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太平洋斐濟
軒轅地陽慵懶地靠在游泳池畔的吧台邊,輕啜著雞尾酒,沉浸在這個充分自由的優閑氣氛中,完全無視于四周投注過來的傾慕眼光,以及贊嘆的竊竊私語。
他會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其實不足為奇,畢竟在斐濟這個地方,像他這麼帥的東方人並不多見,結實勻稱的肌肉里著一八八公分高挑的骨架,使他看來更修長瀟灑,體態優雅,完全沒有亞洲男人的內斂與蒼白,一張性格的臉,有著全然的陽剛與野性,眉宇英氣飆爽,輪廓線條分明,再加上他始終輕揚的嘴角,和那身不自覺流露的壞男人氣韻,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就能將所有女人迷倒,讓島上的女性們全部臣服在他那股令人窒息的惡魔魅力中。
這種與生俱來的邪魅風采大概是軒轅家男人特有的遺傳吧!
從老大到老四,他們四兄弟從小對異性就無往不利,只要看上的對象,必然是手到擒來,從未失敗,而他尤其是四人中的佼佼者,天生的風流倜儻,以及對女人的溫柔多情,都讓他的艷史更為昭彰,當然,相對的他的行徑也是四兄弟里最狂恣妄為的一個。
說來確實令人匪夷所思,以他的功力,大概五分鐘就能釣到一個女人為他暖床,一天就能換一個女伴,甚至不用多費唇舌就有女人甘願為他做任何事……這是為何他經常自詡為情場的常勝軍,他有他驕傲的理由,他那天生對女人的致命吸引力就是他的利器,而他也從不枉費上天給予他的這項厚待。
只不過,今天的他沒有泡女人的胃口,自從在日本親眼目睹向來玩弄別人于股掌間的大哥被爺爺那只老狐狸收服後,他連大哥的婚禮也沒參加就立刻遁逃了,他發誓,這輩子絕對不要再見到爺爺,更不會接受他的任何擺布。
斑!臭老頭可別想打他的主意,他是沒大哥精明,自認不可能會是老頭的對手,不過斗不過,逃總可以吧?他才不會笨到去和老狐狸對抗,讓他有機會向他撒網。
他啊,還要好好享受他自己的人生呢!
南太平洋的陽光有點悶熱,他端起酒杯,閑蕩在游泳池畔,想找個清靜的地方放松一下多日來莫名其妙的緊張感。
為了迎接千禧年第一道曙光,從元月起就有許多觀光客涌入斐濟,不過,就他看來,兩千年的太陽和平常可沒有什麼不同,反正都是同一個恆星,千萬年來沒變過,也沒特別之處,倒是斐濟這個小島拜這個名目所賜,賺進不少觀光財源,即使早已過了觀賞「第一道」曙光的時機,在這公元兩千年的七月,仍有不少人到這里接受陽光的洗禮,害他頻頻自責選錯了地方度假。
但人潮多也並不一定都是缺點,例如,此刻在游泳池內的美女就多得讓人目不暇給,吵歸吵,倒也賞心悅目。
正當他施施然優閑漫步向林蔭處時,一個妖嬈艷麗的混血美女迎面朝他撞了過來,他手中的雞尾酒溢灑而出,將身上的名牌白襯衫染成了一片淡紅……
「啊,真的非常對不起!」美女驚呼地看著那一片污漬,滿臉的歉意。
「怎麼辦?這是我剛買的衣服……」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被她的美貌激起了玩性。
「那……我買一件賠你。」美女大方地說著,用自己肩上的浴巾幫他擦拭上衣。
「可是,我只喜歡這一件。」他故意刁難她,眼神卻已開始放出電流。
「那你說吧,要我怎麼賠?」美女也听出他的逗弄之意,揚起頭,嫵媚一笑。
「這樣吧,我正好非常無聊,如果你肯陪我聊聊天,吃個飯,我就不追究了。」他勾起一抹輕佻的微笑,目光迅速打量完這個女人。
她大概有二十七、八歲了吧,身上的比基尼泳裝布料少得不能再少,渾圓的上圍幾乎從那些小碎布中掙月兌而出,看來有如成熟的蜜桃令人垂涎,四肢細長勻稱,絕對有誘惑男人的本錢。
他感覺得出她是沖著他來的,就像一般大膽一點的女人一樣,這個小小的意外不過是她用來接近男人的伎倆,接下來的戲碼將會更有看頭。
扒呵呵,既然美女自動送上門,那他又何必客氣?
「沒問題,我還可以陪你做任何事……」她原本正在幫他擦拭的手停止了動作,改以把玩著他上衣的鈕扣,低聲地暗示著她的企圖。
「我喜歡你說的‘任何事’,小姐,我已經開始原諒你了。」他任她吃著豆腐,性感的唇微微揚起。
這種時刻,這種地點,他是需要一個美女作陪,調劑調劑身心。
「謝謝,你真好心,先生,看來我得請你吃大餐才行了。」她撥了撥頭發,依近他身邊,光滑冰涼的肌膚隱隱地挑逗著他的。
「我等不及要吃了。」他沉沉一笑。
「那麼走吧!我也餓了……」她以眼勾魂,索性貼近他的臂彎,摟住他精健的腰。
懊個騷浪的女人!他暗暗一笑,用力將她攬緊,覺得在飯前來點「小運動」也不錯。
他帶著那女人往他的房間走去,在行經花叢時,他不經意瞥見不遠處一個窈窕的身影,那一身的雪白膚色和及腰長發立刻引起他的注意,他心一凜,再看一眼,紅花叢的那端卻已沒有任何蹤影。
是他眼花了嗎?他不安地想著,腦海中自然而然浮起一張令人怦然的絕色容顏。
不!「她」不可能出現的,半年多來他自信已擺月兌了爺爺的跟監,從夏威夷轉到斐濟理應沒有半個人知道,那個小魔女當然更不可能會跟來……
這麼自我寬慰,心頓時定了不少,而心一定,就任性地出閘。從開放式的陽台進到屋內,他的唇已等不及吻住了美女,決定好好地解放一次。
那美女的反應也非常狂熱,熟練地褪去他的襯衫,張開口迎著他入侵的舌尖。
他們迫不及待地移往那張上面鋪著椰席的大床,軒轅地陽狂野地吻著懷中的性感美女,他那身被太陽曬成古銅色的胸膛正好與美女蜜色的肌膚相輝映,兩人橫躺在床上,看來就像幅美麗的熱帶版畫。
在他的撫模下,混血美女已不斷地嚶嚀蠕動,去除了三點式比基尼泳裝,她活月兌月兌是個超級尤物,輕易地就能勾起男人的野性本能……
啊,這才像是在天堂的日子嘛!吧嘛去擔心爺爺的眼線?與其整天提心吊膽,不如高高興興地享受老逃詎到他面前的美色,什麼都別去想。
他滿意地吮著美女的,在心里嘆道。
喘著粗重的氣息,他甩開了心頭的煩事,將注意力貫注在眼前不停扭動身體的美女上,他的指尖在她雙腿間引爆了火球,欲火從她女性的神秘地帶向他燎燒而來,燒灼焚身,那團火像頭野獸在他體內咆哮,要求著更多的給予……
「啊……啊……啊……」那女子主動地迎向他,貪婪地抓住他的背。
他正想將自己埋進她體內,釋放沸騰的熔岩時,一聲聲擾人的急促敲門聲乍然響起,破壞了這原本美好的氣氛。
「Damnit!」他仰起汗水淋灕的頭,憤怒地詛咒一聲。在這要命的當口,會有誰來吵他?
「別管他!快……快抱我……」那女子受不了地低喊。
他接受了她的建議,再度吻住她的口,壓住了她。
可是門外的人卻不識相地又急敲著門,竟然沒有停止的打算。
「Shit!」這下子他真的被惹火了,猛抬頭,就想跳下床去看看是誰敢在這時來擾亂他。
「別理他嘛……我快被你惹得著火了,別走……」那女子撒嬌地摟住他的脖子,不停地撫模著他。
他被她挑逗得幾乎失控,轉回身,一把托起她的臀按向他緊繃的,決定先讓自己的能量發泄之後再去應門。
就在這時,門忽然被踢開,一個長發東方美女像風般卷了進來,直接走到床邊,雙手環胸,揚起下巴睥睨著床上一絲不掛的男女。
「啊……」床上的兩人錯愕得急忙分開,混血美女拉起被子遮掩自己的重要部位,被這突如其來的女人及身上殘留的引得全身微顫。
軒轅地陽則不在乎自己的果裎,驚怒地坐在床上瞪著這位不速之客。
及腰的長發以一條絲巾隨意綁著,白皙剔透的瓜子臉上有著奪人心魂的精美五官,玲瓏曼妙的身段藏在一件黑色無袖T恤及一條活像在參加野戰訓練營的迷彩長褲中,仔細一瞧,她甚至比床上那位混血美女還要美上三分,若再將她那份少見的明黠精辣氣質算上,大概所有的女人都會被她比下去。
「給你五分鐘穿上衣服跟我走,地陽。」冷冷的語調,對眼前的激情戲已見怪不怪,那女子平靜得就像在做什麼例行公事。
「又是你!」軒轅地陽如劍的濃眉就像絞緊的麻繩一樣,把光潔的額頭扭得變形。
原來剛才他沒看錯,她真的又追來了!
半年來,這個女人已經連著三次破壞他的好事了,從日本到美國,再從美國到這里,她就像個陰魂不散的影子般對他窮追不舍,追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真不懂,像她這麼年輕貌美的女人為何不去好好談個戀愛,偏要當軒轅老頭的走狗,盡做些惹人嫌的事。
「喂,她是誰?」混血美女發現他似乎認得闖入者,不悅地瞪著眼問。
「她是……」
「我來替你回答吧!」那女子原本冷艷的臉突然浮起狡笑,打斷了他的話,轉而向那美女道︰「呵呵,我啊,是他的……姑姑!」
「姑……姑?」這是什麼跟什麼啊?混血美女傻眼了。這麼年輕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是個大男人的姑姑?
「沒錯,我是他的長輩!奉命來帶他回家去乖乖地相親結婚,順便替他排除像你這種的女人。」那女子的短靴一腳踏上床沿,如藕般白細的右手擱在膝上,紅唇微翹,趾高氣昂的神態全是鄙夷之色。
那混血美女被她流利的英文罵得臉一陣青一陣白。
「什麼長輩?你根本只是個嘍!」軒轅地陽一听她又提到這種混帳事,差點氣得吐血。
看看她,才二十二歲,卻仗著有黃帝財團的總裁軒轅廣撐腰而盛氣凌人,說穿了,她不過是六年前他爺爺撿回來的一個野丫頭,憑著狡猾和美色賴在爺爺身邊,還莫名其妙被爺爺收為干女兒……
Shit!也許根本是那老狐狸的情婦也說不定,以干女兒為幌子,企圖欺瞞世人耳目。
斑!爺爺那家伙是臨老入花叢,晚節不保!八十多歲的人還弄個小女人在身邊,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而最讓他無法忍受的是她每回見到他就口口聲聲強調她是他的「干姑姑」,真是去他媽的嘔死人,一個小他三歲的女人還敢爬到他頭上撒野,簡直是要把他男人的尊嚴全踩在腳底……
虧他還差點迷上她!
是哦,想到就更令他跳腳,他竟在日本初遇上她時還被她那無與倫比的絕色勾去了三魂七魄……
懊死的!這個叫蝴蝶的女人真是他這輩子踢到最大的鐵板。
他的魅力對她一點都不管用,甚至還得不斷忍受她的囂張與糾纏,連避難到這個小島她都有辦法找來,當真是要逼得他抓狂才甘心。
「你只剩下四分鐘穿上衣服。」蝴蝶沒被他的咒罵嚇到,看了看腕表,不耐地催促。
「奇怪,我為什麼得听你這個臭丫頭的話?」他索性賴坐在床上,挑釁地瞪著她。
「你如果想活命,最好是听我的。」她挑了挑細眉,精致得像洋女圭女圭的臉蛋上布滿高深莫測的表清。
「活命?沒見到你我才能長命百歲。」他冷哼。她和他爺爺軒轅廣全是一丘之貉,他單是看見她就會短命三年!
「三分鐘。」她清脆的嗓音在這時听起來分外刺耳。
「我現在只想和這位美人,沒空理你。當然,你如果想留下來參觀我也不介意。」他陰笑著又吻向那美女的臉,存心讓她出丑。
「唉!真是個沒大腦的機器,死到臨頭都不知道。」蝴蝶翻了個白眼,搖搖頭。
「你說什麼?什麼機器?」軒轅地陽被她的形容詞激怒了,咬牙切齒地轉過身,跳下床,大剌剌地站在她面前。
「啐!暴露狂!再不穿上衣服,等一下就叫你光著跑路!」她臉不紅氣不喘地打量著他健美結實的身材,輕蔑地撇撇嘴,將一條褲子丟到他臉上。
「你……」他正要發作,一陣急促雜杳的腳步聲在走廊上大作,而且逐漸逼近他的房間。
「糟!來了!」蝴蝶臉色微變,上前將他推往陽台。
「喂,你到底在干什……」軒轅地陽怒斥一聲,才要甩開她的手,門就再度被踹開,三、四個彪形大漢拿著槍沖了進來。
他們一見到半躺在床上的那個混血美女,驚駭地喳嚕喳嚕用斐濟話大罵,不由分說地就朝軒轅地陽開槍。
「哇!吧什麼……」他反射性撲倒在地板上躲開子彈,被這沒頭沒腦的陣仗弄胡涂了。
「快走!」蝴蝶眼明手快,從腰間掏出槍反擊,逼退那些人,接著乘隙將他拉出陽台,雙雙逃出房間。
響徹雲霄的槍聲讓床上美女嚇得驚聲尖叫,整個飯店也隨之陷入混亂,那些大漢分成兩批,一批將混血美女帶走,另一批則緊追著軒轅地陽不放。
「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軒轅地陽邊逃跑邊穿上褲子,對整個狀況仍是一頭霧水。
懊好的一個假期,怎麼會搞成這樣?
「你還沒弄懂嗎?」蝴蝶敏捷地帶領他越過飯店旁的棕櫚樹叢,從小路穿出飯店休閑區,來到她停車的地方,率先上車。
「喂喂,這都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他跳上她的敞篷跑車,起疑地問。
「我可沒那本事,全是你自己惹來的。」她冷冷反駁,啟動車子,朝前方疾馳,俐落地擺月兌了身後的追兵及那些亂飛的子彈。
「我?」他愣了愣,他幾時惹事了?不過來這里休閑一下,他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和人杠上了。
「是啊,誰要你玩上大毒梟的女人?」她以眼尾掃他,帶著一抹幸災樂禍的惡笑。
「毒梟?你說那個美女是毒梟的女人?」他吃了一驚,怎麼也料不到那混血女人大有來頭。
「這位毒梟可不是普通人物,表面上他是整個斐濟糖和煙草的進出口商,暗地里他則是黑道中赫赫有名的大毒梟,勢力從南太平洋向四方延伸,全世界有三分之一的毒品得經由他名下的島嶼轉運,像這樣的角色你也敢惹,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蝴蝶在抵達這個島之前就將一切都打听清楚了。
「你說的是那個號稱‘海流氓’的黑杰克?」軒轅地陽微凜。
「原來你還有點常識。」她譏弄一笑。
「當然,你以為我以前是混假的啊?」他沒好氣地瞪她。
「啊,我忘了你也算是黑道的一分子……」她佯裝吃驚。
「你……」他被她發噱的樣子惹得氣結。
「不過現在听說你不混黑道了,可能是月兌離太久,感覺也鈍了,才會胡里胡涂招惹上毒梟的情婦。」她仍不改其犀利的口齒。
「我怎麼會知道她的身份?才認識不過十分鐘……」
「哼哼!才認識十分鐘就能上床啦?厲害厲害!」她冷笑地挖苦他。
「怎麼,你是在惋惜我沒上你嗎?」他隨即還以顏色。
「別對姑姑沒禮貌,地陽。」她端起長輩的架子。
「我拷!別老是跟我提輩分,蝴蝶,你在我眼里和其他女人沒兩樣,一個來歷不明的野丫頭,憑什麼自稱是我軒轅家的人?」他陰狠地直攻她的弱點。
丙然,蝴蝶臉色一變,她的身世是她最大的痛處,雖然軒轅廣給了她金玉般的外殼,但骨子里她仍然是那個沒人要的不良少女……
深深吸口氣穩住自己,她以理性的態度面對他的惡毒。
「就算我厚臉皮硬賴在軒轅家,作主的又不是你,你又能拿我如何?」
「我不能拿你如何,我只是看不起你!」他訕笑地以眼尾瞄她。
「你對我的觀感對我而言一點意義也沒有。」她平靜地道。
「和個老頭在一起久了,連冷漠的口氣也學得十成十了啊?」他不放過她,繼續嘲諷。
「別故意跟我鬧脾氣,地陽,我和你可沒什麼仇怨,是廣爺要你回去的,不干我的事。」她直視前方,對他的找碴無動于衷。
軒轅地陽眯起眼。這小妮子不簡單,被激成這樣依然能面不改色,他見過這麼多女人,就屬她最特別,也許爺爺正是看上她這點才會把她帶在身邊。
不凡的美麗、絕頂的聰明、超齡的冷靜,以及帶點令人恨得牙癢癢的狡黠,從他們第一次相遇,她就穩居上風,而一向將女人視為陪襯的他,在她面前竟無翻本的機會,這全都得歸咎于她那教人惱火的「身份」!
什麼「干姑姑」!只因爺爺認了她當干女兒,他就注定要吃鱉嗎?
「你什麼都听他的,還說不關你的事?」他哼了哼。
「我想不出有任何要違抗他的理由。」她話里听來有點風涼。
「是,反正被安排婚事的是我,不是你。」他帥氣的臉全沾著怒火。該死的臭老頭!他管完了海昕和天旭的事後,居然找起他的麻煩來了!
「很高興你明白這一點。」她笑著將車開往機場。
「看我被整,你似乎覺得很有趣。」他側著身子,盯著她白皙的臉頰,眉頭一皺。認識她以前,他以為全世界的女人都很可愛;但現在,他終于發現女人那張天真面孔下的本質有多惡毒。
「有嗎?」她故作無辜狀。
「哼!你跟了我爺爺不短的時間了,他的陰險你應該比誰都清楚,當心下一個就輪到你!」他說著便發現他們已來到機場,心中一悚。
她還真以為他會乖乖跟她回去?想得美!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歡迎你來嘲笑我。」她搖搖頭,微哂地沖進停車場,技術高超地在車陣中鑽動,一找到位子便急忙煞住車。
「喂喂,你這麼急干什麼?」他不悅地道。
得罪了地頭蛇,唯有早一步離開才是上策。蝴蝶跳下車,轉頭對軒轅地陽道︰「我們最好早點走,遲了黑杰克就不會這麼容易讓你離開斐濟了。」
「別想嚇我,我根本還沒對他的女人怎麼樣。」他才不相信處境有這麼糟。
「黑杰克是出了名的殘暴,你以為他會就此罷休?那女的可是他的新歡,你在他的地盤讓他綠雲罩頂,他不殺了你才怪。」她說著將他推向機場大廳。
「他殺得了我?哼,我倒想會會他……」他軒轅地陽的字典里從沒有害怕兩字。
「別傻了!連廣爺也不想招惹他,你以為你單槍匹馬能干嘛?」果真是個狂妄小子!胞蝶暗嘆,「地王」是四魔王中的狂人,這點她早就領教過了。
「起碼我不覺得我需要像個膽小表一樣逃走!」他陡地站定,硬是不願走進機場大廳。
「你別無選擇。」她笑了笑,忽然手里多了把手槍,柢住他的背心。
他驚愕地回頭看她,火氣在瞬間填膺。
「這就是你最後的絕招?」他陰鷙的長眼里火花四射。
「為了你的安全,恕我無禮了。」她笑嘻嘻地示意他往前走。
「那把槍過不了關的。」
「那也是我的問題,今天你無論如何都得離開斐濟。」她太清楚軒轅地陽留下來的後果了,黃帝財團的勢力夠不到這里,真要出狀況,她一個人也救不了他。
「看來,你不僅被派來擒我,還奉命要保護我的安全。」他忽然發現這個重點,憤怒轉為興味。
也許……他反而可以利用這個來反制她……
「是啊,感到榮幸吧?讓姑姑我為你費心,你多少也該稍微領點情。」她笑著一把勾住他的手臂,將手槍暗藏在他腋下,走向航空公司櫃台。
軒轅地陽豈會任自己栽在一個女人手里,他體內每一條不馴的神經都已經忍無可忍,倏地掙開她的手,轉身就走。
「地陽!」蝴蝶愣了愣,隨即追上去,低喊︰「回來,別逼我出手。」
「你不敢傷我的。」他回頭,滿臉看穿她忌諱的訕笑。「因為你得‘安全’地將我帶回去見我爺爺,沒錯吧?」
「你……」她一頓,被他說中弱點。
「有本事就把我撂倒,扛回去。」他故意挑釁。
「你真以為我不敢動你?」她直視著他,討厭他那種輕蔑的眼神。
「不是不敢,而是不能!你只是爺爺養的一只走狗,傷了我,你怎麼向我爺爺交差?」
「你……」他的話好傷人!
「我偏要留下來,看你能把我怎麼辦。」他冷哼一聲,瀟灑地當著她的面離去。
胞蝶瞠目地杵在原地,無奈地任他消失在人群之中。
這家伙竟就這麼狂妄地走了?
她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追蹤他半年多,硬是被他逃了三次,這次還眼睜睜地看他走掉,她從未失手的英名恐怕要毀在他手里了。
接下來她該怎麼辦?她細細思量著。
軒轅地陽不會比軒轅天旭聰穎,但他絕對是四兄弟中最機警的一個,她知道要擒住他得花點心思才行,來硬的一點用處都沒有。
罷了,她嘆了一聲,收起槍,也不浪費時間逗留在機場。
軒轅地陽不走,她當然也得留下,否則怎麼有臉回去見廣爺?只是,她又得傷腦筋該用什麼方法把他給弄回去了……
掩身在觀光客中的軒轅地陽看著她揚長而去的背影,心里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是個厲害的女人,難怪爺爺會如此器重她。
但是,她如果以為靠她那點小聰明就能收服他這個「地王」,那未免也太低估他的能耐了。
斑!胞蝶,這場戰我決定奉陪到底,到時,就看誰讓誰灰頭土臉!
冷笑地轉身,他從機場側門離開,沒入車陣之中,低沉的笑聲在風中逐漸蕩開,飄散在蔚藍的熱帶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