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和的秋陽斜照入窗,映照在一個小男孩的臉上。
小男孩約莫十歲左右,濃厚的粗眉下是一雙炯炯的眼神,站在陌生的環境中,他不張望、不好奇,也不害怕。
站得挺直的背脊顯示他的剛毅,抿緊的唇型顯示他性格上的內斂,才十歲,他就深沉得像是個小大人。
這是一間書房,有著一整牆的書櫃,小男孩站在紅木大桌前,他的身邊站的是他的父親,而紅木大桌後的旋轉高背皮椅上則是坐著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是丁文華,年紀輕輕就創辦了文華銀行,他的鼻梁上架著金邊眼鏡,雖然長相斯文,但卻有著威嚴的霸氣。「永志,後事都辦好了嗎?」丁文華關心的問。
「辦好了,謝謝總經理。」關永志恭敬的回答。必永志是丁文華的司機,從三十歲就幫著丁文華開車,至今已經有五年了,娛樂社區平常關永志就住在丁宅,以方便接送早出晚歸的丁文華,加上丁文華的行程忙碌,有時連星期六、日也無法回家休息,因此關永志只能和兒子分隔兩地,一個月有時只能見到一、兩次「你還年輕,要節哀。」丁文華勸著。
「我知道,謝謝總經理。」提到傷心事,關永志這個大男人的眼眶突然泛紅。
「你把兒子帶在身邊吧!沒了媽媽,小阿需要你這個爸爸,就讓他跟你一起住,我會吩咐管家李嫂多照顧他的。」丁文華看著關漢威,眼里都是贊賞──看他年紀小小,氣度已經不凡。
「總經理,謝謝你,真的很感激你。」關永志連連點頭。
必永志本來還在擔憂兒子平常都由媽媽照顧,現在突然發生這種事,他一時根本不知該怎麼安置兒子,幸好總經理願意讓他把小阿帶在身邊,他內心真的很感恩。
此時,書房外傳來小跑步的聲音,同時夾雜著小女孩嬌俏的嗓音。「爸比、爸比……」一下子,小小的個頭已經沖到書房。
「禹彤,沒禮貌,快叫人呀!」話是這麼斥責著,但丁文華的語氣充滿了寵溺,那是他在連生了兩個壯丁綁,于四十歲那年才生下的麼女。「關叔叔好。」小鮑主是丁禹彤,她穿著學校的淺藍制服,長發綁起了公主頭,發上系著一個粉紅色蝴蝶結,她有禮的漾起笑容,然後盯在那個陌生的哥哥身上。
「小姐,你好乖。」關永志趕緊稱贊著。
「他是誰呀?」小禹彤大眼眨呀眨的,手指比著關漢威。
「禹彤,那是關叔叔的兒子。」丁文華一把摟過女兒的腰,輕聲解釋著。
「你好。」活潑的小禹彤立刻問候。
必漢威抿緊唇,不知該怎麼回應,只能僵著一張臉。
「漢威,跟小姐問好呀!」關永志催促著。
「小姐,你好。」關漢威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禹彤乖,爸爸在跟關叔叔說話,你先去做功課。」丁文華雖然是個高高在上、人人尊敬的總經理,但他只要一遇上小女兒,就只能舉白旗投降。
妻子在兩年前跟他離婚,所幸大兒子已經上大一,二兒子也已經讀高一,唯獨這個才小三的小女兒是他放心不下的,因此他對小女兒特別寵愛,也造成小女兒的驕縱個性。
「爸比,我不要去上學了啦!」小禹彤兩頰鼓得高高的,小嘴也嘟得高高的。「怎麼了?」丁文華關切的問。
「有臭男生拉我的頭發。」小禹彤干脆坐到爸爸的大腿上。丁文華很明理,不會一下子就偏袒自己的女兒──他太明白女兒被寵溺過後的嬌性,于是他仔細的詢問︰「那你有沒有對那個臭男生怎樣?」「因為他偷掀我的裙子,還跟別人說我穿了粉紅色的內褲。」這下可不得了,丁文華的眼眸微黯。「那禹彤有告訴老師嗎?」以前兩個兒子就沒有這種問題,畢竟男孩子有自己解決的方式,也不太會向他這個父親告狀;可是女兒就不同了,稍有不慎,可能就會造成終生遺憾。
「我有說呀!可是那個豬頭不承認掀我的裙子,反而跟老師說是因為我罵他豬頭,他才會扯我的頭發。」小禹彤說得很生氣,氣到小臉都泛起了嫣紅。「禹彤,你乖,爸爸會去找老師,但是還是得先替你想個辦法。」丁文華沉思著,看著站在關永志身邊的關漢威,他慈祥的問︰「你叫漢威吧?」網上宜居城市「嗯。」關漢威點頭。「我叫你小必好不好?」丁文華微微淺笑。
「嗯。」關漢威再點頭。
「你今年讀幾年級?」網上宜居城市「四年級。」關漢威回答得很沉穩。
「我讓你跟禹彤一起念書好不好?」
必漢威遺傳到關永志高壯的好體格,才比禹彤大一歲,卻已經比她高出一個頭了。
必漢威抬頭看著爸爸,沒有立刻回答。
「永志,我跟你商量一件事。」丁文華轉而看向關永志。「總經理,你別這麼說,有事請盡避交代。」「我知道禹彤才三年級,我在想可不可以請小必轉學到跟禹彤同一所學校,再讓小必從三年級重新念一次,然後小必就可以和禹彤一起上、下學。」丁文華沒有嚴肅,完全是在談論私事的和藹樣。
「讓漢威轉學及重讀一年的事應該沒問題,只是……我……」關永志面露難言之隱。
丁禹彤念的是私立貴族學校,學費一年高達二十萬以上,每逃詡在學校念到六點才由專車送回家,不是他這種司機負擔得起的。群聊社區似乎看出關永志的煩惱,丁文華告知,「永志,你別擔心,小必的學費我會負責,他只要幫我照顧禹彤,我是不會虧待他的。」丁文華愈看關漢威愈滿意。「你也知道,我那兩個兒子都大了,沒辦法照顧禹彤;現在的小男生都很早熟,有他跟在禹彤身邊,我會比較放心。」「當然,總經理這麼照顧我,還給我一筆錢辦喪事,小必一定會好好照顧小姐,不會讓小姐再被同學欺負的。」關永志連忙承諾,也順應著把兒子喊成小必。這是恩情,就算要犧牲兒子一年的時間,關永志也不能有任何的猶豫。
群聊社區「小必,那你呢?願不願意跟禹彤一起念書?」網上宜居城市「伯父,那要看小姐願不願意讓我跟她一起念書。」關漢威沒有一口答應,反而先替小鮑主設想起來。這孩子早熟又有禮、沉著又穩重,丁文華點點頭。「禹彤,你願不願意讓小必陪你一起念書,這樣就不會有男生再敢欺負你了。」丁禹彤從爸爸的腿上跳下來,來到關漢威面前,笑得很開心。「那以後我就是公主,你就是王子了,你會保護我對不對?」關漢威搖頭。「我是武士,我不是王子,但是我會永遠保護公主的。」關漢威永遠記得,在他十歲那年,那張笑得像花一樣的小臉,蝴蝶結的發帶飛揚在她柔順的長發上,她是那麼的可愛又美麗,也是他永遠可望而不可及的小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