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爾服裝發表會,台灣來的灰姑娘艷驚四座,如火的使者般撩人……
一大早,曉淨就被報紙上文藝版的標題給駭住了。雖然只是短短數十字,但她多少也知道她昨晚在香港恐怕真的引起不小的喧騰。
丁翊剛沖完澡出來,一眼看見她手里的報紙,不禁譏諷地說︰「你竟然會在香港出名,真是大出我意料之外。」濃密的黑發伏貼在前額,一件白色的運動休閑服,讓丁翊整個人清爽迷人。
「先前你並未看好我提出的‘要求’,對不對?」曉淨坐在沙發上看著頭發濕漉漉的他,強忍下不規則的心跳。奇怪,丁翊的長相並非異常惹眼,但為何她仍會被他散發出來的氣質攪亂心湖呢?實在太不公平了!男人就算長得不夠俊美,但只要身材夠炫,一樣可以歸在帥哥之流;而女人,卻不是靠身材就能搏得掌聲,因為臉蛋才是進級美女的第一要案。
「是啊!我真的沒想到你也能變得這麼迷人。」他的眼神在她臉上流連了幾秒,轉開頭去。一早起來,她臉上不施脂粉,理應除去了迷惑人的偽裝,但是他的心沒來由地一陣抽緊又是何緣故?昨天在酒會上看見她和方騰兩人輕聲細語的樣子,他竟有想扁人的沖動,要不是努力控制自已,說不定當場就出糗了。
「丁先生,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任務完成了,該將金麒麟印石還給你了?」曉淨又低下頭看著報紙。
「還沒完,不是嗎?昨晚有許多人向我問起你的住處,打算約你出游。
如何?你有什麼決定?」丁翊走到茶幾前倒了杯水,邊喝邊想著昨晚一大票男人向他打听曉淨的事,那種有如看見花蜜的蝴蝶急著要撲上去一親芳澤的饞樣,讓他為之暗怒不已。這應該與他毫無關系才對,為什麼他要這麼在意?他又不是她的監護人,干嘛為她窮操心?「決定什麼?」曉淨不明白,抬頭看著他的背影問。
「全富企業的公子、揚林集團的總裁,以及祥和會館的許多男人同時邀請你今天賞臉,想與你共進晚餐。」丁翊咕嚕一口喝下水,想把心中的雜思用水洗淨。
「不會吧?」她會變得這麼搶手?「他們都是認真的。你呢?你想桃哪一個當你的護花使者?」他又倒了一杯水,沒發現手已握緊了杯子。
「可是昨晚方騰已經跟我約好了,這兩天他要帶我四處逛逛……」她話末說完,丁翊就倏地轉過身,皺緊眉頭道︰「方騰?他來攪什麼局?」「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不過,昨晚與他聊過天之後,我發覺他人還不錯。你一定不相信,我們談得滿愉快的哩!」曉淨沒發現丁翊僵硬的聲調,逕自說個不停。
我是不相信!丁翊的眼神變黯淡了。
方騰這家伙會沒事邀請俞曉淨出游?之前他還嫌她又丑又難纏,不願替她造勢,是什麼原因讓他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難道他被他迷上了?「那你決定和他一起出去?」他澀澀地問。
「是啊!只剩這兩天,我就當作是香港之旅的壓軸,好好輕松一下。你說的那些人我都不認識,我想,方騰應該會是個不錯的玩伴。」曉淨真的想放開心胸,好好他慰勞自己這趟奇妙又可笑的糟遇。
來到香港,她一下子卷進五行麒麟的追逐之中,一下子又因一顆印石而被強留下來,還莫名其妙地成為媒體的焦點,這些光怪陸離的經歷已足夠她一輩子回味無窮了。剩下的這兩天,她就痛快地玩個夠,再高高興興地回到台北,好結束這趟如夢幻般的行程。
「我先告訴你,方騰那個人滿陰險的,你最好小心一點。」丁翊不知道自已的情緒為何會跌落存底,忿忿地抓下圍在頸問的毛巾,走回他的臥室。她叫他「丁先生」,卻親切的喊著方騰的名宇,該死的!
「他不是你的死黨嗎?」奇了,他在氣什麼?她聳聳肩,不明所以。
「不是!」丁翊的聲音像悶雷似地從樓上傳下來。
「丁先生,你在生什麼氣?我以為你會很高興,舉竟你做到了我的要求,金麒麟印石我一定會還給你的。」曉淨步上樓梯,邊走邊大聲地問。
丁翊驀地沖出房間,來到樓梯口處,低首冷笑,「我生氣?你錯了,我只是因為即將要擺月兌你而興奮不已。」「我想也是。」曉淨有那麼一點惆悵,怏怏地低著頭上樓。
經過丁翊身旁時,他忽然抓住她的手,「你……」曉淨抬頭看著他,微微愣住。兩人的目光在此時交會,曉淨清楚地看見他漆黑的瞳仁中閃著不尋常的光芒,而她的倒影正在那團光芒之中…「別玩瘋了。」他草草說完便放開她,走進房里。
怎麼了?曉淨半晌還搞不懂丁翊的舉止。他吃錯藥了嗎??叮咚!
門鈴在這時響起,丁翊以為是每天來打掃的佣人,按了電鈕打開前庭的鐵門,但當他站在房里的落地窗前往下看,竟看見穿著一身牛仔裝的方騰邁進他的屋子。
「曉淨,曉淨,可以走了嗎?」方騰像在自己家里一樣,隨口就嚷嚷。
「咦?方騰?」曉淨還來不及換衣服就跑下樓,她沒想到方騰會這麼早到。
「你還沒換衣服啊?」方騰熱絡得彷佛他和曉淨已是多年的朋友。
「再等我五分鐘。」曉淨轉身沖回房間換裝。
丁翊穿上西裝,慢慢地踱下來,走到方騰面前,一臉好奇,「憑我們的交情,我想,你一定在打什麼鬼主意。」「有嗎?」方騰笑開了口,露出潔白的牙齒。
「我記得你並不喜歡她。」丁翊揚起下巴,睨著他。
「人的感覺是會變的,這點你應該比我清楚。」方騰反將他一軍。
「什麼意思?」丁翊皺了皺眉。
「沒什麼。」方騰低低地笑著。他才不會把計謀拆穿,他要看著丁翊陷入前所未有的感情泥沼里。
「你應該沒忘記咱們還有玉璽的事要忙。」丁翊提醒他。
「我這兩天休假。」「休你媽的假!玉璽一天不找出來,大家都沒假可休。」丁翊提高了音量。
「丁翊,你今天吃了炸藥啦?」方騰仍是一派閑適,一手擱在他肩上,眼神中有著捉弄。
丁翊即渾然一驚,這才發覺自已的失態。
炸藥?或許,否則為何他連灌兩杯水還覺得口乾舌燥?「我想,你太久沒去找你的女朋友們了,所以才會精神緊繃。不如這樣,你再找一個女伴,咱們湊成兩對出去玩玩,如何?」方騰暗暗偷笑。這一步棋可是他和另外三位麒麟商討出來的報復計畫之一。
「不用了。我只是要警告你,俞曉淨已經答應要還我金麒麟印石了,你最好別從中作梗,壞了我的事。」丁翊撫平了煩亂的心思,沉聲地說。
「放心。我滿喜歡她的,只是單純的邀她出游而已。」方騰扯開一個燦爛的笑。
「我好了。」曉淨穿上米歇爾幫她挑的一款無袖長褲套裝,再上了點口紅,整個人洋溢著青春的光彩。
「說真的,你把我迷住了。」方騰立刻恭維一句。
「謝謝!你的贊美讓人非常受用。」曉淨可沒被他的迷湯灌呆了,她笑著搖搖頭,走到他身邊。
「那我們走了。」方騰一手攬過她的腰,踏步往外走去。
「丁先生,再見。」曉淨笑著回頭道。
丁翊一臉晦暗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及方騰那只放在曉淨腰間的手,不知道此刻自已在想什麼。
氣惱?是的,他非常氣惱,問題是,他根本沒有理由生氣啊!
懊死的。都是方騰,一大早把他惹得毛兮兮的,害他連去公司的心情都沒了。
丁翊站在空蕩的屋里,開始撥電話給他的女友們,或許他是該找女人來松弛自己緊繃的心情,免得一整天面對俞曉淨,忘了世界還有許多美女存在。
?曉淨過了浪漫又愉快的一天,方騰的外形雖然比丁翊粗獷些,但心思卻更加細密,他一整天表現得溫柔體貼,讓曉淨當了個名副其實的「夢中情人」。
他們聊了許多,其中最常提到的,都是有關丁翊的事。
「你說他被挑選為金麒麟時曾和家人起了衡突?」曉淨不可思議他再問一次。丁翊會有這麼激動的反應還真讓人驚訝,他明明表現得完全接受金麒麟這個身分的模樣。
「是啊!他就是那種悶騷型的男人。自從他哥哥丁翔死後,他成了丁家唯一的男孩,金麒麟的重任也就落在他身上,他為了不接受家中長老及父親的指派,還逃離香港一年,要不是他母親生病住院,我看他這時還在國外亂晃呢!憊方騰在送曉淨回丁翊家的時候,邊開車邊說。
「真的?為什麼他現在看起來滿認命的?」曉淨又問。
「那是因為他最尊敬的叔公對他開導了一些話,才讓他開竅的。」「叔公?」「嗯,也是上一任的金麒麟。丁岳的叔公是丁家最有威望的人,我想,丁翊受了他不小的影響。」「是這樣啊?可是當麒麟有什麼不好?難道你們都是被迫的?」曉淨以為這個位子應該是大家爭著要坐上才對。
「要怎麼說呢?祥和會館是個有沉重傳統包袱的聯合家族,身為接班人難免要犧牲部分個人的想法和自由,這對這一代的年輕人來說是個束縛,因此,當我們五個被點召的時候,幾乎沒有一個是樂意接受的。」「你也是嗎?」曉淨不知道還有這一層內幕。
「當然。」方騰笑了笑。沒說出自已在暗地里也有小小的反抗。
「我沒想到你們的想法會是這樣。」「你別看丁翊現在表現得很認分,他表面上認真、敬業,事實上他是一個非常熱愛自由的人,那些風流韻事不過是一點無傷大雅、小小的抗議,但比起我們,他的確更加辛苦。」方騰和丁翊之間鬧歸鬧,彼此還是心疼對方。
曉淨听得有些動容。他們五個陽剛青年很明顯的正處在家族與個人之間的沖突點上,那種痛苦,恐怕只有當事人才能了解吧!
「好了,今天到此為止,明天劍希約你吃午餐,步和江澄約你吃晚餐,所以要養足了精神,早點休息吧!」方騰早已把她的行程排得滿滿的了。
「真奇怪,你們一定在玩什麼把戲,否則從未給我好臉色的人居然會邀請我吃飯?」曉淨下了車,雙手抱著臂,懷疑地眨眨眼。
「盡量猜吧!想知道答案就一定要赴約。」方騰賣了個關子,送了一記飛吻給她之後馳車離去。
曉淨啞然失笑地搖搖頭,走進屋里。丁翊給了她一把鑰匙,她原以為用不上,沒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場。因為屋里的燈沒亮,表示丁翊還沒回來。
走進客廳,她不禁要納悶丁翊怎麼不請個佣人住在家里,他只是固定日子叫人來打掃屋子而已,平常就一個人住在這幢房子,難道他不會覺得孤單?一整逃詡和方騰談論他,曉淨對他才稍稍有點了解。
他就像一只籠中鳥,渴望在天空翱翔。
她真想問問,如果他不是金麒麟,最想做的是什麼事?驀地,一陣男女嬉笑的聲音傳進她的耳里,她急急煞住往二樓的腳步,緊張得以為家里有小偷。
完了!她手無寸鐵,怎麼抓人?曉淨慌忙得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她心慌意亂之時,電燈「啪」地被點亮,她赫然看見一個女人只披著一條包不住春光的浴巾,正朝著她走來。
「呃……」這種時候她該說什麼呢?喉嚨像卡住了一樣,連吞口水都有困難。
「啊,你是誰?」那個女人立刻尖叫,伸手扯住浴巾以遮掩重要部位。
「我……」還來不及說些什麼,丁翊就光著上身,腰下只系著一條浴巾地沖出來。就這樣,六只眼楮彼此瞪著,空氣中充斥舊尷尬的氣流。
「我以為你會玩通宵。」丁翊第一個回過神來。這是他家,他高興帶女人回來又有什麼好心虛的?可是,心里那份奇異的波動又是什麼原因使然?「我……我以為你不在,抱歉……打擾了。」曉淨僵硬地走上褸,目不斜視地往她的房間走去。她還不能適應這種火辣鏡頭,小泵獨處的她連A片也沒看過,這種會讓人噴鼻血的畫面她最好避一避。
「丁翊,她是誰?為什麼會和你住在一起?」那個女人終于有反應了。不過她的反應既激烈又嫉妒。
「她是誰,我需要向你報告嗎?喬安娜。」丁翊的口氣沉冷。
「可是你從沒有讓女人在你的住處過夜啊!她……她竟然還住在這里!憊喬安娜氣得五官扭曲。丁翊的多情與風流早就不是新聞,可是當著她的面前出現另一個女人,這就讓人無法忍受了。
「你管得太多了!必去吧!」丁翊下逐客令,他討厭女人太干涉他的私事。
「你……」喬安娜沒想到剛剛才和她纏綿的男人會在瞬間變臉。她怒沖沖地指著曉淨的背影大喊︰「就為了這個長得不怎麼樣的女人,你要趕我走?她是什麼東西?」曉淨沒事惹了一身腥,連忙躲進房里,將門關上。她背靠著門板,急劇的心跳仍未平息。這一瞬間,她弄不清楚心里復雜的感覺到底是什麼,除了尷尬,她知道還有另一種她無法解釋的情緒正逐漸冒出來。
「夠了!不要讓我轟你出門。」丁翊很少對女人凶的,但今天他心情太糟,不得不破一次例。
「好,以後你別想再找我!」喬安娜咬牙切齒地穿好衣服,頭也不回地沖出大門。
直到事情過大約半個小時,曉淨才敢打開門探探情況。
那個女人走了,丁翊的房里燈還亮著,表示他還沒睡。曉淨知道自已只是個借住者,這樣壞了主人的興致,最好去當面道個歉。盡避她心中也梗著某種說不上來的疙瘩,但基本的禮貌她還是得做到。
「丁先生,你睡了嗎!憊她試著敲敲門。
棒了半晌,丁翊才打開門,臉背著光,看不清表情,聲音硬邦邦地問︰「有什麼事?」「我……我很抱歉,這麼晚才回來,又讓你的……朋友誤會,對不起。」她低聲地說。這幾天她真的從沒想過他們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屋,直到現在,她才強烈地意識到自己可能影響到他的生活了。
「進來吧。」他什麼也沒說,轉身走進房間里。
曉淨對他的邀請躊躇了幾秒。午夜十一點,好家教的女人絕不會進去男人的房里。可是,不進去似乎又顯得自己太小家子氣了。
「怕什麼?我才‘運動’完,沒體力侵犯你。」丁翊充滿嘲弄的聲音從里頭傳來。
曉淨兩頰倏地緋紅,清了清喉嚨才走進去。
六天來她第一次進入他的房間,清一色的冷冷藍色系,在溫暖燈光的照耀下,有種奇特的妥協。而那張大床上被褥紊亂,似是剛才地和喬安娜的「運動場」……一思及此,她慌忙地抹去腦中的遐想和心中的緊繃。
「喬安娜只是我的女朋友之一,脾氣向來大了點,又愛吃醋,才會對你大吼。」丁翊身上穿著浴袍,坐在沙發上抽著煙。他不必向她道歉的,嘴卻不听使喚地說著。
「我真是粗線條,就這麼不顧後果地住在你家。我如道你是為了金麒麟印石才一直忍受我的存在,今天方騰也說,我住在你這里不是辦法,他說他可以幫我在旅館訂一間房。」曉淨慢慢踱到落地街前看著香港的夜景。
「何必要他費事?你後天就可以回台北了,我不介意再招待你住一天。」他吐了一口白煙,心里方騰不尋常的善意既不解又慍怒。
「可是……我怕會造成你的不便。」曉淨沒有說出方騰要她在香港多住幾天的提議。幾天前她曾打電話回家和公司報平安,爸媽是沒說什麼,不過公司的同事已經明白告訴她老板打算將她裁掉,因此,她也不急著回去了。
「怎麼突然客氣起來?當我要你手中的金麒麟印石時你可沒這麼見外。」丁翊走到她面前,一手按著玻璃,一手插在浴袍口袋里。
「說真的,那時我純粹是跟你嘔氣,誰教你為了麒麟玉璽的事把我折騰得半死!不過,現在我忽然覺得該感謝你把我改變成這個樣子。你讓我知道我也有美麗的權利。」她笑了笑。
「那不是我的功勞。」他定定地看著她,一整天的心煩氣躁慢慢褪去。為什麼原來不起眼的丑小鴨會幾成擾亂人心的逃陟?為什麼那細長的丹鳳眼會堆滿萬種風情?「可是要不是因為這枚金麒麟印石,我也不會有這種奇遇憊她從頸項拿下那枚印石,遞到他面前。
「你要還給我了?」他沒有接手,只是盯著她。
「你做到我的要求了,不是嗎?」她的手還懸在半空中。
「我沒想到你會給得這麼乾脆。」他終于接下那枚印石,上頭還有著她的體溫,溫度不高,卻燒灼著他的手與心。
「你可以把我的名字磨掉,免得日後你的妻子看了不高興。」「嗯……」要磨掉她的名字可能已經不太容易了!他的心如此告訴他。
「還有,我明天打算搬去飯店住,可能會在香港多待幾天。」她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丁翊聞言臉色驟變,一把抓住她的手,「為什麼?你不是急著回台北上班?」曉淨聳聳肩。「我被炒魷魚了,所以索性玩個夠再回去重新開始。」「是方騰留你下來的?」他覺得這件事一定和方騰有關。
「他是這麼建議,我也覺得不錯,上個星期跟團時根本沒玩到什麼,現在多了個帥哥當導游,何樂不為呢?」曉淨一直不了解丁翊不快的原因,她想,或許他還在為方才她壞了他的好事而生氣。
「你別忘了,劉伯偉的人還是對你虎視眈眈,你繼續待在香港會有危險。」為什麼他要這麼在意她的事?丁翊對自已的反應又氣又無奈。
「方騰說他會保護我。」她月兌口而出。
「左一句方騰,右一句方騰,你不嫌煩嗎?」他再也忍不住,兩手同時握住她的手腕。
曉淨被他嚇了一跳,整個人往後貼在玻璃上,瞪大眼楮。「丁先生……」「該死的,叫我丁翊!」他大吼,理智在剎那間完全月兌軌。他氣她老是跟他這麼生疏。
「丁……丁翊,你……你怎麼了?」曉淨囁嚅地看著他怒氣騰騰的臉,原本斯文有禮的臉已染上一抹狂熾,讓人看了又驚又怕又……心跳加速。
「我……」他盯著她個性有型的唇,強忍住吻她的沖動,深深吸了一口氣,稍稍緩和地說︰「我不高興。」「為什麼?因為我要留下來?」曉淨直覺地問。
「不止,我氣你為什麼那麼容易就被方騰釣上。難道你已經饑渴到來者不拒的地步?」他放開她,雙手撐在她臉旁兩側的玻璃上,把她圈在眼前。
「你……」曉淨沒料到他會這麼說,一時愣住了。
「既然你這麼需要男人,為什麼不選擇我呢?我們住在一起,要溫存隨時可以,何必舍近求遠呢?」他冷笑著,不損損她心中不痛快。
「你在胡說什麼?」曉淨大喊。丁翊今天吃錯藥啦?為什麼對她惡意這麼深?「我胡說?你可能很想談個戀愛,才會對方騰猛拋媚眼,或者你潛意識里原本就是個騷貨,急著把自己獻給任何一個男人,既然如此,我相信我應該可以勝任這個好情人的角色。」他譏誚地揚起嘴角。
「你別亂說!我和方騰之間什麼都沒有。」「沒有?沒有你會在我面前一直談他的事?」丁翊根本不知道自已此時就像個打翻了醋缸的丈夫。
「我沒有!我……」曉淨話沒說完,二十八年來從未被人踫過的唇已被丁翊堵住。
她駭然地瞠大了眼,呆掉了。
丁翊輕吻著她柔軟濕滑的紅唇,心中的怒火因這渾然忘我的接觸而逐漸澆熄,代之而起的,卻是熊熊燃起的。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這一刻,所有顧忌早已煙消套散,他只想品嘗她所有的氣息,讓她的甜美灌溉他枯萎已久的心靈。
這是……這是……曉淨大腦轉了半天還轉不出答案。丁翊吻她?一直嫌她丑、嫌她麻煩難纏的男人會吻她?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難道就因為她的月兌胎換骨而引起他的錯覺?還是風流的他只要是女人都不放過?「接吻的第一課,男人吻你時最好把眼楮閉上。」丁翊的嘴貼在她的唇邊說著。
「我……你……」她根本說不出成串的句子,整個人被他圈往雙臂之中,除了仰頭,沒有任何空隙可逃。而他正綿密地里吮著她的唇瓣,用舌尖挑逗她張開口讓他進入,以極親密的接觸撩亂她純潔無瑕的心神。
她身上沒有香水味,反而有種特別的藥皂氣味,混合著消毒水的體香,洋溢著一抹陌生又醉人的芬芳。這種味道讓他想到處女。一個含苞又未歷經歷男女之蜜的蓓蕾!丁翊低吟一聲,更加沉溺在她的唇齒間,不想打破這逍魂的時刻。
曉淨第一次感受到這種無法想像的魔力,在丁翊熟練的攻勢下,她緊閉雙眼,兩腿發軟,慢慢地滑下。丁翊乘勢一把將她攔腰抱近自已,絲毫不放松地深吻她,讓她氣喘噓噓,意亂情迷。
她該推開他的!他才剛吻過喬安娜,現在又來吻她,這樣太過分了!可是……可是他的唇為什麼這麼溫暖、這麼撩人?曉淨無法招架他乍然展現的溫柔與專制,只是昏沉沉地任他在她的唇間予取予求。
良久,直到他們幾乎要被體內的欲火灼傷時,丁翊才放開她,目光熠熠地梭巡她的臉。
曉淨慢慢張開眼楮,不知道自己此時正雙頰緋紅,眼瞳中漾著波光,嘴唇因接吻而微微紅腫,整張臉的嬌艷隨時可以點燃男人的。
丁翊陡然放開她,後退幾步,呼吸急促,沙啞著聲音道︰「你最好快點回台北,再待下去,我可不能保證下一次能及時阻止我自己。」听見他不穩的聲音,曉淨才從一團迷惘中驚醒,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唇,不能置信自已竟然沒有做任何抗拒,還……還不知羞恥地沉醉在他的強吻之下。
天!她在發什麼癲哪?她的初吻…「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抖著聲音問道。
「為什麼?你說呢?男人一旦認清一個女人的迷人之處,欣賞的立場就會變得模糊,連同自制力也跟著消散了。」他一手抬起她的下顎,眼神危險。
她生氣的拍掉他的手。「你……你是故意要嚇我的,是不是?」「不,你不知道,其實你打扮起來滿有味道的,那天在米歇爾的服裝發表會上,你已經展露了深藏在你體內的魅力,而那種魅力正是以燒掉每一個男人的理智。」他又伸出手指來回摩挲著她的臉頰。
「這只是一種假象,不是我真正的樣子。」她又想起那種不真實的感覺了。
看著鏡中改變模樣後的自己,她總是以為自己帶著面具,一極偽裝的臉孔,欺騙了所有的人。
「這才是你真正的樣子。」他又想吻她了,細長的丹鳳眼,性感的唇,她有著非常獨特的美,今夜,正是這份美攪亂了他的心。
「很……很抱歉打擾你,我……我要去睡了憊曉淨推開他,奔回自己的房間。
趴在床上,她的思路異常清晰,嘴唇上也還留有丁翊唇上傳來的熱力……
她還是早點離開香港比較妥當!
曉淨把臉埋進枕頭里,對這種轉變和紊亂感到無措。丁翊的吻像烙印般在她心中燙穿一個洞,她怕到時候憑她一個人的力量會填不滿這個深不見底的空洞,一旦到那種地步,她就再也救不了自己了。
所以,這種激情能避免就避免。她太了解自己是什麼身分了,她沒有本錢與這種公子哥兒談短暫的戀愛,況且,五行麒麟對她而言太遙遠了,與她平凡而現實的生活有相當大的差距。
二十八歲的女人不該再作不切實際的夢!一夜失眠的她這麼告訴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