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黎永麗一改原有的天真甜美,在仇天海的辦公室內怒聲拍案。「爸他已決定了人選?」
「老爺近來對永恆小姐的表現滿意極了,似是有意將幫主的位置交給她……」仇天海一副擔憂的模樣。
「不!怎麼可以?爸怎麼可以這樣?仇叔,天威幫是我的!我的!」她氣憤難平地握緊拳頭。
「稍安勿躁,永麗小姐。」仇天海安撫她。
「教我怎麼冷靜?黎永恆憑什麼得到天威幫?她根本只算個外人,她對天威幫僅多少?我不能再讓她這麼囂張下去!」
「不管她懂多少,好歹她的表現不錯……」仇天海煽風點火地道。
「我不相信憑黎永恆一個人能做到這樣的地步!一定有人在幫她!」她焦怒地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
「這倒是,我也好奇她怎麼會知道義幫的許多消息……」仇天海沉吟著。
「我懷疑問題出在那個強尼身上!」她擰著細眉。「他不太像個保鏢……」「強尼?嗯,他是有些不尋常……」仇天海皺起眉,老羯子介紹來的那個年輕人不只功夫好,身手佳,連頭腦都是一流,他早就听說上海投資的那件事就是他建議黎永恆做的。
真是個令人起疑的家伙,黎伯南沒事找來這麼個保鏢,還真有點破壞他的好事。仇天海在心里暗忖。
「強尼絕對有問題,一個保鏢怎麼會僅那麼多?更奇怪的是他和永恆好像感覺非常好,一直寸步不離地守著地,讓我毫無動手的機會。」
「別擔心,我會再查查他的身分,但是,我建議你最好趕快行動,把他從黎永恆身邊支開,才能好好對付黎永恆。」仇天海慫恿地道。
「沒問題,他就交給我來處理,我有辦法治他。」她冷笑著。
「要小心點,我看得出他不好惹。」
「對男人而言,不好惹的人是我。」她對自己的外貌很有信心,要迷惑強尼那種小帥哥大容易了。
「你想得到天威幫和天威財團,就得加把勁,老爺很可能會提早公布誰是繼承人,這點對你相當不利,你有什麼計畫沒有?」仇天海的話中充滿了煽動的語句。
「還沒,前兩次的狙殺都沒有成功,只要強尼在她身邊,我就動不了手……」「上海老大王穎山的壽誕不是快到了嗎?你何不利用那個機會,引他們到上海……」仇天海提示她。
「嗯,這主意不錯!王老頭,我倒可以乘機把永恆推給他……」她目光如刀,又利又狠。
「你夠狠,也夠聰明,天威幫還是需要像你這樣的人來掌管才行。」他不忘奉承一句。
她得意地笑了。
「仇叔,我就知道你是站在我這邊的,你一定要幫我,爸那邊一定要幫我多說好話。哦!」她開心地走近他,撒嬌地摟住他的手臂。
「放心,我說過,我一定會幫你的……」仇天海嘴上笑著,但眼里卻閃著復雜而狡猾的冷光。
沒錯,他會幫她的,幫她和黎永恆對打,然後看著她們姊妹相殘,看著黎家逐漸破敗,這麼一來,他的恨才有可能消除……他和黎伯南的這筆帳,就要結清了。
黎永恆坐在餐桌旁喝著咖啡,看著報紙上有關警方連續破獲幾宗毒品交易的案子,心里閃過一絲的不安。
這陣子天威財團表面上很風光,但私底下卻狀況頻仍,各大賭場酒店的生意清淡不說,許多違法交易相繼被查緝,損失慘重,雖然她對天成幫黑暗的一面並不想插手,但天威幫和財團間的利害相關,任何一方出了問題都會造成莫大的影響,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些棘手的問題。
她嘆口氣,有時不免擔心,作惡多端的天威幫也許就要破敗了……「看什度東西看得這麼入神哪?」一個懶懶的聲音倏地出現在她背後。
她嚇了一大跳,轉身看著頭發凌亂,果著上半身,一副剛睡醒的紀悠然,沒好氣地罵道︰「干嘛突然冒出來嚇人?」
「這樣就被嚇到?不會吧!」他單手支在桌緣,傾身向她,勾起唇角揶榆。
她渾身一僵,被他撲鼻而來的男性氣息煽惑得血流加速。
「拜托你去穿件衣服好嗎?我好歹是個女人耶!」她故作輕松地眸道,回身坐好,低頭看著她的報紙。
都是那天荒唐的約會惹的禍,之前強尼在她面前半果她一點都不覺得羞赧,也不曾去注意他那身純男性的軀體,可現在她卻不知道該把視線擺在哪里才好,穿著衣服的強尼看來四肢精瘦細長,但褪去衣裳後,他那身鍛煉過的肌理線條就全然展現,不像一般健美先生壯碩夸張的體型,而是弧度比例勻稱的陽剛之美,充滿活力與朝氣,輝映著他那張陽光般的俊美臉龐,居然讓她臉紅心跳,血壓攀升……「咦?我以前這樣在你面前走來走去你不是都沒感覺嗎?」他搔著後腦,故意晃到她身邊坐下。
他豈會看不出她的局促?自從他吻了她後,她就變得特別敏感,明明在意他,卻偏要拉開兩人的距離,好像硬要把存在他們之間某種起了化學變化的元素再變回原來的物質。
可能嗎?愛情最厲害的地方便是一旦產生,就再也還原不了了。
「我……我以前是懶得說你。」她向佐拉開椅子,神色有點尷尬。「難道你以前對每個女雇主都是這樣……衣衫不整,大剌刺地走來走去?」
他對她的舉動感到好笑,她愈是想逃開,他就愈不放手。只要是他紀悠然想要的東西,就從沒有得不到的。
「不,我只有在你西前這樣。」他單手靠在桌上,托著腮看她,前額的頭發半垂在眼前,性感得會殺死女人所有的細胞。
「為什麼只有在我面前這樣?」她屏住氣息,瞪大眼楮。
「你說呢?」他燦爛一笑,反問她。
「我……我怎麼會知道?也許你本來就有點暴露狂。」她臉一紅,收起咖啡杯,低聲挖苦地走進廚房。
他大笑,聳聳肩,不再逗她,進入浴室梳洗,換上輕便的白上衣,一身清爽地走出臥室。
「這樣不會傷到你的眼楮了吧?」他斜倚在廚房門框,沖著她微笑。
她白他一眼,倒了一杯咖咩遞給他。「你最近的行為有點過火了,強尼,別忘了我們是主雇關系……」「這關系很快就會結束了。」他暗示道。
她一怔,心被他的話輕扯了一下。
她怎麼會忘了?他只是個保鏢,工作結束就會離開,不可能一直待在她身邊……一直待在她身邊?天!她在想什麼啊?
倏地意識到自己竟興起了不該有的惆悵,她急急收攝心神。
「沒錯,你只是個聘雇的保鏢……」她吸口氣,擠出一個微笑。
他深深地看她一眼,她的心情變化都在他的預料之中,狡猾一笑,啜飲著咖啡,走到沙發邊坐下。
「對了,天威幫昨天又被警方破獲毒品走私了吧?」他換了個話題。
「嗯,再這樣下去,整個天威財團都會完蛋的。」她嘆了一口氣。
他抿了抿嘴,在心里偷笑。
天威幫近來走私毒品遭破獲其實都是他的杰作,由于接近她,他也接近了天威幫的權力中樞,因此掌握了許多天威幫的機要,才能在暗地里破壞他們的違法交易。
「天威幫的這些違法勾當都是由仇天海在負責,你打算怎麼做?」他立刻切入主題。
「我能怎麼做?仇叔的力量在幫內不可協…」她抑郁道。
「不是我說,他是個危險分子,你最好小心他。」他若有似無地警告。
「是嗎?我倒覺得他人不錯,做事不慍不火,很穩靠……咦?你的錢好像得向他領,不是嗎?」她想起了黎伯南的部分金錢都由仇天海在掌控。
「怎麼?你怕我倒戈,反過來對付你?」他眯起眼看著她。
「這很難說,你不是說你認錢不認人?等等……」她忽然頓了頓,走近他,眼神斜睨。「我一直沒想過,你……該不會明著保護我,實際上卻是我爸派來監視我吧?」
「啊!被你發現啦?真糟糕,我得快點向黎老爺報告才行。」他佯裝驚恐,從口袋拿出手機撥號。
她怎會看不出他在作戲,沒好氣地上前抓住他的手機,輕斥︰「別開玩笑了!」
「呵……你放心,我這麼喜歡你,絕對不會背叛你的。」他笑著反手將黎永恆摟住,並拂開她耳鬢的直發。
她渾身一僵,被他的直言不諱及親昵的動作嚇了一跳!
他……他竟然這麼自然地就說出他喜歡她!
但他所指的又是哪種程度的喜歡?
「干嘛怕成那樣?我又沒有要吻你。」他刷著她發鬢的手指突然擰了一下她的粉頓。
她瞠大眼,氣怒交雜地推開他,大聲喝斥︰「逗一個比你大一歲的女人好玩嗎?你這小表真是愈來愈沒大沒小了!」
總是這樣!自從認識他後,她的情緒總是被他帶著轉。
笑臉一斂,堆起了怨容。
又是罵他小表!他對「小表」兩字真是反感極了!
「別老是急著用一歲的差距打發我!黎永恆,論成視諶,你還遠遠不及我呢!」他冷冷地道。
「成熟的男人不會老是拿女人尋開心。」她插著腰瞪他。
「成熟的女人不會老是拿年齡當擋箭牌!」他雙手插在口袋里瞪她。
「誰拿年齡當擋箭牌了?」她上前跨一步。
「你啊!明明愛上了卻不敢承認!」他也跨前一步。
「你在說什麼?我愛上誰了?」她仰頭怒問。
「我!」他低頭盯著她。
她張日結舌,愣了好幾秒,才從錯愕驚惶中找回心神。
「拜托!那怎麼可能?」她干笑著否認。
是啊!怎麼可能嘛!她也許是有些動心,但那絕對構不上愛情!
絕對不會是愛情……
她心虛地對自己強調。
紀悠然黑澄澄的眼瞳不悅地眯起,對她一味的逃避感到不耐,眉一挑,伸手抓住她的肩膀,猝然地攫住她的唇。
她大驚,扭轉著頭想閃躲,他索性捧住她的臉,瘋狂地在她柔軟的唇上肆虐。
這樣的強尼讓她惶恐不安,充滿了危險的性感及迫人的氣勢,她顫了一下,陡地用力推開他,並且生氣地甩了他一記耳光。
清脆的巴掌聲,震碎了兩人之間原有的和諾和平靜。
他沒有躲開,只是以一種能將人凍結的視線盯住她。
第一次,有人敢打他的臉……
她則被自己的行為嚇住了!五條指痕在他俊美的臉頰上浮現,襯著他寒氣逼人的表情,她頓時覺得抱歉又害怕。
「強尼……」她訥訥地想道歉,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是我不對,很抱歉,我不會再隨便踫你了。」他陰鷥地說完,轉身走進他的房間。
她頹然地坐倒在沙發上,對她和強尼之間日漸變化的感覺又惶恐又不安,她覺得自己無法再以輕松的心情面對他,他的存在變成了一種特別的壓力,推擠、撥弄著她的心,令她手足無措,這種轉變實在讓她難以適應……他究竟在想什麼呢?那次瘋狂的約會和夜游,以及兩次毫無道理的吻,都教人心神不寧,他把她當成什麼了?
她窒問煩亂地低下頭,再度想起他留在她唇間的火熱,心陡地一熱,竟是怔怔地發起呆來。
上海王穎山是上海的黑道霸王,他在這里的勢力龐大非一般人所能想象,因此他的壽誕也辦得有聲有色,生日當天,他的手下在自己經營的翡翠園酒樓大肆妝點,為的就是替他慶生。
黎永恆對這樣的場跋並沒有太大興趣,可是黎永麗以「王穎山與天威幫關系良好」為由,說服了她一起代替黎伯南出席,她幾經考量,只好勉為其難地來到上海為王穎山視壽。
紀悠然當然也跟來了,他一進會場就發現出席這次壽宴的不只是中國南方的黑道分子,更有許多政商名流,可見王穎山的人脈非常廣闊,與一些達官政要的交情匪淺。
不過,這些人都引不起他的注意,管他王穎山勢力有多龐大,此刻能擾亂他心神的,只有黎永恆一個人。
他依在角落,端起一杯酒輕啜,目光飄向一身犀冷白鍛長禮服的黎永恆,站在身著火紅低胸晚禮服的黎永麗身邊的她看來並不搶眼,可是她那份清麗的模樣卻緊緊攫住他的心,他真想知道她到底要抗拒他到什麼時候,為什麼她就不能率直地接受他的感情?!
看她眉間依舊微蹙,似乎還在為這幾天和他的冷戰煩心,他的嘴角就浮起了一絲狡笑。
這是她自作自受,誰教她始終頑強地拒絕他,明明對他有感覺卻又嘴硬不說,因此他才故意不理她,讓她的小腦袋好好理清楚她自己的心,這場冷戰只是對她無意義的矜持給點小小的懲罰而已。
黎永恆無聊地在會場中眺望著四周,一回頭,踫巧和強尼的目光對個正著,他冷漠地別開頭,那小小的動作竟惹得她心口一陣窒悶不快。
都兩三天了,強尼還在和她鬧氣?真是太幼稚了!
吸口氣,她也賭氣地轉回頭,不再看他。
黎永麗見她表情低沉,笑勸道︰「永恆姊,你板著臉是會得罪王老爺的哦!他和爸的關系匪淺,你這樣做對天威幫可沒半點好處。」
「這種場跋由你出面就行了,我為何也要來?」天威幫已經夠淪落了,她並不想和其它黑道牽扯太深。
「你將來若是要接掌天威幫,最好讓王老爺認識認識你……」黎永麗意有所指。
「我不想認識他。」她倔強地皺著眉。
「想當天威幫的幫主,可得要會和友幫交際應酬的,這點你應該心里有數才對。看,他走過來了,等一下就要看你的表現了。」黎永麗尖酸地笑了笑,朝一個向她們走來的肥矮老人努努嘴。
王穎山打黎家姊妹一進門就注意到了,他笑呵呵地來到她們面前,眯起色眼盯著黎永麗道︰「呵呵呵,永麗丫頭,好久不見啦!」
「王老爺,生日快樂!」黎永麗熱情地上前抱住他。
他開心地捏了捏她的臀部,大笑,「不錯、不錯,你這丫頭愈來愈標致了!」
黎永恆沒想到黎永麗會任由這個老男人在她臀上亂模,惡心地蹙了蹙眉,一臉戒慎。
這種「交際應酬」她可學不來!
「哪有?我姊姊比我更漂亮呢!」她指著黎永恆,介紹道。
王穎山的色眼瞄向黎永恆,上下打量。
「你就是伯南老弟的大女兒……」
「您好,我是黎永恆,視您福如東海,萬事順遂。」她禮貌地向他行禮致意。
王穎山一眼就看出她的倨傲及剛烈性子,雖然長得不算絕色,不過五官清秀有個性,看起來仍非常吸引人。
「嗯,好,很好……」他以一種像在欣賞著什麼貨色的眼光看她,笑著道︰「來,和我同桌,我們聊聊。」他自然地攬住她的腰,走向首桌。
她幾乎是立刻就避開他的手,冷淡地道︰「不好意思,我隨便坐坐就可以了。」
語罷,她轉身走向另一方。
王穎山的手撲了個空,老臉一變。
「永麗丫頭,你姊姊似乎不太給面子。」他目露怒光,沉聲道。
黎永麗笑著拉住他的肥臂,低聲嬌喃道︰「她是欠男人教,今晚,您可以好好地整整她。」
「呵呵呵,你這小丫頭夠狠,連自己的姊姊也出賣啊!」王穎山哼笑著。
「我們在電話中談好的,您要怎度玩她都隨您,只要您肯幫我解決她,將來我繼承了天威幫之後,絕對不會忘了您的大恩,王老爺。」黎永麗陰笑著。
「沒問題,就這麼說定了,等我玩過她,我就把她賣到國外,讓她再也回不了香港和你爭搶天威幫。」王穎山垂涎地看著黎永恆苗條的背影,低聲婬笑。
「好好享受我送您的壽禮吧!」
黎永麗說著轉頭瞥了一眼角落里的強尼,接下來,她得想個法子支開那個難纏的英俊保鏢才行。
不知自己被設計的黎永恆忍住氣走向化妝間,在里頭稍微平緩一下心頭的疙瘩,才又回到會場,但她才一跨進場中,就被紀悠然攔下。
「小心那個老胖子!他對你心懷不軌。」紀悠然的口氣硬邦邦的。
他剛才一見王穎山將手搭上黎永恆的腰時,氣得直想一掌卸下他那條肥臂!
「我知道,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她瞪著他,心里還對他存有怨氣。
「知道就別傻傻地讓那個死胖子有機可乘踫你,離他遠一點!」他這口醋吃得可嗆了!
「他是今天的主人,我能離他多遠?你少用那種口氣對我說話,我又不是你的女人!」她被他的語氣惹毛,月兌口反擊。
「好,算我多事,早知道我就不陪你來。」他這下子真的冒火了,她竟然不懂他的擔心?
「我又沒叫你跟來!」她氣胡涂了,臭著臉道。
「我是你的保鏢,不來行嗎?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即使雇主再笨也得保護她。」
他反唇相稽。
「你……」他居然罵她笨!太可惡了……黎永麗在此時適時地走過來,手里端著一杯酒,邊喝邊奇道︰「咦?你們怎麼啦?」
「沒事。」兩人異日同聲地轉頭撇清。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們在吵架呢……啊哎!」黎永麗話說到一半,突然被人撞了一下,腳下一扭,人往前傾,紅酒全灑在低胸的禮服領口,她痛叫一聲,倒向紀悠然。
「小心!」他連忙扶住她。
「我的衣服……我的腳……好痛……」她的腳扭傷,漂亮的衣服也被紅酒毀了,不禁哭喪著臉哀叫。
「去清理一下吧!樓上應該有休息室。」他說著喚來一旁的侍者。
「是的,三樓有貴賓室,請跟我來。」侍者指著電梯道。
「我的腳痛……走不動……強尼……」她嬌柔地以央求的眼光看著他。
他二話不說,一把橫抱起她,看也不看黎永恆一眼,隨著侍者走向電梯。
黎永恆傻眼地看著他對黎永麗和顏悅色又體貼溫柔,一股滾燙的熱液霎時灼燒過胸口,害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他怎麼可以……怎度可以……
腦子一直盤旋著這些話,她卻不知自己到底想說什麼。
當紀悠然及黎永麗消失在電梯里,王穎山的兩名手下立刻前來邀她入席,態度強硬。
「黎永恆小姐,我們老爺請你過去坐坐。」
她怔了幾秒,馬上就看出這是個強迫性的要求,而不是禮貌性的客氣,偏偏在這時候強尼又不在她身邊,她不想鬧事,只有咬著牙走向首桌,在王穎山身旁的座位坐下。
壽宴開始了,一道道的精致美食,大家吃得津津有味,唯獨她難以下咽,坐立不安,一顆心一直懸在半空,根本無心用餐。
除了要應付王穎山對她的毛手毛腳,她還得分心找尋著強尼和黎永麗的身影,都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了,他們為什麼還沒下樓?
「永恆,吃啊!難道這些菜不合你胃日?」王穎山笑著夾了一些肉放在她的盤中。
「謝謝。」她盡量縮往一旁,忍住不耐和反胃。
要是換成以前,她早就翻臉了,可是現在她在人家的地盤上,形勢不由人,只能暫且吞下這口氣了。
「你這丫頭啊,意看愈有味,我很喜歡!」王穎山笑著將肥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她很快地抽回手,再也按捺不住,霍地站起。
「很抱歉,我去看一下永麗,她上去太久了,請問她現在在哪里?」她不顧王穎山的臉色以及眾人的驚愕表情,揚聲問道。
她不知道自己在焦慮什麼,這次她父親命強尼保護她們姊妹到上海,他等于也是永麗的保鏢,他陪她上樓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可是,為什麼她就是無法釋懷呢?為什麼……她會這度在意?
「既然你不放心,阿虎,帶黎小姐上去。」王穎山朝手下使個眼色,兩名壯漢向前應了一聲,帶領著黎永恆上樓。
黎永恆跟在他們身後,搭電梯上到三樓,來到一扇位于轉角處的大門外。
「請進。」
「他們……在里面嗎?」她狐疑地問,總覺得事有蹊蹺。
那兩名壯漢沒多說什度,為她開啟了門,她大膽走入,發現這問貴賓室怎麼看都像間大型套房,古色古香的仿古四柱大床,上頭還綴著流蘇錦帳,加上昏黃的燭燈,顯得陰暗詭譎又神秘。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房里根本沒半個人影,她皺起眉頭,轉頭嚴肅地問道︰「這是怎度回事?他們不在這個房間啊!」
必答她的不是那兩名壯漢,而是王穎山蒼老且不懷好意的笑聲。
「呵呵呵……他們是不在這里,可是,我可以讓你看見他們,等你看見了,也許就不會急著去打擾他們了。」王穎山從一個密門走出。
「你怎麼……」她驚駭地盯著突然冒出來的他,警戒地復退一步。
「這里是我的房間,從這間房可以清楚地看見你的妹妹和你的保鏢……」「看見他們?」她愣了愣,在這里怎麼看?
王穎山接下一個遙控器,一道流蘇帳突然緩緩移開,露出一面陰陽玻璃窗,透過玻璃,她赫然看見黎永麗正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強尼則趴在她身上,兩人正子讜著嘴……「不!」像是被一條冷鞭打進心坎,她抽氣驚呼,心髒痛得幾乎在這一瞬間爆裂成碎片!
強尼和黎永麗……他們……
不!不可以!
他不可以這樣!
她不要他踫別的女人,不要他吻別的女人,不要……她臉色刷白,揪住胸日,在心里嫉妒地吶喊著。
強尼是她的保鏢!她一個人的!
直到此時此刻,她才願意向自己坦承,她早就愛上了強尼,早就愛上了那個比她小一歲、親切又冷酷、頑皮又穩重、年輕又成熟……復雜且難以捉模的大男孩了……過度的震愕與心痛讓她失去了防備,冷不防,兩只粗壯的手臂從後方將她扣住,她心下大駭,來不及回豉,整個人就被丟上了大床。
「你們想做什度?」她驚怒道。
「呵呵呵……有人把你這個俏丫頭送給我了,今晚,你將會是我王穎山的玩物……」王穎山一步步走近她,一臉才色。
「我是天威幫黎伯南的女兒,你敢踫我?」她怒不可抑,是誰要把她送給這個色老頭?難道是她父親?不……「天威幫少了你,自然有人會頂下,我這是在幫天威幫的忙哪!免得你們內亂……哈哈哈……」王穎山大笑著撲向她。
她轉身想逃開,不料才挺起身就被那兩名壯漢左右壓祝「放開我!」她又驚又氣,揚聲厲斥。
「你逃不掉的,丫頭,乖乖地就範吧!」王穎山湊近她,輕佻地模著她的臉頰,接著,「刷」地一聲撕開她的禮服前襟,肥手一寸寸逼近她的胸口。
她臉色大變,月兌口尖叫︰「強尼——」
「他正在和你妹妹相好,听不到的,你叫也沒用了。」王穎山冷冷地打斷她僅存的希望。
她瞪著那扇窗戶,心底涌上一股酸辣撕痛,在她最需要強尼的時候,他竟然……絕望地閉上眼楮,她知道她今天是在劫難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