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的答案決定我會不會答應你的請求。」
聞言,她的眼楮陡地一亮,「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可以商量──」
「不必開心得太早,我不一定會讓你走。」
「呃、是。」
「你一定要離開,是跟男人有關?」
潘紫嬣蹙眉。怎麼會問到男人?不過,也算是吧,一切都是從齊郡王的怪病開始的…………
「快回答!」
她忙點頭,「是的,是有關一個男──」
「我知道了。」臉一沉,康爾奇隨即打斷她的話,轉身走回床上躺下,「我不答應。」
她杏眼圓睜,馬上沖到床緣,「可是我都還沒說完──」
「跟男人有關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你回去睡吧。」
她滿臉困惑,「可是……」
「我說回去!」他猛地吼她。
他生氣了?這人怎麼說變臉就變臉?莫名其妙被凶了一頓的潘紫嬣,既氣憤又委屈,氣呼呼的轉身離去。
康爾奇只是死瞪著她的身影。她那張臉、那性子,的確都很容易招惹男人,只是……他撫著胸口。為什麼一听到她承認跟男人有關,這里就不太痛快?
但不痛快的何只康爾奇?
就在燕林齋的廳堂里。
「嗚嗚嗚……嗚嗚……表哥……都不理我……嗚嗚嗚……」杜縴縴一邊哭,一邊還不忘從袋子里拿出蜜餞塞入口中,咬一咬咽下後,繼續「嗚嗚嗚」。不過半個月,她又叫了裁縫師入堡裁制新衣,只因腰圍又多了不少,所有衣服都塞不下了。
坐在她對面的杜珊珊仰頭一翻白眼,「姊姊,表哥不理你,是因為你太貪吃!我真不懂,你每天除了吃之外就是睡覺,到底在做什麼?」雖然她小小年紀,但念起姊姊來已像個娘了。
「嗚嗚嗚……小不點……誰要你回答的……你不是也看到了……他只抱那個俏丫鬟……嗚嗚嗚……」抽抽噎噎的說著,她又塞了一顆蜜餞放入口中,吃得嘖嘖有聲,淚水也繼續噴。
「你最笨了!如果一開始你就把小賢收到身邊當丫頭,現在情況也許就會不同。」
杜縴縴撫著微凸的肚子,又丟了一塊桂花糕到嘴里,「那還不簡單,我現在找表哥要人啊。」
「現在還能要嗎?」她簡直快被她氣死了,沒大腦!杜珊珊撫著發疼的額頭,「算了,我找姑姑說去,只有姑姑能幫忙了。」行動派的她馬上往外走去。
但許是冤家路窄,才剛過一座拱橋,就見到常常跟表哥玩親親、抱抱的婢女迎面走了來。
「小賢,我警告你,表哥是我未來的丈夫!我不許你再跟他接近!」雖然個兒小、年紀小,但身後一連跟了四名丫頭,她的氣勢一點都不小。
潘紫嬣低頭看她,瞧她橫眉豎眼,倒也不生氣氣,只是又想起那個男人。康爾奇這兩天像是轉了性,莫名的不再對她毛手毛腳,原本她應該要高興的,但總覺得不對勁,最後只能氣自己是不是被佔便宜佔習慣了。
「我說的話,你這丫頭听到了沒有?!」得不到響應,杜珊珊氣呼呼的大叫。這會靠近看,她發現這個丫頭簡直美得太過份,像天仙呢!
深吸一口氣,潘紫嬣把剛剛那股莫名的奇怪思緒丟諸腦後,腦中頓時靈光一閃,朝她甜笑,「可以,我可以不再接近他,但條件是,你帶我走出軒騰堡。」
杜珊珊眼楮倏地一亮,「你說真的?」
「當然。而且,我發誓我再也不會走進軒騰堡。」潘紫嬣一臉認真,心中莫名的有些悶悶不樂。
「好──」正要爽快答應,但身後靈巧的丫頭們立即上前,彎身提醒──
「小主子,不行,奴僕們要進出軒騰堡,除了得有自己主子的恩準外,還得握有外出令牌才能出去啊。」
「我帶出去也不成?」杜珊珊生氣的反問。
「不成!」一個低沉冷峻的聲音陡起。
「誰敢多……」話都還沒說完,她就發現錯了。
「我。」康爾奇大手一攬就把目標人物擁入懷中,冷峻的雙眼直看著她。
潘紫嬣嚇了一跳,抬頭看著那張鐵青的臉,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杜珊珊見狀,更不開心了,「表哥,為什麼不讓她走?她也想走啊!」
就是這樣他才生氣,而且,她還發誓絕不會再踏進軒騰堡一步!
不過是個小小奴才,留在他身邊,是她走好運,她卻為了一個男人要逃離他?!
他冷漠的看著嘴唇已微微顫抖的小表妹,「我只說一遍,我知道你很聰明,如果沒有經過我的允許把小賢帶走,你,還有你姊姊,我會替你們另外安排住處。」
杜珊珊一听,一張小臉刷地變白,「表……哥……」
康爾奇神情未變,只是身子緊繃的擁著懷中人,大步往季嘯園走去。
被拉著走的潘紫嬣一再回頭看著眼淚、鼻涕同下,看來好不可憐的小表,心里那股正義感陡起,怒視著腳步未歇的他,「少主為什麼要恐嚇她?她還那麼小!」
「誰告訴你是恐嚇?」他陡地停下腳步,泠冷的說。
她臉色丕變,「你、你是認真的?!」
「對。所以,下一回,你要誘拐她,或是堡里的任何人幫你逃離這里時,一定要記住這句話,『你的自由換來的,將是他人的不幸!』」
潘紫嬣倒抽了口涼氣,氣憤的掙月兌他的懷抱,「為什麼要這樣子?我真的有必須離開的理由啊,也許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後,你會幫我的。」
「我為什麼要幫?又為什麼要听?」他粗蠻的拉著她的手進到季嘯園後,以從來沒有過的認真表情怒問。
但她不怕。「因為那個男人跟我的終身有關,而我是在沒有被告知的情形下被賣來軒騰堡的,所以,我一定要去見他一面。」
跟終身有關?這個訊息令康爾奇更為郁悶,「也就是說,你已許配給他了?」
「是!」
他神情一凜,「那麼你找他,是要他替你贖身,然後嫁給他?」
听見這話。潘紫嬣柳眉一皺。她是沒想那麼多啦,但听起來,好像也應該這樣做。
原本她就是齊郡王的妻子,她若真的嫁給他,也可以就近照顧小賢,請大夫治療……想到這里,她馬上點點頭。
見狀,康爾奇眸光更冷,眼中有著她無法理解的怒火。
「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一步也走不出軒騰堡!」
「什麼?!」
「如果我是你,就會忘了那個男人的事。」他走到門口,喚來手下,「通令各出入口,除非有我的命令,否則不許她走出軒騰堡一步。」
「呃……是。」裴勇很訝異。這是主子第一次這麼在乎一個丫頭,為什麼?難道主子玩真的?!
潘紫嬣難以置信的瞪著他,「你怎麼可以這樣?要不放心,怕我跑了,還是怕我讓你賠了五十兩,我都可以叫我丈夫──」
「你給我閉嘴!去做你的事……不對,替我擦澡!」
丈夫?!這女人叫得真順口,但他可听不下去!
「少主手斷了嗎?」她知道這時候是他固定的沐浴時段,只是他從不曾要她入內伺候,而且,在這當下,他怎麼以為她會甘于服侍,還是這種過份親密的事?!
他黑眸一瞪,「丈夫一出口,就忘記自己還是個奴才了?」
她氣得牙癢癢的,「我能忘嗎?你這主子不肯放我走,我又能怎樣?」
康爾奇冷笑,「沒錯,除了伺候我,你都不能怎麼樣。這句話,給我牢牢記在你的腦海里,走吧!」他轉身往浴池的方向走去。
看著他的偉岸背影,潘紫嬣火大的只想殺人。他那睥睨一切的氣質實在很討人厭,不就是個少主嘛,有什麼了不起?
但當她的主子就是可以呼風喚雨,他要怎麼樣,她就得怎麼樣!她的心里竟然冒出另一個可惡的聲音。
「還不過來?」
他一吼,她只能氣呼呼的跟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