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嫌這條回廊太長,每次經過,都要走好久。
奴兒嘟著嘴,小小聲地抱怨著。
才剛繞過轉角,冷不防地,一雙大掌伸來,將她抱了個滿懷。
「啊!」她低呼出聲,正想不客氣地出手教訓那個不帶眼的登徒子,熟悉醇厚嗓音傳入耳中。
「-跑到哪兒去了?」
多麼的令人難以想象啊!他才多久沒見到她而已?就迫不及待地想尋找她的身影。
「我去幫你換茶水。」奴兒回身正對他,高舉手中的托盤。
屈胤-單手接過,隨手往旁邊一擺,將她摟得更近。「剛才一個人嘀嘀咕咕的,在講什麼?」
「沒有。」要說給他听,搞不好他那張壞嘴又要笑她腳短。
「才怪。」他輕擰了下奴兒的俏鼻。「想我嗎?」
「不想。」奴兒想都不想地回道。分開不到一個時辰,有什麼好想的?
「我卻想死-了。」屈胤-不安分的魔掌,悄悄爬上奴兒的酥胸。
她只消動動腳趾頭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
誰不知道,他想的才不是她,而是她的身體,少爺真不是普通的。
「不要啦!」她掙扎著扭動身軀。「你也看一下地點好不好?」
「那我們回房去?」他問,從沒這般迷戀過一名女子的身體,本以為只要得到她,那股莫名的吸引力便會消失。
可是從她蛻變為女人至今,整整一個月了,屈胤-每回見到她,仍是只想剝光她的衣服,將她壓回床上,縱情雲雨。
「不行。」小丫頭很有個性地回絕了。
「-愈來愈難商量了哦!」
「這是原則問題。」
「-也有原則啊?」他听得啼笑皆非。
「有。」她頭點得好用力。
「-一點都不需要我。」他嘆了口氣,口吻哀怨。
多麼怪異的情況,本該是她迷戀他迷戀得不可自拔才對,可事實上,卻是他少不了她。
怎會這樣呢?一切……好像全走了樣。
不知不覺中,為她破了太多的例,而他也愈來愈掌控不了自己的心……原以為兩人有了親密的關系之後,她便會有所要求,可是日復一日,她仍一如往常,安守本分地做著她該做的事,從不曾想過要改變什麼,好像真的只要待在他身邊就好。
如果她不是那麼的特別,也許……也許他便不會這般掌握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吧?
亂了呀……一切都亂了……是不是……到了該疏遠她的時候了呢?屈胤-無聲自問。
他從沒讓一名女子留在他身邊這麼久。
懊得到的,他全都一手掌握,還有什麼理由與她糾纏不清呢?
他在她身上花了太多的心思,多到造成了他這一連串的失常。
一旦有了過于軟弱的情感,便注定慘敗,這一點他不是比誰都清楚嗎?他怎能容許自己對她有過多的迷戀?
是該讓自己冷靜一下了。
退開一大步,屈胤-松開她。「不要就算了,反正我也只是隨便說說。」
他是這麼好商量的人?
奴兒愣愣地仰起頭,他卻沒給她機會研究他的表情,轉身便拉開了距離。
是錯覺嗎?傻傻地看著他背身而去的冷淡,奴兒竟由其中嗅出一絲決絕的味道,他遠去的身影……令她莫名地感到憂懼不安,彷佛,他將就此一步步走出她的生命……這實在很沒道理,他們剛才不是還笑笑鬧鬧,溫存相依嗎?
奴兒笑自己的患得患失。
偏偏,樂觀的說詞,卻安撫不了兀自憂惶的心……
真的是她多心了嗎?
一連數日,少爺待她,不再如以往一般親昵溫存,反而若即若離得令她難以捉模。
像是刻意的疏離、淡漠,態度也多有保留。
沒道理,對不對?
可它就是發生了。
拉回游離的思緒,見著他有意處理生意上的事物,她趕忙上前。「少爺,我來研墨。」
這一直都是她在做的事。
「不用了。」屈胤-冷然回拒。
她傻住了。
「為……為什麼?」他真的半點也不讓她靠近……「我有必要向-解釋嗎?」
這話是拐著彎在告訴她,她什麼也不是嗎?
奴兒敏感脆弱的薄淚涌上眼眶。「可是……我想留下……」
「別讓我再說第二次。」屈胤-沁冷的幢眸,宛如嚴冬寒雪,她的淚,再也軟化不了他。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奴兒輕咬唇瓣,忍下心傷,無言地退出房外。
他不需要她,在他眼里,她只是多余……是的,她就是讀出了這樣的訊息。
這還會是她多心嗎?她第無數次問著自己。
看著她落寞悲傷的縴影,看著她含淚退開,再看著一室歸于岑寂。
屈胤-雙拳握得死緊。
那一刻,他居然強烈地想將她摟回懷中。
這是什麼鬼情緒?糟透了!
他懊惱地低咒著,他向來習慣了掌控一切,生平第一次,心緒難以由己,那種捉模不住的感覺,令他倍感慍怒。
就是這些莫名其妙的反應,使得他斷然決定中止這一切,如果不是因為這樣……他頓然發覺,在那之前,他竟不曾有過結束的念頭,不曾想過要放開她……至今仍是!
憊是這麼強烈地渴望她嗎?屈胤-挫敗地嘆息。
看來,企圖冷落她的作法並無多少成效。
是該找些什麼來轉移注意力,沖淡那莫名的情緒了……
走近屈胤-的寢房,陣陣的女子嬌笑聲傳入奴兒耳畔。
奴兒心口一緊,好似根根利針戳刺,疼楚難當。
近來總是這樣,他無視她的存在,與人調情作樂,女人一個換過一個,全都千嬌百媚得令她自慚形穢。
從沒想過要獨佔他,也知道以她的身分,不該奢望什麼,但是這樣的難堪,她真的無法忍受啊!她看得出來,他是存心要羞辱她。
吸了口氣,忍住了在眼眶中打轉的淚光,她挺直身軀,推開了房門,將他吩咐的酒菜布上。
不論如何,只要能留在他身邊,她什麼都能忍。
屈胤-看也不看她一眼,徑自挑逗著懷中女子,旁若無人地將手探入美艷佳人襟內,狂恣地揉捏著豐盈的玉乳。
女子嬌呼了聲。「別這樣嘛,有人在呢!」
「害羞什麼?這事兒,她的經歷比-豐富多了。」
「你怎麼這麼清楚?難不成你「證實」過?」美人的話中,隱含著濃濃醋意,女人的心眼可是很小的,小到容不下一拉沙。
「一個由我一手教、玩膩生厭的女人,-說我清不清楚?」
屈胤-嗤笑。
奴兒冰涼的心手一顫,幾乎拿不穩酒瓶。
是嗎?玩膩生厭?這就是他突然冷落她的原因?
那名女子不由得多看了奴兒幾眼。
「也不怎麼樣嘛!你怎會看上這麼個丑丫頭?」要姿色沒姿色的,比起她可差得遠了,憑什麼得到屈胤-的眷顧?
「她是丑。」他滿不在乎地淡諷道。「但那又如何?我只管嘗起來的感覺夠不夠甜美,足不足以銷魂。」
「你真壞!」女子笑罵道,迎身回應他的挑逗。
此情此景她還能忍受多久?奴兒絕望地閉上眼,不去看那一幕傷人的畫面。
冰冷無情的言語,宛如利刃劃過胸口,撕心的痛楚,倘著鮮血,疼得她說不出話來。
原來在他眼中,一直是這樣看待她的。
而今,沒了利用價值的她,對他而言只是多余,她又該何去何從?
不怨,不恨,她只是茫然著,沒有他的日子,該如何走下去?
不,她不離開他,就算他厭倦了她也好,她會盡可能不去惹他心煩,只要能遠遠看著他……就好。
「哎呀!-死人哪!」尖銳的嬌叱聲,令她茫然地睜開了眼。
捧在手中的酒瓶不曉得幾時自手中滑落,將屈胤-懷中的女子濺得一身酒氣,而對方正怒瞪著她。
「我……」奴兒根本不曉得這是幾時發生的事。
「胤-,你看啦!她分明就是心有不甘,存心整我。」那名女子根本理都不理她,徑自向屈胤-撒嬌訴苦。
奴兒有口難言,凝著淚眼,啞了聲無語望他。
他也這麼認為嗎?覺得她是個不懷好意,會使壞心眼的人?
「-怎麼說呢?」屈胤-似笑非笑地回望她。
他問她?他居然問她?!
她還能怎麼說?她只覺得好悲哀!
「對不起。」她不做百口難辯的事,默默將這些指責受了下來,抬起衣袖為她輕拭。
「-滾開啦!誰要-幫我擦。」她反手一推,毫無防備的奴兒踉蹌地跌坐地面,像是嫌氣出得不夠,她順手執起盛放點心的精致瓷盤便往奴兒身上砸,奴兒閃避不及,硬生生受了下來。
懊痛!
她不曉得自己是怎麼了,一股熱熱的感覺自額頭流了下來,她昏昏沉沉,有一瞬間腦海一片空白。
女人被嫉妒之心駕馭時的撒潑勁兒,實在很難看!饒是絕艷過人的女子也一樣。
屈胤-輕鄙地址了下唇角。
「夠了。」冷眼旁觀了好一會兒,在她欲砸出第二個盤子時,他伸手擋了下來。「都見血了,氣還不消?」
「怎麼,你心疼啦?」她不悅地蹶起紅唇。
豈料,屈胤-卻張狂地大笑。「很有趣的笑話,-取悅了我。」
臂察著他的表情,肯定了奴兒在他心中全無地位,這才甘心放過她。「滾出去!見了這張丑臉就礙眼。」
反正就是不喜歡她在面前晃就對了,不管這個丑女對屈胤-而言有無意義。
奴兒掙扎著起身,努力讓雙眼凝聚焦距,好不容易才辨識出方位,讓腦子持續運作,一步步艱難而虛浮地走了出去。
然而,卻沒人留意,有一刻,屈胤-復雜的眸光,一直追隨著她……直到離開他們的視線,她才罄盡了所有的力氣,奴兒渾身虛軟地跌靠牆面,淚源源而落。
無所謂了。當心靈已是支離破碎的傷楚,身體的疼痛,再也不算什麼……
彷佛是永無止盡的折磨,她逃不開,也沒有喊停的權利,只能軟弱地任由他恣意傷她,凌遲她傷痕累累的心——她曾經想過,很努力、很努力地想,她到底是什麼地方做錯了?為何一夕之間,全都走了樣?原本耳鬢廝磨的他,怎會冷酷得讓她覺得好陌生?
是因為那一日,她拒絕了他,所以他才存心嘔她?
也或者,有她無她,根本就無所謂,就像他所言,他並不愁沒女人,他早已對她生厭?
日復一日,她早已無心去探究答案,執著地守在他身後,一日又一日,直到她再也無法承受——接著近日來總是昏昏沉沉的腦子,一陣反胃感打心底冒了上來,她不知所雲地干嘔著,逼退了蒼白臉龐上的最後一絲血色。
她不曉得自己最近是怎麼了,總是食不知味,並且時有嘔吐的情形。
難道被他傷得太重,不僅知覺,連味覺也跟著麻木了嗎?
奴兒的目光再一次飄向攤在桌面上墨痕已干的字跡,恍恍惚惚地笑著自己的傻氣。
她究竟還在痴愚地堅持些什麼呢?早就沒人會在乎了,而她,卻還深深地將它刻劃在心底,視若珍寶,舍不得拋卻。
想起他教她讀書練字時的甜蜜,酸楚的淚霧悄悄浮上眼眸。
這是她給過他的承諾,她要練會他的名字,一直以來,她不曾忘懷過。而今,她辦到了,矢志不移的情,就像練字過程中的堅決。
執起寄訴著一腔濃情痴愛的紙張,她貼近心口,遲疑了好久,才移動步伐往他的房門走去。
當她傻吧!已然痴絕的心,再也回不了頭,就算是被他棄如敝屜,她也認了。
走近房門,道道不尋常的細微聲響傳了出來,那不是平日尋歡作樂的笑鬧聲,而是……曾與屈胤-有過太多激情纏綿的夜晚,那種聲音,她當然不會不熟悉。
一陣椎心的劇疼穿透肺俯,奴兒抓緊了襟口,死咬著下唇,疼得發不出一丁點聲響,連淚都忘了該怎麼流……那是男女交歡的縱情之音!
明知,這是早有預料的事,但是真正踫上,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卻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她還要再這樣過下去嗎?
這種情形,會日日上演,日日蝕骨椎心,直到磨盡了她的生命力,她如何承受得住?
是不是……也該對自己仁慈生了呢?
一直以來,她只曉得為他投注一切,用盡所有來愛他,從無心思多顧及自己一些,而今……還能不清醒嗎?
突來的想法,撕碎了靈魂,奴兒輕抽了口氣,受下這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致命創痛……「-還想在那里站多久?」屈胤-含著輕嘲冷諷的嗓音由房內飄進奴兒空茫的腦海。
他應該早就知道她在外頭了吧?卻還能無動于衷地和別的女人做著這種事……是呵?若不是這般的絕情,他就不是屈胤-了。
奴兒苦澀地一笑。
此刻,她唯一想的,是還盡他一生的情……推開房門,正好望見他下床穿衣,而床上一絲不掛的女子,依舊媚態橫陳,絲毫不以為意。
血,一滴又一滴由劃開的胸臆流淌,心,也一寸寸地凝絕。
「過來替我更衣。」他淡漠地下令。
然而,她卻沒如以往一般,溫馴地依言。
靜靜地,她走上前,過于清亮的明眸定定地望住他。「是不是傷了我真能令你快意?」
屈胤-一愕。
她從來不會向他質問什麼的,他一直都以為,她是個比水更溫馴的女人。
「那又怎樣?女人若不是自甘犯賤,我傷得了-們嗎?」
怎會有這樣的人?恣意傷人,卻還嫌棄人家的無怨無悔。
這一刻,她是真的醒了。
全無保留的付出,只換來他的嫌惡與鄙棄,她何苦?再執迷不悟下去,真的會死無葬身之地呀!
「我懂了。」她反應出其的平靜,不哭,不叫,也不鬧,哀莫大于心死,就是這個樣子吧?
這樣的她,教屈胤-莫名地不安。
「能不能求你最後一件事?」她好低、好柔地問著,明眸異常燦亮,比任何一刻都要美得奪人心魂。
屈胤-抿唇不答。
她會說什麼,他大致明白,他不認為他有必要答應她什麼。
奴兒並不介意他的沉默,近似自言地輕道︰「那首丑奴兒……能念完它嗎?就這麼一次,為我而念。」
他蹙了下眉,一時無法置信。
這竟是她唯一的要求?她到底在想什麼?
然而,他並沒表示什麼,收起了短瞬間的迷惑,平緩道︰「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而今識盡愁滋味……奴兒在心中反復低吟,此刻,她不禁要想,他是不是打一開始便有心傷她?所以,才會別有所指地吟出這闕「丑妖兒」?
點了下頭,她幽幽戚戚地笑了。「謝謝你。」
謝他?他不懂,她是用著什麼樣的心情,在說這句話?他以為,她該指天咒地,對他恨之欲絕才對。
沒再多說什麼,她如來時一般,步履輕盈地退開,輕風柔柔地吹起衣裙飄袂,有一-那,他起了恍惚的錯覺,彷佛她會融入微風之中,飄然遠去——那股再也觸及不到她的感覺,令屈胤-莫名地感到惶然,差一點就要沖上前去,將她留下,不讓她有任何的機會逃開……然而,他終究還是沒這麼做。
抬起的手,在空氣中頹然垂落,屈胤-目送著奴兒靜靜走遠,一步又一步,在彼此間劃下無形的藩籬,直到再也踫觸不著她——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一遍又一遍,奴兒無聲地喃喃念著。
懊一闕丑妖兒!
奇怪的是,她竟哭不出來,雙眼干干澀澀的,連想為自己哀悼,都流不出淚。
蕭澀的秋風已然吹起。又是秋天了嗎?好快。
無言的天,無言的地,無言的秋,與一個無言的她。
若在從前,她一定會天真地問著,秋和愁有什麼關系?為什麼詩人們總喜歡把它們扯在一起?
而今,她懂了。
怎能不懂呢?秋心二字,正好合成了愁呀!
秋天的心,她的愁……「天涼,好個秋……」呵,原來,愁,真的是無法形容的,只能淺淺地一遍遍低回!天涼好個秋,天涼好個秋……她會永遠記住的。這名最讓她刻骨銘心的男子、這名讓她寄予秋心,領會何謂黯然銷魂的男子……但,她會走,她必須走,正如這蕭澀的秋,化為一頁泛黃的淒楚回憶。
再不離開他,她真的不曉得,自己會不會死在他一回又一回的冷酷行止中。
人生最痛苦的抉擇,也莫過于此了。
拭淨最後一滴淚,她,再也無淚可流。
拾起一片泛黃的枯葉,看著它飄離掌心,在天地間舞蕩翻飛,一如她淒惶飄零的心……
看著懷中女子使盡媚術誘惑他,屈胤-卻像麻痹了一般,什麼感覺也沒有,腦海回繞的,淨是那張不甚完美、卻靈韻清雅的素顏……整整七天沒見到她了,她還在嘔氣嗎?
這是女人最常使的手段,沒必要在意。他總是這麼說服自己。
可他也知道,奴兒不是個會使手段的人,不管他用多殘酷的言行對她,她從來只會逆來順受,若不是太過絕望,又怎會對他不聞不問?
他真的傷透她的心了嗎?
這原是他的目的,可是真正達成,掛記牽念、放也放不開的卻成了他。
這樣的情緒太荒謬,他一直不予理會,也一直試圖以別的女人來取代心頭的迷亂,可是一天又一天過去了,他還要自欺到幾時?
他,一直都只對她有感覺,體內沈蟄的火焰,只有她能點燃,也只有她才能滿足他,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寸思緒,全-喊著對記憶中柔軟溫香的想念,其余的女人,都只能令他麻木。
他還要再這樣過下去嗎?
罷了,他認栽了。既然對她依舊渴望,那又何必再為難自己?
厭煩地推開黏在他身上的女人,屈胤-拉攏衣衫,翻身下床。
「滾出去!」沒有一句多余的解釋,他冷凝地下達命令,床上的女子見他臉色並不好看,也沒敢多言一句。
屈胤-拉開房門,直接差人去喚奴兒前來,然後才回到房中等待。
這名小女人,究竟有什麼樣的魔力呢?他挫敗地嘆息了聲。
這是他第一次向女人投降。
然而,他等了很久,依然沒見到那抹恬靜嬌柔的身形。他倒了杯水輕啜,一邊凝思著是否發生了什麼事。
「少爺,奴兒幾天前就離開府里了。」僕人的回復穿過屈胤-的腦海,瞬間,他的思緒一片空白。
手中的瓷杯悄悄落了地,清脆的碎裂聲,在幽寂的室內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