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千蘭在充滿陽光的屋內醒來,朦朧中,她回不了神,昨晚的一切猶如置身夢境,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
腕上的手表顯示已經接近十點,看著自己一身仍是昨天上班的的衣服,唉!她連自己什麼時候睡著都不知道,想想還真是丟臉。
連日來的身心疲累,加上受到了莫大屈辱,好不容有個能令她安心的人當依靠,她才會在不知不覺中睡著。
是他替她蓋被的嗎?
一想到昨晚偎在他的胸膛,她的臉便悄悄紅了。
狽視房內,這時間套房形式的客房,為了消除心中的異樣情愫,她快快找出換洗衣物,迅速沖了澡,把自己打扮好後,這才想起棘手的問題……她該下樓去找高祖恩?還是等著他來找她?
這里畢竟不是她的家,萬一亂闖打攪到他怎麼辦?
可是她若不出去覓食,她的血糖若是再降低就麻煩了!
昨晚太匆促,他什麼都沒跟她介紹,只是要她安心住下;她猶豫了好半響,還是決定走出客房。
赤腳踩在原木地板,前方是客廳,客廳前有個落地陽台,後方似乎還有兩、三個房間,看來她只好往樓下走。
來到二樓,安靜無聲的空間讓她全身泛起雞皮疙瘩——從小到大,她沒住餅這麼大的房子,萬一某個角落躲藏著壞人,恐怕也不易察覺吧!
快步來到一樓,空蕩蕩的客廳里沒人,于是她往後面的廚房走去。
開放式的廚房不必開燈,空間就非常明亮,而那猶如天神般的男人正站在長型的吧台前準備餐點。
斑祖恩見到她,對她揚唇一笑。「睡得好嗎?」
看著她在扭捏不安中卻又強裝鎮定的模樣,他是愈來愈喜歡這朵含羞的蘭花了。
「我睡得很好,你看我都睡過頭了。」抿唇走近他。「總經理,你在做早餐嗎?我以為你應該會有管家才對。」
「的確有個管家,不過現在家里只有我一人,加上平常的三餐我都在公司解決,所以管家只負責整理家務和幫我洗衣服,他的工作本來就是周休二日;平常在放假時,我習慣自己隨便煮。吃培根三明治好嗎?」
她愣了一下,這才想通他的最後一句話是對著她說的。「我來吧!怎麼好意思讓你做給我吃?」
她在心里大呼完蛋,之前淨心的修行一下子就破功,這男人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好,居然還會洗手做羹湯。
「喏,我已經做好了。」將三明治放到她面前。「喝茶好嗎?」
「謝謝,好。」與他面對面就座。
他替她倒了一杯熱茶。「你別這麼拘謹,就當成是在自己家。」
看著他如春風般的笑容,她的心忍不住怦怦狂跳,她一定得找些話來說,否則她很怕自己會因休克而昏倒。
他又拿起幾片吐司,抹上花生醬,接著送進烤箱,再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你為何不吃?是怕我下毒嗎?」
她猛搖頭,連忙咬一口三明治。「總經理,我等會兒就去找房子。」
「你有錢付房租嗎?」他啜著熱茶,一語戳中她的弱點。
她一臉氣餒。「我想有些事還是讓你知道比較好,雖然這是我的私事,不過我想我有必要解釋一下。」
「你可以邊吃邊說。」
她的眼楮微低,看著手中的三明治,心想反正要丟臉,就一次丟個夠吧!
「上次你要淑女先匯到我戶頭的九萬元,已經被我先拿去還債了,對不起,我這樣算不算是挪用公款?」
「不算。」他回答得很快。「那是我私人給你的。」烤箱發出嘩一聲,他拿出烤得香味四溢的花生吐司。
「從我有記憶以來,我爸媽一直都在做生意,從賣水果到開面店、服飾店,後面是加盟飲料店、鹵味店,反正我爸做過很多生意,多到我都快記不清了,他滿腦子的發財夢,說這樣賺錢比較快,卻沒想過賠錢也賠得很快。」只要忽視他那帶電的眼神,她說起自己悲慘的故事,感覺就會容易一些。
他咬著吐司,應和著她的話。「嗯,你爸說得也沒錯,錯在他並非做生意的料。」
「我爸的確沒做生意的本事,常常這個生意賺了錢,他就想弄個更大的生意來做,完全不懂要腳踏實地,才會欠下這麼多錢。」情緒一旦打開,就像開了閘門的水庫,徹底讓她的心情宣泄。
他輕應了一聲,決定當個聆听者。
「我的童年幾乎都在幫他顧店中度過,從高中開始我就半工半讀,努力了這麼多年,在我以為已把所有的債務全部還清時,沒想到又冒出一筆二十萬的負債,我才會挪用那九萬元來應付,沒想到最後還是落得被房東給轟出來的慘況。」
「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替他們還錢,將會是永無止境的事?」
「我有想過呀!可是他們是我的父母,我又能怎樣?」她說得很無奈。
「幫助自己的父母是應該的,但若父母不求長進,只想作發財夢,還把爛攤子全部丟給子女,那你就不是在幫他們,而是在害他們。」他的話說得雖輕,用詞卻很重。
「這些我都明白,只是我從來不願這麼想。」她的唇邊泛起一絲苦澀。「他們以為我在台北過得很好,只要他們一開口,我就會想辦法籌到錢,所以他們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借錢做生意。」
「你明白就表示你還有救,是你把你的爸媽給寵壞了,就是因為你這樣想盡辦法幫他們還錢,才會讓他們覺得有恃無恐,你該試著別幫他們,讓他們自己去想辦法。」
「他們也會自己想辦法,辦法就是去向親朋好友借更多的錢。」她嘆口氣,唇邊溢滿苦笑,在他的注視下,又咬了一口三明治。
「你該拿出一點魄力。」
「我是真的無法狠下心來不管。」
「狠不下心也要狠心,難道你要一輩子過這種被逼債的日子嗎?」
「我當然不想!」只是她無能為力,那是她的父母,她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力。
「這邊。」他以右手比了比自己的唇邊。
「啊?」她不明白。
「沾到菜渣了。」他伸長手臂,橫過桌面以拇指撫過她蒼白的唇角。
她傻愣愣的看著他的手撫過她的唇,心當下就要跳出喉嚨,在這孤男寡女的空間里,曖昧指數在她的心里蕩呀蕩的,已經完全破表。
他以拇指拭去菜渣,再以面紙擦拭自己的手指。
天呀!她只能快速念著心經︰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你在說什麼?」
她懊惱的咬唇。「沒有,我哪有說什麼。」極力否認,更要忍住那愈來愈燥熱的雙耳。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在念佛經嗎?」
她居然把原本該默念在心里的話,在無意間就這麼念了出聲,這下糗到無臉見人。「是心經啦!不是佛經。」
他忍不住炳哈大笑,「你真的是三十歲的女人嗎?」這朵花實在是太有趣了,沒想到她竟會令他這麼驚奇。
無論是感傷的她,出錯的她,抑或是說笑話的她;在以往假日,偌大的空間就算在夏日也是冰凍得嚇人,此刻只不過多個她,竟讓他感到這個家會是這麼的溫暖。
「總經理,你是強大的天神,我無力抵抗你的神威嘛!」無奈的她只能捧起茶杯想要鎮定心神,只是猛灌一大口茶,卻被熱燙的茶水給燙到。
她忍著痛,硬是將熱茶吞下肚,這也讓她的臉色更加的爆紅及困窘。
他笑看著她的慌亂,覺得她真的是個好可愛的女人,明明被生活給折騰著,她卻少了世故,多了難得一見的童心,在不知不覺中,她已融化了他那堅毅如山的心房。「你小心一點。」拿走她手上的茶杯。
她氣惱著,但大半是在氣自己,小臉微揚,「有這麼好笑嗎?」
那柔中帶粉紅的小嘴就在眼前,高祖恩收起笑意,黝黑的眸微眯,俊臉微微斜側,他的理智快過動作,唇像是有自我意識般親吻上她的唇。
「啊……」她驚訝的小嘴微張。
他在吻她嗎?是吧、是吧?她不停在內心喊著,腦袋一片空白,身體僵硬到無法動彈。
她小嘴柔軟的程度比他想像中還要美好,只是這朵蘭花怎麼沒有半分回應?
「呼吸,蘭花,你忘了呼吸!」噙著笑,看著她的傻愣。「深吸一口氣、再吐一口氣。」
一個命令、一個動作,她繃緊的胸口這才感到氧氣的注入。「你……我……」
又結巴了。
「需要嚇成這樣嗎?」故意捉弄她似的,他的唇又踫上她的。只是這次她的反應極快,連忙跳下椅子,三步並作兩步的往後退,甚至顧不得還沒吃完的早餐,嚇得落荒而逃。
敗久很久之後她才發現,這個培根三明治他是特地做給她吃的,因為這個男人非常討厭吃培根!
***
江千蘭雖然想找房子,但現實真的很殘忍,在沒有任何積蓄的情形下,她又不願去向同學借錢,就只能接受高祖恩的提議,暫時在高宅住下來。
在他吻了她後,她逃回三樓的客房,而他並未放過她,跟著她來到客房,硬是逼她把早餐吃完。
她不敢問他為何吻她,而他也一副自在從容的模樣,好像那個吻是她憑空幻想出來,其實根本就沒這一回事!
除了那個令她不安的意外之吻,這是歡愉的一天……
她陪著他上大賣場,購買了一些生活用品,還有采買晚餐食材,這是她主動提議的,她以煮飯給他吃當作白吃白住的回報,畢竟她從小訓練有素,擁有絕佳廚藝。
「需要我幫忙嗎?」他倚站在廚房邊笑問。
「不用啦!你要是待在廚房,我可能會錯把鹽當作糖,也可能不小心把東西煮到燒焦。」
他知道她說的是事實,那的確會造成她的緊張感,于是他到客廳以電腦處理公事。
晚餐她大顯身手,煮了三菜一湯……鮮魚、青菜、炖肉,還有一道清甜的香菇丸子排骨湯。
兩個人放棄大餐桌,改在吧台用餐,高祖恩打開一瓶紅酒說是要慶祝她的喬遷之喜。
也許是紅酒下肚,也許是在廚房忙碌了一個小時,初來到陌生環境那分拘謹的心漸漸打開,她開始笑說著為何會迷戀他的原因……
「我得找到生活重心,不然每逃詡不知該怎麼過日子,你知道那種欠債的壓力很大,我得找個抒發的管道。」
「為什麼是我?」他笑看著她那紅撲撲的小臉。
「你笑起來很陽光,追尋著你的一切能讓我的人生充滿光明,可是有時候你的眼中又有幾分憂郁,正好可以撫慰我悲慘心靈。」
他揚眉,驕傲得像只揚著尾巴的孔雀。
她又說︰「就像我也迷戀某位男明星,你知道嗎?在我的腦里,一半是你的相片,一半是他的相片,那個男明星的笑容迷人,深情的模樣也很令人心疼。」
她接下來的話語讓他眼中散發出危險的訊號,那像是被摔得高高的,然後又被重重的摔下來。「你的意思是,你的偶像不只我一個,還有別的男人嗎?」
她點頭,「只要是女人,不管是少女、熟女,還是歐巴桑,心里總會有幾個迷戀的對象。」
「蘭花……」嗓音壓低,他有著幾分不悅。
「嗯?」大眼直盯著他看,這紅酒甜甜的,真是好喝呀!
「那在你心里,誰才是你第一名的偶像?」
她的思緒雖然被酒精綁架,還是能感覺到他的意思。「當然是總經理,你是我心中第一名的偶像,任何人都無法取代你在我心里的地位。」
「蘭花……」他喃喃喊著她的名。
她的話語輕易勾動出他的情緒,難忘她甜美的滋味,他的大手握住她擱在桌上的小手,一手輕扣住她的下巴。
看著他,她的心頭有如萬蟻鑽動,一股排山倒海的讓她想再嘗嘗那親吻的甜蜜。「總經理……」
當他的唇正要再度落下時,江千蘭的手機卻不解風情的響起!
她錯愕的看著手機,一臉的惋惜樣,猶豫了三秒,還是接起;高祖恩看見她惋惜的表情,這讓他的心情感覺還不賴,他沒放掉她的手,反而握在手中把玩。
「媽。」唉!所有的喜樂與歡愉都在接到電話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電話那頭的江母興奮的說︰「蘭花呀!慕安說要去找你,他有沒有去呢?」
「沒有。」她的小手任他牽著,但心情已蕩到谷底。
「慕安他的爸媽有來跟我們商量過婚事,他們希望在今年下半年完成婚禮,他們說要給兩百萬聘金,這樣我和你爸不僅可以把債務還清,也有錢可以做生意;你放心,我們不會再做什麼大生意,頂多就擺個面攤。」
她的心為之震撼住,久久無法回應。
「蘭花、蘭花,你有沒有在听?」
直到媽媽的催促才讓她回神。「有,我有在听。」
「那你覺得怎樣?你和慕安也算是青梅竹馬,他說他會正式向你求婚,你也老大不小了,千萬不要拒絕這麼好的男人!。」
「媽,這件事我得再想想。」她眯看身邊的男人一眼,他對她露齒一笑,她連忙又調回視線。
「還有什麼好想的?你都快三十了,慕安要是跑掉的話,那你怎麼辦?是爸媽對不起你,讓你這麼辛苦的幫忙還債,你就好好嫁人,媽再也不會跟你拿錢了,你可以過著幸福的日子。」
「媽……」她還想說些什麼,偏偏高祖恩就在身邊,讓她什麼都無法多說。
「蘭花,你一定要好好握住慕安,就這麼說定了。」
直到媽媽切斷電話,她才將手機收好。
「怎麼了?是你媽打來的?」高祖恩主動關心。
「是呀!是我媽打來的。」濃情蜜意被打斷,她端起酒杯,將里面的紅酒一飲而盡。
「你媽又需要錢了嗎?」
她搖頭。「不是,只是交代我一點小事。」她什麼都無法對他說,她的情緒不該跟他宣泄,他是升威的接班人,擁有不凡的身價,對她而言,他就如同天神般,而她只是凡間小女人,她如何能肖想他呢?
「如果你有什麼事,都可以告訴我,我很願意為你分攤,你別悶在心里。」他看到自她眉間一閃而逝的愁緒。
她笑了,「總經理,你人真的很好,如果我有什麼事,一定告訴你的。」
「真的沒事?」他明白那通電話一定有問題,只是她不說,他也沒轍;換成是別的女人,他吻了她,就會打蛇隨棍上,乘機要兩人的感情更進一步才是,可她卻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她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他沒信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那個吻就那麼自然而然的發生。如果這就是心動,那他承認他對這朵蘭花確實是動了心。
他可以感覺得出來,她是真心的喜歡他,而他也不排斥跟她交往的可能。
「總經理,我敬你,希望你能順利完成改革,將那些老臣順利收服。」
他與她杯踫杯,他啜飲一口,她則是喝了一大口。
「我再敬你,希望你早日找到真愛,美滿幸福的過一輩子。」這次她將杯里的紅酒喝得滴酒不剩。
他的眼微眯。「什麼意思?難道你不曾幻想是我的真愛嗎?」他得試探一下她的心態。
她強忍住翻滾的情緒。「當然幻想過呀!不過幻想歸幻想,現實是不可能的嘛!」
「為什麼?」
「總經理,你有看過哪個影迷幻想著大明星,然後就會變成大明星的老婆嗎?」她笑著舉例。
「你說得沒錯,可是你對我都沒有屬于男女的感情嗎?」
她默數三秒後才堅定的搖頭。「沒有,我就只是崇拜你,從來都不敢有非分之想。」拿起酒瓶又替自己倒滿酒,她絕對不能承認對他有著超乎想像的愛意。
不管他是不是在試探她,或是也對她有好感,她是什麼身份,她絕不能因為他對她好,就這麼痴心妄想!
「我以為你至少該對我有些愛意的。」悶悶的,他也灌了一大口紅酒。
「你忘了,你比我小耶!」
「可是,你比我還要幼稚!」他氣惱著,如果她肯承認有那麼一點喜歡他,那他也會附和她的愛意;他壓根沒想到她對他竟完全沒意思!
「我是保持一顆純真的童心。」她一口接一口的喝著酒,心里想著她是不是該如媽媽的建議嫁給馮慕安?
馮慕安是個擁有溫文名字的男人,他人如其名,長她三歲,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雙方父母是舊識,同樣都在做生意,只是馮家成功了,開設連鎖冰品店,已經擁有十余間直營店。
這兩、三年來,馮慕安開始對她表達愛意,但她對她就只有兄妹之情,她拒絕他的資助……金錢債容易還,但感情債難償,她不願陷入那樣的泥沼中。
只是,她累了!這麼多年來,她從沒好好的休息過一天!
原以為她能撐過每次的債務,原以為每個明逃詡可以讓她擺月兌欠債的惡夢,沒想到債務還了又來,來了她得又還。
被房東像丟垃圾般趕出門,那是壓垮她心志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再也不想經歷這樣的難堪。
她該選蚌愛她的男人?還是該選她愛的男人?
她的腦袋怎會這麼沉重?身體熱得像是被火焚燒似的,她的心里很苦,她不想嫁給馮慕安,可是她的理智告訴她該嫁,至少她有兩百萬的身價,並能換來一個平凡又安穩的未來。
「蘭花,你喝多了,我抱你回房。」
她感覺自己趴在桌面,唇角咧笑,可是眼角卻不听使喚的流下眼淚。
身體騰空,她被抱進一個厚實的懷抱中,臉頰偎在他的胸膛,那感覺奇異的撫平了她的傷痛,她要把握住最後的溫柔。雙手攀住他的脖子。「總經理……其實……我真的好愛你。」
靶覺身體躺在柔軟如白雲之上,修長的指月復畫過她的眉,接著她那綁著馬尾的發圈被松開,讓她一頭黑發飄散在雪白的床單上。
「你真的愛我嗎?」他的氣息全數噴在她的臉上,他與她一起側躺在大床上。
痴痴的看著他,她以雙手捧住他的臉頰。「你這麼好、這麼優秀,教我如何不愛你?」
「你的愛是什麼?又是像男明星的那種嗎?」他不是個傻子,明知她是因為喝醉了,才會這麼大膽,可他卻想听她的酒後真言。
「不是的!是男女之間的愛,是要上床的那種。」她呵呵笑著,眼角淌著淚光。
「上床?」難道他也喝多了?這兩個字比酒精還要讓他銷魂。「不是性幻想對象,而是真正上床嗎?」
「嗯,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能跟你上床,一次就好、一次就好!」
「你的心願就這麼微薄嗎?」听著她的話,他的體內揚起一股亢奮……男人果真是生理反應強過心理因素。
「你信不信,我從來都不敢許願,因為你是我唯一的願望,而這個願望就跟摘下天上的星星一樣,是無法實現的。」
這句話讓他莫名感到震撼……他是她唯一的願望。這是他听過最動人的甜言蜜語。
他難忍心動,輕輕含吻住她柔軟的唇瓣,「想要我達成你的心願嗎?」
「我是在作夢嗎?你居然距離我這麼近,我竟然可以模到你?」她的笑容帶著幾許不安及彷徨。
「你不是在作夢,你只是喝醉了。」
「那我可不可以永遠醉下去?」她回應著唇上的滋味,用力回吻著他,生澀的以舌鑽進他的齒縫,想要永遠留住這份甜美。
夜深、情動;碩月圓滿、星辰燦爛。
她不顧一切的想要擁有這個男人,任由自己沉醉在的海中,不想清醒,寧願醉死。
主動的解開他襯衫的鈕扣,將羞怯的心深深隱瞞;她忘掉了心經、壯起了膽子,勇敢的迎向他。「總……經理。」
他噙著笑意。「喊我祖恩。」
她沒喊,潛意識在抗拒他的名字……他永遠是高高在上的總經理,這似乎提醒著她永遠不要越距。
「總經理……」她撫模上他結實的胸口,引來他一陣悶哼。
她的手像是有著神奇魔力,他只感到全身都變得僵硬,他無法去想這樣的後果,直接讓她的衣服一件件飄落在地上。
他用力的擁抱她,完成她的心願,讓她摘下他這顆最耀眼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