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忘記今天裴氏公司要開重要會議,聶湘蝶正在整理儀容,準備到公司參加會議,忽然桌上的手機響起,她隨手接過。
「喂……爸?!」
「還認得爸的聲音啊?還以為你這個只顧著專心‘應付’未來老公,連通電話都沒打回家的丫頭,忘了我這個老頭了呢!」聶義天開心的笑譫。
聶湘蝶嬌憨的輕道︰「人家才沒忘記爸,我們不是說好,有問題再聯絡?」
必台灣前,她怕爸太關心她和慕昂的事會給她壓力,所以跟他約法三章,除了到達台灣時報平安的電話,沒什麼事,他們暫時不聯絡。
「爸就是忍不住,想听听你的聲音啊!」小蝶可是他的寶貝女兒呢,「怎麼樣?裴慕昂答應娶你了嗎?」
聶湘蝶失落的坐上床沿,有點可憐兮兮的說︰「沒有,慕昂……沒答應。」
「什麼?也就是說我優秀的女兒已經放段,開口主動允婚,裴慕昂那小子卻拿喬?!」
「爸,不是啦!慕昂只是……我突然出現,他當然會不習慣。」不想父親替她擔心,她只好撒點小毖。
「你就會替那小子說話!」
「也不是啦!畢竟是我單方面喜歡慕昂這麼久,他對我一無所知呀,硬要他一口就答應娶我,是顯得太強人所難。」
女兒說的也有理,聶義天沉吟片刻,「那裴慕昂打算拿你怎麼辦?」
拿她怎麼辦?她也不知道,事實上,昨晚在送她回姚院長家的路上,慕昂一句話也沒說,她甚至不知道他今天是不是希望看見她?
「小蝶?」女兒突然沒有聲音,聶義天疑惑的喊。
聶湘蝶趕忙提撮起糟神,隨口回答,「我也不知道,慕昂到現在好像只拿我當股東看。」
「只拿你當‘股東’看?!讓不讓那小子當我的女婿還得我聶義天同意哩!」要不是小蝶不願意,他早就讓人押著裴慕昂回美國跟她舉行婚禮!
「爸別生氣,至少慕昂沒說他不喜歡我。」唉!這算不算很悲哀的自我安慰?
「你啊!不是早說過要你別喜歡裴慕昂?」聶義天拿女兒沒轍的緩下聲音。
聶湘蝶不由得苦笑,「可是人家就是愛上了嘛!」
女兒這回答,他這些年听得再熟悉不過!這丫頭就是死心眼,有意和他聶義天結親家的,可大有人在!如若不是听姚院長稱贊裴慕昂的人品極佳,他說什麼也要阻止小蝶傻得可以的愛戀。
「要追求你的愛情可以,但萬一裴慕昂到時沒把心放在你身上,千萬別委屈自己,趕緊回來,知道嗎?」知道勸不動傻女兒,聶義天只得語重心長的叮囑。
「嗯,我知道。」
听著父親慈藹的再對她噓寒問暖一番後結束通話,聶湘蝶忍不住唉嘆起來。
其實昨天她的表白已經說明裴慕昂的心沒放在她身上,可是她不想就這麼放棄,她愛得好深好深哪!
只是,她該如何做才能讓慕昂明白她不是在跟他開玩笑,不是想跟他玩交易的男女游戲,而是拿整顆心希冀他哪怕只有一丁點的垂愛?
哎呀!不管了!目前也只有打起精神,勇往直前就對了!
懊難!
所有提起的決心和勇氣,在見到裴慕昂的那一刻,開始摻入膽怯與不安,連帶的也動搖她說要勇往直前的決定。
原來愛一個人也會讓人變得膽小?聶湘蝶發現,她潛藏的怯懦因子全因眼前這個男人才有機會鑽跳出來。
「聶小姐!」
一聲熟悉的喚喊猛地拉回她漫游的神智,稍一定神,聶湘蝶發現會議桌最前方的裴慕昂正一臉凝肅的看著她。
「這個會議很重要,公司主要股東和高階干部全都撥冗前來,請聶小姐集中精神開會,免得漏听重要事項與提議。」
一陣難堪襲來,聶湘蝶拿著會議資料的手不覺一緊。
「我知道了,不好意思,耽誤大家寶貴的時間。」向在場與會人士點頭致歉,她沒看一眼主持會議的裴慕昂,強壓下胸中的起伏,逼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在正討論的合作議題上。
真是丟臉!在這種重要場跋,她竟然只顧著看慕昂看得恍惚出神?慕昂是不是覺得她很差勁?
「關于何董提的這個企業購並計畫……」重新將會議導入正題,裴慕昂眼角余光始終溜鎖著坐在最後方,低著頭微咬紅唇的聶湘蝶臉上。
不是他不給面子找她碴,而是她剛剛那樣失神恍惚的望著他,萬一被人看見,只怕別人會對她閑言閑語,他沒忘記昨天談起公事時她專注又專業的模樣,為何今天她竟如此的心不在焉?
正在負責會議紀錄的岳妤不經心地抬頭一瞥,恰巧瞟見裴慕昂朝聶湘蝶投眺的視線,她震愣了一下,隨即恢復平靜。
「慕昂帶小蝶到中部出差?」孫棠實在驚訝自己所听見的消息。
他母親想請小蝶一起晚餐,于是要他親自來接她,到姚院長住處等不到人,他遂繞到寬容育幼院這兒,豈知會听見慕昂帶小仙女到中部的消息?
「好像是臨時決定的,要明天才會回來。」姚-卿笑盈盈地說,因為裴慕昂的關系,她和孫磊一家三口也有不錯的交情。
「院長,你看起來,好像很高興?」微眯著眼,孫棠敏感地感覺到姚-卿似乎很開心慕昂和小蝶一起出遠門。
「和院里一大群小毛頭在一起,院長每逃詡很開心。」她四兩撥千金的說,「不過話說回來,小蝶難得回台灣一趟,雖然這次是洽公,但能隨慕昂到中部走走,院長覺得這也是件不錯的事。」
這兩天老見小蝶悶悶不樂,問她怎麼回事,她只淡淡地說慕昂似乎對她沒有特別的意思,害她都替小蝶著急起來,想著有什麼方法可以幫痴心的小蝶一把。
這次的出差,也許正是個轉機也說不定!
「可是這慕昂是不是忙昏頭了?一聲不吭的就跑去中部?」還把他「女朋友」帶走?要他怎麼跟他母親交差?
「看我胡涂得忘了,慕昂不久前有打電話請我轉告你他出差的事。」
「要院長轉告我?」孫棠眼里淨是迷惑,為什麼慕昂得請姚院長轉告?
「慕昂說免得听你大驚小敝的對他——唆唆一大堆。」嗯,慕昂的確是這麼說的。
什麼?!孫棠雙眼睜得更大了「慕昂那小子竟敢這樣嫌他?等他回來,看他如何-唆的找他算帳!
貶議結束後,裴慕昂便告訴聶湘蝶要她和他一起到中部出差。
因為有一位想參與開發計畫的杏訶住台中,他上了年紀,腳又有痛風,而且上次公款被挪事件,他一口氣就拿出六千萬來幫忙,理該當面向他道謝,她之前在會議中所提的開發計畫最完善,因此要她一起去親自向杏訶說明。
但聶湘蝶完全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她和裴慕昂來到台中時已入夜,只好暫時投宿旅社,偏偏旅社今天生意持別好,只剩一間高級客房,為免還要奔波尋找旅館,他們住了下來,然而她和裴慕昂相互謙讓雙人床的結果是──
「一人睡一邊吧,要不然今晚我們兩個只怕都得站著睡。」慕昂語氣堅定的說。
于是她只得依他,乖乖地上床睡覺。
她和慕昂原本相隔大半個地球,哪里料想得到這一刻會這樣和他同床共眠?只是對于情非得已必須和她睡同床這事,慕昂心里會怎麼想?
裴慕昂仍然睜著眼,想著今晚的「突發狀況」。
應該不算觀光盛季的十月天,旅社也會客滿?偏偏他又遇上個說什麼也要跟他搶地鋪睡的小女人,不和她同床而眠,只怕她真會執意睡地上。
微側個身,他瞥見背對他睡在一旁的小女人肩頭似乎顫動一下,他猜想她也還沒入睡,不過……他不覺蹙緊眉心,她這是做什麼?床鋪明明很大,為何她縮在那麼角落的地方?
瞧見她身子又想往床邊挪,在他思緒還沒反應過來前,長臂就直覺地伸去扳過她。
「再縮下去,你會跌到床下。」裴慕昂完全無法理解自己的反應。
聶湘蝶險些停止呼吸!兩眼直瞅著好貼近她的倜儻俊臉,心抓不住節拍的亂跳亂撞,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干麼睡那麼旁邊?不怕摔下床鋪?」裴慕昂低頭問,第一次驚覺,原來一個人倚躺枕中,也能這樣迷人。
「我想……你大概……不喜歡我和你同床。」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她說得結巴,可以感受到她腰間大手傳來令人心悸的溫熱。
「為什麼?」他沒那樣想過吧?
「因為我曾向你主動示愛,你卻沒有回應。」語畢,聶湘蝶捕捉到他黑瞳的跳顫,頓時意識到自己又說了不該說的話,心一黯,以為自己又惹他討厭,她只有逃開的念頭。
「你不會真想跌落床鋪吧?」裴慕昂不訝異自己聲音的平靜,只是想不透自己的手為何像有自主意識般,一個勁兒的攬回慌亂地想翻身退開的她。
「你……為什麼?」猜不透他的反應,她只能握緊擱抵心口的小手問。
「什麼為什麼?」迷惑的他仍攬她攬得自然。
她不得不鼓起勇氣,「你一直有意無意的跟我保持距離不是嗎?為何現在跟我這麼親近?難道是因為你終于有一點點喜歡我?我能這麼想嗎?」
他該怎麼回答?說他也不曉得自己是怎麼回事,但就是沒有放開她的念頭?說他從來沒有一次例外會在意、回應主動示好的女子,唯獨總不受控制的教她左右情緒,卻又不知該拿她怎麼辦?
「睡覺吧!明天一大早還要到杏訶家,再不睡明天會起不來。」思緒百轉,怎奈仍不曉得如何回答,最後出口的,便是這雲淡風輕的話-!懊慘!她又踫了一次軟釘子!
既然這樣她豁出去了!「我可以在你懷里睡嗎?」大不了就是被轟出去,在門外蹲一晚罷了。
「你講話向來都這麼讓人意外嗎?」沒被她大膽的言語嚇到,裴慕昂倒是好笑她一副壯士斷腕的絕然表情。
唔……他這麼說,是肯還是不肯咧?
「那一分鐘,你的胸膛借我一分鐘就好。」朝他伸出一根手指,她微顫地在心底深吸好大一口氣,不能整晚,那短短的一分鐘總可以吧?
裴慕昂的唇線隱隱上揚地看著她那縴細、好看的玉指,對她又迸口而出的話覺得有趣不已。
他很早就發現,坦蕩直言要他娶她的她,總會不經意流露出小女人的嬌羞,大膽與羞澀並存,讓她有種說不出來的迷人神韻。
「好!就借你一分鐘。」他慷慨允諾,就不知她要怎樣借?
耶?他、他真的借ㄟ!那她就……臉蛋熱熱地瞥他胸懷一眼,聶湘蝶暗自連作數個深呼吸,然後──
裴慕昂渾身一震。
他想不到她會一鼓作氣的偎進他懷里,將臉埋進他胸膛,那一身淡柔的清香和舒服的柔軟,頂時讓他沉穩的心跳失去該有的節奏。
聶湘蝶聞到好溫暖的氣息,一顆失序的心在瞬間奇異的平緩下來,她連作夢也奢望不到,自己竟能像現在這樣依偎在他厚實的胸懷里,鼻息間滿是屬于他的男性氣息,十九年的痴傻戀慕,在這幸福的一刻,全都化為值得……
「你……借好了嗎?」費力的穩下心跳,裴慕昂無法否認,她在懷中的感覺,好極了!
聶湘蝶沒有回應,連輕微挪動也沒有。
「小蝶?」懷里的人兒還是沒有應聲。
「小……」他愣然的低望教他稍微扳開的嬌軀,她像個孩子一樣睡著了。
啞然淺笑的同時,他不禁靜靜地注視著她,今夜的自己確實反常得教自己陌生,可不知為何,他愈來愈覺得對她有種很奇特的熟悉感,就仿佛久遠以前在哪兒曾見過她,好笑的是,他偏偏搜尋不出見過她的丁點記憶。
望著她熟睡的臉龐,一分鐘嗎?反正他也要睡覺,在明天清晨來臨前的好幾百個一分鐘,就全借給她吧!
能和裴慕昂像現在這樣坐在屋前亭子里跟他喝茶,可是徐延德期待已久的事。
「什麼時候裴氏多了個這麼優秀的女娃兒股東?」他笑著替裴慕昂再斟滿茶,聶湘蝶剛才所提有關裴氏廠房擴建的投資企畫,他滿意極了!
裴慕昂的目光不自覺地望向正和杏訶兒媳婦在花圃那頭賞花的人兒,「這陣子的事而已,小蝶是代替她父親來台和裴氏談投資的事。」
「笑得很甜的女娃兒呢!」隨他視線望去,徐延德望見笑靨輕揚的聶湘蝶。
「嗯。」如同山間百合一樣清甜,他認識的她,風貌又多了一樣。
今早他先醒來,低喚懷里的她,仍在香濃睡夢中掙扎的她皺著眉,神情宛如耍賴的小阿子一樣俏皮可愛。
不忍吵醒她,他只得先下床梳洗,親自到樓下幫她買早餐,等他再回到房里,她已經起床,又是那個眼里有著些許慌怯的她。
「昨晚就到台中,怎麼不來我這兒過夜?」
「已經入夜,怎好意思打擾您老人家。」微斂心神,他收回定在遠方的視線。
「很像你客氣的作風,不過你會帶公司股東一起來,有些讓我驚訝,據商界里的了解,裴總裁跟人談生意,不是向來都獨來獨往,連秘書都不帶?」徐延德老眼里有抹濃厚的興味。
裴慕昂輕啜口茶,「完善的提案既是小蝶所提,由她本人跟杏訶洽談細節,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率的方法。」
「由有能力才干的你跟我轉訴提案,效率並不會大打折扣吧!」徐延德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全然關心的道,「這個小泵娘對你而言,是特別的吧?」
他平靜無波的心湖像投入一顆大石頭般,起了陣陣漣漪,是這樣嗎?面對聶湘蝶,他所有無法解釋的反常反應,全因為她對他而言,是特別的?
「可惜我沒有女兒,要不然早訂下你當半子,慕昂,你年紀也不小了,是不是該考慮成家的事?」遣個性情淡漠的孩子,不會忘記怎麼動心動情吧?
裴慕昂露出慣有的淡笑,「謝謝杏訶關心,如果緣分降臨,不用考慮,我也會順著感覺走。」
「這些話你以前好像也說過……」
「噗通!」
一聲不小的突兀聲響突然從花圃方向傳來,硬是打斷了徐延德的話。
「老天!小蝶?!」裴慕昂驚呼著就往中庭的水池跑去。
不小心跌進水池里的聶湘蝶,本來想爬起來,可是耳里仿佛听見一聲喚喊,她整個人反而愣坐在水池里,看著那個向她跑來的頎長身影。
「小蝶,怎麼好端端的會跌進池里?」還沒接近水池,裴慕昂已經急切的問。
「小蝶剛剛還跟我一起賞花,我才發現一朵橘色玫瑰想指給她看,結果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走近水池,跌了下去。」徐延德的兒媳溫郁蕙,同時趕到水池邊。
「怎麼老跌進水池?上次在裴家也一樣……喂,你沒事吧,小蝶?」發現水池里的人兒神情怔愣,原本要拉她起來的裴慕昂連忙伸手拍她的臉。
「你剛剛喊我小蝶?」水里的人兒終于開口。
「哪里不對?你不就叫小蝶?怎麼了?這樣看我?」她發愣的表情讓他不安,不由得輕捧著她的小臉。
「這好像是我第一次听你喊我的名字,我以為自己听錯。」她嘴角彎彎地揚起,慕昂喊她小蝶耶!
這下愣住的人換成裴慕昂,只因听見他喊她的名字,她就笑得這樣甜柔?
「起來了,再在水里待下去,你會著涼。」思緒迅速歸位,他伸手拉起她。
怎料她卻出乎意料的往後退。
「小蝶?」溫郁蕙完全不明白聶湘蝶月兌軌的反應。
「我渾身都濕了,慕昂的衣服會被我沾濕。」
「這時候你該擔心的是你自己的身體。」不知該生氣還是該莞爾,裴慕昂索性彎身,雙手伸進水池里抱起還傻傻坐在池里的她。
「啊!這樣你全身會很濕……哈啾!」涼冷的身子讓她禁不住打噴嚏。
他眉頭一皺,「溫姊,能麻煩你借套衣服給小蝶替換嗎?」
「當然,我這就去拿,你抱小蝶進屋。」溫郁蕙說完直往屋里走。
「你也真是,為什麼又像上次一樣跌進水池里?玩水也不是這樣玩的。」邁開步伐,裴慕昂忍不住叨念起懷中人兒,這麼縴細的身子,真想受涼生病?
聶湘蝶頓時像做錯事的小阿,低頭小聲辯駁,「我不是在玩水,只是想看那是不是許願池,結果一不小心就摔下去。」
「許願池?」他停下腳步看她。
「對啊!就是那種讓人丟硬幣許願的池子。」一心想許願,所以每回看見水池,她就不由自主地靠近,誰知道總落得掉到水里的下場。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那池子不是許願池。」站在一棵面包樹下的徐延德笑著出聲,剛才慕昂和聶湘蝶之間的互動,他老人家全看在眼里,很相襯的一對金童玉女吶!
「杏訶。」聶湘蝶尷尬的喊,「不好意思,讓您看笑話了。」
「哪里,是不是想許個找到如意郎君的願望?」
她微微搖頭,如意郎君她十九年前就找到啦!「不過我有好多願望要許。」
希望慕昂能娶她、希望慕昂愛上她、希望慕昂能疼她……只是,目前最當務之急的願望,似乎是……但願慕昂能喜歡上她!
「你想許什麼願?」抓攫到她覷望的視線,裴慕昂差點這麼問出口,而後思緒一個輕撞,他腦里自動回答他的疑問,她希望他娶她、希望他愛她……
他又驚又震懾,莫非他在裴家水池邊初見她那時,她就是想確定那是否是可以讓她許願的許願池?
「許願可說是夢想的投寄心理,不過還是要靠自己努力加油,這樣才能夠實現。」沒有訓誡與倚老賣老的意味,徐延德說得溫和。
「我知道,但是要賭一個人的心,有時會努力加油得很無力,因為老是猜不透對方怎麼想……」猛然意識到自己月兌口而出的話,聶湘蝶螓首一抬,就見裴慕昂直勾勾地望著她。
完了!她好像又說了很要不得的實話!
「那個溫姊要我們趕快進屋換衣服。」湊巧瞥見溫郁蕙抱著衣物走出來,她只得伸手指向她,希望能岔開他的注意力。
他總算記起的抱她急往屋里走。
「真是的!貶著涼的,都是你……」讓他不像自己老閃神失常的,總是這個小女人,她要是受寒感冒,可怎麼是好?
都是她?都是她害他也沾濕衣服,一不小心就會著涼?還是她剛剛無意間就迸出的感慨實話,讓他听了又不高興?或者更糟糕的是,她昨天不知不覺在他懷里睡著後,曾把他踢下床鋪,一直隱瞞沒說的他,現在一並氣起來了?
愈想眉毛的結打得愈深,該偷笑能讓他這樣抱在懷里的她,一時只覺得心里盈滿苦澀。
而緩慢跟在後頭的徐延德,看盡世事的眼里藏著疑思,不知是不是他一直感覺裴慕昂和聶湘蝶登對的緣故,他總覺得這兩個孩子之間,似乎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