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哈——哈哈哈……」
齊威凱磨了兩下牙齒,手中的鉛筆筆芯啪地在桌上斷裂─
最後一根鉛筆!
彬者該說被那個女人氣斷了十二根鉛筆!
沒有鉛筆了。難道叫他咬破手指頭,用他的鮮血畫設計圖嗎?
齊威凱回過頭,狠狠地瞪向十步之外那桌恣意妄為的聒噪女人們──
她們四個難道不知道這里是咖啡廳,不是菜市場嗎?!
他要建議水世芳下回在門上寫著「咖啡廳嚴禁寵物及吵鬧的女人進入」等字眼。
「哈——哈……呵……小萍騙人……」
銳利眼神掃射過那群女人的嘴巴,他確定背對他的白衣女人,正是讓他抓狂的主要元凶。
擁有這種尖銳笑聲的女人該被關到監獄里!
原因是──唆使他人犯罪。
他現在就很樂意把那些斷掉的鉛筆全插到她身上!
「呵。嘻──哇……真的嗎?」
斑分貝的尖銳笑聲瞬間穿透他的耳膜,炸得他腦袋一片空白。
真的!他想掐死她!
巫婆的笑聲都比她美妙一百零八倍。
齊威凱的唇線扭曲,臉頰肌肉僵硬,泛著血絲的雙眼中有著明顯的殺人沖動。
他平時是個有口皆碑的翩翩風度男──這點,他可以對天發誓。
可他在趕設計圖的火爆表現,他她敢保證可以把人嚇到屁滾尿流,尤其是嘴巴格格笑個不停的女人。
「哈哈──」
他受夠了!
齊威凱霍然起身,忿忿地走向那個即將身兼「加害者」與「被害者」雙重身分的女人。
她不殺伯仁,伯仁因她而死──他好不容易才冒出的無價靈感,誰來賠償他?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到時候,妳再釣個比他有錢一百倍的金龜婿,然後開著奔馳轎車到他家門前叫陣……」
齊威凱聞言,剛俊的面孔更加鐵青。女人要真有本事就靠自己的能力賺到奔馳,不要腦中打著男人財產的主意,手里還要揚著女性主義的旗幟大肆張揚。
男人活該倒大楣被她們坑啊?他「最」討厭這種女人。
「對對對……就是這樣……」白衣女子沒感受到他的致命眼眸,兀自開心地與朋友交談。
「妳能不能閉嘴一分鐘!」齊威凱瞪著她們,不客氣地粗聲喝道。
整桌的笑語被硬生生打斷,三雙驚訝的眼眸心虛地看著眼前怒火中燒的俊男。
「……對不起……」女人們小聲地說道。
齊威凱沒理會她們,兀自交叉起雙臂,固執地瞪著那個「仍然」背對他的白衣女子。
「我是請「她」閉嘴,妳們不用代她道歉。」他不屑地盯著那個扎了兩條辮子的背影。
「你叫我閉嘴?」
白衣女子緩緩地回過頭,齊威凱罵人的話在嘴邊緊急煞車。
美女!
圓亮水眸、圓菱紅唇襯在一張小巧的雪白臉蛋上。
要不是他現在心情太差,他肯定會夸她可愛。
「我們認識嗎?」顧明明放慢了說話速度,尖銳的聲音在降低了音量之後,突然變得很卡通。
「不認識。」齊威凱自動調整了語氣。
面對一個適合替米妮或是唐老鴨的老婆配音的聲音時,不適合扮演暴君。況且,想他齊威凱平日好歹也是個人人見人愛的黃金單身漢,好歹該保留一些形象。
彼明明仰頭給了他一個微笑,眼楮笑彎成兩道美麗新月,嫣紅小嘴一張。「既然不認識,那我干麼听一個陌生人的話?」她討厭沒禮貌的人。
「妳有沒有搞錯啊?這是公共場所,妳們的噪音已經嚴重干擾到我了,妳還敢大言不慚地說妳沒有錯?!」齊威凱不能置信地逼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瞠視著她倔強的小臉。
「我沒有說我們沒錯,我只是想建議你可以禮貌地請我們安靜一點。」她堅持昂起下巴說話。這男人以為長了一張不錯的有型面孔就可以擺臭臉嗎?
咦,她怎麼愈看他愈覺得眼熟?挺直的很有腦的高鼻、性感雙唇怎麼看都不陌生啊!但她肯定自己並不認識這類看似玩世不恭的男人……八成是因為他長得服裝雜志上的那些男模特兒吧!彼明明在心里忖道。
「如果妳們懂得什麼叫禮貌,我就會有禮貌。」他皮笑肉不笑地睨看過其它女子臉上的羞愧後,算計的利眸停留在一張毫無悔意的臉上。「不過,話又說回來,觀望妳們懂禮貌,我也不需要站在這里叫人閉嘴。」
「好吧,既然我們雙方都毫無禮貌可言,那代表我們終于達成了共識。」顧明明一手搭靠在椅背上,沖著他愕然的臉孔嫣然一笑。
「妳在胡說什麼?!」齊威凱皺起眉,偏頭痛開始發作。
「唉!」她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一副孺子難教的表情。既然她實在想不起來她在哪里看過這個人,那也就不用對他太客氣。「反正我們雙方都是未進化的野蠻人,我自然不介意在野蠻人面前當個野蠻人。姊妹們,別理他,我們繼續聊我們的。」
她轉過身,用她的背影恥笑他。
齊威凱狼狽地站在原地,怒視著她在笑聲中自然晃動的後腦勺──
他被一個看起來未成年的女「孩」,狠狠地擺了一道。
「不知廉恥。」齊威凱氣昏了頭,粗暴地說道。
「有人連「禮義廉恥」的第一個「禮」字都做不到了,還敢說別人。」她從鼻子哼出的笑聲嘲諷意味十足。「哈!」
他倏地站到她身邊,用力一拍桌子。
咖啡廳的氣氛頓時凝滯,所有人的視線都停留在他們身上。
「你想打人啊?」顧明明忿忿地起身,勉強構到他肩膀的嬌小身高,卻有著比他更旺盛兩倍的怒火。
「妳說話客氣點!」齊威凱一夜未睡的火氣全都沖到腦門上。
「那是我要說的話。」惡人先告狀。
「人必自重而後人重之!」他脖子繃出了一條青筋。
「很高興你能懂得古人的智慧!」她臉紅脖子粗地回敬道。
「我倒了八輩子楣,才會一回國就踫到妳這個瘋……」
「齊,夠了。」咖啡廳老板水世芳按住他肌肉僵直的手臂,不贊同地對他搖頭。
齊威凱根一咬,硬生生吞回更刻薄的話。他是一個成熟男人,不需要和一個黃毛丫頭計較。哼!
「對不起,他身子不大舒服。」水世芳柔聲解釋道。
彼明明勉強對老板娘擠出一道笑容,看都不看他一眼。
齊威凱惡狠狠的眼神才瞥見她臉上不知悔改的表情,馬上又要發怒。水世芳見狀,立刻拉住齊威凱的大掌。
「別鬧孩子脾氣,走吧!」水世芳推著他離開。
他心不甘快不願地怒哼一聲,忿忿地大步走開。
彼明明吐了口氣,臉上的強悍表情土作頓時卸下。
她有錯,但絕不是死不認錯的人──是他的終端設備太差勁。
她當然知道這是公共場跋,她平常也不會笑得這麼夸張。她不過是為了安慰丈夫有了第三者的小萍,所以才故意想把氣氛弄得熱絡一些。演得太過火,也有錯嗎?
「明明,妳不覺得他有點眼熟啊?」朋友小心翼翼地問道。
明明?幾步外的齊威凱心里直犯嘀咕。
真是個和她氣質不符合的名字,那女人應該姓「凶」,名叫「巴巴」的。
「哪里眼熟?不就是個男人。」顧明明拿起冰咖啡一口飲盡,根本懶得再想他。
齊威凱坐在吧台高腳椅前,長腿斜倚在身前,矍鑠黑眸直住那一桌瞟去──她們若有膽子再度大聲喧嘩,他就把她們「請」出咖啡館。
「再煮一杯咖啡給你,好嗎?」水世芳軟聲問道。
齊威凱回過頭,隨手拉過多年友好的手,輕覆上一個吻。這樣的柔情似水才是真女人嘛!
「咖啡外帶好了,看來我今兒個是做不了事了。」他不忘朝某人投去惡毒眼神。
「幫你外帶兩份,嗯?」水世芳手上的瓷盤盛著一塊外皮金黃酥脆、內里白甜女乃油內餡的泡芙。
齊威凱臉上的戾氣一掃而空,快手接過那盤美味到會讓惡魔變成天使的泡芙。
泡芙才入口,他滿腦子便只有那入口即化的絕妙口感。
「跟我回家,我養妳。」他感動地對水世芳說道。
「泡芙一次只供應一顆,帶我回家不會變成三顆。」水世芳輕笑出聲,收回瓷盤。「而且,我才不要跟成千上百的女人爭寵。」
「她們只是工作上的需要,妳才是我心靈上的寄托。」水世芳做的泡芙真是太美味了。
彼明明手拿賬單,不屑地看著那個一臉陶醉的男人──
成千上百的女人只是他工作上的需要?!難怪都到正中午了,這男人還是一臉睡眼惺忪、睡眠不足的樣子。九成九是個敗壞社會風氣的牛郎!
「老板娘,結帳。」顧明明不忘投給他一個鄙夷眼光。
「親愛的世芳,我的咖啡不用外帶了。」齊威凱瞪向那張讓他怒火中燒的巴掌大小臉,優美的唇瓣毒辣地說道︰「火雞一走,我就有靈感了。」
咖啡廳里有人低笑出來。
「你!」顧明明跨前一步,雙手氣憤地緊握成拳。
「怎麼?想表演潑婦罵街嗎?」
他不疾不徐地從高腳椅上起身,高大的身軀帶有威脅性的矗立在她面前。
「我不想表演潑婦罵街,我只想表演──」顧明明快手拿起吧台上的水杯,可人的櫻唇泛起甜笑。「潑水!」
「妳敢?!」他驀然扣住她縴細的手腕。
「不要挑釁一個沒禮貌的野蠻人。」顧明明想扯回自己的手,他卻不放。
水杯里的冰水在拉扯間濺了她滿手,他當然也不能幸免。
「妳是天生來惹麻煩的嗎?」他壓低嗓音,怒氣再度被挑起。
「齊!」水世這回真的皺起眉頭。
「是。」齊威凱松開手掌,回頭對水世芳眨眨眼,投降意味頗重。
他一聳肩,語重心長地對著眼前的火藥庫說道︰「妳該慶幸妳還未出校門,否則妳很難在這世上生存。」
「如果世故意味著像某人,那麼我寧可繼續天真無邪。」顧明明裝出最最甜蜜可愛的表情看著他扭曲的俊顏。「放心吧,我就算找不到工作,也不會犯到你的頭上的。」
「那最好。我希望這輩子不要再看到妳。」他冷笑著過分直挺的鷹鈞鼻子無論從任何角度都有種嘲笑意味。
「放心,我也會每天禱告和你老死不再相見的。」她不屑地一扁嘴,推開離開。
倒了八輩子楣才會再見到他(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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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這實在太刺激了。
彼明明摀著自己的胸口,目瞪口呆地看著前方這棟位于市郊,優美得讓人側目的文藝復興式建築──長形雕欄陽台、深色的華麗屋頂、細膩的古典門廊讓「凱」像一座報價單。
懊美啊!
扁是站在房屋前方的金色欄桿前面,便要被這樣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了。更遑論是走入這棟建築物,試圖成為「凱」一員……
「凱」是齊威凱一手創立的服飾品牌,這座宮殿是「凱」在台灣首度成立的據點,而齊威凱本人則是國內設計師的最高目標。
齊威凱在歐洲、日本成功闖出「凱」精致嫵媚的品牌形象之後,光榮返國。小萍告訴她,他應該是為了想開創台港高級訂做服的市場而來的。
而她,一名無名小卒,真的有資格在這樣富麗堂皇的地方工作嗎?
彼明明抬頭看著自己映在明淨落地窗前的身影──她的長相偏向甜美,向來適合典雅中不失俏皮襯出她嬌小身材的好比例。
況且,她還破天荒地涂上了粉色的唇膏,整個人像女圭女圭一樣地細致娟麗。
要表現出有自信的樣子──她在心里對自己說道。
彼明明低頭瞧著身上親手裁制的衣服,輕撫過腰間鈴蘭刺繡。
懊對自己的作品有信心的。朋友們都說她做的衣服讓人變得美麗非凡,不是嗎?
她深了一口氣,鼓足勇氣地推開大門的柵欄,走入玻璃門──
「妳好,我是來應……」
齊琳眼楮一亮,熱絡地迎向眼前賞心悅目的女孩。
「不好意思,我們還沒開始營業。」齊琳親切地說道。
「我是來應征的……」顧明明咽了口口水,抱緊手上的牛皮紙袋。
「妳來應征?」設計助理還沒通知第二次面試啊,這個女孩不會是應征設計師的吧?齊琳驚訝地月兌口說道︰「妳太年輕了吧!」
「我不年輕了,我二十二歲了。」顧明明咖啡色的秀眉緊張地蹙起,急忙說明道。都怪這張女圭女圭臉害慘了自己。
「對一個三十三的女人來說,妳還是很年輕。」
「我寧願像妳一樣有著成熟女人的風情萬種。」
彼明明羨慕地看著女子高佻的身材裹在一襲紅色V領棉衫及低腰牛角袖牛仔褲里──
酷艷又有型。多棒。
「妳真會說話。而且聲音好可愛噢!」齊琳順手攬過她的肩,把她帶到絨布沙發上坐下。
「妳叫什麼名字?誰介紹妳來的?對了,我是齊琳。」小女孩看起來應該是沒有工作經歷,這可糟了。威凱向來不用新人哩。
「我叫顧明明,小萍介紹我來的。」顧明明老實地回答,規規矩矩地坐著。
「小萍是誰?」齊琳問道。
怎麼辦?顧明明咬了下唇,能牛皮紙袋把得更緊了。
她不習慣一個人。在不認識的人面前,總是要局促不安好幾回的。但是如果身邊有她認識的人,即使只有一個,她也就可以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妳別緊張!小萍的本名叫什麼?也許我听了就記起來了。」齊琳心疼地問道,覺得她咬著唇的樣子可愛得緊。
「小萍叫吳心萍……」顧明明看明艷美女仍是一臉茫然,不自覺地加快了說話速度,聲音也拔高了幾分。「小萍是安安的朋友。」
「安安我就認識了。」齊琳微笑地說道。
「是安安告訴小萍這里缺設計助理,小萍覺得我可以過來試試看的。」
「原來妳是來應征威凱的助理啊?」恍然大悟。
「對。對。」顧明明連忙點頭,松了口氣。
「妳要不要留個電話,看威凱哪天有空,再跟妳聯絡面試時間。他對助理挺挑的。」齊琳扮了得鬼臉。「不過,妳放心,我會幫妳護航的。我是他不幸的姊姊齊琳。」
「謝謝妳。可是真的不能在今天面試嗎?」顧明明著急地說道,圓眸頓時水汪汪。
她已經上來北部一個月了,如果再找不到一個爸爸覺得稱頭的工作,她就要乖乖回家幫忙賣水果了。
「妳可以在這里等他,不過我不確定他什麼時候會到就是了。他已經缺助理半個月了每逃詡板著一張臉。」身為威凱的老姊,她可是把守著助理審核的第一關──
她也不算太嚴格啦,五十幾個里頭還幫他挑出五個。
是威凱把那五位候選人全否定掉的。龜毛的人是齊威凱!
「他助理很挑嗎?」顧明明不安地問道。
「他老說助理是要天天相見的,一定要找一個可以相處融洽、相看順眼的。」
「噢。」她受教地點頭。「那我有沒有什麼該注意的?」
「有。別愛上他。」齊琳點頭如搗蒜,拍了下她的肩。
「妳在開玩笑吧?」顧明明呵呵陪了兩聲干笑。
「半真半假嘍。」也許是因為明明的甜美外表讓人不設防,也許是因為她本來就想要個可愛的妹妹,齊琳的話匣子毫不保留地敞開。
「原來的助理就是因為愛上他而辭職的。那人心情好時老把甜言蜜語掛在嘴角,芳心守得不夠緊的女人,難免小鹿亂撞,無法自拔。到最後發現他對每個女人都一視同仁,完全沒有停止愛情流浪旅程的時候,她們難免是要情緒失控的。」齊琳一攤手,做了個莫可奈何的手勢。
「所以,那些女人就決定相見不如懷念?」顧明明接話說道。
「哈。妳這句話挺有創意的。面對威凱那家伙,就是要不按牌理出牌。」齊琳贊許地拍拍她的頭。「總之,把威凱在專業之外的話,全都當成沒有營養的屁,就會天下太平了。」
「我不會愛上他的,我對他設計的衣服比較有興趣。」顧明明對于齊琳臉上的豐富表情還比較感興趣一些。
「話說得愈滿,愈會踢到鐵板喔!等妳見過他再回答吧!像他那樣的男人還算吸引人。」齊琳突然發現自己滿懷期待看到這兩人相見的樣子。
彼明明壓抑自己不以為然的表情,發現自己在齊琳面前滿容易放松的──她像朋友一樣。
「對了,妳帶子作品來嗎?那家伙還滿重視基本功夫的。」齊琳突如其來一問。
「帶了。」顧明明拿出牛皮紙袋,把作品遞給她。
齊琳接過作品,有翻開第一張,臉色立刻一變。
彼明明沒發覺,因為不好意思看齊琳表情的她,已經很鴕鳥地轉過頭打量起室內裝潢──
這里看起來很「昂貴」。
牆上幾張攝影作品,都是美麗又氣質絕佳的女子。來到這里的女子的確不需要任何衣飾,因為齊威凱的作品會讓她們月兌胎換骨。
「妳確定妳是應征助理的?」齊琳皺著眉,沈聲問道。
「我……我的資格不符嗎?」顧明明胸口一窒,慌亂地抬眼看她。
「完全不符。」齊琳簡潔有力地說道。
彼明明泄氣地垂下肩,心情蕩到谷底。她捏著自己的裙罷,拚命大口呼吸,以防自己的眼淚掉出來──那是她最引以為傲的一批設計稿啊。
她太不自量力了……
「我知道……對不起,耽誤了妳的時間……」顧明明有氣無力地說道,伸出手想拿回自己的設計稿。
咦?齊琳臉上還帶著十萬伏特的微笑,眼中還冒著閃亮星星?
「妳不該來應征助理,妳應該來應征設計師的!」齊琳揮舞著手中的設計圖,激動地叫嚷著。「威凱打算要新創一個副牌「KAY」,目前正在尋找設計師,妳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啊!」
「真……真的嗎?」顧明明沒從驚嚇中恢復過來,傻憨憨地張開嘴。
「當然是真的!我一看就知道妳塊美玉!」齊琳把設計圖放在桌上,開心地拉著明明的手用力搖蔽著。
「可是我一點工作經驗都沒有……」顧明明被搖得頭昏眼花,只能抓著她的手虛弱地叫著。
「靈感之外的枝枝節節,可以日後再學,天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齊琳火速地沖到電話前,一邊撥號一邊回頭對她闢哩啪啦地說︰「就這麼決定了。妳直接應征設計師,我打電話告訴齊威凱,叫他用爬的也要爬過來。」
「……等一下……我甚至不是正統學校出來的……」顧明明無力地攀著桌角,但覺雙腿開始發軟。
「妳是自修來的?那更好!證明妳天賦異稟。」齊琳露出崇拜目光,然後大聲又興奮地對著電話說道︰「齊威凱,你快回來,我帶你找到了一個設計小天才。啥?你干麼對「小」字敏感?我保證她不會讓你敏感,她只會讓你驚艷!什麼你已經在門口停車了,干麼不早說?你快進來!」
「他在門口了。」齊琳回頭宣布。
彼明明把緊張得流汗的手心貼在裙罷上,雙唇微微顫抖。
她……她要看到齊威凱了!老天爺,這實在太刺激了。
他會拿下墨鏡嗎?為了保障隱私,齊威凱在鏡頭前向來是戴著墨鏡的。
彼明明咬往唇,心髒益發怦怦地亂跳。
「我……可不可以逃跑?」她喘了口氣,睜著無辜大眼,求救地看著齊琳。
「妳真的好可愛。」齊琳忍不住笑出聲來,安撫地拍拍那粉女敕的臉頰。「不用一副上斷頭台的樣子,齊威凱沒那麼恐怖啦!」
「妳又在造謠生事了,我哪里恐怖了?」齊威凱戴著墨鏡走入室內,愉快地說道。
驀地,他停住腳步,瞪著齊琳身邊的女人──
是她!
齊威凱隔著墨鏡看著前天惹毛他的罪魁禍首。他旋即冷下臉,臉色一變,漠然地將雙臂交叉在胸前。
她來干麼?
「這是顧明明,就是我剛剛跟你說的設計小天才!」齊琳興奮地問道。
齊威凱一挑眉,唇角一抿──
炳。明明小姐那天是怎麼說的?
「放心吧,我就算找不到工作,也不會犯到你的頭上的。」
齊威凱透過墨鏡打量著她局促不安,定然間心情大好。
他揚起一個性感微笑,朝顧明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