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之後,言洛宇站在車棚外,禮讓同學先行,等人潮漸少才牽出他的腳踏車,手機正好在這時響起。
「喂?」
「小扮,你下課了沒?」另一頭傳來甜甜的嗓音,正是他三叔的女兒,言子萱小姐。
「正要回家。」
「那你可不可以順便繞過來我們學校接我?」
「好啊,可是-的護花使者呢?」他笑笑地調侃。萱萱和懷恩這對小青梅竹馬早是公認的一對,家族中每一個人都很習慣拿他們取笑。
「他明天要考試,留在學校和同學溫書啦!我爸媽去看朋友,晚上不回來了,我今天要去吃大伯煮的飯。」
「好,那-等我十分鐘。」切斷通話,他在十分鐘後順利接到萱萱,兩人一邊聊著兒時的趣事,說說笑笑地相伴回家!
餅十分鐘了。
丁群英下意識又看了一下表。
他今天比較晚,可能是有什麼事耽擱了。
旋即,她又放下看表的手-,她才沒在等他咧,這家伙超礙她的眼!
在心底用力說服自己一遍,低頭搔搔趴臥在她腳邊的「小擺」,拾抬-的腳,無意識逗弄了幾下,不知不覺又往腕表瞄上一眼。
輕柔的銀鈴笑語隨風飄來,她視線順著看去,是那個礙眼的家伙,他一向空曠的後座,今逃つ了個人,她一手壓在校服的百褶裙上,一手輕輕扶著他的腰,馬尾隨風翩飛。
敗甜美的一個女生。
經過小鮑園時,他視若無睹地騎過去,徑自與漂亮美眉談笑風生。
斑,稀氨!
交女朋友了不起啊?囂張什麼?
總有一天,她也會追到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換他來嫉妒她。
從小到大,樣樣不如他,至少這一項,她一定要扳回一點顏面!
悶悶地別開頭,手上的枯枝戳著地面的落葉。她才不會承認,習慣了他每天一記暖陽般的笑容,突然間沒看到,心里頭怪怪的——
「啊!」一直到洗完澡,在客廳坐下時,言洛宇才驚叫二賢,突然想起他今天忘了跟丁群英打招呼了!
都是萱萱啦,一直跟他講話,害他騎過頭了!本來今天想問她心情有沒有好一點的……
「被鬼打到啊?」葉洛希白他一眼。
「對呀,小扮,你嚇死人了。」
「呃……」總不能說,他忘了給某人一記笑容吧?家人會以為他瘋了。
如果他這時特地跑去找她,就為了補那記笑容,恐怕丁群英也會以為他瘋了。
「那個……家里沒水果了,我去超市買些水果回來飯後吃。」勉強擠出這個理由,溜到門口穿鞋。
「小扮等等我,我也要去。」言子萱一蹦一跳地跟來。
「可是……」他還想說什麼。
「順便幫我買一包靠得住,三號的。」葉洛希冷不防追加一句。
……有這種臉皮超厚,叫弟弟買衛生棉像家常便飯的姊姊,夫復何言?
「我要一份晚報。」父親由廚房探出頭來。
「還有順便幫我看看有沒有最新的食譜。」阿娘也來湊一腳。
他實在很想說︰媽,請不要再為-的廚藝掙扎了,死馬是醫不活的……
他嘆了口氣,認命地統一回復︰「好。」
這對愛情鳥又在干麼?
丁群英由展一不架取下狗罐頭,盯著超市另一頭的兩個人。
挑選懊水果,他不曉得低頭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她抿著小嘴偷笑,輕輕點頭,跑到展示架的另一邊。
丁群英閃了個身,沒和他們打照面,他們經過時,隱約听見他叫了聲「萱萱」。
「萱萱」?!斑哼!也下怎麼樣嘛,一听就像是女主角的名字。
拿了衛生棉回來,言子萱不死心地抱著他的手臂繼續ㄋㄞ。「好啦,人家要吃冰淇淋——」
「不、行!背恩才交代-上個月生理期痛得臉色發青,不可以再讓-吃一口水,-想下個月也痛得下不了床嗎?」
「厚,你快變得跟魏老先生一樣了啦!」她跺了跺腳嬌。
魏老先生?他失笑,懷恩要是知道他的小女朋友這樣形容他,不曉得會是什麼表情?
「好啦,不然等一下買豆花補償-?」他捏了捏她氣鼓鼓的女敕頰,好言輕哄。
「好吧,不滿意,但勉強可以接受。」
經過書架時,瞄到上頭的食譜,兩人對看了一眼——
「要買嗎?」他誠惶誠恐地詢問她的意見。
靜默了三秒——
兩人同時回答︰「還是算了!」
生命誠可貴啊!
提著購物袋走出超市,他刻意繞了遠路經過小鮑園,沒看見丁群英的身影,他有些失望。
之後,他一連數日,下課經過小鮑園時都沒看見她,不知是沒時間還是刻意,但他看那些阿貓阿狗還是被喂得飽飽的,也許她改了喂食的時間吧!
周末假日,丁群英漫無目的在街上游蕩,從百貨公司一路逛到新堀江。
她一向這樣殺時間,堀江人潮多,她讓自己淹沒在人群中,比較不容易有被孤獨吞噬的感覺,反正她沒地方可以去,東晃西晃,一天自然就過去了。
走啊走的,突然被前方一對小情侶吸去目光。
男的很俊,白淨斯文的書生氣質不輸言洛宇,每一個舉動都自然流露出對女孩十足的寵溺呵護,女孩任他攬著肩,笑得甜到心坎底,很令人羨慕的一對……
但,那都不是重點,而是——這女的好生眼熟啊!
她-起眼,牙齒開始磨了起來,指關節扳得喀喀作響。
什麼好生眼熟,根本就是那個女主角,叫什麼「萱萱」的!
他們邊逛街邊分享一支熱狗,她咬了一口,再遞到他嘴邊,俊俏男孩順勢咬下去,並且幫她擦去嘴邊沾上的西紅柿醬,兩人態度之親密,不下于她那天看到的,可是最重要的是,她身邊那個人——不、是、言、洛、宇!
媽的,這渾蛋女人居然給她劈腿!
她也不曉得自己在氣什麼,就是看不慣有人欺負言洛宇老實,玩弄他的感情,有一個這麼優秀的男友疼她,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彪、蛋、透、頂!
她一時氣沖腦門,在女孩仰首,甜甜地往男孩頰上啾上一口時,撲上前分開他們,一拳狠狠揮過去!
「王八蛋!你不知道她有男朋友了嗎?」
「啊!」魏懷恩被打得眼冒金星,一時竟然招架不住。
要命,沒見過女人出舉這麼狠,勁道十足咧!
甩甩頭讓腦袋稍微清楚些,再听她這麼說,他奇怪地朝女伴投去一眼。「萱萱,她說-嗎?」
「廢話,不是她還有誰!」
「可是……我沒有啊……」萱萱小小聲的辯解。
「-是說我誣蔑-?!」
「我、我不敢。」她那麼凶,她要是點頭,會被扁成肉餅吧?
「听到了吧?我警告你,離她遠一點,不要去破壞人家小倆口的感情,否則,下次你走在路上最好小心一點,不要被我堵到!」撂完狠話,又像來時那樣,刮陣旋風離去。
魏懷恩盯視她離去的背影,問道︰「萱萱,-認識她嗎?」
「沒見過,大概認錯人了。」言子萱心疼地伸手撫撫他紅腫的臉頰。「痛不痛?現在的人好可怕哦,見人就打。」
魏懷恩笑笑地握住她的手。「沒關系,-以後自己小心一點就好了。」
「那我們去吃冰?你的傷門需要冰敷。」
「少來。」什麼爛借口啊?想吃冰想瘋了。
看她一轉眼就-諸腦後,忘了有這回事,他卻放不下心。
唉,這個心思單純的小丫頭,該不會得罪了什麼人而不自知吧?
要不要告訴他?
丁群英拎著貓狗罐頭往公園去,考慮了兩、三天,始終拿不定主意。
人家說純純的初戀最甜蜜,受到的傷害也會最大,言洛宇要是知道他的小女友背著他亂搞,一定會很傷心吧?
可是如果不說,任他投入感情,愈陷愈深,到時造成無法彌補的創傷,那更糟吧?
「丁群英!」
「沒看到我在想事情啊!」她頭也沒回,甩甩手,揮蒼蠅似的。
左思右想,苦惱了半天,她甚至月兌下鞋子擲-,還是沒答案。
哎喲,白痴啊!他傷不傷心關她什麼事?她顧慮這麼多做什麼?干麼一想到他春陽般溫暖的笑容會黯然失色,就莫名地感到不忍咧?
她抓抓削薄的短發,煩躁地踢了踢石頭。
「丁群英!」
「吵死了,滾開啦!」
嘖,煩煩煩!
就說這個人是笨蛋嘛!小女友腳踏兩條船,還傻呼呼拿她當寶似的寵著,老是分不清好人壞人,被人欺負也像沒脾氣、沒神經一樣,搞不清楚狀況,她干麼要認識這麼麻煩的人啊!
一路踢著石頭往公園方向去,又是搖頭、又是皺眉、又是嘆息——
「丁群英!」
有完沒完?她這下真的被惹毛了,火大地回頭就嚷︰「吵吵吵,你叫魂啊——」聲音卡住。
見鬼了,這家伙幾時在她身後?
「-心情還是很不好嗎?」被她凶習慣了,倒也不覺得怎樣。言洛宇跳下腳踏車牽著,留心審視她的表情。
他一路在她身後喊她好多次了,她看起來似乎心事重重。
憊不是因為你這二百五!
她在心里嘀咕。
「-是不是有什麼事?要不要說來听听看?說不定我幫得上忙。」
幫——忙?!
拜托,有事的是你好不好?
她有口難言,恨恨地閉上嘴。
「-是不是不好意思?沒關系,不要跟我客氣。」
不好意思?還——客氣?
哇哩咧——「客你的死人頭啦!你他媽要真有這麼閑,怎麼不先管好你自己的事?都自身難保了,還想管到我這——」慘了,一時沖動月兌口而出後,她就有些後悔了。
「我?我很好啊!」他眨眨眼,一頭霧水。
丁群英簡直快內傷。
不行,再不說出來她會嘔死!
「你……那個……嗯,就是……」糟糕,要怎麼說才夠婉轉,不會傷害到他純情又脆弱的少男心?她抓抓頭,一臉為難。
「哪個?」他好笑地望住她。從沒見率性直爽的她這副模樣,她不是一向有話直說的嗎?
「哎呀,就是你那個萱萱啦!你知不知道她背著你交男朋友?!」她一急,嚷了出來。慘了,好像還是不夠婉轉。她本來就是有什麼說什麼的個性,哪知道要怎麼婉轉?
一說完,就開始擔心地頻頻留意他的表情,只見他眉頭愈皺愈緊——
「有嗎?萱萱亂交男朋友?」等一下要記得打電話問懷恩,看她最近都和誰來往,萱萱一向都是很自愛的女孩子……
「我想她不太可能會變壞吧,不過還是謝謝-的關心。」想了半天,終于有了結論。
丁群英差點吐血!她忠言逆耳提醒他,結果他居然丟給她這幾個字?
「厚,言洛宇,你這個笨蛋,你還年輕,干麼那麼死心眼?」
「謝謝,可是年輕不是變壞的理由,還有,我年輕和萱萱變不變壞……兩者之間的關聯在哪里?」他已經很努力在理解她的話了,可是——她的思考邏輯真的很奇怪啊,哪有人會把白狗叫成小擺?
「你在裝傻嗎?」她咬牙切齒。和這家伙說話會腦中風。
去他的婉轉,她受夠了!
「那個萱萱到底有什麼好?靠一張甜美的臉蛋釣男人而已,你就那麼愛當水電工嗎?」
呃呃呃?
這次的思緒飆太快了,他就算坐噴射機都追不上。
「可是……我不會修水電啊!」本來還想問萱萱的甜美和他當不當水電工有什麼關系的,可是她的表情好像要砍人了,他不敢問。
「你、你、你!」耐性告罄,丁群英本欲冒火,在看見他那張「我沒殺人」的表情後,竟出其不意地笑出聲來。
不會吧?這純情的家伙,連這麼經典的都沒看過?
「你想問水電工的事?」
「呃,-會說嗎?」她笑得!敗詭異耶!他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改天告訴你。」
經驗告訴他,如果不想她的拳頭「不小心」停在他的鼻梁上,最好不要問她為什麼不能現在說。
苞在她身後走進小鮑園,听她嘴里吆喝著︰「咪咪、小擺、小白、小笨宇,吃飯嘍——」
唉,他又要精神錯亂一次了。
必頭見他還杵在身後——「你怎麼還沒滾啊?」
懊傷人的嫌棄。
「不滾就快幫我找狗。」
他模模鼻子,很識相地跟著喊︰「咪咪、小擺、小白、小——小笨宇。」唉,他怎麼覺得愈喊愈有自我羞辱的感覺?
「小笨宇?小笨宇!」
她的喊叫聲不大對勁!
他趕緊繞回來,蹲在她身邊。「怎麼樣?」
她由草叢里抱出傷痕累累的小白貓,右後腿還流著血……
「誰那麼過分啊……」她氣憤得眼眶飆淚。
「走!」他拉了她起身。
「干麼啦?」她小心翼翼護著掌心的小白貓,怕震動到傷口,不敢用力甩開他的手。
「找醫生幫-處理傷口啊!」他牽出腳踏車,一邊撥手機。「喂,懷恩,你現在有沒有在診所……那好,我現在過去,有只小貓受傷了。」
「等他掛掉電話,她立刻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樣?」
「沒問題,上來吧!」
一路上,言洛宇告訴她,那個叫懷恩的,是他四嬸的干兒子,也是一個對小動物很有愛心的人,將來的志願是當獸醫師。他很上進,從國中開始就會自己打工賺馭學費與人生經驗,雖然他其實不缺錢。
而現在,不上課的時候,他多半是在一家私人獸醫診所幫忙,為往後的獸醫之路儲備足夠的知識與經驗。
但是,她絕對、絕對沒料到,言洛宇口中「有為上進」的青年會是他——那個在堀江挨了她一拳的男生!
「啊!」魏懷恩一見到她,立刻機警地倒退一大步。
而她身邊這個少根筋到欠揍的大男生居然還天真無邪地保證。「懷恩你放心,貓不會咬人,而且-很乖。」
貓是不會咬人,可定你身邊的女生會揍人啊!
「是你?!」丁群英-起眼,顯然也認出他來了。
有這樣的交情還搶人家的女朋友,更加罪無可恕!
受過教訓,魏懷恩很清楚那樣的表情代表什麼,下意識再退一步,他臉上的青紫到現在還沒全消呢。
「洛宇,你認識她?」
「對呀,我們以前是同學……-,懷恩,你表情有點扭曲,你們見過嗎?」
她的表情……似乎是在威脅他,敢抖出一個字試看看!
「呃……呃……你說受傷的小貓在哪里?先處理這個好了。」魏懷恩機靈地及時轉移注意力,在她一記「算你識相」的眼神中接過小白貓,初步端詳了下。「看起來有點小糟糕,不過只是皮肉傷而已,我能處理。」
「到底行不行啊?」丁群英露出質疑,不放心地跟在他身後。
魏懷恩笑笑地沒說什麼,先剃掉傷口附近的貓毛,再俐落地處理傷口。
「可憐的小笨宇,一定很痛吧?」-一直喵喵叫,她看得好心疼,眼淚差點飆出來。
「-叫-小笨宇?」魏懷恩有些驚異,也有些好笑。
「不行嗎?」她惡狠狠瞪回去。「-本來就笨,外來的入侵者搶-食物吃,-只會呆呆看著,被打又不會還手,任人欺負成這樣,只會喵喵叫,笨死了。」
「有道理。」魏懷恩點頭附議,玩味的眼神瞟向她旁邊。
三條黑線不小心給它滑下言洛宇的左額頭,她說的……是貓吧,呵呵,是貓,真的是貓粒,他提醒自己千萬不要對號入座。
除了拚命干笑,他完全不敢多吭一句。
「好了!」將所有的傷口處理妥當,他抬頭說︰「我看把-留在這里,讓我多看顧兩天好了,等-好一些,你們再來接。」
「那就麻煩你了,懷恩。」
「不會。」
「對了,你上次問我的那本書,我後來在我們學校的圖書館找到了,改天拿來給你。」
「謝啦!」
一來一去,听得丁群英一把無名火燒起。「言洛宇,你豬頭啊,干麼對他那麼好?」
「我不該嗎?」
「你該嗎?他搶了你的女朋友耶!」丁群英實在受不了了,再不說出來,她個人內傷事小,他被賣了還向人道謝那才冤枉!
搶……女朋友?他?!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兩個大男生直愣到外層空間去。
「那個……-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誤會?都親親摟摟了還誤會,是不是要捉奸在床你才會覺醒啊?二百五!」沒見過神經比他更大條的人,她快氣死了。
「-、-無別生氣——」怎麼辦?她的拳頭好像有揮出去的傾向,兩個男生貪生怕死地直直退到牆邊。
「別生氣?!反正你相信我就是了!」她在干麼呀?好心被當驢肝肺,她怎麼能不氣?
「我相信-啊,可是——」
「那就離他遠一點,下次交女朋友自己放精明點!」
「我會的,但是——」
「沒有但是了!」
他嘆了口氣——「問題是,我根本沒有女朋友啊!」她到底誤會什麼了?
「沒、沒有?!」她被口水嗆了下。「你再說一遍!」
「我發誓!」他以不下于屈臣氏廣告的誠意舉起右手。
她臉色黑了一半。「那、那個萱萱……」
「我沒告訴-嗎?她是我三叔的女兒,我的堂妹。」指了指身邊的魏懷恩。「他內定的女朋友。」
我沒告訴-嗎?!丁群英咬牙切齒地重復。
她相信,此刻她的臉部肌肉絕對是扭曲的。
苞攪蠻纏了一陣,結果人家只是他的——堂、妹!只有她自己在那里替他著急,氣得半死之後才發現,一切全是她自己多事雞婆?
這是什麼爛笑話?
「她臉色好難看。」魏懷恩扯了扯他袖子,小小聲說。
「丁群英,-還好吧?」言洛宇謹慎地發問。
「你最好閉嘴!」她咬牙,恨恨地轉身。她發誓,以後他的事,她再也不要管了,就算他會被賣掉都一樣!
言洛宇呆呆地看著她離去,很無力地發現,他又把她惹毛了,雖然他依舊什麼都沒做。
免費看完一出烏龍劇,魏懷恩拍拍他的肩當做安慰。「你不追上去嗎?」
「追去干麼?」讓她揍嗎?听說她揍人很痛耶!
「看到她為小笨宇哭,你有沒有與有榮焉的感覺?」
這絕對是取笑!
言洛宇嘴角抽搐了下。「我干麼要和一只貓與有榮焉啊!」
「是嗎?」他笑了。「有沒有意思收留受傷的流浪貓?」
「再看看好了,媽媽不知道會不會讓我養,姊姊又好喜歡捉弄弱勢的小動物……」
「我說的不是里頭這只,是外頭的。」他下巴點了點,示意他看向人行道上的那個。
「咦?」丁群英?
「她有一雙受傷小貓的眼神。」接觸多了受傷無助的動物,他對那種渴求溫暖與撫慰的眼神並不陌生。
「是這樣嗎?」難怪她老是豎起芒刺,尖銳得像只小刺蝟,原來她只是在自我保護。
「懷恩,我先走了,小貓就麻煩你了。」他推開大門,快步追上她。「丁——」
「滾開!」她頭也沒回,直挺挺地往前走。
他還想說什麼,她倏地煞佳腳步。
「你,往那邊走。」她指了反方向。
「可是——」
「再敢跟過來就給我試試看!」她放狠話威脅,完全不給上訴空間,扭頭就走。
「……我沒有跟著。」盯著她走遠的背影,慢半拍的他只能對著空氣喃喃自語。
他家和她同方向啊!他只是想問她,要不要順路載她回去而已……
看了看她指的那個方向,他為難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