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道修長的人影打開門,走進沒有一絲光線的陰暗屋內。
「旭惟?」
始終坐在客廳等待的唐亞-,從沙發里站起來,因驚喜而顫抖。
主燈啪地被點亮。
唐亞-的眼楮有好幾個小時沒接觸到光線,燈光乍然亮起,她隨即承受不住地閉上眼。
「去收拾東西!」敖旭惟冷漠地命令,以往愛憐的語氣已消失不見。
「收拾東西?為什麼要收拾東西?」唐亞-搖搖蔽晃地走到他面前。
「我已決定回我父親身邊,你自然也得跟著走!我安排了新的住處,從今以後你和我就住在那里。」
他還願意和她在一起?喜悅的浪潮,霎時淹沒了唐亞。
「我以為你恨我……」
「我是恨你!但我還沒厭倦你,所以在我滿足之前,你必須留在我的視線範圍內,听從我的一切安排!」他瞪著她,眼神凶惡凌厲,唐亞-頓時瑟縮了一下。
她沒有情錯,沉睡的猛虎終于醒來了。
「我不能……」唐亞-顫抖地搖頭,她不想成為他的禁臠。
「為何不能?」敖旭惟冷嗤。「利用身體交換你想要的,不正是你最拿手的?我只是提供你這個機會罷了!」
「不!」唐亞-哽咽道︰「我……我無法承受你的怨恨,我會崩潰的!」
「你太低估你自己了!你既然有足夠的本事設計我,自然有相同的韌性承受我的怨恨。我沒打算囚禁你、也不會虐待你,我只需要你那誘人的身體,在漫漫長夜提供我慰藉,哪天等我高興滿足了,自然會讓你離開。反正對你來說,這也沒什麼損失!」他冷笑。
「不要……」她搖著頭,猛落淚。
她不要變成他宣泄的玩物,她要的是他的愛。
「這恐怕由不得你!」敖旭惟從口袋取出一份文件遞給她。「等你看過就會明白。」
「這是……」唐亞-接過來仔細一看,赫然發現那是她母親的出院證明書。
「你怎麼會有這個?!」她迅速抬起頭,震驚地問。
「你還不明白嗎?你的母親已經被我帶走,藏在一個安全又隱密的療養院,只要你乖乖順從我,等我讓你離開時,自然會告訴你,你母親人在哪里。」
「不!你不可能找得到我母親!」她立即想到,他連她母親的姓名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她母親住在哪間醫院。
「我是不知道,但是你父親知道。」敖旭惟得意地冷笑。「我答應提供你父親他想要的援助,他就馬上把你母親的下落告訴我,並且出面協助我,我才能順利帶走你母親。」
「是他?」又是那個萬惡的魔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不是一心指望你娶我妹妹,為什麼願意和你進行這種協議?」
敖旭惟不在乎的聳聳肩說︰「你妹妹似乎瞞著他,擅自在外結婚,所以敖江兩家的婚事算是吹了。他是個聰明人,知道成不了親家,便馬上同意和我達成這項協議,畢竟這對他來說,也是極為有利的。」
「他真該下十八層地獄!」唐亞-恨恨地哭嚷。
他究竟還想把她和媽媽害得多慘?
「那是他的問題。現在——你馬上去收拾東西,我在這里等你!」他不耐地命令。
「等等——旭惟,你把我母親帶到哪里?先讓我見她一面好不好?」她拉著敖旭惟的手,迭聲哀求道。
「我現在不會讓你見她,等我讓你離開時,你自然就可以和她團聚,所以你不必心急,只要祈禱我會盡快厭倦你就行了!」
「不!旭惟——」
「去收拾東西,別讓我再說一次!」
他警告地瞪著她,唐亞-與他對視片刻,終于還是低嘆了聲,徹底認了。
「等我一下。」她垂下頭,死心地走進臥房收拾東西。
她只帶走重要的物品,至于其它較不重要的——她想他大概不會願意找人來幫她搬,所以干脆就全部不要了。
唐亞-把最後一件衣服塞進旅行袋里,正要拉上拉鏈時,不經意看到床頭櫃上的古董熊。
那是他們去吃起司火鍋時,他特地買下來送給她的!
想起那時他溫柔、寵愛的表情,她一時百感交集,抱著小熊哭了起來。
是她不好!原來的他是那麼溫柔、體貼,是她把他逼成現在這樣,他的性格會有這麼大的轉變,全是她的錯!
「你收拾好了嗎?」客廳里傳來敖旭惟不耐的呼喚。
「噢,好了!」
她急忙把小熊塞進旅行袋里,然後拉上拉鏈,快步離開臥房。
臨關上門前,她依戀的環視這間充滿愛的記憶的房間。
這些日子的點點滴滴,將是她一生永遠不會忘記的美好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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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亞-提著旅行袋,手足無措地站在玄關的入口處,她轉頭四下張望,打量這間比他們先前租的還要大上兩、三倍的公寓。
「進來呀!你站在那里發什麼呆?」
敖旭惟徑自在客廳坐下,冷冷地掃她一眼。「你該不會指望我像抱新娘一樣,抱你進門吧?」
「當然不是……」
唐亞-飛快月兌掉鞋子,赤腳踏上晶亮如鏡、由高級花梨木鋪成的原木地板。
敖旭惟瞄了她白淨小巧的雙腳一眼,又立即別開視線。
「那邊有拖鞋,你難道不會自己找一雙穿上嗎?」
可惡!他竟擔心他這高級的原木地板,會弄髒她漂亮的小腳。
「好。」她柔順地挑了一雙室內拖鞋穿上。
「這里……好漂亮喔!」
唐亞-走進客廳,有些不自在的找話題和他說。
「哼!將近千萬買來的房子,當然與眾不同!所以說,人還是應該認清事實,金錢才是最重要的。你瞧——我一回家,爸爸就送我這棟公寓,當爸爸的乖兒子,果然比在外頭吃苦受罪好!」他刺耳地笑著,眼中有著自暴自棄的頹廢。
其實這間公寓還有與唐亞-同居,都是他向父親談條件交換來的。
他父親答應暫時給他一個獨立自主、不受干擾的空間,相對的,他必須听從父親的任何安排——包括娶妻!
他知道父親已積極替他尋找新的聯姻對象,而他並沒有反對。
反正他的愛情已被扼殺,娶誰為妻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
「你要放棄寫程序了嗎?」唐亞-睜大眼,急切地說︰「寫程序是你的最愛,你不能輕易放棄呀!」
「最愛又如何?曾經最愛的女人,還不是照樣背叛我!現在我已經明白,我爸爸說得一點都沒錯,世間所有的愛情都是虛假的,惟有名利與權勢是真的!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傻得相信愛情勝于一切這種鬼話,我要繼承我爸爸的政治事業,我要世上的每個人,都踩在我的腳底下!」
「你變得好可怕……」唐亞-不敢置信地搖頭。「才短短幾天,你為何就變成這樣?」
「我為何變成這樣,你不是很清楚嗎?說起來還得感謝你,是你教會我這些,你讓我明白,所謂的愛情,是多麼丑陋、可笑的玩意兒!如果我變成沒有感情的魔鬼,那也全是拜你之賜!」
唐亞-震驚地搖頭,懊悔的眼淚如雨絲般不斷墜落。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報復我父親,我真的無意傷害你……」
她哭泣著道歉,卻無法獲得他的諒解。
「現在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再相信你,所以我勸你還是打消,想利用苦肉計博取同情的念頭,收起你的眼淚吧!」
他神情漠然地起身,離開前只留下一句。
「我去洗澡!」
唐亞-獨留在客廳里,為自己的過錯懺悔流淚,直到一雙健臂伸來,將她攔腰抱起。
「省省你那虛偽的哭泣!現在我想從你那善于說謊的小嘴里听到的,是你美妙的申吟聲,而不是掃興的哭泣聲。」
罷沐浴完畢的敖旭惟,溫存地附在她耳邊,卻說著最殘忍的話。
「你不可能要——」她驚慌地搖頭。
他不可能在這時候要她,他還恨著她不是嗎?
「哼!替我暖床是你目前惟一的用途,我怎能不好好利用?」
「不,我沒辦法……」
「你可以!你也必須,這是你欠我的!」
他冷酷地說著,腳步毫不遲疑地將她帶進臥室。
「旭惟,求你……」
「求我要你嗎?我已經在那麼做了!」他用力地扯下她的衣服,露出雪白香馥的身軀。
「不——」
敖旭惟緊閉著眼,不願去看她梨花帶雨的臉龐。
他不該同情她,這是她應得的報應!
他必須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她的詭計多端,否則他會忍不住心軟,然後再次成為她利用的工具。
他——絕不能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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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
一件連身洋裝,毫不留情地打在因徹夜歡愛、而疲累入睡的唐亞-臉上。
「嗯……」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見敖旭惟一臉陰驁地站在床邊瞪著她。
「怎麼了?」她揉揉困倦至極的眼皮,神態慵懶地爬起來。
「穿上衣服跟我出去!」
「跟你出去?」唐亞-的困倦這下全不見了。「我以為我不用出去……」
「你以為只要待在家里,張開雙腿等我回來就好?」敖旭惟譏諷著問。「我說過,在我厭膩你之前,你凡事都必須听從我的命令,而我現在要你跟我出去,你就得乖乖跟我出去!」
唐亞-咬著唇瞪了他好半晌,最後還是披著被單下床。
現在他心性丕變,違逆他除了自取其辱之外,根本沒有好處,所以她只有乖乖听命。
「我們要去哪里?」她拿起床上的衣服,忍不住問。
「這點你不用管,只管穿你的衣服就行了!」敖旭惟的回答,是一句不客氣的冷哼。
唐亞-踫了個釘子,索性不再開口自討沒趣,走進浴室換衣服去。
穿上他扔來的洋裝,她羞赧的發現,這件洋裝的尺寸好像不太正確胸圍太緊、裙擺太短,性感的和白女敕女敕的大腿都露出來了。
「這衣服……太小了!」她走出浴室,紅著臉抗議。
「一點都不小!這可是我特地找人為你裁制的,正好適合你這種滿月復心機的女人穿。」
「可是——」
「夠了!我沒有整天的時間听你挑剔這件衣服。」他不耐地喝斥。
「我知道了。」她忍著氣,逆來順受地承受他的羞辱。
為了母親,她沒有選擇的自由。
出門之後,敖旭惟駕著車,將她載到敖志衡所成立的敖氏財團,這間財團負責掌控旗下兩間主公司和數間子公司,幾乎踏足各行業,每年為敖志衡賺進巨額的利潤。
進了公司,敖旭惟刻意帶著唐亞-到各部門巡視,唐亞-身上那件清涼的短洋裝,自然引來不少注目的眼光。
大家似乎很快明白她的身份,瞧著她的眼光,開始帶著暖昧與輕蔑,無論她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那些批判與婬欲的目光,從四面八方投向她,灼痛她微薄的自尊,讓她想逃開,卻又無處可躲。
懊不容易,敖旭惟將她帶進他的辦公室,命令她在沙發上坐著。
「我要去開會,你在這里安分等著,如果我回來發現你不見了,或是到處招蜂引蝶,我會馬上打電話,要人把你母親送到國外去,讓你一輩子都找不到她!」他冷冷地警告。
「我懂了。」唐亞-木然回答。
太多惡意的羞辱,已讓她的自尊千瘡百孔,再多加上這麼一件,也不至于令她太難堪。
「哼!」
敖旭惟昂起下巴,悻悻然離開辦公室。
貶議期間,他強迫自己將注意力放在會議上,不去掛念唐亞-那只迷惑人的小妖精。
他諒她也沒膽子逃跑!
兩個小時冗長的會議結束後,敖旭惟迅速走回辦公室。他否認自己是急著想見她,只是想確定她確實安分的待在里頭,沒有妄想逃跑。
他推開那扇氣派的門,快步走進辦公室,第一眼便往沙發的位置掃去——
沒人?!
他震驚地瞪大眼,不敢相信她竟然跑了!
這個可恨的女人!不但工于心計、善于撒謊、還很會逃跑。
等他找到她,非用鏈子將她鎖在他的腰帶上不可!他忿忿地想。
他迅速轉身,想利用辦公桌上的分機,詢問樓下的警衛是否看到她出去。
沒想到才一轉身就發現,他想找的人正安然無恙在面前。
她縴瘦的身軀縮在他寬大的皮椅里,沉沉地熟睡著,臉上脆弱的表情,像個可憐無依的小甭雛。
她居然在這里睡著了!
敖旭惟大步走上前,準備狠狠將她搖醒。
一個有罪在身的人,是沒資格如此享受的!
然而當他走到她身旁,發現她的眼皮下有著淡淡的黑眼圈,正要搖醒她的手,頓時停住了。
昨夜他不知饜足的索歡,讓她幾乎整晚無法入睡,而他又一大早把她叫醒,也難怪她會這麼困。
他看見她的身子蜷縮成蝦米狀,不住地顫抖,似乎很冷的樣子,不由得握緊雙拳,咬了咬牙根。
雖然理智告訴他不必理會,但他的雙手還是不听使喚,將身上的西裝外套月兌下來,小心翼冀地披在她身上。
不但如此,為了怕她著涼,他甚至將辦公室的空調全關了。
這時,門上傳來敲門聲,接著企劃部經理的臉出現在門後。
「總經理,我想和您談談,剛才會議討論的案子……」
「我們出去談!」
為了怕吵醒唐亞-,敖旭惟當機立斷說道。
他又望了依然熟睡的唐亞-一眼,才走出辦公室,小聲地帶上門。
而這時,仍在睡夢中的唐亞-,不自覺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
因為她在夢中看見,敖旭惟又對她微笑。
她最懷念的笑容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