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你這麼貶低自己,在我心中,你是獨一無二的,誰也比不上你。」敖飛無比認真的宣示她在自己心中無人能敵的地位。
望著他深黑俊眸里的專注認真,宋沁蕾胸口怦跳如擂鼓。敖飛真的認為她是獨一無二的嗎?
「蕾蕾。」忽地,他好溫柔的喊。
她胸口的節拍又再跳快一拍,「什麼?」
「你的初吻……在你十八歲那年的某個夜里,就已經被我偷走了。」
「嗄?」她的初吻在她十八歲時就被他偷走?
「從那天開始,我常會在夜里到你房里,在你耳邊喊你蕾蕾,並且——向你索吻。」敖飛噙著眷戀又柔情的笑,招認自己多年來的偷香行為。
宋沁蕾呆怔片刻,隨後想到什麼似的驚呼,「所以我夢見你喊我蕾蕾,是你真的在喊我?我作了好像有人在吻我的春夢,也是你真的在吻我?」
性感唇畔的柔笑加深,他坦然點頭,拇指指月復曖昧又愛戀的挲撫她柔潤紅唇。
「若非因為愛上你,我這個必須忠誠守分的專屬執事,豈可能那樣逾矩冒犯你,更有失分寸的對你‘以吻封緘’?我是真的愛你,蕾蕾。」
柔聲喃喚著,他忍不住想再品嘗她紅唇的渴望,俯下頭再次吻上她。
宋沁蕾這次沒有逃開,她心弦震顫的輕揪他腰際衣服,臉紅心跳的闔起眼,害羞地為他輕啟紅唇,允許他熱燙舌尖長驅直入,生澀稚女敕的回應他。
她還是覺得他的告白有些不可思議,覺得她幸運得好不真實,可是她想相信,相信他是真的愛她。
她羞怯的回應令敖飛欣喜,明白她已開始相信他的愛,而她青澀的唇舌十分誘人,使他愈吻愈熾烈。直到她快喘不過氣,他的渴望也臨近爆發邊緣,他才難舍的退離嬌喘迭連的她。
「你單純善良,自然純真,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你。這些年沒向你坦白情衷,是因為時機還未成熟,你真的無須做任何改變。
「假使我知道你勉強自己做改變,全是為了讓我愛上你,我說什麼也不會答應讓你報名那麼多課程,你就不至于累到中暑、體力透支而昏倒。」輕擁著她,敖飛努力平緩因她而紊亂的呼息與蠢動的,在她耳畔為她增強自信心,再次聲明自己喜歡她的全部,更心疼她傻氣的改變計劃。
「原來這兩天我覺得頭昏腦脹得更厲害,不全是因為令我頭痛的財管和會計,還有因為中暑?」緋紅的臉貼著他寬厚的胸膛,宋沁蕾因他再次的告白而心悸,忘記問他所謂的「時機未成熟」是指什麼。
「嗯?你就是這麼照顧自己的?中暑都不知道?」他的責備語氣里全是不舍,已然明白她今天會昏倒,心里的壓力亦是原因之一。
這些日子這個傻丫頭極力想變瘦、想擁有一些專業能力,以為這樣他才會喜歡她,心中承受的折磨可想而知。
幸好她昏倒時,他及時抱住她,沒讓她的頭撞到堅硬的健身器材,否則他實在不敢想象她還會受到怎樣的傷害。
「白天我只想著要利用時間多運動甩肉,晚上則要溫習進修科目,每天上床睡覺時頭好像都昏昏脹脹的,哪曉得什麼時候中的暑?」她沒說的是,自己每天還要花好多時間想他,壓根未思及自己的身體會出問題。
「你呀……唉,算了,沒事就好。」敖飛終究不忍心責怪她如此輕忽健康。不過,他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輕輕將她拉離他胸懷,看著她問︰「那個張詠倩是什麼來歷?」
「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不悅地撇唇,一五一十將張詠倩對她的批判說出來。
宋沁蕾錯愕傻住,「詠倩說我想改造自己是在做表面功夫?說我是因為心虛、怕她嘲笑我,看到你才要落跑?還說我惺惺作態?」
「這女人離開醫院前還表示會找時間再來嘲笑你,本來我想叫她回來把話說清楚,卻因為你剛好醒來而作罷。你清楚她的來歷嗎?她是否曾對你提出一些不尋常的問題?」
「詠倩的家人住新竹,她只身北上工作,我們認識時她正很有勇氣的討伐她堂妹的劈腿男友。我向她表示自己不知該如何讓喜歡的人喜歡我,她就很好心的建議我可以從讓自己變得更完美做起,並告訴我要學習獨立,沒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既是她建議你改變自己,憑什麼批評你的努力是做表面功夫?就算她要你學習獨立,又憑什麼認定是你叫我到健身室,結果你還因為她在而心虛的想跑開?感覺她像想拆穿你什麼似的。」
「若說我有什麼好被人拆穿的秘密,大概就是喜歡上你這件事,可是詠倩並沒有問過我喜歡誰。」她靦腆回道,接著蹙眉提出困惑,「詠倩說話是直了點、犀利了些,但我們並無過節,我也把她當好朋友,為什麼她會那樣說我?」
「這個問題我們等會兒去找她問清楚。不過你要答應我,倘若證實她接近你別有目的,你不能太難過。」敖飛憐疼的撫平她眉心叮嚀。
他看得出來,她是真的把張詠倩當朋友,萬一張詠倩其實是有心人士派來接近她的問題人物,他擔心她會很受傷,因此有必要先提醒她做好心理準備。
「我想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我能感覺得出來詠倩是好人。」被他慎重的口吻搞得心里緊張起來,她不自覺抓著他的衣服說。
「我也希望是這樣。」如此一來她也不會受到傷害。「你的頭還會不會暈?要不要再請醫生幫你看看?」他再度關心的問。
「不用,我已經好多了。」
「那你打電話給張詠倩,看她在哪里,我們過去找她。」早點把事情弄清楚,確定她的安全問題後他才能安心,而她也才能定下心休息。
張詠倩住處的客廳里,彌漫著一股緊繃的低氣壓。
「你還真是逞強兼死要面子,不久前才昏倒,現在就來找我算帳,不怕等會兒自取其辱到面子掛不住,再次昏倒?」看著由敖飛扶著坐入沙發的宋沁蕾,張詠倩一開口就火力十足。
她原本好心想等宋沁蕾身體好一點,再去嘲笑這個千金小姐今天心虛落跑的可笑行徑,並且一並揭穿她虛假的面具,誰知她竟打電話說要和敖飛來找她。
想也知道這個千金小姐肯定是由敖飛口中得知她的批判,惱羞成怒想來找她算帳,既然如此,她奉陪。
「你到底為什麼一再針對蕾蕾做莫須有的攻擊?你的目的是什麼?」敖飛難忍氣憤的回擲凜冽質問。蕾蕾進門後什麼話都還沒說,張詠倩就對她冷嘲熱諷。
「敖飛。」宋沁蕾輕拉他的手,要他冷靜下來,在他斂眉坐入她身旁後,她望向張詠倩,神情平靜的說︰「我不是來找你算帳,而是不明白為何你會說我惺惺作態、在做表面功夫,想請你告訴我原因。」
「都到這時候了,你還要裝模作樣?」
「我沒有裝模作樣,是真的想使自己變得更優秀——」
「你現在這麼說就是惺惺作態!」張詠倩揚聲截斷她的話,「別說你是知名宋氏集團的二千金,光說你是有錢人家的小姐,你的身份與家世就是讓男人臣服的最佳籌碼,只要向你喜歡的人說出你的身份,還怕對方不巴著你?
「而你居然表示不曉得如何使暗戀的人喜歡你,更順著我的建議說要變更完美使對方喜歡,你這位用錢就能得到一切的千金小姐這麼做簡直虛假得可以。」
「別侮辱蕾蕾,也別把她與那些會仗勢奪取一切的驕縱千金相提並論。再說,是誰告訴你男人一定會巴結富家千金,貪圖她們的財產?」敖飛板起臉低喝。這女人的偏激觀念是打哪來的?
「你不用替你的主子說話,千金小姐都一個樣,仗著有錢有背景就為所欲為,就算奪人所愛也不覺得有錯。至于男人,哪個不想有權有勢?有個富家女當你們男人飛黃騰達的跳板,即使要你們背棄承諾、背叛女友,相信你們也在所不惜,就像我那個該死的前男友一樣!」
隨著張詠倩憤然擲落的最後一句激昂言語後,屋里頓時鴉雀無聲。
宋沁蕾驚愕地捂住自己險些出口的驚呼,怎麼也沒料到漂亮又獨當一面的張詠倩竟然曾被男友背叛。
而敖飛則已經明了她對蕾蕾那些莫須有的批判所為何來。
「宋沁蕾,你想笑就盡避笑吧,我確實是個曾被男人拋棄的女人。」既已激動道出被前男友背叛的過往,張詠倩只能故作瀟灑。
「別那樣說自己,是你的前男友不懂得珍惜你。」
「用不著你假惺惺的安慰——」
張詠倩毫不領情的話被敖飛冷然斥斷,「別再說蕾蕾假惺惺!請你張開你被偏見蒙蔽的眼楮仔細看清楚,蕾蕾的眼里哪來虛偽假裝?從你認識她起,你又曾幾何時在她眼中看見任何的驕縱欺騙與裝模作樣?」
敖飛的怒喝恍如一記當頭棒喝敲向張詠倩的腦袋,她仿佛在這一刻才真正看清楚宋沁蕾那雙大眼,那黑亮的圓眼里澄澈如水,她只看出真誠、關心與無辜,卻看不出任何虛假與令人生厭的雜質。
一個真正虛偽矯情驕縱的人,豈可能擁有如此清靈的眼神?
「你因為男友移情別戀富家女,從此憎惡千金小姐,認為她們全是以金錢家世掠取一切的人,更自以為是想拆穿蕾蕾根本不存在的虛假面具,證明你的偏見沒有錯。你的遷怒行為已經夠不理智成熟,若再說話傷害無辜的蕾蕾,只有讓自己更難看的分。」
張詠倩無話可說,她確實是因為男友狠心拋下兩人多年的感情去娶能使他飛黃騰達的富家千金,從此討厭千金小姐,因此一听宋沁蕾要以自己的力量變完美好讓暗戀的人喜歡,她便認為她在做表面功夫,一心想拆穿她的謊言,使她露出用錢收買男人的丑陋面目,殊不知……宋沁蕾一直是以最單純、最不像富家女的真面目在對待她。
「敖飛,詠倩會那樣說我不是故意的,事實證明她和那些表面討好我、背地里講我壞話的人不一樣。她是好人,誤會解開就好,你別罵她。」宋沁蕾說。
詠倩說話或許總是犀利直白,更誤以為她是表里不一的壞千金,然而詠倩倒也不像劉曼庭那樣,表面討好她,背地里卻因她沒將敖飛租借給自己就大講她的壞話。她仍然覺得詠倩和閔琪一樣,是個值得交往的朋友。
「你大概是我看過最呆的千金小姐,一般人被我譏誚成那樣,縱然是誤會也恐怕早就氣得回罵我一頓,並和我劃清界線,你居然還這麼平靜的夸我是好人?」張詠倩直覺好笑,心中的盲點一摘除,她忽然發現,從她們認識開始,宋沁蕾給人的感覺好像就是這麼純真嬌憨,這樣的富家千金算是奇葩了。
「張詠倩!」敖飛再度不悅地出聲。
「別生氣,詠倩說我呆沒有惡意。」見身旁男人大有再數落張詠倩的意思,宋沁蕾連忙挽住他手臂安撫。
「你呀……真是拿你沒辦法。」敖飛看向她,未作多想的輕捏她鼻頭,語氣盡是沒轍的寵溺。被挖苦不生氣,還只顧為人家說話,這丫頭怎會傻得如此令人心疼?
宋沁蕾朝他甜甜一笑,明白他依她所言,不再對詠倩生氣了。
望見兩人親昵曖昧的互動,張詠倩心里打了個突,腦中隨即閃過某道思緒,宋沁蕾與敖飛在健身室相遇的細節回想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