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歐億新來訪,歐少展便暗暗叫苦。要假裝昏迷听他發著連串牢騷,還真是件苦差事。不過今天苡璇陪在他身旁,應該能適時叫億新走開吧?
「那個你哥哥說,要你盡量跟他報告重點就好。」安苡璇輕聲提點歐億新,這是少展先前交代她說的。
歐億新聞言立即望向他靜躺床上的大哥抗議,「老大,太不夠意思了吧?不是要你有事直接到我夢里說?再說我是你老弟耶!听我發一下牢騷會死啊?」
懊死的億新,竟然在他耳朵旁叫那麼大聲?這小子,以後非得好好跟他算賬不可!
「你喊那麼大聲,少展會覺得難受。」安苡璇瞥見歐少展的眉梢隱隱跳動。
「那正好,看能不能吵得讓老大從床上跳起來。」
「要真是那樣,你大哥……可能會很生氣。」少展不會下一秒就起來罵人吧?
沒錯!歐少展在心底低應。他很想賞億新一記響頭!
歐億新警覺心頓起,「說的也是,老大平時是很懶得跟人生氣,但他萬一不高興,我的下場可能會很慘,算啦,還是跟老大報告正事要緊。」
「我需要回避嗎?」安苡璇禮貌的問。
「無所謂,老大既然都選你幫他傳話,我就暫且相信你。」
相信她?她實在不明白歐億新的話。
歐少展在絲被底下握起的拳頭緩緩松開。億新終于說了人話,倘若他剛才把苡璇當間諜防的話,他肯定爬起來扁人。
「老大,現在代理總裁職位的人是爸,但那些早想篡位的叔伯和堂兄弟們怎會心服?大家表面上配合公事,其實想攬權的各派系明爭暗斗更明顯了,听說下次的家族聚會,大家會公開推選擔任宏野總裁的人選,你要是不想總裁職位拱手讓人,就趕快醒來。」
歐億新嘆口氣,又道︰「老大,可別以為我希望你坐總裁職位是想借此跟著坐高位,我只是不希望宏野到最後被搞得四分五裂罷了。」
歐少展能理解。
事實上他執掌宏野這幾年,一直采行溫吞保守的手段,讓公司穩定生存……
「講到這個就教人心情不暢快,我要走了。」歐億新起身,忽又轉望安苡璇道;「你要真有能力讓老大醒來,就趕緊幫忙,別以為你是來這里度假的。」
歐少展眉頭跳了下。這小子,又胡說什麼?
安苡璇無奈的輕揚唇角,她哪有什麼能力?少展能醒來,全是上天眷顧。
「老大也真是,都已經平白多個妻子,他還能昏迷得這麼悠哉。」臨離開前,歐億新忍不住又咕噥一句。
安苡璇的心隨著關門聲砰地一響,記起了那紙結婚證書。
妻子?她都忘了……她在這里的身份……
「億新那小子,居然說我昏迷得悠哉?改天教他昏迷看看!」
「你有什麼打算?」安苡璇輕問的走近爬坐起來的他。
「什麼什麼打算?」歐少展被問得糊涂。
「公司听來好像有些問題,你的身體這星期來沒什麼異狀,體力也恢復良好,你要不要考慮回公司一趟?」
「目前還沒那個必要,其實公司的派系問題早就存在,宏野會分枝散葉也是遲早的事,我想再等些時候再回去。」等杜給他回復時……
「你有疑惑?」他笑望她眨動的秋眸。
「我不懂,公司會分枝散葉,你還說得這麼雲淡風輕?」他不緊張?
「改天我會到爺爺墳前跟他報備。」歐少展仍是一派悠閑。
「我還是不懂。」他把老爺爺扯出來做什麼?
他滑下床,站到她跟前,只微笑的拍拍她的女敕頰,無意讓單純的她明了家族企業里的勾心斗角。
「你現在有空嗎?」他心血來潮的問。
「有事?」靈魂已回到身體一段時日的他,需要她幫的忙已減少許多。
「幫我洗頭。」
歐少展將輪椅推進浴室,才坐下,就見安苡璇直盯著他,眼里有抹他再熟悉不過的不放心。
「嘿,我沒有哪里不舒服,只是想偷個懶,請你幫我洗頭而已。」說不上來原因,他就是突然興起想讓她洗發的念頭。
「你三天前的早上不也說你沒哪里不舒服,可才下床,卻跌坐在地。」她拿起蓬蓬頭,不是很放心的叨念。
「那天是意外。」他說得很無奈。
他因為夜里睡不著起來看書,一時沒注意時間,以致上床時已是大半夜。怕苡璇起來又傻俊在一旁等。他的心理警鐘在一大早又叫醒他,結果睡眠不足的他才下床,頭一暈便跌坐在地上,著實又把她驚嚇了好大一跳。
那一天的他很听話,依她的,足足在床上躺了半天。
「好啦,笑一個,要不然繃著臉會洗壞我的頭發。」他輕松違她。
「什麼呀?」她笑罵他胡說的論調,幫他沖濕頭發、沾揉洗發精,忽地想到……「少展,這期的發票我有中哦!」
「中多少?」她的笑靨很嬌媚,大概中不少。
安苡璇比了兩只沾染泡沫的手指,「兩百元。」
歐少展頓時傻眼,「兩……百?」
「我沒有偏財運,難得能中獎,想不到這次能幸運對中兩百元,我最幸運的一次曾經中過一千元喔!」
他的視線沒移開過她嘴角噙含的笑意。
擁有兩百、一千元的小數目她就能笑得如此愉悅,為何一億元的天價送到她手邊,她卻排拒在外?
「你呢?有沒有中過大獎?」她小心抓扒他鬢邊的發。
「你說統一發票嗎?我從來沒對過。」他哪有時間去注意那種小東西?
安苡璇驚訝的繞到他面前,「為什麼不對?你這樣有點浪費,中了獎好歹也有兩百塊,而且說不定你有機會中到特獎兩百萬耶!」
她完全忘了他是大企業總裁,一筆生意談定,其獲利哪是區區兩百萬能比?
她的表情好認真,歐少展不由自主揚起唇角。會這麼一板一眼跟他談對發票的,他想不會再有第二人。
「啊,水滴到鼻子了。」她俯近他,用手背沾去他高挺鼻梁上的水珠。
他雙臂一攬她的柳腰,在她跌向他時,吻住了她柔軟的紅唇。
「少……唔……」
他滑溜的舌趁勢探入了她。
第一次,歐少展放肆卻輕柔的吻嘗她口里的柔女敕,攫飲她出奇芳美的香甜。
安苡璇慌得手足無措。
兩手全是洗發精泡沫的她,只能呆呆地倚著他,心跳怦然的在他突如其來的吮吻里心悸虛軟。
憐惜她的嬌喘,他有些不舍的退開她。
「以後我的發票讓你對。」他貼著她玫瑰花瓣似的柔唇,嗄啞低喃。
「嗄?」她的腦袋根本運轉不過來。
他好笑的和她鼻對鼻,「還幫不幫我洗頭?」
「啊!你會感冒。」記起他濡濕的頭發,安苡璇趕忙起身,「把眼楮閉上,我幫你沖水。」
歐少展仰著頭,依然張著眼,用眼角余光梭巡她的身影。
這個小女人還真是沒有身為女人該有的警覺,他很冒犯的吻了她哪!她沒責罵竟還掛心他會受涼?
唉……他暗嘆,唇線卻不自覺的翹揚。
為何會突然要她幫他洗頭?是為了……攫取罷剛那一個深吻嗎?
窗外星光點點,是個清靜宜人的夜。
歐少展踱到書房,想致電給杜則祺,電話鈴聲湊巧響起。
「你在蘑菇什麼?這麼久才給消息。」歐少展接起話筒,劈頭直道。
「天地良心,將近一百人耶!只調查財務狀況還好,居然還莫名其妙的要我查那些人的交友情形?我只差沒把他們就讀幼稚園的‘狐群狗黨’一並查出來,你竟然說我蘑菇?!」遠在地球另一端的杜則祺 里啪啦地倒出連串抱怨。
他不以為意的蹺起二郎腿,「沒辦法,實在不知該從哪些人下手,干脆把名單全交給你,反正你神通廣大,幾乎沒什麼查不出來。」
「別戴高帽,倒是說說,什麼叫‘沒辦法’?向來不探詢他人隱私的你,竟無緣無故要我查這麼多人的資料,到底發生什麼事?」
「我懷疑,上次的車禍事件是有人存心陷害我。」
杜則祺驚駭得從椅子上跳起來,「為了除掉你這個宏野總栽?」
他沉凝的摩掌下頜,「要除掉我的頭餃,弄個超級八卦的誹聞對付我不就好,需要冒著可能犯下殺人罪名的風險設計我嗎?不過我想來想去,是真覺得發生意外那天,不太尋常。」
「有眉目嗎?」
「要是有,就不用麻煩你。」他真的不曉得自己何時與人結下深仇大恨。
「等一下我就把查到的資料傳過去,過幾天回台灣找你。」朋友有難,豈能坐視不管。
「好啊,歡迎之至。」歐少展明白好友的關心,也知道杜則祺體內的偵探因子又發酵了。
他無法推卸地繼承他父親的金融事業,只是骨子里的叛逆細胞硬是讓他甘願在忙碌的工作外改名換姓,干起連家人也不曉得的業余偵探,忙得不亦樂乎。
「杜,你身邊出現過對統一發票對中兩百元笑得好開心,可有一億元在眼前卻搖手不要的人嗎?」暫拋惱人的車禍疑雲,歐少展隨口閑聊起來。
「沒有。再呆的人也知道一億跟兩百的天壤之別,你問這什麼爛問題?」
「呵呵我身邊就有這種人!我還是頭一次看見中了兩百元,可以笑得像全世界都是她的那樣燦爛。」
「鬼扯!要真有這……」杜則祺一頓,反駁瞬間轉為驚呼,「你說的該不會是那個……苡璇吧?」
「就是…」
「少展。」
房門的低叩聲伴隨輕細的喚喊鑽入歐少展耳中。
「杜,我再打給你,苡璇找我,拜。」
卑筒另一端的杜則祺听著電話掛斷的咋嚀聲,驚愣在原地。
展……正常嗎?他居然會因為一名女子掛他電話?!
幣上電話的歐少展打開了書房門。
「怎麼又皺眉頭?我只是在講電話,身體沒有哪里不對勁。」他輕撫她眉心的皺折。愛操心的小女人呵!
安苡璇微微搖頭,「華謙打電話來,說他已經回來,我必須回去一趟」
「我送你。」不用問他便知道,苡璇是怕她弟跟他起沖突,所以才沒讓她弟來這里。
「不用,我自己回去,你早點休息,睡前記得吃顆綜合維他命,如果……」
「喂,我曉得照顧自己。」他輕拍她的臉,止住她傻氣的叮嚀。
安苡璇其實還是不放心,不過不回去跟華謙說清楚,他肯定要找上這里吵嚷。
「那我走嘍。」
「好,拜拜。」
淺笑的送走她,轉身想走回書房的歐少展冷不防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他剛剛忘了問……苡璇還會回來嗎?
安華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姐姐剛才說什麼驚逃詔地的話來著?
「歐少展?那個傳聞中失去意識的植物人?你嫁給他?你說你嫁給他?!」
成串的驚愕嘟嚷,高亢激昂地劃破寂靜的夜。
安苡璇早料到他會有這種反應,「別這麼大聲,萬一吵到鄰居不好。」
「爸都去世幾年,你中的毒怎麼還沒退盡?」安華謙氣得捶向茶幾,上頭的杯盤被震得喱卿作響。
她忙穩住輕晃的杯子,「什麼中毒?你扯到爸做什麼?」
「本來就是!」他口氣沖得很。
「爸老愛說些奇怪玄疑的話,偏偏從小最捧爸場的就是你。別人的小阿哭鬧不休,爸說要八字重的人寫一百零八張大悲咒文張貼才能使其安靜時,你插一腳;路上小狽奄奄一息,爸說抱著它兩天兩夜自然會好時,你也照辦……從小到大,你做的那些遭人指指點點的奇怪事數也數不清,你忘了嗎?」他們老爸就是人家所謂的算命師。
「就算爸說得奇怪、我做得也奇怪,但很多事到最後都有好結果,這樣就值得,不是嗎?」
「那只是巧合,你真以為爸算得準、你做得神?」安華謙就是無法打從心理信服無稽玄談的命理之說。
「我從沒想那麼多,只是一直相信爸曾說的,每件事都有償得把握的一絲曙光、一線契機。」
「那也不用笨得拿自己去賭那去他的根本不知有沒有的曙光契機!你認識歐少展?你欠他人情?你瘋了听信那荒謬的傳聞自動送上門干什麼?!」他險些氣炸心肺。
他這個脾氣好得沒話說的姐姐到底哪根筋不對勁?
「其實……我也不曉得自己怎麼會這樣做,當時就好像有什麼力量在索引,于是我就跑到歐家……」雖然覺得屋頂可能會被弟弟的吼聲掀破,安苡璇還是硬著頭皮說。
「你要不是我姐,我真想拿根棍子敲敲你發昏的腦袋!什麼力量在牽引?你怎麼不干脆說你會通靈?」
「通靈我不會,可是我看得見少展出竅的魂魄。」
「姐」
「是真的。但那現在已經不重要,少展醒來了。」她唇邊有抹柔柔的笑。
安華謙錯愕的張大眼,「你是說失去意識的歐少展醒了?」
她點頭,「不過少展想暫時隱瞞外界一陣子,所以你別在外頭說溜嘴,我不想給少展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馬上離開歐少展。」
她傻然怔住,「你說什麼?」
「我說離開歐少展!他既然已經因為你得到奇跡而蘇醒,你還待在他那里做什麼?」
安苡璇連連搖頭,「少展醒來的奇跡不是因為我。」
「隨便姐怎麼說,反正重點是趁著你還沒跟那個歐少展牽扯不清時離開他就對!說穿了歐家也不過當姐是顆利用的棋子而已,當初只要有人肯嫁歐少展,不論是誰,歐家都會答應,姐難道不明白?」
「明白。」她答得不慍不火。
天啊!安華謙撫胸吁吐好大一口氣,極力將胸中的煩躁壓下。
明白?這的確是他溫吞的姐姐會回答的話。
「明白的話就听你弟我的。姓歐的既然醒了,就沒你的事,你只管走人,別昏頭的以為自己真是人家的妻子,呆呆地照顧人家,人家不會感激你的。」
少展真正的妻子?
安苡璇不由得被弟弟說得難為情。她其實從沒那樣以為過。
「等過些時候少展的身體不再出問題,我會回來。」目前她無法完全放心。
「姐」
「華謙,姐知道你的關心,但姐不是三歲小阿,明了事情的輕重,該離開時自然會離開。少展是好人,你就別擔心姐,好嗎?」
安華謙很無力的枕往椅背,一句「姐,你是不是喜歡上歐少展」的疑問,不知怎的,始終沒滑出他的口。
「算了,你老是這樣,脾氣好得像水,性子卻拗得跟牛一樣,隨你。」他說著又欺身向前,盯視安苡璇道︰「不過你替我警告歐少展,要是他膽敢欺負你,我會海扁得讓他又昏躺回床上!」
「華謙」
「很晚了,回房睡吧。」他二話不說推她上樓。
「可是」
「那個姓歐的要是這麼晚還叫你回去,他也不是什麼好男人!走啦,你要是不想睡,陪你弟弟我聊天也行。」
安苡璇推拖不了地任由弟弟推著上樓。
她在家里待一晚,少展……不會有事吧?
安苡璇回到歐少展的住處,已是隔天早上九點半。
豹謙硬拉著她吃早餐,和她東扯西聊已耗去她許多時間,出門後她順道到公司拿取新的廣告文案,又耽擱不少時間。
必房見到床上躺睡的碩長身影的剎那,她心底的不安忽涌而上。
少展這陣子都很早起床,怎麼今天還睡著?
忐忑惶急的走近床邊,她看見他睡得祥和恬然的臉。
只是睡著嗎?該不該喊他?
猶豫幾秒,安苡璇實在壓不下心里的擔憂——
「少展。」她拂上他的臉輕輕地喊。
得不到回應,她下意識的抬頭環看四周,並沒看見歐少展的靈魂。
「少展。」她放大音量,輕搖他的肩,「你听得到我嗎?少展——」
他垂闔的眼睫輕動了下,安苡璇的心也隨著抽緊。
終于,他的雙眸緩緩張開,她看見剛醒的、迷離朦朧的好看瞳眸。
「太好了,你沒事。」她微笑的撥弄他額前的發。
歐少展沒有回應的定看著她,她才緩下的心忽又高高懸起。
「怎麼了?你怎麼好像不認得我?」她急得皺起眉心,只見他凝視著她,伸手撫上她的臉。「少展」
「早。」勾過她的粉頸,他倏地吻住她。
沒讓她有絲毫驚問的機會,他伸舌直入,將她口里的甜女敕品嘗個夠。
她被吻得心悸嬌喘不已。
當他好不容易松開她時,她無力起身,只能紅著臉貼著他。
「你……」
「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他輕捧她的小臉,沙啞低喃。
「我沒說不回來呀?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麼睡得這麼晚?」她著急的問,沒注意他輕柔的翻身一帶,自己正躺在他身下。
「我沒事,只不過昨天很晚才睡。」
「你答應過我要早點休息的,怎麼說話不算話?」
他輕劃她眉心的擔心,無奈的笑笑,「我睡不著。」
昨夜他躺在床上,望著空著的枕畔,輾轉反側就是難以入眠,總覺得少了苡璇的臥房,像少了什麼似的讓人安不下心。
而且他心里頭老想著「苡璇大概不會再回來」,心情無論如何也舒坦不起來,沒想到今早睜開眼的剎那,竟見她如真似幻的嬌顏。
他以為,是夢
「少展,你又怎麼了?」她輕拉突然又失神凝望她的他。
拉回思緒,歐少展在她唇上印了下,「你呀,別老顧著擔心我,好歹該警覺一下自己現在的處境。」
「警覺我的處哎呀!」
褒涂的她終于意識到他們暖昧的親近,低呼著就想逃開——
「別動。」他輕輕壓著她,淺笑的朝她俯近。
「你、你……」他灼熱的呼息令她心跳不已,卻只能無措的揪著他的腰際。
「那張結婚證書是你心甘情願簽的?」歐少展吮著她軟綿紅唇,低低地問。
「啊?」她被他的親昵舉動惹得腦袋一片空白。
「所以,我可以染指你嘍?」他的手素魅的撩向她胸前衣扣。
「染指?你在說什……」
他促地俯下頭,深深吻住了她。
情難自禁的撩吮她怯澀香舌的同時,他挑開她所有衣扣,大手放肆的滑撫上她細女敕的腰際。
「少、少展……」陌生的親密踫觸讓她全身微顫,她不知所措的緊揪著他。
「你可以拒絕,但是——」他的大手貪戀的游移至她的背後,尋索她內衣的環扣,雙唇吻上她小巧的粉耳,嗄啞低喃,「我不想放開。」
一陣酥麻的戰栗由耳後撩開,安苡璇不由自主的逸出低細申吟,身軀逐漸無力,問不出他怎會突然……突然想……
「呀!我……我的……」她又羞又窘的想拿回被他解下的貼身內衣,他卻纏扣住她的手,她看見他眸里閃著好燙人的熾熱,唇邊有抹好魅人的笑意。
她一顆心跳得飛快,不知所措的羞意直達耳根。
「現在,我更不想放了。」他低噥,貼身壓向她,溫柔封住她輕啟的小嘴,伸手撫上她胸前。
蟄伏許久的欲念被她迷人美好的身材誘發,歐少展只想踫得更多。
「噢」安苡璇一下子掉入處軟的漩渦。
「不好意思,冒犯了。」
「什……什麼……」
她全身發熱的輕顫,星眸半闔的望進他眼底嵌印的柔魅溫柔,迷亂昏恍的感覺那酥軟懾人的吮踫一路滑下,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