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無數的人們正在子夜星空下陷入詭譎的夢回中。
半開的窗透進一陣清涼的夜風拂過她的臉頰,將她隨意綰起的長發吹散。君寒用手將發絲掠到耳後,依舊專心地用她縴細的手指快速地敲打著鍵盤。現在是-晨一點,這種時刻本應是睡意正濃時,但對她來說,卻是她一天最清醒的時刻。
魏君寒是一名很閑散的小說家,大概上輩子是夜行動物,所以這輩子習性難改。從小,自她有記憶以來,一到夜晚,不知為何,她精神總是特別好,而太陽公公一出來,她就一臉委靡不振,本就不大的雙眼更是幾乎睜不開。
因為這奇怪的習性,害得她在學生時代痛不欲生,總是在上課時想盡辦法打瞌睡,幸好從小成績還算不錯,所以大部分的老師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因此才算平安地過完十幾年的學生生活。
畢業後,除了特種行業沒做過外,只要是夜生活的工作她幾乎全做遍了。最後在歷經一年十二個月連換十二個頭家後,她才終于死心地發現自己實在沒那麼好的修養可以在別人的底下做事。
也算是因緣巧合吧!她因無聊開始寫起小說,第一次投稿竟然就這樣讓她給蒙到了,從此以後,魏君寒開始了不見天日的寫作生涯。幸虧她雙親去世時,曾留了棟兩層樓透天的房子給她,要不然光靠她近半年才熬出一本的寫作速度,搞不好早餓死在街頭了。
縴細的小手仍舊在鍵盤上飛快地跳躍著,寂靜的黑夜中,只听聞清脆的敲打聲不斷有節奏地響起。
風,再度吹了進來,這次卻令她蹙起眉頭。停下了手指的動作,她凝神側耳傾听,因為本應帶著涼意清新的夜風竟隱約夾帶著絲溫熱的……血腥味!
不是她變成她那換帖死黨程致茗口中的吸血鬼,而是她對血的味道特別敏感!
沒有了敲打鍵盤的聲音,黑夜越顯沉靜。窗外似乎無聲無息,不過那股血腥味卻越形腥臭。從小餅慣了夜生活,不知是否她八字太重?君寒從沒見過那種晚上才會出來的「東西」,所以根本無從怕起,而她一向很相信自己的鼻子,因此她站了起來走到窗前向外望去,看了好一陣子,她啥也沒見到。
奇怪,她搖了搖頭,難不成自己的嗅覺出了問題?正當她要轉身走回電腦前時,卻突然听見一絲細微的聲響在外頭響起,她又迅速地回頭望向窗外,依然是毫無異樣。
清冷的街上只有孤單的街燈在黑夜中散發著微弱的燈光,就像平常一般,整條街上只有她還醒著,其他房屋除了透著些微昏黃的燈光外,她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只除了那越來越重的血腥味……她不信邪,打開了和陽台相連的門,君寒走到二樓的陽台向街道兩旁望去,突然她心中一陣發毛,不是因為她看見了什麼,而是她什麼都沒見到!
街道依舊,但平常會在街燈下圍繞的飛蛾小蟲,還有在街角垃圾堆翻食的流浪狗,以及偶爾會在屋頂飛躍追逐的野貓,今晚竟一只也沒見到!
整條街上空蕩蕩的,空氣中飄蕩著詭異的氣息,沉悶的氣氛充斥在無聲的街道上,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君寒站在二樓的陽台上突然興起一絲怪異的膽寒,這里活像是除了她以外,沒有其他的生物。
習慣性地抬頭看了下夜空,卻突然感到一陣暈眩,她無法置信地瞪視著那高懸夜空的明月。
辦色的!
那自古以來皆散發著皎潔月光,如美玉良璧的明月,竟然……竟然閃耀著妖異的鮮紅!
似血般的鮮紅欲滴!
辦色的月光鮮艷的令人觸目驚心!
不敢相信自己雙眼所見,君寒面色蒼白地搖了搖頭,欲將那股震驚壓住,隨之呼吸急促地用力眨了眨眼再看。
不見了!
那妖異鬼魅般的血紅色月亮又迅速消失。月光依舊像往常般明亮中帶點朦朧,但那確是潔白的月光,自古以來詩人歌頌、情人相對,散發著柔和光線的明月。
是她看錯了嗎?君寒疑惑地凝視著黑夜中的一輪明月,心中卻還映著方才那鮮紅怪異的景象,一絲冰寒無端地從心底蔓延至四肢。她雙手不由自主地摩擦著雙臂,下意識地退回了房門,卻在後退時踫上了一堵溫熱的厚牆,壓抑住的恐懼急速地就要從喉頭竄出。下一秒,她發現自己的嘴被一只濕熱的手給捂住──「別叫。」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刺鼻的血腥味一下子沖進了她的鼻頭。
*9*9*9
那男人無聲無息地將她拉進門里,然後快速地將門關上、窗簾拉上,身手干淨利落。這一連串的動作,她都一直被他鉗制在他身前;盡避她極力地想掙月兌他有力的大手,但在一見到他捂住她嘴上的手竟滿是鮮血後,全身頓時虛月兌惡心得直想嘔吐。
「你不要叫,我不會傷害你。」冰冷的話語一字一字沉穩地傳來。
君寒滿臉蒼白,腦中全是想吐的念頭,根本就沒听見身後的人所說的話,只是顫抖著雙手想去扳開捂住她嘴巴的血手。
怎奈她根本是白費力氣,那只手任她用盡了吃女乃的力氣竟動也不動。
「我手上有槍,你若不叫,我就將手放開。」那聲音再度發出,這次君寒可听見了,雖然依舊懷著恐懼,但已能鎮定地不再掙扎,點了點頭。
像是相信了她的保證,那男人將滿是鮮血的手放開;君寒第一個動作就是跌坐在地上,對著身旁的垃圾桶大吐特吐。直到她將胃里的東西都吐得精光後,這才虛弱地向那拿槍指著她的男人看去。
任海靠坐在床上,一手捂著他腰側鮮血汩汩的傷口,另一手拿槍指著那行徑怪異的女人。
魏君寒一?眼就見到他腰側那長達十幾公分的刀傷,雖然他的大手遮去了大半,但那觸目驚心的傷口仍舊看來異常嚇人。
她吃驚地倒抽口氣,腦中第一個反應就是去拿醫藥箱。
「不許動!」任海見她起身的動作,口中發出強硬的話語。
君寒听了一震,這才發現自己的念頭實在是很好笑。他是挾持她的歹徒,但她竟然想幫他治傷!但他那傷口一直流著血,再不處理只怕她家會多個死人。最重要的是,他現在坐的床可是她每天睡覺的地方,要是染滿了鮮血,恐怕自己無法再在那床上安心睡覺了。
蹦起了些微的勇氣,君寒發出微弱的聲音。「我這里有醫藥箱,你的傷口需要處理。」
任海聞言臉上浮現一絲奇怪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的傷必須處理,但這女人的反應也太奇怪了吧?竟然想要幫他療傷?
他滿臉怪異,君寒察覺到他的想法,解釋說︰「我只是不想有人死在我家。」
「藥箱在哪里?」
見他沒有反對,君寒乖乖地回答︰「我身後的櫃子里。」
「去拿。」
她轉身取出櫃中的醫藥箱,順便將整盒面紙帶著,壓住恐慌不安的心緒,鎮定地向那男人走去。
「呃……我必須將你的衣服剪開。」君寒深吸口氣,微顫地將剪刀從醫藥箱中拿了出來。他聞言雙手將衣服用力一扯,那襯衫就應聲破裂;他這一使力牽動到傷口的肌肉,大量的鮮血如泉水般涌出。
來不及去想那惡心欲吐的念頭,君寒快速地拿起已破得不成形狀的衣服壓住他血如泉涌的刀傷。
「你是笨蛋嗎?」惱怒的咒?未經大腦即月兌口而出,君寒剛才不知跑哪去的膽量一下子跑了回來,雙手迅速處理起他腰側的傷。拭去大量血?,她臉色慘白地望著那傷口。什麼樣的器具會如此銳利?那切口平整得不像是真的!才微一呆愣,血水又快速涌出。
「你的傷口太深了,必須要去醫院縫合。」君寒再次壓住那惡心的刀傷,對那男人說道。
「我不去醫院。」任海發出冷硬的語氣反駁。
「可是你的傷口……」
「你縫。」
「什麼?」君寒嚇得抬頭看向那男人的臉孔。結果在望進他金色的眼瞳後,她當場看呆了。
金色的?他的眼楮,怎麼是金色的!
從方才事情一發生,她就忙著嘔吐和注視著他那道可怕的刀傷,根本就沒空去注意他的長相及眼楮的顏色,直到剛剛。她這輩子沒見過幾位帥哥(電視上的那些明星除外),而此刻這挾持她的壞蛋竟長得俊帥異常。削短的黑發、俊毅的劍眉、挺直的鼻梁、抿緊的雙唇以及他那金色的瞳孔,這人實在帥得不像話!
任海見她呆呆地望著自己,強忍急欲昏眩的感覺喚醒她。
「小姐。」
「什麼?」收回發呆的心緒,君寒克制著心中的尷尬。天啊!她竟然看他看到呆住了。
「去拿酒精、針線及打火機來。」
「啊!不行,我不會縫。你必須去醫院。」君寒回復蒼白的臉色。
任海不耐地將槍舉高。「快點!」該死的,他發現自己意識越來越不清楚了。
瞪著那舉高至她眼前的槍,君寒臉色變得更加死白,?保住自己的一條小命,她只好屈服,僵硬地走到櫃子將他說的那些東西拿了過來。
「針先用打火機燒過,然後和線一起泡在酒精中。」
君寒動作遲緩,心不甘情不願地照他的指示做。任海的聲音再度響起。「你現在可以縫了。」
這是縫人皮耶?他以為這是在縫衣服啊!說的那麼簡單。
君寒抖著雙手死瞪著那道鮮紅的傷口。「不行,我沒有辦法。」她哀求地對他說。
「那你就等著和我一起死在這里!」任海冰寒著臉,毫不留情地用槍抵著她的額頭。
「你……」君寒無力地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臉孔,兩人無聲地僵持著;直到君寒認清他的堅決。「好吧!我縫。」
深深吸進一口氣,她鼓足了勇氣,拾起針線快速地扎下一針,見到他因痛楚而繃緊的肌肉,她也跟著瑟縮一下,手軟地向他望去。只見他額頭冒出冷汗、青筋暴起,咬著牙迸出一聲︰「快點!」
君寒見狀連忙心無旁騖、專心致志地加坑詔作。時間,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度秒如年」。在這十二月的寒冬,室內的溫度卻異常悶熱,她汗流浹背,只听見自己的心跳聲若鼓響地在耳際敲打。那道傷口長得像高速公路,似乎是永無止盡。當她終于將傷口縫好後,她轉身就抱著垃圾桶大吐特吐,這次大概連十二指腸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君寒撐起吐到沒力的身子,回頭繼續幫那痛得咬牙切齒的人上藥包扎。誰知她才包到一半,那人竟再度捂住她的嘴,抱著她翻身躺上床,接著不知丟了什麼出去。「啪」
的一聲!那東西打到電燈的開關,房間頓時黑暗。
「別出聲。」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細如蚊蚋,順手拉起身旁被子蓋住兩人。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嗅覺麻痹還是怎為了,反正她竟沒再聞到他手上的血腥味。而且經過剛才的教訓,她也沒有再試著想扳開他的手。
不曉得她是否是腦袋嚇壞了,君寒被他摟在懷中竟不覺得討厭。然後她發現那男人的眼楮在黑夜中竟也熠熠生輝,金色的雙瞳在漆黑的夜里異常清晰。她好奇地瞪大了雙眼,注視著他那特異的金瞳,完全忘了應該害怕。
任海被她大膽的視線亂了心緒,人們對他雙瞳的顏色一向好奇,但從沒人敢像她這樣直視他的雙眼,像是直直地看進了他深藏已久、不眾人所見的內心。
「閉上你的眼楮。」任海低聲警告。
他金黃色的雙瞳透著怒意,君寒見狀,很識相地听話照做。
窗外突起一陣強風掀開了水藍色的窗簾,接著倏地射進一道暗紅色的燈光;那燈光一陣旋繞,在照到床上是兩人相擁而眠的樣子後,燈光隨即消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暗紅色的光芒不時透射進來。君寒大氣不敢透一聲,因為外面的那些人想必是追趕他的人。她沒有笨到以為那些偷偷模模的人會相信她不是和他一伙的──尤其是發現他們倆抱在一起,睡在床上的時候。
她突然想起自己曾設定電腦每小時報時一次,現在似乎快兩點了。要是它報時就慘了,非但那聲音在這寂靜的夜中會顯得格外清晰,那熒幕還會跳出報時的軟體畫面,白色的光源肯定會透過那不怎麼厚的窗簾,成為他們的指標。
君寒悄悄地將眼眯成一條細縫,著急地伸出手指輕輕地戳了戳他捂住她嘴巴的手。
任海睜開了他的雙眼,不悅地瞪視著她,君寒見狀連忙指戳她的電腦熒幕,又指了指在床另一頭的鬧鐘,接著將手放在被捂住的嘴前做說話的動作。君寒心急地瞪著他毫無反應,不曉得他看不看得懂她的意思?
任海過了幾秒才輕輕坐了起來,君寒見他似要去按主機的電源開關,連忙扯了扯他的手,作勢要他「拔插頭」。開玩笑,主機存取資料的聲音,平時听了不覺得響亮,但在這黑夜中卻會顯得特別清楚。只有直接將插頭拔了,電腦才不會發出聲音。
任海見了點頭示意,表示他了解。看他動作迅速、無聲無息地走過去拔掉了插頭,君寒這才松了口氣。
他人才躺了回來,窗外的人再次不知用什麼方法吹開窗簾,暗紅色的光二度仔細地照了進來,在一陣環繞後,見似無異狀這才退去。
餅了好一陣子,她才不再見到那暗紅色的光芒透進。那些人應該走了吧?她輕輕推了一下方才?閃避燈光壓在她身上的人,誰知他竟沒有反應,柔軟小手所觸及的肌膚竟滿是濕冷的汗水,而且一片冰涼。
用盡吃女乃的力氣將他從身上推開,恐慌地打開黃色的床頭燈,在眼見他胸膛依舊有著微弱的起伏後,君寒才放下了懸得老高的心。幸好他還沒死,要不然她可不知道要如何處理他的尸體。
但他身上那麼冰冷只怕離死不遠了,君寒瞪著床上昏倒的男人。不行,要是他死在她家,那她就甭住了。君寒轉身拿起電話就要報警,卻听見身後響起「喀嗒」」聲,她只好動作緩慢、認命地將話筒掛了回去。那聲音她可熟得很,不過通常是在看電影的時候才能听得見,她可從沒想過在現實生活中自己也有機會听見。
必身看向那本已昏死的男人,雙眼依然未開,但一只手卻拿著槍對著她的頭;她果然沒听錯,那的確是扣扳機的聲音。
「你不去醫院會死的。」君寒不甘心地在言語間掙扎。
他嘴角牽起一絲嘲諷。「你打的好像是一一○,而不是一一九。」
君寒心中一陣心虛,她的確是在打一一○。但理智隨即跑進腦海,她是被挾持耶!
打一一○本來就沒錯,干?要感到像是做了錯事的小阿。
不悅地向他移去,雙手繼續做著之前未完成的包扎動作。
像是要報復他似的,她將紗布包得特別緊,然後就收拾起在床旁的醫藥箱和被沾滿血?的衣服及床單。自始至終他手里的那把槍都沒離開過她的腦袋,活像根礙眼的大刺。
用力地將髒掉的衣物及床單丟進浴室的洗衣籃,她終于忍不住生氣地說︰「你要拿著那把槍指著我到什麼時候?我要是存心想害你,方才那群人來的時候,我就不會叫你去拔電腦插頭了!」
誰知任海卻像是沒听見她的話,那把手槍依然沒離開她的腦袋瓜子,只是睜開他金黃色的眼楮冷冷地說︰「過來。」
見到他冷冽的雙眼,君寒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好像很白痴,竟然叫挾持她的歹徒別拿槍指著她,真是搞不清楚狀況。
「過來。」他再次冷冽地命令。
君寒瞪著那把要命的手槍,不甘願地走到床邊。任海用手將她扯上了床,一個翻身就將她壓在身下。
「啊!你想做什麼!」君寒被他的動作嚇得哇哇叫,雙手拼了命地想推開他,可惜卻徒勞無功。
「閉嘴!」任海不耐煩地將槍口頂住她的太陽穴。他這招的確讓君寒閉上了她聒噪的嘴巴。
「你放心,我對你這種貨色沒興趣。你給我乖乖睡覺。」
他不屑地?下這句話,接著就虛月兌地將頭埋在她頸項旁的枕頭上。
什麼叫「這種貨色」!君寒听了氣得七竅生煙。哼,本小姐雖然沒啥姿色,但至少女人該有的她都有了。他憑什麼把她說得一副好像就算她倒貼都不會有人要的樣子?長得帥就了不起啊!憊不是跑去作奸犯科,至少她還沒去危害社會,像他這種人竟然還敢批評她!也不想想自己才是社會害蟲一個……任海全身虛弱地直發冷,本來不想再理她,但這女人竟然不知死活地在他耳邊嘀嘀咕咕了一大堆,害得他早已混濁不堪的腦袋無法好好休息。
直到任海撐起一只手臂將臉極度貼近在她眼前,君寒才發現自己自言自語的老毛病又犯了,此刻她嚇得茫然無措地張大了嘴,望著他那張被放大的俊臉。
「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實在很吵。」說完,他就俯將她像九官鳥般喋喋不休的小嘴給吻住,毫不意外她的青澀,這女人看起來就沒什麼經驗的樣子,卻奇怪地發現她口中有清新的薄吧香味,意猶未盡地離開她微張的香唇,很滿意的見到她雙眼一片迷茫。他再次倒在枕頭上,許久許久都沒再听見她那聒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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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熱。君寒閉著雙眼想將身上厚重的被子推開,可是試了幾次那被子卻動也不動,而且那熱氣似乎是從那被子上傳來的?
般什麼鬼?君寒終于心有不甘地將睡意正濃的雙眼睜開,在見到她以為的「被子」
竟是個「男人」後,她差點尖叫出聲,雙手用力地將嘴巴捂住;記憶一下子全跑了回來,尤其是最後的那個吻!
啊!她的初吻!
這家伙竟然奪走了她的初吻!她生氣地用力槌了他一拳,怎知手才觸到他偉岸的胸膛就被他身上的高溫給嚇了一跳,小手連忙模上他的額頭。
懊燙!這家伙在發燒。
「喂!」她用力推了推他。無聲無息……「喂!」再試一次,依舊一點反應也沒有,身上的高溫卻仍居高不下。
慘了,照這情形看來,他鐵定會燒過頭,她得想辦法幫他降溫才行。
再次使盡吃女乃的力氣將他從自己身上推開,豈料她好不容易才移開一半的身體,他滾燙的大手卻急速地鉗住她白皙的頸項。
「你想去哪里?」他發出沙啞虛弱卻堅決的聲音。
他不是燒昏頭了嗎?哪來這麼大的力氣?君寒幾乎無法呼吸,只好使勁地用雙手試圖扳開他的手指。
像是發現自己過于用力,任海稍微放松了鉗制她的手勁。
君寒一等他放松了些就嗆咳起來,過了一會兒,她才生氣地對著他說︰「你這個混帳,我只是想幫你降低體溫而已,你再這樣燒下去,不死也會變白痴,真是好心沒好報,早知道如此,本小姐管你去死!」
任海听見她的話這才放開了他的手,睜著帶血絲的雙眼虛弱地道︰「抱歉。」
君寒才從床上坐了起來,他卻反手又拉住她的手,撐著最後一絲意識說︰「不要報警。」
君寒沒力地瞪著他,這人真的是有病,都快死在這里了,還念念不忘地叫她別報警。看他死撐著虛弱的身子抓著她的手,看來要是不答應他,他大概寧願死在這里也不會放手。
可是她從小到大,雖然不是什麼模範公民,但也從來沒做過什麼壞事。她這一生中目前曾做過最糟糕的事,就是在上課的時候打瞌睡,呃……或許再加上放任她那群同學的惡作劇。現在叫她窩藏罪犯……說什麼她都做不出來!
兩人無聲地對峙半晌,君寒敗下陣來。
算了,人命關天,不報警就不報警。她在心中對自己說,她絕對不是因為他長得比較帥才救他的……才怪!
「我不會去報警,你可以把我放開了嗎?」
任海听見她答應了,心一放松再度昏了過去。
君寒瞪著他,兩眼一翻。拜托!他還真相信她。看看電話,再瞄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無奈的低嘆一聲,算她倒霉。
沒力地走到櫃子前拿出酒精和溫度計,想幫他降低體溫。
四十度!
君寒驚訝地看著手上的溫度計。這男人哪來這麼強的意志力,燒到這麼高溫竟然還有辦法和她討價還價,而且發出那麼大的力氣掐她的脖子,這人簡直就是怪物一個!
拿出一顆阿斯匹靈湊到他嘴邊。「喂!把藥吃下去。」她拍拍他的臉試圖喚醒他。
大概是听到了她的聲音,他張開了嘴將藥吞下去。君寒接著幫他擦拭酒精,上半身擦完後,她瞪視他穿著黑色長褲的下半身。
要不要擦?
要擦,就得把他的長褲給月兌掉;不擦,又怕他溫度降不下來。
避他的,月兌就月兌,反正他上半身都給她模遍了,不差下面這一半。
君寒打定主意,紅著臉開始幫他月兌褲子。要死了,她從小到大除了小學是男女同班,讀的學校不是男女分班就是女校,她又沒交過男朋友,所以她從來沒和哪個男人這麼親近過,這次真的是給這家伙撿了便宜。
偷偷地抬頭瞄他一眼,還好他沒醒來,要不然她那映著紅暈發燙的臉,上面的溫度大概會升高到可以拿去煎蛋。
月兌去了他的長褲,擦完酒精後,君寒贊賞地發現這男人的身材真不是普通的好看。
他身材健碩,全身上下找不到一絲多余的贅肉,原本被衣服所遮蓋的肌肉此刻展露無遺,但他並不給人壯碩的感覺,應該說是健美,就像羅丹刀下的雕像。不過,他仍是高出自己一個頭,方才他挾持她的時候,下巴剛好抵住她的頭頂,他這人長得這麼好看,身材又好,去做明星保證會紅透半邊天,為何要?非作歹?
君寒放下酒精,拿起毛巾擦拭起他全身冒出的汗水,貪婪地看著她手下這個外表幾近完美的男人,突然發現自己原來很。沒辦法,好奇心人皆有之,她從沒這麼近的看過男人的身體,會好奇是應該的,何況這男的不是普通的好看。
細白柔女敕的小手試探性地壓了下他胸膛的肌肉,有點硬,但很有彈性。男人和女人果然不同。她從以前就一直很好奇,男人的胸膛模起來是什麼樣的感覺,原來模起來是那麼硬。將手好奇地放在他厚實的胸膛上,比對之下她發現,他的胸膛竟比她手背的顏色還深,做男人真好,可以一天到晚坦胸露背曬太陽。
再次伸手探了下他的額頭,溫度好像沒那麼高了。放心地將被子蓋回他的身上。看了下鬧鐘,才四點半,離天亮還有一、兩個小時。君寒折騰了一晚,倦怠地趴在床邊看顧著他,不知不覺中昏昏沉沉睡去。
靶覺到奇怪的震動,君寒驚醒了過來,一?首就見到造成那輕微震動的罪魁禍首。
他又是滿頭的汗,俊臉上毫無血色,全身不斷微微發抖。很快地模上了他的額頭,這次竟是一片冰冷。他冰涼的體溫讓君寒快速地清醒過來,完了,降溫是要擦酒精,那想升高體溫要怎麼做?
君寒著急地望著冷汗直流的他,只想到那最原始的辦法。
不過……她可還是個處女耶!但見到他痛苦蹙緊的眉頭,理智一下就被不忍的感情給打敗了。
算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她豁出去了!
君寒迅速地用毛巾將他全身的冷汗擦掉,深吸一口氣,鼓足了生平最大的勇氣,用最快的速度將衣服月兌了,只留下內衣褲,然後很快地鑽進被中抱住他。他身上的冰寒令她倒抽口氣,幸好很快就沒那麼冷了。肌膚相親使她全身的溫度急速上升,她高熱的體溫卻讓他本能地將她緊緊抱住。
心跳像打鼓般地在胸口跳動,她全身羞得大概連腳底板都是紅通通的,這次真的是虧大了!說老實話,長這麼大她還沒被誰抱過。君寒的頭側靠在他頸項旁,他心跳每一次脈動,他每一寸肌膚都能清楚地感覺到。
貼著他矯健的身軀,她現在只希望這家伙不要在這個時候醒來,要不然以她這副模樣還真的像在倒貼他一樣,到時候叫她跳到太平洋里都洗不清了。
才在想著不要他醒來,突然,她發現抱住她的那兩只手竟然開始不規矩地在她背後撫模起來,他大手所到之處皆引起一陣灼熱酥麻的感覺。
般……搞什麼鬼!君寒心慌意亂地抬頭看向他,眼楮還是閉著的,那他沒醒嗎?緊接著她杏眼圓睜,急速地倒抽口氣,那……在下月復頂著她的是什麼東西?該……該不會是……那個吧!霎時她全身一下子紅得像是一尾煮熟的蝦子。
這次完蛋了!沒吃過豬,也看過豬走路。她都已經二十五歲了,沒交過男朋友,可也看過。
開玩笑,不要人還沒救成,自己就先失身了。她緊張地想將他推開,可是微弱的力量根本起不了一點作用。
再次倒抽口氣,他的手已經從背後模到她的胸前,再這樣下去,她不失身那才有鬼,她得想辦法將他叫醒才行!
君寒一只手忙著阻止他在自己胸前「肆虐」,另一只手則抽出他的懷抱拍打他火燙的臉。「喂,你醒醒!」
咦,火燙?他什麼時候又變得那麼燙了!思緒才剛剛跑掉卻被他下一個動作拉了回來。大概是覺得她兩只小手阻礙了他的動作,他竟然將她的雙手拉至頭頂只用一只手架著,然後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火熱的雙唇開始從她的耳垂一路吻至她白皙的脖子和柔女敕的雙峰;她全身的知覺隨著他濕熱的雙唇游走,禁不住輕聲發出嬌喘申吟,腦中的理智頓時被他所點燃的蓋過。
窗外吹進一絲微風及時喚醒了她殘存的理智。不行,她連他是誰都不知道,怎麼可以就這樣失去自己寶貴的貞操。雙手拼命的想掙月兌他的鉗制,但他的手勁大得嚇人,自己根本就是白費工夫。他不是病人嗎?哪來這麼大的力氣,而且從沒听過有哪個人身受那麼嚴重的傷,竟然還可以做這種事。
對了,那道傷!
君寒在心里默念,人不?己,天誅地滅!老兄你可別怪我!
趁他一個不注意,她狠下心腸,緊閉雙眼曲起膝蓋就往他腰側的傷口撞去。誰知卻震驚地發現,她的膝蓋被他的大手接個正著。他俊毅的臉龐又貼到了她眼前,金黃色的雙瞳此刻正定定地望著她!
他醒了嗎?
他嘴角漾起一絲微笑。「小美人,你想做什麼?」
慘了,一定還沒醒。什麼「小美人」,他剛才還說她是「這種貨色」,何況她壓根兒和美人沾不上邊,不會是腦袋燒壞了吧!
「我不叫小美人。」天啊!她說這個做什麼。君寒覺得她快被自己打敗了。
他按住她膝蓋的手輕輕進她大腿的內側,雙瞳的顏色逐漸加深。「那叫你「親愛的」好嗎?」
他的動作引起君寒心中一股不知名的渴望,小骯迅速地竄出一股燥熱讓她更加虛軟。微弱的聲音從她嘴中發出。「不要……你放開我。」
「那「甜心」好不好?」他伸出舌尖輕舌忝她微張的紅唇。
「不……不好,我……覺得好不舒服,你快點放開我。」
她急速地嬌喘著。這男人是怎麼回事?個性和昏迷前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而且自己也變得好奇怪,她覺得好不舒服,全身肌膚變得敏感和軟弱無力。
「是嗎?哪里不舒服,這里嗎?」他邊說邊將手至她的胸前,君寒忍不住申吟出聲。
「不……不要。」
「你確定嗎?小親親。」他伸舌輕舐著她圓潤的耳垂,再度引起她全身一陣輕顫。
「別……別叫我小親親。」君寒緊抓住最後一絲理智反駁著。
「那你叫什麼名字?」濕熱的雙唇在她耳邊低喃,溫熱的氣息隨著每一個字語噴灑在她的頸項。他溫柔的耳語令她喪失了最後的意志。
「君……寒……」忘了自己的堅持,她輕聲吐出自己的名字,迷失在他懷里。
「君君。」他輕聲地低喃著,不知何時放開了她的雙手,兩手技巧地在她柔女敕滑順未經人事的玉體上游走,撤去了她身上僅存的衣褲。溫熱的大手像是帶著特有的魔力,撩撥著她的,解放了她潛藏體內的熱情。
任海將她的雙腿扳開,用力挺身而進,在遇到那象征處女的薄膜後,他全身一震,但那如野火燎原的欲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燒,迅速掩蓋了那冒出頭來的理智,他燒昏的腦中听見她喊痛的聲音,卻只是停了一下,接著抵不住那高漲的,他仍舊是要了身下的女人……一陣雲雨過後,君寒眼中噙著淚滴,依舊疼痛,腦中卻是一片空白。她到底讓他做了什麼?她連此刻躺在她身上的人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竟然就讓他奪走了她的童貞。而自己方才除了初時的疼痛外,之後那浪蕩的反應幾乎讓她懷疑起自己的本性。
淚水靜靜地滑落她的臉頰,不是?失去的童貞,只是不知名地感到一陣突如其來的難過。
「對不起。」任海用拇指拭去她滑落的淚水,此刻眼中不再是方才的混濁不清,金黃色的雙瞳閃著清明和一絲懊惱。
懊死的!他從來就不踫處女。處女通常代表著要負責,而負責的意思通常等于婚姻,而他卻壓根兒沒想過要往婚姻的墳墓里跳,尤其是像他這種特異的身份。但是方才過熱的高溫卻燒掉他向來高超的意志。他是個男人,有哪個男人能在床上醒來後,發現自己身旁躺著幾近全果、身材姣好的女人還能保持冷靜?何況他剛剛發燒得暈頭轉向,哪里還能冷靜地想這些事情。
「你可以讓我起來嗎?」君寒發現他是醒著的,連忙整了整表情。
「不可以」這三個字差點月兌口而出,任海震驚地發現自己不願意讓她溫暖的身軀從他懷中離去。他克制想留下她的舉動,翻身坐起。
君寒連忙拿起床頭上的衣衫罩在身上,然後用最快的速度沖進浴室。
任海瞪視著她倉皇而逃的背影,心中泛起一絲怪異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