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程車在一座雕花鐵門前停下。
岸了車錢,她下了車,雖然有心里準備,她還是在轉身看清那扇門內的景物時,手心微微冒汗,胃部一陣翻攪。
這里很大,真的很大。
雕花鐵門內的柏油路一直向後延伸,消失在……森林里,也許那只是他們的院子,她卻覺得那看來像是座森林。事實上,她站在這精致美麗的雕花鐵門外甚至看不見里面的建築物在哪里,只有一片樹林……
一陣犬吠突地響起,四五條杜賓狗隨著狂吠聲,凶猛的撲到鐵門上。
她嚇了一跳,不由得退了一步。
杜賓狗對著她猛叫不休,露出森森利牙,一副巴不得沖出來將她啃之而後快的模樣,若不是它們全被關在鐵門里,她大概會立刻打道回飯店去。
正當她猶豫著是不是該去按門上的電鈐時,一聲斥喝傳來,然後,狗兒們全安靜了下來。
她聞聲望去,看見兩名看似警衛的男子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其中一位拍拍狗兒們的頭,另一個則來到門邊,開口說話。大概是在詢問她,她想。
白雲微微一笑,掏出事先準備好的紙條,遞了過去。
那男人接過手,看了一下,然後皺起眉頭,對她說了一句英文,跟著拿起腰間的對講機說了幾句話。
那句英文她听懂了其中一個單字「WAIT」,叫她等嗎?
沒問題,她可以等。
飛越一整個太平洋,到了另一片陸地、另一座繁忙的城市,太陽依然很大,站在這里沒幾分鐘,她額際已經微微滲出汗水。
其實,她現在該在飯店里等消息的,但是下飛機後,她整個晚上都睡不著,也許是時差沒調好,也許是在飛機上睡太多了,總之,她整晚枯坐在飯店房間里的落地窗前,看著這城市的夜景,胡思亂想了一整個晚上。
天亮時,她看寧寧睡得很熟,一股沖動讓她直接到了櫃台,請懂中文的飯店人員幫忙寫了那張紙條,然後拿著昨天下飛機時,米亞網路公司的員工給她的資料中的地址,叫了計程車就直接跑了過來。
當時,這樣做似乎沒什麼不對,不過現在她知道自己有多蠢了。
那麼有錢有勢的人家,當然不可能隨便相信一個突然冒出來的異國女子,不是嗎?真呆。
那個警衛還在講對講機,另一位掩不住對她的好奇,盯著她直看。
白雲回以微笑,掩飾心中的不安。
那男人停止說話了,他走了過來,將紙條遞回給她,說了一長串的英文。
她不用听懂,也能猜出他在說什麼。
老實說,不失望是假的,但她還是道了聲謝。
「SORRY。」
听到這一句,她頗為訝異的抬首,只見那看起來酷酷的警衛一臉抱歉。
嘴角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她搖搖頭,要他不要介意。
事實上,她反倒開始覺得抱歉,因為她知道自己明天還會再來——
「你還要去?」
「嗯哼。」
「連續三天,你去那里也只見到警衛而已,為什麼你會認為今天會有所不同?」歐陽寧寧拿叉子翻攪著半生不熟的炒蛋,皺起眉頭。
「我不認為會有什麼不同。」白雲微揚嘴角,喝了口柳橙汁。
「那你還去?這樣每天跑去曬太陽有什麼意義?」寧寧叉起那看起來不怎麼好吃的培根,勉為其難的咬了一口。
「是沒什麼意義,不過反正我待在飯店里也沒事。」
歐陽寧寧看了她一眼,秀眉輕蹙。
前兩天,她陪著白雲一起去,才知道那些人並不是看不懂或不相信白雲是他們大少爺的妻子,事實是,那棟屋子里,有人下令將白雲給擋在門外。
她一直沒和白雲說,因為怕她難過,誰知道白雲寧願天天去吃閉門羹,也不願意留在飯店枯等林子杰的消息。
讓她頭痛的是,雖然透過林子杰,但已經好幾天了還是無法聯絡到寇天昂,照這情況看來,她看白雲要見到寇天昂,恐怕是比登天還難。
咬咬唇,歐陽寧寧放棄那看來不怎麼好吃,吃起來也不怎麼樣的培根和炒蛋,放下刀叉,抬頭看著白雲,「你知道,你就算天天去等,也等不出什麼結果來的。他們知道你是誰,也曉得你是寇的老婆,不過顯然那里頭有人不喜歡這件事。」
「我知道。」白雲拿面紙擦擦嘴。
看著白雲臉上淡淡的微笑,寧寧啞口無言,好半晌,才皺眉道︰「你應該故意昏倒才對,這樣說不定還有機會進去。」
白雲一挑眉,好笑的看著她,「你以為在演八點檔啊?」
「你沒听過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嗎?」
「是嗎?那希望我這出是喜劇吧。」白雲站了起來,笑笑的拿起包包。「我先上去,你慢慢吃。」
「不用了,我吃不下。」寧寧也站了起來,皺眉跟在白雲身後抱怨道︰「這里的早餐每逃詡是相同的東西,就算好吃,天天吃也吃膩了,何況它們一點也不好吃。」
白雲嘴角噙著笑,「這家飯店算不錯了,你只是吃不慣西式早餐。」
「我以為我每天吃的都是西式早餐。」
「我們在台灣吃的西式餐點,其實多少都改良過了。」白雲笑著解釋。「改得較符合我們愛吃的口味。」
「所以太乾的培根和太濕的炒蛋很正常?」
「嗯哼。」白雲點頭。
「是喔。」寧寧咕噥了一句,「你想你可不可能做一份台灣式的早餐出來?」
「可以啊。」白雲笑咪咪的回道︰「只要你找到廚房給我用。」
那不是廢話?飯店房間哪來的廚房啊?
寧寧翻了個白眼,開始懷疑再這樣下去,她真的要放棄下樓吃早餐了。
走到電梯門前,門剛好開了,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了進去,寧寧伸手按了樓層數,電梯向上攀升。
電梯里一陣沉默,她看著白雲娟秀的側臉一眼,心里又是一陣的躁悶。
「白雲?」
「嗯?」
「你怎麼知道他是真的愛你?」
「我不知道。」
「那你為什麼有勇氣大老遠跑來找他?」
「你應該知道,我是被羅蘭逼上飛機的。」
寧寧一怔,沒想到她會這樣回答。
見她傻住,白雲噗地笑了出來,「開玩笑的啦,羅蘭只是提醒了我一件事。」
「什麼事?」
「幸福是要自己追求的。」電梯門開了,白雲走了出去,回頭看著她,柔聲道︰「我會來,是因為我愛他。」
她溫柔的表情,教寧寧握緊了手機,她深吸口氣,下定了決心。
必到飯店房間時,她開口道︰「白雲,我今天可能沒辦法陪你去了。」
「嗯?」白雲將一顆隻果放進草編的提袋里,再放進礦泉水、手機和一本小說。
「我有點事,得去見一個朋友。」
「喔,那沒關系,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一個人去就行了,反正也只是坐在那兒而已。」白雲笑笑,拿起前天在大賣場買的草帽。
看著她一副去郊游的模樣,寧寧真是不知該笑還是該佩服她。
「手機記得開著,我好方便聯絡你。」
「嗯哼,我走了,Bye!」白雲和她揮揮手,帶著草帽、拎著提袋走了出去。
看著門關上,歐陽寧寧坐在床上將手機掏了出來。
窗外,陽光將一切照得閃閃發亮,她將那人擅自輸入的電話號碼叫了出來,可瞪著手機螢幕,她卻遲遲無法按下那按鈕。
她告訴自己,她只是因為白雲,只是因為吃膩了這里的早餐,如果沒辦法天天睡到日上三竿,她至少得把白雲弄到一處能做早餐給她吃的地方。
而且,她真的該死的想念寇天昂煮的菜。
嘆了口氣,她按下撥號鍵——
站在海岸邊,白雲深吸了一口氣。
第一天從巴特家回去時,她就發現了這處地方,之後她都是在這處海灘旁下車,再慢慢沿著沙灘走過去。
巴特家的豪宅聳立在路盡頭的小丘上,一邊是海,一邊是森林,從這兒的沙灘上,可以看見那隱現在林木間的宅邸頂端。
月兌下涼鞋拎在手上,她踩著碎浪,朝著宅邸的方向前進。
金黃的陽光將那一片海映照得金燦燦的,她微眯著眼,瞧著遠方海平面上的層層白雲。
一陣海風拂來,揚起她的發,她壓著草帽,防止它被風吹掉。
微笑不覺浮現嘴角,忽然間想起,她其實已經很久沒出來走走了,開了那間店之後,幾乎佔去了她所有的時間,除了好幾年前曾和羅蘭她們一起出過國,後來就再也沒有出國過了,沒想到現在竟會因為寇的關系,讓她有機會在沙灘上漫步,可惜太陽大了點,一個人……孤單了點……
盯著自己踩在沙粒上的果足,她扯出一記笑,安慰自己,如果有機會,她會找寇一起來這散步的。
浪潮涌上她的腳踝又退去,形成細小的白色泡沫。
數聲狗吠響起,雖然那狗吠聲听起來還很遠,她還是抬首看了前方一眼,那些杜賓犬沒有出現,顯然還留在鐵門內對來訪的不速之客齜牙咧嘴,不過她卻意外發現前面那位老人狀況似乎有點不對。
她見過他,他似乎每逃詡會在這沙灘上散步,因為禮貌,她經過時都會和他點頭微笑,算是打招呼。畢竟其他人都會主動打聲招呼,她也就養成了習慣。不過這位老人家沒有一次回過她的招呼,事實上,他連一點笑容都沒有。
不過,此刻他不只沒有笑容,還一臉痛苦,見他一手撫著心口,幾乎要站不住,白雲愣了一下,沒有多想,立刻上前扶住他。
「你還好吧?」
他似乎想甩開她的手,但卻使不上力。
她知道他听不懂,卻還是忍不住道︰「我不是壞人,你要不要先坐下來?」
他沒有抗議,也或許是無力抗議,白雲當他是同意了,將他扶到海水上不來的地方坐下,把自己的草帽讓給他戴,然後抬頭看看四周,想找人幫忙,偏偏這時候已到了上班時間,這里又太過偏僻,沙灘上一個人也沒有。
她見狀,也只能蹲了下來,從提袋里掏出礦泉水給他。
老人家搖了搖頭,一只手還是撫在心口上。
心髒病嗎?
看他額上滲出冷汗,她翻出面紙替他拭汗,他抖著手從褲口袋里掏出一只藥罐,卻打不開,白雲忙接手幫他打開,她不知道該吃幾片,所以倒了三片藥片給他,他只拿了一片。
吃了藥後,他雖然還在冒汗,但神情穩定了點。
「你要不要打電話找人來接你?」白雲拿出手機示意他打電話。
他皺眉哼了一聲。
「不要嗎?」白雲微微一笑,見他情況比剛剛好一點,也不勉強他,陪在他身邊坐下。
他似乎不喜歡有人擔心的一直看著他,眉頭始終皺著,所以她轉頭看著海面,雖然曉得他听不懂,還是開口道︰「住在海邊真不錯,對吧?我有個朋友住這附近,不知道他以前是不是常跑到海邊玩……」
瞥了老人家一眼,見他疼痛似乎稍稍緩解了些,她松了口氣,繼續說道︰「其實,你長得有點像他,或者該說他長得像你,畢竟你比他早出生;不過也可能是你和他都很高大的關系吧。」
老人家看了她一眼,保持沉默。
望著徐緩的海潮,白雲深吸口氣,喃喃道︰「事實上,前些日子,我和他結婚了。他不常說自己的事,我一直到最近才曉得他曾住在這好幾年。」
白雲撫模著無名指上的婚戒,有些怔忡。「有時候,我會想,他為什麼會娶我?我個性其實有些別扭,長得也不是挺漂亮的……」
老人家咳了兩聲,白雲轉過頭,「你還好吧?」
他皺了皺眉頭,可背脊挺得很直,一直撫著心口的手也重新握住罷剛放在地上的拐杖,似乎胸口不再疼痛,不過他也沒有站起來離開的意思。
有些懷疑他只是逞強裝沒事,所以白雲還是繼續坐著,掏出袋子里的隻果,拿出水果刀削隻果皮,然後切了一小片隻果給他。「APPLE?」
「NO。」
老人家聲音低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不過那雙藍色的瞳眸倒也未顯不悅,白雲揚了揚嘴角,自己吃了起來。
「其實到現在,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嫁人了。」吃了一片隻果,她又切了一片放入嘴里,看著前方閃閃發亮的太平洋,喃喃道︰「每天早上醒來,發現身旁多了一個男人,然後才會想起來自己結婚了,而且自己還真的挺愛身旁那依然熟睡的男人,那種感覺好怪……」
她沉默了下來,吃著一片片的隻果,陷入自己的思緒里。
瞥了忽然安靜下來的東方女孩一眼,老人家皺起眉頭,發現才曬一下太陽,她清秀的小臉就被曬得有點發紅。
他摘下她好心給他戴的草帽,蓋回她頭上。
突來的陰涼讓白雲回過神來,她轉過頭,對著他微微一笑,「你好點了嗎?」
老人家沉默不語,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啊,我又忘記你听不懂中文。」白雲輕笑出聲,將被風吹亂的發絲撥到耳後。「奇怪,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和你說這些?可能是因為你听不懂吧。真是糟糕,你一定在想這女人怎麼話這麼多,我平常不是這樣子的。」
他眼里似乎出現了一絲笑意,表情也緩和了些。
白雲將隻果皮和核收到事先準備好的塑膠袋里,再拿出濕紙巾擦乾淨水果刀,邊笑著道︰「幸好你沒事,要不然你听不懂中文,我听不懂英文,就算要我打119,不對,你們這兒是911吧?我在電影里看過。」她微微側著頭,好玩的說︰「憑我這破英文,就算我打了911,大概也無法和救難人員講清楚情況。」
老人家拄著拐杖站了起來。
白雲跟著站起,手機卻突然響了,她拿起來接。「喂?寧寧?什麼事?真的?你等等——」見老人轉身要走,她擔心他一個人忙追了上去,輕拍他的手臂,用那破英文道︰「WAIT!YOUALONE,OK?」
似乎沒想到她會追上來,老人家微微一愣,接著嘴角一扯,浮現難得的微笑,「DONT`TWORRY。」
白雲秀眉微蹙,還是有些擔心,但老人家只是和她微微頷首,便轉身走了。見他腳步似乎還挺穩健的,她也只能看著他走遠,寧寧又說了些什麼,她忙回過神道︰「沒什麼,我馬上回去。」
按掉通話鍵,她用手機叫了計程車,然後拎著東西來到路邊。
離開了沙灘,她坐在馬路旁穿上涼鞋,老人家在沙灘上的身影成了一個小點,看起來情況還不錯的樣子。
沒多久,叫的計程車來了,她上車前又看了那遠處的身影一眼,才坐進車里,趕回位在市中心的飯店——
一回到飯店房間,白雲一見到坐在床上調戲寧寧的男人,她當場愣在門邊。
調戲?沒錯!男人?沒錯!
事實上,男人只差一點沒把寧寧整個壓在床上,兩人姿勢曖昧,寧寧緋紅的臉更是增添了曖昧的氛圍。
「咳嗯……」她輕咳提醒兩人,她的存在。
男人回過頭,露出燦爛的笑容和她打了聲招呼,「嗨!」
白雲眨了眨眼,驚訝的開口︰「霍克?」
「好久不——」他話沒說完就被羞窘尷尬的寧寧踹下了床,不過他還是極力維持他帥哥的形象,半坐在地上,笑笑的把最後一個字補上︰「見。」
白雲忍住笑,將提袋和帽子放到一旁桌上,回道︰「嗨,好久不見。」
之前寧寧只打電話說,有位朋友能聯絡到寇,要她盡快回來,她倒是沒想到那人會是霍克。
只不過,寧寧為什麼能找到霍克?
她看了寧寧一眼,只見半坐在床上的歐陽寧寧被她看得滿臉通紅,之前霍克天天上去送飯,她還以為是寇逼的,看來,情況不是那麼一回事。
白雲微微一笑,沒有多問,只將視線移回爬站起來的霍克身上。
「我要見寇。」
「我知道,寧寧和我說了。」他爬著那頭金發,有些抱歉的看著她說︰「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老頭子會做得那麼過分。回來之後我就直接到拉斯維加斯去了,所以不曉得情況糟成這樣,我要是早點知道,一定會和你聯絡的。」
「過分?」白雲一挑眉,「什麼意思?」
瀕克嘆了一口氣,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倒是一旁在整理剛剛被他弄亂襯衫的寧寧哼聲冒出一句︰「寇天昂被那死老頭給軟禁起來了。」
軟禁?白雲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才疑惑的看著面前這兩個人,遲疑的問道︰「對不起,我剛剛……是不是听到了軟禁這兩個字?」
「對,你沒听錯。」寧寧瞪了霍克一眼。
白雲突然腳一軟,整個人往地上跌坐。
「嘿,你沒事吧?」霍克街上前扶起她,讓她坐到床上。
白雲搖了搖頭,然後輕撫著額毫無預警的笑了起來。
瀕克被她奇怪的反應嚇到,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寧寧。
「白雲?」寧寧坐到她身邊,有些擔心。
「抱歉……呵呵呵……我沒事……」白雲抬起頭,笑看著兩人,咬著下唇止笑,保證似的道︰「真的,我沒事。」
「那你笑什麼?」寧寧皺眉開口。
白雲又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她停下一下,才好笑的說︰「我一直以為他可能是出了什麼意外?或是他回來之後,後悔和我結婚了……」
「後悔?」霍克訝然失聲,然後大笑起來。「說是氣瘋了還比較有可能。事實上,他是氣瘋了沒錯,我剛打電話回去,他只顧著咆哮,說他想盡辦法打電話回台灣都找不到你,好不容易羅蘭接了,卻告訴他,店里忙到沒空,要他等會兒再打,他氣得摔壞他好說歹說才和老三借來的手機。」
白雲一陣鼻酸,心里放下好大一塊石頭,她這才曉得自己有多怕他覺得她是個累贅。深吸了口氣,她抬首看著霍克,啞聲問︰「你父親為什麼要軟禁他?你不是說他放棄要寇回來接手了嗎?」
瀕克捏捏緊繃的頸項,無奈的苦笑道︰「應該是放棄了沒錯,只不過大部分的股權還是在他手上,他還是可以決定換手,誰也不知道老頭子是怎麼想的,但他之前的確已經將公司的經營權交給二哥了。」
「那怎麼還會軟禁寇天昂呢?」寧寧擰眉瞪他。
瀕克瞥了白雲一眼,暗暗嘆了口氣,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微微一笑道︰「我猜他可能只是想寇哥能多留一陣子……他們很久沒見了……」
「你不用蒙我。」白雲淡淡一笑,直視著他問︰「是我的問題,對吧?」
瀕克不自在的調開視線,乾咳兩聲,「咳嗯……這個……我不太清楚……」
「喂!」寧寧惱怒的瞪他一眼。
瀕克苦笑。
「你說吧,我沒那麼脆弱,我寧願心里有個底。」白雲揚起嘴角,鼓勵他。
他不知道咕噥了什麼,見兩個女人堅持,只能深吸口氣,認命的面對她們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那和國籍或門當戶對沒什麼太大的關系。」
「那是怎樣?」寧寧咬唇眯眼,不太信他的說法。
瀕克一扯嘴角,「基本上,老頭子只是想找個自己看得順眼的媳婦,不一定要有錢、不一定要同種,但是一定要他看得順眼的。」
「所以,既然他沒見過我,當然不可能看我順眼。」白雲輕聲細語的,漾出一朵淺淺的微笑。「也就是說,我不符合資格羅。」
瀕克尷尬的笑了笑,「我可以安排你和老頭子見面。」
「這事再說。」白雲不介意的聳了聳肩。「我現在比較想知道的是,我什麼時候才可以見到寇?」
「今天晚上。」
「今晚?」白雲一怔,沒想到那麼快就能得到答案。
「對,今天晚上老頭子生日,家里開了宴會祝壽。」他眨了眨眼,露出迷死一海票妹妹的酒窩。「人很多。」
「咳嗯……如果你是想魚目混珠的夾帶我進門,恐怕不太可能。」白雲抱歉的看著他,笑著說︰「你必須想別的辦法。」
「為什麼?」
寧寧翻了個白眼,「因為這笨女人每天早上去那屋子門口站崗,守門的那幾個警衛都認識她。」
瀕克咧嘴一笑,「放心,本道人自有妙計。」
「山人。」寧寧哼了一聲,糾正他。
「什麼山人?」霍克一呆,有听沒懂。
「是本山人自有妙計,不是道人。」寧寧受不了的又翻了個白眼,用台語咕噥道︰「牛,牽到北京還是牛。」
白雲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霍克卻還是一臉茫然,嘗試著去發音︰「什麼是「母刊到把更呀素母」?」
他那怪異的語音教寧寧一听,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見兩個女人笑成那樣,霍克只有更加的茫然,決定有機會一定要問問寇哥這句奇怪的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