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北京
一般說來,祥和會館很少會出席像這種官方的公開場跋,盡避其勢力已逐漸伸入整個大亞洲地區的政治圈,但是他們向來盡可能避免直接與這些政界人物接觸,為的就是保持祥和會館獨立自主的形象,並且強調他們超然于政治斗爭之上的堅定立場。
但今天不一樣。
北京當局破天荒地舉辦了一場柄際政商交流研討會,邀請了國內外經濟學者及極具影響力的政商名流來參加這個名為「大亞洲經濟聯盟」會議,討論近來形成有關整個中亞、東南亞和東北亞的「亞盟」的貨幣整合問題。
滕霽深知這個議題的嚴重性,因此破例出席,而由于這和五行麒麟旗下所掌控的事業有極密切的關系,因此他們五人也在受邀之列,于是,今晚的晚宴才會形成眼前這幅難得的全員到齊的畫面。
麒麟王滕霽率領五行麒麟一起露面,這陣仗可不能等閑視之,他們六人一出現,立刻引起了一陣騷動,幾乎所有的人都停止交談和動作,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向那六個身著長袍的軒昂身影。
據說,這已是祥和會館的老規矩了,五行麒麟一起亮相時都得穿著唐裝,而且每個人還有特定的顏色,每當他們同時現身,總會讓人有種回到百年前上海灘的錯覺,勾起了人們復古懷舊的情懷。
眼前,六個大男人的衣著不但不會讓人覺得突兀,相反的,那巧奪天工的剪裁和繡工反而將他們各具特色的性格襯托得恰如其分。
金麒麟丁略身穿金色長袍,精練沉穩;木麒麟林天縱身穿深綠長袍,俊美貴氣;水麒麟江洵一身青藍長袍,斯文清朗;火麒麟武絕倫紫緞裹身,狂霸傲然;土麒麟方闊身著黑袍,豪邁不羈……
而他們的主子麒麟王滕霽,則仍是一身白得徹底的綢緞長袍,飄逸灑月兌又獨特搶眼,他立在五行麒麟之中,如眾星拱月,明明最年輕,但那股渾然天成的王者氣勢卻怎麼也掩藏不了,讓人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凡。
「什麼研討會,根本沒提到任何重點,浪費我的時間!」武絕倫臭著臉咕噥。
「我早就說這種官方的研討會都只是形式而已,真正的決定權還在那些財力龐大的私人團體。」丁略嘆道。
「我們來參加這次會議也不是真的想要一個結果啊!我們還有別的目的……」江洵笑著端起服務生盤中的點心塞進口中。
「他們真的會出現嗎?」林天縱雙手環在胸前,冷冷地掃了四周一眼。
「會的,他們一定會來的,因為……」江洵篤定地道。
「因為這是一個對付祥和會館最好的機會。」滕霽悠哉地接口,嘴角微微上揚,神情悠哉又輕松。
「所以說,這是個陷阱!」方闊哼道。
「沒錯。」滕霽笑道。
「你明知這是個陷阱還要我們全都來?」武絕倫瞪著他,有種生命被別人耍著玩的懊惱。
「人家都不惜動用這麼多成員來設計這個陷阱了,我們又怎能不給點面子呢?你們說是不是?再說,如果我們就這樣避著不來,那不是讓他們笑我們沒膽量?」滕霽壞壞一笑。
「這里真的有三分之二的國際富豪和政要都是「神話」的成員嗎?」方闊不得不驚訝「神話」的勢力之廣大。
「沒錯。」江洵點頭道。
早在他們受邀參加會議時他就知道這絕對是場拌門宴,因為經他們的調查,「神話」這個組織其勢力所涵蓋的範圍真是廣泛得可怕,就連北京政府里的高層也有不少人是他們的會員,因此,這次的會議幾乎可說是「神話」的聚會。
「那我們的處境可危險了。」林天縱哼道,口氣里不但沒有恐懼,反而還有種等不及敵人挑釁的亢奮。
「是啊!也許很危險,你們怕嗎?」滕霽回頭看著他們,故意道。
「怕?哼!我的字典里可沒有「怕」這個字。」武絕倫狂妄地道。
「跟著你這種主子,我們還有「怕」的時候嗎?」丁略看著滕霽,說得無奈,但臉上的表情卻寫著認可。
在經歷過一連串的事件之後,五行麒麟對滕霽這個人的感覺已漸漸有了轉變,從最初的排斥、反抗,到最近的接納、信服,滕霽在他們心目中,已與麒麟王畫上了等號,雖然他們之間的情誼還稱不上融洽,雖然還是偶有斗子詵氣,但是那份同一陣線的默契已然形成。
祥和會館的人幾乎都看得出來,五行麒麟已承認了滕霽,承認他是他們的王了——
滕霽迎向丁略的目光,第一次真心地笑了。
他終于有了真正的夥伴,這是長年來一直在國外孤立成長的他最希望得到的,這些年來,他拚命學習各種知識,接受各種特殊教育和訓練,為的就是成為一個配得上他們的麒麟王,他想成為他們最能倚賴的靠山,想贏得這五個比他年長的男人的信任!
他永遠不會忘記父親對他說的一些話——
「沒有五行麒麟,就沒有麒麟王,真正的王者永遠需要輔佐的大臣,你得靠自己的力量去獲得他們的認同,否則,祥和會館將只會是一盤散沙,麒麟王也只不過是一個空無的頭餃罷了。」
他很清楚,十多年的消失讓他和丁略他們之間有了隔閡,而兩年前的突然現身,更造成了他們的困擾,但他一直有信心可以化解他們對他的心結。
他會用一切去證明他存在的價值,證明他將是最適合他們的麒麟王!
如今,所有的努力似乎已見成果,也許他和五行麒麟之間的關系離他要的還有一段距離,但他已經很滿意了,畢竟他要的也不是五只唯命是從的忠狗,而是五個即使他倒下了,也能替他撐起祥和會館的強力支柱。
所以,他用各種方法來測試他們的底線、激化他們的弱點,方闊的自卑,丁略的驕傲,江洵的頑性,林天縱的叛逆,以及武絕倫的二心……
他希望他們每個人戰勝他們性格中的最大缺陷,然後死心塌地地跟著他,一起領導祥和會館走向未來。
他需要他們,需要他們五人,一個都不能少。
「呵……說得也是,我想,你們早就被磨練得渾身是膽了吧?」他笑著回應丁略的話。
丁略、江洵、方闊、林天縱、武絕倫,五個人各露出不同的表情,因為他們同時想起了自己被滕霽惡整的經過,真是各種滋味全都點滴在心頭啊!
滕霽噙著笑意,轉身大膽進入會場內。
「他真是囂張。」方闊啐道。
「而且猖狂!」林天縱哼道。
「他太精了。」丁略苦笑。
「這世上怎麼會有他這種人?」武絕倫擰眉。
「我們該慶幸,他不是我們的敵人。」江洵說出了重點。
其他人心有同感地點點頭,他們可不想去對付一個像滕霽這樣的敵人。
「定吧!我們最好盯緊他,我想,「神話」這次一定會沖著他來。」江洵警告道。
他們心下警覺,同時快步跟上滕霽,圍在他的身邊,小心防範。
貶場里人潮眾多,有不少是商場上的大亨,滕霽忙著和許多人寒暄,看不出有半點緊張情緒。
遠遠的角落里,一個約莫十八、九歲的女孩正一瞬不瞬地盯著滕霽,她長得縴細清秀,肌膚仿佛白絹一樣異常白皙,相對地襯出她那頭黑羽般烏亮的長發,以及一雙黑得毫不留情的冰冷眼楮。
她的氣息輕且淺,圍繞在她周遭的空氣沒有一絲溫度,木然的神情像是千年玄冰雕刻而成,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嗅不出七情六欲,因此,雖然她的形貌是如此年輕,但渾身卻透著一股令人凜然的寒意,讓人一靠近她就忍不住打哆嗦。
她一身V領無袖黑色禮服,沒有任何首飾妝點,乾淨冷冽一如她給人的感覺,沒有一點點青春氣息,好像個遺世獨立的個體,冷冷地自閉在另一個空間,不受人世流轉的千擾。
在她身旁,一個風情萬種、美艷高跳的女人邊啜著酒邊以冷誚尖銳的語氣對著她道︰「這個麒麟王實在太礙眼了,看了就討厭!他就不能乖乖當個天真無邪的十九歲大男孩嗎?」
她的目光沒有離開滕霽,只是淡淡地回應那成熟美女︰「這就是他厲害的地方,才十九歲就能統領五行麒麟,沒有點能耐,怎能做得到?」
「你還稱贊他?他可是殺了不動和不老的凶手耶!」美女瞪她一眼。
「這是事實,以他能扳倒難纏的不老看來,他的確夠資格成為麒麟王,也難怪天神想網羅他。」她的神情漠然。
「嘖!你還是這副天塌了也面不改色的死人臉,我真好奇你懂不懂什麼叫喜怒哀樂?」美女兩手一攤,翻了個白眼。
「我不需要太多情緒。」她道。
「你這種人真是太無趣了,對任何事都沒感覺,那你活著還有什麼意思?」美女嘲諷地瞥她一眼。
「人活著只是為了呼吸。」她用平板的聲音宣稱。
「天哪!這是什麼鬼論調?人活著就是要用力去感覺啊!愛就要愛得要命,恨就要恨得要死!喜歡就不擇手段去搶,討厭就毫不容情毀掉,這樣才叫活著!」美女夸張地比手畫腳又捶胸頓足。
她緩緩轉過頭,看著情緒總是極度外放的夥伴,清冷地道︰「情緒起伏太大,當心皺紋又跑出來了。」
「什麼?」美女臉色大變,立刻從皮包里拿出鏡子檢測自己的臉蛋。
她又將目光移向滕霽,若有所思地道︰「外傳麒麟王與五行麒麟不合,但看他們的樣子,我倒覺得他們之間有股看不見的力量緊緊聯系著……」
「有嗎?」美女從鏡里抬頭,揚了揚眉。
「瞧,五行麒麟站在滕霽四周,看來似乎漫不經心,但仔細看就會發現,他們正若有似無地保護著滕霽,五個人站在五個不同角度,防守得可真嚴密。」她觀察得非常仔細。
「哼!遇上我們,防守得再嚴密也沒用。」美女冷笑。
「不能太大意,以我對滕霽的研究,他會冒險與五行麒麟一起出席就表示他有備而來。」女孩嚴肅地道。
「那又如何?他就算知道這是個陷阱,也絕對猜不出陷阱里有什麼東西在等他。」美女眼中殺機一閃。
「的確,他絕對猜不出我替他準備了什麼驚喜……」女孩垂下眼睫,臉上難得地浮現一道冰冷的笑意。
美女像是見鬼了一樣瞪大眼楮,以一種驚奇的語氣低呼︰「哇哦!我有沒有看錯?你竟然在笑!」
她一怔,抬起頭,蹙眉道︰「哪有?」
「有!認識你五年了,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你露出笑容……」美女詭異地直盯著她,沉吟了幾秒,又道︰「是因為……滕霽?對付他,你覺得很快樂?」
「我不知道什麼叫快樂。」她冷漠地道。
「是是,你是不知道,因為你根本沒情緒,這大概是天神最喜歡你的原因吧!起碼你從不會鬧脾氣。」美女挑起一道眉,冷嘲道。
「也許吧!」對于夥伴的話她一點也不生氣。
「嘖!我們「四天王」個個都是怪胎,不過最怪的大概是天神……」美女還不停嘴。
「別亂說,不亂。」她冷冷輕斥,年輕的臉上自有一股威嚴。
「是是是,不可以批評,他是「神」,我們得尊敬他……真是,羅唆的不老死了,我還以為耳根可以清靜些呢!沒想到還是被你念……」美女扮了個鬼臉,乖乖住了口。
他們「四天王」里的「不動」是個只知道亂放箭的行動派;「不老」則是自以為是的羅唆老頭,那兩個人她從沒什麼好感,倒是對眼前這個「不惑」,她總是敬畏三分,主要的原因是這家伙聰明得嚇人的頭腦,以及怎麼也讓人看不透的個性……
「四天王」中,不惑年紀最輕,卻也是四人中最厲害的角色,她無欲、無喜、無恨、無憂、無懼,她只是不停地替天神完成任務和工作,像個機器人一樣,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她,根本是個沒有靈魂的空殼。
但這也是她最可怕的地方,因為一個沒有人性的天才,大概沒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
「我們只要效忠天神就對了,其他的就不必多想。」她又道。
「知道了、知道了……」美女嘴角微沉,譏諷地揮揮手。
「專心點,該動手了。」她看了看腕表。
「是嗎?太好了,我已經等得很不耐煩了。」美女陰狠地笑了。
「那就開始行動吧!我想,麒麟王應該也等得不耐煩了。」她抬頭看了滕霽一眼。
「他就要嘗到苦頭羅!」美女笑得像只蛇蠍,緩緩走向滕霽。
麒鱗王,準備接招吧!
不惑在心里付道,迅速朝五位服務生打扮的男子點了一下頭,那五人突然舉起手中奇特的手槍,分別對準五行麒麟的頭部發射無形電磁波——
這時,滕霽似乎察覺了殺氣,敏銳地搜尋了四周,很快的就鎖定了她。
那女孩氣質詭異,清秀的小臉散發出死神般的冰冷寒氣,一雙黑瞳仿佛來自地獄,只消一眼就能將人瞬間結凍。
有點不太對勁……
他微凜,才剛起了疑心,突然,他身邊的五行麒鱗震了一下,竟同時朝他出手攻擊!
他臉色一變,向後躍開,不料身後的方闊堵住他的去路,一拳揮來。
「阿闊!」他驚斥一聲,閃到左邊。
林天縱早已握著手槍在左邊等著他,毫不遲疑地就對準他開了一槍。
「砰!」槍響的瞬間,他驚險地閃到右邊,子彈穿透了他的白袍衣袖。
「天縱!」他抬頭看著林天縱,發現他的表情古怪,仿佛是被下了魔咒似的,完全身不由己。
不只方闊和林天縱,江洵、丁略也從另外一方來襲,他陡地醒悟一定是有什麼東西控制了他們,倏地向後翻身跳開,直沖向那個行跡可疑的女孩。
這時,武絕倫的長鞭如影揮來,他回頭伸手扭扯住鞭子,大喊一聲︰「絕倫!丁略!江洵!你們醒醒!」
但武絕倫根本听而不聞,他整張俊臉扭曲變形,抽回長鞭,不停地朝滕霽身上揮動。
丁略也抽出了西洋劍朝他猛刺,江洵則敏捷地伸腿朝他身上橫踢……
滕霽不敢回手,只能不斷閃躲,暗暗心驚,以這種情況看來,他的勝算並不大……
包驚人的是,會場里一片鴉雀無聲,其他人全都像在欣賞什麼打斗余興節目似的,靜靜地觀看著五行麒麟對付他。
他心下惱火,沒想到「神話」竟利用五行麒麟來偷襲他,這招的確夠狠!
憤怒中,他拔出一把短刀,精準地射向那個女孩,但刀子在那女孩面前被攔截下來,一個身穿妖嬈性感低胸禮服的外國美女用她那只戴著奇特手套的手一把就握住刀身,冷笑地擋在那女孩面前,譏諷地叫道︰「喂!姓滕的小表,我可不準你傷她。」
滕霽眯起雙眼,邊迎戰丁略他們,邊分神注意這兩個女人。
就他所得到的資料,「四天王」中的另外兩人「不亂」和「不惑」分別是兩名女人,只是他沒想到她們都如此年輕,尤其是那個冷得近乎絕然的女孩。
「嘖嘖嘖!瞧你被自己的同伴打得無法還手,一定很痛苦吧?你不敢傷他們,他們可是不會留情的哦!因為,從沒有人能逃得過我們腦波槍的控制……」不亂笑嘻嘻地道。
腦波嗎?哼!有意思……
他冷哼一聲,後傾仰彎閃過丁略的西洋劍和武絕倫的長鞭,接著整個人一記漂亮的後翻,手掌撐地,倒立,一雙長腿大展,分別踹開江洵和方闊,然後打旋跳起,腳尖點地,面對林天縱的槍口,側身一閃,以微米之差的距離避開了林天縱的子彈——
這一連串動作快如飛影,只見他白色的長袍在場中飛舞,面不改色地只身對抗著自己的夥伴,身形飄逸瀟灑,不急不躁,長發隨著他的躍、騰、翻、轉而恣意飛揚,襯著那張清俊冷靜的臉龐,竟讓原本專注監控著全場的不惑微微閃了神!
她那雙冰冷、目空一切、從來不曾為任何人停駐的眼楮,居然被他昂然強悍的形影緊緊攫住了視線……
敗美!
她從來沒看過有人的身手能如此流暢美麗,充滿了力與美,明明殺氣十足,但舉手投足間卻宛如一門高深的藝術……
就在她短暫失神的幾秒,滕霽已看出誰在操縱五行麒麟,一個漂亮的後空翻,他從腰間拔出了手槍,移動中分別朝那五名服務生各射一槍,只听得連續五聲槍響,那五名服務生一一倒地。
接著,他手一揚,拋出一顆小球,倏地,小球爆開,一陣強光乍閃,轟然震得會場每個人暈頭轉向。
不惑吃了一驚,輕盈敏捷地旋身躲到牆柱後方,就這麼一攪亂,場內的磁波全數消除,丁略、江洵、林天縱、方闊和武絕倫陡地從強烈的腦波控制中解月兌,五個人在暈眩中醒了過來。
「這是……」江洵搗住仍然嗡嗡作響的耳朵,瞪大眼楮看著立在人群中的滕霽。
「醒了嗎?各位。」滕霽輕笑。
「這是怎麼回事?」丁略揉著太陽穴問道。
「該死的,我是怎麼了?」武絕倫低咒一聲。
「我們被控制了。」林天縱俊眉一擰,依稀記得剛才不由自主的片段。
「Shit!」方闊氣呼呼地罵道。
「我想,我們終于見識了「神話」傲人的科技武器了,這還得感謝這位「不惑天王」的展示。」滕霽目光移向不惑,精練一笑。
道上一直傳言「神話」擁有大批超科技的武器,他早就想見識見識了。
「果然就是腦波控制槍?」江洵反應也快。
「沒錯。」
「太好了,那麼,我事先準備的這個磁波干擾爆彈派上用場了!」江洵吹了聲口哨。
「是啊!」滕霽沖著不惑冷笑。
不惑小臉一變,這才恍然滕霽從開始到現在都是在演戲!
「真是的,你既然知道了,為什麼不早點引爆?害我們差點自相殘殺。」方闊埋怨道。
「她們想看這出戲碼,我們總得應觀眾要求演一段啊!」滕霽惡劣地笑了。
「臭小子!你還真陰險!」不亂艷容一沉,厲聲怒喝,但心里卻對滕霽的精明頗為震驚。
這小表果然不能小覷……
「彼此彼此,反正爾虞我詐,你來我往。」滕霽微微聳個肩。
「哼!別以為這樣你們就逃得掉。」不亂狠狠地瞪著他。
「我們並不想逃啊……」滕霽頓了一下,隨即以令人打顫的口吻道︰「相反的,我們還想請兩位到祥和會館坐坐。」
「作夢!」不亂大喝一聲,抽出另一枝腦波控制槍道︰「再讓你們互相對打吧!」
「不行了,不亂,他們身上有干擾電波,腦波槍不管用了……」不惑蹙著細眉瞪著滕霽。
「什麼?」不亂呆了呆,不惑的腦波武器竟然會失效。
「呵呵,叫神通把干擾電磁波傳到我們的手機,這個主意不錯吧?」江洵得意地從身上拿出正不停震動的精巧手機。
「主意是不錯,但能不能麻煩神通下次早點行動?」武絕倫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這你得向滕霽抱怨,他說一切等他的指示。」江洵無奈地道。
滕霽還未開口,不惑就突然道︰「太早行動就沒意思了,你是這麼想吧?麒麟王,乘著這機會,你正好可以知道和五行麒麟開打時會是個什麼情形。」
滕霽揚了揚眉,頗為訝異地盯著她。
這女孩竟能看穿他的想法……
巴五行麒麟對戰,這會是個很好的經驗,所以他才遲遲引爆干擾彈,這樣他才能知道如果下次再有這種情況,他該如何應對。
「我倒成了你利用的工具了……」不惑的臉雖然依舊沒什麼表情,可是她的口氣已有些不悅。
「你大概是「四天王」里最聰明的家伙吧……」滕霽興味地笑了。
「這句話從你口中听來備覺刺耳。」不惑瞪著他,向來平穩無波的情緒居然有點被挑動。
不亂敏感地看了她一眼,以前不管她和不老怎麼招惹她,她都不動如山,也不曾生氣過,但看看現在,滕霽居然有本事把她惹毛!
「會嗎?我是由衷的稱贊你呢!」滕霽贊許道。
「被敵人稱贊,是一種恥辱。」她抿緊嘴角。
「敵人?真可惜我們的立場不同。」他嘆道。
「我倒覺得這樣很好,正因為我們立場不同才能有交手的機會。」
「听起來,你似乎很期待與我交手?」他一笑。
「我是很期待,因為我很想看看,麒麟王到底有什麼能耐,又有什麼弱點……」她直視著他。
「哦?那你看出了什麼?」他好奇地問。
「我發現,精明厲害的麒麟王也不過是個寂寞又愛逞強的小表。」她用最簡單的一句話回敬他,銳利地撕開了滕霽的面具。
滕霽一怔,變了臉色。
寂寞,又愛逞強……
不過幾個字,為什麼他的心會有種被擊中的痛感?
江洵和丁略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滕霽這回恐怕是真的遇上對手了。
「不惑,別和他羅唆了,直接殺了他們……」不亂不耐煩了,她大聲叫喝,大剌剌地往前一站,長裙一掀,從修長的大腿上抽出了一把火力驚人的中型手槍,一副隨時要大干一場的模樣。
「今天到底為止,不亂,我們走吧!」不惑衡量了情勢,心里明白,今天這次交鋒她算是輸了。
「你要我們就這樣回去?」不亂不甘心。
「對。」
「就這樣放過他們?」不亂氣得一頭鬈發幾乎炸開,她都還沒開殺戒耶!那今晚她是來干嘛的?跑龍套?
「別忘了,他們想走還得過其他人這一關呢!」不惑眼神銳利地盯了會場里的「會員」。
她話一說完,會場那些政商名流像是接到了指令,突然全都從懷里拿出了槍,對準滕霽和五行麒麟。
「Shit!」武絕倫和方闊同聲低咒。
「「神話」的勢力還真強哪!」丁略嘲諷地看著四周這些在全球政商界佔有一席之地的大人物。
「為什麼這些人甘心被「神話」收買?他們應該什麼都不缺了啊!」方闊不解。
「他們不是被收買,阿闊,而是被「控制」。」滕霽冷哼。
「控制?」丁略他們都一怔。
「正確來說是下了「毒」,「神話」之所以能網羅世界上的強者,用的就是名為「鬼天使」的毒品吧?」滕霽瞪視著不惑,語氣變得嚴峻。
不亂驚駭地瞪大眼楮,這個內部頂級會員才知道的秘密,滕小表怎麼知道的?
不惑似乎並不驚訝,她冰冷的眸子反而意外地閃過一絲贊許。
「知道太多事,是會短命的。」她淡淡地警告。
「我的命格似乎還挺長壽的。」他哼道。
「想長壽,你得先有能耐活著離開這里。」不惑挑釁地丟下這句話,轉身從容離開。
「可惡,親手殺了帥哥是我的樂趣耶……」不亂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噘起嘴大聲抱怨,但終究還是听話地跟在不惑身後走了出去。
她們一走,那些大人物立刻將槍上膛,五行麒麟和滕霽背靠著背,圍成一圈,竟聊起天來了。
「現在怎麼辦?」方闊討厭槍。
「只好硬闖了。」丁略開始卷起袖子。
「來比賽好了,看誰撂倒最多人。」武絕倫雙手扯著長鞭,體內戰斗的細胞全沸騰了。
「同意。」林天縱贊成。
「那我肯定贏,這種事我最拿手了。」江洵自信地道,這種闖關游戲對他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
滕霽听了他們的對話,著實忍俊不住。
巴這五個亂來的家伙在一起才會短命呢!
「既然要比,那就痛快的打吧!但重點是下手別太重。」他笑著下令。
六人于是一起行動,在槍林彈雨中,他們身手俐落地展開了一場激戰。
槍聲大作,煙硝彌漫,哀嚎四起,他們每個人使出看家本領,不出十分鐘便順利突圍,沖出了會場。
這一趟北京之行,祥和會館和「神話」正式結下梁子,不過,真正敲響滕霽心中戰鼓的,是那個叫「不惑」的女孩。
他有預感,他和她很快就會再見面。
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