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瓊怡第二天來上班時,就發現豬羊全變色了。
貝曉風被升為正式秘書取代她的位置,而她卻被調為總務部小姐,負責打雜、發信兼換燈管,薪水也少了好幾千塊。
她生氣又不甘,立刻去人事部理論,而人事部主任只冷冷地拋下一句︰「這是副總的意思,如果-不想轉調,我們會允許-辭職。」
可惡!她怎麼可能辭職?馮氏企業可是比鐵飯碗福利更好的金飯碗,丟了這只飯碗,要她去哪里找比這更好的工作?
她氣嘟嘟地回辦公室收拾東西,臨走前不忘惡狠狠地瞪了貝曉風一眼──都是這個女人害的!
她不知道用了什麼狐媚手段迷惑了副總……啊,對了!
她得趕快向姚小姐通風報信,這樣不但可以藉她之手打擊貝曉風,說不定還有其它好處可拿呢!嘻嘻!
她竊喜著取出手機,找出姚孟蘭上回留給她的名片,開始打電話告密,她不忘加油添醋一番,將貝曉風說成寡廉鮮恥、巴著馮君翰不放的蕩婦。
不到兩個鐘頭,姚孟蘭就殺氣騰騰地趕到公司。
沖進秘書室,只有兩個秘書在吃便當,原來現在是午休時間。
「你們副總呢?他人在哪里?」她一副元配來抓奸的口吻,怒瞪著莫名其妙的秘書們。
「副總出去用餐了。」蔣惠雯還是禮貌回答。
「用餐?去哪用餐?」不立刻挖出他,她誓不罷休!
「這我們就不清楚了。」她們又不是副總的GPS,副總去哪里用餐,她們怎們知道?
「連老板去哪里都不清楚,-們還混什麼?」姚孟蘭氣得面孔扭曲,優雅的形象盡失。「我問-們!最近秘書室是不是新來一個妖艷秘書,整天什麼事也不做,光對著-們副總發花痴?」
「我不知道-在說誰。」蔣惠雯冷淡地回答,假裝听不懂。
「她是在說曉風吧?可是曉風又不像她說的那樣……」沒心眼的劉香如把答案抖了出來。
「曉風?貝曉風?!」耳尖的姚孟蘭听到了,整個人立即發飆。「我早該想到是那個不要臉的女人!」
貝曉風──-存心跟我杠上了是不是?不搶走我的男人-勢不罷休對吧?姚孟蘭氣得渾身發抖,偏偏這時候貝曉風跑進來,真是自投羅網。
她本來和馮君翰要外出午餐──今天是她的領薪日,她答應請他吃飯。可是兩人到了樓下,她發現自己忘了帶錢包,只好又折回來拿。
沒想到剛進秘書室就看到姚孟蘭,她當場愣住,下意識想躲回門外,但已經來不受了。
「貝曉風──」姚孟蘭像列冒著蒸氣的火車頭,朝她直沖而來。
貝曉風呆愣著,雙腳像被強力膠黏住,想動也動不了,只有一雙眼珠子咕嚕嚕地轉著。
姚孟蘭沖過來,揚手就是一巴掌!「我叫-別再糾纏馮君翰,-听不懂嗎?」
啪!清脆的聲響回蕩在秘書室里,除了姚孟蘭之外每個人都呆住了,現場的氣氛變得僵滯尷尬。
劉香如皺著臉,恐懼地喃喃自語︰「我的媽呀!這麼響,一定很痛……」
貝曉風捂著吃痛的臉頰,沒想到姚孟蘭會動手打人,霎時一股怒氣油然而生。「-為什麼打人?」
她貝曉風雖然窮,也沒什麼社會地位,但她可不是生下來讓姚孟蘭打的!
「誰要-死纏著君翰?我好心警告過-,是-屢勸不听!我要-收拾東西馬上滾出──」
她伸手指向門口,不料卻看到馮君翰站在那里,她張著嘴呆了呆,臉上浮現心虛的神情。
「-要誰滾出去?」馮君翰走進來,神情冰冷地質問。
他真沒想到,她背著他在公司里頤指氣使,還動手打人?!
「君翰……」姚孟蘭聲若蚊蚋,完全沒了剛才的潑辣樣。「你怎麼回來了?」
「有人告訴我-來了,我不放心曉風自己回來,所以上來看看,沒想到正好看到-打人。」
「我不是──君翰,你听我解釋啊!」姚孟蘭忙著辯解。
兩位秘書睜大眼在一旁看著,覺得這出戲好像愈來愈精采了。劉香如悄悄地拉拉蔣惠雯的衣袖問︰「蔣姐,現在是怎麼回事?」
「噓!安靜看著。」蔣惠雯低斥。
不過她們的談話聲已經被馮君翰听到,他發現這不是談話的好地方,立刻把姚孟蘭和貝曉風拉進他的辦公室關上門,假裝沒听到門外失望的嘆息。
進入辦公室之後,馮君翰馬上拉開貝曉風緊捂著臉的手,柔聲問︰「痛嗎?我看看。」
他發現她的臉頰已經紅了一大片,當下怒火狂燃,氣得想回甩姚孟蘭一巴掌。
「-為什麼打人?」他瞪著姚孟蘭,眼神冷若寒冰。
「我……」姚孟蘭從沒見過他這麼嚴厲的表情,不覺畏懼地顫抖。
「說啊!是誰給-權力到這里來撒野?」他平常對她夠寬容了,但那不代表他不會對她發脾氣。她做了這麼過分的事,他不可能再無條件容忍她、原諒她!
「明明是她不對,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凶?」被打的人沒哭,打人的姚孟蘭倒開始哭了。「如果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纏著你,我也不會氣得失去理智打她耳光……」
「她纏著我?」馮君翰覺得好笑,她有沒有搞清楚是誰纏著誰?
「本來就是啊!她真的有夠無恥,不但有撒謊的前科,還喜歡橫刀奪愛,搶別人的男朋友!她明知道我們的關系還是執意介入,我教訓她有什麼不對?」姚孟蘭理直氣壯地回答。
「住口!」馮君翰愈听臉色愈沉。「不準-罵曉風,她什麼也沒做,我和她在一起是兩情相悅,-憑什麼動手打她?-的教養真讓我大開眼界!」
「兩情相悅?」姚孟蘭錯愕地看著他們,淚珠掛在長長的睫毛上。「你們不是早就分手了?」
「誰告訴-我們分手了?」馮君翰全盤否認。「我從來沒有打算和她分開,就算有段時間沒聯絡,那也只是為了讓彼此冷靜,-說我們分手不是真的。」
「你騙人!」姚孟蘭不敢置信,自己投入這麼多感情,居然被人耍著玩?「你明明已經和她分手了,而且你還跟我交往──難道你都忘了?」
貝曉風听了眼神一黯,紅女敕的唇一咬,急著替他解釋。「姚小姐,-誤會了!其實君翰他腦部受了傷,喪失部分記──」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馮君翰猛然按住手。
「噓,-什麼都別說,讓我和她談就好。」
他輕輕將貝曉風推到身後保護著,自己則往前一步直視姚孟藺。
「-說我們交往過?證據在哪里?」
「證據?」姚孟蘭以為他想耍賴不認帳,氣得滿臉通紅。「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我爸爸一天到晚催我們結婚,你父母也很贊成這門婚事啊!」
「這就足以證明我們交往?」他忍不住諷刺地大笑。「我承認我和-出去吃過幾次飯、出席過幾場宴會、看過幾場表演,但是那只是朋友間的正常交誼,沒有任何特殊的男女之情,更談不上交往。很抱歉,我對-一點感覺也沒有!」
「你說什麼?」姚孟蘭沒想到自己會在貝曉風面前被拒絕,簡直難堪到極點。
「我只是實話實說!」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馮君翰還是軟下語氣好聲相勸。「我和-頂多只是兄妹之情,並不是愛情!真正的愛情是時時刻刻心系對方、惦記對方、渴望見到對方,-認為我對-有這樣的感覺嗎?甚至──-對我有這樣的感覺嗎?」
「我不是一個愛黏人的人,我給你更多自由啊!」姚孟蘭辯駁。
「自由和沒有感情是不同的,我認為我們對彼此都沒有真愛-或許以為自己愛我,可是-願意為我犧牲嗎?就算是,-願意為了我放棄-的生命嗎?」
別開玩笑了!怎麼可能?姚孟蘭咬著嘴忍住這句話,嘴硬不肯回答。
「況且我連一次也沒吻過-,而我從見到曉風的第一眼起,就想親吻她誘人的唇。」他毫不羞赧地大方坦承自己對貝曉風的火熱渴望。
「你怎麼──」怎麼這麼說!貝曉風嬌羞地白他一眼,粉腮一下子紅透了。那美麗的模樣,讓他真想抱著她好好親吻。
他們的濃情蜜意,看在姚孟蘭眼里更覺刺目。「君翰你昏頭了嗎?難道你忘了這女人曾撒下漫天大謊,捏造假身分騙你的事?你就這麼寬宏大量,全不介意?」
只要一提起過去的謊言,貝曉風就像被針扎到,立刻瑟縮起來。
「那件事到底如何我已經不記得了,也不想再去計較,我愛的是她這個人,不管她叫什麼名字或什麼身分,我都一樣愛她,永遠不會改變。」
「君翰……」
這番話讓貝曉風听得感動不已,熱淚盈眶。而姚孟蘭則是面孔扭曲,嫉妒得快抓狂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寧願要這個身分低下的女人,也不娶我是不是?」姚孟蘭知道自己情夢破碎,滿心的怨恨與不甘讓她變得猙獰可怖。
「我很抱歉!」馮君翰沒有一絲遺憾地回答。
姚孟蘭伸出顫抖的手指著貝曉風,詛咒似地叫嚷︰「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帶她踏進家門!你爸媽不可能同意的,因為你們會成為上流社會的笑柄,每個人都會對你指指點點,笑你娶了個一級貧戶!炳哈,等那一天到來,我一定要好好瞧瞧!」
馮君翰無奈地嘆息一聲,對她說︰「如果-想看熱鬧,請便,不過那不會改變我的決定!我深愛曉風,這輩子都不會再變,-若還當我是朋友的話,就請給我祝福,否則就請-離開!」
馮君翰朝她伸出友誼之手,希望最後她能想通,誠心祝福他們。
姚孟蘭盯著他伸出的友善之手好一會兒,終于緩緩伸出手……
不過她不是要握他的手,而是用力一掌拍開它。
「你這是在做什麼?同情我?你以為對我說兩句好話,我就會傻傻地拍手祝福你們?做夢!我要一輩子詛咒你們,祝你們婚姻失敗,傷害過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姚孟蘭說完,隨即高傲地昂起下巴扭頭而去。
她的愛情沒了,只剩下永遠拋不去的高傲自尊。
馮君翰只能搖頭,感嘆她不懂得愛的真諦。
姚孟蘭冷著臉穿過秘書室,快步走出辦公室,一眼就看見邱瓊怡鬼祟地在附近徘徊。
「啊,姚小姐!」邱瓊怡一看見她,立刻露出諂媚的笑臉快步走過來。「怎麼樣?-教訓過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沒有?」
教訓她?她沒反過來被人教訓就好了!姚孟蘭心情差到極點,偏偏邱瓊怡還在面前亂晃,讓她看了更加生氣。
邱瓊怡沒發現她難看的臉色,一心只想要更多好處。
「姚小姐,我提供的情報很可靠吧?這回-是不是還要給我一點獎勵呢?」她貪婪的眼直盯著姚孟蘭手上亮晃晃的鑽戒,意圖不言可喻。
姚孟蘭立刻了然,甜蜜而虛假地舉高戴著鑽戒的手。「-想要這個?」
「姚小姐肯送給我?」邱瓊怡喜出望外。姚孟蘭今天怎麼這麼好說話?
「當然!畢竟-幫了我大忙嘛!」她爽快地取下鑽戒遞給邱瓊怡。
「謝謝姚小姐!」邱瓊怡迫不及侍將戒指戴在手上,喜愛地反復瞧著。
誰知姚孟蘭忽然一把抓起她的手,大聲朝四周呼喊︰「快來人,抓小偷啊!」
「姚小姐!-、-在做什麼?」邱瓊怡根本不知道她為什麼大喊,驚慌得想甩月兌她的手,卻怎麼也甩不掉。
「姚小姐,發生什麼事了?」听到姚孟蘭的呼喊聲,附近幾間辦公室的人都跑出來察看,當然也包括秘書室和副總辦公室里的人。
「這女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偷我的東西!你們看──她戴著我的戒指!」姚孟蘭怒聲控訴。
大家一看,邱瓊怡手上果然戴著一只她不可能買得起的昂貴鑽戒,現場立即響起一片撻伐聲。
「天哪,瓊怡怎麼會這樣?」
「太齷齪了吧?居然偷東西!」
听到大家的鄙夷唾棄,邱瓊怡急得哭了出來。「我沒有!這是姚小姐自己送給我的──」
「我送給-的?笑話!我和-非親非故,干嘛送這麼貴的鑽戒給-?」姚孟蘭對于剛才的贈與行為一概否認。
「-明明有!」邱瓊怡哭天搶地地呼喊︰「姚小姐,-不要害我啊!明明是-拜托我替-留意副總的事,還用戒指跟我交換情報,現在怎麼翻臉不認人,還誣賴我偷-東西,我哪有那個膽啊!」
「笑話!我和你們副總又不是男女朋友,我要-調查他的事做什麼?明明是-趁我拔下戒指洗手時把戒指偷走,現在還胡說八道,今天我絕不饒-!」她轉頭對左右職員命令道︰「她是小偷,你們快把這女人給我趕出去!」
「啊……是!」職員不好違抗她的命令,正欲拖走邱瓊怡,姚孟蘭突然又喊︰「等一下!」
哭得唏哩嘩啦的邱瓊怡一听她這麼喊,以為她要放過自己,當下感激涕零。
孰知姚孟蘭只是走上前,拉起她的手用力拔下那只戒指。「把東西還給我!」
「不──姚小姐!請-說出真相,不要誣賴我啊!」這回無論邱瓊怡如何大呼小叫,姚孟蘭都不理會,徑自昂著下巴離去。
貝曉風站在圍觀人群的最後方,滿心疑惑地看著這一幕,看邱瓊怡哭得涕淚縱橫的模樣實在可憐,她忍不住悄悄問馮君翰︰「到底怎麼回事?瓊怡真的偷了姚小姐的鑽戒嗎?」
她有點信,卻又不太相信。
「這件事就別理了,鳥盡杯藏,兔死狗烹。」他淡淡地說道,順手將她拉回辦公室,繼續他們沒說完的話題。
真相如何,剛才他已經听出端倪了。想必是姚孟蘭買通邱瓊怡,要她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好回報給姚孟蘭,現在姚孟蘭翻臉不認人,反咬邱瓊怡偷了鑽戒。
雖然知道邱瓊怡是無辜的,但他並不打算幫她。
她為了私利謀合外人出賣他,就算澄清她不是小偷,他還是會趕她出去,既然如此,現在何必再去-那灘渾水?
與虎謀皮,還妄想有好下場嗎?這一切全是她自作自受!
「可是──」貝曉風還想說些什麼,饑渴而炙熱的唇已落下。
他的唇罩上自己,貝曉風只覺得一陣暈眩,雙腿瞬間癱軟,整個身體軟綿綿地貼在他身上。
她愈來愈相信,他一定去魔法學校練了法術,不然為何每次他一吻她,她就像被施了妖術,渾身乏力、頭暈目眩、身體熱得像著火似的,唯有他的吻能讓她覺得舒暢。
「-這小魔女,我被-深深迷惑了。」他依依不舍地放開她,貪戀地望著她紅灩灩的唇,俯身又偷了一個吻。
這分明是放火的喊救火,惡人先告狀!被吻得昏沉沉的貝曉風在心中抗議。
「剛才我告訴孟蘭的話,-都听清楚了吧?」他啞聲問。
「什麼話?剛才你說了很多呀,我不知道你問的是哪一句?」她當然知道他在問什麼,只是故意裝傻。美麗的情話啊,再听一百遍也不會膩!
「-剛才什麼都沒有在听,是在打瞌睡嗎?」馮君翰故作憤怒的摟緊她的腰,威脅地壓低臉龐,瞪大眼瞧著她。
「呵呵呵,或許是喔!誰叫她突然上門來算帳,我不但沒睡到午覺,連飯都沒得吃。」她討好地仰頭親吻他的唇角,他的小小不滿立刻隨風飄散。
「等會兒我會讓-吃得飽飽的,還讓-睡一場懊覺,不過現在我想先讓-知道我的心意!就像我告訴她的那樣,我真心愛-、寵-,這種感覺我從來不曾有過,我向來理智冷靜、守法又明理,但是和-相戀之後,我不知道什麼叫理智,也忘了冷靜長什麼樣子,我不再明辨事理,還瘋了似的追逐公車。
唉!只要一牽扯到-,我就會變得沖動莽撞、火爆善妒-害我變得完全不像自己!」說到最後,他簡直是在控訴她讓他變了一個人。
「所以你在責怪我,認為這全是我的錯?」她裝出委屈的樣子瞅著他。
「當然不是!」他親吻她的眼皮,安撫他脆弱的小女人。「我是在贊美-!-讓我變得更有人性,更像一個會怒會笑的普通男人。
以前天佑總笑我像聖人,說我即使生氣也在微笑,太假了,但現在-認為我還像聖人嗎?只要不當情場上「剩」下來的人,我就偷笑了,哪還想當聖人?」
他可憐兮兮的語氣逗笑了她。
他接著又說︰「我以前也曾經認為自己是個不輕易犯錯的人,但是後來我才知道,我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偉大,我也是個平凡人,我也有七情六欲,為愛瘋狂的人不可能有理智可言。
我終于理解,一個人為了捍衛所愛,真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這代表你愛我嗎?」貝曉風皺著鼻子,故作不解地問。
「女人是不是非得完整听到那三個字,否則絕不肯罷休?」他故作無奈地嘆口氣,捧起她的臉認真道︰「是的!貝曉風,我愛-,非常非常愛-!」
貝曉風滿足地笑了,那可愛的表情又牽動他的滿腔柔情。
柔情的深吻溫柔落下,世界再度天旋地轉,粉紅色的愛情泡泡一顆顆冒出來,漂浮在微甜的空氣中。
邱瓊怡被逐出公司,姚孟蘭也不再上門找碴,平靜的日子似乎過得特別快,日歷一張張地撕去,時光在彈指間飛快流逝。
幾個月過去,貝曉風對于這份工作已經駕輕就熟,也和劉香如及蔣惠雯成為莫逆之交,蔣惠雯毫不吝嗇地把她懂的全教給她,貝曉風也虛心學習,受益良多。
而為了感謝楊海芬和佟玲珍的鼎力相助,馮君翰詢問過貝曉風的意見之後,出資開了兩間精品店,高薪聘請她們兩人當店長,一人管理一間,她們樂壞了,天天笑得合不攏嘴。
至于馮君翰的失憶癥狀依然沒有太大進展,有些事他依稀記得,有些卻完全不記得,連醫生也無法解釋這是為什麼。
貝曉風應該失望的,可是她卻偷偷高興,因為心底的惡魔告訴她︰這樣也好!如果他永遠想不起那段回憶,那麼他就永遠屬于-的了。
真的是這樣嗎?只要他永遠想不起分手那段回憶,她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擁有他嗎?她感到恐懼。
現在的他腦中存在記憶的斷層,她無法不想──如果他的記憶恢復,是否還會像現在一樣愛她?還是翻臉不認人,像以前一樣認定她是騙子?
她不知道,所以她的心始終無法安定,就像漂浮在空中的塵埃,不知何時才能安穩落地,只能日日夜夜恐懼著……
這一天,貝曉風發現公司里人心特別浮動,不管走到哪里,都可以感覺有股莫名的興奮和躁動。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大家全都盯著她竊竊私語,難道是她衣服穿反了,還是裙子的拉煉沒拉好?為此她還特地跑進廁所,仔細檢查一遍服裝儀容,確定一切都沒問題啊!
綁來是劉香如終于忍不住,咚咚咚跑來問她︰「曉風,-家真的住在福德坑一號啊?」
「什麼?」貝曉風茫然看著她,一臉莫名其妙。
「-看外面──」她指向窗外,貝曉風轉頭一看,終于發現讓全公司鼓噪的原因了。
一條以粉紅玫瑰為底圖的大布條,被一顆巨大的氣球拉著,高高懸在半空中,上頭清晰地寫著︰
貝曉風,不管-住在仰德大道一百號還是福德坑一號,馮君翰都愛-!
她霎時熱淚盈眶,忍不住蹲在地上捂著臉大哭起來。
這時馮君翰帶著鮮花和戒指出現,向她求婚,允諾她一生的幸福。
她的幸福終于降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