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為什麼你要在媒體面前提到我?為什麼要故意制造誤會來分離我和耿介?」
夜玫瑰沖進曹文瑞的辦公室,指著他破口質問。
兩天來,她不只咽不下東西,更咽不下這口氣,與耿介不歡而散就已經夠讓她消沉難過,沒想到媒體還不停地來騷擾她,企圖問出有關和曹文瑞之間的八卦消息,煩得她幾乎把自己關在家中,足不出戶。
可是那些神通廣大的記者仍然不死心,整日守在她家門外,不僅造成她姐妹的不便,更吵得附近社區的鄰居們不得安寧。
她真的是忍無可忍了,如果不親自去找曹文瑞算帳,她一定會氣出好幾條皺紋來,即使茉莉不贊成她再與曹文瑞有所接觸,她也堅持要給她一個交代。
「我總覺得那人最好別去惹,夜玫瑰,他長得一副邪相。」夜茉莉在她出門前仍希望她打消念頭,不是她多心,在電視上看見曹文瑞後,她就非常討厭他。
「就讓她去吧,茉莉,當初惹上這邪相男人的不正是玫瑰自己?這殘局啊只有她自己能收拾。」夜海棠倒是有點幸災樂禍。
「你少挖苦我、我就等著看你的眼光會好到哪里去。」夜玫瑰被海棠一激,更非去不可了。
听不下茉莉的勸阻,她逕自來到了慶山企業,也如願見到了曹文瑞,只是曹文瑞被她救落了一大串之後,竟還能笑嘻嘻地任她發作,臉上沒半點怒容,看得她心火更旺。
「你別只是笑,曹文瑞,你最好解釋解釋你想玩什麼花樣!」她像團火焰般立在他對面,雙手探腰,厲聲問道。
「我就知道你會主動來找我,想想,也只有這樣你才會見我。」嘈文瑞笑著從他的辦公桌後方站起,踱了出來。
「你的意思是你這麼做只是為了要逼我見你?」她細眉皺得好緊。
「是啊,那天你匆匆逃開我之後,不只不再來找我,更不接我的電話,不回電,可讓我想死你了……」他輕佻地說著,替她和自己都倒了杯酒。
「我們之間根本什麼都沒有,你想我干嘛?」一陣反感倏地襲上她的心頭。
「我們之間怎麼會沒什麼?你把我誘惑得欲火焚身之後卻一走了之,逗得我心癢難耐之後卻避不見面,我還以為我太過急躁嚇壞你了,沒想到你是跑去找另一個男人,而那個男人還是我找了兩年的耿介!嘖!你可真會折磨男人……」他將一杯酒放到她面前,然後在她對面的沙發坐下,蹺起腳,啜著薄酒。
引誘他是她的不對,但這種感覺不對了就毋需勉強嘛!難道曹文瑞會不懂這個道理?
「換成是你.你不生氣嗎?幾乎到手的女人忽然改投其他男人的懷抱,還天天和那個男人在一起,這種事誰能忍受得了?
「你怎麼知道我和他的事?你調查我?’她心一凜,怒問。
「說調查大嚴重了,我只是關心你,怕你被耿介騙了」
「會騙女人的應該是你這種人吧!」她立刻反擊。
「我沒那麼大的能耐,瞧,我不就連你都騙不了?」他嘻皮笑臉地說。
「我不是來听你要嘴皮子,曹文瑞,我要你立刻出面澄清你和我的關系,而且別再干預我的私人感情……」她忿忿地要求。
「如果我不呢?」他繼續咽著酒。
「你……」她一愣。
「我很喜歡你,夜玫瑰,而以往我看上的女人沒一個逃得掉的,我不會讓你成為例外……」他將酒杯放廠,點燃一根煙,眼中精光熠熠。
「但我不喜歡你。」她警戒地盯著他。
「你喜歡耿介?別假了.他連自己的女友都撞死了,你還敢和那種人在一起?」曹文瑞冷哼。
「那是個意外……」
「那才不是意外,我認識克里絲汀,她很愛耿介,甚至還懷了耿介的孩子.但耿介根本不願娶她,她卻一直大吵大鬧,那時正好是F1方程式巡迥第二站,耿介為求專心賽車,于是借故將她叫到練習場,用賽車撞死她……」
「你胡說!」她震驚地怒斥,不相信他的鬼話。
「你可以去調查,克里絲汀死時月復中已有三個月大的胎兒了」
「不……「她渾身起了輕顫,耿介會是這麼殘忍的人嗎?
「耿介在進捷里歐之前只是個沒沒無聞的業余賽車手,他是孤兒院出身,後來才被收養,成為賽車手前在加拿大溫哥華還是個小膘混,他是那種無情無義的男人,若不是我的提拔,他會成名?」
「我不相信你說的、我要自己去查……」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心頭卻仍然窒悶。
「嘴巴不信,可是心理對耿介的信任已經動搖了,是不是?來,先喝杯酒壓壓驚,你的臉色看來糧透。」他將她的杯子拿起.遞給她。
「除了事實,我什麼都不信!」她接過酒杯,一口喝光杯里的酒,再用力放回桌上。
「可憐的女入.看來你是真的愛上耿介了……」曹文瑞嫉妒地贊起眉峰。
「不,我沒有!」她生氣地瞪大眼楮。
「你應該去照照鏡子,你現在的模樣就像個捍衛愛情的戰士,一心維持著自己的男人。」曹文瑞冷諷道。
她幾乎是反射性地抬眼看著他身後的玻璃窗,在那隱約的可見的影像中,她與一只充滿焦慮、不安、傷痛的眼神對上,不禁一震。
那是她的眼楮,那雙連她自己都陌生的瞳眸中,清楚地映出一顆早已墜入愛情深淵的心靈……
什麼時候開始,耿介對她不再只是床上的性伴侶而已,他早已進駐她的心房,在她還無知地以為自己對他只不過是生理需求之時,悄然在她心中棲息、生根、盤據!
這就是他這兩天來痛不欲生的原因嗎?因為愛上他,所以才會對他的誤解和指控傷心得流淚?
是這樣嗎?
「我不明白你為何選擇了他,按理說,我比他英俊、有錢、有勢,女人應該都會喜歡我這樣的男人,但你卻甩了我,跟了他……」曹文瑞冷濕地盯著她,對耿介的痛恨又加深了三分。
「我選擇了他……」是啊,她選擇了他,早在那一夜投入他懷中,她就該清楚,她對他絕不只有性沖動而已。
「就因為他得到了你,我就更不會放過他。」曹文瑞殺氣乍現,森然一笑。
「你……你打算怎麼對付耿介?」她提心吊膽地看著他,心頭的不安逐漸擴大。
「控告他。把他做過的事情揭發出來,讓他身敗名裂,一無所有。」他冷冷地道。
「為什麼你會這麼很他?這樣做對你們慶山企業有什麼好處?」她被他口氣中的陰很嚇住了。
「現在已與慶山企業無關,純粹是我和他之間的問題,我討厭他,因為他搶走我的女人,所以我要擊垮他。」
「我不是你的女人!」她想道。
「你是,就快是了……」他忽地欺近她,抓住她的手腕,露出狡猾的冷笑。
她猛地後退一步,正要甩開他的手,突然覺得一陣暈眩,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旋轉。
「咦,我怎麼……」她低呼。
「你就快是我的了,夜玫瑰。」他一把抱住她,在她耳邊吹氣。
「那杯酒……」她驚慌地看著桌上的酒杯,恍然遭了曹文瑞的暗算。
「呵呵呵……我不管你心里愛的是誰,我只要得到你的身子就行了……你這美妙的胴體,夠我玩好一陣子……哈哈哈……」
「不……」她心里大驚,可是嘴巴叫不出聲,連身體也發不出力量,只感到自己正在飄浮、打轉。
「我和我的伙伴們等得已經夠久了,這回你是插翅也難飛了……呵呵呵……」
夜玫瑰只覺得曹文瑞的臉孔逐漸扭曲,他的笑聲也變得好遙遠,一重重的黑霧向她撲襲而來,世界化成了一片晦暗,她兩眼一閉,昏倒在曹文瑞懷里。
曹文瑞低頭看著她嬌美如花的容顏,嘴角泛起了婬笑,這上好的貨色差點溜掉,他這回非得加倍索償回來才行。
我的玫瑰花兒,等著我來好好疼你吧!
棒著衣物撫模著她的胸,色欲在他臉上橫流,他發出的咕咕笑聲,如同一只正要享受美食的野獸……
慶山企業通知耿介,要他賠償違約金一千斤元,否則依法起訴,這項通知讓黑牛急得發愁,耿介卻一點都不緊張。
「阿介,怎麼辦?人家要你拿出一千萬哪!」
「我賠不起,他們也奈何不了我。」這只是民事責任,無關刑事,他真的沒錢,慶山企業也無法將他如何。
「可是曹文動不會這麼善罷甘休的,他不是還威脅你,若不賠錢,將要把克里絲汀的死全公開出來……」黑牛就怕這事會被愈描愈黑。
「隨他們吧,也許,這正是我應得的報應……」耿介臉色微白,提到克里絲汀,他就覺得愧疚,不只是因為他害死了她,而是他發現他此刻心里全是夜玫瑰的影子,在那狹小的心房與心室中,早已沒有克里絲汀的位子了……
真該死!明知夜玫瑰欺騙了他,他卻無法不去想她,甚至在她離開他後,才驚駭地發覺自己深愛著她!
不是的卷戀,不是性的作祟,而是真的愛上了她這個人,她的強悍脾氣,她的率真直接,她的浪,她的嬌,她的媚.她的柔,她的一切……包括她的謊言!
Shit!
鱉像老天在整他似的,偏在他氣她氣得要死的時刻才讓他的感情覺醒,才讓他明白多日來的狂歡熱愛不是因,而是果,他對她從一開始就不只是性的吸引,某種奇妙的情素一直存在著,只是他不曾發現而已。
但現在知道了這些又有何用?這根本只是他單方面的投入,她是為了曹文瑞才來接受他的,她對他也許從來沒有認真過……
真可怕,難道女人連在床上都能作假,以高潮騙得男人團團轉?
「剛說什麼報應不報應的,克里絲汀的死不是你的錯。」黑牛也認識克里絲汀,對她的死雖然不甚清楚,不過他相信耿介絕不可有殺了她。
「但她畢竟死在我的車下!」他自責道。
「她在想什麼我實在搞不懂,懷孕了也不跟你說……唉!」黑牛搖搖頭。
雹介的心又是陣陣刺痛,克里絲汀在死前早就和他分子了,他們已經有四、五個月不曾上過床,那麼那個三個月胎兒的父親又是誰?
到底是誰把她逼上絕路?
這謎團在他心中藏了兩年,而今依然無解。
「我不想談她了,黑牛,我已買好了回加拿大的機票,明天我就回去看看我養父母,希望慶山企業沒去騷擾他們……」他喟嘆一聲,在孤兒院待到十歲,直到養父母收養了他才真正活過,他不希望自己鬧出的事牽扯到他們身上。
「明天就走,舍得下嗎?」黑子盯著他問。
「什麼?」他心一動,故作不懂
「舍得下夜玫瑰嗎?」
「她已經和我沒關系了。」他冷著臉道。
「我認為她不像是會背叛你的人……」黑牛沉吟著,事後他想了又想,以夜玫瑰那種直來直往的個性,不像會是個心機深沉的女子。
「你怎麼知道她不是?」他冷笑。
「如果她想把你的事說出去,早就說了,干嘛拖到現在?」
「也許她還滿喜歡我的床上功夫。」他自嘲地聳聳肩。
「老實說,如果她是為了曹文瑞欺騙你,干嘛不把第一次給曹文瑞,偏要給你?而且,她和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也只有你這個男人而已,不是嗎?」黑牛提出了他的看法。
「這……」耿介無言以對,他就是一直想不通她的行徑才益發郁悶。
他是她第一個男人,更可能是唯一的一個,那麼她和曹文瑞又是什麼關系?
「也許你該和她再談一次,當時在氣頭上,誰都靜不下來,現在仔細想想,你會不會真的誤會了她?」
「我誤會她了嗎……?」他喃喃自問著,想起她被他轟走時的受創表情,心又再次擰痛。
他說了許多無情的話,如果她真的無辜,以她的強性,她還會原諒他嗎?」
也許他們之間真的完了……
乍然響起的電話鈴聲驚醒的沉思,黑牛接起電話,瞪大眼,把話筒拿給耿介,道︰
「找你的。」
「是記者?’他眉頭一挑,怕又是那些百般糾纏的記者們。
「不,她說她叫茉莉,是玫瑰的妹妹。」
「茉莉?」他依稀听玫瑰說過她有三個姐妹,皆以花為名,茉莉好像排行第三。
不過他納悶,夜玫瑰的妹妹找他做什麼?
「喂?我是耿介。」接過話筒,他應了一聲。
「耿介,夜玫瑰去找曹文瑞理論去了,她說她要去找曹文瑞算帳、你快去救她……」夜茉莉的聲音柔美,但口氣有點急。
「我去干什麼?她和曹文瑞不是一對情侶嗎?他冷哼。
「咦?夜玫瑰打噴嚏的對象是你啊,你才是她命定的丈夫……」
「那只是個故事。」
「不,那是夜家女入僅存的魔力。我們靠這三個噴嚏告訴我們誰才是自己真正的男人,而夜玫瑰的方法找到的是你——不是曹文瑞。」夜茉莉嚴肅地解釋。
「那又如何?她對這個傳說也半信半疑,甚至揚言破除這個說法……」他譏笑道。
「但她還是愛上你了,就像魔法最初的預言。」
「什麼?」夜玫瑰愛他?雖是由別人口中說出,他依然受到震撼。
「我們全都看出來了,她自己卻還不承認。」
雹介拿著話筒發呆、不知該不該相信。
「夜家的女人對不是命定的男人會有各種排斥現象,玫瑰連和別的男人接吻都會將對方想成各種爬蟲,最後總會惡心而分手,因此她的戀情始終不長久、直到她遇見了你……只有你能吻他、踫她,這點難道她沒對你說嗎?」
「這是真的嗎?」他听得一陣悸動。
「我沒有理由騙你,不是嗎?夜玫瑰說過,曹文瑞像只蜥蜴,讓他反冑極了,她今天一早就是去曹文瑞理論,要他公開澄清與她的關系。」
「結果呢?」
「結果她已經去了一整天了,一直沒回來.我們打車機給她也沒有訊息,我們有點擔心……」
「也許他們正玩得不亦樂乎……」他酸溜溜地說。
「不.事情有點不大對勁,我剛才整理剪報,赫然看見本條志曾揭發一個以性怪癖來玩女人的俱樂部.他們每回都我一個女人為目標,將她困在俱樂部中數天,天天夜以繼日地蹂躪她、糟蹋她,直到他們膩了為止……而曹文瑞正是其中的一名會員……」夜茉莉憂心如焚。
「你說什麼?」耿介大驚。
「我怕夜玫瑰被曹文瑞帶走了,但我沒有證據,無法報警……耿介,請你去救救她!」
「老天!我去找她!」他怒恐得心差點跳出胸口。
早知道曹文瑞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他萬萬沒想到他居然還是個變態大色魔!如果夜玫瑰真的落進他手里……
他不敢想下去,掛上電話,抓起鑰匙便想開車沖出去找夜玫瑰,忽然一個技工回到修車廠拿東西,一看見他和黑牛,連忙大聲地說︰「嘿,你們都在啊?告訴你,我剛才看見一個人……」
「我現在沒空听你說話,黑頭。」耿介急得奔向他的跑車。
「是嗎?我還以你會有興趣,那個慶山企業的曹文瑞……」黑頭搔搔後腦,逕自說著。
雹介像被點了穴一樣僵住,轉身拉住他,大喝︰「你說你看見誰?」
「你的死對曹文瑞啊!」黑頭被他緊張的表情嚇傻了。
「在哪里看見他?」
「有汐止,我老婆娘家的附近就是高級別墅區,我看見曹文瑞和個長得滿體面的男人一起到超商買東西……」
「什麼時候的事?」他激動地揪起黑頭的領口。
「差不多一個鐘頭前吧……喂喂,別激動啊!」黑頭很壯,可是被耿介一拎住竟沒力氣掙開。
「在汐止?把那個位置詳細告訴我!」他急切地道。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你想去揍他嗎?」
「不只,如果他敢動玫瑰一根寒毛,我會殺了他!」耿介咬牙切齒地說。
綁來,他依著黑頭的描述.飛車賽向汐止,在內心慌亂年妁得快休克之際、他終于清楚知道,他愛著她,雖然只有短三天的時間,但他愛她愛到無法自拔了!
他美麗的玫瑰啊,他絕不準任何人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