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的大雨,下得人心浮氣躁,尤其對出門在外的游子而言,無異是雪上加霜……
一名男子形色匆匆的在疾雨中加快步伐,大雨打得他渾身濕透,松軟的泥濘路面令他舉步維艱。
懊不容易,眼前出現一處小村落,顧不得唐不唐突的問題,他前去敲了離他最近的屋舍的門。
餅了許久,屋內始終沒有動靜,就在男子幾乎要放棄時,一陣細微的聲響傳了出來,木門咿呀地由內敞開,一張絕色嬌容呈現在眼前。
那是一張極清雅的容顏,娟娟細細的眉,顯示出此人的溫順性情;水汪汪的明澈清眸,有著不染俗塵的澄淨;秀巧的鼻梁下,是引人遐思的柔女敕小嘴;細致柔美的瓜子臉,配上了吹彈可破的水女敕冰肌,是這般的傾醉人心……
必仲宣沒想到,在這村野之間,竟有這等傾世紅顏,一時看得痴了,忘記原本預備說的話。「公子?」女子不解地輕顰娥眉,眨了下水靈星眸。
「呃?」他愣了下,回過神來。「姑……姑娘……我……」
他相信自己此刻的神情一定很呆拙。
「公子有事?」
他暗暗吸了口氣,穩住心神。「是這樣的,在下在趕路回家的途中,遇上連日大雨,所以……」
用不著明說,白若蕖已明白他的處境。
凌亂的發黏貼在年輕俊俏的臉上,衣襟沾滿泥濘,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滴水,看來也夠狼狽了。
她是很想幫他,可是……
白若蕖面露為難,欲言又止。
必仲宣倒也看出她的遲疑,旋即道︰「在下只是想借個地方歇歇腳,打理一下自己,等雨勢一小就離開,若姑娘有不便之處,那在下也不好叨擾,就在門外躲個雨便成。」
人家都說成這樣了,若再拒人于千里之外,便有點不通情理了。
窄小的屋檐擋不了什麼雨,若任他風吹雨淋著,她反而于心不忍。
「沒什麼不便的,公子請進。」她欠身讓他進屋。
「那就多謝姑娘了。」
進屋後,白若蕖便轉身端了壺熱茶出來。
「公子,喝點熱茶,祛祛寒。」
必仲宣低聲謝過,回道︰「在下姓關,名仲宣。」
「關公子。」她低低回應。
「姑娘呢?」關仲宣主動攀談。這樣似乎顯得唐突,也許,人家還會當他是輕浮之輩,但他還是問了。
平日,他絕不是這樣的人,對姑娘家,他是敬而遠之,永遠帶著謙恭有禮的態度,未曾稍有逾越之心,但是由一見著她開始,急速跳動的心,似在訴說著某種奇異的狂喜,就是管不住任性的情思,想深入去了解她。
丙然,她因他的問話而愣了下,而後,輕輕地道︰「姓白,白若蕖。」
「白若蕖是嗎?」他細細玩味思忖。
吧,芙蕖,其華菡萏。好一朵白荷清蓮!
「這場雨下很久了。」他端起水茶啜了口,目光飄向窗外。
「是啊!」听著滴滴答答的雨聲,宛如最自然和諧的樂章,她不自覺揚起柔笑。
「你喜歡雨?」醉在她清甜的淺笑之中,他著迷地掬飲她的一顰一笑。
「嗯。」像是與世隔絕,整個世界只剩她。默默地觀雨,能令她心靈恬適寧靜。
在她寧和滿足的神態下,關仲宣不自覺受了牽引,原本惱人的大雨在這一刻,竟也受歡迎了起來。
「下雨天是留客天呢!泵娘怎麼說?」他勾起笑,帶著些許逗弄地戲言道。
「啊?」他這話什麼意思啊?
一回身,迎向他專注的凝望目光,白若蕖面頰一熱,悄悄浮上兩朵醉人的雲霞,她羞澀地別開頭,避開他灼熱的眼神。
原來女子的嬌羞之美,真的足以傾城!
必仲宣再一次為她失了神。
「關公子,你得快去換下這一身衣裳,免得著涼了。」白若蕖螓首半垂,小聲提醒著。
「也好。」不舍地收回了視線,他依著她的指示入內,換下一身的濕衣,將自身打理得干爽整齊後,才走了出來。
他在方才的位子坐下,一面張望,一面問道︰「你的家人呢?」
小小的木屋就這麼一丁點兒大,若有其他人,應很容易會發現。不過,從進門到現在,除了他倆,他沒再見著其他人。
白若蕖一陣沉默,斂眉低道︰「沒有,就我一個人。」
必仲宣恍然地點了下頭。
難怪她方才會有所遲疑,就她一個姑娘家,是不方便留他,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免惹人非議。
必仲宣心下了然不再多說什麼,立刻起身道︰「既是如此,在下也不便久留,這便告辭。」
「等等!」白若蕖追了兩步,趕在他開門前喚住他。「雨還下著,你……」
必仲宣回身,給了她一記溫和的笑。「無妨的。姑娘家名節很重要,這點小雨不算什麼。」
「可是……可是……」心一急,腦海反倒一團亂,不知由何說起。
她想留下他!很直接的反應,連她都嚇了一跳。
不知是否看穿了她的思緒,他又道︰「若有機會,他日關某必會再次登門造訪,不知白姑娘是否歡迎?」
他日?那又是什麼時候呢?如果沒有機會,他是不是就……
不想深思那矛盾的情緒由何而來,她頭一次憑著感覺,任性而為地——留他。
「公子多心了,在這純樸的小村落,大伙兒都很和善,沒那些曲折復雜的心思,公子盡避留下,無礙的。」
「是這樣嗎?」關仲宣遲疑了。
「是的。離我這兒最近的是邱大娘家,但那也有一段路程,現下這種天氣,你要怎麼離開呢?」目光移向窗外的傾盆大雨,白若蕖包加堅定了心念。
若他心有邪念,大可賴著不走,她也拿他沒辦法。
再說!他要真意圖不軌,此刻就可以下手了,誠如她所言,這種天氣,她是求助無門的,可他卻為了她的名節,堅持離去,不顧外頭雷雨交加,這便足以證明他是個謙沖君子了。
必仲宣看了看窗外,又回首注視她。「真的無妨嗎?」
若非為了顧全她的名節,他也不想走,因為挽住他的步伐的,不是窗外的留客雨,而是眼前縴雅娉婷的佳人。
白若蕖搖了下頭。
「天色都快黑了,我看公子就在此暫住一宿,待明日雨勢稍歇再離開也不遲。」
「這樣……好嗎?」關仲宣有些受寵若驚,她一個女孩家,敢留個大男人過夜,還真是勇氣十足,若非太天真,就只能說她是極度信任他的人格。
「我相信關公子是個自律自重的人。」
在她那堅定的眸光下,關仲宣心頭沒由地一陣悸動。
無言的眸光流轉中,情弦已悄悄撥動。
???
夜已逐漸深沉,狂風疾雨仍是未曾稍歇。
打理妥當後,折騰了一天的關仲宣已先行歇下。白若蕖燒了桶熱水,讓自己置身于氤氳的水氣之中,松緩緊繃的心弦,感受被溫水所擁抱的暢適滋味。
掬起滿掌的清水,任它自白女敕無瑕的嬌胴蜿蜒而下。清靈的眼有些迷蒙,她怔怔然止了動作,腦海沒由地浮起一張俊雅不凡的臉孔。
必仲宣……
這個名字,在她心頭漾起千層浪花。
她發現,她竟然能夠很輕易地在腦中勾勒出他每一道完美的面部線條,英挺的濃眉,邃亮如寒星的雙瞳,直挺的鼻,厚度適中的唇,組合成一張絕無僅有的清俊容顏……
他擁有屬于男人的陽剛味,卻沒有村野莽夫的粗獷,反而多了分別人難有的清逸風雅。
不明白為何會如此,每每迎視他炯亮的眼,她心頭總是莫名悸動,不知名的情緒攪得她心亂。
怎會如此呢?他只是個陌生人而已呀!一個因這場雨而意外邂逅結緣,一日雨停便遠走此地,不再相見的陌生人!
也許,是他那股清雅不俗的氣度,以及落拓坦蕩的君子風範,吸住了她所有的目光吧!
她看得出來,此人必定來自富貴之家,才會有這般良好的修養氣質,若不是這場雨,她想,她與他,應是一生也不會有所交集吧!
分不清是欣喜抑或失落,酸酸澀澀的感覺,將心包圍。
連她都不曉得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竟為一個還稱不上認識的人心慌意亂,患得患失起來……
像要阻絕什麼,她閉上了眼,中止所有的思緒,不讓自己探索那悵惘迷離的心緒,究竟代表了什麼。
突地,一陣痛麻由手臂上傳來,將她由紛亂的思緒中拉回。
唉睜眼,眼前所見教她臉色慘白,幾乎昏厥——
一只可怖駭人的黑色蜘蛛就盤踞在她細白的手臂上,刺痛感鑽入心扉,她本能地失聲尖叫。
已寬衣就寢的關仲宣听到這一聲慘叫,心下一驚,直覺地跳了起來,便往聲音的發源處沖。
「白姑娘、白姑娘?發生什麼事了?」他拍著門板,焦灼地喚道。
「我……我……」她嚇得渾身虛軟,再也擠不出多余的字句。
「說話呀,白姑娘!」他手勁又重上些許。「你再不說話,我要闖進去了!」
得不到她的回應,關仲宣驚覺到事態嚴重,顧不得冒不冒犯的問題,一腳踢開木門,第一眼所見,不是她嬌娜無瑕的身軀,而是凝雪肌膚上那只怵目驚心的黑蜘蛛!
沒多浪費片刻,他抬掌一擊,將那只可怖的黑色蜘蛛震開,未曾稍加遲疑地拉過她的手,俯身吮出毒血。
白若蕖意識虛虛浮啊,毒性的入侵,使得她有一剎那的恍惚,待她稍稍清醒過來,這畫面教她悲窘得恨不能昏死過去。
「你……不……」她咬牙逸出聲響,雖是那麼地輕弱。
必仲宣抬首看了她一眼。「姑娘見諒,一切實屬情非得已。」
然後,他低頭繼續方才的舉動。
白若蕖想抗拒,卻使不出一丁點的力氣,直到他停下所有的動作,她別開眼,幾乎沒勇氣迎視他。
必仲宣也沒多說什麼,沉默地月兌下外衣裹住她一絲不掛的嬌軀,莊重而不含任何雜念地將她由水中抱起。
白若蕖咬著唇,羞愧的淚霧佔滿了眼眶,她覺得好難堪,不曉得該如何面對他。
背中的嬌軀隱隱顫抖,關仲宣知道,她內心必是悲憤莫名,但他沒有選擇,若再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這麼做。
輕輕將她放置床上,他執起她縴細的手腕,診了下脈象後,再以棉被密密裹覆住嬌荏的身軀,不發一語的退開。
「你要去哪里?」見他開門往外走,白若蕖彼不得復雜的情緒,心慌地開口喚住他。
必仲宣趕緊回身將她按回床上。「你不要亂動,我只是到後山去采些藥草,不會棄你而去的。」
一句「不會棄你而去」,含著太多隱晦不明的曖昧氛圍,他沒留意,她卻羞得難以成言。
「可是……外頭雨下得很大……」
必仲宣搖了下頭。「無妨的。你體內毒性未清,必須早做處理。」
雖然他趕在第一時間吮出了大部分的毒血,但仍有些許毒性隨著血液侵入體內,若不及時清除,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關公子……」累他為她風吹雨淋,她怎過意得去?
「別多話!先閉上眼休息一下。」關仲宣回她一記極溫柔的笑,然後踩著堅定的步伐離開。
白若蕖撐起身子,推開窗,陣陣刺骨的寒風襲來,她打了個冷顫,望著雨幕中那道挺拔的身形,動容的淚光閃動著,酸楚來得突然,緊緊攫住心房。
從沒有人對她這麼好過,而他,卻不理會惡劣的天候,執意為她尋藥草……他不過是名借宿的客人,真的沒必要為她做這麼多的。
她不明白,他之所以這麼做,只是天性中的仁厚特質,不忍周遭有人受苦?還是……對她亦有那麼一點點的特別呢?
這個溫柔的男人呵……
這一刻,她知道她的心沉淪了,沉淪在那一記安定人心的溫暖笑容中。
???
斃恍惚惚中,耳畔依稀必繞著低沉柔和的嗓音,帶著令她眷戀的溫柔……
有道苦澀的感覺流過喉間,她想抗議,不肯接受那苦進了骨子里的虐待,卻無法發出聲音,然後,那陣熟悉嗓音又響了起來,不厭其煩的低聲誘哄,她感覺到自己被珍憐萬般的護在懷中,大掌似有若無地輕輕拍撫,柔暖的氣息包圍著她,令她心安,不再惶然。
像是一場懊長、好長的夢,她醒不來,但是有他相伴,她一點都不怕——
望著總算安靜下來的白若蕖,他逸出一絲苦笑。
她的狀況這麼不穩定,他今晚也別想休息了。
執起她的小手診視狀況,知曉藥效已開始發揮,他這才稍稍安下心來。
坐在床沿,關仲宣細細審視著沉睡中的她。
這張微失血色的蒼白面容,仍是這般清雅出塵,足以奪去任何人的呼吸及靈魂,望著望著,他不由得痴了。
情難自禁的手,悄悄撫上她娟秀的眉,指尖珍愛地滑過每一寸細致的容顏。
這名清秀佳人,究竟有著什麼樣的魔力呢?
他承認,打一開始,她的美便已眩惑了他,悸動的心,再也無法平復。他並非以貌取人的男子,只因她月兌俗靈秀的氣質,宛如空谷幽蘭,是這般不染縴塵,清靈飄逸,想采擷,卻又怕褻瀆了她。
低低嘆息了聲,感覺到指尖所踫觸的肌膚透著不尋常的熱度,他掌心貼上她,微蹙起了眉。
這是他早預料到的,解她體內余毒,便不可避免的會有發燒癥狀,但是見她輕顰秀眉的模樣,他仍是難舍地興起一抹憐惜。
他找來一條帕子,打濕之後覆上她額頭幫助降溫,希望能使她好受些。
前半夜,他就這樣周而復始的看顧著她,寸步不離,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懊不容易,灼人的熱燙稍稍退去,他松了口氣,溫柔地輕拭她額際逼出的熱汗。
窗外雨勢稍歇,只剩絲絲細雨仍舊飄著,呼嘯的夜風格外寒冷沁骨。望著烏雲密布、幾欲將人吞噬的陰暗,他輕嘆了口氣,將窗子關上。
標準暴風雨前的寧靜。單薄的衣衫打濕,而面容蒼白的她,正無意識地輕顫著,雙唇泛著不尋常的暗紫。
他心下一驚,憂慮地抬手拭著她滑落的冷汗,才發現原本溫熱的肌膚,此時竟冰冷得嚇人。
「白姑娘?你還好嗎?快醒醒!」
通常這種情況,最好讓她的意識保持清醒。
可他連聲叫喚,卻換不到一絲回應,只感覺到她的失溫狀態愈來愈嚴重……
如今的她,身子這般虛弱,怎撐得住愛意襲身?再加上……
他雙拳握得死緊,擰著眉思忖了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將被褥掀開,深吸了口氣後,動手一一除去她身上那件濕透的衣衫。
不讓自己多想,他迅速將干爽的衣物往她身上套,盡避指尖不經意的踫觸總是無可避免地令他心神震蕩……
他已將所有能保暖的東西全都往她身上裹了,但是,沒用,她一點回暖的跡象也沒有,寒顫的身軀、慘白的臉蛋,看得他好生心疼。
狽顧簡樸的小屋,再也找不到任何可堪供保暖的衣裘,無計可施之下,心焦如焚的他已顧不得男女之別,連人帶被密密地將她摟進懷中。
「這樣好多了嗎?」
溫柔的呢喃似飄進了她夢中,她無意識地囈語著︰「冷……我好冷……」
似要抓住什麼,小手著慌地揮動著,想挽留一絲暖陽。
沒有猶豫地,他伸手握住她,臉頰順勢貼上她冰涼的面容,十指交握,無聲傳遞著關懷,讓她有支撐下去的力量。
她連臉蛋都冷得沒有溫度,他心慌地來回摩擦著,想帶給她微薄的溫暖。
別問他為什麼,他就是滿懷憂惶,驚疼的心為她而揪緊。
「你必須堅強,听到了沒有?」
「好冷……別走……別丟下我……」蚊蚋般的飄出唇畔,幾乎听不到,是那麼地無助,那麼地教人心憐,他感覺得出她又虛弱了許多。
「我該怎麼幫你呢?白姑娘,你快告訴我……」
「好冷……好冷……」無意識的她,只重復著細碎的申吟。
「我知道,我知道!」他將她抱得好緊、好緊,可是那都沒用,看她痛苦的樣子,他向來冷靜自持的心也疼痛地揪扯著。
如果可以,他會毫不猶豫的將自身的溫暖分送給她,但是……
一道念頭敲進腦海,他怔住了!
懊這樣做嗎?
可是……如此一來,她豈不名節盡闢?事後,她又將如何自處?
然而,所有的猶豫,在見著她痛苦的神情時,全都煙消雲散。
沒有任何一件事,會比她的安危更重要,他要幫她撐下去!
包何況,若真要深論,他為她更過衣,也踫觸過她的身子,更早之前,也將她無瑕的身子看盡了,如今再來拘泥這些未免迂腐。
于是,他不再遲疑地松開她,褪去他親手為她穿上的衣物,同時也褪去他的,而後溫柔地將她荏弱縴細的嬌軀納入懷中,冰冷的觸感令他打了個寒顫,但他卻更為堅定地擁住她。
靶受到珍貴異常的溫暖,她立即本能地依附而去,宛如在絕望深淵中緊緊握住僅有的一線陽光般……
柔軟的女體密密地貼合他,這對一名血性男子而言,不啻是致命的考驗,本以為可以把持心念,但他發現,這是多麼難的一件事,最要命的是,他竟不可原諒的在她全心依賴的舉動下有了反應!
懊死的!必仲宣,你少下流了,人家都意識不清了,你還淨想些風花雪月的事,一旦有了不潔的思想,那便無異于侵犯了!
他不斷地告誡自己,此舉是為救人,他必須目不斜視,不動心念……
可……見鬼了!為何沒人告訴他,柳下惠根本不是人當的?
他呼吸急促,氣血翻涌,軟膩的嬌軀觸感,沖擊著他岌岌可危的理智,要不是他用盡全身的力量在克制自己,此刻他已撫遍她全身每一寸凝雪玉膚了。
「對不起、對不起……」貼近她頸畔,他喃喃訴說著歉意——因他無法遏止的冒犯思想。
彪然不識愁滋味的白若蕖逐漸穩定下來,掬飲他源源不絕的溫存,依偎著、信賴著,唇際揚起清甜的柔笑,沉沉入夢,渾然不識他天人交戰的苦難。
「你真是個磨人精啊!」他長嘆一聲,認命地閉上了眼,陪她度過這難挨的一夜。
密密裹覆的被褥中,埋藏的不僅是兩具交纏的胴體,更是兩顆初識情滋味的心,以及一段初萌芽的愛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