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主。」
溫立雅開門走進房內,又輕輕關上門。
武居拓也瞄她一眼,故意漫不經心的說︰「哼!你看起來挺好的,一點也不像受過傷的樣子。我想醫生既然允許你出院,那就表示你的傷勢應該已經痊愈了,對吧?」
其實他早就接獲醫院方面的通報,她已在今天下午出院返家。
「托幫主的福,雅人已經完全痊愈了。」溫立雅一如以往,站在他身側一步遠的位置。
「是嗎?」武居拓也審視她一如往常的男性裝扮,揚眉嗤笑道︰「你這是做什麼?穿男裝?現在全巨鷹幫的人都知道你是女人,你再穿上這套衣服,不是想鬧笑話?一個女人就算穿一輩子男裝,也不會變成男人,這個道理你應該懂吧?」他毫不留情的怦擊。
「雅人明白。」
「既然如此,那你穿著男裝到底想證明什麼?」
她抬頭直視著他,深吸一口氣然後說道︰「雅人……雅人想回到幫主身邊,求幫主恩準。」
「你想回到我身邊?哈哈哈!」
他像听到什麼好笑的事,狂縱地仰頭大笑。
「雅人小姐,你應該知道巨鷹幫從不收女人,況且你也應該听說,你的職位已由河津取代了。」
「為什麼?就因為我是女人,所以這些年來我所付出的努力,全都化為烏有了嗎?」她悲憤地問。她不甘心呀!她根本沒有犯錯,只因為她是女人,所有的努力便完全沒有價值了!
「沒錯!」一個女人的價值,只有在床上而已,巨鷹幫是屬于男人的戰場,不需要女人介入。」
「那——如果我願意動變性手術,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的男人呢?」
這是她除了生命之外,所願意為他做出的最大犧牲,只要能留在他身旁,她連上天賦予她的女性象征,都可以舍棄不要。
「哈哈,可笑!巨鷹幫不收女人,更不可能要一個人妖,就算你動變性手術,變成一個假男人,一樣進不了巨鷹幫的大門!無論如何,巨鷹幫都不可能再收留你了。」
「也就是說,無論我做什麼,都無法改變被逐出巨鷹幫的命運?」
「沒錯!」
「我明白了。」溫立雅痛苦地閉了閉眼,幾秒後再度睜開眼,決經地望著武居拓也。「幫主,我希望你念在我在幫里多年所立下的功勞,答應我兩件事。」
「你說。」
「第一,我希望隱瞞真實性別這件事,你別責怪幫我的義父和義兄。他們雖然犯了與我串謀之罪,但他們對巨鷹幫的確忠心不二,如果你因為這件事懲戒他們,可能會引來其他幫眾不滿,希望你三思。」
「這點我可以答應你。」
反正他本來就沒打算,真的找宮城父子算賬,何妨應允雅人的請求,也算做個順水人情。
「謝謝幫主惠準。至于另外一個請求——」她注視著武居拓也冷漠的眼,深吸口氣,提出另一個要求。「如果你因為我是女人,而將我逐出幫門,那麼我希望能成為幫主的女人——即使只有一夜也好!」
「宮城雅人,你別太得寸進尺!」他怒瞪著她平靜的表情。「別以為我對你稍留一點情面,就敢乘機提出過分的要求!」
「雅人並不認為,自己提出的要求過分!」溫立雅昂起頭,毫不畏怯地與他對視。「從我八歲那年進入巨鷹幫,我在這里投注了十六年的青春,到頭來卻是一場空。一個女人能有幾個十六年的青春?我認為我要求與幫主共度一夜,以換取綁半生的回憶,這非常公平。」
「公平?哼!我還沒整治你的欺瞞之罪,你倒講起公平來了。」
「我的欺瞞之罪,已用那顆子彈抵銷了。」
她故意斜睨他的下半身,暗諷地問︰「幫主寧願與那些人盡可夫的蕩婦上床,也不願與雅人共度一夜,是在畏懼些什麼?是不敢?還是——不能呢?」
「你……」
武居拓也被她的隱喻氣得快爆炸了,她居然敢暗喻他是因為性無能,才不敢答應她的請求。
可惡透頂的女人!
「你就那麼想跟我上床嗎?呵,也對,像你這種不男不女、姿色平庸的貨色,要是不用強迫的方法,的確不會有人想跟你上床,難怪你要巴著我不放!懊吧,我就姑且用做善事的心態,勉強答應你一次,不過你可要好好享受,因為這種好事,大概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他用最惡毒的言詞,狠狠凌遲她的心。
溫立雅縴瘦的身體搖蔽了下,不過仍挺起胸膛,以最堅強的姿態面對他。
「那雅人就先謝謝幫主恩典。至于幫主什麼時候方便,請告訴雅人一聲……」
「就明天晚上吧,這種事早點解決,我也痛快一點!」他瞪著她身上的男裝,嫌惡道︰「不過先決條件是,你得換掉身上這套四不像的衣服,並把自己弄得像個女人,我不想跟一個男人似的女人上床,那會令我倒盡胃口!」
「我知道。」溫五雅輕聲回答。
她的心已經麻痹,再惡毒的言語,也傷害不了她了。
武居拓也憤然拂袖而去之後,她怔仲地站著發愣,直到一雙溫柔的手按住她的肩。
「小雅,你這是何苦呢?」宮城元朗心疼地問。
「元朗哥。」她仰頭望著他,眼中有淚,臉上卻掛著笑。「這是我的選擇,我不後悔。」
「傻瓜!」
爆城元朗好心疼,難道真的沒有方法能夠幫助她媽?
彬許,他該好好想想……
深夜,溫立雅披著一條米白色的絲質床單,包裹住她的身體,赤果著腳,像自願走上祭祀台的聖女般,一步步走向武居拓也的房間。
她輕敲了下房門,里頭立刻傳來暴躁的怒吼聲︰「如果是雅人就給我滾進來,如果是其他人就全部滾出去!」
「是我,雅人。」
她直接推開門進入房間,關上門後,反手落了鎖。
今晚,她將留在他的身邊一整夜。
武居拓也站在窗邊,穿著他慣穿的黑色睡袍,露出大片赤果精壯的胸膛。
他手里夾著一根燒了一半的煙,腳邊的地上散著另外幾根煙蒂,表示他站在那里抽煙,已經有好一會兒了。
他眯著眼,以最嚴苛的眼光,從頭到腳審視她。
她沒有任何裝扮,就這麼素淨著一張臉來。
她顯然才剛洗過澡,白皙的臉蛋泛著被熱氣薰蒸出來的紅暈,而她的發梢還滴著水,濕潤的短發微翹地貼在她的頸後。
這樣的她與往常不同,沒想到褪去男裝的她,竟是如此美麗!他不覺呼吸緊繃地盯著她瞧,片刻後又暗罵自己像傻瓜一樣,眼也不眨地直盯著她看。
當他看見她身上披的白色床單,夸張地大笑著,並且惡意嘲笑道︰「哈哈!怎麼?該不會你翻遍衣櫥,也找不到一件女人的衣服,所以才披著床單來吧?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不敢保證會對你有……」
她松開雙手,任床單掉落在地上,他的嘲諷霎時中止。
床單下的她,並不是赤果的,她穿著一件寬大的白襯衫,只隨意扣了中間兩顆鈕扣,可隱約自敞開的布料間,窺見她雪白的肌膚與可愛的肚臍,而襯衫的下擺正好到她的臀部,巧妙地遮住她身上最引人遐思的部位,只露出勻稱、白皙的雙腿。
那不過是一件普通的襯衫,並不是能夠襯托女性優點的美麗禮服,然而穿在她身上,卻有說不出的性感魅力。
她小巧白淨的臉龐,在寬大白襯衫的襯托下,更顯得稚女敕脆弱。
武居拓也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腎上腺素,不對這樣的她產生本能的男性沖動。
懊死!不過是月兌去男性的偽裝而已,她看起來竟變得如此迷人!
「把衣服月兌了到床上去,這件事得盡快結束!」他氣憤地批開身上的衣物,一面不滿地低咒。
他差點像白痴一樣,對著她流口水!
以往即使面對再美麗的女人,他也不曾有過這種白痴的反應,該死的女人,一切都是她的錯!
「我……」
看見武居拓也陰鷙的表情,與緊繃赤果的身體,昨天口口聲聲堅持與他共度一夜,以供後半生回憶的溫立雅,卻在此時猶豫了。
她看得出他不怎麼高興,甚至可以用憤怒來形容,她懷疑自己真的能夠承受他的怒氣嗎?
武居拓也看出她的猶豫,假笑道︰
「你想反悔?恐怕來不及了!在你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就該想到有這一刻,現在我決定慷慨地賞賜你一回,讓你終身難忘的歡愛,你怎麼能臨時怯場?」他面色一凜,眯著眼冷冷地下令︰「現在我再說一次把衣服月兌掉!」
「幫主……」她抓緊領口,一路往後退,對初夜的恐懼,全在此時涌了上來。
她畢竟是真正的女人,即使平日跟隨武居拓也刀里來、火里去,也免除不了女人對初次的畏懼。
「少裝模作樣了!這正是你,一心想要的,不是嗎?」
武居拓也不耐地擰眉,把她抓到自己面前,粗魯地動手撕碎,半遮掩她身體的白襯衫,然後將她丟到床上。
溫立雅趕緊爬起來,縮到大床離他最遠的一角。
「你听我說!我反悔了,所以你不必——」
「不,你才听我說!」他冷笑著打斷她。「今晚是你要求的,而我一向遵守承諾,所以就算你在此刻反悔,也不能改變我的決定。」
「幫主——」
「叫我拓也!今晚我特別準許你可以這麼喊我。」
他跨上大床,輕松地將她從角落揪回來。
「拓也,我不能啊!」
她才一開口,唇就猛地被他攫住。
他抓住她的雙手手腕,將她壓在大床上,掠奪的唇在她嘴里肆虐,不斷用高超的技巧勾引她滑女敕的舌。
「拓也……」她的雙眼先是震驚,然後轉為迷蒙。
這就是大家所歌誦的吻嗎?
以前她認為功用只有吃飯和說話的嘴,居然還有這麼神奇的作用。
「好奇妙……」她忍不住驚嘆。
「是嗎?那你一定想不到,還有另一件更奇妙的事!」
「呃!」
由于長年習武,溫立雅早已習慣忍受疼痛,所以當那層障礙被沖破時,她只驚愕地低嚷一聲,隨即咬緊牙根,沒將痛楚表現在臉上。
「很疼,對吧?」武居拓也不顧她破身的痛楚,「別怪我不懂得憐香惜玉,你只要求與我春風一度,沒要求我提供其他服務,所以我沒義務滿足你,你若想獲得滿足,就得自己想辦法!」
「我沒想過要獲得什麼滿足。」她只想體會一次像那些女人一樣,被他擁在懷中,被他珍寵憐愛的感覺而已。
「別只會躺著不動!我沒有義務滿足你,但你卻必須滿足我,否則和你上床,跟一條死魚上床有什麼不同?」
他在床第間的話語不但沒沾糖帶蜜,反而句句毒辣,沒有絲毫柔情。
溫立雅的心被傷得千瘡百孔,他竟殘忍得連一絲溫柔也不給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她只是個愛他的女人呀!
她臉上脆弱悲傷的表情,像把銳利的錐子,刺入武居拓也薄弱得幾乎快消失的良心里。
他咒罵一聲。
「誰能猜得到?那個藏在寬大衣服下的,竟是如此玲瓏有致的身軀!」
他貪婪的目光,上下逡巡她雪白縴瘦的身軀,一雙大掌則不斷撫弄。
「呃……」
當溫立雅終于忍不住,發出第一聲滿足的申吟時,他得意地勾起唇角笑了。
她終究還是臣服了!
平息後,溫立雅星眸半閉地,依偎在武居拓也的懷抱中,享受激情後的余韻。
「你可以走了!」武居拓也推開她,冷漠地翻身下床。
「拓也……」她抓起棉被遮住赤果的身軀,慌張地起身喊道。
「閉嘴!下了床,你就沒資格這麼喊我。宮城雅人,我已經依照承諾,履行了我們的約定,所以也請你遵照你的承諾,離開巨鷹幫。」
他半回過頭看她,眼神好冰冷,幾分鐘前的熱情,已經完全消失無蹤。
「你對我……當真沒有一絲特別的感情?」她抖著唇,難忍悲痛地問。
「我對女人都有上的感情惟獨對你,我連這點都沒有!一次已經是我的極限了,你可別再得寸進尺,要求第二次,現在請你馬上離開,不要佔著別人的位置,那可是很惹人嫌的!」
「別人的位置?」溫立雅不明白他的意思。
「沒錯!吃了像你這種又酸又澀的青果子,要是不換換口味,以後我可能對這檔子事都沒興趣了!」
武居拓也走到房門邊,用力拉開門,門外早已站著一個穿著性感、美麗妖嬈的女人。
「進來!」武居拓也敞開門,大方地讓她進來。
「是!」奈美開心極了,深怕他反悔似的,飛快沖入房里。
原以為自己惹他生氣,恐怕再也沒機會享受他的恩寵,沒想到才不過一天的時間,他又派人將她找來。
可見他已經迷上她了!她樂得笑逐顏開。
「幫主,人家等好久了!」奈美愛嬌地抱怨。
「有耐心點,馬上就輪到你了。」武居拓也轉頭望向還愣在床上,動也不動的溫立雅吼道︰「你還愣著做什麼?接班的人已經來了,別再佔著那張床,我們還等著用!」
「是……很抱歉……」溫立雅被著被單,渾渾噩噩地下床。
她的臉色十分蒼白,腦子也一片空白,她無法思考,只能喃喃說著致歉的話。
「什麼呀!幫主,原來已經有人伺候您了嘛,那您還找我做什麼?難不成您今天想玩點不一樣的嗎?」奈美咯咯嬌笑。
「哼!我找你來的原因,當然是因為她無法滿足我,我只好另外尋求滿足。」
武居拓也斜睨著她走得搖搖蔽晃的身影,為她過度蒼白的臉色感到不悅。
她那副模樣,像快昏倒似的!
「我就知道幫主最疼我了!」
奈美驕傲自滿地笑了,轉過身看見她朝門口移動的腳步,走得步履蹣跚,像老牛拖車似的,不覺火氣上揚。
「喂!幫主要你滾出去,你還慢吞吞的做什麼?」奈美像條仗勢欺人的狗,拉高嗓門對著她大叫。溫立雅對她的叫嚷充耳不聞,依舊緩慢地走著,直到門口才停下腳步。
她回頭望著冷眼旁觀奈美欺凌她、完全不置一言的武居拓也,深沉的絕望涌上心頭。
即使她付出一切,仍不能令他為她改變一絲心意。
她——是徹底失敗了!
武居拓也瞪著她恍然失神的模樣,仿佛更加惱怒似的踹上了門,將她阻隔在門外,然後轉頭對奈美吼道︰
「你還等什麼?快用你所有的本事,伺候我開心!」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