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琪一個人在外面漫無目的的晃了好幾圈,最後竟是跑到合升集團來向游浩棠求助,還由他代付她的計程車費,因為她身上連一毛錢都沒有。
由于她也氣哥哥,所以不能找他,她想找爺爺,又怕他擔心,最後只能找游浩棠幫忙了。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里,游浩棠已經听完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對她只有心疼,也懊惱這麼好的人兒怎麼讓太子捷足先登了,要是他平時對沈子航好一點說不定他現在就抱得美人歸了。
不對,沈子航領的是太子的薪水,好康的事當然上司優先,唉!
「對不起,你一定很忙,可是我不知道還能找誰。」沈子琪嘆了一口長氣,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脆弱過。
游浩棠從座位上起身,拿走放在她面前已冷掉的茶,再走到辦公室門口,示意秘書過來,將茶杯交給她,「換杯熱的來。」
「是。」
他這才又走回來,在她身旁坐下,「你別想太多,我很高興你來找我,那代表我在你心里也有一定的份量,才會讓你朝我奔來。」
「你是個很好的人。」她有些無措,因他的用詞。
懊人?他突然一笑,「我跟太子在商場上被並列為最不想被纏上的敵手,所以──」他黑眸再次浮現溫柔,「這樣的好也只為你而已。」
「為什麼?」她不懂,她並不特殊啊。
「也許在我周遭已經見不到像你這麼真實的女人了。」
「叩叩!」敲門聲響起,他的私人秘書隨即開門進來,送上一杯熱茶,再退了出去,他叫住她,「林秘書。下午的行程全部取消。」
「是。」林秘書點頭,順手將辦公室門關起來。
沈子琪感到不安,「這樣會不會耽擱──」
「放心,好久沒有這麼有趣的事發生了,你喉嚨都啞了,喝口溫茶潤潤喉吧。」
她听話的喝了幾口,人也舒服多了。
「走吧。」他突地拉住她的手臂就往外走。
她雖然跟著走,卻忍不住問︰「去哪?」
「看了就知道。」
游浩棠開車載著她直奔一家國際美容SPA館,光看里面的名牌家飾及一室的金碧輝煌,沈子琪就明白了,可這兒一看就是高消費,「太貴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但游浩棠听懂了,他貼心的拍拍她的肩膀,「都有人願意繳三千萬違約金了,你還怕花不起!放心吧,這些帳單我會全叫人轉送到你老公那兒去。」
「可是……」
「別可是了。」他沒讓她多說,一名身穿粉色套裝的中年婦女已走上前來,笑容滿面的看著她。
她尷尬的站在原地,看著游浩棠向婦人介紹自己,瞧她訝異的看她一眼後又笑了開來,「游副總放心,沈小姐天生麗質,只要在這兒待上半個月,絕對會煥然一新,讓你眼楮一亮。」
「那好,你就住上半個月。」他笑看著沈子琪道。
「住下來?」她愣了一愣。
瞧她像是嚇了一跳,婦人,也就是這家店的副理立即解釋,「請沈小姐放心,這是我們這兒套裝的專業課程,就像有女明星說什麼臨時有私事要出國放長假,實則是來我們這兒小住幾個月,偷偷進行大改造呢!」
「加油,給自己出口氣,讓太子知道他錯過了什麼。」見她似乎動了心,游浩棠繼續勸道︰「老天爺給了你這麼好的條件,你別糟蹋了,給自己一個機會。」
在他堅定鼓勵的眼神下,她反問自己,一連被甩了兩次,她不嘔嗎?
難道想來個無三不成禮?不,女子當自強!拔況那一句──
扁想到我吻她像在吻你時,我就想吐了……
她眼眶微紅,下定決心,朝他點點頭。
于是當天她就在這家高級美容SPA館住下來了,至于當擔保人的游浩棠則很貼心的替她打電話通知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
殷翼凡悶不吭聲,沈子航的反應倒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我會回到我的工作崗位,要她不必擔心。」
游浩棠在將兩個男人的反應告知她後,便先行離開了,而她唯一主動打電話通知的就是爺爺,但她沒有說出她跟殷翼凡之間的沖突,只說了她想變漂亮,所以暫時無法到他那兒陪他吃晚餐跟聊天了。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爺爺早就接到沈子航的電話,所以發生的一切他都很清楚,但他也沒說破,只是為她感到心疼,「那爺爺等著看你變成大美人,加油。」
「嗯。」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改造她這個先天有余卻後天不良的大美人兒。
她全身被去角質、做SPA、做臉、護膚、修剪手、腳指甲、還有過于濃密的兩道眉毛也一根根的被拔除,然後她的頭發也慘遭修理,又染又燙,好不折騰。
游浩棠倒有心,還替她找了專門替豪門名媛、貴婦上美姿美儀課的專家來教導她,而那自然又是另一個磨難的開始,她曾經想要放棄,但一想到殷翼凡那句傷人的話,她還是咬著牙逼自己矯正坐姿及站姿,雖然一、二十年的習慣難改,但嚴師出高徒,在雙方的努力下,她就像一只等待蛻變的毛毛蟲,在破繭而出後變成了一只最美麗的蝴蝶。
這段日子過得雖然辛苦,但她也想了很多,之前和杜正平在一起時,她無法說服自己改變,她以為那是因為她不想改變,所以可以平靜的和他分開。然而直到殷翼凡出現她才明白,原來是她從未真正愛過杜正平,所以才不願意為了他努力。
她本以為自己當初接受改造、學習美姿美儀是為了賭一口氣,為了向殷翼凡證明自己也能變美麗,甚至找到一個更好的男人、進行下一段新的戀情,一定要讓他對自己曾說過的話後悔。
可是在這段時間里,她哥來看過她,游浩棠來的次數更多,只有他始終不曾出現,她從原本隱隱的期待到憤怒失望,直到最後發現自己真正的想法──她不是為了賭氣或離開他才決定改變,她是無法忍受自己因為同樣的理由被他嫌棄,她更不希望看見他被人嘲笑妻子是個男人婆,她希望自己可以自信的站在他身邊,成為他的驕傲,她是因為愛他所以想要變美!
弄清了自己的心意後,沈子琪暗暗下了個決定,等她改頭換面之後,她會努力讓他愛上她,她要再為她的愛情努力一次。
***
晚上六點三十分,東毅集團的辦公大樓里,沈子航一邊寫著殷翼凡交代的事項,眼楮卻不停的瞄向牆上的時鐘。
殷翼凡當然也看到了他的動作,不過還是視若無睹的繼續下去。
終于,有人受不了了。
「太子,你心中有氣、有怨、甚至有愛。都好,但怎麼說我也是回來幫你,而不是讓你把我當成我妹來壓榨的。」
沈子航這麼說,絕對沒有冤枉他,這段日子以來他自己像個工作狂,好像也要把他訓練成工作狂,他的工作效率已經夠快了,竟然還得加班。
殷翼凡瞟他一眼,「我沒有把你當成子琪,你們一點兒都不像!」
那就是他在公報私仇了!這個男人,唉,誰叫是他自己選的妹夫呢!
「算了,子琪今天打電話給我,她的課程全部結束了。」
「那很好,你去接她回我的別墅。」
「可是──」沈子航遲疑了,他可是跟她再三道歉,善良的單圈兒才原諒了他,然而傷她最重的人是太子啊!偏偏他又什麼表示都沒有,不像自己三不五時就去探監──呃,不是,是去看她。
「她還是我的妻子,我已經放她太多假了。」因為歉疚,也因為在乎,甚至是因為貼心,他沒去打擾她。
聞言,沈子航倒是笑了,「明白了。」
「你去接她,我晚點兒再走。」
沈子航樂于听命,很快的離開了。
殷翼凡看著玻璃帷幕映照出自己的身影,他吐了口長氣,將額頭貼在玻璃上,藉由冰涼的溫度稍微冷卻內心的澎湃。
她終于要回來、回到他身邊了!她還在生氣嗎?她肯定變得不一樣了吧!
她知道他不是不去看她,而是看到她不知該說什麼嗎?
她可知道他幾次從游浩棠那里得知她愈變愈美麗,變得女人味十足時,他有多希望自己也能在那里見證她的蛻變。
然而他也從游浩棠那里得知,她從不主動提及他,甚至不願談到他,那麼他雖然關心她,卻因愧疚不敢面對她的心情,她又能了解嗎?
無論如何,她總算要回來了。
又吐了一口長氣,突然想到一件事,他直起腰桿,看了手表一眼,「該死,動作要快一點了。」
他很快的離開辦公室,開車直奔一家五星級飯店。
奉命去接人的沈子航一停好車,便看到了在美容館外等待他的妹妹。
「天啊,這個美若天仙、嬌俏動人的女孩是我妹妹嗎?」
他一臉驚喜,看著頭發染成深棕色、微卷成波浪而添了不少女人味的妹妹。
兩道英氣的濃眉修得細長柔和,美麗的粉臉上淡抹胭脂,一身白色雪紡及膝洋裝,腳蹬白色平底涼鞋,眼前的美女讓人驚艷,絕對不會有人將她誤認是男孩了。
「哥,別這樣看我,我會不好意思的,呃──先上車吧。」她真的還很不太自在,因為她剛剛在等待哥哥時,有不少經過的男人上前搭訕,這在過去簡直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點點頭,兩人坐進車內,他開車上路,「老實說,我雖然這段期間也來看過你,可你不是上著發卷就是在敷臉,沒想到──」他笑得闔不攏嘴。
別說哥哥了,她自己也很驚訝,明明就是同一個人,可是跟過去的她竟是如此的大不同。
「咦?我們要去哪里?」
這不是往哥哥套房的方向,而是──
「太子要我接你回家。」
她的臉色微微一變,「我不想回那里。」太突然了,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也還沒想好要怎麼面對他。
「你還是他的妻子,他說已經放了你長假,也該回去了。」
「哥,你明知道我為什麼會痛下決心改變自己──」
「因為他!」他笑,邊開車邊看她一眼,「上次那家伙嫌你沒女人味而劈腿,但我也不見你這麼在乎,為什麼這一次卻力求改變,無法釋懷?」
她就知道瞞不了哥哥,若不是殷翼凡那一席傷害的話,她絕對無法痛下決心去改變,但這透露出的卻是,她很在乎他,因為在乎,所以才傷得更重,她哥這麼精明的人,一眼就看透了。
「女為悅己者容,單圈兒,你這次是愛得深,陷得深,所以有了傷痛為動力,才能熬完所有的課程吧?」
她深吸口氣,沒有否認,是又如何,殷翼凡並不是一個女人可以完全擁有的男人,愛上他是自找麻煩,偏偏她卻栽了!
一想到待會兒就會見到他,她竟緊張到胃痙攣、手冒汗,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相思的滋味她嘗到了,只是這味道是苦的。
***
同一時間,殷翼凡的手心也在冒汗,甚至連額頭也是。
此時他站在別墅的飯廳里,他利用特權硬是將一家五星級飯店原本料理好給預約客人的一整桌菜打包回來,將菜擺放到桌上後,還擺了蠟燭以及一束特地到花店買的花束。
這樣表達歉意應該可以吧?他從未為了一個女人如此大費周章,善良的她應該能感受到他的用心吧?
外面傳來汽車引擎聲,他很快的轉身走出去,不過停在門外的竟是游浩棠的車子,他走過去,看到下車的好友手上也捧了一大束紅玫瑰。
「我打電話給子琪,她說子航會載她回來這兒,所以我干脆就來了,」他露齒一笑,「我原本想去接她的,但被冗長的會議給耽擱了。」
「干麼向我報告?」他笑不出來,口氣也不算好。
「因為我要接走的是你‘名義’上的女人,你就像家長一樣嘛。」
他黑眸半眯,「接走?」
「是啊,我訂了一桌好菜在老太爺那里,大家要為蛻變後的子琪好好慶祝,你也一起去吧。」他可是很大方的,不像某人是小鼻子、小眼楮。
殷翼凡還沒回話,另一輛車也到了,沈子航下了車,卻不見子琪。
「她人呢?」
「她要我把她放在前面的超級市場,說要做道老太爺愛吃的涼拌菜。」沈子航邊說邊看著臉色微微繃緊的殷翼凡,「你也會一起去吧?」
她不想見他吧?不然何必提早下車,等會兒要到爺爺那里時就會經過那家超市的……他眼神一黯,轉身就往屋內走。
「太子?」兩名好友同時喊了他一聲。
「我臨時有事,你們去吧。」他頭也不回的道。
兩人面面相覷,不知他又怎麼了,難道不想看看不一樣的沈子琪?
「咦?子琪,你怎麼走回來了?」
就在殷翼凡要踏進大門時,身後傳來好友的聲音,想也沒想的他直覺轉身,然後看見她了!
她也看見他了!
兩人四目交會,似乎都無法從彼此的身上移開,沈子琪凝睇著他,他仍然英俊得不可思議,一身黑襯衫、牛仔褲,性感迷人。
殷翼凡沒想到她竟變得如此美麗動人,那一襲白色雪紡紗襯得她的肌膚更顯白皙,簡單的剪裁也成功的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看來女人味十足。
「天啊,你怎麼能變得如此迷人?我該不是在作夢看到了天使!」
游浩棠的驚呼聲打斷了兩人忘情的凝視,沈子琪尷尬一笑,將目光自殷翼凡身上移開,看向他,「謝謝你的贊美。」
「不客氣,不過不管有什麼話,到老太爺那里再說,免得我那桌菜涼了。」他接過她手上的那一小袋菜,再將玫瑰送給了她後,竟大步跑向殷翼凡,硬是將他拉上自己的車,再看看有些手足無措的沈子琪,「上車啊。」
她只好坐到後座,可沒想到原本被拉到前座的殷翼凡竟然跟著移到後座,還緊挨著她坐下。
「沒禮貌!當我是司機啊?!」游浩棠馬上抗議。
「既然這樣,那干脆開一輛車就好了。」看了一會兒好戲的沈子航笑咪咪的走上前來,坐在駕駛座旁。
于是一車四人前往老太爺的住處,一路上,沈子琪坐得僵硬,殷翼凡卻顯得很慵懶,有大半身子是靠在她身上的。
因為他的心情變好了,他根本是自己嚇自己,她並沒有不想見他。
只是他並不知道,沈子琪一開始的確有這樣的想法,可是她管不住自己的腳,才又朝別墅走過來。
一行人一到老太爺那兒,眾人對月兌胎換骨的沈子琪是贊美有加,而她對什麼人都可以談笑自如,唯獨一對上殷翼凡那雙專注而逐漸冷硬的黑眸時,就尷尬的不知所措,所以她只得盡可能的閃避他,然而這樣的舉止在不識愛情面貌的殷翼凡看來,卻像是厭惡,甚至是害怕,讓他很受傷。
旁觀者清,其他人都能感受到兩人間的緊繃氣氛,雖然試圖將兩人拉在一塊兒,但在一方有意閃躲,另一方又冷的像冰的情況下,總是不了了之,直到大家酒足飯飽的離開後,情形都沒有改變。
「到了。」一日司機游浩棠將車開到殷翼凡的別墅前,顯得有些莫可奈何,愛情的事太復雜,他已經沒力插手了,「各位乘客下車了。」
殷翼凡第一個開門下車,而沈子航跟他點一下頭,再跟一臉忐忑的妹妹道晚安後,旋即駕車離去,而游浩棠則不忘提醒變身後的大美人,「明天我來接你,只有我們兩人的約會。」
她點頭一笑,他離去後四周陡地陷入一片寂靜,但是她的心跳卻漸漸加速,此刻就只剩下她跟殷翼凡,她的心因為緊張而揪得好緊。
「我、我累了,我先回房睡了。」
她像逃難似的奔進屋子,而殷翼凡則在屋外發了一會呆後才來到飯廳,他將桌上的東西全都倒掉,連花也扔進垃圾桶。
他唯一動心的女人居然怕他,真是太可笑、太可悲了!
此時,因為想要喝水而來到飯廳外的沈子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那些東西是他特地為了她準備的嗎?他為什麼都不告訴她呢?
從他們見面後,他都沒有主動跟她說過一句話,她以為是自己讓他失望了,所以他連話都不想跟她說,但這些東西……是否說明了他對她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不在乎呢?
***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游浩棠三不五時的就來約沈子琪出去,仿佛是以行動在提醒某人,要是對沈子琪不夠積極,那他就要上前補位了。
不過沈子航還是比較護主的,他要游浩棠節制些,他妹名花有主了,不管兩人簽了什麼契約,總之他們有公開儀式、有兩人以上的證人見證,她就是已婚婦女。
沈子琪則向游浩棠說清楚了,她跟他只會是很好的朋友,是友情不是愛情,這讓游浩棠難過了好幾天,硬是逼她說出她把心給了誰後,才接受「朋友」這兩個字
不過有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也不理沈子琪,天逃詡繃著一張臉,話也不說,真是怪得很。
所以,游浩棠還是自告奮勇──不,應該是很有勇氣的踏上第一線,天天窩在殷翼凡的住處與沈子琪有說有笑的,幾次下來後,殷翼凡那張冷到不行的俊容總算因為怒火而抹上了一點顏色,而且反應一次比一次大,就像這次──
「有一種水果看來很好吃,結果吃起來一點味道也沒有,徒有其表,就像一個漂亮的女人,外表再美,但沒有涵養還是吸引不了人。」
殷翼凡丟下這句話後,就火冒三丈的將房門給用力的甩上,好像怕有人不知道他在生氣似的。
客廳里的沈子琪跟游浩棠相視一眼,沈子琪突然覺得有點兒累了,最近殷翼凡特別不好相處,有時候她鼓起勇氣跟他說話,想向他示好,但他的反應是直接走開,表明了他根本不想跟她談。
「他吃了炸藥?」她覺得很無力。
沒有,只是醋喝太多了!游浩棠在心中暗笑,他就不信他完全不在乎,「別理他,時間也晚了,我先走了。」
她陪著他走出屋外,來到他的轎車旁,「謝謝你每晚來陪我。」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殷翼凡獨處,她愈來愈搞不懂他了。
「我比較喜歡用擁抱來表達謝意。」
她微笑的伸手抱住他,而這一幕全落入站在二樓窗戶旁的殷翼凡眼中,黑眸倏地半眯,插在口袋里的雙手也跟著握拳。
「你真的不考慮換個人來愛?愛那頭騾子是很辛苦的。」游浩棠放開她後,開玩笑的問。
她難得的做了個鬼臉,「我也想換個人來愛,不過──」她搖搖頭,「我說服不了自己,對不起。」
他當然明白她,釋然一笑,「我不介意了,相遇總勝過未曾相識,何況我們還相知相惜。」他感性的低頭,在她額頭印上一吻。
而她感激他這段日子的幫忙,主動的擁抱了他,喃喃說著,「謝謝。」
他露齒一笑,開玩笑似的將她抱得更緊,她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這一幕幕都讓殷翼凡握拳的手握得更緊,臉上的冷意更寒。
然後他看到她目送車子離去,這才轉身回到屋子。
他半眯起黑眸,轉身走到門口,沈子琪在此時上樓來,一看到他先是一愣,但抿緊唇沒說什麼,就要走進自己的房間。
他最近陰陽怪氣的,雖然想拉近和他的距離,但總是一再的踢到鐵板,她對自己的改變一直是很害羞的,所以她需要平復一下自己受挫的情緒,今天還是不要再嘗試了,以免他又擺臉色給她看。
「真是依依不舍啊,那干麼不跟他去開房間?若為了省錢,你的房間也可以用。」
她臉色一變,猝然轉身,「你說什麼?」
他臉色鐵青,「這半個多月的時間,沒人看著你,你在浩棠經營的國際美容館變身的同時也跟他打得火熱了,是不是?」
她一愣,她完全不知道那家美容館是游浩棠開的,也沒人跟她說。
但她的沉默看在他眼里,卻像是默認了,難以形容的妒火燃起,他氣得口不擇言,「蕩婦!」
她一怔,難以置信的瞪著他,「你罵我什麼?」
「蕩婦,」他冷笑,「不過我不得不承認,在經過游浩棠親自教後──」
「啪」地一聲,她揚起手狠狠的摑了他一記耳光,「你沒有資格說我是蕩婦,你憑什麼?!你自己經手過的女人又有多少?」
語畢,她轉身要回房,卻被他一把扣住手臂。他臉色陰冷,臉上的紅指印也因而更加清楚,「該死的,你真的跟游浩棠在一起?」
她賭氣的回答,「是,無數個夜晚!因為我需要男人,不行嗎?」
「但我記得有人跟我說過,男人可以跟不愛的女人上床,但女人,至少就你而言,你是無法跟不愛的男人發生關系的!」這代表她愛上了他嗎?
她掙扎著要抽回自己的手,但他扣得好緊,「我是說過,但因為記取教訓、因為不想再當個逞強的笨蛋,所以我變了,不行嗎?」她氣憤怒叫,「而你應該不會在乎的,因為你一直在做同樣的事!」
他抿緊了唇,她把他曾經對她說過的話拿來堵他的口,哼,是變聰明了,但給人的觀感卻也差了,「你需要男人嗎?走!」再也克制不了心中的妒火,抓著她的手,硬將她拉入他的房間。
「你弄痛我了,放手!」
但他沒理她,俊臉上的神情陰沉,看來更是可怕,她愈想掙月兌,他抓得愈緊,最後她幾乎是被他拖進房間的,「你想做什麼?你瘋了,」
是!他快被她逼瘋了,這個上上下下看不出半點男人味的美人兒,是因為他,她才蛻變的,她是他的!至少如此動人心弦的沈子琪是因為他才存在的,憑什麼由他人去享受這個甜美的果實!
他把她拉到床上後,整個身子壓住她,「你還是我的妻子,既然是妻子,就有妻子該履行的責任跟義務。」
她臉色刷地一白,「不可以……」
「可以的,反正你這段日子高牆爬得不少。」
「你──不要臉,快走開!」他黑眸中的輕蔑令她憤怒。
「不要臉的是你!像蕩婦般四處勾引男人……」
她咬牙,「雖道你就沒有跟女人睡?!」
沒有了!從發現他在乎她的那一天開始。「你沒有資格問我!」他從未如此的憤怒過,妒火中燒的他像在懲罰她似的,粗暴的吻住她欲抗議的紅唇,左手粗魯的拉扯著她的衣服。
她努力抵抗,掙月兌他的唇後怒叫,「不準踫我──」
「我若不準,那世上還有誰有權利踫你?」
「不是說好互不干涉?」她喘著氣,試著提醒他。
「沒錯,但讓自己的丈夫玩一回,你又有什麼損失?反正你需要男人!」狂燒的妒火燒去了他的理智,他話說得愈來愈難听。
「你可惡!」
「沒有你可惡──」而他卻還要她!「喜歡這樣嗎?我的女人都喜歡這樣……」他再次吻她、撫模她,但力道一點都不溫柔,理智早已被妒火燃燒殆盡了,只剩下對她的懲罰及傷害。
她淚如雨下、用力推拒,想將壓在她身上的野獸推開,但不僅沒做到,兩人身上的衣物反被他一一褪盡,這令她更加惶恐,反抗的動作更大,然而盛怒中的他顯然已無耐性了,他一手抓住她的雙手,拉到她的頭頂上後,即粗暴挺進──
「啊∼」臉色倏地一白,她知道初夜會痛,可是不知道竟然這麼痛,她抑制不住的痛哭出聲。
殷翼凡沒想到會踫到障礙,他不知道她還是處女,他一直以為……
俊臉上有著不信與驚愕,而她大聲哭喊,「走開!」她感到一股難以形容的痛楚不斷地從她的身上蔓延開來。
「對不起……對不起……」他復雜的眼神突然變得溫柔。
「嗚嗚……走開!」她哭泣推拒著他。
「可是我走不開了……你讓我更走不開了,我要你,只要你,你也只能屬于我……屬于我……」古老的律動繼續,但他的動作也轉為溫柔,雖然口氣仍舊霸道,但他深邃黑眸里有疼惜、有溫柔、還有深情。
她被這雙眸子鎖住,稍微忘卻了身子的疼痛感,無助的在他的身下喘著氣,也無法抑制的隨著他的動作愈來愈快,不得不跟隨著他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