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一道道璀亮的五彩煙火此起彼落的在金碧輝煌的皇宮上方爭奇斗艷,劃亮了整個夜空,一聲聲如雷的興奮歡呼更是不時響起。
今天是除夕,皇親國戚齊聚太和殿團聚過年,除了有壯觀的煙火外,還安排戲班子表演、民間雜耍,讓眾人在品嘗團圓飯之時還有余興節目可觀賞。
大過年的,大大小小全穿著充滿喜氣的紅綢長袍,不少粉雕玉琢的男女娃兒逢人便說吉祥話,一包包紅包揣入口袋,每個人臉上笑嘻嘻的,有的還玩起鴛鴦水炮,好不熱鬧,然而就在此時,突聞有人放聲大叫。
「有刺客!有刺客!」
「保護皇上!快保護皇上!」
一時間,歡樂氣氛丕變,女眷及孩童立即被護往屋內,皇宮侍衛則迅速往皇上的身邊警戒,另有幾隊人馬前往追捕不速之客,但一晃眼便不見人影,突地,又有人大叫,「他在那里!」
只見一道黑色身影憑空出現在雕梁畫棟的瓦檐上。
眾侍衛急忙飛身掠去,但黑衣人輕功了得,身形一閃,竟然又消失在夜色中,讓追捕他的人急忙分隊搜尋。
「最近是怎麼了?老是有刺客闖入,今天是大過年,怎麼又發生這種事?今年不是個太平年嗎?五谷豐收、四海升平——」
「凌妃!」
麗妃連忙對憂心仲仲的凌妃使個眼色,再看了看面無表情的皇上朱皓熙。
只是這一眼,卻讓她的心跟著沉重起來,年輕的皇上英俊尊貴,有著渾然天成的威武與傲氣,然而,縱有後宮佳麗上百名,卻不曾臨幸任何嬪妃,今兒個他難得讓她跟凌妃同坐左右觀賞煙火,本以為今晚會有機會服侍皇上……現今看來,怕是沒了。
「皇上,我看只是小賊而已,不必壞了興致。」
溫德王爺朱齊鴻就坐在皇上對面,他是皇上的表叔,一雙精光湛現的黑眸透著無所謂的笑意。
朱皓熙抿緊了唇,微微點頭,由于個性內斂沉穩,旁人通常無法從那張俊逸非凡的臉上瞧出任何思緒。
「奇怪,怎麼不見里紳?」朱齊鴻四處看了看,卻不見他收的義子。
朱皓熙突地從座位上起身,「朕先回宮,」他看了身前的皇叔一眼,「別壞了大家興致。」
朱齊鴻愣了愣,雖不明白,但仍點頭,「臣懂了。」
「皇上,要不要臣妾——」麗妃跟凌妃也嬌羞的立即起身。
「不用了。」
不理會妃子失望的麗顏,朱皓熙隨即往干清宮走去,身後的太監、侍衛緊張的連忙跟上,就擔心皇上出了事。
近日皇宮內出現了一名大膽狂徒,多次潛入皇宮又全身而退,宮中傳言他是某個有異心的皇親國戚雇用的殺手,要對當今聖上不利,而傳言更直指皇上的親皇叔溫德王爺便是背後主謀,偏偏皇上這陣子跟他走得特別近,讓他們這些下人是替皇上心驚膽戰得頻捏冷汗,問題是,這種沒憑沒據的傳言又不能同皇上說去,所以他們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朱皓熙一回到寢宮便遣退下人,在思忖一會兒後,又驀地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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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有刺客,你是不是先起身?」
一片氤氳蒙的水霧中,朱貝兒舒服的窩在浴桶里,把玩著飄浮在水面上的玫瑰花辦,對宮女憂心忡忡的話連理都不理。
爆里的侍衛那麼多,她一點兒也不擔心,更何況擔心也沒用,最近宮里就生產刺客,听侍衛長說,從來人的身形與武功觀來應是同一人,而那人也是一個莫名其妙的怪人,三不五時就來皇宮逛上一逛,雖不曾傷人,但宮里人人自危,侍衛軍也被罵得滿頭包,因為技不如人,總是逮不到他,所以,被一堆飯桶保護著的皇上也只能自求多福。
一旁伺候的兩名宮女見公主不理人,只能在心中無奈的嘆息。
貝兒公主是皇室貴親中所有的金枝玉葉里,她們見過最美麗的一人,簡直就像個仙女,有著一雙水汪汪的黑白明眸、挺俏的鼻梁和粉女敕的菱唇,膚如凝脂,凹凸有致的胴體更像是精心雕塑過的,最特別的就是她左胸下方還有一個像花形的紅痣,宛若一個貴族印記。
當然,公主本身就有一股天生的嬌女敕蠻氣,舉手投足間既嫻雅又帶了貴氣,一看就是被捧在手心里呵護長大的,她們這兩個貌不驚人的小爆女跟公主一比,簡直是天差地遠,明明就同是十五歲的年紀啊……
驀地,一陣吵嚷聲傳了過來,兩個宮女在听懂那些人嚷嚷著什麼時,頓時從沉思中清醒,驚慌的叫著,「侍衛往這邊搜過來了,公主,刺客是往這里來啊!」
朱貝兒沒好氣的瞪了她們一眼,「這些天不都是這麼叫的?刺客在哪兒?本公主連個鬼影子也沒瞧見!」
兩人被問得啞口無言。
「叫他們給本公主閃遠一點,誰敢進來就少條胳臂少條腿兒!」
「是。」
朱貝兒一雙晶瑩剔透的明眸瞟了急急步出的宮女一眼,抿抿紅唇,從水里起身,令人充滿遐想的少女胴體立時在燭火光華下一覽無遺,只見她一手拉過布巾擦拭身子,再攏了攏雲鬢黑發,拿著肚兜往床上走去,就在此時,一記細微的聲音突地在她身後響起——
她一愣,飛快回頭,「什麼人?」
一道黑影瞬間迎面而來,在她尚未反應過來時,該人竟然抱著她上了床,拉上被子蒙住兩人,紗帳也同時被放下,她一回神,正想放聲喊叫時,竟被點了穴道,不僅成了啞巴也動彈不得,她氣憤的深吸口氣,一股男性的陽剛氣味隨即襲來。
懊死的,竟是男人!
而這名登徒子竟然就貼靠在她身側,更可恨的是他的臉就貼在她胸邊,因為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而這個氣息相當平穩,可見他一點都不慌亂,即使他貼靠著的是她僅以肚兜半遮的——
「待會兒我會解了你的穴道,你最好小心應付,要不,你的名節清白就全玩完了。」
低沉帶著沙啞的男聲突地從被窩里傳出,她隨即感覺到自己被點了一下,氣呼呼的怒道︰「你這個采花賊,知不知道我是誰?」
「皇宮里什麼多?就嬪妃嘛。」低沉嗓音帶著調侃的笑意,讓朱貝兒真不知該慶幸他的談笑自若,沒有對她上下其手,還是該惱怒這賊人的狂妄!
「你錯了,我才不是——」
「公主,有侍衛說看到刺客往你這兒進來——」兩名宮女一前一後,急匆匆的又跑進來,卻發現公主已身在紗帳。
「那個賊——」朱貝兒火冒三丈的聲音一出,柔女敕的胸口突地覆上一只溫熱的大手,她瞼色丕變,猛地倒抽了口涼氣。
「公主,你怎麼了?」
她咬牙,「沒、沒事,叫他們快給本公主滾開,本公主只是上來躺一下,還想再泡一下澡。」
「是,奴婢馬上說去。」宮女們絲毫不敢怠慢。事實上,最近賊人闖進宮的次數不少,每回都打斷公主沐浴,讓她一次比一次不耐,到後來都罵人了。
爆女一出去,朱貝兒立即咬牙低吼,「快把你的賊手給本公主拿開!」
「嘖嘖嘖!看不出來,居然是個公主。」
「你什麼意思?!」她氣炸了。
驀地,一張俊偉不凡的臉孔突地從被窩里冒出來,她一怔,壓根也沒想到這個婬賊競長得如此好看!
那一雙迷惑人的深邃黑眸正透著猖狂笑意,只見他身形矯捷的翻身下床,在床前挺身站立後,雙手環胸的盯著她看,渾身上下透著桀驚不馴的狂妄氣息,與內斂不苟言笑的皇兄不同,和那些看似正經八百又虛偽假道學的皇親國戚更是不同,這是一股能挑動人心坎的魅惑力量,她不由自主的竟然看呆了。
見狀,男子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我長得很俊吧!」
聞言,朱貝兒倏地粉臉爆紅。天啊,她怎麼會……她馬上繃起粉顏,鄙夷怒道︰「是卓爾不凡,可惜,卻自甘墮落!」
「是嗎?公主也不遑多讓,我這一雙君子的眼不知往哪兒擺呢。」他促狹道。
「什麼意——」突地意識到自己身上的被子被這臭家伙下床時拉開了,她那一雙粉雕玉琢的胸脯竟半在他眼前,可問題是她動不了啊,「你死定了,你死定了!」她怒不可遏的尖聲大叫。
此時,他突地飛身又上了床,來到她身側,再拉起被子覆住她的春色,朝她一笑。
她惡狠狠的瞪著他,「還不放開我,我要穿衣服!」
「好,如果你來得及穿。」令她意外的,他竟真的解開她的穴道,但就在她裹著被子急著要走到屏風後面穿衣時,一陣雜沓的腳步聲突地響趄。
「公主!鮑主!」
這焦急的聲音中有侍衛有宮女,她一咬牙,大聲喝斥,「全給本公主出去!」
「可公主剛剛不是大喊‘你死定了’?」宮女急道。
「本公主作惡夢了不成?全給我滾!」
「怎麼回事?」一個沉穩的聲音突地響起。
筆兄?!天啊!朱貝兒驚慌的目光對上躲在床後方的男子。
「皇上!」宮女、侍衛急忙行禮。
朱皓熙手一舉,「免了,你們全進來公主寢宮,像話嗎?」
「稟皇上,是因為公主尖叫大喊,我們一時心急才——」
「皇上!」
突然,朱齊鴻跟義子羅里紳也快步進來,而且羅里紳看來很狼狽,身上甚至還散發著一股臭味,好像是剛從茅廁里出來似的,退到一旁的侍衛及宮女們忍不住皺起鼻頭,百般不解的看著羅里紳一張俊俏臉上的陰霾之色。
朱齊鴻一臉嚴肅的開口,「皇上,里紳有重要事情要稟報,但——」
朱皓熙一看皇叔神情,便要所有的侍衛、宮女全退下。
「請皇叔有事到外面去說吧,貝兒尚未著衣。」
朱貝兒緊緊抓著身上的被子,瞪著屏風外的三人,但那雙不安的眼神卻忍不住又瞥往床後方的英俊男子,看來他的定力及武功底子都是一流,要不,皇叔跟皇兄武功高強,不會沒人察覺到。
朱皓熙看向表叔,「皇叔,那我們就——」
「不成,里紳相信那個黑衣刺客就在公主房里!」
朱皓熙濃眉一擰,「什麼?!」
「請皇叔不要亂說話,事關貝兒清譽!」朱貝兒很清楚絕不能讓賊子曝了光,這絕不是要救他那一條狗命,而是事關她的名節!
朱皓熙面色凝重,「皇叔,這項指控太——」
「皇上,我義父的話並非指控,而是我親眼所見!」羅里紳氣憤的上前一步。
「羅里紳,別以為你有皇叔撐腰就可以無的放矢,我有多討厭你,你心知肚明,還要我更厭惡你嗎?」屏風里傳出朱貝兒火冒三丈的嬌斥聲。
听到這話,羅里紳就更火大了,他長得俊俏,也是文武雙全,因皇上不愛美人,所以那些空閨寂寞的妃子有多少是靠他來撫慰的?!她們對他言听計從、傾心愛慕,但他真心真意愛上的公主,卻對他鄙夷有加。
「公主——」
「你給我出去!」一想到連皇兄妃子都沾的他,她根本不想再听他廢話。
「不成,這件事我依不了你。」他神情緊繃的看著朱皓熙,「皇上,我沒有胡言亂語,我情系公主,宮里眾人皆知,」他深吸一口長氣又道︰「今晚沒有在外面見到公主,所以我四處尋她,一知她留在寢宮,便想陪陪她,卻在這時見到一道黑影進了公主房間,我急著救公主,卻沒想到——」
他憤憤的甩了一下袖子,一股臭味又飄了出來,「那名賊子點了我穴道,把我扔到茅廁去,直到剛剛才月兌困,我便趕緊找義父過來——」
朱貝兒是听不下去了,她厲聲打斷,「簡直是胡說八道!若真如此,我怎麼沒听到任何聲響?!」
「當時公主正在更衣沐浴,那名賊子隔空點穴,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可以——」
她毫不留情的一嗤,「意思是你這宮中人人贊賞的文武全才就這麼點能耐?!」
「我……」羅里紳一時語塞,羞憤難堪。
「好了,朕想賊子也沒那麼大的膽子留在這兒,皇妹尚未更衣——」朱皓熙先行要走出去。
「皇上,等——呃!」羅里紳才喚了一聲,突然就不能出聲,也不能動了。
朱齊鴻察覺不對勁,正要伸手解開義子的穴道時,身上就被點了好幾個穴道,同樣動不了也開不了口,但眼前並無他人,可見該名賊子真有隔空點穴的功夫,而這深厚的內功顯然已達上乘境界!
「皇上莫要動,不然,小小的賊子一枚就可以讓皇上也玩玩木頭人的游戲哦。」
戲譫狂妄的聲音憑空響起,接著,朱貝兒就看到那名臭賊人竟大大方方的從床上跳下來,微笑看著驚愕的眾人。
笑?!他竟然……她氣得眼淚都迸出來了,他這樣她還能做人嗎?!
「公主,別再瞪了,你就趁這當下趕快穿衣服吧,不然,我這小賊快起色心了,畢竟有多少賊子能一睹天之驕女的——」他故意把話說到這兒,隨各人想去。
朱貝兒又羞又怒,氣得說不出話來。
瞬間,一條長長簾幔被他扔飛了過來,剛好就落在屏風上,遮住因為燭光而讓她身形隱現的窘狀,也讓她得以穿衣。
羅里紳一想到這賊子已早自己一步窺伺公主玉體,即使發不出聲音,也是氣得嘴巴不斷開闔,無言的將他痛罵一頓。
但同時間,他也接收到義父遞來的一個責備眼神,他知道自己慢了一步,可誰叫這賊子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就在他準備要使用無味無色的「迷魂香」時竄了出來。
朱皓熙炯炯有神的黑眸凝睇著眼前這名高俊挺拔的賊人,事實上,要將「賊」字冠在他身上實屬勉強,因他美如冠玉、氣質英邁,即便狂妄,也都還帶著一抹貴氣,相信他也該是出身貴族才是。
此時,莫說是朱皓熙看直了眼,就連一向對自己的外貌相當自傲的羅里紳都有矮了一截的感覺。
朱齊鴻也看著賊人,總覺得他似曾相識,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但他儀表非凡,武功了得,究竟師承何方?!
一會兒,朱貝兒已著裝自屏風後走出,一襲金繡雲鳳袍服,讓已是國色天香的她更添了股嬌貴之氣,只是一頭來不及挽起的烏亮長發就如瀑布般落在身後,也因此多了一抹無心的性感,看得羅里紳的雙眼都亮了。
但她那雙冒火的星眸只盯著那名可惡的賊子,他看來相當無畏,全身散發著一股瀟灑隨性的不羈風采,雖然身上沒有什麼江湖草莽的氣息,但就是討厭!
此時朱皓熙打破沉默,「朕看你儀表出俗,應該不是賊人——」
「當賊人還講資質面貌嗎?」那男人還有恃無恐的出言打趣。
朱貝兒氣憤的瞪著這個無恥之徒。敢情當賊他還當得挺得意的呢!「你太可惡了!」
「但也好可愛是不是?公主。」他挑逗的朝她眨了眨眼。
天啊,他膽敢如此輕浮!她難以置信的瞪大了杏眼,大為光火的握拳就要打過去,但卻被他一拉,一個轉身反而落到他懷里,「放開我!」她掙扎大喊。
「公主投懷送抱,我若不接受,豈不羞辱了公主?」他還裝出一副很勉強的樣子。
她咬牙死瞪著那張該死的俊顏,艷紅的俏臉早已分不清是因羞或惱而熱燙起來。
「請放開她。」朱皓熙神情嚴肅。
「皇上說的話,是百姓就要听吧?但小民是賊,不知歸不歸在百姓之列?」
「放開我!」她討厭極了這張狂妄又邪肆的臉。
來人濃眉一蹙,好心提醒,「公主再吵下去,我只好滅音了。」
「呃——」她心不甘情不願的閉嘴,但仍掙扎著想離開這令人不安的懷抱。
刺客露齒一笑,放開了她,看到她就要往皇上那頭跑過去,連忙又扣住她的手臂。
「放開我!」她用力的想甩開他的手。
「此時公主算是我的護身符,怎能離開我呢?」
「你!」瞬間朱貝兒又動彈不得,才想開罵,他的手立即警告似的一伸,使得她氣憤卻又不得不閉嘴。
「很好,公主果然很識相!」他笑得囂張。
「此時不是耍嘴皮的時候,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朕以為,少俠該是拿了需要的東西就走,如今——」朱皓熙冷靜的眸光由賊人移到皇妹身上,「公主的清白你如何擔待?」
「怎麼不能?」刺客那雙邪魅的黑眸戲譫的盯著懷中人瞧,「冰清玉潔的公主果身與我共臥一床,試問,」他臉上笑意更濃,「天底下,除了我能當她的駙馬外,難道要公主一女事二夫?那是妓女才會做的事吧!」
「你!」若是可以動,她一定掐死他!
瞧她臉色氣得一陣青一陣白,賊人卻是興致不減的繼續道︰「不然就是出家當尼姑吧,但又太暴殄天物了些。」
「皇兄,快撕裂他的狗嘴,不,快殺了他!」朱貝兒眼眶泛起被羞辱的淚光,她以後要怎麼做人?!
朱皓熙臉色一沉,「少俠要什麼金銀財寶盡避開口,只要對今晚的事封口,朕絕不派人追究。」
「真是糟糕,我不愛金銀財寶,只愛美人。」他深情款款的看著粉臉煞白的公主,還色迷迷的模了她又滑又女敕的粉頰一把。
見狀,朱齊鴻父子雖有一肚子怒話要狂飆,但由于出不了聲,只能以氣得發抖表示抗議。
「少俠這話什麼意思?」
「我想當現成的駙馬爺。」那人笑得很賊。
朱皓熙眸中一閃而過一道幾難察覺的詫異,但隨即沉聲怒道︰「不可能!」
「不可能也成,反正今晚這事兒只要我大嘴巴的在宮里宮外傳上幾遍,公主日後可還有臉做人?!」他還煞有介事的嘆了一聲。
「哼,一個賊人之言,誰會信!」朱貝兒怒氣沖沖的回嘴。
「如果我仔細描繪公主的貼身肚兜、還有左胸下那顆紅花似的痣呢?」
她登時倒抽了口涼氣,「你、你,」她又急又羞的看著自家兄長,「快殺了他,皇兄,死人就沒有嘴巴說話了!」
「嘖嘖,難怪說最毒婦人心,而你呢,還可以加上一句‘蛇蠍美人’。」刺客勾起嘴角一笑,注意到皇上的表情凝重,便說︰「不是我看不起皇上,問題是你的皇兄恐怕沒有這個能耐殺得了我,他若有,我就不可能在皇宮來回好幾天,還找了除夕夜來跟大家拜年,對了,新年快樂!」
朱皓熙眼神半眯,「是你?!」
「沒錯,」他很大方的拍胸脯承認,「听聞皇宮大內高手如雲,連一只蚊子也飛不進來,而我這人偏愛冒險,所以就試試,沒想到一天比一天還容易混進來。」他得意揚揚的眸光又回到朱貝兒身上,「其實皇宮里是沒啥好玩的,不過,美人出浴倒是一天比一天還吸引我。」
朱貝兒听到這話臉色立變,意思是他看了她好些天了?!她激動的怒吼,「殺了他!筆兄,快叫侍衛!」
「萬萬不可!事關皇妹清譽,多一人知曉,皇妹就真的難做人了!」朱皓熙眼神復雜的看著那揪著自己妹妹不放的男人。
「說得好,還是皇上有讀書。」英俊的賊人還給皇上拍拍手。
「你!」意思是她蠢嗎?!
「其實呢,女人只要讓男人看到一只胳臂,就是那男人的女人了,現在我都看光也模了,你又何必抗拒?」
她激動的大叫,「閉嘴,要我當你的女人,我情願死!」
「話別說得太滿,不知誰看到我的第一眼就看痴了?」
「誰、誰——」她慌亂看著臉色轉為沉重的兄長,這個表情她識得的,那代表——「不,皇兄,他是盜賊,是不法之徒,我貴為公主,絕不可以跟這名無恥之徒——」
朱皓熙嘆息一聲,「也許這是皇妹的命運。」
「不!你當真要我跟了這個色胚賊人?!」她難以置信的瞪著哥哥,「父皇母後在世時,你說會好好照顧我的,這就是你照顧我的方式?」
「皇妹該知皇叔也是武林高人,他的功夫比皇兄更高,但他剛剛試著自行解開穴道已有多久了,卻仍無法動彈,」他抿緊了唇,「你認為我們可以殺得了他?」
一旁的朱齊鴻恨得牙癢癢的,偏偏這話又是一針見血,他真的解不開穴道!
「皇妹清白已毀,這也是莫可奈何之事,但總不能讓皇妹隨便嫁給一個賊,」他神情肅然看著笑得愉悅的賊人,凝重的眸光看向嘴巴一直開開闔闔的朱齊鴻.「所以朕想請皇叔收他為養子,好讓我將皇妹許配給他。」
什麼?!朱齊鴻在心里倒抽了口涼氣。那怎麼成?!這會壞了他的大計呀!
羅里紳嘴巴更是急得動來動去,一雙憤恨眸子先是瞪向俊美的賊人,但再看向皇上時已轉為深沉的哀求。他愛公主人盡皆知,怎麼可以將公主許配給一個賊?!
「啪啪啪!」黑衣人用力的拍拍手,俊俏的臉上盡是贊賞神情,「皇上果然是皇上,這麼說是對的,如果你們有能耐把我怎麼樣,那也還管得了我的嘴,偏偏這兒全是我的手下敗將,所以再怎麼不願,也只能接受了。」
朱皓熙面無表情的說︰「朕是看這位兄弟一表人材,又有高深武學,絕對有大好前程,皇妹許配于你,也不算委屈。」
「以公主的外貌,自然是不委屈,但若說到嬌氣,我就鐵定委屈了。」
「你說什麼?!」星眸瞬間進出兩簇怒光。
「你有點小吵。」刺客直接點了她的啞穴,見她氣得發抖,卻又不能動彈,只覺得那模樣還挺可愛的。
他笑咪咪的又看向皇上,語氣卻泛著冷意,「皇上的好意是不錯,當了這個什麼皇叔的義子就可以左擁右抱皇帝的妃子,偷看公主洗澡,難耐時,更可以弄些江湖的迷魂香來偷香竊玉,當這種義子還真是不錯!」
一席話出,羅里紳是面如死灰,就連朱齊鴻也臉色大變,怔愕的瞪著像在談論天氣的男人。他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兩人皆驚慌的看向皇上,但那雙冷峻黑眸卻仍看不出任何思緒變化。
朱貝兒擰著柳眉盯向兩人,是真的嗎?羅里紳偷看她……
她難以置信的瞪著狗賊口中的「義子」,卻見羅里紳心虛的不敢看她……天啊!這是一場惡夢吧?!
「不過呢,」刺客一雙戲譫的俊眸直視朱皓熙,「我是江湖中人,對皇宮的事兒一點興趣也沒有,所以義子一事就心領了,只是,君無戲言,對不?!」
朱皓熙緩緩的點頭。
「很好,剛剛將公主許配給我的那一席話,我听進去了,古雲︰‘有錢沒錢娶個老婆好過年’…」他魅惑一笑,「我這會兒就帶我的娘子走人了.」他隨即將朱貝兒打橫抱起,對那張咬牙切齒的麗顏視而不見。
「不可以將皇妹帶走!」朱皓熙欲追上前去,但才上前一步,他的身子竟也無法動彈。
刺客狡黠一笑,「皇上,出嫁從夫,日後公主的事就是我——你這個妹夫的責任了。」他轉身要走,又頓了一下,驀地回頭,「麻煩你們罰站到天亮了,再次謝謝你這份新年大禮嘍,皇上!」他抱著美人兒施展輕功離去,眨眼間,兩人的身影就消失在夜色中。
朱皓熙沉潛的黑眸仍看不出任何思緒,但朱齊鴻父子可是目皆盡裂的瞪著窗外的深沉夜色。
那個該死的賊偷走了他們最重要的一步棋,這下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