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楣!顏佳辛真的覺得自己很倒楣!罷動完緊急手術,麻醉藥消退之後,面對著空無一人的病房,她突然覺得有股淒涼的孤獨感。必立遠……雖說是同班同學,但他對她漠視的程度,她總算再體會了一次。學生時代,自從她暗戀他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他對她的態度始終輕蔑,至今依然不變。算了!她下床找尋自己的鞋子。不過換個說法,其實關立遠也算仁至義盡了,至少他沒放著她在店里不管,證明了他和她之間還是有同班同學這層微不足道的關系。狽顧四周的白牆,鼻息之間傳來藥水味,她本能地皺起眉頭,開始移動腳步。腰間的傷口並不大,但依然造成不小的痛楚,不過這是她可以忍耐的程度,所以她認為沒有住院的必要。「你……你怎麼下床了?」走廊的另一端,剛步出電梯的關立遠訝異的瞪著走出病房正準備進入電梯的顏佳辛。咦?顏佳辛嚇了一跳。「你……你怎麼還在?」「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跟著進電梯,面無表情地質問,倍感受辱。她懶得圓謊,坦言道︰「我以為你回去了。」她走進電梯,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回家。「你的意思是——我是那種放著病人不管的人?」關立遠不悅地道。顏佳辛無力和他爭執,甚至不明白他為什麼想和她爭論這些情緒上的措辭?「我錯了。」她習慣舉白旗投降,因為解釋太麻煩了。「關總監,我由衷的感謝你的幫忙。」她吐出來的只字片語,關立遠怎麼听都覺得語帶諷刺,可是她虛弱的模樣卻消弭了他月復中的火氣,轉而和緩地開口︰「剛開完刀,你應該多休息。」「算了……在這里我無法休息。」她斜睨了他一眼,半強迫地說︰「反正你都肯送我來了,現在再請你送我回家應該不算過分的要求吧?」「你的口氣听起來根本不像要求。」他冷冷地反駁。她心中那把無明火再次上升,「我不知道我現在是不是看起來很健康,你偏偏要選在這個時候跟我抬杠嗎?氣死人了……」電梯適時到達一樓,顏佳辛踩著沉重的步伐走向辦理出院的櫃台;這時她才注意到時間,距離午夜二點只剩下十分鐘,不過走廊上的人影卻無減反增。敏感的神經告訴她,要她警覺身後那名男士擁有人人稱羨的知名度,她實在不應該和他太靠近。「奸了,你……你站在那里就行了。」她連忙回身阻止他,「我自己回家就行了。」睇著她像防瘟疫的態度,關立遠倏地蹙眉。「什麼意思?」她頭也不回地抓著櫃台遞過來的批價單,快速地解釋︰「你剛回國,大概對台灣的新聞文化不是很清楚,不過八卦一向是媒體的最愛;大家對你這種人物原本就充滿了好奇,我奉勸你凡事還是小心為上。」必立遠是個聰明人,出入口的人影到底從何而來,身為新聞工作者他很清楚,媒體對他的好奇心他早巳在回國前就有所听聞。「你應該知道……」「我知道你很習慣啦……」顏佳辛心不在焉地模索著身上的衣物,突然想起自己的「行頭」似乎少了些什麼。「你在找這個?」他動也不動地站在她身後,等待著她回眸看見他手中的皮包。唉……她不禁又是一陣長嘆,「你習慣,我可不習慣,而且我還不夠格和你一起上版面吧!」「我也不想。」他把她的皮包還給她,逕自走向櫃台為她付清醫藥費後才再度開口︰「不過,我很驚訝你一點也沒變。」「嘎?」她一臉的不解。必立遠緩緩地移向走廊的另一側,似乎對這里的環境相當熟悉。望著他修長的背影和沉穩的腳步聲,顏佳辛本能被牽引著,不得不跟隨在後。不過,他怎麼和齊聖文一樣說些沒頭沒腦的話,害得她懶得動的腦子跟著那一句疑問飛快的轉動,冒出更多的問號。打開安全出口的門,他和她已然順利的離開醫院,來到醫院專用的平面停車場。停車場上停著零散的車輛,不過有一輛車在黑夜里閃耀著銀白色的光芒,看起來非常顯眼。四周出奇的寧靜,靜到只剩下他和她的腳步聲以及呼吸聲,教她迷惑不已。他使用「員工停車場」?並且擁有「專屬」的VIP停車位?唉……算了!必她什麼事?她只要求平安回到家,何苦浪費精神去研究這些問題?兩人坐上車後——「你真的沒變。」他的聲音突然被拉近了距離,教她非常不習慣。她半睨著他,皺眉。「你不用一直重復這些話,其實你跟我不是很熟吧。」「也對。」他同意,嘴角依然掛著不可一世的輕蔑微笑。「從那些八卦流言里,我倒是利用了這個方式‘認識’你。」蚌地,一股尷尬今她驀地臉紅。「那……那些都過去了,你沒必要提那種事。」他聳了聳肩,繼而發動引擎;但才剛駛出停車場,她猛地又想起一件很糟糕的事。「我記得……你不太會開車……」卑還沒說完,關立遠剛閃過路旁的消防栓,技術差強人意,卻數她心驚膽戰,差點尖叫。「你一向都有專屬的司機,不是嗎?」原本一上車,她準備倒頭就睡,現在看來似乎不太可能了。他漠視她的疑慮,以最安全的速度駕駛;雖然他確實是個司機愛用者,但他輿生俱來的掌控力提醒他,他必須將所有一切有利于己的事情轉變成自己的習慣。駕駛——是他少有的弱點,也是他學生時期的唯一弱項。車內安靜的空氣催促著她的眼皮,但她不放心地繼續死撐著,與周公進行有史以來首次的拉鋸戰。「你真是個名副其實的怪人。」他打破寂靜的第一句話,就是對她的批評。她再次睨了他一眼,也開始懷疑自己從前為什麼暗戀他?「你是想找話題嗎?」蚌地,他唇邊漾開一抹她從未見過的微笑,沒有輕蔑和傲慢,像是一個打從心底開心的微笑。她傻眼的瞪著他,「你……真奇怪……」「剛才畢加在電話中告訴我。」他間接告訴她,在他走出病房後的行蹤。「你是一個聰明的懶人,我不否認這個說法是因為我認識你,不過這幾年你似乎加深了這個習慣,一般人該有的反應在你身上全都找不到。」「嗄?」又來了!她的頭有些犯疼,為什麼今晚的對話她完全找不到頭緒?他剛才明明說的是中文,她卻連半句也听不懂。「你也是個新聞人。」他提醒她,「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在你當記者時,你都不靠提問來獲得新聞消息?」「這跟你剛才說的那些……有什麼關系?」望著她眼中充斥的疑惑,他反而覺得有趣。「你一向懶得爭辯,也是一個嫌思考都麻煩的人,現在連問都不想問,你真是太糟糕了。」「這也是畢加告訴你的?」她搖搖頭,畢加還真是了解她,不過他干嘛告訴關立遠這些事?「你應該很忙才對吧?干嘛研究一個你原本就認識的人?」必立遠的確沒有多余的休閑時間,忙碌的工作儼然成為他生活的全部,可基于和她有一層同班同學的關系存在,他給了自己無法忽略她的理由。「畢加是個貼心的人,他要我照顧你,直到你回家為止。」他轉動方向盤,專注盯著前方。「順便告訴我一些和你相處的注意事項罷了。」注意事項?這是什麼意思?顏佳辛瞪著眼,只覺得畢加是多此一舉,因為今晚以後他和她根本不可能再次相遇、相處,他根本不需要了解她的事情。「我不知道畢加跟你說了什麼,不過今天真的很感謝你,原本我以為你懶得理我呢……」必立遠打斷她的話,直截了當的承認。「是呀!我原本就不太想理你。」她慎重的瞪著他,氣惱地道︰「你還真是一點也不懂得‘客套’兩個字。」「別忘了,你是JTV的大將。」站在利益的位置,他實際而獨權。「我的工作是BTV的總監。」「你會把JTV這家電視台看在眼里?」BTV是國際知名的電視台,擁有的資本額及盈余長久以來居高不下,龐大的營業體系教他們上至經營者下至清潔員全部以身為BTV一員為榮,更漠視其他家電視台的存在。必立遠也不例外,除了競爭的數據資料會讓他注意到其他家電視台的名字之外,其余時間他根本忘記它們的存在。「你認為我會嗎?」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卻帶給她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你是什麼意思?」她好不容易開口說完一個正式的問句,因為他似乎正等著她這麼做。不過,他居然不打算回答她,在她覺得莫名其妙的時候,他把她丟在她家門口後疾駛離開。她愣愣地望著車燈消失的街口,突然有股罵髒話的沖動……一如往常平靜的早晨,關宅庭院里的草皮剛剛修整完畢,飼養的黃金獵犬自大門邊咬起剛送來的報紙,飛快的奔回房子的玄關處。習慣熬夜到早上的關子娟坐在客廳里享受冬日的暖陽,美麗而溫暖的陽光輕輕地從落地窗灑進來,為她帶來好心情。收下寵物叼來的報紙,她總是第一個閱報者,從國家大事至財經娛樂,她習慣先瀏覽報紙上的大標題,再針對有興趣的新聞詳讀。蚌地,一則頭版標題軟她差點將喝下去的牛女乃全吐出來,她慌張的直奔上樓,並且大驚小敝地破壞早晨的寧靜。「立遠,你給我起來!」必子娟奪門而入,快速的沖向床邊一把掀開棉被,只見關立遠赤果著上半身,下半身只穿一條充當睡褲的運動褲。罷入睡不久的關立遠半睜著眼,拿起枕頭遮住所有的視線。「我就覺得奇怪,你昨天晚上是跑哪兒去了這麼晚才回來,結果全都刊在報紙上,你可真厲害啊你!」關子娟抓著報紙,氣呼呼的吼道︰「才回來兩天,就鬧了兩則緋聞?你是怎麼回事?」必立遠抓著亂七八糟的頭發,努力地集中精神在那份報紙上,顏佳辛的預感已變成了事實,他原本以為躲過了追逐,其實不然。這也代表,他必須重估台灣媒體的實力了。報紙上的頭條新聞為——質疑!BTV總監與JTV女主管之間的曖昧關系!唉回國接任BTV總監的關立遠先生于美國時任執行長一職,其身分亦是電視台的股東之一;BTV的龐大事業體系成績斐然,一向是其他家電視台的榜樣及競爭的對象。然而昨日深夜,意外的發現BTV總監與一名女子獨處,此名女子並非緋聞中的女友梁晴恩,而是競爭友台JTV的女主管……兩人狀似親昵,交情匪淺……接下來則是一張模糊不清的照片,重點人物則被打圈放大,不過,這張照片確實說明他帶著顏佳辛進入醫院的事實。「真實性似乎只到進入醫院而已……」其余的文字他愈讀愈覺得夸張,不禁將報紙丟還給關子娟,想再繼續補眠。必子娟卻不準備放過他,猛地拉住他。「你的意思是,你承認和她獨處,並且帶她去醫院墮胎?」什麼跟什麼呀?必立遠困惑地瞪著她。「你真以為我會跟女人亂來嗎?」「那……報紙上……」「她是我大學同學,我和她在畢加的店里遇到……」他捺著性子解釋,直到關子娟出現恍然大悟的表情後,他也跟著睡不著了。午夜回到家里,他不忘處理一些未完成的公事,注意到時間的時候天空已出現一道曙光。必子娟的大驚小敝打亂了關立遠原本的計畫,在他計算的休息時間里,已莫名其妙的浪費半小時,他索性起身準備上班。「不過,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關子娟追著他到更衣室門外,沒好氣地道︰「你對女人的態度我又不是不清楚,就算要建立好感,你也認為必須要歷經一年以上的時間;要說幫忙,若沒有這個過程,你根本理都不理才對吧?」包衣室里一片靜默,代表關立遠不想回答。但關子娟仍不死心的繼續說︰「晴恩學妹也是在認識了兩年後才得以順利跟你交往,不是嗎?這個叫顏隹辛的女人除了是你同學外,肯定還有特別之處吧?」如同關子娟對他的了解,他對女人的態度非常冷淡,除了深惡被束縛之外,他的理智不容許被所謂的「情感」牽絆;他的眼中除了工作及事業之外,其他的事情對他而言皆是多余。「不過這段你唯一承認的戀情僅維持了半年,因為你實在不是一位好情人。」必子娟剛結束叨念,正好關立遠自更衣室里走出來,他已著裝完畢,清爽的臉龐依然沒有任何表情。他不發一語的走出房間,像是忘了關子娟的存在似的。「你不要以為裝作沒听見就沒事了。」關子娟氣呼呼地跟在他後頭,「你要知道,爸媽要是看到這個消息,肯定會比我更小題大做。」必立遠驀地停下腳步。必子娟的腳步太急,想也沒想地朝他的背撞上去,疼得她哇哇大叫。但,她確實提醒了他一件事!雖然他習慣這些無聊的新聞,不過,他的父母卻不是,若是一致忿然對待祈聞也罷,但他們卻是不屬于這類人物。「知道嚴重性了吧?」關子娟在他身後補了句風涼話。「這種小新聞很快就會過去。」按照以往的常理推斷,他肯定地道︰「他們查不到什麼可信度十足的資料。」「你確定?」她可不這麼認為,「你的直覺是很準確,不過這次的事件我卻不認為這麼簡單就會結束,」「你認為?」他睇著她,冷冷地調侃道︰「你認為的事通常都是‘失敗’二字收場吧?」必子娟被堵得半天說不出話來,見到他唇邊那抹勝利的笑容,教她不由得生氣。「你……你得意不了多久!爸媽肯定會著手調查這個叫顏佳辛的女人……」「我無所謂!」他一派「反正不關我的事」的樣子。必子娟再度被將了一軍,原本她以為若是得到肯定的答案,說不定這個叫顏佳辛的女人可以幫她說服關立遠再度站上舞台,但她的如意算盤也僅止于早晨的妄想罷了。因為——他根本不在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周曉竹一早見到報紙,震驚不已。「你怎麼可以這麼做?我明明跟你提過關立遠的專案由我的小組負責,結果你和他認識的事,你卻沒跟我說!」抱著腰間隱約的痛楚,顏佳辛可以出現在公司上班已經夠勉強了,所以她對身邊的大呼小叫更虛弱得無法應付。「你負責專案,查到這個消息也是遲早的事,不是嗎?」顏佳辛的腳步比平常更為遲緩,所以必須承受的目光和嘮叨也比平日來得多。周曉竹顯然對她的回答不甚滿意。「你若是早些告訴我,這個獨家就是我們的了,你應該比我清楚吧!」唉……獨家,又是獨家!「所以呢?」顏佳辛淡漠的反問。「現在被別家搶去,反而是我們自家人被問得胡里胡涂,難堪極了!」周曉竹怒氣沖沖地道,似乎忘了顏佳辛是她主管這回事。顏佳辛懶得爭辯,反問︰「這些新聞多半欠缺真實性,你現在該做的是調查真相,不是嗎?」終于進入辦公室後,顏佳辛連忙躺入椅背休息。不過周曉竹的不滿尚未獲得宣泄,所以又跟了進來。「那現在呢?我可以問你了吧?」「你想問什麼?」顏佳辛朝桌上的一疊文件瞪了一眼,訝異它們的存在,因為她在昨晚已經將工作處理完畢,現在她才剛抵達公司又冒出一堆文件!她隨手翻開其中一個卷宗夾,里頭是一篇又一篇的剪報,再翻開其他的,甚至還有從網路下載的新聞。「你看看,全都是你和關立遠的新聞!」周曉竹愈說愈氣,「現在我們大樓反而變成其他媒體的目標了。」顏佳辛大略看過內容後,立刻將所有的文件丟回給周曉竹。「這是你的專案,想辦法找出新聞也是你的責任,但別扯上我。」「你這是什麼話啊?這是你的事耶!」周曉竹拔尖的音量刺耳得救顏佳辛皺眉。「你可以小聲一點,我沒有聾。」「我不管,總之你要先對我有所交代才行!」周曉竹明明知道主管下了逐客令,但攸關工作獎金的大事,她鐵了心要問出一個結果才肯罷休。顏佳辛白了她一眼,「所以,我在一開始也請你直接發問了,不是嗎?」周曉竹倏地閉上了嘴,結束了一早的吵嚷,這時她才發現顏佳辛的臉色比平日更蒼白。顏佳辛為了節省時間,迅速且完整的述說事情經過後,淡漠的結語︰「還有什麼問題嗎?接下來你們要找的人依然不會是我!明白了沒?」「就這樣?」周曉竹原本還期待會有更精采的事情非他人所不知,沒想到一點也不特別。「不然呢?」「所以說……你和他真的什麼事都沒發生?」「是。」顏佳辛警告她︰「還有,我只解釋一次,以後別再來問我。」「奸……好啦……」周曉竹感受到顏佳辛的怒氣,連忙退出辦公室。敝復如往常的安靜空間,顏佳辛就像泄了氣的皮球癱瘓在椅子上。凝視著窗外的藍天,她好希望成為那一朵朵無憂無慮的白雲,任由風的吹動,愛到哪兒就到哪兒……每天,她重復打理著許多事情,習慣成自然,倒也不會造就什麼壓力,不過她就是覺得很累。突然,辦公室的門像被撞開般,順勢將她飄散的思緒嚇回來。只見兩名年約六十的老者緩緩地走進來,周曉竹再次出現震驚的神色介紹道︰「那……那個佳辛……這兩位是……」「我是關榮照,這位是我內人賴星雅。」來者主動自我介紹,自進門起即以打量的目光掃過顏佳辛身上。顏佳辛暗暗嘆息,又一件麻煩事!這是她第二次見到關立遠的父母,第一次是在大學畢業典禮的時候,當時榮譽畢業生關立遠已獲得哥倫比亞大學新聞研究院入學資格,由于該校于醫學、法律和MBA領域相當出類拔萃,他已然做好攻讀新聞及企管碩士雙學位的準備。謗據美國戈門(Gorman)的大學排名榜,哥倫比亞大學名列新聞研究界之首,其校友名人為數不少——美國總統西奧多-羅斯福和弗蘭克林-D-羅斯福等,還有紐約市歷任十四位市長、紐約州十位州長皆是哥倫比亞太學校友;另外,美國第三十四屆總統德懷特-艾森豪威爾曾經是哥倫比亞大學的第十三任校長。歷來共有七十位諾貝爾獎獲得者,四位國家科學獎得主,美國文理學院院士一百四十三人,「天才獎」麥克阿瑟獎得主二十八人……種種資料及數據顯示,關立遠絕對有資格傲慢。也因為他有著如此令父母驕傲的成就,所以造成他今日將「不可一世」轉變成習慣。所以,一向以子女成就為榮的父母欣喜地前來觀禮,一起接受全校師生的熱烈掌聲。當時關家父母的神態讓顏佳辛記憶猶新,直覺將這兩個人歸類為「非常麻煩」的人物。「有事嗎?」顏佳辛不改一貫作風,懶洋洋地問。必榮照的記性非常好,所以很快的確定一件事實。「我見遇你!」「是嗎?」她不以為然地應和。兩老自動的坐人她面前的椅子,以最短的距離審視著她。必榮照近距離觀察後,再次肯定的道︰「你不就是那位第二名的榮譽畢業生?」「第二名?」賴星稚當時眼中除了兒子,幾乎容不下任何一個人,所以對顏佳辛依然非常陌生。顏佳辛反而訝異關榮照的記性這麼好,居然還記得她?「你很意外?」關榮照立即解釋︰「你當時就站在立遠旁邊,而且是唯一代表畢業生的女生;再者,我會特別注意到你,是因為你的成績只和立遠差三分而已。」「三分?」賴星雅一副狀況外的表情,「你怎麼知道這些事啊?」「我剛才不是解釋過了嗎?」必榮照和賴星雅夫婦兩人在顏佳辛的辦公室聊了起來。顏佳辛則是對一波末平一波又起的事情感到無奈,她只想要片刻的安寧而已。這對老夫妻看起來常斗嘴,無形中卻透露出他們感情非常好;BTV電視台里,這對老夫妻同樣佔有極大的股份,不過他們完全將管理權交給子女,落得輕松之余旅居世界各地。可是,行蹤一向成謎的他們卻在緋聞發布的同時出現,令顏佳辛不禁佩服他們的效率——未免太快了些?「你一定有留學吧?康乃爾?哈佛?史丹佛?」賴星雅從吵嘴的縫隙里找出一個問題丟給顏佳辛。置身事外的顏佳辛輕輕的搖頭,「我沒有去留學。」「什麼!」賴星雅瞪直了眼,「怎麼可能?」「太麻煩了。」顏佳辛簡短地回答。賴星雅不能苟同的開始對丈夫大呼小叫︰「不行啦!她根本不符合我們家立遠的條件嘛!這門親事我不會答應。」親事?顏佳辛听到兩個非常不可思議的字眼。必立遠倒是一副非常看好她的樣子,「學歷不代表一切嘛!她那麼聰明,況且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看到不可一世的立遠肯抱著一個女孩子,就表示立遠應該對她有好感嘛……」懊感?顏佳辛覺得這二字離譜極了。「什麼叫不可一世?」賴星雅愛子心切,就連微乎其微的批評都可以讓她發怒。「那叫傲氣,男人該有的氣度。」「什麼氣度?」關榮照嗤之以鼻,「就是這副德行才嚇跑一堆原本可以做我們媳婦的好女人。」「你怎麼這樣說你兒子啊?」突然間,這對夫妻又吵了起來,似乎忘了這是顏佳辛的辦公室。顏佳辛索性起身,深覺耳膜異常疼痛,再加上剛開完刀,她只得對全勤獎金投降,連忙請假離開。辦公室里的兩人正吵得不可開交,也擾亂了大家的焦點——他們到底來這里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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