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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說好不結婚 第一章

作者︰路可可類別︰言情小說

甜美的玫瑰花味、清雅的木質淡香、微嗆的油漆及嶄新家具的氣息,混合起來就是于薇新家的味道。

一人獨居的屋里,扣除大樓公共設施之後,仍然奢侈地擁有四十坪空間——

一間只擺了一張古董木柱大床與四十寸液晶電視的簡單主臥,一間藏貨數量驚人的更衣室、一間擺了很多漫畫和抱枕的和室書房,一間潔白的廚房,一間能看到河岸的寬廣客廳。從今以後,便是于薇生活的全部。

此時,晚上九點。

客廳里透明長桌上,擺著一個六寸草莓牛女乃蛋糕。整間屋子的光源,完全來自于蛋糕上那根彩色蠟燭。

三個女生高跪在桌前,大聲地唱著生日快樂歌。

「祝你永遠快樂!」最後一句唱畢。

壽星于薇吹熄了蠟燭,三個女生尖叫著抱成一團。

蚌子最高的尉遲靜先起身,開亮了燈。

「生日快樂!」長相可愛的古安妮,伸出雙臂牢牢抱著于薇。

「恭喜你終于自立門戶了。」尉遲靜拿出餐刀幫忙切蛋糕。

「謝謝。」于薇俯身在兩個好友臉上各親了一下。

精心打扮過的她,穿了件仿羅馬式的無袖洋裝,腰間亮漆寬版皮帶強調出她不盈一握的縴腰。潔白耳廓上戴著一副水晶耳環,對映著她美媚的杏眼。微鬈波浪發純真且性感地披散在肩頭,嬌艷得像朵正要盛開的薔薇。

「你許了什麼願?」古安妮問道。

于薇握著好友的手,她杏眸發亮,用一種虔敬無比的聲音說道︰「我希望趕快出現一個我好愛好愛他,然後他也會好愛、好愛我的男人!」

迸安妮和尉遲靜對看了一眼︰心里同時都涌上了一股難受。因為她們知道,看似天之驕女的于薇,其實是三人之中最寂寞的一個。

「你會找到的。」古安妮紅著眼眶,撲到于薇身上。

「不管那個男人會不會出現,你反正還有我們。」尉遲靜拍拍于薇的肩膀。

「我知道、我知道。」于薇昂起小臉,點頭又點頭。只是,眼淚還是不听使喚地滴落了。

于薇吐吐舌頭,很快地擦去眼淚,朝著好友們比了OK手勢。

就算她自小爹不疼、娘不愛,從來就是一個人過日子又怎麼樣,爸媽至少沒在經濟上虧待過她啊。

正因為他們只能在金錢上補償她,所以她才能在二十一歲的生日時,就收到爸爸建設公司所蓋的高級大樓公寓當成禮物,正式擁有了一個「家」。

「好了,我沒事了,你們不準再制造感傷氣氛了喔!快點吃蛋糕,這可是我最愛的草莓芙蓮耶!」于薇歡呼一聲後,三個女生很快拋開難過,開始搶起蛋糕來。

三個人吃得開懷無比,時間也過得很快。

晚上十點半,于薇請熟識的計程車司機送走她兩名死黨後,她洗了個澡,站在香檳色的客廳里,打量著屬于她的新屋。

就世俗的眼光看來,她非常非常的好命。每個月戶頭有爸媽各自匯入的大筆生活費,經濟上十分寬裕。只是,爸媽都各自再婚過兩次,光是男女關系及其他子女就夠他們苦惱了。物質上的供應,就是他們唯一願意對她付出的一切。

雖然如此,可她的希望向來就不怎麼物質。她只是希望能夠偶爾和爸媽吃頓飯,她只希望不要老是孤伶伶地一個人。

可是,天不從人願,十二歲那年女乃女乃過世了之後,她就一直是一個人了。

于薇走到靠窗的米白色L形沙發里坐下,看著十二樓底下的車水馬龍,一屋子的寂寞開始趁著她沒有防備時,飛撲到她的心里。

幸好,身邊還有高中死黨尉遲靜和古安妮陪著,否則她真不知道日子該怎麼過。

她經常告誡自己要知足,畢竟她吃得飽穿得暖,已經夠好命了。可是,她還是經常感到很寂寞,而她那些滿山滿谷的追求者與歷任男朋友們,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真正走進她的心里。

于薇嘆了口氣,斜倚在一只大抱枕間,褐色鬈發斜披在一方雪肩上,細肩帶粉色上衣及白色短褲,完全呈露出她勻稱且性感得讓人目不轉楮的豐滿胸部及修長雙腿。

當!

牆上掛鐘響亮地敲了一回,午夜十二點正式宣告來臨。

于薇被嚇了一跳,水媚眼眸憤怒地眯起。是不是住的空間愈大,寂寞也就更加多得肆無忌憚呢?

她突然覺得大學宿舍似乎也不太差,至少有同學走動的聲音,不會像新家這麼安靜,靜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她剛才應該死命巴著古安妮及尉遲靜留宿一晚的。

于薇從沙發里跳起身,套上一件LEVI'S灰色連帽外套,決定走到大樓一樓那間「24」咖啡廳里,吃很多很多很多的東西。

喂飽自己後,血液都跑到胃里,應當就能好好地睡上一覺了吧。

二十一歲的寂寞,說什麼都不該折騰人太久。

于薇唇角冷冷地一抿,年輕臉龐突然漾上三十歲的譏諷神態。她站在入口的小玄關,打量著長鏡里那張陌生又熟悉的臉龐。

「丑死了!」

于薇雙手插腰,斥喝著自己的無精打采。繼而對著鏡里的自己燦然一笑,用一張美麗的面具覆住了她的所有心情。

應該要開心的——畢竟她今天可是壽星呢!

般不好她剛才許的願已經成真,她的真命天子此時正坐在「24」咖啡廳里,等待著她的出現也說不定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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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咖啡廳的營業時間正是二十四小時。

因為裝潢路線定前衛古董混搭風,加上一杯咖啡要價兩百四十元,所以客戶年齡層甚少低于三十歲。

因此,當于薇帶著一身青春的美麗走進咖啡廳時,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她的身上。

除了角落一名黑衣男子之外。

擺衣男子極高,即便是隨意坐著,就已經近乎平常人站著的高度。

他理著平頭,發色如墨。一身黑衣,短袖之下健臂肌肉極其驚人。濃眉黑眼,熠熠分明的雙眼皮看來深邃且陰沉,右眼眼角一道約莫五公分的白色疤痕,更加深了男子生人勿近的表情。

于薇很快地瞄了一眼屋內穿著人時的名牌男女,當下決定坐到那位大哥附近——因為她跟他都是單獨一人。

她叫了份雞肉三明治、一份橘子核桃沙拉、一份濃湯,繼而起身搬了幾本時尚雜志。正準備回到座位上時,目光卻突然在「大哥」臉上停格了三秒鐘。

他……在哭?

于薇心倏地一緊,覺得自己窺探到了別人的隱私,急忙垂下目光,快步窩回座位里,埋頭苦看這一季的LV新裝,可心思卻還完全停留在大哥身上。

一個面無表情流淚的硬漢、一個下該在公開場跋流淚的大男人,究竟是遭遇到什麼樣的痛苦,才會在這樣的地方流淚呢?

憊記得帶大她的女乃女乃在她國小畢業那年去世時,她也曾經在女乃女乃最愛的港式飲茶店里,對著一籠魚翅餃,把眼楮哭得像核桃一樣大。

那時,她沒帶面紙,哭得可狼狽了。

于薇悄悄抬頭,發現大哥巨大的右掌搗住臉龐下半部,淚水正從他古銅色指尖流下。

雖然素昧平生,可于薇的心卻在一瞬間隨之揪痛了下,鐵漢的眼淚怎麼能不讓人動容呢?

況且,她很明了這種狀況的苦處,哭得很傷心時,總免不了會鼻水直流的,即便她是蜜桃小美女,而對方是豪邁的黑道大哥也一樣。

沒有面紙,總不好光明正大地舉起手臂去擦臉接鼻涕吧。因為任何大動作都像在提醒別人注意自己正在哭泣的事實一樣,所以最好是以不變應萬變。

反正,鼻水流久了總會乾的。

但是,這時如果有人能適時提供一些幫助的話,當然會更好……

于薇起身走向洗手間,在經過大哥的桌子時,不經意地在桌沿落下一包面紙。然後,她無事人般繼續優雅地往前走,完全不去理會那些正對她行注目禮的男人們。

十分鐘後,她從洗手間走出來。

那位大哥仍然定定地看向窗外,可面紙已經被他拿在手邊了。

耶,好開心終于幫到他了。

她心情于是HIGH了起來,此時又看到服務生端著她的餐點走出廚房,不免加速了腳步。

經過大哥的桌邊時,他正好抬起頭——

一雙銳利黑眸無預警地撞進她的心窩,攫住她的全副心神。那眼好深沉,流轉著許多故事與心酸……

她腳步一緩,竟不自覺地停在他的桌邊與他對望。

他挑起濃眉,也不開口,只是用一雙黑曜石般眼眸審視著她,卻沒流露出任何情緒。

于薇感覺她的心跳正在加速,感覺他眼角那道疤痕閃電般地擊中她的心——他看起來如此沉穩有力量,且男人味十足哪!

「您的餐點來了。」服務生微笑地走到她身邊說道。

「謝謝。」于薇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紅了臉,飛快地坐回自己位子上。

她吃著沙拉,喝著濃湯,咬了口三明治,等待著大哥走到她桌邊來跟她說話。

他們四目交接了那麼久,就算只有她單方面有火花,他也應該不討厭她啊。

可半個小時過去了,她桌上的食物已經見底,而大哥——

起身走向門口。

于薇就著玻璃反射看著他接近一百九十公分的高壯身影愈走愈遠,白女敕小臉黯淡地垂了下來︰心里其實好失望。

是她的第六感失靈了嗎?她還以為他們之間還能再多點交流的。

于薇支肘托腮,看著窗外,忍不住輕嘆了口氣。

丙然,世事不能盡如人意啊。對她感興趣的男人滿坑滿谷,偏偏她中意的那一枚,就是對她無動于哀。

沒關系,反正她還年輕,機會處處都是。她拿起她的小皮包,起身走向櫃台。

「買單,謝謝。」于薇說。

「您的帳單,剛才坐您隔壁的先生已經幫您付了。」櫃台服務生笑嘻嘻地說道,並取出一張紙條和一件墨褐色小羊皮男性外套遞給她。「這是他交代我們拿給您的。」

「謝謝。」于薇心怦怦疾跳地伸手接過東西。

柔軟豐皮外套上有著一股杜松酒味及董蔻辛香。于薇激動地發現,那是她很喜歡的HIGHERENERGY淡香。

他們果然有緣啊!于薇低頭看著便條紙,上頭寫了兩行龍飛鳳舞的字——

謝謝你的面紙。

夜深了,你的美貌應該有件外套來保護。

每一個字都力透紙背,每一行字都非常不受拘束地躍到便條紙邊緣。

于薇的心跳用力地鼓動著,她臉紅了、耳朵也酣熱了。她穿上那件男用外套,感覺整個人霎時都溫暖了起來。

她欣賞這種默默付出的男人,感覺像他這樣的男人一定會不遺余力地保護著他的女人與家庭的。

于薇既惆帳又喜悅地轉身定向店外,夜風迎面而來,可她攬緊外套,只覺得溫暖。

不知道她現在重許生日願望還有沒有用喔?她希望可以很快地再看到那位大哥。

于薇攬緊外套,走回了居住的大樓。不知何故,她有種預感,她與他之間不會就此結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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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薇的預感終究沒靈驗,她後來補許的生日願望也沒成真。

一年多過去,她大學畢業了,可她和那位閃電疤大哥還是沒能再見上一面。

即便她當時經常會管不住自己的腳,一個星期總有兩、三晚要進到「24」咖啡廳,但大哥就是沒再出現過了。只有一堆為了她而來的男客人,彼此較勁地對她展開追求。

所以,她不再出現在「24」了。只讓衣櫃里的那件褐色男性羊皮外套,陪伴著她在多風的夜里行走。

當然,偶爾會有男朋友陪她一起散步。但她總是拒絕回答,關于這件男性風衣的所有問題。

這一晚,于薇坐在新任追求者的車內,等著車子慢慢停駛在「24」旁邊。

最近,她和爸爸見面次數頻繁了些。因為爸爸結拜兄弟的兒子周翔,正對她展開大力追求。

可那不代表她和爸爸就多了話題,畢竟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和爸爸的關系,不過就是比陌生人熟悉一點吧。

從小到大,她不是沒試過要和爸爸分享她的心情,但爸爸從來不想理會她。于是,在嘗試過無數回之後,她灰心喪氣到再也沒有努力的動力了。

所以,她才會老是選擇周翔這一類的活潑男子當成交往對象,因為他們永遠有那麼多新鮮玩意兒可以帶動氣氛。

雖然她其實沒那麼喜歡周翔,除了玩樂之外,她和他就連共同話題都甚少找到幾個。她甚至也清楚地知道,如果今天有歹徒拿槍對準著他們的頭,公子哥兒周翔也絕對會選擇保全他自己。她要這樣一個沒擔當的男朋友做什麼?

她向往的是一個有著寬厚肩膀,能為她撐起一片天的男人啊!

至于婚姻嘛,她是不要的。她爸媽的例子,還不夠對她達到恫嚇效果嗎?

「干麼不說話?想睡覺了?」周翔的紅色賓士雙門跑車,在一個神龍甩尾後停在「24」旁邊的馬路上。

「嗯。」于薇不想多說,懶洋洋地聳了下肩,紅色削肩上衣,襯著雪白盈肌,姿態風情萬種。

周翔看傻了眼,咽了口口水,喉結激動地上下滑動著。

于薇睜著氤氳杏眸,慵懶地一笑。

周翔很快地傾身向前,沖動地想要一親芳澤。

于薇很快地出手,擋住他的唇在一臂之外。

「你有酒味。」她嬌嬌軟軟地說道,一臉無辜地看著周翔。

「我到你家刷牙。」周翔大聲地說道,一張臉脹得通紅。

他和于薇交往兩個多月了,卻是除了她的手之外,什麼也沒踫到,把馬子多年,從沒這麼挫敗過。要不是于薇夠美,他怎麼會願意繼續這種沒搞頭的交往?

「不行,我家誰也不許進去的。」于薇水眸汪汪地瞅著他,不動聲色地又把身子往後退了一步。

懊吧,就當她生性冷感好了,她是真的不喜歡和這些男人們靠太近啊……

「亂講!你那兩個死黨,不是經常到你家嗎?」周翔氣急敗壞地說道。

「她們不一樣,我家里只有要好的女生朋友才可以進去。」于薇粲然一笑,一手抓著她的褐色羊皮外套,毫無預警地伸手去開車門。「我先下車了喔。」

「你——」周翔直接便出手去扯她的臂膀。

于薇車門雖是打開了,整個人卻是重心不穩地被拉向了周翔。

周翔一看時機正好,立刻就要上前吻住她的唇。

「不要!」于薇左右閃躲著他的唇,雙手用力地捶向他的肩。

周翔被推拒得臉色一變,這回鐵了心就是要一親芳澤,他手掌死命抓住于薇的腰,雙唇硬是湊到她的唇邊。

于薇起了一臂雞皮疙瘩,覺得周翔雙唇黏膩得讓她想吐。

「你走開!」于薇大叫出聲,拿起手提袋用力地往周翔頭上砸去。

「臭女人!」周翔怒睜著眼,痛罵了一聲。

這一罵,兩個人同時愣住了。

于薇睜著眼,此時只慶幸自己並沒真正和他在一起,否則日後豈不一不順他意,便要被臭罵一頓嗎?

于薇瞪他一眼,轉身往車外沖。可周翔也在同時沖出車門,擋在她的面前,試圖想將她再推回車內。

「你不要生氣!」周翔扯著于薇肩膀,怎麼樣也不放手。

于薇手里褐色男性外套在周翔這麼一陣拉扯之後,掉到了地上。

「于薇,你听我解釋……」周翔一腳踩上那件男性外套。

「你走開!你踩到我外套了!」于薇一看,臉色大變,氣到用高跟鞋去踹他。

「裝什麼聖女,我就不信今逃詔不到你……」周翔惱羞成怒,扯住她的手臂,只想要把她拽進車內。

于薇手腕痛到坑諳掉,她死命巴著車門,想大叫救命,但又怕周翔真的被抓進警察局,那她一定會被爸爸的電話給煩死的。

「放開她!」

一道男聲從逃邙降。

下一刻,周翔的身子便被摔扯到好幾步外。

在于薇還搞不清楚狀況前,她便已經被擋在一個銅牆鐵壁般的背後。

于薇瞪著男人後背,看著他身上那件再熟悉不過的褐色羊皮外套。她屏住棒吸,不敢相信她居然會再遇到閃電疤大哥。

周翔狼狽地爬起身,卻沒膽子再往前更進一步。

這男人理著俐落三分頭,剛稜五官凶惡,凌厲黑眸旁的那道疤痕也看得人沭目驚心,加上高壯得像是拳擊選手的身材。這人不是好惹的貨色,應當是隨口一喝,身後便會竄出數十名黑道小弟吧。

「你和于薇是什麼關系?」周翔忿忿地說道,動作卻絲毫不敢造次。

「沒有關系。」歐陽健龍面無表情地瞪著毛頭小子,巨大雙掌一握,便發出喀喀指節聲響。

周翔不自覺地後退一步,卻在發現了自己的孬種之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瞪著這名巨漢,目光突然停滯在男人身上,出聲喝道︰「馬的,你們如果沒關系,怎麼會穿著同一件外套,騙鬼啊!」

歐陽健龍濃眉一皺,因為他只把外套給過一個小女生。

他驀地回頭,踫上了一雙嬌媚水眸。

是她?是那個曾在咖啡廳里遞給他面紙的小女生?

歐陽健龍的目光停在那張女性化的小巧臉龐上,不敢完全地確定。

「我們在「24」見過一次面,你還記得嗎?」于薇看著大哥,感覺心跳怦怦地跳得人喘不過氣來。該來的就跑不掉,期待了這麼久,他終于還是出現了。

「很難忘記。」歐陽健龍唇角一揚,望著她的眸光益發地幽深了起來。

于薇心跳停止一拍,腦袋頓時一片空白。

「你們搞什麼鬼!」周翔不滿被忽視,怒吼一聲,沖到他們身邊。

「我和她只有過一面之緣,搞鬼的人是你。」歐陽健龍轉過身,眼眸一眯,魁梧身上一股霸者氣勢,讓人不敢再隨便吭聲。「你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一個弱女子使強,就是你不對。」

「她是我女朋友,我們打情罵俏關你屁事。」周翔低聲說道,卻仍然瞪著人。

「他是你男朋友?」歐陽健龍頭也不回地問道。

「現在開始不是了。」于薇說道,走出男人身後。

「于薇!」周翔脹紅了臉,卻凝于陌生男人的壓迫感,而不敢再逼近。

「交往的時候,我就已經告訴過你,我最討厭別人強迫我。」于薇說道,伸出她被掐出一圈青紫的皓腕說道︰「你看看你的杰作,要我怎麼再相信你!」

周翔看著她果然傷痕累累的手腕,當下一陣心虛。

「我下次不會……」周翔小聲地說道。

「我從來不給人第二次機會的。」于薇打斷他的話,輕聲說道。

「你了不起啊!長得美又怎麼樣,只要老子願意,夜店里到處都是你這種貨色!」周翔惱羞成怒,破口大罵道。

歐陽健龍雙臂交握胸前,鷹隼黑眸面無表情地看著別人的戲碼。當下只覺得小夥子毫無理智地暴跳如雷,不是塊成材的料。而小美女則冷靜得像小夥子的教官,頗有大將之風。

「無所謂,我們分手了,你高興找誰都是你的自由。」于薇說,彎身撿起她的外套,小心翼翼拍著上面的灰塵,連看都不再看人一眼。

周翔瞪她一眼,怒不可抑地轉身走回車內,紅色跑車倏地一聲消失無蹤。

歐陽健龍看著忙碌的小美女,發現她居然非常鎮定地站在他身邊,嘴巴還不開心地微噘著,顯然完全不把他當成威脅。

他知道自己樣子彪悍得驚人,五官又粗獷得像是巨斧劈出來的一般,常人一看到他很少不倒退三大步的。

于薇對他一笑,用最優雅的動作撿起地上外套。

「你干麼不穿你自己的外套?」歐陽健龍不解地問道。

「因為我的長外套送洗了。」于薇吐了下舌頭,含糊地找了個理由,很美妙地轉了個圈,笑意盈盈地換了個話題。「而且,你不覺得我穿這件外套很好看嗎?」

歐陽健龍看著她像雙彩蝶一樣地轉著,發現他的立領合身外套,穿在她身上,成了長及小腿的風衣,而她一條系在外套腰間的LV絲巾,則讓整件衣服的質感跳了出來。

「穿在你身上確實很有味道。」他說。

于薇看著他身上那件與自己如出一轍的外套,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有幾件一模一樣的外套?」

「我習慣這款外套,所以又訂做了一件。」歐陽健龍說道。

「對了,謝謝你那時留下了這件外套給我。我叫于薇。」于薇抓緊機會,很快地自我介紹。

「歐陽健龍。」歐陽健龍朝她伸出手。「謝謝你那晚留下的面紙,否則我應該走不出咖啡廳。」

于薇伸出手,用力地一握,她的縴掌很快地掩沒在他的手里,而他手掌溫度如火,燒得她耳朵悄悄地紅了。

她仰頭望著他︰心髒又怦怦地跳得厲害。

「謝謝你剛才救了我。」她努力地想笑得自然些,可臉頰的酡紅騙不了人。

「他在馬路上對你出手,就算不是我,也會有其他人出來幫忙的。」

歐陽健龍居高臨下地打量眼前這個足以讓整間酒吧沸騰的性感小女生,沒有忽略她發亮的雙眸及滿臉雀躍的神態。

她因為他而臉紅?不會吧。

他們站在一起就像美女與野獸。況且,她這麼脆弱,隨便一拉一扯,就瘀青一整片肌膚,萬一真有了進一步親密,豈不是要送醫院急診?

停!他在想什麼。歐陽健龍急忙踩下煞車,阻止那些十八限場景干擾他。

「你太高估這個城市的同情心了。」于薇被歐陽健龍野眸一盯,臉頰更加發燙,可她顧不了這麼多了,好不容易又遇到了他,她只想和他多說些話。

「你是美女,所以總會有人英雄救美的。」歐陽健龍非常實際地說道。

「我該怎麼答謝你?」她又問。

「不用了。」他看出她眼里的期待,不過他向來只對玩得起游戲的熟女出手。

「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我……」歐陽健龍本來想推拒,可看小美女一臉期待地望著他,自然就心軟了泰半。況且,他才剛從日本回來,實在是也餓了。

他向來定力過人,一頓飯出不了什麼狀況的。歐陽健龍告訴自己,雙眸卻不由自主地盯著她性感又純真的臉龐。

「我帶你去吃飯。不過,別和我搶帳單。」歐陽健龍雙眉一皺,粗聲說道。

「好。」于薇用力地點頭,就連走路都要輕飄飄了起來。

對,就是這樣。她想像中的男友,就是要有主見與魄力。

「走吧。」歐陽健龍指著前方轉角一家海產現炒,瞄了她白色高跟鞋一眼後,他開始大步往前走。

「我一直想去那里吃飯,可是一個人去好奇怪。」于薇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邊,完全無視于腳下的三寸高跟鞋。

「走慢一點。」歐陽健龍指著地上一處凹地,頭也不回地說道。

于薇紅艷唇角上揚,杏眸璀亮得更甚月光。

歐陽健龍果真是很會保護身邊人的個性,光是與他一同走著,她就覺得好有安全感啊。

進了海產店後,歐陽健龍和于薇的那一頓飯,吃了兩小時。

用餐全程完全由歐陽健龍負責點餐,而于薇就幫忙剝蝦殼、拆濕紙巾,把他服侍得像大爺。

歐陽健龍不想她多作妄想,于是悶不作聲地吃掉了大半菜色。只是,見她仍舊笑意盈盈地陪坐在一旁,絲毫沒有打退堂鼓的意思,他這才願意慢慢打開話匣子,回答她的一堆好奇。

那一晚,于薇知道了歐陽健龍是生意人,黑道背景已經是他過去的陳年往事了,只是眼神凶惡這事一時半刻也改不掉。

她知道他是個工作狂,一天工作十個小時。她知道他那晚在「24」哭泣,是因為那天是他父親的忌日,而他還來不及讓父親看到他最大的成就……她知道得愈多,就愈為他心動,就愈想留在他身邊。

所以,于薇決定要勇敢地表達對他的好感。

只是,她卻是萬萬沒預料到,她向來無往不利的魅力這回卻踢到了鐵板。無論她笑得多美麗,無論她模樣足以迷倒店內一半男性客人,但是——

一直到付帳分手時,歐陽健龍卻仍然堅持不留給她任何聯絡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