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春興高采烈的在細讀警方連續兩個星期來對王怡隻資產掏空案的調查報告。
事實上,在他們派員暗中跟隨王豫杰一個多星期後,他們就掌控到許多有利的證據。其中包括王豫杰拿了一瓶白酒到友人那里檢驗,還有一份偽造的癌癥報告至馬偕醫院求證一事,爾後,在連續幾晚監視他回到王錫的住處並呆若木雞的看著一張照片數個小時後,他們就請檢方強制到王錫家中搜索,也順利的搜到那張「林彥新」年輕時的照片。
在一番抽絲剝繭後,他們從王錫當年的人脈追查,找到當年幫他整容的醫生林順丞,而林順丞也已答應出庭作證證實他的身分。同時他們也希望由證實王錫的身分,來使王怡隻說出整個內幕,而不至于成為犧牲者。
這是他們僅存的有利線索,因為在掏空資產案及林文仁命案方面,王怡隻已將前因後果說得頭頭是道,再加上所有文件的進出及款項的匯出也只有她的簽章。
至于那瓶被加了激情藥液的白酒,王豫杰在檢驗後的當天晚上就將它倒掉,因此在這一部分,他們無法進行更進一步的追查。
「那只老狐狸已經注意到我們揭發了他的假面具,他身邊的左右手楊煥強已經找了殺手要殺林順丞。」陳長春看了手表一眼,「快了,待會兒就有晚報刊出老醫生林順丞被殺身亡的消息了。」
曾明右瞅了信心滿滿的他一眼,「你都做好安排了?」
「嗯,他找的那名殺手剛好欠我一份人情,這次特別幫我們演出戲,再來,那份晚報全世界就只有發行一份,那是要送給更換住所,一直隱身在林產新悄悄租賃的外雙溪別墅。當然,既然他和我們的對峙已明朗化,所以在他看了報紙標題後一分鐘,我們的人就會以他涉嫌殺死林順丞將他抓來,一到明天出庭應訊時,再讓林順丞出面指認,或許能逼他說些什麼事實也不定,當然,這是一項賭注。」
「我明白,最重要還是怡隻要松口,對不對?」許瓊如憂心仲仲的握緊丈夫的手。
「嗯,明天就是法院審判的日子,我能做的還有一件事,就是帶你們去見見怡隻。」陳長春朝他們笑了笑。
「真、真的?」許瓊如的臉孔發亮,她等了兩個星期,就是等著陳長春能說出這句話,「那她,她知道我們是誰?」她眼中噙著淚珠。
「我已將你們之間和林彥新的恩恩怨怨大略說了一下,還有馬偕醫院那份假的癌癥檢驗,甚至連這份調查報告也破例的讓她看了,可是……」面對他倆期待的臉,陳長春不忍再說下去。
「可是如何?」夫婦倆心焦的問。
他揉揉緊皺的眉心,「她始終沉默無語。」其實,陳長春心里也明白,沒人會相倍一個養育自己二十多年的父親只當自己是一個報復的工具。
許瓊如哭喊道︰「她一定不相信,我知道她不信對不對?」
「瓊如,唉!」曾明右也無言。
為了王怡隻,他們夫婦倆近日更蒼老許多,尤其是許瓊如,鎮日以淚洗面,而每天來往于警局與住宿的飯店,就是想多了解案子的進展。
「先和她見個面吧,其他的留給上蒼安排了。」凝視著他倆焦慮的神情,陳長春喟嘆一聲的和他們到看守所的會客室後隨即離開。
「欣翎、欣翎,哦,不!怡隻、怡隻……」許瓊如悲喜交加的隔著玻璃叫道。
王怡隻走向前,面對這名親昵叫她的陌生女子,她訝異于女子相似的臉孔,所以當許瓊如顫抖的手踫觸到玻璃時,她立刻反射性的後退一步。
「怡隻,嗚……」面對這張完全不友善的臉,許瓊如難過的靠向丈夫。
「別急,慢慢來!」曾明右低聲安慰她,接著拿起話筒正視著王怡隻,見王怡隻怯怯的也拿了話筒貼向耳朵才道︰「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們是誰。」
王怡隻默默無言,但不安的眼神在他們之間游移。
「你仍相信那個小人是你父親?」曾明右心痛的道,「你是認賊作父,你知道嗎?」
許瓊如在旁是泣不成聲。
王怡隻仔細的打量這對傷心的夫婦。不知為何,看到他們,她的心竟沒來由得起了一陣心悸,這令她不安,他們是陌生人,她為何會有這種感覺?可是要她相信這陌生人是她的父母……「你仔細看看,你和你母親有著同樣的臉孔。」曾明右繼續說。
這她知道,在第一眼看到這傷心欲絕的婦人時,她就知道,可是她的心拒絕相信,她不能,她無法相信爸爸扶養她二十六年全是為了復仇?他在她的童年時一直是個愛她疼她的爸爸,而且,前些日子,他還說他愛她……她不知道、她好無助,她好想見哥哥,可是她被收押禁見,哥哥,他現在好不好?而這對夫妻為啥能破例的來看她?縱然內心波濤洶涌,但自始至終,王怡隻都是一臉的淡然,讓人絲毫不察她心中的波動。
「怡隻!」曾明右夫婦齊聲喚她。
王怡隻仍舊沉默。
「怡隻,有哪一種父親甘願犧牲自己的女兒求得自己苟活?有哪種父親刻意的將自己的女兒往死因里送?」許瓊如拿著話筒哭喊道。
「不要說了!」王怡隻仍面無表情,但略微顫抖的聲音已泄漏出她內心的不安與悸動。
「又有哪種父親見死不救,還落井下石的恨不得他的女兒被世人唾棄?」曾明右心疼的道。
「我求求你,不要說了!」她緊握住卑筒,彷拂這樣就能止住那一波波涌上心頭的苦澀。
「他有什麼資格當你的父親?你說、你說!如果你是我的女兒……」說到後來,曾明言也忍不住的心酸淚流,而一旁的妻子早已泣不成聲。
「你不明白,這是我自願的!」他們的親情流露突破王怡隻的心防,使她哭喊而出,因為隨著他們的每一句話都有如一記快鞭狠狠的抽向她的心房。她不願面對啊!在這看守所的數日中,哥哥及陳局長的說辭、調查報告,還有經馬偕醫院證實爸爸那份體檢表是偽造的事實,這些都在她的腦海不停回蕩,她好害怕陳局長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你自願的?所以不是你,對不對?」曾明右直直的睇視著她。
「不!是我做的!」王怡隻嘴硬的答覆。
「醒一醒吧,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單純。」他忍不住對她咆哮。
「別逼我了,你們走,走啊!」
「怡隻,你爸爸說的都是真的。」許瓊如顫抖著聲哽咽道。
「爸爸?」她一愣,瞪視著曾明右,「不,不是你!走啊,你們……」她扯著喉嚨大聲的嘶叫,感到自己的心好痛好痛。
「怡隻!」許瓊如再次哭喊道。
「我不相倍,听見沒?別逼我了。」她滿臉淚痕的哭訴。
「怡隻!」曾明右老淚縱橫。
王怡隻掛上話筒捂住耳朵,緊閉雙眼。她不要信、不要听,更不要看那兩張悲痛不已的臉孔,尤其是那張酷似自己,哀傷的淚臉小她這樣就好了,就好了!她對未來及生命都不眷戀了,他們為何不放過她?
「怡隻……」許瓊如哀戚的看著女兒。
「讓她一個人好好想想吧,瓊如。」曾明右朝她搖了搖頭。
「可是我的女兒……」
「走吧!」
他們依依不舍的回頭再看女兒一眼,希望明天的宣判能將她再度帶回光明的世界。
楊煥強神采奕奕的回到王錫位在外雙溪的住所。「一切都辦好了,王董。」他將剛剛在門口拿到的晚報遞到王錫的面前。
王錫挑高眉頭,滿意的看著報上昔日黑道名醫林順丞被一槍斃命的消息。「好,很好,你去休息吧,等明天事情一了,我們就飛美國,到時瑞士銀行那筆錢也可以做個安排了。」
楊煥強明白的笑笑後轉身回到房間休息。
等此事一了,「林彥新」將再度重生了。回想二十六年前,他被送往監獄的途中,因駕駛與另一名押解的警員在談笑而未注意前方路況,使得車子在轉彎時,失速的沖撞山岩後爆炸起火,隨即跌入海里。
爆炸前,他幸運的被摔向一個濕熱黑暗的岩壁內,全身血跡斑斑再加上腿部的劇烈疼痛,昏厥過去的他以為自己玩完了,可是他醒了,也知道逃過死神呼喚的他該如何做了。
由于警方的人都以為他死了,所以在他整好容、坐上輪椅後,他便以「王錫」的假身分,重新再度立足于社會,而後,他並差人偷走許瓊如和曾明右的新生嬰兒。
他啃蝕了二十多年的仇恨一直是持續自己和殘廢的生命繼續搏斗的動力,為了報仇他可以日以繼夜的計畫,也可以在商場上闖出東展集團的名號規模後,再毀了它。
其實瑞士銀行Jackson的戶頭是他開的,因此,怡隻掏空資金所匯出的錢還是匯入他的口袋,所以他一點也不感到心疼,等事情過後,他就可以在任何一個國度過著富貴榮華的生活。
只是原本的一切都很完美,但是在楊煥強跟蹤曾明右夫婦,知道他們和陳長春接頭後,他就暗自擔心,為了先下手為強,他只好指示楊煥強買通殺手殺了當年為他整型的林順丞。
一旦林順丞死了,就沒有人能證實他的身分,而在確定怡隻被判處死刑後,他和楊煥強也已飛到美國,到時,他會將這些事情親口告訴許瓊如,讓他們知道她的親生女兒是罪該萬死的死刑犯,讓他們嘗嘗那椎心的無助感……「哈哈哈……」一想到得意處,王錫不禁揚起陣陣笑意。至于豫杰,只是他撿來的一個棄嬰,就讓豫杰自生自滅吧,反正這個兒子一點也不親,這陣子他租屋在此,也打過手機告訴豫杰說他換地方住是因怡隻太傷他的心,所以他想擺月兌那些記者的追問,不過,這兒子卻連過來打聲招呼都沒有……驀地,一群武裝刑警沖了進來,七、八支手槍全對著他。
「這……」王錫錯愕無語。
刑警拉起他的手一把將手銬銬住,「請你跟我們走一趟警局。」
一會兒,在房間休息的楊煥強也被帶了出來,眼神是同樣的驚愕……
法庭上,王怡隻不解的看著右前方的父親和楊煥強。他們為何也在被告之列?手上都被銬了手銬?不過……她注意到父親的眼神並沒有落在她的身上,順著他怒焰沸騰的眼神望去,她倒抽了一口涼氣,發現他的目光是落在昨日宣稱是她父母的身上。難道……她頻頻搖頭,無助的眸子卻對上他們不舍的視線,驀地,她的心一緊,她強迫自己移開那兩雙熱切的眼眸卻對上王豫杰憔悴心痛的目光。他瘦了好多?為什麼?她被收押禁見,完全不知道他這些日子的生活是如何?在一些相關程序後,法官宣讀她掏空東展集團資金、涉嫌殺害林文仁等罪,接著又以教唆殺人及殺人未遂等罪起訴王錫及楊煥強。
「宣證人,林順丞。」
「林順丞?」王錫及楊煥強互視一眼,怔愣不已,他不是死了?
在他倆疑慮之際,林順丞和楊煥強買通的殺手都已從側門進入法庭。
王錫的臉色刷地變白,渾身變得僵硬無比,「這……」
「王錫!」楊煥強也不明白,那名殺手為何也在庭上,還有報紙?他手足無措的盯著王錫愈形難看的臉孔。
「他為什麼還活著?」王錫從牙縫里迸出話來,一臉怒潮,「他為什麼還活著?」
「這……我……」楊煥強害怕得說不出話來。
「你這個飯桶!」知道大勢已去的他怒不可遏的愈說愈大聲。
「這……冷靜點!」他提醒的道。
「冷靜?哈哈哈……算了,這些對我來說已經夠了,可是我絕不會讓他們好看的。」王錫大聲雷吼,怒目瞪向坐在旁听席上的曾明右夫婦。
「安靜、安靜!」法官喝道。
「去你的!我不會再被人判刑,沒有人,沒有一個人可以如此做!你听到了沒?沒有一個人可以!」他虎視耽耽的轉向王怡隻。
「爸爸!」面對眼神凌厲的他,她遲疑無措。
「林彥新,你想干什麼?」曾明右著急的大吼,王錫的神情令他倍感憂心,王錫要傷害他的女兒嗎?
「安靜、安靜!」法官再次出聲制止。
王錫的眼中早無法官的存在,他哈哈大笑,「對,我就是重生的林彥新,當年因許瓊如的虛情假意而被逮的林彥新!而你……」他突地將陰沉的眸光落在王怡隻血色全無的臉上,「你真以為我愛你?」停頓一會兒,他面目猙獰的大吼,「錯了!」他泛起一絲冷笑,「我恨你!你听見沒有?我恨你!你只是我復仇的工具。」
「爸爸!」王怡隻倒抽口涼氣。
「爸爸,哈哈哈……叫得好,叫得好。」王錫洋洋得意的大笑。
「爸爸……」她驚惶失措的眼神在父親及曾明右夫婦間來回。
法庭里的法警欲向前制止以維持法庭秩序,但法官搖頭示意要讓王錫繼續,覺得也許這樣更能得知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
「許瓊如,還有你這個姓曾的,听到沒?」他對著曾明右夫婦大喝,「你女兒叫我爸爸,你呢?」
王怡隻呆若木雞的承受這青天霹靂。
「王董,你別自亂陣腳。」楊煥強在一旁大聲提醒。這情況超出他的預測與控制,此外,王董的眼神幾近瘋狂,若王董對所有的罪行坦承不諱,那他也玩完了。
「你給我安靜!」王錫用力的推了楊煥強一把,卻也差點跌下輪椅。他掙扎的坐好,二十多年的怨恨猶如狂風暴雨的沖激而出,「姓曾的,听到你女兒叫我這犯罪累累的惡徒為爸爸的感受如何?還有你……許瓊如,滋味如何?」他挑高眉,爆出狂笑。
「你這小人!」曾明右咬牙切齒的恨道。
許瓊如在一旁不停的低聲飲泣。那個惡人,他明明知道女兒在乎他、愛他,他竟忍心這樣傷害她。
「爸,」坐在听眾席上的王豫杰不忍的站起,「你先冷靜些。」
這些日子的調查下來,他已知道怡隻只是爸復仇的棋子,雖然爸也不借毀掉他的名譽來達成自己報復的快感,可是他終究是爸扶養長大的兒子,他總不能親自將查到的罪證交到警方手里,但是,他也無法再面對爸。所以,在察覺警方派人跟蹤他之後,他以行動來幫他們找出事實的真相,包括馬偕醫院偽造的檢驗報告,還有新店別墅里那張泛黃的照片等資料。
王怡隻難過的看著父親幾近狂亂的神色。
「哦,豫杰,你也在,好、好!太好了!」王錫注意到他的兒子。
「爸……」
「你、你這不孝子,你不听話,你跟怡隻一樣都是我抱回來養的,而且你還是路邊的棄嬰,我疼你、愛你將你視為我的親生子,可是你卻愛上我仇人的女兒,你……」王錫開始一連串的咒罵聲。
「爸,是你故意營造我們兄妹相愛的環境,這一切都是你折磨怡隻的開始,雖然你一直告誡我要我別放真情,可是我和你不同,我是有感情的靈魂,不是被仇恨蒙蔽的靈魂,看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操控我和怡隻的生活,你要我如何听你的話?」王豫杰鐵青著瞼駁斥。
「好好好,嘴巴都愈來愈利了,嗚……」他忽地哭了起來。
「爸,你不該將怡隻視為報仇的棋子,她是那樣的無辜、那樣的愛你,你于心何忍?」
「閉嘴!」王錫大叫,眼神渙散,「好好好,叫我爸爸,快啊,怡隻。」他笑呵呵的看著王怡隻,「說你愛我,快啊。」然後他看看曾明右夫婦倆的臉,「哈哈哈……多暢快啊!」
「我……」王怡隻將眼光移向他們,他倆痛楚的表情讓她的心揪痛不已。她趕緊移開目光,壓下那股酸溜的感覺。老天!她已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嘿嘿嘿……你們都認為自己比我聰明,對不?」王錫停頓一下再放聲大吼,「錯了!我才是最聰明的人,你們都是我手中任我玩弄的棋子,哈哈哈……我設計了這盤棋。」
再次環視眾人凝聚的目光,他又狂傲的哈哈大笑,「我滿足了,姓曾的,你這狗娘養的,壞了我的腳、我的前途,還搶了我的女朋友!瞧瞧你女兒的臉呀?哈哈哈……她被我又打又罵折磨了二十多年,最後還愚笨的要當我的代罪羔羊,你們這個女兒我養的不錯吧……哈哈哈……夠了、夠了,永遠沒有人可以審判我,哈哈哈……」
事情的發生只在一瞬間,他從輪椅的椅架上抽出一把小手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開槍射殺了自己。
楊煥強呆若木雞的瞪著全身鮮血淋灕的王錫。
「爸……」王豫杰慌亂的從旁听席上沖向前去。
望著倒臥在輪椅上鮮血淋灕的父親,王怡隻的腦中一片空白。
「怡隻還好嗎?」陳長春關切的問。
自法院事件過後已經兩星期了,媒體報導的熱度才稍微減溫下來。王錫死了,他那一槍正中要害,而楊煥強也坦承是被他唆使殺害林文仁的。而王怡隻轉匯瑞士銀行的錢也已取必,公司目前已恢復正常運作,上星期,她已跟曾明右夫婦回去屏東,重新面對自己的未來。
王豫杰嘆了口氣,看著這些天因幫忙處理王怡隻後續問題而變得熟識的陳長春,再回想到自己的父親。雖然逝者已矣,但他對爸始終有一份愧疚,縱然爸工于心計,但不可否認的,爸對他是特別的疼惜,如果他願意多接近爸,或許有可能化解些許遺憾吧?
撇開煩雜的思緒,他擰著兩道濃眉回答陳長春的問題,「怡隻並不是容易敞開心靈的人,要她在短時間的接受曾伯父他們是困難了些,不過,他們相當心疼怡隻所承受的一切,但急于彌補的心卻反倒令她不知所措,所以,他們現在也已懂得放慢腳步。」
「她叫過他們嗎?」陳長春直視著他問。
王豫杰搖搖頭,俊臉上有著濃濃的不舍與憐惜,他站起身,凝望著窗外的藍天燦陽,不知道怡隻何時才能驅離心中的那片烏雲?
陳長春也站起身,走到他身旁拍拍他的肩膀,「沒關系的,這一回生、二回熟,相處時間一久總能填補這二十六年的空白的。」
對這個慈愛的長者,王豫杰感激的點點頭。他明白怡隻的心從未曾接觸過如此溫暖的親情,才讓她感到不知所措。
「我一直想私下問你一個問題,你曾將一瓶白酒拿到診所去檢驗,而其中也發現里面摻有催情激素的藥份存在……」
「那是朋友聚會時開玩笑的丟了幾顆藥丸子進去的,沒有什麼。」王豫杰愣了愣,心虛的解釋。爸已經過去了,一切真相也大白了,自己又何必讓唾罵他冷酷無情的世人再添一樁鄙視他的事?
「那你呢?」看著他心虛的神情,陳長春心中已有答案。
「我……」他再次一愣,不明白陳長春為何會將箭頭指向他。
「現在大眾都知道你和怡隻根本不是親兄妹,那你們的感情……」
「我們仍是好兄妹。」他沉重的回答。
陳長春直視他一會兒後,搖搖頭,「你是這樣希望的嗎?」
他苦澀一笑,回避問題的道︰「我得走了!再見。」他不想在這話題上繞圈子,現在的怡隻對他的態度總是淡淡的,對這段重現生機的感情也少了一份溫度,他沒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