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啊炳哈哈--」
啤酒屋的一角,一名高大灑月兌、帶點孩子氣息的男人,夸張地仰頭大笑。「你說你被老婆甩了?!哇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男人稍微停頓片刻,又繼續捧著肚子狂笑,笑得眼角噴淚,完全無視于對面男子愈來愈鐵青的英俊面孔。
「你--」向凌雲面頰抽搐、渾身怒火地僵硬起身,掄起拳頭準備揍扁這個不知死活的損友。
「別這樣!凌雲,你別沖動,先冷靜下來。」馮君翰趕緊上前按住他的拳頭阻止他。
「沒錯!殺人要償命的,我可不想親手把你送進牢里。」岩鎬施以道德勸說。
美得宛如女人的歐陽琛漠然補充︰「留他一條狗命,往後我們才能繼續白吃白喝。」
畢竟開這麼多店,還能隨時清場暴他們吃喝享樂的朋友,實在不多了。
「喂!你說啥鬼話?」差點被揍的苗天佑極端不滿,他偉大的價值,就只在提供免費的吃喝玩樂而已嗎?
「少-唆!」魁梧如山的岩鎬伸出一腳,將苗天佑踹往牆邊。
大家正在想盡辦法滅火,他還跑過來拚命-風點火,這不是找死嗎?
「哼!」向凌雲用力冷哼了聲,忿忿然坐下,端起酒杯,狠狠灌下大半杯加冰的威士忌。
「凌雲,你剛才說你老婆說要和你離婚,這是怎麼回事?」藍牧威關心地問。
「就是--」向凌雲又悶悶地喝光剩余的半杯啤酒,才氣憤地說︰「我昨晚回家,一切就和往常一樣。洗過澡之後我去書房--」
「你不是都加班到將近半夜才回去,洗了澡不上床陪老婆,還去書房干嘛?」馮君翰怪異地大嚷。難道他半夜失眠睡不著?
「看公文啊!」向凌雲理直氣壯的回答。「我通常都會利用睡覺前的時間,看一些公文,這有什麼不對?」
這又哪里正確啦?大伙兒無言地看了他一會兒,才問︰「然後呢?」
「然後她就跟進書房,說有事和我談。」
「接著就提離婚?」岩鎬推測。
「不!一開始她是說別的事--」
「什麼事?」歐陽琛插嘴問。
「關于生產的事吧,我也不太記得了。好像是問我剖月復產好還是自然產好,我怎會知道呢?」向凌雲有點煩躁地輕嘖了聲,這等瑣事他哪會關心?
「那你怎麼回答?」苗天佑又悄悄地出現,正在深思的向凌雲沒發現這個欠扁的家伙又「死而復活」了。
「女人生產的事我怎麼會懂,所以我就要她自己決定。」
眾人听了,又露出目瞪口呆的錯愕表情。
自己決定?她肚子里懷的,不也是他的孩子嗎?
「你到底--」娶老婆來做什麼的?
「我不懂,她對我有什麼好不滿的?」向凌雲抱著酒杯,郁悶地宣泄心中的怨氣。「我提供她豪宅住、給她錢花,還讓她擁有行動自由,甚至為她買了一個基金會。她到底哪里不滿意?」
這有什麼值得滿意的?真是標準的沙文主義!馮君翰搖頭嘆息。
「那麼你給她愛了嗎?」
「愛?」向凌雲怪異地瞪著他。「那是什麼鬼東西?你知道,我從來不相信那些文人捏造出來的惡心玩意兒!」
「愛並不惡心!」馮君翰和岩鎬異口同聲地回答,已婚的他們都清楚,唯有愛才是婚姻最重要的基礎,而非那些附加價值。
略帶憂郁氣質的藍牧威語重心長地告訴他︰「一開始沒有愛的婚姻,或許還能維持得下去,但若是沒有用心經營,就算原本兩情相悅也會成為互相憎恨的怨偶。凌雲,去找她回來吧,重新認識她,用你的心去愛她,好好挽回你的婚姻。」
向凌雲仍在氣頭上,根本听不進朋友的勸,于是冷冷回答︰「我認為一個離婚多年的男人,沒資格告訴我該怎麼做!」
藍牧威听了,眼神一黯,難過地別開頭。
「所以我後悔了!我後悔當初沒有好好珍惜我的婚姻,直到趕走了深愛我的妻子,我才發現自己其實也很愛她。凌雲,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樣,往後的人生都活在悔恨之中,你明白嗎?」
藍牧威說完,幽然起身,落寞地離開。
「我--」向凌雲立刻後悔了,想和好友道歉,就算被妻子惹毛,也不該對相交多年的好友冷言冷語。
然而好友已經離開,他懊惱地猛捶了下桌子,也跟著起身悶悶地道︰「我也要走了。」
「凌雲--」馮君翰急忙喊他,想要安慰他,但是他已經走遠了。
岩鎬望著向凌雲明顯消沉許多、不再意氣風發的背影,喃喃道︰「看來他真的很煩惱。」
「是啊!但是那正好,因為他需要一個教訓。要和他離婚啊?呵呵!沈茵茵這一招夠狠,絕對叫他畢生難忘。咭咭咭……」苗天佑邪魔似的陰冷怪笑,讓其他人頓時寒毛直立。
到底向凌雲在何時、為了什麼事得罪了苗天佑啊?
哎,希望他們幾個沒有!
向凌雲回到家,迎接他的是滿室清冷與漆黑。
他跨上階梯,爬上二樓,回到主臥房--以往總是安靜等待的絕麗女子,已經不見蹤影。
他差點忘了,她走了!
昨晚,與他結婚即將滿周年的妻子突然提出離婚的要求,今天一早,一張填寫好的離婚協議書就出現在餐桌上,害他食欲全消。
他當場撕毀離婚協議書,嚴厲而明確地告訴她︰向家不容許離婚丑聞,他絕不可能答應離婚!
當他晚上下班回到家,發現妻子已經走了,她的東西也幾乎全搬光了。
這說明了她的決心--不願回頭,堅持離婚的決心。
他真的不懂,她究竟不滿意他們婚姻的哪一點?他們雙方的祖父母、父母不也和他們一樣,都是以利益為基礎的婚姻關系,沒有半點愛情嗎?
既然他們都肯維持這種平淡的婚姻關系,為何她卻不肯?
其實一開始她應該也是願意的,否則她不會嫁給他,甚至替他生孩子。一定是有人煽動她,她才會在婚後第十一個月,懷著五個月身孕的時候,莫名其妙嚷著要離婚。
如果讓他知道,是誰替原本柔順的妻子洗腦,他絕不輕饒那個家伙!
他陰沉地發誓。
棒!終于解月兌了。
沈茵茵坐在雙人沙發上,望著自己租來的小套房,床啊衣櫥還有桌椅都擺置好了,雖然比不上過去所住的數百坪豪宅,但是她的心情卻無比愉快。
她用心布置自己的新居,里面全是她喜歡的東西,一改以往清淡素雅的色系,改用鮮艷的色彩,寢具的花色甚至是她從不敢嘗試的大膽粉紅花朵。
她終于自由了!她瀏覽房間,伸手撫模五個月大的肚子,從來沒有這種滿足的感覺。
雖然她的自由可能會換來眾叛親離,但是她從來不曾如此堅定過。就算從今以後她必須一個人生活,她也不想再過那種有家人、丈夫在身邊,卻寂寞空虛得可怕的日子。
她掩著小嘴打了個呵欠,有點困了,懷孕之後她特別愛睡,尤其今天又忙了一整天,因為要趕在一天之內把一切都打理妥當。
熄了燈,她正打算上床睡覺,門口卻突然傳來猛烈的敲門聲,一聲急過一聲,每一道聲音都像雷擊般,響亮地敲在她的心口上。
是誰?她嚇了一跳,心想會不會是房東?
輕輕拉開掛著鏈扣的大門,一眼對上一張不怎麼友善--呃,其實根本就是閻王般的面孔,她再度受到驚嚇。
那是她的丈夫……不!是很快就會變成前夫的向凌雲。
「你?!」怎麼知道這里?
唉!這還用問嗎?她嘲笑自己。
堂堂向氏企業總裁想知道的事,哪樣查不到?她找房子是利用手機,而她的手機撥了哪些電話出去,他派人去查就知道了。
「把門打開!」和他駭人的臉色相比,他緊繃的語氣算是很溫和了。
「可是……」現在這麼晚了,他們又打算離婚……
「無論-打什麼主意,現在我們還有婚姻關系,-不能拒絕我。把門打開,不要逼我破壞這扇門。」他冷冷地警告。
沈茵茵不想惹惱他,更不想驚動左右鄰居,只好咬著唇,听話地把門後的鏈扣打開。
但那是她唯一會對他妥協的,至于離婚的念頭,她依然很堅定,他別以為能夠說服她改變主意。
她一打開門,向凌雲立即像只巡視新領土的獅子,步入室內,傲慢地梭巡屋里的擺設。
「-打算往後都住在這里?」
從他的表情就看得出來,他對這個地方非常不滿意。又小、又擠,還弄得五顏六色、花花綠綠的,儼然像個貧民窟。
「這里很好啊,我花了一天的時間布置,我很喜歡這里。」她毫不隱瞞地說出自己的心聲,這是過去一年的婚姻中,她從來不曾做到的。
「-……」向凌雲怪異地看著她,總覺得她有點不太一樣,是哪里變了嗎?
他-起眼仔細審視--從她的臉、表情、頭發、衣著到她的言談舉止,他都細細觀察,一一檢視。
她的外貌沒變,還是一樣美麗清雅,雖然懷了孕,但除了月復部隆起,身材也沒有太大改變,而且臉上的表情也沒變,嘴角依然噙著淡淡的笑容,說話的音調也沒變,還是那麼柔和悅耳。
他看了許久,終于發現不同之處--是她的眼神變了!
餅去清冷平淡的眼眸不再毫無光芒,如今那對漂亮的眼眸透出堅定與自信,讓她整個人跟著亮了起來。
充滿生氣與活力的眼神,讓她看起來比以往更加美麗。
她變了!是什麼改變了她?愛情?向凌雲捏緊手心,拒絕接受妻子外遇的可能。
就算他並不愛她,也不允許她有情人,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喜歡戴綠帽。
「-到底為什麼想離婚?是因為有了情人?」他面色冷鷙地質問。
「不是!」沈茵茵搖頭否認。「我沒愛上任何人,更不是因為其他男人才想離婚。」
「那是為什麼?」這是向凌雲始終想不透的地方。
他究竟什麼地方虧待了她,讓她非要離開他不可?
「因為,我想去愛。」她肯定地微笑回答。
「什麼?!」向凌雲的表情,活像听到她說外星話。
這是什麼見鬼的理由?他簡直氣悶到快炸了。
她就為了這個莫名其妙的理由,要跟他離婚?
「你沒听錯,我就是因為想知道愛情是什麼,才決定跟你離婚。過去我從不知道愛是什麼,但現在我想重新去認識愛情,尋找愛情。」
「為什麼?」向凌雲詰問。「過去-從不在乎,所以才嫁給我的,不是嗎?」
他們有著同樣的想法,這是他們兩人的共識,雖然沒有愛,但他們會努力維持一個美好家庭的表象,生育子女,傳承事業。
「以前的我確實不在乎。我認為只要和我爸媽一樣,有段安定平和的婚姻,盡自己的義務,做一個無可挑剔的妻子,我的人生就算圓滿了。」想起過去自己的想法,她嘲諷地一笑。
「但是……直到現在我才發現,只有維持義務的婚姻,無法讓我真正感到滿足快樂,所以我想去發掘,我想知道愛情究竟是什麼。」
愛情?愛情?!向凌雲頭疼地揉揉額角,他也想知道愛情究竟是什麼妖魔鬼怪,讓他身旁每個人都像中邪似的,開口閉口都是愛?
「-該知道,向家不允許離婚這種丑聞發生。」他也不想消息傳出去之後,媒體整天拿著鎂光燈追逐他。
不用想也知道,這對向家的形象會受到多大的影響!
「現在台灣每天約有一百七十八對夫妻離婚,離婚早已不是丑聞。」沈茵茵好笑地告訴他,他的觀念太落伍了。
「那是別人,向家的人,不允許鬧出這種丑聞!」向凌雲怎麼也無法接受,離婚這件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況且-該知道,-的父母也不會允許-作這種決定,不管結婚或離婚,牽扯的不是我們,而是向家與沈家兩個大家族。」
「我知道,但是我已經不想再為別人而活了!我想按照自己的想法,過自己想要的日子,如果我爸媽真的不肯諒解,那我也沒有辦法,我不可能再為了他們改變我的決定,就算他們要和我月兌離親子關系,也不能阻止我離婚。」
沈茵茵堅定地望著他,柔聲又道︰「我也知道這帶給你極大的困擾,我誠心向你道歉。但我們的婚姻是建築在利益之上,我不想要這樣的婚姻,雖然感到抱歉,但我依然決定離婚,希望你能諒解。」
向凌雲凌厲的直盯著她,從她毫無畏懼的眼中,感覺不出半點動搖之心。
「那孩子怎麼辦?」他指指她隆起的肚子,里頭正住著他們向家的骨肉。
「我知道我絕對爭不過你,所以我願意把孩子的監護權交給你,但是請你同意我每個禮拜去看孩子,我不想在孩子成長的過程中缺席。」
她連這個都想到了?看來,她是真的鐵了心想離婚!向凌雲面色陰沉,心亂如麻。
他煩躁地說︰「這個以後再說!我讓-冷靜幾天,或許-會打消主意。」
說完,不等她回答,便徑自轉身離去。
「我不會改變心意的,凌雲。」
沈茵茵對著合上的門,呢喃低語。
沈茵茵和向凌雲相識,是在一年多以前。
那時候她剛從國外念書回來不久,家族安排她和向凌雲見面。
沈家是商界有名的權貴之家,遠在曾祖父那一代就是士紳和大地主,祖父還是前國大代表,如今父親也是商界舉足輕重的大人物,曾祖母、祖母和她母親,都是能襯托沈家地位的名門閨秀。
打從她懂事開始,就知道沈家的子孫是沒有自由可言的。
表面上看來,他們豐衣足食、生活優渥,從來不需為金錢和未來煩惱,但是換個角度想,這些優渥的生活和安穩的未來,都是他們用自由換來的。
就連終身大事也是如此!他們當然也沒有挑選對象的自由。
因此,沈家的子孫絕對不會傻得談戀愛,除非對方的家世背景好得讓沈家大老不忍拒絕,否則那無異于自尋痛苦,而大家都是聰明人,所以絕對不會去踫愛情。
玩玩還可以,若是真的要放感情,沒有人會笨得陷進去。
沈茵茵從小在這樣的家庭長大,對于感情,天生有份淡薄。她對父母手足之間的親情沒什麼太強烈的感覺,因為媽媽總是忙于參加宴會還有與姊妹淘交際,很少關注幾個孩子。
而父親的情形和母親差不多,平時忙于工作,下了班待在家里的時間也不多,幾乎每個人都知道,他在外另有幾位紅粉知己,偶爾會到某一位家中過夜。
這些事母親都知道,但是從來不曾大吵大鬧,算是默許了吧--她不得不。
這就是當豪門貴婦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而她兩個哥哥打從上小學開始,就開始接受父親嚴格的訓練,幾乎沒有自己或玩樂的時間,她是女孩子,所以稍微好一點。
因為兩個哥哥的私人時間都被剝奪了,所以他們兄妹三人少有相處的機會,沒時間相處,感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兩個哥哥對她還算不錯,但感情實在不太親密。
她在加州念完大學和研究所,回國後本來想找份工作,出去體驗一下當個上班族的感覺,好不容易拿到碩士學位,如果不能學以致用,實在很可惜。
然而她連工作一逃詡沒機會,因為才一回國父親就指示她不必找工作,只命她母親領著她,開始積極出席上流社會的宴會。
她知道時候到了,該是她回報恩情的時候了。
案親打算將她嫁給某位名門之後,藉由聯姻的方式進行利益交換,讓彼此在商場上的地位更穩固。
她像待價而沽的砧上肉,要割要切全由人拿捏。
她不惱也不怨,因為她早知道這是沈家子孫的命運,對沈家長輩而言,兒女只是成就事業的工具,她和兩位哥哥都是他們手中的棋子,該何時下或該擺在什麼位置,他們自有定奪。
于是她放棄就業的打算,乖乖將自己打扮得像尊沒有自我意識的美麗人偶,跟隨母親出入各大小宴會,也听從安排,開始和一些長輩滿意的企業少東相親。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她與向凌雲見了面。
那場相親宴,是她第一次知道他的存在,而向凌雲卻不是第一次見到她。
早在一個月之前,他就偶然在一間餐廳里遇見她。
那天下午,好友藍牧威來找他--
「牧威?你回國了?」向凌雲放下手中的筆,笑著起身迎向總是國內國外兩頭跑的好友。
「是啊!想念大家,所以一回來就先來看看你們。」藍牧威嘴角微揚,打量神情愉悅的好友。
「你確定你想念我們,而不是某位美女?」向凌雲故意曖昧地問。
「你知道我對女人沒有太大的興趣。」藍牧威掃他一眼,淡淡回答。
「相識那麼多年,我怎會不知道?」向凌雲看了下腕表,距離下午的會議還有一兩個鐘頭的空檔時間。
「我還有點時間,請你去喝杯咖啡、吃點東西,如何?」
「既然有人要請客,那我自然是欣然接受-!」藍牧威神情瀟灑地笑著搭上他的肩。
「那就走吧!」
向凌雲走出辦公室,向秘書交代了聲,隨即和藍牧威來到公司附近的飯店,準備去咖啡廳吃點東西。
不料他才一進門,就被一名焦急的女子迎面撞上。
他不動如山,反倒是那名縴細的女子被撞擊的力道震得往後彈開,他快如閃電地及時伸出手扶住她,免得她受傷。
「噢……對不起!」
女子驚魂未甫地抬起頭,向凌雲像被定格似的,霎時愣住。
懊美麗的女子!
水汪汪的大眼、雪女敕的肌膚、紅潤的櫻唇,縴細荏柔、體態勻稱、衣著高雅,雖然面容有點驚慌,但不失溫婉端莊,也不至于讓人覺得膽怯畏縮。
他的視線不自覺停在她身上,逗留在她瑩潤的小嘴上。
而她根本不敢看向他的臉,匆忙點頭致歉後,隨即往外追去。不過這回她不敢再用跑的,只快步走開。
「是她?」藍牧威望著女子美麗的背影月兌口道。
「你認得她?」向凌雲立即轉頭問。
「如果我沒記錯,她是沈中賦的掌上明珠,叫做沈茵茵。」
「沈茵茵?」向凌雲緩緩露出微笑,眼中燃起一抹異常燦亮的火焰。「她結婚了嗎?」
「好像沒有,但是應該有不少人追求。怎麼,你對她有興趣?」藍牧威好奇地問。
他不曾見這位事業心重的好友多看哪個女人一眼,他對沈茵茵的高度關切,堪稱異常。
「我也該考慮一下終身大事了。」向凌雲不正面回答他對沈茵茵的觀感。
「想結婚了?」呃,不會吧?!
向凌雲淡淡掃了好友詫異的臉一眼。「我也該成家了,長輩老是在催,實在讓人煩得受不了。」所以他打算娶個老婆,讓他們閉嘴。
「你看中沈茵茵?」
「她看起來像個宜室宜家的女人。」向凌雲聳聳肩回答。
「她看來是不錯,漂亮、溫柔、乖巧,應該會是個好妻子。」藍牧威對她不是很熟,僅能以淺薄的印象評論。
「嗯,最重要的是,沈家與向家旗鼓相當,不必擔心老頭子們會抗議。而她的身體看起來不差,至少能生一兩個孩子,讓婆婆媽媽滿意。而我也有一個可以固定帶出門應酬的對象,娶了她,全家皆大歡喜。」向凌雲客觀地分析道。
「你真的喜歡人家嗎?怎麼听起來像在買菜買肉?」藍牧威好笑地問。
向凌雲掃他一眼,冷哼著道︰「我都三十歲了,早已沒了談戀愛的閑情逸致,當然要選擇最快速有效的路,要我像毛頭小子一樣去追求,送花、約會,追個一兩年才談婚事,那就免了,我敬謝不敏!」
「那你怎麼知道沈茵茵能夠接受你所謂的--呃,快速又有效的結婚方式?」
「這點當然還要再好好考量,目前她只是我第一個方案而已,我會先調查她的一切,如果通過評估,我就娶她。如果不,那我會再想第二個替代方案。」
「我想沈茵茵若知道,可能會不太高興。」好友對婚姻的態度如此輕率,藍牧威也只能苦笑。
「我不在乎她高不高興,如果她無法接受,我可以再找其他人選。」他只是懶得費太多心思去找老婆。他不是找不到,一旦放出風聲,還怕沒有一兩百個女人供他挑選嗎?
「呵呵,希望她真的如你所想,一點都不在意。」
事後證明,沈茵茵果然一如向凌雲所猜測,是個乖順又沒有太多主見的女孩。
她的條件正好符合他對妻子的期望,因此便透過安排,主動向沈家提出相親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