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雪渝真的好後悔。
全身僅著一件蕾絲小褲褲的她,這會兒正平躺在一張紅木長桌上,面對著璀璨晶亮的水晶吊燈。
這年頭怎麼會有這種行業,什麼「壽司女郎」?兩名日本壽司大廚在她赤果果的身上擺滿了各式壽司及點綴的鮮花,連她那頭最引以為傲的黑發也被當成盤子,梳成扇形擺了好幾個龍蝦壽司。
天啊!雖然大廚們在擺放時是一點色迷迷的眼光也沒有,但在他們將兩朵蝴蝶蘭綴在她胸前的蓓蕾時,她還是全身一震,差點將全身的壽司抖到桌上去,引來兩名大廚的白眼。
接著,他們又在她的小褲褲上擺壽司,她當然又是一陣顫抖,身上幾個地方的點綴全移了位,氣得日本廚師邊調整邊用日文罵「把嘎肉」。
可惡!她又不是故意的,她可從來沒當過人向盤子呀!
她現在總算明白那個珊兒為什麼會說這工作是當死尸,躺在桌上讓人東模西模的。
大廚是專業人,自然不好吃她豆腐,但來的客人呢?她一個幾近全果的女子躺在桌上,客人正大光明的從她身上拿走壽司,偷模她一把又怎樣?
听大廚說,她這道菜叫「秀色可餐」,還真貼切呢!
但最過分的該數曾殿文,他居然說如果她可以睡的話那就安心的睡,因為這場生日宴會大約會進行三至四小時才會結束,只要她不打鼾就可以了。
那是什麼黑色幽默,客人的手在她身上東模西模的她會睡得著?
瞪著天花板的水晶吊燈,黎雪渝原想搖頭,但又及時忍住不動,她可不想再听到那句「把嘎肉」了。
這是一棟位在陽明山半山腰上的豪宅,但她沒有機會細看,因為曾殿文拉著她就往這間宴客廳沖,她還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大人物會玩這種花樣。
大廚們擺好壽司後離去,只剩她一個人在宴客廳里。
懊慢啊,她得躺多久呢?
終于,門被打開,一些人陸陸續續走進來,不過,一听見他們愉悅的談論聲,黎雪渝選擇閉上眼楮。
「怎麼樣?我的生日禮物夠Surprlse吧!」許永哲得意的指著長桌上的人體壽司大餐。
壽星康凌群一見這排場,說不錯愕是騙人的,尤其他覺得這個赤果的女人還有點兒面熟。
帶著一副圓框眼鏡,像個白面書生的許永哲瞥了愣住的好友一眼,拍拍他的肩膀道︰「我說了會讓你震驚一整晚的,沒錯吧!待會兒咱們開始用餐時,你想看哪個部位就拿哪個地方的壽司,到最後,一個身材婀娜的果女就出現了。」
「真是Sufnrlse,沒想到人體也能當餐盤。」康凌群轉身看著這個多年死黨,又點頭又搖頭的,「真不知該稱贊你獨具匠心,還是該說你驚世駭俗。」
這聲音好耳熟啊!黎雪渝一听到這個低沉的男中音,微瞇起眼楮想偷瞄一下,但由于她平躺著,因此只看到好幾個人的腰部。
「哇塞,這真是有趣,我不知道還有這種新鮮玩意兒呢!」康宸一興致勃勃的坐下來,就想取走果女胸部上的兩朵花。
「宸一,壽星都還沒開動呢!」茱蒂的斥責聲響起。
頭發花白的她年紀已七旬,是美國籍的台灣媳婦。剛嫁給康凌群的祖父時,可是連一句國語都不會說,但自從跟著丈夫移居到台灣後,現在國台語都「輪轉」得很。
康宸一悶悶的縮回手,「是,遵命。」
康凌群的阿媽陳倩同樣也是七十多歲的年紀,有別于茱蒂一身的香奈兒格子套裝,她是一身紅色的旗袍,長發在頭後梳成一個髻,上面簪了一支玉釵。嬌小的她雖已滿臉皺紋,身子依然硬朗。
康凌群雙手擁著這兩個長輩,看她們不怎麼震驚的模樣,可見早獲得消息。
他分別低頭給她們兩人一吻,「二女乃,你們也有份吧,對不對?」
兩個老人呵呵大笑,一點也不在意被「抓包」。
二女乃?怎麼現在的男人流行包二女乃嗎?平躺在桌上的黎雪渝心中的疑竇愈來愈深,但苦于自前的姿勢,她要看清這一桌子的人似乎不可能。
站在一旁的康偉隆巴鄧晶怡也跟著笑了出來,兩人凝視著人中之龍的兒子,感到無比欣慰。
一身銀灰色西服的康凌群看來俊帥無比,對他口中的「二女乃」,夫妻倆更是心存感激,因為這個孩子可說是她們兩人帶大的。他們夫妻長年忙于國外業務的拓展,今天是特別排出時間回台灣為兒子過生日,明兒一早又要回美國了。
至于長桌上的超級大禮,其實他們夫妻倆早已習慣兩位老人家愛嘗鮮的行事作風,因此也不怎麼意外,反正老人家高興就好。
康凌群笑著搖頭,目光分別移向父母及那幾名盛裝爭妍的女人,包括範侃如、鐘巧玲、羅優蘭、沉蔓光等等,看來這幾名就是他二女乃心中合宜的孫媳婦人選了。
他朝眾人一一點頭。「各位請坐,一起享受這份特殊的生日大禮。」
一群人分別在長桌四周入座。
幾個年輕女子覺得桌上的果女十分礙眼。
範侃如白了坐在她身旁的許永哲一眼,壓低聲音道︰「這是什麼鬼禮物,無聊極了。」
許永哲推推鼻梁上的眼鏡,無所謂的道︰「壽星的感覺比較重要吧。」
他和她也可說是相看兩厭,但二女乃卻覺得強勢的她比較適合當康凌群的老婆,讓他百思不解。
「堂哥,你坑詔手吧,我肚子餓死了,又不能搶第一。」康宸一朝康凌群揚揚眉。
「是啊,女乃女乃很好奇你會先動哪個地方呢!」茱蒂笑咪咪的看著孫子。
康凌群頗感尷尬,他不是沒踫過女人,但這情形還真讓人不自在。
「群兒,快點啊,你不動,侃如她們怎麼好意思動手呢?」雍容華貴的鄧晶怡也開口了。
康凌群吁口氣,笑了笑,伸出手在果女的腰際拿了一塊壽司,但隨即引來噓聲。
「拜托,拿那里做啥?」茱蒂頭一個不滿意。
「就是嘛,我也想欣賞一下年輕女孩的曲線美,你怎麼拿那里呢!」陳倩也直搖頭。
許永哲更是不留情,「若要你拿那里的壽司,我何必找壽司女郎來。」
範侃如忍不住搭話,「你又何必勉強凌群?」
凌群?听到這名字,黎雪渝的腦子轟地一響,心髒急速狂跳,壓根忘了自己身上擺滿了大約近百個壽司,她猛地坐起身來,身上的鮮花、壽司一下子紛紛滾落,整張長桌變得亂七八糟。
「搞什麼?」
「天!這在干什麼啊?」
「怎麼回事?」
「你怎麼起來了?」
隨著黎雪渝突如其來的舉動,眾人忙著逃離座位以免被壽司弄髒衣服外,錯愕的驚叫聲此起彼落。
「真的是你!」黎雪渝詫異的指著眼前西裝筆挺的康凌群,忘了自己的工作,更忘了自己幾乎一絲不掛。
康凌群的震撼也不小,但他先回過神來,快速的月兌下西裝外套扔給她,「穿上!」
「呃,是!」仍處于呆滯狀態的她不假思索的接過外套,很快的將那件仍留有他體溫的外套穿上。
「這到底怎麼回事?怎麼你會在這里?」範侃如不悅的瞪著她。
「你也在這里!」看到上回凶巴巴的女人也在,黎雪渝也很訝異。
「這是什麼狀況?」許永哲皺著眉頭。
康凌群抿抿唇,扶黎雪渝下了桌子後,拍拍好友的肩膀,「我的確會震撼一整個晚上了,謝謝你。」
「你們認識!」康偉隆看出兒子和這壽司女郎之間似乎有些不尋常。
「我想先和她私下談談。」康凌群拉著黎雪渝的手就往外走。
「群兒,你和她……」茱蒂是個急驚風,她急著想知道他們之間是什麼關系。
康凌群回頭瞅她一眼,再看向也是一臉困惑的陳倩,「我上回曾跟你們說過,你們找個女人到俱樂部整我,你們都說沒有,那她為什麼會再次出現在這里?世上會有這麼巧的事?」
「啊?」兩個老人家看了看黎雪渝,同時搖頭,表示真的不認識她。
康凌群實在不想和這兩個愛他的長輩生氣,可是他最討厭被別人欺騙。他不悅的道︰「我先和她談,待會兒再回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茱蒂和陳倩一臉茫然。
在場的人均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惟一的例外是範侃如。
她對黎雪渝可不陌生,因此當她連珠炮似的說起那個寒酸女在俱樂部耀武揚威的事,眾人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二女乃,雙眼閃閃發光,興奮異常。
她們終于發現超人氣的「新目標」了!???康凌群對這個敢在俱樂部對他頤指氣使的女人自然印象深刻,雖然他不太想承認,但對這個老喊他男侍的女人,其實還真有點想念。
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她的第二次出現竟也是這麼震撼。
而最令人感到不解的是,在瞥見她光潔雪白的胴體時,他竟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太不可思議了,他該不會真的想要她吧?
不可能的!他又不是自虐狂,會要一個非要他幫她按摩的女人。
但是他又怎麼解釋自己要她立刻穿上外套的舉動,還有現在高張的怒火?
「放開我!你抓得我的手好痛!」黎雪渝的面容早從驚喜轉為憤怒,因為她發現眼前俊俏的男侍此時又是一臉鄙夷。
康凌群沉默的將她拉進自己的臥室後,才將她甩開。
她踉蹌幾步才止住步伐,揉著發痛的手腕,「干什麼嘛!」
他火冒三丈的瞪著她,「我才想問你在干什麼。」
黎雪渝不高興的瞪了回去,「我身上都擺滿壽司了,你還看不出來?」
「這是你的工作,還是二女乃又找你來鬧事?」
「我不知道什麼二女乃,但這是我的工作。」
「這是你惟一找得到的工作?」他不自覺的勃然大怒。
「奇怪,你這麼生氣干麼?」她撇撇嘴角。
康凌群咬牙瞠視,「回答我的問題。」
「是惟一,怎麼樣?」黎雪渝雙手叉腰的睨著他,「我知道你不屑我,但是我也不屑你啊!」
「你憑什麼不屑我?」他憤怒的直瞪著她。
「你充其量也只不過是那個凶巴巴的範小姐的男侍而已,來這兒不也是要伺候她?」
黎雪渝回給他一記白眼。
「看來你的腦袋三個月來還是繼續閑置不用。」對依然搞不清楚狀況的她,康凌群忍不住必諷。
「我知道現在的社會是笑貧不笑娼,但我們兩個比起來,我還是高你一等。」她不悅的扯開喉嚨大叫。
「你哪里高我一等?」
「至少我這個壽司女郎讓人看得到模不到。」
「模不到?」康凌群半瞇起眼楮,語調上揚。
「呃……算模得到。」黎雪渝吐吐舌頭,接著又鄙夷的說︰「但吃不到吧!哪像你還要讓客人銷魂呢!」
凝睇著她麗顏上的濃濃鄙視,康凌群搖搖頭,「我想你的腦袋里面裝的真的只是豆腐,你難道看不出來今日的壽星是我?」
「是你?」黎雪渝瞪大了眼楮,側頭想了一下,「那又怎樣?你是那個範小姐的小白臉啊,她幫你過生日很正常。」
他咬牙切齒的瞪著她,「你智商過低嗎?」
她臉色丕變,氣沖沖的頂回去,「你肌肉發達嗎?」
「你……」
「我怎樣?」黎雪渝氣呼呼的送他一記大白眼後背過身,朝那張豪華的雙人床走去,「我能辯贏你就代表我有腦子,知道了沒有?驢子!」
瞠視著她的背影,他嗤笑一聲,難不成他真有自虐傾向,居然老讓自己和這個不屑他的女人共處一室?
「哇,好漂亮的臥房啊!」
康凌群看著她好奇地到處看看模模,「你有得到主人的允許,可以隨便動他的東西?」
正瞪著紅木衣櫃里的數十套高價西裝出神的黎雪渝轉身看他,「那你又得到允許可以帶我進來這間臥室?」
他舉步走近她,俊臉上有著深沉的怒火,他一字一字的道︰「我就是這屋子的主人。」
「你是主人?哈哈哈……」她大笑,拍了他的胸膛一下,「別跟我一樣老做白日夢好嗎?」
這個自以為是的白痴!他伸出手拉直她的耳朵,放聲咆哮,「這屋子是我的,今日的生日宴會也是為我舉辦的,你這個白痴听懂沒有?」
「听清楚了啦!」黎雪渝被他的怒吼震得眼冒金星。
康凌群這才放開手。
她揉著耳朵,嘀嘀咕咕的念著,「有錢就可以大聲了?你的錢還不是我們女人給的……」
「你說什麼?」康凌群氣得想殺人。
她瞪他一眼,「好嘛,你是主人,但這里只能說是範小姐「金屋藏嬌」的地點罷了。
你啊,最好保持現在又帥又棒的體格,免得到時候被打入冷宮,你搞不好就跟我一樣,要去當壽司男郎呢!」
「這女人……」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
黎雪渝若有所思地看著他,表情嚴肅。「有件事我實在不能理解。你剛剛急著拉我走,我又只盯著你,都沒注意到其它人……」她頓了一下,「我听到你喊「二女乃」,你連包的二女乃也帶出場是不是?你不怕範小姐……」
「那是我的兩個老女乃女乃,OK。」這樣總該懂了吧!
「兩個老女乃女乃現在昵稱為二女乃?」她的腦筋還是轉不過來。
「天,你真不是普通的白痴!」康凌群簡直要舉手投降。
黎雪渝怒氣沖沖的道︰「我警告你,別再喊我白痴,男侍!」
「我不是男侍,我是這兒的主人!」康凌群忍不住再強調一次。
她抿抿嘴,喟嘆一聲,「我們不要這樣互相攻擊好不好?我覺得我們其實挺有緣的。」
康凌群也有這種感覺,但這實在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他搖搖頭,「你變臉真的挺快的。」
黎雪渝聳聳肩,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西裝,「其實你剛剛比我還緊張,才會快速的月兌下外套給我,是不是?」
他瞟她一眼,轉過身,走到沙發椅上坐下,逃避這個問題。
她跟著走過來,再次瞧瞧這間豪華的臥室後,在他的身旁坐下來。「說真的,那個女人對你還真好,其實這年頭還是有錢比較重要。」
他瞪她一眼,決定讓她自言自語。
「對了!」她突然開心的拍手,然後緊緊的盯著他深邃的黑眸,「你需不需要一個小苞班,或是幫你打掃這棟豪宅的清潔婦?」
他濃眉一皺,「你需要這份工作?」
她點點頭,「我再找不到工作,就要沿街乞討了。」
「不做壽司女郎了?」
黎雪渝仰頭翻翻白眼,「我一開始也不知道這工作是拿身體當盤子啊!」
「但你知道後還是做了。」他凝視著她,「我記得你說過你是個處女,難道這三個月內你已經失去清白了?」
「這什麼話!」她怒氣沖沖的站起身,指著他的鼻子道︰「你的意思是我這三個月是靠賺錢。」
「不然你怎麼會這麼大方的赤果躺在長桌上?」
「這……」她語塞。
「沒話說了?」
「才怪!這根本是兩回事,而且我不偷不搶,只是當盤子就能賺三萬塊,我干麼不賺?」
「還是為了錢。」
「廢話,你當男侍不是為了錢?」
「你……算了,再跟你討論這話題,我可能會氣得吐血。」康凌群搖頭嘆息。
黎雪渝氣呼呼的坐下,「說來我們兩個都是苦命人,苦命人何苦為難苦命人呢?」
唉!他真是徹底被她打敗了!康凌群不禁苦笑。
「凌群先生,咱們說正經的,我剛剛將這道佳肴給搞砸了,甭說要賺三萬塊,這下不知要倒賠多少,你可不可以……」
「恭喜你,你的腦子總算開始運轉了。」康凌群不由得嘆氣。
要拜托人姿態就要低一點,黎雪渝心中咕噥,放柔聲音道︰「你可不可以跟你那個老相好……」
「什麼?」他的俊臉一冷。
「就是養你這小白臉的範小姐啊,上回我和她在俱樂部結了梁子,這回又砸了她為你辦的生日派對,她一定不會對我善罷甘休,你可不可以……喂,你去哪里?」黎雪渝趕忙起身拉住轉身就要離開的康凌群。
「我實在听不下去了。」他想甩開手,但她卻緊抓著不放,「放手!」
「不要嘛!」她一臉謙卑,「大人不記小人過,好嗎?」
「真的夠了!」他搖搖頭,「被你氣得我都忘了拉你進來要說什麼。」
「那我來說好了。」她可憐兮兮的拉著他坐下,「給我一份工作好不好?否則這下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真的那麼慘?」
「你不知道,沒人要呢!」黎雪渝一臉哀怨。
康凌群凝視著楚楚可憐的她,听了她一大堆白痴似的話,他也不確定她是否真是二女乃派來整他的人了。
只是她第一次是出現在他的私人俱樂部,第二次就進了他家,說二女乃沒嫌疑,他不太相信。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黎雪渝一臉糟糕的樣子,拉拉他的白襯衫袖子,「一定是那個凶巴巴的女人來找她的男人了。」
「咱」一聲,他用力的拍了她的額頭一記,氣沖沖的走去開門。
「很痛耶!」黎雪渝撫著額頭,追他幾步後,又自動的退回去,等會兒還得靠他幫她解圍呢,總不能回送他一下吧!
她現在屈居弱勢,還是委屈點好。???曾殿文膽戰心驚的看著緊閉的臥室大門。真是出師不利啊,那兩個日本大廚在被通知他們的精心杰作在客人尚未開動前,便被人向盤子毀了的烏龍事後,對著他「把嘎肉」
的罵個不停,這下往後合作的可能沒了,他的錢也飛了……思緒正紊亂時,門突地被打開來,曾殿文看到開門的正是康凌群這個大金主,連忙行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禮,「康總,真抱歉。」
「你是誰?」康凌群冷冷的睨著他。
他咽了一下口水,「我是負責壽司女郎的曾殿文,黎雪渝是頭一回做這個工作,所以……」
康凌群以眼角瞄瞄身後走過來的人,「你叫黎雪渝?」
「是啊,你不知道嗎?」黎雪渝走到門口,一看到曾殿文便吐吐舌頭,忙不迭的道歉,「對不起,我搞砸了。」
「你真是的,不是說好了躺著不動?這下子你叫我怎麼跟康總解釋?」曾殿文還想捧這個飯碗,希望這麼說後,康凌群能大人不記小人過。
「康總?」黎雪渝皺起柳眉,看看曾殿文,再看看康凌群,「康總是你?」
「別那麼沒禮貌!」曾殿文大聲斥責。
黎雪渝完全沒把他的話听進耳里,噗哧一聲,哈哈大笑起來。
康凌群一看她這舉動,就知道她一定又想歪了。
曾殿文瞅著她,兩道濃眉緊皺,「笑什麼?」
黎雪渝以手肘踫了踫康凌群。
他瞪著她的手,猜想她將出口的肯定沒啥好話。
她朝他眨眨眼,語調曖昧的道︰「羨慕ㄋㄟ!」
丙然沒錯。康凌群不想理會她,因此一聲不吭。
「當小白臉的待遇不錯嘛,有豪宅,還有總經理可以做。」黎雪渝簡直羨慕得快流口水了。
「什麼小白臉,你在胡說什麼?」曾殿文臉色一變。
「當然是他嘍!」黎雪渝以眼角瞄瞄俊臉上神色平靜的康凌群。
「我們可不可以也來湊一腳?」走廊另一邊,茱蒂和陳倩笑容可掬、腳步輕快的走了過來。
康凌群仰頭翻了翻白眼,這個生日餐會真是愈來愈熱鬧了。
曾殿文一見是商場上人人尊稱的二女乃,連忙哈腰,「兩位老女乃女乃好。」
兩位老女乃女乃?看著這一個外國老女乃女乃和中國老女乃女乃,黎雪渝突然一陣感到昏玄。
「好、好,你先離開可以嗎?」陳倩點點頭。
茱蒂性子較急,她瞥了眼曾殿文道︰「回去、回去,該付的酬勞直接找陳管家拿,就說是我說的。」
曾殿文喜出望外的頻點頭,「謝謝兩位老女乃女乃!」
「那還不快走!」茱蒂抿嘴道。
「是!」曾殿文笑嘻嘻的拉著黎雪渝就要離開。
「等等,她留下!」二女乃異口同聲的喝止。
康凌群早料到這情形,所以沒開口留人。
「可是她是我的人……」
康凌群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你是他的人?」
黎雪渝一張粉臉頓時漲成豬肝色,「我是他「雇用」的人。」
「是,康總,我話說得太快了,不是你想象……」曾殿文倏地住了口,突然發現康凌群的表現像極了一個吃醋的丈夫。
二女乃顯然也听出這點,因此雙眼都閃著光芒。
「曾殿文,別在這兒湊熱鬧,我們剛剛才制止了一大群人來這兒。」茱蒂瞪他一眼,「再不走就別拿錢了,改付十萬元賠償掃了大伙兒興致的損失。」
「是,我馬上走、馬上走!」曾殿文趕忙離開。
黎雪渝瞪著眼前這張氣呼呼的俊臉,又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兩個眉飛色舞的慈祥老女乃女乃,終于還是忍不住的問︰「我為什麼必須留下來?」
二女乃沒有回答,但眸中的笑意愈來愈濃。
康凌群吐了一口長氣,瞅著二女乃道︰「你們承認她是你們找來的人了?」
兩人相視一眼,終于笑出聲。
茱蒂連忙搖頭,「進去里面談吧,站在門口多奇怪。」
「是啊!」陳倩接著說,再指指長廊盡頭的宴客廳,「那兒有一大群人想來這兒湊熱鬧呢,咱們還是先聊聊,免得你爸媽鎮不住那些人,到時候恐怕有人要被逼供了。」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的在他和黎雪渝身上來回。
康凌群濃眉一皺,他承認自己的反應是奇怪了些,不過,他可不打算被逼供。
「其實沒什麼,我只是……」他攤攤手想解釋,卻看著二女乃主動拉著黎雪渝走進他的臥房。他仰頭吐了一口長氣,乖乖的跟著走進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