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如意的尖叫聲,杰森從房里沖了出來,只看到如意躺在樓梯口的地板上,而伊莉亞一臉驚慌失措的站在如意身邊。
他心跳一停,血色盡失,立刻沖下樓去。
伊莉亞听到腳步聲拾起頭,看到杰森時,不覺害怕的退了一步。
杰森蹲,發現如意還有氣,忙將她抱了起來。
樓上的其他人在這時走了出來,見到這情況全部倒抽了一口氣。
「我的天呀!伊莉亞,你做了什麼?」一名老婦人驚訝地瞪著樓下的景象,她雙手撫著胸口,旁邊還有人攙扶著。
「不是……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伊莉亞臉一白,慌張的大叫著,說完就往門外沖了出去。
「伊莉亞!伊莉亞——」老婦人臉色蒼白的叫喚著,但那金發女子並沒在回頭,老婦人忙要管家去追她,「尼克,快去追她回來!」
老管家聞言忙追了出去。
杰森抱著如意上了樓,凱薩琳醫生忙要地將如意放到床上去,然後立刻幫她檢查起來。
老婦人在僕人的攙扶下進了房,見狀忙焦急的問醫生,「凱薩琳,她沒事吧?」
凱薩琳回頭和老婦人說著,「除了手上和額際有點擦傷之外,其他都還好,不過她有撞到頭,所以她頭部有沒有內傷要等她醒來後才知道。」
「杰森,這女孩是誰?」望著床上的東方女孩,老婦人問著自己的養子。
「我的朋友。」他抿著唇,雖然不想對歌蘭擺臉色,但見到躺在床上仍在昏迷中的如意,他就無法控制自己臉上陰沉的表情。
懊死!他本來是不想讓如意受到傷害所以才帶她回來的,誰知她卻在這里受了傷。
方才看到她動也不動的躺在樓梯口,他還以為他失去她了,好似全身的血液在瞬閉被人抽去,他甚至有一瞬無法呼吸;即使是現在,他還是為此感到驚慌不已。
拌蘭伸出手,踫觸著他的手臂,「杰森,我很抱歉。」
「這不是你的錯。」看到歌蘭愧疚的面容,杰森只覺得自己很混帳,他的臉色逐漸緩和下來。
床上的如意這時突然發出一聲申吟,眾人的注意力立時轉移過去。
如意睜開眼時,只看見一些陌生的人在注視著她,而她的額頭痛得要命,伸手輕觸著疼痛的地方,她听見最靠近她的外國女人湊上前關心的問道︰「哈羅,你還好嗎?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有,我的頭。」如意踫到自己額上的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輕叫出聲,「噢。」
「小心,別踫那里,你頭上撞傷了,你記得自己的名字嗯?」
听到那女人間這問題,如意只覺得好笑,「我當然記得自己的名字,我叫孫如意。」
听到她毫不猶疑的回答,所有的人聞言都松了口氣。
凱薩琳邊幫她處理額上的傷口,又問了她一些問題,確定她真的沒什麼事之後,才讓了開來。
如意在這時終于在這位女醫生的後方發現一個熟悉的面孔,「杰森?」
杰森走向前,「你還好吧?」
如意掙扎著坐起,杰森伸手幫了她一把。
「嗯,沒事,只是頭有點痛。」她蹙了下眉頭,又牽扯到額角的傷口,她下意識的又想去踫那傷。
「別去踫!」杰森見狀忙拉住她不安分的手,問道︰「剛才你和伊莉亞是怎麼回事?」
「伊莉亞?你是說那個金發的女人嗎?」
「嗯。」
右手被他抓住,如意乖乖地回答,「呃……是我自己不好啦,方才她下樓時,叫我讓開,因為她英文說得很快,我一時沒听懂她說什麼,才會被她撞到。」
在杰森旁邊的老婦人間言,抱歉的說︰「對不起,都是伊莉亞太莽撞了。」
「不,是我反應太遲鈍了,我也有不對喲…
…」如意一邊望著老婦人不好意思的說,一邊好奇的看看杰森和她,不曉得她和杰森是什麼關系?
老婦人眼中閃著憂心,臉上卻還是勉強露出微笑,「你是個很好心的小姐。」
老管家尼克在這時進門來,「夫人,小姐……
開車出去了,我來不及攔。」
老婦人臉色一白,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唉,那丫頭……」
杰森見狀開口「我會讓人去找她的。你身體不好,還是先去休息吧。」
「是呀,道爾夫人,你還是先去休息吧。」凱薩琳醫生也在旁勸說。
「那這位小姐……」老婦人還是有些擔心。
如意見狀,指著自己,然後忙說︰「喔,我嗎?我沒事,真的,真的沒事。」說完她便要下床證明自己好好的,沒想到腳才落地,方要站直,腳踝卻傳來一陣劇痛,若不是杰森緊急扶住她,她差點整個人又跌倒在地。
杰森將她扶回床上坐好。
凱薩琳醫生則忙蹲下來檢查她的腳。
「怎麼了?」老婦人擔憂的問。
「沒事,只是扭傷而已。」凱薩琳檢查完後對如意說︰「你還是先暫時不要走動好了。」
「沒那麼嚴重吧?」如意一臉茫然的瞧著自己的腳。
「你若讓你的腳適當的休息當然就不會很嚴重,但要是勉強去使力,就會變得很嚴重了。」
「啊?」她抬起頭,看著凱薩琳醫生,問道︰「那我明天可以站一下下嗎?」
「站一下下是站多久?」凱薩琳微笑問她。
「呃……嗯……三個小時。」如意怯怯地回答。
「不行!」
旁邊突然插來一句,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轉頭去看說話的杰森。
「為什麼不行?」如意蹙起眉頭,不解。
來森一時啞口。他方才只是反射性的開口,他知道她是要去表演那個什麼雙面繡,即始不知那東西的制作過程,他也知道弄那東西根耗心力,加上又要在進行中解說,還要在事後面對記者,他不認為在她腳受傷的情況下還能夠輕松完成;再者,他不要她離開,經過方才的事件,他不以為他能忍受她離開美國回去台灣,他也不以為自己能就這樣讓她走出他的生命。
他需要時間,他必須將她留在這里!
瞪著如意那一臉不解,眾人皆等著他回答,來森面無表情的道︰「你方才撞到了頭,可能會有點腦震蕩,明天最好去醫院做詳細一點的檢查。」
「但是——」
「不用說了,你今天在這里休息,展覽會那里我會去處理。」他以斬釘截鐵的語氣說完,跟著就轉身離開。
老婦人和凱薩琳互著了一眼,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她倆會心一笑,老婦人忙轉身對仍坐在床上一臉茫然的如意道︰「你放心在這里休息。」
「可是——」
「孫小姐,杰森說得對,你的確可能會因為撞到頭而有點腦震蕩,明天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凱薩琳打斷如意的話,忙幫腔。
「是嗎?」
「對。」老婦人笑笑的說「你好好在這里休息晚上,我才比較放心,不用拘束把這兒當家里一樣就行了。」
把這里當家里?
如意看看這房里豪華的家飾和大床,不覺尷尬的笑笑。天知道,她能在這地方睡著才有鬼哩……
四天後
睜開眼時,如意發現天光早已日上三竿了。
她躺在床上沒有動,只用眼珠子東瞟西瞄了好一會兒,才深深吸了口氣,再重新吐了出來。
望著四角床柱上垂下的紗帳,如意眨了眨眼。真沒想到她竟然有辦法在這兒睡著,還一覺到天亮,而且是連續四個晚上的安眠。
涼風將紗帳輕輕吹起,她坐起身,整個人有點茫然。
天曉得她為什麼會在這兒住下,但事情似乎就是這樣不知不覺的發生了。
杰森在她摔下樓的第二天,真的帶了她去醫院檢查,而且不知道他和張姐怎麼說的,當她自個兒打電話去給張姐時,張姐只笑眯眯地要她好好休息,不用擔心表演的事,教她頓時納悶不已——為張姐的那句「不用擔心」也為她那暖昧的笑聲。
也是同一天,杰森將她公寓里的行李全搬了過來,她從醫院回來時,她的窮酸家當就格格不人地全擺在這豪華臥房里了。
兩位女僕以極有效率的工作時間,將她的行李在房里歸位,她們完全不讓她動手整理自己的東西,甚至連內衣褲都幫她一整理好。她滿臉通紅的想將自己的貼身衣物搶回來自己整理,卻在事執中,一不小心失手,將自個兒那粉色小內褲月兌手飛出,好死不死就飛到正巧進門的杰森臉上。
天呀,她當時其是糗死了!
想到這里,如意的臉又倏地紅了起來,真不曉得她為什麼每次出糗時,杰森都會剛好在場。
模著自己發燙的臉頰,如意莫名其妙的想著,奇怪,自己本來都很幸運的呀,但是好像自從遇見他之後,她就常常會做出些丟臉的行為。
扁是在他面前檢那槌子大氣球,後是將熱狗拍到他身上,跟著又老是忘記他是有錢人,然後是在公寓里跌倒,害他為了救她也跟著跌倒,接著又在他家跌下樓梯,又將自己的內褲丟到他臉上去……
天呀,為什麼她好像開始變衰了呢?
在心底哀嘆了一聲,她撩起紗帳,下了床。
腳踝其實在昨天就已好上許多了,但這兒的人,一見她站起,卻全都大驚小敝的要她快點坐下。
據說,是因為杰森交代要她好好休息,不準下床。
如意一跛一跛地來到窗戶邊的椅子坐下,她繡到一半的雙面繡正架在前方。
雖然張姐要她不用忙了,但她還是要人幫她將這幅作品架了起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既然不能站,她坐著繡著總成吧。
為什麼說是「據說」呢?因為自從她將內褲丟到他臉上去之後,他已經三天沒出現在她面前了,關于他的事她都是听人說的。
如意拿起銀針,將繡線穿過針孔。
來這兒的第二天晚上,她才知道原來那老婦人叫歌蘭,是杰森第二位養母;至于那天撞到她的金發女子,叫伊莉亞,是歌蘭的女兒,杰森沒有血緣的妹妹。
道爾家的大家長在五年前過世了,所以道爾家現在的成員很簡單,只有杰森、歌蘭、伊莉亞而已。
就著充足的陽光,如意開始依照圖樣在布面上繡了起來。
其實,這幾天,最讓她動容的,是無意中知道了杰森之前的遭遇。
昨天,她陪著歌蘭喝下午茶,當歌蘭不經意提起杰森兒時的情況時,她實在是詫異萬分的,而且既震驚又心痛,為當時那個小男孩所受的苦感到心痛……
洛杉機的白天是明亮的,陽光、藍天、白雲,似乎就是這城市的標記。
如意靜靜看著眼前的老婦人。歌蘭望著明亮的天空,眼神悠遠,讓記憶回到久遠之前……
「這城市難得有下雨的時候,我記得,那天正巧是個雨天……」她緩緩開口訴說「那一天,丹尼和我正要去公司,車子開了一半,那孩子就從旁邊沖了出來。雖然丹尼已經踩了煞車,他還是被撞了出去。我嚇壞了,丹尼則趕緊下車去查看,發現他還有氣,我們很快就將那孩子送到醫院去。我們後來才發現,那孩子是個棄嬰,他在這個國家並沒有身分,他沒有親戚,也沒有上過學校︰而當時,他已經有十二、三歲了。在那之前,他和一些同樣無親無戚的孩子們,被幫派分子控制著,一直過著在一餐、沒一餐的生活,靠著偷竊當扒手為生。」她嘆了口氣,道「在我們將他送醫之後,醫生卻發現他身上並不止有車禍的傷,還有更多……是被毆打的傷痕。你知道嗎?當我在醫院看到那孩子肋骨斷了三、四根,全身滿是被毆打的淤青痕跡,他的臉整個腫起來、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完的皮膚時,當場難過得哭了出來。我真不敢相信,這世界上怎麼有人能這麼殘忍地對待一個才十二、三歲的孩子。」
她搖搖頭,語音有些哽咽。
如意听了心兒一陣抽痛,她蹙起了眉,小手不覺緊握。
「當時那些一人甚至為了控制那些孩子,而替他們施打毒品,杰森在醫院里發作過許多次,幸好他最後還是熬了過來;沒有多久,我們就決定要收養他。而這些年來,杰森也從未辜負我倆的期望,他一直是個很懂得察言觀色的孩子,他也比一般的孩子敏感許多,很多事不用我們說,他自己就會做到。」
如意替歌蘭倒了杯熱茶,歌前接過手,輕啜了一口,感嘆地緩言道︰「這孩子很聰明,也很努力,其實在我們收養他之前,他甚至沒上過學,會的單字也只有少數幾個,但也不知是不是想向我們證明,他在短短兩、三年之內就將該補的東西補上,他求知若渴,對所有的知識都感到興趣,我們也盡我們的能力,給他他想要學的東西。」說著說分,她有些意傷,「雖然我們並沒有要求他一定要做到什麼程度,但那孩子卻總是自己定下了標準,然後盡力去達成它。也許是不想辜負、甚至報答我們,他給了自己很大的壓力,總是鞭策著自己。因為丹尼經商,所以他也跟著學商,然後用最短的時間完成了大學的學業,並在一畢業就到公司幫忙,沒多久,他就幫著丹尼擴充了公司的業務,更在丹尼過世後,一肩扛下整間公司,並擴展到現在這樣的規模。但不知從何時起,他深陷在那樣的商務工作之中,不知該如何停下來,有時候,我甚至覺得他像是著了魔,他總是工作、工作又工作,幾年前他搬到公司樓上後,就更加的變本加厲。我常勸他放松些,他卻似乎無法做到……」
如意聞言,直覺地輕聲回道「也許,是因為他已經習慣了那樣的生活方式了。」
拌蘭听了,頗為贊賞的看著她,拍了拍她的手背說︰「或許吧。人是習慣的動物,或許他真的是習慣了那樣的生活方式。我一直覺得他的壓力太大,曾多次建議他去看看心理醫生,但他卻從來不把它放在心上;不過,現在我總算放心了。」
「放心?為什麼?」如意愣愣地問。
「呵,因為他總算將我的話听進去了些。」
「什麼意思?」如意听了一臉納悶。歌蘭提著如意的手,笑呵呵、語焉不詳地說︰「沒有,只是這孩子已經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這麼多年來,他總算開始在乎起他自己的感覺了,我覺得很高興。」
「啊?」如意有听沒有懂。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歌蘭講的話,好像外星人講的話一樣,難道是她的英文解釋錯誤了嗎?
她想了想,還是沒听懂方才歌蘭那幾句話,只好不好意思的道︰「對不起,你可以再說一次嗎?我想我沒有听懂你方才的意思。」
「听不懂沒關系,總之,我很感謝你。」歌蘭笑笑地看著她。
如意聞言,卻更加茫然了……
「噢,好痛!」
指尖的疼痛化作一滴血紅,如意的思緒轉回眼前繡畫上,她微蹙著眉,停下了針線,吸吮著不小心刺傷的手指。
繡畫上,因她的不小心沾染上了一滴鮮血,望著那逐漸擴散的血紅,她不覺有些征忡。
她並不知道為什麼歌蘭會和她說那些,但卻對她所說關于杰森的事情感到相當震驚。她知道杰森是孤兒,他之前曾說過的,但她當時所想像的和真正听到他童年時的情況,相差何只千里……
當賽門和伊莉亞出現在辦公室門口時,杰森並不怎麼訝異,他一向相信賽門的能力。伊莉亞一臉蒼白,她抿緊了唇,看似倔強不爽的臉上,卻還有著一絲絲的害怕與驚慌。
「謝謝你將她送回來。」杰森起身道謝。
賽門扯扯嘴角,只微一頷首,沒說什麼就走了。
伊莉亞有一瞬想跟著賽門一起離開,但最後還是僵硬地站在原地;畢竟方才那家伙也沒比杰森好到哪里去。再說那個男人說得對,她早晚都要面對現實的;可她還是為此感到不安和害怕。
望著眼前和自己完全無血緣關系的小妹,杰森在心底嘆了口氣。他進道爾家一年後她才出生,孩童時的伊莉亞多可愛呀,總是在他身邊跟前跟後的,從什麼時候起,他那可愛的小妹個性竟然變得這樣難纏?
他重新坐回辦公椅,變手在桌上交握著,半晌才道︰「如果你是因為怕自己成了殺人凶手,你大可放心,她還好好活著,只是扭傷了腳踝而且。」
伊莉亞一听,大大地松了口氣,臉上總算有了點血色。
「我要你去向她道歉。」
听聞此句,她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我不要!」
杰森額上青筋微微抽動,他勉強克制對她發脾氣的沖動,冷靜的回問「說說看你不該去道歉的理由。」
伊莉亞聞言,火大不爽的道︰「她是哪棵蔥哪棵蒜?憑什麼要本小姐去和她道歉!」
「憑你無緣無故把人家推下樓去。」
「我才沒有!」她大聲道。
「不是你推的,難道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她昂起頭,桀騖不馴,涼涼地道︰「你怎麼知道不是她自己跳下去的?說不定就是她閑著無聊看你有錢,想要你賠醫藥費,自己跳下去的!」
「所以你也是閑著無聊,覺得家里有錢,所以才去吸毒的嗎?」他冷聲說著,為她的強辯感到生氣。
「我都說了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吸毒!」她怒氣沖沖地沖到桌前,激動的道︰「為什麼你們就是不相信我?」
「如果你沒有,為什麼你房里會有這個?」杰森說著便將那一小包尼克交給他的白粉丟到桌上。
一見到那東西,伊莉亞臉色頓時劇白,突然閉起了嘴。
「這是哪來的?」杰森冷冷地看著伊莉亞。他曾請賽門查過,但顯然伊莉亞手中這包並不是和人買來的。
她還是緊閉著嘴一句話都不說。
見她不說,他換個問題問,「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伊莉亞遲疑了一下,才道︰「白粉。」
敗好,至少她沒和地說這是面粉。杰森深吸了口氣,道︰「伊莉亞,歌蘭根擔心你,她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有這東西——」
伊莉亞截斷他的話,「不用你們擔心,我沒吸毒,你們要是不信的話,可以檢查我身上有沒有針孔!」
杰森頭痛的看著她,突然之間再沒力氣和她生氣,他深深吐出胸中郁氣,雙手一攤,無力地道︰「好,既然你說沒有,那就沒有。只要告訴我,你為什麼會有這東西?」
她嘴一閉,還是不肯說。
「雖然我們沒有血緣關系,但我一直都把你當親妹妹,我希望你有任何問題都能和我說。」杰森嘆了口氣,扯扯嘴角道︰‘算了,反正我只是個外人——」
「才不是!」伊莉亞見杰森一臉黯然,不覺大聲抗議。
「不是什麼?」他揚眉問。
「你不是外人……」她嘟著嘴不甘願的道。
「是嗎。但是你有問題卻不會來找我商量。」杰森還是一臉自己被她排除在外的樣子。
「可惡,哥,你最詐了!」伊莉亞跺跺腳,才不惜不願的道「那不是我的東西啦!」
「是誰的?」杰森一臉正經,心里卻在暗笑,他這小妹就是吃軟不吃硬。
「朋友的。」她在另一張皮椅坐下,不悅的回答。
杰森蹙起了眉,「既然是朋友的,為什麼會在你這里?還有你那是什麼朋友?為什麼會有毒品?」
「那也不是妮娜的,是她男朋友的,當初妮娜和那男的在一起時,並不知道他是毒販,那男人騙她說他是某某藝術家。後來因為她男朋友偷了人家的貨,他將那些貨縫到外套的夾縫中,沒想到妮娜卻不知情的將外套拿來穿。上個月她到家里來時,不小心將外套留在家里忘了帶走,我本來要拿去還給她,卻發現那外套很重,仔細模一模還能模到夾層里頭好像有東西,我好奇之下就將那外套拆開,誰知卻掉出一地這些東西。這包大概就是那時掉到床底下的。」
聞言至此,杰森總算大大松了口氣,「有這種事你怎麼不和我們說?」
伊莉亞看著膝頭,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妮娜是黑人,我怕說了你們會覺得是她的錯,不準我再和她來往。」
杰森一凜,正色問道︰「伊莉亞,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她深深吸了口氣,抬頭看著杰森道︰「很多人都是這樣,雖然大家嘴里講得很漂亮,私底下還是有些人會因為膚色的關系而歧視其他人。」
「你覺得我和歌蘭會有種族歧視嗎?」
伊莉亞搖搖頭,這︰「我不知道,不過我不想冒險。妮娜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只是比較倒媚遇到一個雜碎而已。」
「你後來怎麼處理那些毒品?」
「我發現那些東西之後,跑去找妮娜,那家伙因為妮娜把外套弄丟而大發脾氣,對她拳打腳踢的,妮娜在掙扎中用力推了他一把,因為他剛好站在窗戶邊,結果就摔下去了。」
「什麼?!」杰森一听背脊頓時涼了一半,他怎樣也沒想到事情還牽涉到命案。
伊莉亞趕緊眷妮娜辯解,「那不是她的錯,當時很多鄰居看到那男人打妮娜,所以後來警方也認為她是自衛。而且我趕到時,妮娜已經被他打得全身是傷,我一到就趕緊將她送到醫院去,醫生還說幸好我送得快,要不她搞不好會死呢!在醫院時,警方來問口供,我就將那些毒品交出去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都不說?」杰森頭痛地揉著太陽穴。
「妮娜要我保密嘛!她覺得她會被那種爛人騙很丟臉啊!事情要是傳到學校去,她就不用做人了!」她們讀的是貴族學校,里面的學生十個有七個眼高于頂,八個愛傳八卦,九個愛附和上位者,這種事情只要給其中一個知道,妮娜大概一輩子在洛杉磯的上流社會都拍不起頭來。
「那你前陣子為什麼常常徹夜不歸?」
伊莉亞嘟著嘴說︰「就是為了要照顧妮娜呀,她父母雖然用錢把這件社會新聞給壓了下來,但是卻對妮娜很不諒解,連一次都沒去醫院看過她,但是她因為這次事情,常會在半夜作噩夢,所以我才去醫院陪她的嘛!」
原來如此!听她這樣一說,杰森終于放下了心,卻還是忍不住交代道︰「下次有這種事一定要和我說,懂嗎?」
「知道了啦!」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沒好氣的說︰「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還不行,你還沒交代你這幾逃詡待在哪里?」
「當然是醫院啊,要是待旅館,一定會被人找到的。」
杰森微微一笑,這丫頭還真聰明,不過他卻很好奇另一件事,「賽門是用什麼辦法把你帶回來的?」
「賽門?你是說那個半天吐不出一句話來的家伙嗎?」伊莉亞滿臉不爽的抱怨,「那個神經病拿刀子把我架上車的,害我差點以為我被人綁架了!」
「他沒說是我讓他去找你的嗎?」
「才沒有!」她皺著眉頭道︰「那家伙像個悶葫蘆一樣,到了車上才說他是你的朋友。好了,我可以走了吧?」
「可以。只要記得回家時和歌蘭說一聲,別讓她擔心。還有,別忘了和如意道歉」伊莉亞翻了個白眼,道︰「我又不是故意推她的!」
「不是故意也要道歉,你害人家腳扭傷,工作也泡湯了,最少也欠她一個道歉」杰森蹙起眉說。
「知道了啦!」伊莉亞悻悻然地敷衍,心里卻想著,會和她這工作狂的老哥在一起的女人,十個有八個是因為看上他們家的錢。
斑!那種淘金女,鬼才會去和她道歉!
看出她的想法,杰森微微一笑,只在她走出辦公室前補述了一句,「你最好說到做到,我會打電話回去向尼克確認。」
Shit!伊莉亞暗暗咒為了一句,才頭也不回的回道︰「知道了啦,我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