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想當家應該不算壞事吧?靖宇心想。
「你說夫人向你請教如何管理南曦園的人跟事,以及與我們來往的商行,甚至我們自家商行的營運狀況?」
書房里,靖宇看著杜烽,表情是好笑、有趣的,看來她的胃口不小嘛!
「是的,因為她是夫人、是格格,小的不敢隱瞞,但不知龍爺……」
「沒關系!」他知道杜烽擔心他會不悅,「不過夫人有沒有說她到底想做什麼?」
「有,夫人她想跟在我身邊學習,說她已嫁為人妻,男主外、女主內,為了讓龍爺能無後顧之憂,為龍爺分憂解勞,她想成為南曦園的當家王母。」
杜烽邊說邊以贊嘆的口吻道︰「龍爺真的討了一房賢淑的好妻子。」
這背後應當有什麼動機吧?希望不是夢想有一天能拎著他的耳朵游街示眾便行了,他黑眸浮現笑意,再看著杜烽,「夫人現在人呢?」
老總管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尷尬,「夫人問了我好些事兒,我詳細回答,可不知是否說得太多,夫人向我要了文房四寶,應該在記錄吧?」
「我明白了。」
他從座位上起身。
「呃……還有一件事,龍爺,玉梅剛剛回來了。」
「我知道了。」
老總管欲言又止,但還是什麼都沒說,退了下去。
靖宇步出書房,知道杜伯希望他能找玉梅談談,但此時此刻他比較想去見見他的愛妻,他舉步沿著日光灑落的長廊往臥房走去。
這幾天他們夫妻已分房睡了,不過杜烽及其他下人並不知情。因為基本上他跟靜瑜仍同在一個屋檐下,只是他睡在側廳房間,兩人之間就差面牆而已,但這一面牆已經讓小不點急得跳腳,大大的抗議了。
事實上他那方面也已恢復正常,這讓他頗為後悔,不該答應靜瑜在雙方沒有感情的基礎下不踫她,偏偏君子得重承諾……
此時他已走來臥房門口,看到靜瑜坐在椅上,嘴巴念念有詞,一邊以毛筆在硯台上沾了點墨汁,一邊寫著。
靜瑜並沒有注意到他,美眸里沉澱著思緒,若說龍爺是富甲一方的鉅富,應該沒人有異議,他所經營的生意相當多元,有從北方運來的動物皮毛的買賣,有從江南出產的絲綢、陶器、運往外國或在本地設鋪的買賣,另外就近的還有糧行及客棧,這其中還有許多細項,譬如貨物的品質與數量的審核等等。
而也因為人力的需求量較大,所以若遇到大量進貨時,府里的小廝及丫鬟也得到各商鋪及糧行去支援,說來還真是辛苦,但是這些奴才們看來皆樂天知命,臉上總見笑容,由此可見龍爺這個主子做的一點都不失敗,她要如何超越他,贏得他們的心?
「想什麼?」
靖宇的聲音突地在她身邊響起,沒察覺他進門的靜瑜著實嚇了一大跳,她撫著胸口,略微驚慌的瞪他一眼,「怎麼走路都沒聲沒息的。」
「是你太專注了。」
他笑笑的在她身邊坐下,瞥了桌上那本冊子上的娟秀筆跡,人如其名,就連她剛剛的專注神情,都令他無比著迷,這張美如天仙的臉孔,與她接觸更多就愈顯動人。
「想當當家主母?」
她柳眉一擰,「有人去通風報信?」
「當然,這個家還是我在作主,什麼風吹草動都得向我報告。」他開玩笑的揚嘴一笑,但話中語意非常清楚,這個家是由他在作主的。
「不然呢?這幾天你忙著找藥鋪子的地點及一些相關的事宜,甚至安排小不點到天林書院讀書,你忙得快活,總不能把我晾在家里,吃飽睡、睡飽吃的當豬養吧?」
「有何不可?我送小不點到天林書院的路上,軟硬兼施的要她乖乖留在那兒讀書,每三個月就能回南曦園幾天與我們相聚時,她便提了——」
他突地一笑,還刻意拉近他與她那張粉臉的距離,「她已經跟你說好了,要生七個寶寶,那也算只小母豬了吧?」
對這張打趣的容顏,她粉臉很沒用的漲得紅通通的,還吞吞吐吐的說著話,「那、那是她說的,我可沒答應。」
「是嗎?那我不白開心了,我的小豬仔都沒了?」
沒正經的家伙!她受不了的給他一記白眼,再把話題轉回來,「總之你開藥鋪子後,整逃詡得在外頭替人看病、抓藥,府里有我這個格格當家作主,不必事事知會你,不是很好嗎?」
「我還以為有人想向我拜師學醫?」他裝出一臉困惑。
她眼內冒火,「是你不肯收我這名學生,我的記憶力很好。」
「錯!顯然還不夠好,我說過只要是女人當我的學生,就得以身相許,後來還開出優惠的條件,讓你一天一天的付學費——」
他那雙目光灼灼的黑眸一一的掠過她光滑的額頭、挺翹的鼻梁、紅艷的唇兒,再繼續往那柔女敕的脖頸而下,他的聲音也轉為痦啞,「如果你改變主意,接受上述的條件,你就是我的學生了。」
她莫名的感到口干舌燥,他明明沒有踫到她嘛,怎麼全身一直熱了起來,這竟讓她又想起吃了藥後的反應,她的臉更紅了。
不要想!不可以想!
「不說話是不打算改變主意?」他一挑濃眉,突然大大的嘆息一聲,「真是的,說來你是誤人誤己,要是你在洞房夜沒有玩花樣,這會兒我不收你當學生都不成,你也不必尷尬不自在。」
他發現他真的挺喜歡逗她的,瞧她粉臉兒紅通通的,他真的有一親芳澤的沖動,不,不只是那里,他腦海中想的可邪惡了,讓某個地方都亢奮了起來。
懊笑,他何時也成了血氣方剛的少年郎了。
她是真的困窘,感到手足無措,因為這個話題實在讓人無法自在。
「罷了,」他也不在這個令他沮喪的話題上打轉,他知道短時間里他是無法吃到她的,「言歸正傳,你若想當家,有個人你得認識認識,我想她能幫你很多。」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那個人應該是個女人。
她看著他起身走出去,向外面的丫鬟說了些話後旋即走了進來。
不一會兒她就看到一名容貌清麗、身著翠綠袍裙的女子來到臥房門口,微微一福,「龍爺、夫人。」
「進來吧。」
靖宇朝她點點頭,她步步生蓮的走了進來,靜瑜注意到那張臉上有著干練的神態,雖然她是天之驕女,但看她時並無其他僕人的敬畏。
「龍爺有何吩咐?」
杜玉梅必恭必敬的看著她心愛的男人,卻不願直視那張她初見的剎那,就令她心如刀割的美麗容顏。
她相信也猜測靜瑜格格是個美人,卻不知道她比她所看過的美人都還要美,那身綾羅綢緞、繡花繁復的袍子烘托出她下凡的貴氣外,沉魚落雁之姿容、白里透紅的肌膚,還有如此的年輕……
是,她看來不過十六、七歲,正如一朵初綻玫瑰,而她已二十八歲了……
「夫人想學著如何當家作主,這些年來,我很清楚是杜伯主外、你主內,將這個大家庭照顧得妥妥當當的,所以接下來的日子,你可能得辛苦些,教教夫人。」
辛苦些?靜瑜不太開心的看他一眼,她資質駑鈍嗎?
靖宇正巧對上了她不悅的眼神,但他只是溫柔的笑了笑,「玉梅是杜烽的獨生女,跟我一樣,很小就沒了娘,從小就在這個宅院里長大,我十八歲回到這里時對一切都很陌生,她幫了我很多忙。」
「龍爺太客氣了,那都是玉梅該做的。」面對他的贊美,難過的心稍稍平復了些。
「是你客氣了,」他回她一笑,但目光又回到靜瑜的臉上。
「玉梅長我兩歲,我視她如姊,所以我希望你也以這樣的身份來看待她。」
怎麼她看來就像會欺壓奴才的樣子嗎?她更不悅了,她在這里也住了好幾天,哪個奴才被她罵過、念過?她又不是那種趾高氣揚、自命不凡的格格!
靖宇不是沒有看到那雙美眸中閃動的不以為然以及不滿,不過對杜玉梅,他的確有虧欠,而且這一輩子在遇上靜瑜後,是完全沒有機會彌補她了,所以他不希望她再受到任何委屈。
「你帶夫人去好好走一定,我想這個大宅子夫人還沒有好好的看過。」
他這一點倒是說對了,南曦園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大,偏偏小不點纏著她,希望她能勸靖宇打消讓她去書院讀書的念頭,所以她一直沒有機會好好走上一逼。
杜玉梅雖想再多留一會兒,再看看龍爺、再听听他說話,但多年來的訓練讓她輕易的戴上干練的面具,必恭必敬的向靜瑜點個頭,示意她跟她走。
「好好考慮。」
靜瑜走到門口,又听到身後傳來的話語,她同頭看了那張俊顏,臉驀地一紅,忙回過頭走了出去,她很清楚他指的是什麼,雖然已是他的妻子,但是為了當他的學生而獻身或一天讓他輕薄一個地方,怎麼說都怪啊!
「請夫人小心,有階梯。」
杜玉梅的聲音讓她從沉思中驚醒,也免了跌個狗吃屎的糗態,她步上階梯上了小橋,向她感謝一笑。
但杜玉梅卻沒有表情,她好像不怎麼喜歡她,靜瑜有這種感覺。
南曦園是一座仿江南的園林建築,有綠意、小橋流水、山水造景、亭台樓閣,環境優美宜人,而每個院落、房間的陳設都很豪華,尤其是會客的大廳堂里,精繡的山水畫、古董.玉飾,質感十足的家具及精雕細琢的雅致屏風更是富貴逼人。
然而帶著她走這麼一大圈的杜玉梅,口氣卻是寒氣逼人。
她冷冰冰的陳述著這里的管事及奴才,大都是一代傳接一代的效忠于南曦園,因為主子對他們毫不吝嗇,雖有主僕之分,但待他們如親友……
「說白了,這里其實更像一個大家庭,沒有‘尊卑之分’。」
靜瑜柳眉一擰,看著邊走邊說話的杜玉梅,是她多心了嗎?怎麼那四個字似乎說得格外的重,像在特別強調?
「夫人既要當家,對府里內外的事就不能一知半解,龍爺出遠門時,夫人才能里里外外都能作主,不致在狀況外。」
接著她開始說起府外的所有生意,靜瑜瞧她一臉的冷若冰霜,以平板的語氣說著一大串的話,那些她其實已經請教杜伯了,可是她也不好打斷她,就當她在替她復習吧……
不過,她有預感,接下來的日子肯定很忙。
***
靜瑜發覺自己錯了,且錯得離譜,當家是一件很累人、很辛苦的事,而且她還尚未完全接觸商行那邊的事務,她就忙得人仰馬翻想投降了。
也因此她格外佩服杜玉梅的干練及俐落。
依她所教的,對外的生意能否成功,一半成就于男人,另一半就要靠女人了。
因為商家的重量級客人大多是有錢人,可能是皇族或官爺,而這些人中又有不少人專听女人言,尤其毛皮或綢緞生意,為彌補失寵的元配或心愛的小妾,那些高價品可是女人一開口就送到府中去了,因此對這些女人,她就更不能失半點分寸,三不五時就得邀她們來府里喝茶聊天,籠絡感情,而送她們離開時也不能忘了準備回禮,因為她們來時可也是攜禮前來的,這就是所謂的禮尚往來。
「還有茶葉、糕點甚至杯盤的選擇,這都要夫人親自選定,甚至先品嘗過,以免失了禮數……」
臥房里,杜玉梅像念經似的語調讓每晚睡前都得將一天所听、所要注意的每件事都寫到冊子里的靜瑜昏昏欲睡,眼皮頻頻打架。
「明天再繼續吧。」
靖宇走了進來,一眼就瞧見有人想去夢周公了。
「但是算算時間,再過幾天就該邀請那些夫人們來茶敘了,所以玉梅才先教導夫人這方面的事,時間實在不夠……」
「沒問題的,我對她有信心。」他看著靜瑜那張略顯心虛的臉,心中暗笑,看來他好像說錯話了。
「但是龍爺既然將教夫人的事交給玉梅,玉梅就有責任教好她,請龍爺……」
他臉上的笑意一斂,「我看夫人已經累了,也許你太過盡責了。」
她臉色丕變,口氣也一冷,「龍爺是在暗示玉梅欺負夫人?
她是主子,又貴為格格,她若不想學,難道玉梅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逼她坐定不動?」
她看得出來他在舍不得她!那她呢,她又算什麼?
靜瑜也看得出來他在舍不得自己,因為自己要跟他視為姊姊的玉梅吵起來了,「呃……我還可以的,真的,龍爺,你先回房睡吧。」
「這個家目前還是我在當家作主。」
靖宇的個性中也有霸氣的一面,杜玉梅很清楚,而她的堅持以及他對靜瑜的心疼,就將他這一面給激出來了!
她抿緊了唇,身子一福,「玉梅退下了!」
她再向靜瑜行個禮,走出臥房,將門輕輕給關上,而眸中已現淚光。
靖宇沉沉的吐了一口長氣,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用那麼冷峻的口氣對杜玉梅說話,但是他其實已在窗外站了好一會兒了,看著她滔滔不絕的說著,也看著靜瑜強忍著睡意,認真的听著,可是她看來好累了……
「你去睡……」他的話並沒有說完,因為他到現在才注意到他的妻子正以一種不快的眼神瞪著他,美眸的火花跳躍,與剛剛被瞌睡蟲佔領的無神狀況一比,可是南轅北轍。
「怎麼了?」
怎麼了?以他剛剛狂傲的語氣來說,這個家還是由他作主,只有他說了算,而她說的都叫廢話!
她氣呼呼的逕自越過他就要上床睡覺,但他大手一攬,略微強硬的將她圈人自己的懷中,蹙眉問道︰「你到底在氣什麼?」
「放開我!」
她有點兒想哭,她感到挫敗,即便她努力的學,卻發現自己連做好的把握都沒有,這一點已經讓她夠難受了,他還大刺刺的在她面前表現他大當家的氣魄!
「靜瑜?」
「算我拜托你,不要現在問,我真的累了。」
她不想在他面前表現出自己的怯懦,公主幫里,她一向是最倔強、倨傲的那一個,為什麼在這個男人的懷里,她似乎卻變得柔弱了?
他看到她眸中的淚光,輕輕的擁抱她一下便放開了,「好吧,你好好睡一覺。」
她點點頭,靜靜的上了床,而他站在床邊為她將被子拉好後,才俯身在她臉頰吻了一下,再直起腰桿回到側廳的房間去睡。
不知是否這個吻太溫柔,她一點都不想抗拒,反而有種被安慰的感覺,心里不似剛剛那麼難受了。
她輕嘆一聲,很快的熟睡了。
但一牆之隔的靖宇卻睡不著,他得克制著那股想定到隔壁、將她擁入懷中的沖動。
她近日太忙了,所以並未察覺到他留在這里的時間愈來愈少,大部份都在外忙商行跟藥鋪的事,原因就出在她。
藥鋪的事都籌備得差不多了,等那些藥材送來後,他也許該為自己先開一帖陽萎的藥來吃吃吧!
***
靖宇知道今逃讜他的妻子來說是很特別、很重要的一天,偏偏杜玉梅一早就說人不舒服,只能在床上躺著,靜瑜勢必得唱獨腳戲了。
所以即使她並沒有開口要他留在家里,他還是留下來陪她,或許說壯膽比較貼切些。
今天是她第一次以女主人的身份宴客,她親自擬定了名單,邀請那些重量級客人的元配前來家中聊天、喝茶,她很聰明的沒將小妾列在其中,讓元配們可以暢所欲言。
「怎麼都沒有人來?」
靜瑜特地打扮過了,此時的她光彩奪人,美麗比過去更勝一倍,但眉宇卻微微打結。
靖宇坐在她身邊,陪著她一起等著迎接來客。他微微一笑,伸手握住她略微冰冷的小手,她先是一愣,但卻忍不住的回握住他的手,感覺到那股緊張減緩了不少。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的又問︰「會不會沒有人願意來?」
他眼中的笑意更濃了,「我的夫人,邀帖上的時辰尚未到呢,當然沒人來了,這客人早到也是不禮貌的,等會兒客人會多到你恨不得能多幾個分身好招待呢!」
真的嗎?她還是好緊張,坐在這金碧輝煌的大廳里,眼神頻頻看向外面。
「來了!來了!客人來了。」
杜烽連忙跑進來通報,而靜瑜也看到大門外那一頂頂的轎子了。
其實公主幫的名號早已傳遞大江南北,她們劫富濟貧、打擊貪官污吏,不讓須眉的義行早令這些夫人們崇拜無比了,因此來客是浩浩蕩蕩,一張帖子竟然就來了四、五名貴夫人,還真的是應了靖宇剛剛的那句話,若是多幾個分身多好,這是有些手忙腳亂的靜瑜的心聲。
對這些認為嫁了人就要相夫教子的傳統女人來說,靜瑜格格就是一個傳奇,所以她們不聊是非、不聊討人厭的小妾,而是請她說公主幫的故事。
每個人都听得興味盎然,直至滿天彩霞了都還舍不得離開。
可是靖宇可舍不得她當起拍板的說書人,一個深情的凝睇,什麼話都不用說,就讓那些貴夫人們識相的起身,個個的臉上卻有憋不住的笑意。
靜瑜在心里是又羞又氣,卻不得不勉強忍住心中的怒火,含羞帶怯的送走這些夫人。
「龍爺看來好愛你呢!」
「好幸福喔。」
「好羨慕喔。」
一個個元配夫人在離去前都笑咪咪的向她說了句悄悄話,而在送定最後一名夫人後,她臉上的笑容也立即收起來,猝然轉身瞪向與她故作恩愛夫妻的靖宇,「請你不要那麼嘔心好不好?」
「什麼叫嘔心?」他一臉無辜。
「那種眼神,大家都忍不住笑了,你不是也看到了。」
「又如何?」他再次深情的凝睇著她,他看得好專注,好像他的眼中只看得見她,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她不想要讓他這樣盯著看,她的心跳會亂,她的臉兒會漲紅,她……她……好不自在,她想轉開目光的,但不知怎麼的竟被鎖得死死的,而且在這種目光下,她幾乎快要無法喘息了。
就在靜瑜慌亂到想逃走時,他突然迷人一笑,打破了剛剛噯昧的氛圍,讓她得以稍喘口氣。
他挽著她的手,在落日余暉下輕松的在園林里漫步,她沒有掙扎,因為她得忙著低頭調整呼吸,也忙著在心里埋怨他那張俊臉太魅惑、他的眼神太勾人。
「這幾天藥鋪那里沒什麼事要忙了,只等著各種藥材到貨,所以我有空可以帶你到經營的各商行去定定。」
她一愣,腳步一停抬起頭問︰「你的意思是?」
他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你這麼努力學習又學得這麼好,從今日的完美表現,我這個丈夫有驕傲也有愧疚,所以覺得該親自上陣,盡份心力。」
「你這是贊美?認可我的能力?」
「你以為呢?」
聞言,她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
不遠處的亭台柱子後,一抹憂郁身影看著在漫天的橘紅色霞光下,那雖然沒有相擁卻恍若相依的兩道長長身影。
杜玉梅的眼中泛著妒火,她瞠視著心上人身邊那抹嬌小的身影,她不要、不想、不希望靜瑜將所有的事情都學會,可是靜瑜天性聰穎,再加上認真,勤記冊子,她學得好快,且她待人親切,比起她來,又更快博得其他人的喜愛,今天那些貴夫人,竟然沒有一人想到她、提到她……
她不懂!她難過!她嫉妒!
為什麼靜瑜格格那麼輕易的就奪走原本該屬于她的一切?為什麼把她的存在價值整個抹煞了?她恨,她真的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