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蝶發現語嫣時,她蹲在園子里哭得萬分傷心,由她斷斷續續、東一句四一句的泣訴中,總算大致有了個譜。
映蝶第無數次在心底斥罵唐逸農的狠心,這種是天良的話也說得出口,小佳人這麼用力地在哭竟然還留不住他。說他有多愛語嫣,她可不信,人家逸幽可從來都舍不得她掉一滴淚。
看吧,和她完美的老公一比,唐逸農簡直差到十八層地獄去了。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這種臭男人,不要也罷,我找個更好的給你,讓他後悔得去上吊。」她很想這樣告訴語嫣,但是想歸想,她還是沒敢這麼說,因為語嫣只會哭得更大聲,而且她可以肯定老公絕對會不高興,他才舍不得他親愛的弟弟受苦受難。而她谷映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公不開心。
「好啦,別哭了。」長江、黃河一同泛濫也沒這麼讓她頭疼。
「他……討厭我……」淚人兒抽抽噎噎,撥空回了句,然後,哭得更加理直氣壯。
天哪、地呀!她是孟姜女轉世嗎?真能哭。
她谷映蝶並不屬雞,年紀也不夠大到可以被稱之為「婆」,那是不是代表她可以不當雞婆、不管閑事,然後回頭找老公恩愛去?
討厭,和椅子正難分難舍……那,算了,八百年管一次閑事好了。
「你哭到把我淹死,他就不會討厭你了嗎?」她看向那個快把天給哭坍掉的女「什麼?」語嫣止住哭泣,水眸一眨一眨地看著她。
收放自如,厲害。映蝶大嘆弗如。
「我的意思是,他要是真的討厭你,你就想辦法讓他不討厭你呀!再不然,你還有一個選擇──繼續哭,把眼楮給哭瞎掉,也許他就會回心轉意。」後半段簡直就是在挖苦人,反諷她先前的孟姜女作風。
「這樣真的有效嗎?」沒想到語嫣居然當了真,慎重地思考起來。
娘呀!這女人連好話壞話都分不出來!
映蝶真想兩眼一翻,直接昏倒了事。
「你情願把眼楮哭瞎也不願試著挽回他?」她的口氣非常粗魯。她相信任何人遇到這塊朽木,口氣都不起來。
「我不會呀!」口吻恁地無辜。
又沒人教她,她怎麼知道要如何讓他不討厭她,而且喜歡她?
「難不成你還要我告訴你怎麼勾引男人?」她不如去買塊豆腐一頭撞死還省事「勾引?」漾著無邪的靈眸眨呀眨地。「那是什麼東西?」
「是──」唉,朽木就是朽木,說到她懂,她頭發也白了。「很高深的學問,你不必現在就明白,總之,你只要記住,黏他、煩他、纏死他!他早晚會發現你的可愛,你說對不對?」
「是嗎?」難道她之前纏得不夠徹底?他還不是一樣討厭她。
「當然是!」
「可是他叫我離他遠一點。」說來還很哀怨。
「你就這麼听話啊?那如果他叫你去死,你去不去?」
「我……」要嗎?她認真地想著。
映蝶兩手按著腦際,不讓自己沖動到去撞牆。
她怎麼忘了,這女人是說不得笑的,她根本分不清真話假話。
唉,讓唐逸農去傷腦筋吧!
她得快點把話講完,免得多說兩句,她會嘔血身亡。
「他中午沒回來對不對?」谷映蝶問道。
語嫣點頭。
「天也暗了,他還是不見人影,我猜他晚飯也不會回來吃了。你知道他人在哪里嗎?」
語嫣搖頭。
「沒關系,我知道就好。等會兒我找人送你去,順便準備幾樣他平時愛吃的飯菜讓你順道送去,以表現你體貼懂事的一面,他一定會感動得痛哭流涕。」
「是嗎?」語嫣的表情充滿質疑。
映蝶姊姊看起來很有信心的樣子,也許……她說的是對的。
眼前的帳本堆了半天高,唐逸農埋首其中,讓腦子忙碌地運作,以阻絕自己再陷入狂亂如麻的思緒中,讓那張清麗的嬌客佔據心頭。
是的,他承認,他是在逃避,他是企圖讓工作麻痹自己,只要忙到沒有空閑去想起她,心就能不被扯疼。
懊懦弱的行為。
他自嘲地苦笑。
他這輩子還沒這麼拼命過,為了一個小女人,把自己逼得無力喘息,連家都不敢回,怕見了她,心又會亂了起來。
他有差人回去說一聲,沒讓大哥擔心他,也帶回了大哥的叮嚀︰別自己找罪受,唐家並不是撐不下去,沒必要累著自己。
唐家在揚州堪稱首屈一指的藥材商,他要是真有心要性,不怕沒事做。大哥性子太溫和、太與世無爭,對經商並不在行,只想懸壺濟世,救苦救難,所以打理家業之事,全落到他身上來。也還好有他,否則,大哥那間打開業至今,未曾有過盈余的「濟世堂」哪能撐到現在。
正全心投入時,外頭傳來伙計的通報︰「二少爺,外頭有個小泵娘求見。」
「小泵娘?」他皺了皺眉。「叫她進來。」
他納悶著會是誰。
平日除了生意上的往來,他一向極少與人打交道,尤其是女人。
沒一會兒,答案揭曉了。
他張口結舌地瞪著出現在眼前,巧笑嫣然的女子。
「嫣……嫣兒……」他好半晌回不了神。「誰叫你來的?」
「映蝶姊姊。」
「該死!」他氣急敗壞地繞過桌面,抓著她上下打量。「你有沒有怎麼樣?」
他要殺了谷映蝶這女人!
明知現在的嫣兒無異于三歲小阿,她居然放她一個人滿街跑!
「沒有哇!」她為什麼要會怎麼樣?
「你是怎麼找到這里的?」
「映蝶姊姊找人帶我來的,她很好心對不對?」語嫣天真地仰著笑臉。
算她良知未泯。
唐逸農神色微緩,冷哼了幾聲。「她要是算好心,世上就沒有壞心的人了。」
「可是我覺得映蝶姊姊人很好啊!」她哭,她會在旁邊安慰她,雖然她的口氣听起來比較像是怕被她的淚水淹死。
不過,她還是決定感激她。
嘖,天真!「人心險惡,你懂嗎?不要傻呼呼地,每個人都信。」
當然,他不是在說映蝶有什麼壞心眼,他明白她是無惡意的,不過,他更苦惱語嫣對人性全然不設防的單純。
「不會呀,像映蝶姊姊,還有你,都很好。」
「我一點也不好,別把我算進去。」他退開一步。
「怎麼會呢,我覺得……」她進一步走上前,卻遭他喝住。
「你不乖乖待在家里,跑來這里做什麼?」他已經很努力在避開她了,她還想要他怎樣?非逼得他退無可退她才甘心嗎?
「我……給你送飯來,都是你喜歡吃的喔……」她像個極欲討大人歡心的孩子,急忙將食籃遞上,帶著很期待的眼神看他。
「誰的主意?」他目光定在某一點,就是不去看她。
嫣兒會知道他「喜歡」什麼才怪,而映蝶嘛……朝夕相處,也許知道一點,不過要想了如指掌的話……唔,恐怕大哥也摻了一腳。
我的天!這群人全都沒事做嗎?吃飽太閑。
「是映蝶姊姊。」乖寶寶很誠實地招供出來。「她還說你工作很辛苦,如果我送飯過來,你一定會很高興。」
「她可真有心啊!」這句話等于是由鼻腔哼出來的。
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善男信女」!
「我也這麼覺得。」小呆瓜听不出那是諷刺,發表著自己的感想︰「可是我看不出你有很高興的樣子呀,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
唐逸農閉了閉眼,吸氣,再吐氣,然後道︰「嫣兒,你行行好,閉上嘴,成嗎?」
他會被她搞瘋!
「你覺得我很煩嗎?那我不說話了,我就坐在這里,乖乖的,都不吵你,好不好?」她趕緊捂住嘴,一雙靈澈的大眼楮直看著他,就怕他真的不再喜歡她,那就完蛋了。
唐逸農看在眼里,真是百感交集。
私人情緒放一旁,他開口問︰「用過餐沒?」
「唔……」想起自己還捂著嘴,她放了下來才答道︰「沒有。」
這谷映蝶真該打!小嫣兒不懂得照顧自己,她不會多少關照一下嗎?居然一口
飯也沒讓她吃就將她丟出門,要是可以,他真想叫大哥休妻。
「坐好!」他將食籃中的飯菜擺上小幾,連同滿碗的飯與筷一同遞去。
「做什麼?」看了看手中的碗筷,又看了看他,自以為正確地問︰「你是要我喂你嗎?」
饒了他吧!她自己都要人喂了。
「你給我吃完。不許再多說一個字。」
可是……這明明是要給他吃的啊!
雖然還是很疑惑,不過語嫣沒再多說一句,听話的一口口吃了起來。他說的話她一直都會听,而且,她說過不要再惹他生氣,那他說什麼她就做什麼,這總對了吧?
美味佳肴一入口,她才發現自己真的餓了,趁他不注意時,她偷偷用手去抓──「用筷子。」冷不防地,一句話飄了過來,唐逸農運頭也沒抬。
語嫣俏皮地吐吐舌,有點心虛地拿起筷子,中規中矩地進食,媽呀!他怎麼那麼厲害,沒抬頭也看得見她的「惡行」!
他總會三不五時的糾正她一些小習慣,雖然覺得他很-嗦,不過她會听。
唐逸農抬眼看了她一下。
承認吧!牽念她的心,怎麼樣都無法死絕,無論如何三令五申,只要關乎到她,他就沒辦法不當一回事。
認命地又嘆了口氣,正想翻開另一冊帳本時,方才的伙計又來通報︰「徐家千金求見。」
「徐家千金……」他思索了一下,是兩家生意往來密切的商家之女。「請她進來。」
這可引起語嫣的注意了。
她看見他放下筆,迎向進門的女人。
「徐姑娘,久違。」
第一眼,語嫣就決定不要喜歡這個女人。
敗情緒化的反應,說不上為什麼,就是直覺的排斥……「不是說了嗎?喊我佩瑩就成了。」這位徐家千金笑得風情萬種。
唐逸農禮貌性的微笑著,不著痕跡地一語帶過︰「勞駕姑娘親自登門,有何要車嗎?」
「如果我說是向你求親呢?」此姝說話恁地大膽。
「姑娘真愛開玩笑。」他表現得落落大方,就好像這真是一則玩笑話。
真是個呆頭鵝!
徐佩瑩泄氣道︰「我是替我爹送貨單來,你看看有什麼問題,我好回去轉達我爹。」盡避暗惱他不解風情,她也沒多表示什麼。
「那就有勞姑娘了,請坐。」他命人奉上熱茶,然後聚精會神地觀看手中的單據,避開了她秋波暗傳、柔媚多情的水眸。
徐家千金的心思,他其實是知情的。暗涌的情愫波濤,她從未多加掩飾,要真全無所覺,那就是傻子了。
徐家老爺不只一次向他提出聯姻之意,全讓他給婉轉回拒了。他心中早讓另一道倩影佔滿,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思緒翻轉之際,徐佩瑩已挨近他,藉由對單據上較不清楚的地方加以解說之便,進一步與他親近,縴縴素手搭上他的肩,深深汲取屬于他的特有氣息。
唐逸農心緒本就紛亂,所以當它的氣息在他耳畔吐納,他都還心不在焉,無知無覺。
想當然耳,這一幕讓語嫣愈看愈上火,她幾近賭氣地抓起雞腿就啃,想象那是她眼前的風騷女,撕她、啃她、咬她……語嫣本來是想引起他注意的,可是這一回他沒再糾正她、叫她用筷子。有了大美人,他就不理她了。
可惡︰快推開她呀︰難道他很喜歡讓人家勾肩搭背嗎?那為什麼她每次抱他,他都罵她?
差那麼多@她氣悶地嘟著嘴,愈看心理就愈不平衡。
稍早時,那股酸酸疼疼的感覺又回來了,她開始覺得,像手中這只雞腿般被咬啃的人不是別人,就是自己。
討厭、討厭︰討厭︰他怎麼可以這樣︰她以為,只有地才能抱他、親他,可是那個壞女人的喀靠得那麼近,都快要親到它的臉了……她恨生氣,非常生氣口
胸口像一把火在燒,她跳了起來,端起放置一旁的茶水就往她身上潑了過去@「唉呀︰「徐佩瑩驚跳了起來,拍著濕淋淋的衣里,一臉的錯愕。
「嫣兒?」唐逸農顯然也極為震驚。
「你活該︰「她昂著小臉同道。兩手圈抱住唐逸農,宣告它的所有權。
想搶它的幽哥。哼,門兒都沒有@「胡鬧︰「唐逸農怒氣騰騰地拉開她。「你給我說清楚,徐姑娘是哪兒得罪你了?」
他好凶。
語嫣扁著嘴,萬般委屈地嚷道︰「我討厭她︰」
就因為一句「討厭她」,便能任性而為、不講道理了嗎?
他沉著臉,命令道︰「向徐姑娘道歉。」
「我不要——」她又沒有錯,是這個女人先來搶它的幽哥,她才不要讓她搶去。
「我再說一遍向、徐、姑、娘、道、歉︰「她太恣意妄為,僅憑自己的好惡行事,這一點,他說什麼也不會縱容。
「不要、不要、不要︰「語嫣一步步往後退,不讓他踫著。
他真的不疼她了,他要她道歉,那個女人比她還重要……「你」無可奈何之下,他只好代為致歉︰「失禮了,徐姑娘。小阿子不懂事。」
小阿子?眼前明明是個嬌滴滴的大姑娘呀@任誰都不會懷疑火-曰皿H一出爭風吃醋的戲碼,語嫣眼中的妒意太濃了,濃得讓人沒有懷疑的余地。
唐逸農沒留意到她異樣的表情,逕自道︰「我也不曉得她今兒個是怎麼回事,特別的情緒化,她以前不會這樣的。」語氣中,揉合了些許無奈、些許苦惱。
「哦?」像是理解了什麼,徐佩瑩很有風度地一笑置之。「找懂丁。找想。你可能遼有事要處理,我先回去好了,其它的事,以後再說了。」
君子不奪人所好,既然人家的心不在她身上,它是很有成人之美的。就這樣光榮退場也沒什麼不好,至少不丟臉。
但有人可不這麼想。
「走了最好,以後都不要再來了︰「語嫣對著它的背影猛扮鬼臉。
「嫣兒︰「它是存心來找麻煩的嗎?唐逸農火大地瞪著她。
語嫣垂下頭,不敢看他。
「過來。」他雙手環胸,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他板著臉的樣子好可怕。
語嫣扯著衣角,慢吞吞地走過去。
「你這算什麼?搗蛋?還是惡作劇?人家徐姑娘哪兒惹到你了,你要這樣給人難堪?」
「誰教她耍霸著你不放,我……唐逸農正在盛怒當中,沒去深思她話中的涵義,以及那股強烈的佔有欲,逕自接口斥道︰「所以你就拿水潑人家?是不是每個讓你不順心的人,都必須要遭受你這樣的對待~那麼我反問你,如果今天別人也排斥你、對你做出同樣的事,你作何感想?幸好那杯水冷了,要是它還燙著,你有沒有想過後果?我知道你並不無知,你听得懂我的話︰「所以他才更加不能諒解。
她知道了,他說了這麼多,意思只有一個︰他覺得她恨壞,這一次,它是真的討厭她,冉也不會對她好了……誰會去疼一個壞人呢?
「你……不要我留下來嗎?」她低嗚著,像只即將被主人拋棄的心動物。
她趕走徐佩瑩,可是自己也快要被他趕走了,原來他希望留下的人不是她;…「如果你留下來仍是只會無理取鬧的-話@@是的,我一點也不希望你留下。」
他說不想看到她……語嫣咬著唇,小小聲地說︰「我;;我知道了;…,她很快地跑開,沒再回頭。
眼楮又下雨了,千了好多……他們說那叫眼淚,她最近一直在下眼淚……唐逸農背過身,命令自己不許心軟。
讓她走、讓她走,別去追她︰他一次次在心中說道。
但是「該死∣」他痛苦地一拳睡向桌面。
他就是揮不開印在腦中那抹深受傷害的容顏。
點點悲愁把心刺傷,一寸寸細細煎熬唐逸農心緒本就紛亂,所以當她的氣息在他耳畔吐納,他都還心不在焉,無知無覺。
想當然耳,這一幕讓語嫣愈看愈上火,她幾近賭氣地抓起雞腿就啃,想象那是她眼前的風騷女,撕她、啃她、咬她……語嫣本來是想引起他注意的,可是這一回他沒再糾正她、叫她用筷子。有了大美人,他就不理她了。
可惡!快推開她呀!難道他很喜歡讓人家勾肩搭背嗎?那為什麼她每次抱他,他都罵她?
差那麼多!
她氣悶地嘟著嘴,愈看心理就愈不平衡。
稍早時,那股酸酸疼疼的感覺又回來了,她開始覺得,像手中這只雞腿般被咬啃的人不是別人,就是自己。
討厭、討厭!討厭!他怎麼可以這樣!她以為,只有她才能抱他、親他,可是那個壞女人的嘴靠得那麼近,都快要親到他的臉了……她很生氣,非常生氣!
胸口像一把火在燒,她跳了起來,端起放置一旁的茶水就往她身上潑了過去!
「唉呀!」徐佩瑩驚跳了起來,拍著濕淋淋的衣裳,一臉的錯愕。
「嫣兒?」唐逸農顯然也極為震驚。
「你活該!」她昂著小臉同道。兩手圈抱住唐逸農,宣告她的所有權。
想搶她的幽哥。哼,門兒都沒有!
「胡鬧!」唐逸農怒氣騰騰地拉開她。「你給我說清楚,徐姑娘是哪兒得罪你了?」
他好凶。
語嫣扁著嘴,萬般委屈地嚷道︰「我討厭她!」
就因為一句「討厭她」,便能任性而為、不講道理了嗎?
他沉著臉,命令道︰「向徐姑娘道歉。」
「我不要!」她又沒有錯,是這個女人先來搶她的幽哥,她才不要讓她搶去。
「我再說一遍──向、徐、姑、娘、道、歉!」她太恣意妄為,僅憑自己的好惡行事,這一點,他說什麼也不會縱容。
「不要、不要、不要!」語嫣一步步往後退,不讓他踫著。
他真的不疼她了,他要她道歉,那個女人比她還重要……「你──」無可奈何之下,他只好代為致歉︰「失禮了,徐姑娘。小阿子不懂事。」
小阿子?眼前明明是個嬌滴滴的大姑娘呀!
任誰都不會懷疑這是一出爭風吃醋的戲碼,語嫣眼中的妒意太濃了,濃得讓人沒有懷疑的余地。
唐逸農沒留意到她異樣的表情,逕自道︰「我也不曉得她今兒個是怎麼回事,特別的情緒化,她以前不會這樣的。」語氣中,揉合了些許無奈、些許苦惱。
「哦?」像是理解了什麼,徐佩瑩很有風度地一笑置之。「我懂了。我想,你可能還有事要處理,我先回去好了,其它的事,以後再說了。」
君子不奪人所好,既然人家的心不在她身上,她是很有成人之美的。就這樣光榮退場也沒什麼不好,至少不丟臉。
但有人可不這麼想。
「走了最好,以後都不要再來了!」語嫣對著她的背影猛扮鬼臉。
「嫣兒!」她是存心來找麻煩的嗎?唐逸農火大地瞪著她。
語嫣垂下頭,不敢看他。
「過來。」他雙手環胸,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他板著臉的樣子好可怕。
語嫣扯著衣角,慢吞吞地走過去。
「你這算什麼?搗蛋?還是惡作劇?人家徐姑娘哪兒惹到你了,你要這樣給人難堪?」
「誰教她要霸著你不放,我……唐逸農心緒本就紛亂,所以當她的氣息在他耳畔吐納,他都還心不在焉,無知無覺。
想當然耳,這一幕讓語嫣愈看愈上火,她幾近賭氣地抓起雞腿就啃,想象那是她眼前的風騷女,撕她、啃她、咬她……語嫣本來是想引起他注意的,可是這一回他沒再糾正她、叫她用筷子。有了大美人,他就不理她了。
可惡!快推開她呀!難道他很喜歡讓人家勾肩搭背嗎?那為什麼她每次抱他,他都罵她?
差那麼多!
她氣悶地嘟著嘴,愈看心理就愈不平衡。
稍早時,那股酸酸疼疼的感覺又回來了,她開始覺得,像手中這只雞腿般被咬啃的人不是別人,就是自己。
討厭、討厭!討厭!他怎麼可以這樣!她以為,只有她才能抱他、親他,可是那個壞女人的嘴靠得那麼近,都快要親到他的臉了……她很生氣,非常生氣!
胸口像一把火在燒,她跳了起來,端起放置一旁的茶水就往她身上潑了過去!
「唉呀!」徐佩瑩驚跳了起來,拍著濕淋淋的衣裳,一臉的錯愕。
「嫣兒?」唐逸農顯然也極為震驚。
「你活該!」她昂著小臉同道。兩手圈抱住唐逸農,宣告她的所有權。
想搶她的幽哥。哼,門兒都沒有!
「胡鬧!」唐逸農怒氣騰騰地拉開她。「你給我說清楚,徐姑娘是哪兒得罪你了?」
他好凶。
語嫣扁著嘴,萬般委屈地嚷道︰「我討厭她!」
就因為一句「討厭她」,便能任性而為、不講道理了嗎?
他沉著臉,命令道︰「向徐姑娘道歉。」
「我不要!」她又沒有錯,是這個女人先來搶她的幽哥,她才不要讓她搶去。
「我再說一遍──向、徐、姑、娘、道、歉!」她太恣意妄為,僅憑自己的好惡行事,這一點,他說什麼也不會縱容。
「不要、不要、不要!」語嫣一步步往後退,不讓他踫著。
他真的不疼她了,他要她道歉,那個女人比她還重要……「你──」無可奈何之下,他只好代為致歉︰「失禮了,徐姑娘。小阿子不懂事。」
小阿子?眼前明明是個嬌滴滴的大姑娘呀!
任誰都不會懷疑這是一出爭風吃醋的戲碼,語嫣眼中的妒意太濃了,濃得讓人沒有懷疑的余地。
唐逸農沒留意到她異樣的表情,逕自道︰「我也不曉得她今兒個是怎麼回事,特別的情緒化,她以前不會這樣的。」語氣中,揉合了些許無奈、些許苦惱。
「哦?」像是理解了什麼,徐佩瑩很有風度地一笑置之。「我懂了。我想,你可能還有事要處理,我先回去好了,其它的事,以後再說了。」
君子不奪人所好,既然人家的心不在她身上,她是很有成人之美的。就這樣光榮退場也沒什麼不好,至少不丟臉。
但有人可不這麼想。
「走了最好,以後都不要再來了!」語嫣對著她的背影猛扮鬼臉。
「嫣兒!」她是存心來找麻煩的嗎?唐逸農火大地瞪著她。
語嫣垂下頭,不敢看他。
「過來。」他雙手環胸,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他板著臉的樣子好可怕。
語嫣扯著衣角,慢吞吞地走過去。
「你這算什麼?搗蛋?還是惡作劇?人家徐姑娘哪兒惹到你了,你要這樣給人難堪?」
「誰教她要霸著你不放,我……唐逸農正在盛怒當中,沒去深思她話中的涵義,以及那股強烈的佔有欲,逕自接口斥道︰「所以你就拿水潑人家?是不是每個讓你不順心的人,都必須要遭受你這樣的對待?那麼我反問你,如果今天別人也排斥你、對你做出同樣的事,你作何感想?幸好那杯水冷了,要是它還燙著,你有沒有想過後果?我知道你並不無知,你听得懂我的話!」所以他才更加不能諒解。
她知道了,他說了這麼多,意思只有一個︰他覺得她很壞,這一次,他是真的討厭她,再也不會對她好了……誰會去疼一個壞人呢?
「你……不要我留下來嗎?」她低嗚著,像只即將被主人拋棄的小動物。
她趕走徐佩瑩,可是自己也快要被他趕走了,原來他希望留下的人不是她……「如果你留下來仍是只會無理取鬧的話──是的,我一點也不希望你留下。」
他說不想看到她……語嫣咬著唇,小小聲地說︰「我……我知道了……對不起……」
她很快地跑開,沒再回頭。
眼楮又下雨了,下了好多……他們說那叫眼淚,她最近一直在下眼淚……唐逸農背過身,命令自己不許心軟。
讓她走、讓她走,別去追她!他一次次在心中說道。
但是──「該死!」他痛苦地一拳捶向桌面。
他就是揮不開印在腦中那抹深受傷害的容顏。
點點悲愁把心刺傷,一寸寸細細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