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真的喜歡上這個男人了。
愛情是如何發生的,她無從探究,只知道,這男人從一開始,就莫名吸引著她的目光,教她不由自主地一再
追尋他的身影。
彬許是那雙眼如深潭一般幽邃,蠱惑了她,總覺得,里頭藏了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她想探究,卻什麼也抓不住
反而一不留神跌了進去,在里頭滅頂。
飄渺,迷離,似遠,似近,牽引著她的思緒。
孫沁妍覺得不可思議,為什麼她可以陷得這麼快,毫無理性地迷戀。
可是,愛情的發生,真的有邏輯。理性可循嗎?
也許是輕緩的音律,也是是一個眼神,微微蹙眉思索的模樣,也許是一記溫淺的笑,甚至是他沉默不說話的表情
都吸引她啊
有一回,和哥兒們出來吃飯打屁,便談起這件事。
拔必生喝一口啤酒,回她「心動就去追啊!吧嘛婆婆媽媽的。」
「追、追他?!」
「難道你也覺得女人要乖乖坐在那里等男人來追,哈的半死也不能表現出來就是了?那你一天到晚喊男女平等的屁話是
鞍假的?」真是對她太失望了!
「可是喂,阿生,我問你喔,你們男生會不會討厭太過主動的女人?」
「那要看情況、看對象。」
「如果是我 ?」她好期待地湊近他。
「那你要先確認後面那片牆夠不夠堅固。」經不經的起她被踹飛之後的撞擊力道。
「喔」花顏跨了下來。
「我是說我,又不是說他。」認識多年,明知道他一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不會太修飾,她也不會介意,男的看她這樣垂頭喪氣的
居然產生一絲愧疚感,怪不忍心的。
「我是覺得啦,听你這樣將,她應該不可能主動來追你,你不想錯過的話,就去努力看看有沒有辦法讓她喜歡你,不行就放棄。你岳姍姍不是
最拿得起放得下的嗎?不敢不脆的,都不像我認識的岳家婆娘了。」
他這樣說也對啦
認識何必生這麼多年,總算說句人話了。
「我怕我太主動的話,會把他嚇跑咩。」
「又不是叫你直接撲上去他,你會不會想太多了!」
「」交情太熟就是這樣,說話大剌剌的,她好歹也是個俏生生的大姑娘啊,講話太直她也是會害羞的好不好
旁晚,範如琛將晚餐食材準備好,先繞到妹妹房里,沒見到人,他暫時擱下預備下鍋的菜,先到外頭找人。
繞了好幾處她經常去的地方,沒見到人,就知道她一定在‘午後’。
一開始,是他固定來這里坐上一下午,之後他不來了,反倒成了小妹試試往這兒跑。
範家人似乎都偏愛這里。
彬許,是因為這里給人心靈平靜的寧適感吧?就像年幼時,那個家給他的感覺,奢侈的溫暖、
店角落的那盆白色鈴蘭,他記得,以前家里有一盆,擺在玄關上,靠近門口和陽台的地方,那時媽媽的最愛。
那時的琤琤年紀還很小,他不曉得她是否還記得。
他在店門口站了好一陣子。她們並沒有發現他的到來,肩靠著肩在同一張畫紙上輪流作畫,偶爾交換幾句悄悄話。櫃台內已有另一個
人在值班,所以岳姍姍是特地流下來陪琤琤的。
這段時間悄悄觀察小來,他相信岳姍姍的善意。她真的對琤琤很好,耐性與包容度都沒得挑,很多他沒想到的、關于女孩子比較隱私
的部分,她真的幫了他不少忙。
他也沒料到琤琤會與她如此投緣,琤琤沒有什麼朋友,每天能去的地方不外乎家里、小鮑園,能說心事的人就只有他和大哥,她不容易與誰
親近,能過多認識一個朋友,她舍不得阻止,她太寂寞了。
他能感覺到,妹妹最近稍微活潑了些,話也多了一點點。
「二哥——」琤琤先發現了門外的他,收拾好包包走出來,順道拉著身邊那個人一起。
「該回家了,晚點大哥回來要吃飯了。」
她點頭,看向岳姍姍。「一起去」
岳姍姍笑笑地回視他。「歡迎嗎?」
「當然。」她平日那麼照顧琤琤,他沒有小氣到連頓家常飯都不請人家。
範家她已經很熟了,近來門檻踩得勤,連寡言木訥的範家大哥都能和她聊上幾句,不過吃飯倒是頭一回。
被上室內拖鞋,早一步回來的範如珩已經在廚房里忙,動作流暢地將腌好的肉絲下鍋翻炒,範如琛快步上前。「大哥,我來」
「咦,姍姍也來啦?這來我來就好,你去陪姍姍聊天。」
然而範如琛憊是接過鍋鏟。「忙了一天了,你先去洗個澡,休息一下。」
範如珩抱歉地看了她一眼。
有那麼明顯嗎?連忠厚老實的範大哥都在幫她制造機會。
「範大哥,你去休息吧,炒菜我可以幫忙。」
拍案訂丁,一個洗澡,一個炒菜,一個切水果。
「吃青椒嗎?」才端上桌,範如琛禮貌上仍是問了客人一聲。沒預期她會來,只簡單準備了四菜一湯
不吃的話可能要另外再多做一道菜。
「我什麼都吃,很好養。」
「二哥不吃。」範如琤背後冒出來,出賣兄長。
「是嗎?你挑食?」她斜睨他一眼,當著他的面問琤琤「你二哥還有什麼不吃的?」
「酸辣湯、宮保雞丁、麻婆豆腐、紅燒蹄、紅油抄手、咖喱——」
「琤琤,夠了。」再不阻止,底都被妹妹掀光了。這個吃里扒外的家伙。
「嘖、嘖,你挑食的好嚴重。」難怪這麼瘦。
罷洗完澡遲來的範如珩听到,補充說明。「如琛胃不好,太油膩、刺激性的食物不能吃,不辣的話她還是會吃對了
她睡眠質量不太好,平日不喝抗眠的茶類或咖啡,另外,也不吃甜食。」要投其所好,千萬別下錯功夫,蛋糕、巧克力永遠
只肥到琤琤。
「你們在干麼?」範如琛懊無力。一大一小出賣得很盡興,那廂配合地認真做筆記,實在是
"菜快涼了,還吃不吃?」
「當然吃。」岳姍姍上桌乖乖坐好。這是他第一次嘗他親手做的菜呢,好幸福。
「你好容易滿足。」範如珩發表觀察所得。這樣她就一臉快樂,每次提到如琛的事情,眼楮比天上的星星海亮,
她真的很喜歡如琛,喜歡到不可以觀察的他都能發現,他想,從街頭賣碗稞的阿婆到路尾的流浪小逼狗,應該都不會不曉得。
範如珩看了看對面的弟弟,一臉如無其事,淡然處之,完全看不透醫院如何。
他不喜歡姍姍嗎?那麼好的女孩子,又全心全意對他,為什麼不喜歡?
其實他覺得,姍姍的個性很襯如琛,她積極樂觀、臉上時時都掛著明亮的笑容,沉靜淡然的如琛巴她在一起,應該能多少感染一點
鱉躍的生命力吧?
「對了,明天我休假,要琤琤一起去逛街,可以嗎?」
「二哥?」她的事一向都是二哥在拿主意,大哥也會听他的,她在等他點頭。
範如琛盯著岳姍姍夾來的青椒,旋即,故作若無其事地夾到右手邊妹妹的碗里,還神色自若地訓人「不可以挑食」
到底挑食的是誰啊!
岳姍姍把臉埋在碗里偷笑。
平日看起來成熟穩重,其實也有很小阿子的一面。
這樣的發現,讓她心湖泛起一圈圈甜蜜又憐惜的小漣漪。
「還是,你要一起去?」她開口邀約。
「不了,我還有工作要忙。」她頓了頓。「小心安全,別太晚回來。」
明知道他這番叮嚀是針對妹妹,她還是在心里偷偷高興了一下。
範如琛版訴過自己,琤琤無法適應人多復雜的地方、過于陌生的環境,會不知該怎麼應變,但她還是覺得應該試試看。
其實她覺得,範如琛太怕琤琤受到傷害,有點保護過頭了,這對琤琤未必是好事。
她們先去看客早場電影,觀眾比較不多,不會給她太大的壓迫感。雖然她只坐了半個小時,但也有點小收獲了。
吃午餐時,鄰座的男生頻頻將實現投向琤琤,這讓她不甚自在。于是岳姍姍告訴她「那時因為你漂亮啊」男孩投來的,是欣賞的眼光。
綁來經過發型沙龍,兩人一時沖動走了進去,琤琤將一頭齊腰的黑亮直發打薄。為了幫她壯膽,她自己把心一橫,也將一頭長發給燙卷來陪她。
必到家時,已經過了晚餐時刻。
一屋子靜悄悄,房里透出幾許燈光。
她上前去敲門。「如琛,你在嗎?」
「在」響應伴隨鍵盤敲擊聲一道傳出來,她扭動門把,探頭進去。
「你還在忙?」
「恩,這份稿件月底要交。」快收尾了,這兩天應該可以完成。
岳姍姍上前去,看看他手中翻閱的原稿。
他有優異的外文能力,用來從事翻譯工作也算適得其所。她瞄過幾次,大概曉得是類似懸疑推理那一類的書籍。
為了照顧琤琤。他選擇了能夠在家里進行的職業,大點家里的大小事宜。
雖然範如珩才是大哥,但她總覺得,如琛扛在肩上的擔子,比誰都沉重。
範大哥坦率正直,他沒想過的,如琛一定縝密設想過,而他考慮到得,如琛則是已經現在心里斟酌過八百遍了。他是用這樣的謹慎周全護衛這個家,
看顧小的,煩惱大的,每次從他眼底讀出一絲絲疲倦,心就為他揪的好酸好疼。
「你晚餐吃了沒?琤琤說你愛吃對街的蚵仔面線,我們順路有買回來,要不要吃一點?」
敗晚了嗎?他看向旁邊的床頭鬧鐘,這才發現已經過八點了,他太專注,沒留意到時間。
「看你這反應就知道一定沒吃。快啦,先吃一點。」
「好,在稍等一會兒——」聲音打住,這才發現眼前人兒變化的發型,愣愣地瞧她。
「呃很丑嗎?」岳姍姍下意識模了模卷發。因為是心儀的人,在他的目光注視下,總有一絲絲的缺乏自信。
不丑,只是多了幾分嫵媚。
一直都知道她外型亮麗出色,只是她從沒可以在外貌上裝扮,讓人忽略她本質上是個明媚嬌妍的大美人,若真有心裝扮,
要完完全全迷惑一個男人的目光是何其容易。
「不錯」薄唇輕輕吐出這句評語,探手取來肘側的茶杯潤喉,發現里頭涓滴不剩,他輕按著肚月復,起身往廚房去。
他說不錯耶只是很淡的兩個字,卻听得她花心怒放,步伐輕快地跟上去。
「如」
接下來的畫面,仿佛慢動作在她眼前播放——水杯從他掌心滑落,然後是水壺敲擊地面的聲響,他眉心深蹙,疼痛感瞬間抽離他的意緒。
岳姍姍屏息,看著他在她面前倒下——
白血球指數偏高,血紅素偏低,還有,他最近是沒睡好嗎?這個肝指數是怎麼回事?高得存心自殺,有慢性肝炎的人還不謹慎點?」
「是、是嗎?」她都不曉得範如琛有慢性肝炎。
醫生從病例報告中抬起頭。「你是他家人還是女朋友?」
望著病床上吊著點滴,仍在昏睡中的臉容,她放柔了眸光,允許自己小小撒了謊,編制短暫的自我美夢。「女朋友。」
「那你這個女朋友很失職。」
「他的身體狀況很糟糕嗎?」
「以一般人的標準來看,算不上好。他有陳年胃疾,從過去的病例記錄來看,他的慢性肝炎應該是長期酗酒造成的酒精性肝炎。」
他?酗酒?!溫文儒雅的範如琛?!
這怎麼可能!他根本連咖啡都不喝,她是在無法想象沉穩自律的他,會踫那麼刺激性的東西。
「那我該怎麼做?」
「勸他飲食正常,睡眠充足、作息規律,所有傷肝傷胃的都不要踫,慢慢調養回來,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送走醫生後,她回到床邊,輕撫他疲倦的面容。
她只听到範大哥說過,他睡眠質量不太好,沒想到有這麼糟,她看起來好像累壞了
柔女敕指尖一踫觸到他,他便醒了。
強撐起沉重的眼皮,範如琛啞聲開口「你怎麼在這里?」
「這句話是我要問你才對!突然在我面前倒下去,我都快被你嚇破膽了。」琤琤不在家,他三餐就不曉得要弄來吃了嗎?
「琤琤呢?」
「你——」她突然覺得好生氣,一種會讓人心疼痛的生氣感覺。
他一瓶點滴都還打不到一半,就滿腦子掛念家人,連昏睡都不允許自己松懈太久,這男人責任感到底是有多重?
「她留在家里,我讓她等範大哥回來,告訴他一聲。」當時她整個人都慌了,真的無法分神再看顧琤琤。
他皺眉,撐起肘臂要起身。
「你干麼?」
「她一個人在家而且,我譯稿還沒弄好」
「你、你這個人——好!我敗給你了。躺好,我去接琤琤過來,稿子我幫你弄,範大哥我會通知他,這樣可以了嗎?」
「不」指掌揪握住她。「琤琤討厭醫院,請你回去陪她。」
所以他一個人在醫院自生自滅就可以是吧!
岳姍姍瞪他「我通知範大哥回家,我留在這里,其他沒得商量!」
身體虛弱的他,無法與她僵持太久,嘆口氣,順從地沉下眼皮。
「相信我,好嗎?」辦入眠的意緒,輕輕飄來這句柔緩卻堅定的音浪,隨著滑過眼眉的溫柔安撫,他不由自主地疏開眉心,沉入
無夢的深眠中——
琤琤不見了!
不在家里,沒來醫院,所有平日會去的地方,都沒有。
範如珩去了醫院,範如琛仍在沉睡,兩人立刻有共識地決定不讓他知曉。
「姍姍,麻煩你幫我照顧如琛,我再去找找。」弟弟住院,妹妹失蹤,他現在真的是分身乏術,這一個深夜對範家而言,非常不
平靜——
失蹤驚魂記只上演了兩個小時,便悄悄落幕。
範如琛醒來時,岳姍姍坐在病床旁,腿上堆著他未翻譯完的原文稿專注細讀,妹妹乖巧坐在一旁,身邊另有一名女子低聲與她交談——
懊神奇,又一個能夠與妹妹頻率相合的人。
「醒了?需要什麼嗎?」岳姍姍立刻挪開散落在床邊的紙張。
女子停了下拉,仰眸望去,對上範如琛探詢的視線。
「琤琤對醫院有很深的不安全感,關小姐在安撫她。」岳姍姍低聲解釋。
「關小姐?大哥的朋友?」
「很奇怪嗎?」女子揚唇,淺淺一笑。
當然奇怪,尤其發生在大哥身上更奇怪。
他們家都是孤僻一族,深居簡出,沒有什麼五湖四海的朋友,跟別提——是如此出色的朋友。
美與丑在大哥眼中沒有意義,不擅與女性互動的木訥個性,沒耐性一點的女孩子,相處個半小時就會直接判他死刑,
在他的交友記錄里,非必要性、只是單純往來的女性朋友幾近于零。
那——這一尊可以為了他的事情,深夜不睡在醫院耗得美麗佳人,有事怎麼回事?
「你跟我大哥認識很久了?」
女子偏頭思索,「我剛上大學到現在,是有一段時間了,怎麼了嗎?」對方看她的眼神——頗值得玩味。
「沒,只是看到你,突然想起一只大哥從來不曾擁有過的水晶八音盒。」見對方頗感興趣地等待下文,于是他道︰「很久以前的事了
大概是他剛上小學那時候吧,學校附近開了一家精品店,櫥窗里有一只水晶八音盒,它折射出來的光芒很美麗,由不同的光源角度看都有不同的風華。我大哥
一眼就好喜歡,每天放學都特地繞去那里,站在櫥窗外頭看看它,整整一年多。」
「沒人買下它嗎?」女子好奇一問。
「不曉得,也許是標價太高,詢問的人應該有,但最後都是遠遠欣賞,卻不曾游人將它買回去過,而老板也不願意壞了它的價值,寧可孤芳自賞。」
「然後呢?」
「我媽媽知道這件事情,在他生日那一天帶他帶精品店,想買下它作為兒子八歲的生日禮物。」
「範大哥應該很高興吧?」
範如琛搖頭。「他不要。因為他知道自己不適合收藏它,那會讓它失去光芒和價值。所以他依然天天跑去看,卻壓根兒都沒想過要擁有,直到後來
家里發生了一些事情,我們搬離了那個地方。但是他始終沒有忘記童年那個八音盒,固執地認為八音盒就是應該長那個樣子,其他的,他從來不肯多看一眼。」
那顆腦袋,有時候常常執著在別人不懂得地方。
「啊。」女子輕笑。「好傻氣。」
「是啊。」
看到她的第一眼,範如琛就想起那只水晶八音盒。
沒什麼原因,就是直覺地聯想。
她與那只水晶八音盒一樣,靈雅、剔透,光滑獨綻的清韻絕美。
她不該屬于大哥的世界。
他完全不難推敲出大哥的心態,那種美好到幾近夢幻的存在,他會連伸手觸模都不敢。
望向她,飯入城若有所思。「關小姐,若是你,會怎麼做?」
「我嗎?爭取吧。」她答得毫不猶豫。「一天就算只存一塊錢,也總有買到得一天,只要它還在,尚未屬于任何人。」
「我是說——」範如琛張口,沒來得及回應,病房門被推開。
範如珩倉促趕來,順了順氣。「關小姐——」
對方回眸,哭笑不得。「範大哥,我們真的沒有這麼不熟。」至少沒有不熟到這聲關小姐年初喊到年尾,來年再繼續。
「啊」範如珩微窘,局促的手腳不知該往哪擺,兩頰浮現可疑的暗紅。
「琤琤去修車廠找你,想告訴你二哥生病,可是去了沒看到你,她就不知該怎麼辦了。我去的時候,看到她一個人蹲在外頭,
就先帶她過來了。」
「對不起,害你這麼忙」
「干麼這麼客氣?我四哥勞役你當跑腿快遞多少次,他也沒跟你客氣啊。」也只有這個老實人,才會乖乖任四哥欺負。
「啊,他沒有」範如珩想解釋,又不知怎麼說,完全詞窮。其實,他很樂意啊
他們後來又說了什麼,已經听不太清楚,範如珩送她出去後,岳姍姍回問「你剛剛——說那個八音盒的往事,是有用意的吧?」
範如琛淺笑,沒否認。
「你覺得,關小姐真的沒听懂嗎?」總覺得她是那種聰慧過人的女子,不可能猜不透幾分。
「听不懂或沒說破,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清楚這個男人會,會知道如何做,即使無心于大哥,也不會讓他傷得太重。
「那你呢?」她將同樣的問題回問他,「如果是你,會怎麼做?」
「我嗎?」範如琛閉上眼楮,輕聲吐出——
「不能有用的事物,我以考試就不會去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