秦飛揚打斷他。「我們何必在意別人的眼光。再說,我就是想在生日那天听到這句話。你連這點要求都不滿足我?」
葉森愣愣地看著他,他的眼楮迷人得猶如夜空的繁星,一閃一閃,根本令他無法拒絕。
「好的。」他答應了他。
「乖。」像哄一只小狽,秦飛揚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匆匆的吻,漫不經心。
八月二十日秦飛揚的十八歲生日
東明山上——著名的富豪別墅區,秦氏別墅內,燈火通明……以典型歐式風格裝修的寬敞客廳,擠滿。秦飛揚班上署友們,也不乏學弟學妹,只見人頭鑽動,甚是熱鬧。
餐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精致的點心,做為「秦氏實業」的唯一繼承人,家人的溺愛自不用說,知道他邀請了許多班級同學,秦父、秦母便自動早早退場,交給一幫年輕人,以免他們感到約束。
人群中立雞群般的秦飛揚,不時與在周圍的人談笑,猶如一個最亮的發光源,無論誰觸及這發團體,都會心眩神迷。
葉森手上捧著一小碟蛋糕,坐在一個小角落,不時望著客廳中央的戀人。
「各位!」什ど熱鬧場跋都缺不了的小蟲,跳到其中一張餐桌上,大聲叫道「為了慶祝秦學長的生日,我們想了一個游戲。」
「是什麼?」大家在底下鼓噪起來。
「等會兒我們會熄滅所有的燈,今晚每個人除了送上自己的生日禮物外,還必須對會長說一句話,由會長來猜那個人是誰,如果猜錯了,那人可以要求會長做任何一件事。」
「好啊……」人群明顯興奮起來。
「別怪我沒提醒漂亮的美眉們,這可是你們的機會喲,趕坑讜心儀已久的會長做出愛的表白吧,如果會長一不小心猜錯了,哈哈。」小蟲干笑兩聲。「你們就可以得到會長嘍……」話音未落,便被秦飛揚一腳踢下了桌子。
游戲正式開始,熄燈後的客廳,幾乎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會長,生日快樂,希望下一屆的全台北高中生MVP球員還是你。」一個男生的聲音。
「是趙嗚吧。」秦飛揚獨有的磁性而戲譫的聲音。
「唉,又猜對了上坐在底下的女生發出惋惜的聲音。
「听說會長有過目不忘的本領,而且只要他見過一面,听過那人的聲音,就一直會把他記著。」
「是嗎?看來我們又被小蟲耍了,難怪會長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好厲害喲,看來我們是沒有什麼希望了……」另一固女生惋惜道。
丙然,事實一如所料,秦飛揚居然一個也沒有猜錯。
最後一個!
葉森捏緊了手,只覺手心中全部是汗。
朝著黑暗的中心走去,目不能視,憑感覺觸模他的存在,一股淡淡的煙草味,他停下腳步,應該就是這里了!
良久的遲疑著,雖然是一片漆黑,不會被任何人看見,但底下仍有這麼多人圍坐著,臉
頰燒紅得厲害,握緊拳頭,鼓足勇氣,他終于開口「生日快樂……還有……我愛你,秦飛揚!」
幾乎在此同時,客廳燈光瞬間齊亮,葉森便一下子暴露在刺日燈光下,初時因震驚而引發的沉寂過去後,如一粒石子投入水面,激起一圈圈的漣漪,圍坐著的人群噪雜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
雙眼因光線的驟然刺激而生疼生疼,葉森完全不知所措地看著秦飛揚,不知道燈光為什麼忽然會亮起來,他明明告訴過他,他只需要在黑暗中做一句愛的告白,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他明明保證過的!
可是……乍對入他的眼神,他的一顆心直往下沉。
諷刺、冰冷、鄙夷、不屑、厭惡…父織成一把寒氣逼人的利刃,一寸寸地,切割起他的肌膚。
他從不知道,光明的來臨,竟是如此令人駭怕!
「你們認輸了吧!」秦飛揚的唇角揚起燦爛的弧線,卻不是對他,而是對一旁的男生們。
「果然是魅力無敵的會長,我們認輸了!」小蟲苦著臉,將一千元紙幣一父到秦
飛揚手上。
「沒想到會長真的在一個月內把到他,厲害!願賭服輸。」另一個男生也將輸的錢交給秦飛揚。
葉森愣愣看著秦飛揚手掌心的紙幣越來越多、越來越厚……心里好冷,全身都凍冰了!
「喂,你還要不要臉,你自己也是男生,居然向男生告白,惡心死了。」一個男生走過來,冷冷譏嘲著,推了葉森一下。葉森晃了兩晃,差點跌倒。
「真是的,害我們輸錢,這個損失應該由他來付!」另一個男生附和道。「沒想到我們學校還有這種變態,好可怕……」
「果然就像會長說的,這家伙根本是個變態同性戀。」
「我早就料到了,你看他,一直就很變態的樣子,雖然功課好,但都不怎麼跟人說話,原來早就不正常了……」
大家的議論像潮水一樣涌入他的耳朵里,葉森只是靜靜地看著秦飛揚,挺直背脊,藏在鏡片後的清澈眼眸有著堅定的相信。
不用怕,這些都是假的,他一定會這樣告訴他,一定會保護他的,一定會挺身而出!
丙然,自他唇邊,緩緩綻開一朵冷笑,迷人而優美……卻冷酷,可怕的冷酷。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一個人連笑都帶著致命的冷酷。
「你可真是好騙。」秦飛揚冷笑,看著眼前似乎有點站立不穩的葉森,感到胸中總算出了一口惡氣!扮演溫柔的情人已經扮得太久了,再這樣下去,只怕他也要被他傳染得不正常!
當頭」棒,血色迅速褪盡,削瘦的身子搖蔽了幾下,勉強站穩。
「都是騙人的……」他輕聲問道,蒼白的臉色近乎透明。
「你以為我真的會喜歡你?拜托你照照鏡子好不好,整天一張令人看了就不爽的苦瓜瞼,還是個四眼田雞,長得又矮,說話既悶又無聊,見人也總是一副受理不理的樣子,不過是個轉學生,居然敢這麼狂…」
「一切都是假的?」葉森近乎執著地問道。
「廢話!要不是為了給你點顏色看看,讓你收斂一下態度,否則誰願意去抱一個男人?你當別人跟你一樣變態?不過你那麼好騙倒是出乎我的意外。」秦飛揚冷冷道。
憊是那樣平靜地站在那里,蒼白的臉頰,有著極端壓抑的痛苦,緊咬下唇,唇角的一絲血痕清晰可見,又是一副令他看了後非常不爽的表情!
秦飛揚厭惡到極點,反而笑出聲來。「你這是什麼表情?該不會是真的愛上我了吧!拜托你睜大眼楮看看清楚,你配嗎?」
心口一片冰冷。「你配嗎?」這三個字深深刺入葉森心里,只覺眼前一片黑,胃部開始傳來翻江倒海般的絞痛。
明白了……都明白了……
明白自己終究不可能得到幸一幅,就如大漠中的海市蜃樓一般,幸福,明明觸手可及!明明就在一步之遙的地方,但誰知跨過這一步,夢醒,成空!
靜靜地凝視秦飛揚許久,葉森忽然淡淡一笑,憂郁的笑容令清瘦的臉龐染上幾分恍惚之色。
「對不起,原來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卑語原來是一柄利劍,到頭來,刺中的還是自己,他撐起身子,挺直背脊,在
眾人鄙薄的眼光與竊竊私語中,毅然掉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