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師,等一下!」
宋婉如被迫停在一座肌肉結實的小山面前,無奈地抬頭送出一個微笑。
「你晚上有空嗎?」體育健兒王大維笑臉迎人地問道。
「我……我……沒空。」宋婉如尷尬地左右張望著,還不甚習慣這種被熱切注目的感覺。
學校的老師把王大維老師歸類為一廂情願的單戀偏執狂,所有年齡與他相當的女教職員工多半被他追求過。
當時,戴著大眼鏡的她有幸得以免疫,然則今非昔比,男人果真是視覺性動物。
「你沒空啊……」王大維垮下臉,一臉的哀怨。
「改天吧!」宋婉如順日接了句客套話。
「改天好、改天好!」
王大維的臉」閃出無數條金光,刺眼得讓宋婉如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太夸張了吧!以前就算她想請王大維先生吃午飯,他可能還要考慮三天三夜哩!
「婉如啊,有人送花給你喔!報擺在辦公室里,漂亮得不得了。」一名工友一路狂奔而來,嗓門其大無比。
「有人送花給我?」宋婉如才消化完這句話,整張臉卻轟地冒紅了起來。應該不會是雷子霆吧!
他怎麼知道她在這所學校教書?花心思找女人,不像他的作風。
別傻了,他只要交代一聲,什麼事需要他動手?宋婉如咬著唇,怔楞了起來。為什麼……事情都經過三天了,他才來….︰「是他本人送來的嗎?」王大維陷入戰斗狀況,熱血沸騰了起來。
「花店送來的。含苞待放的香檳色玫瑰,美呆了!」工友滿臉的羨慕、滿月復急欲刺探軍情的好奇模樣。「婉如老師,你快去看啊!大手筆耶!」
宋婉如低著頭快步疾走,怎麼也沒想到山口已會遇到這麼窘的狀況。
才進辦公室,排山倒海的問候語就朝她直撲而來。
然後,她看到了那道「肯定」比她全身衣物還昂貴的玫瑰花瀑布——數不清的完美玫瑰在白紗的襯托之下,層次分明地展現著玫瑰由含苞、初綻到盛開的風情。「婉如老師,我願意等。」王大維走近她,一廂情願地表白著。有競爭對手才能顯出愛情的難得可貴。
二這束花要花上好幾千塊哩!婉如遇到金龜婿了嗎?」好奇的老師們不停地湊近。
宋婉如不自在地一笑,小心翼翼地打開那張藏在花朵中的卡片——晚上八點,頂樓。
她臉色一沉,所有的嬌羞心情煙消雲散。他當她是隨叫隨到的應召女嗎!「寫什麼?他寫什麼?」八卦大隊長如影隨行。
「沒事,這位老伯不小心開車撞到我,所以讓他開花店的女兒送一束花來給我壓壓驚。」宋婉如面不改色地抬頭說道,瞧也不瞧那東花一眼。
「唉呀!我們本來以為你的白馬王子出現了!瞧你現在杏眼桃眉的,多引人注意啊!是不是啊,吳老師?」
「婉如老師原本就好看。」王大維一臉家有珍寶的模樣,看得周遭教師一陣嘻笑。
「我先下班了,這束花誰喜歡,誰帶回家吧!」宋婉如背起尼龍大背包,頭也不回地飛奔遠離身後的聲震天地的喧嘩搶奪聲。
她忍著鼻頭的哽咽,微笑地和校警揮手道別。只是,才踏出校門,她的雙肩立刻泄氣地垂落到身側。
為什麼不讓那一夜成為她平凡人生的一場美夢?王八蛋雷子霆,他一定要讓她覺得自己身上有標價嗎?她忿忿不平地踢起」塊石頭。
「叭!」
突如其來的喇叭聲讓耒婉如陡然驚跳起身,驀然抬頭,一輛黑色加長型禮車,赫然在望。
她瞪著那黑色車窗玻璃,、心跳無法自制地撲通撲通加速。
司機走到她身邊,為她打開後座車門。「雷先生請您上車。」
而車內的雷子霆氣定神閑地對她挑眉。
二請幫我轉告雷先生……」她別過臉,刻意不看他,但在司機因前揚聲說出她的不滿。「我們素昧平生,不需如此多禮,請他不要再造成我的困擾了。」「是誰不告而別造成別人的困擾?」
宋婉如根本沒看清雷子霆是何時現身的,就被他拖進車內。
她把模得到的門把全都拉了一回,可惜統統上鎖了。
她跳下他的大腿,他的身子卻仍陰魂不散地橫亙在她的上方,嚴重妨礙她的呼吸。
「你的卡片上說晚上八點。」她試著想分散他的注意力。
「我現在就想看到你。」
「你綁架!」她被迫貼著椅背,抗議得很虛弱。
「綁架你?」雷子霆的額頭貼住她,斜揚起的唇宣示著他的好心情。「我綁架你有什麼好處?」
「你嫌富愛貧!」話說出口,她還沒來得及挖地洞,他早已經笑到驚逃詔地了。
宋婉如脹紅了臉,偷瞄前座一眼。好險,中間那塊玻璃還在。
「我們看得到司機,司機看不到我們,你可以對我做出任何你想做的事。」他拉松領帶,輕笑著靠向椅背。
「一腳把你踹到車外?」她掰開那只想拉她入懷的左手。
可惡!他的右手在做什麼?
雷子霆堂而皇之地把她安置在他的臂彎問,欣賞她皺眉瞪人的樣子。「宋小姐的提案照準,不過主席建議你可以先給我一個問候的吻。」
她快手捂住他下降的雙唇,忍不住嘟喔道︰「你怎麼不再變回飛機上那個憤世嫉俗的男人?」
「你讓我覺得世界有了點樂趣。」言畢,雷子霆的眉頭一摔,因為這些話真誠地連他自己都感到心驚。
他凝視著她,想在她清美的五官中看出她的不同。她的五官細致,雖然稱不上是什麼驚逃詔地型的美女,服裝品味更是讓人不敢苟同。可她的神采飛揚及理所當然的好心腸,還有她總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思考模式,讓他……印象深刻。「你可以優游在愛情游戲中,但我不是個玩得起的人,事情結束了。」宋婉如晶澄的雙眼或許流露出些許難過的神色,她臉上的堅定卻是不容否認的。「結束與否全由你單方面決定?」他的不悅經由施力的大掌傳入她冰冷的手腕上。他不接受別人的拒絕!
一夜不就是早上分手說聲再見,一切就大功告成了嗎?」她的手腕被他牢牢握住,像老鷹扣在爪掌間的獸禽,只能任其宰割。
「一夜!」雷子霆低吼一聲,臉色幡然一變,雙眉一擰,冷峻的臉龐罩上一層慍怒。「敢問你利用我,利用的還算愉快嗎?」
「我不認為你對我是認真的。」她反抗地昂起下顎,不讓自己在他的氣勢下退卻。
「面對現實吧,宋老師。你不會以為現代男女一見面就要論及婚嫁吧!」他盛怒的西孔不停逼近,想不到他居然被她設計成一夜歡愛的對象!
他還沒興趣踏入婚姻,但她給他的感覺對了,所以他才擁抱了她。他們「至少」該擁有[段」美好時光,而不只是「一夜」!
「你究竟想怎麼樣?認真也不對、不認真也不對。你告訴我標準答案是什麼?」她脹紅了臉,大聲地回話。
「我要知道這對你而一言,代表了什麼?」
他掠奪的雙唇強硬地覆上她,她的拚命反抗只是讓他更加想征服她。他是情場的個中老手,而她唯一經歷過的對手是他。勝負明顯地在她意亂情迷的雙眸中見了真章。
當唇齒的交纏不自覺地火熱了兩人的呼吸,當她顫抖的肌膚渴望著他進一步的踫觸時,他在她頸間」個較粗暴的吮吻喚醒了她的神智。
「好聚好散,好嗎?」她閃著淚光的眼,阻止了他的熱情。
「不好。」雷子霆斬釘截鐵地拒絕,手掌霸道地箝著她的身子。
對她,他有著探索的。她讓他的靈感不再死氣沉沉,她讓他︰.…開始有了」些可以名之為想念的情感。這種情感有些陌生,而他想弄清楚。
「我不是你的手下,不是凡事你說了就算。」她仰頭看著他的好容貌,自卑總是不經意地攀上心頭。他是一場美夢,而夢作得太久,夢醒時就更難回到現實……一和我在一起就這麼難以忍受嗎?」他扣住她的下顎,不讓她移開目光。寬額上的青筋暴動著,傳聞中的壞脾氣全上了身。
「你能給我的,不會是我想要的,而我願意付出的,也不是你希望的關系。」說著說著,她只覺得啼笑皆非。「不就是一夜嗎?哪來這麼多的枝枝節節呢?一「男歡女愛這方固,還需要你來教訓我嗎?」他惡擰著眉,神色不善。
二夜情對我而言,就是男歡女愛。而一夜之外的關系,代表了承諾。」「你要承諾是嗎?我會再回來南部找你。」他勾起唇角陰沉地一笑,連她都會耍這種平常女子無聊的把戲,他真是錯看她了。
「你……你究竟有沒有把我的話听進去—.」她揮開他愛控制人的大掌,第一次知道臉頰也會氣得發抖。
「我下午有個會議要到場,現在沒有時間和你在這里比賽誰伶牙俐齒。」南部的一處工程即將在三個月內完工,他會有不少時間往返于南北部之間。而無論是他的男性自尊或者是他的私心,都不希望這麼快就終結彼此的關系。
雷子霆樓近她的身子,放低姿態,看著她說道︰「晚上乖乖在飯店等我,嗯?」
宋婉如深吸了一口氣,用盡氣力在他耳邊狂喊。「等你的大頭!」
「開出條件,要房子還是現金?」他火了,一把扣住她的身子,如法炮制地在她耳邊發出轟天大吼。
「謝謝你給我這麼高的行情價,我不要。」這輩子就只有他異想天開地想把她當成情婦。
「你以為自己很特別嗎?」
「我當然特別。否則,你干麼對我頻頻開出條件?」宋婉如伸出手指猛戳著他的胸口,力道大到差點把手指頭給扭傷。「你根本是男人的劣根性在作出于——得不到的女人、水遠最好。如果你希望有人隨時與你唇槍舌戰,我相信只要你交代一聲,會有無數的女人前僕後繼地與你吵到天荒地老。」
言畢,她泄氣地垂下雙肩,鼻頭發酸。口頭上逞凶斗狠,是想逼走他,也是矛盾地想讓他銘記于心。他待得愈久,就愈容易看出她是個太平凡、太平凡的女人雷子霆眯起眼楮,捕捉住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恐懼,那極力隱藏的脆弱,讓他心軟。
「我此時誰都不要,我只要你。」他噯聲承諾著。
宋婉如咬住唇,拚命忍住眼中不爭氣的水氣。太過分了,有哪個女人能抵抗自己的偶像太久?
雷子霆乘機擁住她的身子,輕吻著她冰涼的額、水女敕的頰及那似乎有著滿月復委屈的紅唇。「告訴我,我要用什麼理由,才能讓你對我負起那一夜的責任?」她能說什麼?在他的唇那麼溫柔地輕觸著她的唇時。
「給我一個理由。」她揚眸對上他。
「你讓我有創作靈感。」
雷子霆勾起唇一笑,那俊美如撒日兩笑容,讓她的胸口陡地一揪。
宋婉如的雙手驀然緊勾住他的頸子,主動吻住他的唇。
他擊中了她的要害哪!在還沒喜歡上他之前,她就心折于他的才華了……此後,雷子霆到南部視察的頻率遠勝以往,而身為獨生女的宋婉如也開始習慣在別人的身邊入睡。
她以為只要她不放大多心,分手自然不會痛不欲生。她一定學得會趙晴的堅強、安娜的瀟灑。
下次,她一定會斬釘截鐵的和他分手!
每一回離開他的身邊,宋婉如都這樣告訴自己。下次!
四個多月後的一個午後,陽光炫亮得讓人睜不開眼。
一道道金亮的光線映射在透明的落地玻璃上,大理石的迎賓廳沐浴在璀璨的金黃里,像一座迎接太陽神的高貴聖殿。
「雷子霆大師所設計的東西,、永遠善用了大量的天然光線來凸顯建築物本身的不凡氣勢。」接待人員滔滔不絕地介紹著南部首楝由雷子霆所設計的作品。宋婉如點點頭,跟在即將購屋的表哥身邊,欣賞著門廊旁那一整片斜側而下的落地歐式條形長窗。
其實,在這楝大樓正式對外開放之前,她已經跟著雷子霆上上下下地走過幾回了。
她對每一處美麗角落都愛不釋手,而她會「不小心」讓他知道,她有多喜歡他的設計——他得意的驕傲表情,她百看不厭。
她喜歡這里,可她也明白這楝建築和雷子霆一樣,都只是她染著玫瑰色的春秋大夢。平凡人哪可能住在這樣宮殿般的豪門巨宅?
她不像表哥擁有豐富的祖產,沒有資格入主這楝大廈。硬是拖著表哥來參觀,也是為了日後能再有機會到這里走走看看。和雷子霆之間,總該留下些什麼吧!宋婉如側過頭,烏黑發絲覆住瑩白臉頰上的難過之情。四個月來,兩人的點點滴滴已經多到讓她心痛的地步。
他冷硬固執的面具,會在她的面前卸下。他工作時,居然喜歡她在一旁看書陪伴——這是令她自覺特別的地方……而他正在進行中的「南方之星」專案里,更在她的叫笑聲中加入了」個她異想天開說出口的夜空音樂廳」他總是讓她覺得她是獨一無二的珍寶……
只是他……從未提起過未來。
「你們運氣真好,居然可以遇到雷大師。一接待人員驚喜地推著他們看向前方。
宋婉如僵住身子,在毫無、心理準備的狀況之下與雷子霆四目交接。
他來南部了!
而她沒有接到他的電話,是因為他身邊那位衣著時髦亮眼的女子嗎?
宋婉如將顫抖的雙手藏到身後,往表哥身邊挨近了些,沒吃早餐的冑開始發*。如果光是看見就讓她無法忍受,那麼她想像中的無痛分手,也許根本就不存在。
雷子霆的銳利目光才掃過她身上的及膝洋裝,旋即刺向她身邊那個面貌老實的三十來歲男子。
「雷先生。」雷子霆的秘書不解地看著事情交代到一半的他。
「繼續。東區整片馬賽克磁磚的部分拆掉重做,告訴喬仁,如果再出一次紕漏,就等著到工地監工。另外,如果姓趙的還不把時間敲定,我也不想浪費時間幫他那種財大氣粗的人設計東西。」
雷子霆面無表情地從宋婉如身邊快步走過,兩人的手臂在交會的時候,輕微地踫觸了她的身子一震,不由自主地看向他冷漠如冰的側臉。
「嗨……」宋婉如輕聲地說道。
雷子霆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陌路人般繼續往前走。
「藝術家總是比較任性一點……」接待人員乾笑兩聲,小聲地安慰著她。是啊!雷子霆總是任性的。宋婉如的微笑優在唇邊,殘留痛苦的眼,只能望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望著他傾身看著女子手上的文件。他和那名女子極熟稔吧!他的手掌才舉起,女子便迅速地為他遞上了筆……
「婉如,你不舒服嗎?」表哥的大嗓門成功地在門廊間擴散開來。
「沒有。」她只是背脊頻冒出冷汗而已。蒼白的小臉轉向接待人員問道︰「請問洗手間在哪?」
「前面直走到底右轉——連洗手間都是會讓你驚呼的藝術品喔!」接待人員的說話口氣有著特意的熱絡,音量自然不小。「等宋小姐出來後,我再帶兩位去參觀你們理想的坪數。兩位是未婚夫妻吧!打算什麼時候結婚?」接待人員白以為是地下了定論。
宋婉如苦笑著搖頭,對她永遠笑得很老實的表哥說道︰「等我一會兒。」高跟涼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一聲聲急促的敲打音浪。她現在無法用表面功夫和誰寒暄,她的心被人狠狠地挨了一拳,痛到她必須躲起來用淚水來安撫傷口。淚水奪眶而出的一剎那間,她飛快沖到了轉彎處,喉間的哽咽早已迫不及待地逸出口中。
.收勢不住的腳步,撞入一個堅實的身軀。
「對不起……你做什麼!」
宋婉如的身子被強勢拉進一扇門內,所有的抗議被一個凌虐的深吻給壓住,而雷子霆火怒的眼神甚至比他的吻還駭人。
她重重地咬住他的唇,在他吃痛的問哼聲中,她乘機沖過他的身邊,逃向門口。指尖還未觸到門把,她整個人就被向後一扯,重新落回他的臂彎里。「沒有做虧心事,何必逃得這麼匆促?」雷子霆威脅性十足地將她制伏在實木門板k。
「我不想看到你。」她狂亂地推著他的胸膛,看都不看他一眼。
「我還沒追問你外頭的男人是誰,你就先興師問罪了起來。是誰一見到我,就一臉老鼠遇到貓的恐懼模樣?」
他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小臉上的掙扎神色,將她的無言以對當成默認。原就冷峭的男性臉龐,在增添了凶惡的神色之後,那雙厲眼是要將不如己意的人全燃成灰燼的。
見她與其他男子走在一塊兒,那沖擊上心頭的感受,竟讓他有著打架的沖動。他討厭這種過度投入的情緒,不復冷靜的感覺讓他不像他。他要一切回復成原來的樣子—.「心虛了嗎?開口說話!」他狠狠地盯著她。
「你不要欺人太甚!」她爆出一聲大叫,眼淚也隨之滑下。
「哭什麼!我最厭惡拿眼淚當武器的女人。」怒火中燒的大掌毫不憐惜地撫去她臉上的濕潤,粗暴的舉動弄紅了她的肌膚,也扯痛了她的心。
「誰要你的同情,我的眼淚不關你的事!」她啪一掌拍開他的大掌,清脆的決裂聲在大理石壁里回響著。
「不開我的事,難道就和外面那個男人有關嗎?」只有她這麼不識好歹,一再地要惹火他。
雷子霆怒不可退的雙掌陷入她的肩頭,捕捉著她臉上的痛楚。「你喜歡這里的房子,只消開口,我會給你。」
「我不要你的施舍!」她倔強地瞪著他,就是不開口求饒。反正,肩膀再痛,可也痛不過心碎。
「施舍的定義在哪里?在金錢價值的高低嗎?如果那楝房子是一盒巧克力,你就接受嗎,」她的顫抖傳到他的指掌,他瞿鑠的雙眼盯緊她漾著水氣的眼,想在其中找出她最讓他心動的慧黠與對他的傾慕。
「房子和巧克力當然不一樣。」她閉上眼,不敢回應他眼中的深深探索。「有何不同?房子對我的價值就如同一盒巧克力。」大掌獲住她的下顎,硬是要她張開眼,不許她有任何的隱瞞。
「很抱歉,我的視力很正常,沒法子把屋子看成巧克力。」當她的手指掐住自己的大腿時,她的表情正如她所希望的平淡。「而凡是與你有關的東西,我現在都不想接受。」
「你想分手?」激烈的舉動讓他的完美發型開始凌亂,更形強調出他臉上的戾氣。
「我只是不想再繼續耗費我的青春,我只是想要有個正常的婚姻與家庭。」他的怒火,純粹是因為他的自尊無法忍受別人先離他而去,絕不是因為舍不得她。終于——她說出口了—.「找個平凡的上班族過你無聊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生活,就是你所謂的正常家庭生活?」他怒不可遏地瞪著她迷蒙的淚眼。她整個人足不著地被他因在懷里,可她的心呢?
「至少那很實際,而我們只是彼此生活的調劑。」她不馴地抬起下顎,知道她正在挑戰他的怒氣臨界點,以便逼走他。快走啊!她的漠然面具並不真的堅強。「顯然我還不夠調劑得令你身心愉快,所以你才迫不及待地帶著你的通婚對象來參觀這個地方。」他譏諷出言,雙手侮辱地撫揉上她胸前的柔軟,直到她無法控制地在他身下輕顫著。
「要不要我在這里幫你調劑一下你需要男人滿足的身子?」他的舌尖滑過她的頸,堅實的大腿惡意探入她的雙腿之間。
宋婉如難堪地側過臉,從他身後的鏡柏中看到自己被低劣對待的身影。一陣寒意竄過全身心涼了、冷了,雙唇幽幽地低語道︰「你只敢用這種方式強迫我。別的男人敢娶我,你敢嗎?」
「不要挑釁我!」他猛然抬頭,怒瞪著她。
「我不是挑釁,我只是說出實話——」她的瞳孔睜大,尖叫出聲。「不要—.」雷子霆掄起拳頭,重重擊中她身後的木門。被驚嚇的她,縮著身子,無聲地用她含淚的眼控訴著他的暴行。
「該死的你!」他未曾考慮過婚姻,但是想到她要與別人踏入婚姻之中,嫉妒的紅焰就把他的理智全都燒成灰燼。
沒有什麼事是他不能控制的,婚姻也一樣。
如果這就是她想要的,他正巧給得起。
雷子霆的手臂勒住她的腰,強行拖著她走出門口。
「放開我!」她又捶又打地抗拒著他的胸膛。
雷子霆低下頭,正巧將她表情豐富的神情盡收眼底。她的存在感有增無減,而且出乎他意料之外,勾動著他的喜怒哀樂。
結婚該用什麼當前提?
對他而言,不過是「感覺對了」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