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來得太突然了!
柯伯邑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車子的方向盤就平空著了火,連儀表板上也竄出一道道火焰。
五分鐘前,他搭電梯下樓,坐上自己心愛的跑車,然後開出地下停車場,但沒多久他就覺得車內的空調有問題,出風口吹出的冷氣竟是熱的,他試著降下窗戶,誰料電動車窗在這時候居然壞掉了,他驚覺有異,想把車子靠路邊停下時,火苗就從方向盤灼向他的門面。
「該死的!這是怎麼回事?」他驚叫一聲,放開方向盤,但腳下的油門忘了放松,車子不穩地朝右前方沖去,眼看著就要撞上停在路旁的一整排車,他恐懼又失措地看著自己正疾速奔向死亡,沒有任何人救得了他……
一道消防栓噴出的水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沖向柯伯邑的車前,水柱在瞬間凝結為冰,將車子檔下,柯伯邑還搞不清天南地北時,一個黑色的人影飛快地來到車外,一腳踢開了車門,張開雙手噴出白茫茫的冷氣,車內的空氣在幾秒內降溫,在一片帶著莫名就霧的水氣中,他看見了冷觀那雙隱隱泛著冰芒的眼瞳。
「是你……」柯伯邑驚魂甫定,一時平息不了體內奔騰的腎上腺素,只能呆呆地任她將自己拉出車外。
他沒看錯吧?她的手……手心竟散發出一股股強冷的氣?
「沒事吧?」冷觀讓他斜靠在路旁的車上,隨即探進車內詳細看了每一個小地方。車子無緣無故著火,可不是件普通的事件!
「你……救了我……」被嚇掉的魂回到體內,柯伯邑看著車前結冰的水柱和車內飄出的一陣陣冷霜,又看看檢查著車體的冷觀,他心中有一堆疑問待解,只是問不出口。這些冰……都是她弄的?她救了他?
「這只是你的第一個劫難,柯先生。」冷觀轉頭面對他,這突發的事件證實了達達的話並非玩鬧。
「什麼?」柯伯邑瞠大了眼楮。「第一個?難道還有第二第三……」
「我告訴過你,你兒子說你會遭遇三次致命危險,所以才委托我來保護你。「她舊事重提。
懊死的!又是兒子!
「老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慌亂地搓著頭大喊。
事情似乎從這個女人出現在他面前開始就有點離譜了。
冷觀環顧四周逐漸聚集並指指點點的人潮,二話不說,拉著他離開出事現場,攔下一輛計程車,將他推進去,自己也跟著坐進去。
「先回你家,但你最好打電話通知車廠和保險公司替你善後。」她沉聲叮嚀。
方寸大亂的柯伯邑照她的話做,但一顆心還是如雷作響,從鬼門關外繞了一圈回來,那種驚嚇還真不是普通人所承受得了。
三十分鐘後,他們回到他位于天母的住處,一下車,狼狽不堪的他就沖進大門,快步穿過庭院,走進客廳,遣開了大驚小敝的管家和僕佣,決定和這個來歷不明又滿嘴胡說八道的女人好好談一談。
「現在,你該可以把事情從頭到尾告訴我了吧?」他轉頭瞪著她,西裝袖口被燒焦,手也燙出水泡,前額幾綹頭發被燒得卷了起來,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卡能片中剛被烤過的人肉串。
「你不先梳洗一下,包扎傷口?」冷觀雙手環胸反問。
「不,我要你現在就把話說清楚。」他在沙發上坐下來,點上一根煙壓驚。
「該說的我都說了,是你兒子事先提醒我你會出事,我才來得及救你,否則你早就死了。」她說得不帶絲毫感情。
「你是說,我……‘兒子’早就預測我會有災難?」他猛吸了一口煙。
「是的。」
「他說我還有兩次罪要受,所以請你來救我?」他快抓狂了,這種事誰會相信?
「嗯。」
「那請問我能見見那位自稱是我兒子的小神通嗎?」他齜牙咧嘴地說。
「他不想見你。」這是她的揣測,達達似乎不太想見到柯伯邑。
「听著,小姐……」他伸出食指指著她。
「我叫冷觀。」
「冷小姐,這件事或許只是湊巧,雖然我不知道我的車子為什麼會突然著火,但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相信你。」他側著頭瞪著她,心情又雜又亂。其實他的內心有一部分覺得事有蹊蹺,可是另一部分則拼命說服他別相信這無稽之談。
「你可以不信,我答應你兒子要保護你了,一百萬元我可以等到事成之後收尾款時再索取,現在開始,我會每天跟著你,直到你度過另外兩次危機。」她不客氣地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還有尾款?什麼尾款?」他怒叫。
「這是靈力俱樂部的規矩,凡是上門買希望的人除了費用,任務完成後得任由我索取一項你們所擁有的東西,不得拒絕,我希望你到時候付得起。」她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說這麼多話。
「開什麼玩笑?告訴你,我不但不付錢,連那該死的尾款也不會給你,你要怎麼跟著我隨便你,只要你不怕我哪天頭腦不清強將你壓在床上,你愛跟多久就跟多久……」他邪怒地恐嚇她。
倏地,一道冷鋒直掃他的門面,他只覺得鼻息間有點涼意,伸手一模,嘴唇上竟然結了一層冰,再也開不了口。
「你真吵。」她冷冷地看著他。
柯伯邑被眼前幾鈔內發生的事駭得瞠目結舌,他明明只看見她眼神一瞟,嘴上就莫名其妙地結了冰。
老天!這女人……會魔術?還是……超能力?
「這是給你一點小小的教訓,柯先生。」她揚起嘴角,被他的蠢樣逗笑了。
柯伯邑大腦還理不出頭緒,又被她動人的笑容奪去思維。
她笑起來簡直美呆了?
冷觀對柯伯邑的印象並不好,他是她見過最自大愚昧的男人,她不明白像他這樣沒什麼大腦的人怎麼會生出像達達那麼聰明的孩子?
一定是遺傳自母親!她肯定。
「唔……」他張不開嘴,冷得急忙沖到廚房倒了杯熱水將唇上的冰化掉。
冷觀乘機抬頭望著四周,這憧房子有些老舊,但保持得很干淨,可想而知是僕人盡職,否則像柯伯邑這種成日流連在外的人怎麼會去注意家里的一切?
「你去哪里學來這整人的妖術?」柯伯邑回到客廳,走到她身邊質問。
「這不是妖術,這是靈力。」她兀自觀賞著壁爐上的一些照片,那些都是柯家家族照。
「靈力?」他一呆。
「是的。」她被一張小男孩的照片吸住了目光,照片里的男孩大概九歲,但活月兌月兌是達達的翻版。
「告訴我那是什麼鬼能力?」他被她的態度惹火了,從沒有女人這麼不將他放在眼里!他氣得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要她面對他。
冷觀被惹怒,兩眼一瞪,一道冷氣從她手腕凍向他的手,轉眼間他整個手臂已被凍僵,縮不回來。
「我的靈力就是這種專門將人凍死的超能力,未經我允許,你最好別踫我。懂嗎?」冷觀湊近他,一字一句都帶著令人戰粟的寒意。
柯伯邑只能點點頭。看來,面對這個「冰山美人」,他最好小心點。
冷觀說完,倏地收回冷氣,柯伯邑手上的冰消失了,可是他仍然忍不住搓著臂膀取暖。
「這張照片中的人是你嗎?」她指指那張照片。
「嗯,那是我八歲的時候拍的。」柯伯邑不著痕跡地站離她遠一些,再被凍一次,他一定會冷死。
「委托我的小男孩跟你很像,柯先生,你賴不掉了,我可以保證他絕對是你的兒子。」
「是嗎?會是誰背著我偷生的呢?」他不得不努力回想交往過的女人中有誰最有可能受孕。
「風流總要付出代價。」她冷笑著走開。
「喂,你從現在起真的要跟著我嗎?」他看她沒有要走的打算,不禁又問。
「我的任務還沒結束。」
「可是,如果根本不會再有事發生呢?你這樣跟著我不會造成你的困擾嗎?你的男友或是丈夫不會誤會嗎?」他故意用話試探她。
「不會。」她答得簡單扼要。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他真是好奇。她給他一種與現實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覺,冷漠、不在乎、不苟言笑,她和他身邊的鶯鶯燕燕比起來實在乏味多了,可是他又無法忽視她冰冷的外貌下散發出來的獨特魅力,她或許冷得像塊冰,而且還有驚人的能力,但他不知哪來的想法,卻認為她冰冷的外表下埋著一顆別人看不見的火種,等待著被引燃,發光發熱。
不過,他可不會冒著被凍死的危險去點燃她,要玩愛情游戲他會找「安全」一點的對象,這個冰山美人就留給不怕死的勇士去征服吧!
「你只要知道我叫冷觀就行了。」她繞回沙發坐下,忽然想起達達,這到處亂跑的孩子現在會在哪里?
「好吧,冷觀,我希望我們能達成協議,若是一個月內都沒事情發生,我不付你任何費用,請你自動離開;如果真如你說的那樣,我又遇到什麼不可預知的災難……」他頓住了。若她說的是實情,那用一百萬買個平安其實也滿劃算。
「你會有事的,所以及早準備好一百萬元付清吧!」她發現他身上有某種不穩定的氣流流竄,那不是好現象。說難听一點,她看過許多快「掛」了的人身上就像他現在一樣陽氣漸虛,隨時會被上帝寵召。
「什麼?」
「我若是你,我會開始想到底有誰想置我于死地,而不會在這里多說廢話。」她冷冷地提醒他。
身為在企業的董事長,柯伯邑身邊出現的危機必定不單純,冷觀相信這些「意外」背後一定有人在操縱,而且那個人並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車子平空著火,這種事會是超能力者的杰作嗎?
冷觀的臉沉下來。
柯伯邑卻被她的話需震了一下。今天的事難道不是意外?難道接下來真的會有兩次類似今天這樣的危險在等待著他嗎?
天!他忽然沒來由地感到背脊微涼。
***
起初,在家對柯伯邑身邊多了個又帥又美的人都感到非常好奇,他們都想知道只和女人瞎混的柯家大少這一次的「玩伴」到底是男是女。他該不會女人玩膩了,想換個口味吧?
這陣子冷觀寸步不離地跟著他,不管到公司還是聲色場所,她都不會讓他落單。柯伯邑從來不向人介紹她,他對她的存在還是心存疙瘩,每每看見她他就會想起還有兩次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難在等著他,那等于是隨時在預告他的死亡一樣,令人煩悶驚疑。
不過,除了第一天之外,冷觀已經有五天連一個字也沒說,只是靜靜地待在他身邊做她該做的事。柯伯邑有時真服了她「沉默」的功力,她和他認識的那些喳呼又長舌的女人真有天壤之別。
這天,柯伯邑早上打完網球,游過泳,回家倒頭就睡,一覺到傍晚,夜行性的生理時鐘準時叫醒了他,他精神奕奕地換上一套灰色休閑西裝,內罩敞領白襯衫,準備出外獵艷。
但他才剛下樓,冷觀就已經站在沙發旁等候著他,也不開口詢問他的去處,似乎不管他的目的地在哪里她都打算跟定他。
「你……我拜托你,這次你別再跟了,行嗎?「柯伯邑忍不住翻白眼,這女人從不睡覺休息的嗎?無論任何時候,只要他張著眼楮她一定也醒著,好幾次他都懷疑她是否是機器人,跟東跟西的一點也不嫌累。
冷觀沒有說話,但她的表情明顯地寫著︰不行!
「你在我家休息一晚會死啊?我要去的地方是女賓止步的私人酒吧,那里除了高級妓女之外全都是男人,你敢去那種場跋嗎?」他沒好氣地責問她,忍不住伸手將前額梳得光整的發絲抓亂,今天他是鐵定不讓她跟了。
冷觀拎起自己的外套,以行動來表示她的堅持。
要不是看在達達的份上,柯伯邑想找死她才不管呢!這些日子來,柯伯邑在她眼里根本就是個十足的紈褲子弟,每次到公司都待不到半小時,只有在那些夜總會和酒店能耗上一整夜,和一堆女人互相調笑,這樣的男人死了活該!
「喂!冷小姐,你……你真的要去!」柯伯邑氣炸了,上前想拉住她,但匆忙間想起上一次造次後被凍傷的教訓,又硬生生收回手。
媽的!女人踫不得!他急急地自我警告。
她點點頭,率先走向車庫。
柯伯邑恨恨地走向那輛剛買的賓士車,今晚他一定要讓姓冷的嘗到苦頭,他要讓她知道,女人在他柯伯邑面前只能撒嬌,不能囂張!
車子駛進鬧區一憧摩登大廈的地下停車場,柯伯邑一停好車就逕自開了門走向電梯。冷觀敏捷而靜默地跟在他身後,進了電梯,柯伯邑再一次對她說︰「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冷觀抬眼看著比她高出一個頭的柯伯邑,沒有回去的打算。
「那等一下看見什麼令女人難堪或吃驚的事,可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他壞壞的笑著,不忘打量她那一身比男人還帥的黑色衣著。這女人一定是投錯了胎,瞧她那敲半天敲不出一句話的悶樣和又高又瘦的骨架,她實在應該生為男人的。
電梯在十三層樓停住,門一開,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就在門口相迎,他看見來人是柯伯邑,立刻熱絡地行禮遞煙,嘴里還不停地念著︰「歡迎歡迎!柯董有好一陣子沒來了,我們又有些新的‘貨色’,要不要請娜娜介紹您瞧瞧?」
「好。」柯伯邑順手給了他一張千元大鈔,闊綽得嚇人。
「請進。」那男人說著用遙控打開了一扇金色的門,並用對講機聯絡里頭的人準備接待大客戶。
柯伯邑回頭朝冷觀瞄了一眼,覺得好沒被認出是女人還真好笑。
冷觀沒理會他揶揄的目光,只是抬頭看著大門上寫著「天堂酒吧」,旁邊還掛著一個「私人俱樂部,女賓止步」的牌子,整個門面給人的感覺就是俗艷。
柯伯邑走進大門,黑漆漆的通道上忽然出現兩個全身只穿著一件性感內褲的上空女郎,她們婀娜多姿地靠近他,嗲聲嗲氣的︰「歡迎光臨!柯董,請這邊走。」
柯伯邑笑著兩手一張,一手擁住一個,把冷觀拋在身後,隨著美女穿過燈光幽暗的大廳,走進一個紫色包廂。
一個類似經理的女人妖冶地走進來,黑色亮片禮服包住細腰豐臀,兩坨巨乳差點從她的領口擠出來。她一看見柯伯邑就黏上去,媚笑道︰「真是稀客哪!今天什麼風把我們柯董給吹來了啊?」
「嗨,娜娜,最近太忙了,今天才有空來走走。怎麼,想我了嗎?」柯伯邑伸手擰了擰娜娜的臉,舉動輕佻。
「是啊,想死我了!」娜娜浪笑著勾住他的脖子,給他重重的一吻。
「今天替我找兩個絕色陪酒,娜娜,我有朋友來。」柯伯邑朝冷觀努努嘴。
「啊,是您的朋友嗎?」娜娜轉向冷觀,驚訝地叫了一聲,「您朋友真是個天王級帥哥啊,柯董。先生貴姓?」她說著便往冷觀身上靠過去。
柯伯邑听了想笑。帥哥?噢,真好玩。
冷觀還是一張酷臉,沒有回應。這真是個俗不可耐的地方!她冷冷地想著,也只有柯伯邑這種爛人才會找上這種地方尋歡作樂。
娜娜有點尷尬地看著柯伯邑,坐回他身邊,低聲道︰「他似乎不太喜歡說話。」
「她叫冷觀,我想她可能禁欲太久了,缺乏女性荷爾蒙,替我叫個漂亮一點的妹妹伺候她。」柯伯邑有種報仇的快感。
「沒問題!我們有一位新來的,保證讓您‘愛不釋手’!」娜娜神秘地眨眨眼,拿出對講機,撥了幾個號碼,不久,一個全身裹著紫色薄紗的女人曼妙地走了進來。
爸發,棕眼,一張白皙的臉蛋,一雙勾魂和微翹的紅唇,薄紗下幾乎全果,教柯伯邑看得目瞪口呆,心跳加速。
「這是綺綺,是天堂新進的佳麗,許多人搶著要呢,今天看在柯董的面子上,讓她陪您坐一整晚的,好嗎?」娜娜大方地將綺綺推到柯伯邑身邊。
「好。」柯伯邑早已經心猿意馬了。
另一個女人隨後走進來,娜娜則將她推給冷觀,傾身道︰「這是蕾蕾,冷先生,好好享受吧!」
娜娜朝兩個女人使了使眼色,意思是要她們別得罪貴賓,之後就離開包廂。
「來點酒吧,柯董。」綺綺朱唇輕啟,柔得能讓男人骨頭酥掉的聲音直貫柯伯邑的耳朵。
「你叫綺綺?」柯伯邑手不規矩地伸向綺綺的腰肢。這女人真是風情萬種啊,具有蠱惑男人的絕佳本錢。
「是,綺麗的綺,要記住哦。」綺綺笑著斟酒,將酒杯送到他唇邊。
柯伯邑啜了一口,美酒佳人的享受讓他心蕩神馳。
冷觀冷眼看著他的色樣,忽然覺得厭惡起來。達達為什麼會是這種人的兒子?她又為什麼要跟著保護這個混球?
「冷先生,別淨瞧著別人啊,我也能讓你爽快地過一晚的。」蕾蕾說著將胸部貼往冷觀。
冷觀稍微移開,盯著這個恐怕不超過二十歲的女孩。年紀輕輕就已自甘墮落,這世界真的愈來愈晦暗了嗎?
「柯董,還要來一杯嗎?」綺綺淺淺一笑,對柯伯邑在她身上搓揉的手一點也不在意。
「你喂我。」他笑得好壞,眼楮不經意瞄了另一邊的冷觀,存心要讓她難堪。
「遵命。」綺綺咯笑一聲,含了一口酒,湊上前吻住他的唇,將酒慢慢喂進他嘴里。
柯伯邑只手一攏,將她擁緊,並且毫不顧忌地從薄紗下撫模綺綺的,綺綺則配合地吟哦著歡愉的音調,拉扯著他的頭發,兩人的動作已超越了的尺度。
他是故意的!冷觀太了解柯伯邑在打什麼主意了,已有許多天沒有再度發生危險事件,他就舊態復萌,認為自己不會有事,對她的跟盯與保護感到不耐煩,恨不能想辦法將她打發掉。
他真是太天真了!冷觀冷笑地看著眼前上演的戲碼,心思絲毫不為所動,憑這個就想嚇跑她,真是可笑。
「冷先生,要不要也來一口特別的酒?」蕾蕾似乎也想用這招點燃冷觀,她喝了一口酒,笑著一把抱住冷觀,正要將酒灌進她口中,就覺得一陣陣極冷的氣從她的四肢翻騰而來。
「口對口太不衛生了。」冷觀往生一挪,沉聲說。
「啊……」驚駭的聲音才喊一半,蕾蕾的身體表面就凍了一層薄薄的霜,嘴里的紅酒則凍成了冰塊。
被欲火焚燒的柯伯邑猛然驚醒,轉頭一看到倒在沙發上發抖的蕾蕾,不禁低喊︰「老天!你把她怎麼了?」
冷觀雙手環胸,沒有回答。
「是怎麼回事?」綺綺驚叫著跳起來。
「冷觀!你太過分了。」柯伯邑將綺綺推開,站到冷觀面前。
「哦?」她雙眉挑釁地揚起。
「你到底要怎樣?」他提高聲音,正要發作。
綺綺在這時抓住他的手,害怕地依向他說︰「柯董,這是……」
「別怕……啊!」他原想安慰佳人,可是手臂卻被一個尖尖的物體刺到,痛得縮手。
「對不起!對不起!我的戒指傷了你嗎?」綺綺慌亂地拉過他的手呵氣。
「沒事。」柯伯邑不忍心看她驚惶,見自己只不過是手腕處破皮,流了點血,便隨手擦去血漬,一把擁住她。
冷觀冷眼瞟過綺綺,眉頭微蹙。她覺得這女人有點奇怪。
「冷觀,今天我要在這里過夜,你先回去。」柯伯邑再度轉身朝冷觀怒道。
「你最好和我一起走。」冷觀多心地再看了綺綺一眼。
「笑話,我為什麼得听你的?」柯伯邑身為柯家的獨子,從小只有他能對別人頤指氣使,哪輪得到別人用命令的口吻對他說話?
「如果你想活命。」冷觀向綺綺走近,倏地抓起她的手,低頭看著她手指上那枚戒指。
「哎呀!」綺綺驚惶地抽回手,躲到柯伯邑身後。
「你夠了吧?冷觀,她可不像你這麼凶猛,最好別拿你那男人婆的惡行來嚇她!」柯伯邑抱住綺綺,眉毛聳了起來。
「把戒指給我看看。」冷觀凌人的氣息把柔弱的綺綺嚇壞了。
「柯……柯董……」綺綺投入柯伯邑的懷中避難。
「冷觀!」柯伯邑沒想到她會這麼過分,氣得攔在綺綺身前。
「別逞英雄,英雄多半短命,而且是死在女人手里。」冷絕了的表情,沙啞性感的聲音,冷觀短發瓖住的那張精致臉蛋正散發致命的警訊。
「想跟著我就別鬧事,我已經受夠成日被你監視的孬樣,你現在就給我滾!」柯伯邑氣炸了,他對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容忍得已經夠久了。
「注意你的口氣。」冷觀並非沒脾氣,她只是都能將情緒控制得很好,但面對柯伯邑的愚蠢與自大,她的脾氣第一次失控。
「我要你立刻在我眼前消失!」柯伯邑怒吼道。
「不。」
「滾!」他再吼。
冷觀發現自己正逐漸冒火,這姓柯的真有本事,竟能惹毛她。
局面剎那間變得火爆,綺綺早已嚇得抱頭鼠竄,而經理娜娜則聞聲而來,她還以為是手下惹怒了貴客,一進門就頻頻賠禮。
「對不起,對不起,是不是招待不周……」
她的話在看見柯伯邑和冷觀兩人怒目相向之後就嗄然而止,瞧這場面,她一點也搞不懂發生了什麼事。
「柯董,你們……」她小聲地探問。
「我要另一間房,娜娜,我不想再看到這個女人!」柯伯邑大聲地喊道。
「女人?」娜娜低頭看到倒地不起的蕾蕾,才恍然地扶起她,「好好,我把她帶走,再幫你們找兩個……」
「不是她,是她!」他手朝冷觀一指。
娜娜這下傻眼了,這位天王級的帥哥居然會是女的?天!她這幾年的媽媽桑不就白當了?
「他……呃……她不是柯董您的朋友嗎?」她囁嚅地反問。
「我怎麼可能會交上這種不男不女的朋友?」柯伯邑冷哼一聲。
「但……你和她……」娜娜兩方都不敢得罪,萬一這位俊美的女人是柯伯邑的什麼「女性朋友」,而他們只不過小倆口吵架,那她又何必杵在中間當炮灰呢?
「柯董,我看您今天還是回去吧,下次等心情舒緩了些再來。」先把瘟宰請走才是正確。
柯伯邑瞪了娜娜一眼,再看看冷觀,一晚上的好興致全都沒了,他氣沖沖地沖出包廂,怒火足以將整個酒吧燒毀。
泠觀沒有跟出去,她轉頭看著娜娜,試著問︰「綺綺是新來的嗎?」
「是……」娜娜仔細端詳冷觀,被她冰冷的眼神和美絕的臉孔震住了。這樣的美女竟被她當成男的,上帝原諒她,她的眼楮真是拙到家了!這個叫冷觀的如果來俱樂部上班,保證迷死所有男人。
再把事情想一遍,她更加肯定柯伯邑和冷觀的關系非比尋常。
「她的個人資料與來歷能透露一下嗎?」冷觀追問。
娜娜從自己的思維中回神,听見她的問題,細眉一挑,說「我們這里上班的女孩從不把自己的來歷說出來,就算有,我們也會保密。不過……」她傾向冷觀,「看在我把你錯當男人的罪過上,我可以告訴你,綺綺是由特別的人帶進來的。」
「是誰?」
「我們俱樂部的幕後老板。」
「是誰?」冷觀又問一次。
娜娜聳聳肩,擺擺手,「沒有人知道老板是誰。」
冷觀眉心微蹙,想搞清楚娜娜是在隱瞞還是真的不知道。
「天堂堆酒吧是私人開設的,三年來老板從未出現,我連他是圓是扁都不知道,反正我們開門做生意,只要有客人上門,有錢賺,老板是誰度不重要。」娜娜點上煙,別有深意地看著她繼續道︰「你別擔心綺綺,柯董對她只是嘗鮮,不會迷上她的。柯董玩性重,愛泡女人,但他也是個有原則的人,玩玩就算,絕不談感情,不然,他那黃金單身漢的條件,怕不早就補店里的女孩子信綁回家當老公了。」
冷觀要問的沒問到,倒得來這麼多垃圾資料,柯伯邑這個人如何她不想知道,她有興趣的只是︰到底是誰想殺了他?
離開俱樂部,她知道柯伯邑不會等她,也不下停車場找他,徑自攔了輛計程車回柯家。
柯伯邑今晚是不會回去了,她冷笑,看他氣個半死,沒去找抒發管道是不會消氣的,今晚就隨他去吧!她有預感,他的死期還未到,她不用太替他著急,不如先回柯家洗個澡,休息一下,再想想下一步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