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輕吹的天氣很柔和,無奈華菲沒心思感受由車窗透進的舒徐涼爽,注意路況的同時,一逕在心底嘀咕左康平。
臭男人,昨天專程追到宜蘭,丟下給她三個月挑找新對象的大方宣言後,居然表示公司有事就和特助離開,原本應該與女兒待在宜蘭度落跑假的她被攪得游興全失,晚上亦戴女兒回台北,哪曉得回到家便看見他從昨晚開始住進他家度假別墅,等他過幾天較有空,女兒再換他帶的留言字條。
什麼意思啊,白天提議兩人暫時分開,晚上就搬離他們同居的住處,若非他的東西仍留在屋裡,她真要懷疑他是不是迫不及待想甩掉她。
這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因為她不聲不響偷跑,他遂以不當面與她道別回敬她?
小氣,堂堂一個大總裁,讓她一下會怎樣。
他換地方住被得瀟灑,她卻過了整夜無眠的夜,而原本她請三天假,也因為落跑計畫失敗,加上無兜逛心情,索性在送女兒到托兒所後,決定銷假上班。只是在心緒又起波動的此刻,她著實想找人說說話,平靜她悶亂的情緒。
想也未想的,她將車駛進另一條岔路,沒多久便來到她堂姊家。
「華菲!」開門見到她,華薇訝喊,旋即低頭左右探看,「彤彤呢?妳要託我照顧她,怎麼沒看見她。」
「我哪有要託堂姊照顧彤彤。」華菲被問得一臉莫名。
「ㄟ?妳不是因為康平出差,剛好又要和朋友出國玩,所以帶彤彤來這兒住幾天?」幾個月前這個堂妹即因要和朋友到日本賞雪,把她乾女兒帶到她住處就偷溜得不見人影。
「哪是啊,人家心情不好,特地來找妳,再說堂姊現在可是懷有六個月身孕的孕婦,我若貿然把彤彤丟給妳帶,堂姊夫包準把我罵到臭頭。」她小心的扶大月復便便的美麗堂姊坐入沙發。她那個身為香港「亨達開發建設集團」執行長的堂姊夫,超疼她堂姊的哩。
豹薇唇畔輕綴幸福的笑。「玄愷不會把妳罵到臭頭,他很喜歡彤彤,隨時歡迎她來我們家住。」
想當初兩人戀情仍有波折時,玄愷就曾誤以為彤彤是她瞞著他生的女兒,固執的和左康平搶起女兒,差點害小倆口因為戴綠帽的誤會鬧翻。
豹菲笑著點頭,仲玄愷就如同堂姊一樣,極疼愛彤彤這個乾女兒。「沒看見堂姊夫,他出去了?」她邊逗弄在她腳邊磨蹭示好的胖貓提拉米蘇邊問。
「香港有重要事需要他回去處理,大概今天晚上回來。對了,妳說妳心情不好,發生什麼事?」
問句剛入耳,俏麗臉上的輕鬆笑意頓時隱退,逗弄貓兒的動作亦停住。她坐正身子,沮喪的開口,「我跟康平分開了。」
「妳想說笑話逗我這個孕婦?」兩人感情這麼好,怎麼可能分開。
「我才沒跟堂姊開玩笑,是康平提議我們暫時分開,且昨天就搬出我們住的地方。」
「怎麼會?康平那麼愛妳,怎會做出這種提議?你們兩個出了什麼事?」
豹菲彆扭的絞扭手指,「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他昨天跟我求婚,我落跑到宜蘭,被他知道了而已。」
聞言,華薇怔住懊半晌,直撫著肚子搖頭,「真是敗給妳了,妳未婚夫向妳求婚妳竟然逃跑,這麼嚴重的事妳還說沒什麼、而已?康平沒被妳氣死是奇蹟。」換作玄愷,她若當落跑新娘,他肯定抓狂。
「我又不是故意的。」
「有時無心的舉動更傷人,康平是個負責愛家的好男人,他滿心期待的向妳求婚,卻換來妳的逃之夭夭,他的心一定很受傷。」
胸口滑過一縷歉疚,從昨兒個即積聚她胸中的氣怨,登時散去大半。「難怪他會做出我們暫時分開的決定,甚至鼓勵我挑找新對象。」
「等一下,我沒听錯吧,康平鼓勵妳挑找新的對象?!」
「他說我不夠愛他,也許我的潛意識裡認為會遇到比他更值得我愛的男人,願意給我三個月的自由時間去找其他對象交往。」
震驚過後,華薇反而投左康平一票。「我認同他的做法。」
這回換華菲睜大眼瞅她,「堂姊也認為我不夠愛康平?」
「我沒這個意思,但妳畢竟還年輕,又是喜歡四處游玩的活潑個性,或許覺得這麼早就嫁人是種束縛,那麼乾脆就在這幾個月裡試著與其他人交往,有了比較,妳也較能明瞭康平是不是妳想攜手共度一生的人。」
「為何連妳都這麼說,難道我真的不像自己以為的那樣愛康平?」否則父母也走上離婚結果的堂姊能不受影響的嫁給仲玄愷,為何她到現在仍無法坦然的嫁他?
「別愁眉苦臉,妳只要在康平給的期限內證明他是妳心裡的唯一,對他有交代之餘,說不定到時妳的心境也會轉變成很樂意嫁給他。」
「堂姊是要我向康平以及自己證明除了他,我不會受其他人吸引?」
「依你們現在的特殊情況,這個方法值得一試。」希望她沒幫倒忙才好。
低頭咀嚼她的建議,華菲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如何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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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了點時間審閱完一份年度財務報表,左康平端起桌上的咖啡啜飲,這才發現咖啡早已冷掉,以往他不介意喝冷咖啡,今天卻不對他的味。
並未要祕書重泡一杯咖啡,他揉拈著眉心靠入旋轉椅。昨天懷裡少了他聞慣的那抹淡雅馨香伴他入眠,他整夜輾轉難眠,今日又忙了一個早上及大半個下午,格外疲累。
「總裁,抱歉,打擾你休息了。」敲門未得到回應,喬森逕自開門而入,瞧見上司闔眼揉眉靠坐辦公椅中,略微猶豫,他低聲輕喊。
仍然閉著眼,左康平無所謂的道︰「有什麼重要公事你儘管報告,我在听。」
「與公事無關,華菲小姐剛才打電話給我,說她今天會晚點下班,麻煩我到幼兒園接彤彤。」
一听見心上人的名字,闔閉的雙眸猛地張開,他坐正身子問︰「華菲和彤彤沒留在宜蘭度假?」
「華菲小姐說她們昨晚回台北的。要我去接彤彤沒問題,但我想想,覺得還是向總裁報備一聲。」他的電話是左康平給華菲的,以防她找不到他,可以請他轉告留言,但剛剛他們未來的總裁夫人並未提到找不到總裁,而是直接麻煩他去接彤彤,他隱約感覺事情有些古怪。
「謝謝你,晚點我親自去接彤彤下課。」心裡想的是,華菲氣他突然提出分居的協議,因此賭氣未打電話給他?
「有件事我想問,希望總裁別介意。」
俊顏輕點著允許,這個得力助手向來知道輕重,懂得拿捏。
「總裁是不是和華菲小姐吵架了?」得到準許,喬森終于問出擱在心裡許久的疑問。昨天上司神色凝肅的要他一起到宜蘭逮人,對方的確如他所料,是他們未來的總裁夫人,可是這位上司並沒把她逮回來,而是自行回台北,他怎麼想怎麼覺得事有蹊蹺。
考慮會兒,左康平簡扼回答,「我跟華菲沒吵架,只不過我們暫時分開。」
喬森傻眼,沒吵架但分開,這是哪門子奇怪答案。
「記得別告訴我爸媽這件事,免得他們擔心,尤其別讓斯謙知道,我不想他跑來找我問東問西。」
這是一定要的提點,他爸媽怕他為安他們兩老的心,凡事報喜不報憂,打從他來台灣掌理分公司即養成向喬森關問他近況的習慣,至于他那個副總裁老弟,有點愛湊熱鬧,若讓他曉得他和華菲的協議,肯定大驚小敝的由澳洲飛來煩他兼模魚。
「是,我知道。」上司既無意多說,喬森未再探問的退出辦公室。總裁一家三口的感情那麼融洽,想必沒啥問題。
而左康平待在辦公室繼續和成堆的文件卷宗奮戰兩小時,方才離開公司到幼兒園接他寶貝女兒。
「把拔!」彤彤一看見他,開心的跑上前抱住他的大腿。
他笑著抱起她,朝一旁的帶班老師頷首致意後,無視其他家長對他出眾外貌的驚嘆注視,抱著女兒往校門外邁步。
「昨天媽媽說把拔這陣子工作忙,要住外面,她沒說把拔今天會來接我ㄟ。」小手圈摟他的頸項,彤彤對他的出現感到意外。
「媽媽要加班,所以把拔來接妳。」
「哦。那把拔有惹媽媽生氣嗎?」
小人兒突來的一問讓他停下腳步,「彤彤為什麼這麼問?」
「媽媽早上都沒有笑,還有黑眼圈,我問她為什麼有黑眼圈,她嘟著嘴說都是臭把拔害的,然後唸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話,可是我有听到好幾句「臭康平」,媽媽如果沒生氣,做什麼罵把拔。」以前她都沒听過媽媽罵把拔臭康平。
得知被罵的他絲毫未見火氣,性感唇邊反而噙著釋懷的笑。原來他的小女人昨夜和他一樣夜無好眠,這令他心裡稍微平衡些。「大概是把拔昨天臨時決定住外面,媽媽不習慣,睡不好,所以叨唸把拔幾句。」
「媽媽這樣有點遜耶,把拔不在就睡不好,人家我昨天就睡得很好哇。」
他教女兒的童言童語逗得輕笑出聲,決定不讓她知道,她把拔也很遜,沒她媽媽在身邊也睡不好。「過幾天媽媽就習慣了,這陣子把拔住外面,妳要乖乖听媽媽的話知道嗎?」
「知道,我一直都很乖。」
「是啊,彤彤最乖了,我們這就回家,把拔煮義大利麵給妳吃。」
左康平沒料到的是,當他填飽女兒的肚子,再幫她洗好澡,他的手機傳來華菲的來電顯示,但他接起電話,一句平常慣喊的老婆尚未出口,電話裡竟傳出一道陌生男子的聲音──
「你好,請問是華菲的前男友嗎?」
他蹙眉冷下臉,「你是誰?」他這個未婚夫何時被Fire變成前男友。
「我叫紀洋,華菲的同事,她在居酒屋喝醉了……」
「你灌她喝酒?!」
冷若冰霜的詰問讓紀洋打了個寒顫,急忙澄清,「是她自己喝醉的,我們完成一件晚宴籌備的案子,到居酒屋吃飯,她不小心喝多了,又不讓我和另一位同事送她回去,堅持一定要她那個叫康平的已分手情人來接她才要走,我只好拿她的手機找你的電話。」
「給我居酒屋的地址。」沒空管華菲為何將他貶為已分手情人,他得先把醉酒的她帶回來。
等他知道居酒屋在哪兒後,他立刻聯絡他的特助──
「喬森,麻煩請你過來照顧一下我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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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光臨。」
充滿日式風味的居酒屋裡,因左康平的進入,響起一道熱絡的招呼聲。
「抱歉,我找人。」朝男服務生表明來意,他隨即抬眼環視店內,整間頗為寬敞的空間採用弧型吧台式的開放座位設計,或許因剛入夜不久,光顧的客人不算太多,他很快在居酒屋右側一隅看見他急欲尋找的人兒,她正巧笑倩兮的對身旁的男人舉起酒杯。
眉心緊皺,他大跨步走向她。
「華菲,別再喝了,妳已經醉了。」那名男子試圖拿下她手上杯子,無奈教她撥開手。
「誰、誰說我醉了,我再喝一打清酒也沒問題。」講完標準的醉話,她轉向右邊,粲笑的對另外一名理著平頭的男子說道︰「紀洋,學彥不夠意思不陪我喝,你比他有義氣,來,乾杯。」
平頭男苦笑,「我才是陳學彥,不過為了表示我很有義氣,我就陪妳乾一杯。」
「你要是敢跟她乾杯,我就一掌劈昏你!」
冷冽如冰的低喝猛然砸來,陳學彥剛拿起的小酒杯險些失手掉落地上,他都還未問這個突然蹦出來干涉他喝酒的大帥哥是誰,紀洋的驚呼已落下──
「你是華菲的前男友!」那寒颼凍人的威嚇,與二十分鐘前在電話中對他冷然質問的語氣如出一轍。
「我的前男友?誰啊?」華菲搖搖蔽晃的站起來,不穩的身子直往旁邊倒。
左康平眼明手快的將她攬進懷裡。「該死的誰準妳跑來喝酒的!」
她淨張著無辜迷濛的大眼瞅他,「奇怪,我覺得你好面熟,我們見過嗎?」
他直想掐醒她。「醉得連我都不認識,妳到底了多少酒。」
「她喝的不多,頂多半瓶清酒。」陳學彥答腔,像要確定紀洋剛才的驚呼,他接著問︰「先生,不好意思,請問你貴姓大名?」
「左康平。」他沒好氣的睨睞他,都什麼時候,這傢伙還在問他名字。
陳學彥這才朝紀洋投去他真的是華菲前男友的相信眼神。稍早他們于華菲手機找尋她堅持要他來接她的分手情人資料,她登錄的名字即是「康平」,顯然就是這位姓左的帥哥。
「對,臭康平,就是你,說走就走,死沒良心的……」听見熟悉的名字,華菲胡亂一指就控訴。
被點到的紀洋無奈喊冤,「我是紀洋。」
「我不管你們兩個誰是誰,你們老實招來,有沒有趁她酒醉時吃她豆腐?」摟緊懷中不知喃喃咕噥些什麼的人兒,左康平犀利的逼視兩人,大有他們若是踫她一根寒毛,即扭斷他們脖子的打算。
陳學彥連忙搖手替自己和好兄弟自白,「絕對沒有!我們和華菲是哥兒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我和紀洋只有喊她老婆──」
「你們喊她老、婆?!」顧不得他拔高的截問惹來店裡其他人側目,他現下只想宰人,他懷裡的小女人是他老婆,這兩個小子不要命了,居然敢那樣喊她。
「厚,你好吵,人家要睡覺啦。」因為睏意涌上而貼埋他胸膛睡覺的華菲抬首抗議,再偎進他懷裡夢周公。
「妳!」氣笑皆不是,他只能打橫抱起安靜下來的她,準備听完陳學彥兩人的解釋便帶她回家,讓她睡得舒服點。
再度接收到他瞟來的銳利眸光,為免下一刻他的長腿向兩人掃來,紀洋忙不迭澄清,「不是我們佔華菲便宜,亂喊她老婆,是她突然要我和學彥那樣喊她,說什麼她在找她要的感覺,我們就喊了。」
「沒錯,我們也不曉得她在找什麼感覺,莫名其妙要我們喊她老婆。」
「最好是這樣,要是讓我發現你們在打什麼歪主意,我絕不饒你們。」嚴厲的警告完,他靠近吧台勾拿過華菲的背包,頭也沒回的抱著她離開,以免等會兒她被吵醒,嚷著要再喝酒。
居酒屋裡,陳學彥直看著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店門的布幔那頭,納悶的問紀洋,「左康平不是和華菲分手了?」
「華菲是這麼說的。」
「那這個前男友會不會對前女友管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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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華菲在一陣難受的頭疼中醒來。
「噢,頭怎麼這麼痛!」她撫著彷彿有成打小人兒在打鼓的額際,由床上坐起來。
「不會喝酒還跟人家猛灌清酒,疼死妳活該。」一道醇厚的薄責無預警的飄入她耳畔,兩道輕柔的按摩隨之貼上她兩邊太陽穴。
「康平!」她好訝異的怔望近在眼前的放大俊顏,額際真實的撫觸輕揉感,讓她不認為自己在作夢,看見幻影。
「很好,妳終于認得我了。」坐在床沿的他神情微斂的迸話。
「你還好嗎?我哪可能不認得你。」小手未假思索探向他額頭,「溫度很正常,沒發燒啊。」
「醉昏頭的是妳!憊好意思當我燒壞腦袋。」停下對她揉按額際的動作,左康平好氣也好笑的輕拍她秀額,端過床頭櫃上早為她沖泡好的醒酒茶給她,「把這喝了,醒醒酒。」
「你是說我喝醉了?」她捧著茶杯問。
「妳不記得自己醉酒的事?」
她安靜的喝著茶回想,隨後搖頭,「我記得自己在居酒屋是喝了酒,可是沒有喝醉的記憶。」
也就是醉酒後發生的事她全沒印象?「該死的,妳知不知道妳這樣有多危險,萬一被輕薄被欺負怎麼辦?!」
豹菲被他吼得縮了下脖子。「你干麼這麼兇,我是跟同事在一起,他們不會欺負我。」
「妳就那麼相信他們,甚至讓他們喊妳老婆?」
「這件事你怎麼知道!」水靈雙眸訝然大睜,她猜想是紀洋他們送她回來,但他搬出去住,不可能和兩人踫面,她讓他們喊她老婆的事他為何曉得。
「是我到居酒屋把妳帶回來的,懂嗎?」愈說愈火,他拿過她手中的茶,一口氣喝掉半杯,再重重擱放梳妝台上,一想起有其他人喊她老婆,他就一肚子炸藥。
偏偏惹他發火的人還要點燃引信,「不懂,為什麼你曉得我在居酒屋?」
「該向我解釋為什麼妳叫別的男人喊妳老婆,且告訴他們我是妳前男友的人是妳!」他粗氣的扎緊她的小蠻腰,事有輕重緩急,她究竟明不明白。
豹菲登時又被他拋落的另一項指控怔住,「我什麼時候告訴我同事,你是我的前男友?」
「妳可惡的說我是妳已經分手的情人,妳還想賴!」
「我……呃!康平,你弄痛我了。」環箝她腰上的大手收束得太用力,疼得她悶哼出聲。
「該死。」低咒聲,他慌忙放鬆箝攬她的力道,但並未放開她,心疼又自責的埋首她柔皙頸項,嗅聞她身上特有的清新淡香,緩和他過于激動的情緒,嘎啞嗔怨,「都是妳,只有妳能讓我失控發火。」
天知道他大方給她三個月挑找新對象的自由時間,心裡有多掙扎,當她以落跑回應他的求婚,無論如何都顯示她不若他那麼重視兩人的未來,他得想個方法逼出她的在乎,遂提議兩人暫時分開,期望從加深她對他的思念開始逼起,同時他也在賭,賭她是否願意將他當廝守一生的伴侶,于是告訴她可以和其他男人交往。
然而他沒料到他們才分開一天,她竟當他們分手,更要其他男人喊只有他能喊的老婆,差點氣爆他。
借問這叫真心換絕情嗎?
「又是我的錯了?人家很無辜耶,我真的不記得有說過你是我分手的情人,至于會叫我的同事喊我老婆,也是拜你所賜。」雖然被指責得有點委屈,可他身上好聞的熟悉味道令她心安,華菲依賴的回抱住他的腰,語氣嬌柔的上訴。
他抬頭瞇睇她,「少栽贓,我可沒要妳這麼做。」
「你說我認為有人比你更值得我愛呀!為了證明這論點的真假,最迅速的方法就是叫別人喊我老婆,倘若我有心動的感覺,那個人才有可能成為我進一步交往的對象,最後再看我比較愛你們兩個哪一個。」
這就是白天她與堂姊一席談話後,想到的速戰速決法。
「拜託,也只有妳會想這種爛方法,別想反駁,誰會隨便找同事喊她老婆。」
「哪是隨便,這是就地取材,真愛的對象本來就有可能是身邊的任何人。」
「結果呢?妳哪個同事讓妳有心動的感覺?」無論那傢伙是誰,他勢必K得他滿頭包,讓他自動遠離她。
「就是沒人喊的老婆讓我有悸動的感覺,我才沮喪的喝酒。」不管是紀洋或陳學彥,兩人喊的老婆完全不像康平喊的那樣,能使她感覺絲毫的幸福甜蜜。
儘管她的回答化去他胸中大半的氣悶,他仍然要數唸她,「沒感覺;就算,一個女孩家喝什麼酒。」
「第一次的證明行動就出師不利,我嘔呀。」
「妳就這麼希望那個能令妳有心動感覺的人盡快出現?」
她微鼓俏臉瞪他,「做什麼又這麼兇,整件事的導火線是你耶。」
「哦?請問昨天落跑的人是誰?」
「呃──」一語問中要害,她無話可說。好嘛,整件事情的導火線,其實是她。
左康平懲罰的揪捏她的俏鼻,「妳的危機意識根本不及格,在兩個大男人面前喝得酩酊大醉,萬一他們存心不良,妳又沒堅持等我過去才肯離開居酒屋,今天妳有可能無法安全的全身而退妳明不明白?」
「你是指酒醉的我盧紀洋他們通知你去接我?」
「妳這個酒瘋倒是發對了。」當然得扣除她胡亂把他貶為前男友這項。
美眸用力瞠他,「講得這麼難听,你就不會當成我相當有安全概念,即便喝醉,跟我在一起的也是我的好哥兒們,我也不失機警的非要你去接我。」
「實在看不出妳有這麼聰明。」
「左康平!」她沒跟他客氣的賞他肩頭一記粉拳,這男人以為她多笨啊。
「妳跟紀洋以及陳學彥真的只是哥兒們?」不介意她搥他幾下,他只在意這個重點。她一向極有異性緣,加上她不願私人的感情狀況教人當作茶餘飯後的八卦話題,她的公司僅有她的上司知道她未婚生子,紀洋他們若對她有意很正常。
她毫未猶豫的點頭,「從以前就是,今天的「證明」失敗後,以後我們也只會是哥兒們。」
這個回答他滿意。爬上床,他摟著她躺入枕中。「好了,該睡了。」
「你今天要留下來?」她十足意外。
「沒錯,妳休想攆我走。」他不滿又霸氣的將她摟近些,才分開一天,這女人連床都不讓他上,存心氣死他。
「誰要攆你走了,不聲一響就搬出去的明明是你。」這事追究起來該生氣的是她,他的火氣倒比她大了。
「妳以為我願意?」她若開心的點頭下嫁,什麼事都沒有。「很晚了,趕快睡,還有,以後不準喝酒,更不許妳像今晚這樣叫別人喊妳老婆。」不跟她約法三章,哪天她換拉著路人喊她老婆,他會想殺人。
「厚,你幾時變得這麼霸道。」
「被妳逼的。」
「我──」一句我哪有的抗辯硬是教她煞在喉間,她若這樣回嗆,只怕他會以「那麼妳現在就答應嫁給我」回堵她。認份的,她閉嘴將臉偎進他懷裡,仍然無法對他說出「我願意」的她,還是乖乖睡覺的好。
一會兒後──
「康平。」她在他懷裡輕輕的喊。
「嗯?」他濃眉半挑,這個總算安靜下來的小女人又想說啥氣人話氣他。
「雖然已經過了午夜,我也忘記買禮物,但還是要跟你說聲生日快樂。」
可不是?被這個醉酒的小女人一鬧一氣,他都忘了今晚……唔,昨晚是他的生日,真是上輩子欠她的。在心底無聲輕嘆,他摟緊她,意有所指的道︰「我已經自動將三十一歲生日延後三個月,妳仍有機會表現妳的誠意,不肯嫁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