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蘭飛再次踏上北方沙漠時,已是接近黎明前,天邊的星月轉淡,她喃喃自語的念著廉貞教的方式。
[就算要發脾氣……跳到他懷中抱著他喊……溫柔的感情回應,甚至親密的rou體貢獻也行……這個代價真是付大了。]
在那困鎖的空間結界內,月帝抱著她廝磨到滿意,才終于放手。
[飛飛,{魂神之軀},由靈立幻化成形體,赭就算真佔有{魂神之軀},那畢竟不過是由靈氣所化的軀體,雖能讓你真實感受到rou體的互動,也僅只于感覺,真實的你依然不是真正屬于朕,同樣的,朕的化體也無法真正佔有你。]
[你是尊貴的四大聖君,相信月帝你……不會這麼做……才是。]
被他雙手捧住直視的小臉,回應僵硬的笑容。
[朕要的是活生生真實的你,不是透過{魂神之軀}的泄欲傳遞感覺,除非你真逼得朕這麼做!]
[我……我不會的。]月帝的目光轉為幽深,心虛的蘭飛幾乎不敢再與他對上視線。
[朕雖借{魂神之軀}微罰過你,但,朕愛你,並不想用{魂神之軀},對你做進一步冒瀆的事。]月帝斂凝著雙目,捧正她又想瞟開目光的面頰。[這一次朕答應你,給你十天完成任務,這之中不逼你回銀月古都。十天之後,你定要回到銀月古都履行對朕的承諾。]
[當、當然,飛飛不會……失信。]她硬著頭皮道。
[飛飛,朕再一次對你付出信任,別欺騙朕,更別逼朕用出這種手段。在{荒魁之原}朕已饒過你一回,再發生,朕所會做出的任何手段,將是你想不到的。]
霜月鏡光映著月帝的笑容,清亮的藍瞳,更添那份絕寰的屏息。
看在蘭飛眼中,只覺得一陣冷顫竄過,眼前的笑容與眼神,真是絕美到令她……畏懼,好像有種奇特的感覺鎖住她一樣!
扁回想這一幕的蘭飛,就忍不住先拭過額上冷汗,怎麼老覺得月帝沒動[言靈],話意眼神卻有些微妙,尤其月帝要放開她前,對她說的這些話,讓她惶恐不安。
恩!憊是別多想,先找任務的目標再說。正想站起身,就看到一雙佇立眼前的雙腳,耳中傳來那熟悉的刻薄聲。
[說真的,每次分開後再見面,你都要行此跪迎的大禮,叫我怎麼承受得起呢!]
莫英東朝她綻開燦笑,展露潔白美齒,以高高的眼神[俯視]跪在沙漠上的她。
[你的思考能不能有智慧一點,我是剛剛趴、到、地、上,听听沙漠上的鬼蜃妖精還有什麼蠢動,順便找找你的行蹤。畢竟同行一段時間,萬一你掛了,也好替你的尸塊覆個土,盡點道義責任。]
她站起來拍拍膝上的沙塵。月帝臨別前的言行,充滿詭異的暗示,領她一踏上黃沙,就癱跪坐地的努力回想,推敲她心中感到奇怪的原因。
[原來荒漠鬼蜃的妖精用听的就可以听出來了,嘖嘖!]莫英東馬上[喔]聲頷首。[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連重量都不算有,還只流蕩半空的荒鬼精氣,能和听地面有關系。但是身為光城聖使果然能力就是不一樣,高吶!]
[哪里。贊美,我素接受慣了,但太多,我還是會謙虛。]早習慣他這種嘲諷反唇。[年輕小輩,當然不會懂真正的能力是什麼。]
膘蛋小子!如果不是接下來希望他協助幫忙,她就直接當他死了,自己走人,還在這听他嘲笑損人。
[幻鏡蜃影早破了,我可在沙漠找了你一段時間,遲遲找不到,還以為只剩半邊能力的你,凶多吉少了。]他也很有禮貌的表示。[正想說改找尸體好了,沒想到就看到你了。]
傍他涼涼的一笑,真是謝了!對不懂禮貌的年輕人,她不能太計較。
[我說英東,你能不能在一個有守護力量的東西上,再下祈光紋印的封印力量?]
[身為一個前途光明的有為少年,這種小事哪會是問題。]莫英東滿滿的掠過額上褐發。
[那有沒有辦法下在這兩樣東西上?]
蘭飛將藍白鏈墜與淡金手鏈交給他。
[哇!這東西的主人,力量很大,絕不下于日帝!]他接過端詳,驚嘆。[是誰的東西?]
[這個你別管了,有沒有辦法下在這上頭?]
[行,這東西的主人力量強,但發出的感覺,和日帝的光印不排斥。]
就是知道不排斥,才故意拿給你看,四大聖君的力量源同天地自然,可相融並行。
[那就下吧!]蘭飛朝他笑得一臉殷切。
莫英東也笑眯眯的將東西遞還,道︰[不干。]
[為什麼?]
[我干嘛在月帝的力量上再下日帝的封印。]當他看不出這兩樣東西的來歷呀,呸![兩大聖君的力量雖會相融,卻因力量過大會產生隔絕的封印,你要這樣做,是想做什麼?]
[這個……]蘭飛一派沉吟的轉過身,背對著他。[你也知道這一路上有這麼多凶險,我的靈力又不完全,在我的周遭做一層隔絕的封印,讓我像風或水一樣,不會讓人感應到存在的氣息,那會對我的……任務方便許多,至少隔絕一些妖魔精怪的靠近。]
[可是這種做法,也會讓光城聖院,還有你的同伴無法找到你。]听說光城聖院都會派傳使聖女將任務或者臨時要事,以傳影術傳達給各地的同伴。
[這不要緊,光城聖使本來就是獨立獨行,此次北方行,任務重大,非有要事,聖院不會來打擾。]她回頭,看向莫英東,提醒著︰[還有,如果你還想跟著我達成你找人的目的,那你就有義務做這件事了。]
依月帝對她動輒得咎的態度,難保月帝不會中途反悔她的北方行,再加上行蹤被掌握。最重要的是,對他許下的十天承諾,她……只是為著月兌身而許,無法保證辦到。
[總之,這是讓雙方各得其所的事,請吧!]她將東西再交給莫英東。
[希望你不要後悔這種決定。]
[本聖使向來以眼前之憂為重,未來之禍遇到再說。]
白天得應付不知隱藏在哪的妖魔,晚上還要再應付月帝莫測的脾氣,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抓狂,騙也好、哄也好,她要想辦法先解決月帝。
[講得這麼灑月兌,怎麼眼神這麼驚恐。]還不停的瞟向天邊那輪快消失的月色。
[我、我是在留意四周動態,以免再中了荒漠鬼蜃的道。]她忙佯裝一派自若四顧,內心對天邊那輪破曉前的月色殘影,產生無法的壓力。
在她心中,沒有反擊法力的月帝,比任何有反擊能力的人都來得高深莫測,那雙藍瞳冷冷一睨、挑起唇角時,那簡直比面對任何大尾妖魔都令她感到懼怕。
[拿去吧!]莫英東以祈光紋印在鏈墜與手鏈上下了力量。
[太好了。]
一拿到充滿力量的鏈墜與手鏈,蘭飛從腰間衣帶上抽出一條像由黑發編成的小辮子,雙掌揮出咒光,催動春的自然之力注入黑辯中。
[你在做什麼?]
只見鏈墜與手鏈在她雙掌的咒光內轉動,黑色小辯子化成粉銀色絲縷般的煙,緩緩纏上鏈墜、手鏈,直到豆大的汗珠從她額上滴落時,黑色小辮子已成功轉化成覆上鏈墜與手鏈的圓騰。
[完成了,呼!]要將遠古神魔之力,借力轉化度上有兩道聖君之力的物品上,是個頗耗能力的事。
兩道聖君之力再用[無聲之滅]的黑發加強,不但能將界影術反彈,而且借著[無聲之滅]的妖魔之力,還能混淆她的氣息使月帝難以找到她的行蹤。
只要少了界影術的[整治],再加上身處北方,[魂神之軀]傳遞來的影響已經有限。
[以眼前之憂為重,未來之禍遇到再說。]莫英東多少看懂了,咋著舌道︰[你的這些動作都在為未來種禍吧!月的主人所掌控到的與會做出的事,只怕都超乎你想像。]
[這我比你還清楚,只是眼前之憂不度過,未來之禍也不用說了。]
既然選擇這麼做,她就無法多想,頂多到時候月帝要怎麼對她煎煮炒炸,她豁出去了,只是這一次她會面對,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只會閃躲月帝。
畢竟……她看著自己的雙手,哪怕方才耗了大量能力,也不見雙掌失了血氣,連她不全的靈力體,在解開封印用出大量的靈力後,會短暫退回幼童化,這回因月帝在身邊也沒出現。
她知道,月帝為了怕她出事,無時無刻的籍著[魂神之軀]關心她。
[天御……對不起。]
她知道自己任性的利用了他對她的這份深情,也很清楚,無論她做了任何事,月帝都會繼續傳靈力給她,因為……嗚——月帝要給她好看,得先讓她有命!
唉、唉、唉,她重重連三嘆,尤其她還哄騙月帝給她頭發,借力反擊,光想未來要面對的可怕,就會讓她全身哆嗦,她也還是是做了!
[好悲哀的自我決定死刑之法!]還是不要想未來面對月帝時的下場,比較不會成天活在恐懼中。
就在她對自己的行為無奈再嘆時,忽然[咚]的一聲,一個東西像從逃邙降,打到蘭飛頭頂,再[咚、咚]的滾到她肩上,接著落入她伸出的掌中。
[這是什麼?]
看著手中一顆乳白色夾著灰褐色的園球玩意兒,表面粗糙,比雞蛋大一倍。
[看起來像顆蛋。]
[蛋?!]一听到蛋,蘭飛馬上直接伸手拋了。[該走了,在這里待太多時間——]
卑還沒說完,一個清脆的[鏘]聲打中她後腦勺,圓圓的玩意兒從她頭上滾落下。
[找死了——哪個家伙暗算我……呃!]一看到接在手上的又是剛剛那顆蛋,蘭飛犀利的眼馬上瞥向眼前的人。
[我站在你正對面,要拿它打你,也不可能從後面來!]莫英東馬上舉雙手以示清白。
[我說話了嗎?本聖使有說是你打我嗎?]蘭飛氣勢凌人,不待他有任何回言,句句嗆過去。[難道本聖使被東西打中,不能隨便看一下、意思一下嗎?我眼楮看向這邊,就一定是你嗎——]
[是、是、是。]莫英東馬上很有風度的退到一旁。[請、請,大方一點,隨便看看。]
[哼!]隨手自丟棄,才再轉身,[鏘]的一聲又中她後腦,滾到她手上。
蘭飛唇角抽搐,看著手中的玩意兒,眉目微妙攢動。
[你的。]干脆丟給莫英東,卻在拋到他懷中時,反彈回蘭飛身上。
[面對現實一點吧!這玩意兒擺明是跟你的。]莫英東良心建言。[說真的,生而不養是不好的,不如負起責任。]
[別說本聖使還沒真正做過能蹦個娃兒出來的事,就算干了,也不可能生出一顆蛋來!]胡扯些什麼!
[一個事物的形成不見得是用人類的方式,有時候一道氣正在醞釀,你突然插手,這道醞釀出來的氣就有可能是你催生的。]他稟著冷靜、客觀的態度分析。
[我數到三。]蘭飛只是把玩著手中的蛋忽道。
[然後呢?]
[跑——]
將手中的蛋用力拋空再擲出,她轉身拔腿狂奔。
[喂——至少{三}這個字也喊一下再跑吧!]沒頭沒尾,突然就跑,害他楞了一下,趕緊追上。
[默契、智慧——要當同伴——這兩樣東西拿出來——]蘭飛回頭大喊。[聲東擊西,才能月兌身呀!]
[月兌身?!就為那顆蛋嗎?不過就是一顆蛋,有什麼好怕的!]
[那顆蛋打不爛、摔不破還會認人,鐵定不是什麼好玩意兒,我的人生對蛋有陰影——]
從小她就和蛋結下孽緣,先是魅蛇鳥的蛋,再接著應報蛋,前者造孽來的,後者是孽債太多。每一種都不好惹,老天!不要再讓她和的蛋結下不解之緣了。
她的座下聖獸[賽達],目前寄養中,經過蛻變,目前長成什麼模樣,她都還不知道,萬一外形更可怕……喔,不!是更長大、更像只雄偉的魅蛇鳥,為免它爭風吃味起來……最有可能用它的蛇頭把主人卷起來……
龐大的鳥身蛇頭、椰子大的淚珠,她這個主人還是避嫌,專一一點好。
[連顆蛋你也有人生陰影,你的人生陰影會不會太多了?]一路上就見她對月亮有陰影、傳聞還听說對蛇有陰影、現在連蛋也有陰影。
[少羅嗦——快跑就對了——]
蹦漠上,兩條人影飛奔狂馳,對話聲也越喊越大,直到天際漸漸破曉,莫英東才硬生生的停下腳步。
[別停下來——否則別怪本聖使甩下你不管——]已跑遠的蘭飛,腳也不停的回頭大喊。
[我看沒用了——]莫英東也大聲回道。
[別瞧不起我——]
[不是呀——那顆蛋——掛在你腰上!]
遠方飛奔的身形頓然一跌!
朝陽漸漸的從東方升起,明媚的陽光緩緩照拂大地,盤腿環胸端坐沙漠上的人,頂著頭上的蛋,正面臨非常苦思的境界。
[你說,有沒有可能,我頭發是白的,有些玩意兒對白的有癖好。]
蘭飛額鬢懊惱綻浮,臉、鼻、面頰和衣服都沾著黃沙,滿臉寫著不爽、頭上還頂著一顆蛋,這模樣還真是只能說滑稽。
原在竊笑的莫英東听到她的話,抽出一塊雪白的布,朝她頭上的東西晃了晃,用男性的溫柔聲召喚它過來。但只見圓圓的蛋表層泛出了紅紅的顏色,從蘭飛頭頂改滑到她發里躲著。
[喔,這蛋會害羞呢!]太有靈性了吧,真是蛋嗎?
[不要在我頭發里鑽,滾出來!]
蘭飛趕緊用五指功扒著白色長發,要抓出剛才的玩意兒,卻怎麼拉發甩弄,都沒見到什麼東西掉下來。
[你說你要到荒漠鬼蜃找什麼?]莫英東忽問。
[{日出之形},只是還不曉得它是什麼東西。]撥撥後腦的頭發,又揮揮再拍拍頭發,就是沒見到那顆怪東西滾出來。
[會不會就是這玩意兒?]莫英東指向她的頭頂上空。
蘭飛仰頭一看,只見一只跟她的拳頭一樣的[東西]飛在她頭頂上。
像狗的小小外形,黑黑、小小的耳朵像花瓣,張著小小的翅膀,甩動三條麻花卷似的短尾,一雙黑溜溜的眼,圓圓亮亮的佔了一半臉。
[這是什麼?]
[剛剛那顆蛋,外表是它用來包住自己的翅膀。]
見到蛋在蘭飛頭頂上緩緩展開硬殼,接著變成翅膀探出圓亮的黑眼時,他還愣了一下。
[果然是個怪玩意兒!]
蘭飛話才說完,就被上頭俯沖落體的東西,[咚、咚、咚],連連從各方位卷成卷蛋狀彈打在她頭上。
[干什麼——痛死了——]她火大的抱著頭喊。[到底是從哪里來的笨東西!]
[它听得懂人話,你還是別再罵了。]
[本聖使管這顆蠢玩意兒听不听得懂人話——好痛——]
蘭飛的蛋發揮最後一擊功力,撞往她鼻頭,痛得她捂鼻咧嘴,肇事凶手快樂的在她周邊飛來飛去。
[本聖使宰了你——把你打到蛋汁都爆出來——]蘭飛火冒三丈的跳起,朝天叱喊︰[青泉——]
當青泉杖應聲而矗立地面時,莫英東趕忙從身後架住她!
[你在干什麼?這種事也要動用青泉杖,不是說不浪費無謂的靈力嗎?]
[這玩意兒搞不好是妖魔化的,不把它打出原形——]
[咿——咿——]
就在兩人拉扯爭執時,眼前拍著翅膀的玩意兒傳出聲來,渾身敞出亮紅色短毛,被日光一照,它半縮起翅膀,呈半圓狀,身上的短毛從中綻放晨曦輝澤,好像太陽從東邊升起,綻射晨間光芒一般。
[{日出之形}!]
兩人見狀不禁同聲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