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暉在層層雲海中投射出橘紅色的瑰麗雲彩,一架飛機翱翔飛過這火紅的半邊天,在天空劃上一道長長的白色軌跡。
頭等艙內,範英奇一身「恩捷航空」空中少爺的藍白制服,步伐優雅的行走于寬敞舒適的空間內,親切的服務幾名重量級的旅客。
「少爺,請幫我調整一下椅子。」
一名熟女級的旅客裝出十八歲少女才有的清麗嗓音,一雙涂滿紫色眼影的雙眸頻頻向他放電。
範英奇迷人一笑,上前傾身為她調整座椅時,左手則不著痕跡的往身後做了一個劃漩渦的手勢,當眼前的熟女趁機環抱他的脖子,血盆大口正一吋吋逼近他的臉時──
「當」的一聲,系上安全帶的指示燈倏地一亮,機上也隨即廣播飛機遇上亂流,敬請各位乘客回到座位並系上安全帶等提醒。
範英奇立即直起腰桿,禮貌的跟一臉懊惱的熟女點一下頭後,隨即往回走,到機組員的休息室,撫著胸口,大大的吐了口氣。
台籍座艙長秦凱麗也廣播完畢,將麥克風放妥後,走進休息室,一臉受不了的看著這名雅風流的超級帥哥。
「範英奇,我真後悔跟你同班機,你一個手勢,我就要報一次亂流,從紐約起飛到現在,我已經報了幾次亂流了?!柄長已經在跟我抗議了。」
「杰克他敢抗議?若不是我讓賢,他有機會娶到妳?」
秦凱麗美麗的臉蛋驀然一紅,的確是他手下留情,沒有朝她放電,她與杰克才能走得如此順利。
「可是……就算杰克沒抗議,副機長也抗議了,明明沒亂流,怎麼──」
「杰克的職位較高。」言下之意,副機長抗議又如何?
她對他真的莫可奈何,「我真不明白,你根本不欠這份薪水過活,」她頓了一下又道,「當然,如果方便把妹也算在附加價值內,那的確值得。」他的風流韻事的確因一程又一程的飛行而更加精彩。
「這個理由己經非常足夠了,尤其在頭等艙,這些天子驕女哪個不美、哪個不靚?最重要的是,她們酷愛邂逅但不愛永遠,好聚好散,不過,這一趟飛行的運氣太差,全遇上熟過頭的熟女。」唉,一張俊顏上頗見哀怨。
秦凱麗噗哧一笑,「拜托,並不全是熟女,當中有個年輕美眉,而且她是截至目前為止,惟一一個你還沒向我打暗號、報亂流的美眉。」
「那也算美眉?」
他嘲弄的目光移到那名穿著條紋套裝的女乘客,她臉上那一支大大的黑框眼鏡幾乎就佔住她的半張臉,頭發全部往後梳成一個發髻,素淨的臉上看不到任何彩妝,而依他經驗豐富的目測法,她全身上下應該只有排骨,根本是個營養不良的紙片人,怎麼看都跟美眉沾不上邊。
不過,她也的確是目前飛行十二個鐘頭以來,尚未找機會吃他豆腐的女人,這也算異類,而且,她大半的時間幾乎都是低著頭,不是抄抄寫寫,就是K著一本重量不輕的磚塊書。
但這並不代表她沒有偷看他,事實上,他還有好幾次逮到她窺視的眼神,但四目交接,她立即低頭,所以,他相信,她心動,只是沒有行動。
又當的一聲,系上安全帶的指示燈一滅,下一秒,好幾個服務燈在同一時間亮起,秦凱麗一看那幾個亮起的燈號,隨即對一旁瞬間垮下臉的帥哥寄予同情眼神。
這幾個客人都屬于阿姊級的,正值狼虎之年,其中有好幾名熟面孔甚至是得知機上服務人員有範英奇,才特意搭乘這架班機的,這年頭,有錢沒處花的師女乃還真不少。
她同情的拍拍他的肩道:「Goodluck。」說完便前去服務旅客,但她也有心理準備,這些阿姊級的客人一定指名要範英奇,她得多費唇舌告知她也有能力滿足她們的需要……
範英奇吐了口長氣,也跟著走出去,他在這一行待了一段時間,很清楚吃豆腐絕不是男人的專利,欲求不滿的母狼更不少,但這一趟的運氣實在太背,母狼成群。
他微笑的越過幾名雙眸閃閃發光的女客們,決定換點口味,沒魚蝦也好,反正還能倒胃到什麼程度?!他走到眼前這名仍低頭看著磚塊書的排骨妹,突然覺得這個位在邊邊、角角的位置真不賴,尤其一旁及前方位置都是空位,那些母狼還不敢明目張膽的過來搶他吧。
「妳好,請問有什麼需要?」
段薇瑜抬起頭來,黑眶眼鏡後的明眸透著一抹疑惑,「我並沒有按服務鈕。」
她的聲音出乎意外的好听,清清淡淡、不黏不膩。
「那可能是我看錯了,只是──」範英奇深邃迷人的黑眸閃過一道邪魅的笑意,「妳真的不需要我的任何服務?」
「不需要。」她一擰眉,低頭繼續看書。
他蹙眉,不相信她會錯失這個難得的好機會,「妳也沒有話跟我說?」
「沒有。」這一次,她連抬頭都懶。
「恕我冒昧,但我相信在這不短的飛行時間里,妳有不少時間都是盯著我瞧。」他給她機會,當然也是延長他去服務那幾個母狼的時間,至少讓他的「眼楮」能休息一下。
她抬起頭,推推那副在他看來簡直就像是老處女專屬的古董眼鏡,「那又如何?」
承認了,但態度欠佳,他炯炯有神的黑眸浮上笑意,「何必必惱羞成怒,大家都是朋友。」
「你在對我搭訕嗎?」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他先是蹙眉,但俊美的臉上隨即漾起勾人魂魄的迷人笑意,他對她是沒啥意思,但至少她的反應跟那些母狼不同,剩下來的飛行時間,的確可以換成這道清粥小菜中和一下過多的胃酸。
見他笑而不語,段薇瑜冷冷的道,「抱歉,你找錯人了,但我看到有幾雙饑渴的眼神正痴痴的回頭看你,那些人可能比較適合你。」
範英奇瞪著這雙冷漠到幾近到沒溫度的黑白明眸,他臉上的笑意慢慢收起,「我不欣賞女人玩欲擒故縱的技倆。」
「你還真自大。」
「總比妳自欺欺人的好。」
段薇瑜抿唇瞪視著這張無懈可擊的俊顏,「因為我是頭等艙內惟一不跟你毛手毛腳的女人,所以,只要我不再是異類,你就會離我遠遠的了,對不?」
在他尚未從她這一席冷颼颼的話語反應過來前,她突然起身主動獻吻,就在她的粉女敕紅唇離他的俊顏只有一吋距離時,「砰」地一聲,他突然感到腳傳來了一陣痛,他臉色丕變,一咬牙,咽下那聲差點逸出口中的痛呼後,低頭一看,沒錯,那本磚塊書不偏不倚的就砸在他的腳上。
他難以置信的抬起頭來看著已坐回座位的女人。
「我想我們又遇上另一次「亂流」了。」她的眼神充滿嘲諷。
「妳──」他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這是她的杰作,因為那本書沒長腳、也不會飛,怎麼會去「親」他的腳?
她彎,撿起那本書後,冷冷的看著他,「看來我的書是比我還要渴望男人,你要不要親親它?我看它跟你一樣饑渴。」
他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她,「原來都是它在負責滿足妳,難怪它這麼饑渴!」
「你──」倒抽一口冷氣。他以為她听不懂他話里的性暗示嗎?段薇瑜粉臉煞白的怒視著他,「我想休息了,在飛機落地前別再打擾我!」
語畢,她閉眼假寐。
同樣是火冒三丈的他直接回到機組員的休息室,對那些還想拉住他的其他女客視而不見,生平第一遭,遇到一個沒長眼又不識好歹的女人!
她真以為她是天仙下凡?她只是天時、地利、人和,他才勉強接近的……
秦凱麗隨即也走了回來,臉上有著憋不住的笑意,她剛剛看到一個歷史鏡頭,眼前這名無懈可擊的大帥哥居然踢到鐵板、不,砸到腳了。
「我腳瘸了,剩下來的時間全麻煩妳了。」
範英奇臭著一張臉,邊說邊在椅子坐下後,即月兌下右腳的鞋襪,再揉揉被磚塊書重擊而紅腫瘀青的腳背,在心里,可把那個裝清高的老處女咒罵個上百遍。
「嘖嘖,挺慘的,但我哪有能力擺平那些母狼?」秦凱麗一臉無奈。
「妳自己看著辦吧,總之,大少爺我絕不會忍著腳痛去侍候女人。」
他當空中少爺除了把美眉方便、世界免費走透透外,其實還有另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但就算為了那個原因,他也不會委屈自己!
「我看你是自尊受損吧?」她可是全看見。
他瞪她一眼,她識相的舉手投降,結束這個令他大不爽的話題。
在接下來的飛行時間里,也真的只看見秦凱麗在頭等艙服務,只不過,大半時間,她都是在向那些望眼欲穿的阿姊級乘客解釋範英奇身體微恚,所以有任何的需要,她同樣可以提供服務。
但她們並不好說服,甚至母性大發,表明意願想照顧他,秦凱麗只得耐著性子委婉的拒絕。
最後,女客們見座艙長態度堅定,也只好無奈的去夢周公,至于段薇瑜,她仍是低著頭抄抄寫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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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希望很快的能再為您服務…」
飛機飛抵機場,所有的空服員站在艙門前一字排開,一一向下機的旅客們微笑點頭稱謝。
頭等艙的客人有優先下機的權利,那些阿姊級的客人不忘把握最後機會,善用「國際禮儀」,對範英奇抱抱、親親表示道謝外,還在他的西裝口袋里塞紙條、丟鑰匙,一直到最後一位旅客──段薇瑜下機時,秦凱麗忍不住漾起一抹敬佩的笑意,而她也回她一個微笑,但在見到她身邊魅力四射的範英奇時,她只是冷冷的瞅他一眼,便要下機。
「希望下次還有機會為您服務。」範英奇一個彎身,刻意的擋住她,嘴上說的跟臉上的表情可一點都不搭。
「你擋路了。」段薇瑜直視著那雙充滿嘲弄的蠻橫黑眸。
他直起腰桿,刻意的往右走一步,直接擋住下機門,再給秦凱麗一個眼神。
她顥得有些為難,但一想到他可能是要挽救受傷的自尊後,便微笑的往商務艙走去。
「妳欠我一個道歉,」範英奇看著這名冷面施暴者,煞有其事的指指他的腳,「妳那本饑渴的書惹的禍。」想這樣就閃?雖然拜她之賜,他真的當起「少爺」,但他就是不想這麼便宜她。
「你是因禍得福,明正言順的混水模魚不必工作。」她邊說邊將手提行李拿到身前,還刻意的將小佷女送給她的小狽墜飾面向他,暗示「好狗不擋路」。
他黑眸半瞇,故意忽略這個暗示,「妳察覺到了,可見妳並非對我視而不見。」
「我是不可能對你視而不見,很快你就會明白原因。」
段薇瑜冷冷的丟下這句話,很不客氣的以隨身行李將他硬擠到另一邊,迅速的下機離開。
範英奇一雙黑眸浮現一抹困惑,那句話是啥意思?
翌日,上午近十點,範英奇在睡夢中被秦凱麗的電話吵醒,要他「火速」趕到公司去。
憊好,他大少爺這一覺睡得飽滿、精神抖擻,住家與位居台北巿中心的「恩捷航空公司」的辦公大樓也只有十分鐘車程,他得以「火速」的趕到公司。
一到公司,他立即發覺氣氛大不同,不少地勤人員全偷偷地瞄著他,有擔心、有崇拜、也有愉快,因為他在這兒的人緣壁壘分明,大多是女的愛、男的恨。
但今天,男的卻很愉快?
他來到辦公樓層,沒見到秦凱麗,倒是一名面色忐忑的男同事將一張排班表交給他。
「這是什麼?」他一看,臉色丕變,當場把排班表揪成一團,五天後,他又要飛紐約?!有沒有搞錯?他要飛不飛得視他心情而定。
「就、就是上面寫的,還有,你、你被降到經濟艙服務,你還得做一份職前訓練,這五天天逃詡要來公司報到,有專人會幫你訓練,」他頓了一下,又咽了口口水後道,「最後一件事是,上級交待,一名空少不需要有個人專屬的辦公室,所以你的特別待遇也將結束,你的東西要收拾,以後不能「耍特權」,一視同仁。」
拔袁申硬著頭皮把這個壞消息告訴「恩捷航空公司」的活招牌,雖然他也不明白,公司的票務業務有近五成全是範英奇的龐大後援會在貢獻的,新來的特助怎麼會對他開刀?!
「這到底是哪個家伙的指令?」一雙黑眸竄起兩簇沸騰怒火,他對公司業務的貢獻度可是無人能及,同業的挖角動作也不斷,是哪個主管的頭殼壞掉了?
「一個新來的執行特助,來頭不小,就連你那幾個麻吉座艙長、高階主管也罩不了你,你要好自為之。」秦凱麗的聲音從辦公室門口響起,何袁申急忙閃人,上級要他轉告的他都說了。
範英奇嗤笑一聲,雙手環胸的看著秦凱麗,「好自之之?我又不靠這一份薪水過活,他能耐我何?」
他眸中露出一抹狡黠眸光,「是「她」不是「他」。」以英文說道。
「那簡單,豈會有我擺不平的的女人?」他胸有成竹的挑了挑眉,魅惑一笑,電力一出,不信哪個女人能抵抗得了他的魅力,當然,除了昨天那個不長眼的──
我是不可能對你視而不見,很快你就會明白原因。
難道是…他眉頭一皺。不,不會那麼背!
「她是異數,她在原執行長辦公室等你,而我已經被訓一頓了。」
秦凱麗好心提醒,她是遭池魚之殃,但她被訓得心服口服,而這個在台灣分公司一直能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大帥哥,在被他電得鬼迷心竅的女執行長被調派回美,改由美國總公司派來的執行特助後,他所向披靡的魅力可能沒有發揮的空間了。
範英奇面對秦凱麗那等著看好戲的愉悅眼神,那股不好的預感愈來愈濃。
他轉身搭了電梯前往特助辦公室去,一到門口,他習慣性的開門進去,一見到那名幾乎被大大的紅木長桌遮了一半的嬌小身影時,他仰頭一翻白眼,搖了搖頭。
完了!他是太久沒去跟佛祖請安了?否則運氣怎麼這麼背!
新來的執行特助竟然真的就是拿磚塊書去親他腳的老處女!
對,標準的老處女裝扮,頭發綰起、扎得一絲不苟,一副黑眶眼鏡撐在微翹的鼻梁上,臉上不見妝,身上是一件保守過火的黑色套裝,全身上下連點飾品也沒有,真夠黯淡。
「範英奇來了。」他很大方的宣布自己的到來,但表情卻不佳。
正專注于手中文件的段薇瑜在听到這聲低沈的嗓音後,才抬起頭來,七情不動的面容直直的盯著眼前的男人,從他微亂卻又自然的黑發、二道劍眉、一雙桀驁不馴的黑眸、到高挺鼻梁下,那薄抿的冷硬唇線及渾身散發的無形怒焰,她相信何袁申已經把她交待的事轉述給他听了。
「範英奇先生,我們昨天已經見過面,就不必再介紹彼此了,我直接切入重點,你是靠美色考進公司的吧。」
段薇瑜一出口就滿含嘲諷,但她隨即翻翻她桌上那迭高高的訴狀及他的所有相關資料。
「這些文件可以證明我並沒有冤枉你。」
他黑眸半瞇,瞪著那迭資料,他相信里面有他報考的分數,他也承認不管是筆試或面試,他都只有用三分之一的心在應考,三分之二全用在欣賞美女上。
「我想一個哈佛畢業生願意來恩捷當空少,已是大才小用,考試成績只是參考。」
「是嗎?有不少客人投訴你,其中又以男客居多,當然女客也不少,」她冷冷的盯著他,「所以,我也特意搭頭等艙觀察你的一言一行,而列出的罪狀的確不少──當然,還得加上剛剛連進門都不懂得敲門的無禮舉動。」
她邊說邊將她在飛機上抄抄寫寫的紙張遞給他。
抿抿唇,他不悅的接過手,看到上面洋洋灑灑、寫得密密麻麻的,包括在幾點幾分謊報亂流、對女客上下其手、跟女客打情罵俏、不尊重男客權益、甚至忘記身份搭訕、挑逗女客、還有混水模魚、阻礙旅客下機等等…
棒!她還真是觀察入微啊,可惜,還是不長眼,看不出來到底是誰在對誰上下其手!
他黑眸中不屑的怒火更加熾烈,「我一向懶得為自己辯護,但遇上妳這種「天才」,我只好勉強說一下,那些申訴的男客跟女客都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理作崇?男的是,他們要搭訕的目標因我而不理他們,女的則是因為我忽略她們而──」
「範英奇先生!」眼鏡後的瞳眸射出兩道犀利冷光,「注意你的說詞,也請你搞清楚,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個男人。」他未免太狂妄自大了。
「男人是不少,但迷人的男人不多,妳列那些罪,我一件都不服,至于五天後飛紐約、甚至什麼鬼受訓,我也一概不接受!」
「那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是不接──」
她話未說完,他猝然轉身出去,新官上任三把火,敢拿他開刀?他繃著一張俊顏,大步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卻見自己的私人東西居然已經被人裝箱擺妥在桌上後,他胸口的那一團火燒得更旺了。
「被削得很慘?」秦凱麗一見到帥哥臉色氣得鐵青,同情的問。
「削?!一個老處女怎麼削我,我也沒感覺!」他氣呼呼的否認!
「老?她才二十五歲。」
被他一愣,但隨即嘲諷,「我看是她把一些歲數存到銀行去生利息!」
見他一臉的不以為然,她再次強調,「是真的,她是咱們大老板的親戚,她在他身邊當了二年特助,這次是臨危受命過來處理台灣業務──咦?你去哪里?」
見他起身就走,她不解的又追上去,但他直接走進電梯按了鈕。她忙喊叫,「那明天的特訓──」
「星期六、日是我的棒球日,我不會因為一個趾高氣昂的老女人而壞了我的生活樂趣,這一句話妳幫我送去給她!」
在電梯關門的剎那,範英奇的怒火挾雜著這句話沖了出來。
秦凱麗嚇了一跳,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發火,不過,那句話她可不敢傳,這只會讓兩人的關系更不好,她還是幫他找個借口好了。
天朗氣清的星期六上午,在台北天母一處私人棒球場上,熱情的粉絲或坐或站的在觀眾席上,拿著加油棒及自制的海報,對著場內大聲叫喊,「最愛HI──-6!」
「嗨-SIX,我愛你們。」一張張鮮明的海報「杜睿東,世界第一投!」、「麥亞恩,超強神補!」、「官皓鈞,金手套!」、「柯宸宇,打點王!」、「古南勛,黃金戰士!」、「範英奇,全壘打王!」更是在每個人手上揮舞,遠遠看去,像極了一道道彩色波浪。
場內,這一支由劍橋、哈佛、南加大、巴黎、耶魯等幾所大學的畢業校友所組成的「飆風棒球隊」的球員正在做例行練習,但除了「嗨六」這六名人氣王外,飆風的其他隊員對這些女粉絲們都很想點一首歌送給她們,叫「愛不對人」。
因為「嗨──SIX」的成員都是大男人主義的擁護者,對女人的觀感也只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女人,妳的名字叫「渺小」。」
當然,若以前陣子古南勛的淪陷情海來說,「嗨六」其實可以改成「嗨五」,但他跟余婉兒尚未結婚,所以這些粉絲們還奢望能將他死會活標。
此時,總教頭謝家威站在打擊區,一邊跟隊員糾正打擊姿勢,一邊也忍不住的瞟了場上那些扯開喉嚨大喊的眾粉絲,那些人大概都吞了某牌的潤喉糖,喉功可畏。
他搖搖頭,再看向早已退到休息區內,「六缺一」的五名帥哥正排排坐,這範英奇飛歐、美二個多月,也應該在昨日返台了,怎麼今天還沒見到人?
但六缺一,對那些瘋狂的追星族似乎沒啥影響。也難怪,嗨──SIX的長相本身就是一種罪過,讓男人看了嫉妒、女人看了流口水,再加上他們全是天之驕子,這種種出色條件要女人不瘋他們也難。
「範英奇!範英奇!」
眾粉絲們一見到二個月余未見的範英奇一身黑白棒球衣的出現在休息區時,個個是又興奮又尖叫…
來了!謝家威眼中含笑的大步走過去,六個大男人正像孩子似的握拳互搥對方的肩膀,打鬧成一團。
憑心而論,這六人間的友誼的確很深厚,連他這個教頭都有些嫉妒呢。
「教頭,好久不見。」範英奇也送給他的肩膀一拳。
謝家威也不客氣的回送一拳,「是啊,你一連飛到美國、再飛北歐、再繞回美國,時間長達二個多月,你的日子可真消遙,獵艷名單又添了幾百筆了?」他故意糗他。
他勾起嘴角一笑,「就是上百筆而已,教頭。」
二人稍微聊了一下,謝家威便去指導其他球員。
範英奇看著其他好友,目光落在冷凝孤傲的古南勛身上,開玩笑的道,「怎麼不見婉兒來陪你打球?還是已經被甩了?」
迸南勛一愣,隨即瞪他一眼,「婉兒只是到法國去拍攝影片,過段日子就會回來。」其實時間長達半年、也許更久,但他的愛情絕對不許他人開玩笑。
「法國?那更慘,那里的空氣充滿羅曼蒂克,法國男人更是以熱情、舌吻聞名──」
範英奇這話可說到他的不安處了,古南勛臉色丕變,真的動怒了,「你夠了。」
見兩個好友一見面就迸出「火花」,大膽狂放、舉止優雅的捕手麥亞恩直接把手上的球塞給古南勛這個游擊手,「我想這很適合用來塞他的嘴。」
沒想到範英奇攔截了這顆球,反而跟他道,「亞恩,我今晚剛好沒有女人暖床,你可不可以──」
「少拿我的長相來開玩笑。」麥亞恩臉色一沈,他長得比女人還漂亮、渾身上下又無一絲陽剛味,但這並不是他的錯!
「英奇,你怎麼了?」杜睿東一眼就看穿好友的不對勁,因為他們六個人都很清楚彼此的死穴,但他卻盡往每個人的死穴踩。
範英奇臉色尷尬,一連兩天由段薇瑜挑起來的怒火直到昨晚還熄不了,尤其一想到是個小小的女人來搗亂他的好日子,他更是氣得想吐血!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看著眾友人,知道依他現在的火氣,肯定會把這票友人全得罪光了,他直接拿了球棒,「我到發球機去練習揮棒。」
其他成員不解的看著他悶著一張俊顏走到場邊,示意練球員開發球機後,隨即握緊棒子,將一顆顆球用力的擊向護網。
「那些球跟他有仇?!」官皓鈞擰眉道出眾人的疑惑。
因為範英奇這個好酒量、好膽又的風流公子哥兒針對每一球都是使勁力氣的敲出去,不見技巧、只見蠻力。
「只有一種生物有如此驚人的破壞力。」總帶著一抹漫不經心的優雅的柯宸宇突然開口。
「對我們嗨六的其他成員,就這種生物,我承認有這種破壞力,但英奇是在這種生物中打滾最久的,我認為不可能!」古南勛有不同的想法,因為他能擁有余婉兒,範英奇功不可沒,他相信世界上沒有他擺不平的女人!
「待會兒到我的咖啡屋喝啡啡、聊是非時,我想我們可以從這個情聖的口中套點東西來。」柯宸宇有這個把握。
其他人也點頭附和。
但計劃永遠比不上變化,幾名眼熟的白衣人突地出現在觀眾席,範英奇立即回休閑區,給眾友人一個眼神。
懊朋友不記仇、相當配合的拿了各自的衣物球具,再跟總教頭打了個手勢後,就離開休息區。
而場邊的觀眾也開始往各個出口沖,在他們五人步出球場被熱情的球迷包圍時,範英奇早已成功的從另一個出口落跑了。
友情真偉大,每回範英奇飛一趟,他們就得犧牲色相一次,好讓他父母派來逮人的幫派份子被困在人群中動彈不得、因此那群人始終交不了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