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一聲尖銳煞車聲之後,他們所搭的車子被狠狠撞飛出去。舒以柔的頭撞上椅背,整個人七葷八素地斜滑出去。
「有我在。」葉剛在下一秒便將她撈入懷里。
舒以柔臉色慘白地偎著他,車子猛烈撞擊的聲音近得像是下一刻便要毀滅生命。
她緊揪著他的衣服,此時才知道自己其實一點都不瀟灑。因為她怕死,覺得有好多事還沒做。至少該讓她找到一個歸屬的溫暖懷抱吧!
葉剛緊擁住她顫抖身子,用自己的身體護衛在她的上方。黑色奔馳車沖向道路邊的行道樹,撞過一座雕塑。安全氣囊彈了出來,舒以柔像被重打一拳,整個人往後一倒,五髒六腑痛到她低哼出聲。
要死了嗎?她揚眸看向他。
他像是察覺到她的視線一般,黑眸堅定地鎖住她的,用眼神告訴她別怕,有我在。
舒以柔閉上眼,將臉埋入他的胸膛,世界除了天旋地轉外,就只剩下他。
除了母親之外,從來沒有一個人這麼地守候過她。
車子在幾次猛烈撞擊之後,戛然而止。
臉色慘白的葉剛立刻睜眼,先把她從安全氣囊下移開一些。
「你沒事吧?」他寬額上冷汗涔涔,雙手很快地將她身子檢查了一遍。
「沒事,只是被安全氣囊打得有點痛。你呢?你沒事吧?」她驚魂未定,卻仍注意到他神色不對勁。
「沒事。」
「是傷到落枕的地方嗎?」舒以柔冰冷指尖撫上他的頸背,牙齒仍不停打顫著。
「我沒事。」葉剛緊摟了她一下,出聲喚著司機。
發現司機昏迷不醒後,他馬上撥了電話報警,緊接著又打電話給秘書。
她什麼事也不能做,只好在心里拚命地祈禱。
葉剛試著想推開車門,但變形車框卻讓車門無法打開。
舒以柔看著他額上冒出的輕汗,她用衣袖拭著他的臉龐,害怕地發現他的臉龐比她的手更沒有溫度。
「你受傷了嗎?」她移動著身子,卻不小心撞到他的腿。
「別動。」他痛哼一聲,整張臉扭曲成一團。
「你哪里受傷了?」她想察看他的傷勢,卻沒力氣撥開安全氣囊。
「現在什麼事也不能做,我說了也是讓你白擔心而已。你說些事情來讓我分心,我不想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傷處上頭。」他握著她的手,擠出一抹笑意。
「我……我的古書店開了一年多,專走古童書及華文作品珍本,目前營收已經打平,可以變一點稅金。」他是生意人,對這種事應該比較有興趣。
「這些話等我傷口不痛時再听,工作是無法療傷止痛的。我感興趣的是你喜歡什麼樣的東西、什麼樣的男人?」他說話聲音虛弱,但是黑眸的命令意味不減。
舒以柔看著他額上冷汗,努力再從安全氣囊下擠近他一些。她捧住他的臉龐,一本正經地看著他。
「我喜歡你。」
「我找不到比這句話更好的止痛劑了。」
葉剛的唇貼上她的,她卻因為他的冷唇而起了一臂雞皮疙瘩。
「別怕,有我在。」她攬住他的頸子,在他唇間說道。
他勉強睜開昏沈的眼,望著她堅定眼神,他知道自己對她已經放不開手了。他說什麼都要獨佔這個明知力有不足,卻還是拚命地要保護他的小女人。
喔咿喔咿喔咿!
三分鐘後,救護車、消防車、警車全都抵達現場。
他們很快地被救了出去,昏迷的司機和臉龐毫無血色的葉剛則一同被送進了急診室里。
事後,那晚酒後駕車的肇事者傷重不治。所有人都告訴葉剛,他大難不死,只有右腿骨折已經是萬幸。葉剛當然知道這一點,但他只要一想到還得在床上待滿六個禮拜,就感覺生不如死!
車禍導致他的小腿骨頭錯位,即便采用最新手術,僅在小腿上開了四個小洞,用鐵片包裹住斷骨好讓其生長,但醫生仍然強烈建議他受傷的右腿最好不要移動,以利復原。
正因為暫時不宜移動,葉剛便讓秘書許易倫在東京替他租了一戶房子權充辦公室。
許易倫趕在葉剛出院前將一切打理妥當,好讓葉剛與看護一同搬入。
誰知道才躺了兩個星期,葉剛就想把腿再折斷一次。雖然腿上石膏早在出院那天便拆除,改由活動式支架代替。然而,掛著那只活動式支架鐵腿,他上廁所還是需要看護在一旁幫忙攙扶。這教他男人的尊嚴置于何地!
葉剛瞪著在屋內走來走去的秘書,有一肚子怒火想發。雖然這完全不關秘書的事,但是看到別人行動自如,他就是會想開槍掃射。
葉剛把身前移動式辦公桌推開,煩躁地看了一眼手表!
六點五十五分。
距離他上次看表的時間不過才五分鐘。
唯一慶幸的是,舒以柔的動作雖然很慢,但約好七點,就絕對不會遲到。
叮咚
對講機響起。
許易倫接起電話,與門房確定來客身分後,掛斷電話,走出大門。
葉剛扶著沙發扶手,想坐正身子。
看護小林見狀,連忙上前。
「我自己來。」葉剛粗聲說道,手臂因為過度用力而隱約抽動著,但他已經很習慣這種肌肉繃直的感覺。
「舒小姐。」許易倫在門邊說道。
「你好。」
葉剛在心里默數到一百,抬起頭正好看到她走到面前。
「今天腳會痛嗎?」舒以柔穿著一襲絳紫色棉襖,及腰長發落在胸前,典雅又清麗。
葉剛搖頭,朝她伸出手。
舒以柔避開他露骨眼神,上前握住他的手掌。
這男人就是這樣,總是緊迫盯人得讓她想逃,卻又情不自禁地想靠近。
車禍後,她從醫生口中,知道葉剛是因為要保護她,所以才被壓成骨折。
葉剛從沒在她面前提過這事,反而是她在他手術成功後,忍不住內疚情緒,主動向他道歉和道謝。
當時,她情緒好激動,但他只是擦去她的淚水,在她手上烙下一個吻。「就算我事先知道會骨折,我還是要保護你。」他說。那一刻起,舒以柔就知道她已經無法自拔了。「為什麼老不看我?」葉剛握住她的下顎。
「我有啊。」舒以柔立刻看著就連坐在床上,還是顯得威武剛硬的葉剛,心髒揪擰了一下。
雖然已經相處了半個多月,但她每次與他陽剛的臉龐靠近,仍然不免心跳加速。有時情況嚴重一點,甚至會害她連話都說不好。
葉剛邪氣地一笑,附在她耳邊說道︰「又喘不過氣了?」
許易倫見狀,故作自然地轉身走進廚房,看護小林先生也很識相地一同走了進去。
「是又喘不過氣了,所以我決定先幫你拍拍背。躺了一天,不舒服吧……」
「我現在有更急的事。」葉剛以風馳電掣的速度扣住她後頸,吻住她的唇。
她先是睜大眼,隨即瞬間融化在他的熱唇間。
她輕顫的反應讓他更加欲罷不能,覺得她味道似春雪,讓他總是永遠不能饜足,要不是因為現在還不能自由移動,他早就把該做的都做完了。「我懷疑我每天還願意勉強躺在這里,完全是因為這個。」葉剛以唇輕撫過她頰邊紅暈。
舒以柔擰眉望著他,覺得自己愈陷愈深了。
一個不會說甜言蜜語的男人,卻老是用公事公辦的口吻說著只會在羅曼史出現的話,她又不是身經百戰的戀愛女王,怎麼抵擋得住。
「我們談點其它的事,我不喜歡腦子里全都是你。」她用力搖著頭,還加了一次深呼吸。
他咧嘴一笑,男性自尊膨脹到快要爆炸。
「你新請的店員,做得如何?」他希望她有更多時間可以陪他。
「他人滿好的,對書籍狀況很清楚,而且很能跟客人聊天,還帶來了一些學弟、學妹的客源……」
「真的嗎?那你現在好不好?孩子多重呢?誰陪在你身邊?」廚房里,許易倫雀躍的聲音蓋過舒以柔和緩的敘述。葉剛和舒以柔對望了一眼,同時抬頭看到許易倫從廚房里沖出來。
「葉先生,我太太生了個兒子!」許易倫雖然極力控制,卻仍藏不住滿臉笑容。
「恭喜。」葉剛點頭,想著待會兒讓舒以柔幫他挑份禮物送給秘書。
「恭喜,孩子多大?」舒以柔听到新生命誕生就覺得開心。
「三千一百公克。」
「是個很健康的小男生呢!你不能陪在你太太身邊,一定很難過。」她輕聲說道,瞄了葉剛一眼。
「沒關系,她已經很習慣我四處出差了。」許易倫的笑容黯淡了下。
「要不是我的腿斷了,我會放你回去看兒子。」葉剛握住她的手,用無辜的眼神回望著她。
「沒有人可以取代許秘書嗎?」舒以柔啾著葉剛,手掌貼上他的胸口。
葉剛一挑眉,看了許易倫一眼。「許秘書如果這麼容易被取代,我就不需要付給他那麼高的薪水。」
「執行長請放心,我沒打算回台灣。我只是想提前下班,用計算機看一下孩子和太太。可以嗎?」許易倫正經地說道。
「當然,你想聊多久都可以。」葉剛給這個盡忠職守的下屬一個贊許眼神。
唉!舒以柔垂下眼,很想再多說些什麼。但是,她一來不懂這些,二來也不插手葉剛工作上的事情。只不過,妻子生產前後,丈夫不能陪伴在身邊,真的是件很遺憾的事情。
葉剛看著她悵然神色,他撫著她的手背,把她緊握的手指一根根地掰開。
「許秘書,如果你有法子讓郭秘書在兩天時間內準備好,過來接班你的工作,我就放你十天的假回去看妻子、兒子。」葉剛說。
舒以柔驀抬頭,臉龐像太陽一樣閃亮。
許易倫激動得滿臉通紅,但他強忍了下來。「我認為我還是應該要留下來協助您,畢竟您這陣子不方便,有些事我比郭秘書清楚如何代勞。」
葉剛享受著舒以柔不自禁偎近的柔軟身子,鼻尖呼吸著她身上的精油香氛,只覺得此時無一不美好,雖然他承認他的腦中確實閃過了幾回算計。
「我已經決定了,就當成給郭秘書一個磨練機會,讓她過來十天試試看吧。」葉剛說道。
「謝謝葉先生。」許易倫聲音抖擻地大聲說道。
「在郭秘書接手時,我需要你過來幫忙。」葉剛對她說道。
舒以柔呆呆地看著葉剛的唇,弄不清楚是他口誤,還是她耳背。
「你沒听錯。」葉剛笑著說道,覺得她停格的樣子很有意思。
「你怎麼會做出這種決定?我什麼都不會,你應該去找更有經驗的人。」她睜大眼說道。
「郭秘書容易踩到我的地雷,我希望她在時,能有個緩沖者在,否則我不保證會不會發生命案。」葉剛說。
「可是我的工作怎麼辦?」
「你的古書店那邊,就請新來的臨時員工增加一些工作時數。當然,我會付他兩倍薪資。你也知道這種情況只是暫時,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讓許秘書放假的。」葉剛挑眉問著她,要人妥協的語氣相當理所當然。
舒以柔看著葉剛,感覺有大量訊息瞬間被塞進腦子里,而她還來不及消化,就被逼進陷阱。
「有問題嗎?」葉剛挑起她的臉頰,低聲問道。
「問題很大啊。」不喜歡被勉強的她,猶豫地擰起眉。
「舒小姐,郭秘書是個做事認真、有條理的人。但是,她在總裁身邊就是很容易緊張,到時候真的要麻煩你幫忙緩頰。」許易倫急忙上前幫腔。
「我能幫上忙的地方,都會幫忙,可是,只有這陣子喔。」許秘書期待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她能說不好嗎?
「有舒小姐在,一定會沒問題的。」許易倫開心地說道。
葉剛攬住她的肩膀,指尖順著她的長發滑下,順勢滑至她的腰間。
她扯扯他的手指,低聲說道︰「莫非你一看到郭秘書就會變身為毒蛇猛獸嗎?干麼營造出你是難相處怪人的情境?害我都提心吊膽了起來。」
許易倫干笑兩聲,不敢置評。
葉剛則是一挑眉,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沒人說過我好相處,我也不希望別人認為我好相處。」葉剛說道。
「怪人。」她的評語,引來他一記笑容。
「抱歉,我先失陪,我想先打通電話給我太太,她一定很開心。」許易倫迫不及待地想離開。
「去吧,事情就這麼決定了。」葉剛說道。
舒以柔看著許秘書的背影,胸口卻覺得喘不過氣。事情似乎在她一個不注意之時,就駛進一個奇怪的失控境界,就像他們現在太親密的擁抱一樣。
她仰向葉剛近在咫尺的面孔,秀眉揪了起來。
葉剛挑起她的下顎,拇指撫著她的下顎。
「別想太多,你比你想象中的更具備,馴獸師天分。」葉剛說道。
「我又不想當馴獸師,只想當古書店老板。」舒以柔咕噥一聲,又引來葉剛的哈哈大笑。
而她望著他爽朗的笑顏,胸口的那些不安都拋到九霄雲外了。是啊,管那麼多做什麼呢?他們死里逃生,還能享受這一刻,已經夠讓人歡欣鼓舞了。況且,只要能這樣看著他,她就覺得好滿足。她真的真的好喜歡戀愛,因為只要一想到他,她整個人就飄飄欲仙啊。舒以柔盈盈地笑著笑著,把眼眸笑成兩彎新月,笑到他再度把她撈進懷里,用唇攫取了她的笑意為止……
一星期後!
晚上十點,舒以柔偷偷模模地回到家。正確來說,是回到葉剛的家。
因為從台灣來接替許秘書工作的郭香雲,在來到日本的第三天,便紅著眼眶握著她的手,希望她能過來暫住一段時間。
因為葉剛有起床氣、午餐氣、晚餐氣、睡覺氣……呃,似乎只要是郭秘書經手的公務及任何事務,都會引來葉剛的火氣。
舒以柔這才知道許秘書的四平八穩、處變不驚,是因為他跟了葉剛十年,總是在葉剛甫下指令時,便已經有了對付臨時危機的月復案。但是,郭香雲沒有。所以,只要一遇上葉剛,就是會嚇得手忙腳亂。于是,事情便演變成!
葉剛每天像顆易爆炸彈,郭香雲則成了引爆器,而舒以柔則成了拆除炸彈的霹靂小組。
只不過,平日持虎須總也不見半分懼色的舒以柔,此時正悄悄地溜進大門,還心虛地往客廳一瞧。
沒人!
天助她也。舒以柔松了口氣,這時才真正放松下來。
天曉得當她下午告訴葉剛,她要去參加一場聯誼時,葉剛的震怒眼神嚇得她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可是,那是她認識他之前便答應的一場聯誼,主辦者是她熟識已久的老客戶兼朋友玲子。
她壓根兒忘了取消這事,一時之間也沒法子讓玲子去找人來頂替她的位置。日本人做事嚴謹,早早便把聯誼男性、女性的基本數據全都打印成數據冊,她是絕對不可能讓玲子丟臉的。舒以柔看了一眼葉剛燈光已暗的房間,躡手躡腳地走向自己房間。
房門一開!
「回來了。」因為葉剛正坐在她的書桌前,雙臂交叉在胸前,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她僵在原地,活像現行犯被逮。
「過來。」葉剛利眸一眯,朝她伸出手。
舒以柔平常動作原本就不快,現在被嚇到,更是快不起來,慢吞吞地眨了幾下眼後,才緩緩地飄走向他。
葉剛先把她手里外套往床上一扔,打量著她今天一身印報長裙,米白上衣系著暖綠流蘇圍巾的打扮。
誰說穿著波西米亞風的女人看來會浪漫又瀟灑,她看起來就還是一副文弱清麗模樣,再配合上一臉的靈氣,只要是男人都會升起保護欲。
「聯誼好玩嗎?」他粗聲問道。
舒以柔一想到今晚場景,突然笑出聲來,即便看到葉剛臉色愈來愈鐵青,她還是忍不住笑意。
「看來十分有趣。」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舒以柔撫著他剛硬的臉頰,堅持要等到他心平氣和,才慢條斯理地說道︰「聯誼有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男生和所有女生輪流談兩分鐘的話。」
「兩分鐘?」葉剛開始覺得放心了。
「對,兩分鐘只夠我回答一個問題,然後就換到下一位男士了。」她無辜地看著他。
葉剛看著她,此時真的完全理解他以前女朋友的心情了。
從前,他的九成精力都花在工作上,怎麼樣也不懂歷任女友為何說和他在一起沒有安全感,會擔心他在外面有其它對象……
這下可好,他的現世報來了。
「第二、三階段呢?」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他就是放心不下。
「男生可以到喜歡的女生面前和她聊十分鐘,聊過就不能再聊了……」舒以柔鼓了下腮幫子,吞吞吐吐了起來。
「所以,二、三階段,你面前來了很多人?」他眯起眼,聲音變得更加低沈。
「因為一下子來了太多人,所以只好請大家一起聊。不過,他們都忙著說話,所以我總共只回答了三個問題。」
「例如?」
「怎麼會想經營古書店?會做哪些中國菜?好像還有養生料理的話題吧。」舒以柔輕聲細語地說道,安撫地拍拍他的手臂。
太好了,這些全都是她的強項。葉剛完全可以想象那些男人眼楮一亮,爭先恐後想把她扛回家的神情。
她雖然生長在日本,但在母親要求下不但中文听說讀寫流利,就連中國菜都做得極地道。例如她所堡的湯,就足以讓他上癮。
「你還在生氣?」她捏著他僵硬肩頸,直到他的表情變得和緩為止。
「今天拿到幾張名片?」她前腳一出,他後腳已經打听過此地聯誼規矩。聯誼最後,男女雙方會留下名片,請主辦單位交給心儀的對象。
「我沒數,也沒留名片給別人喔。那很重要嗎?」她不解地問道。
「我們可以一起數。」葉剛拿出她包包里的名片,愈數臉色益發難看了起來。
十三張名片,而她之前說過現場男士只有二十五位!
「很有程度的聯誼嘛。不是醫生、就是律師、社長,都是東大或慶應大學畢業的吧。」他從鼻孔冷哼一聲。
「那和我有什麼關系,我已經有你了啊。」她拍拍他的頭。
「那你干麼還去聯誼!」葉剛沒好氣地大吼一聲。
舒以柔嚇一跳,手壓住胸口,一足怨地瞥他一眼。
「我下午就解釋過了。玲子姊很照顧我,我若是臨時取消,是相當失禮的行為。你看我穿著平時的衣服,也沒特地打扮,就知道我心思不在那里啊。」她說。
他握住她的手,雙唇緊抿著,嬰鑠雙眼里有著一股孩子氣的任性佔有欲。
「我脾氣一向很差,但是為了這種事大發脾氣,也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我想我氣的其實是自己的沒度量,嚇到你了嗎?」他抿著唇,不情願地說道。
「才沒有呢。」舒以柔看著這個大男人拐彎式的道歉,柔軟雙唇緩緩揚著。小手撫揉著他微冷的指掌,彎身從櫃子里找出一條圍巾。「今天溫度不高,你不愛吹暖氣,至少該圍條圍巾,這樣也比較不會肩頸僵硬。」
「穿太暖和,腦子容易不清楚。」他緊握著她手掌,想將它揉進骨子里。
「都晚上了,還辦什麼公。你就是腦袋老想著公事,副交感神經沒有法子放松,才會老是睡不好。胃液逆流、肩頸僵硬這些毛病當然也不會好……」
葉剛沒讓她把話說完,一個使勁便把她的身子往下拉。柔軟的她落在懷里,他感覺像抱住一團溫暖的雲。
她靠在他火熱胸膛前,很自然地找到最舒服姿勢蜷曲在他懷里,此時就算天塌下來,她也不怕了。
「有你在,我什麼大病小病都會痊愈。」他的唇壓在她發間,隨著發香吻住她冰冷的耳珠。
「好癢……」她低笑著往他懷里鑽。他壓下她的頸子,吻住她的唇。一如以往,她總是先怯怯地順應著他的強勢,直到她被他鬧得動了情,才會攬住他的頸子,輕柔纏綿地回吻著他。
靶覺到她的輕喘,他放輕吻、抬起頭,望著她雙眸氤氳的嬌媚神態。
「總之,你不許離開我。」他說。
「等許秘書後天從台灣回來,我就要回去工作了。」雖然她覺得她的店員最近領兩倍薪領得很滿意。
「我要你繼續留下來,留在這里陪我。」葉剛傾身向前,直至她的後背抵住桌子,再也無處可退為止。
「我也有我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葉剛沒接話,鼻尖輕觸著她的,定定地凝望著她。
隨著他的再度逼近,舒以柔揪著他的衣領,心跳加速到想搗住他的耳朵,就怕他听見。
他望著她悄然避開的眼神,低笑出聲,黑眸里的侵略目光更甚。又要被吻了。她閉上眼、雙唇微顫地迎接著他俯低的臉龐。「嫁給我。」葉剛在她唇間低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