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易容成莊園里的員工,所以我們的人才沒及時發現。
逮到人了嗎?
抱歉,當時情況不容許讓他再開一槍,丹尼只能將他當場擯斃。
憊是沒有線索?
這個殺手?沒有。他很干淨,沒有紀錄在案的指紋,也查不到身分。
低沉的談話聲斷斷續續的傳入耳中,音量不高,她卻還是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看見藍斯不知何時下了床,坐在輪椅上,他人在窗戶邊,身邊站著一個魁梧壯碩的身影,她很快就認出那是巴特集團的安全主管,杰克-布朗。
「這種情況不能再持續下去。」藍斯一臉陰寒,「我不要她時時刻刻都擔心有人會從後推她一把或朝她開槍。」
「我知道。好消息是,我試了所有的可能性,包括曾和她合作的對象、同事,和幾家和她接觸過的公司,結果發現強森-貝魯特博士的財務狀況出了很大的問題,他同時和夫人研究相同的技術,且進展並不是很順利。壞消息是,這位博士的贊助者是聯合藥廠。」
聯合藥廠?
藍斯為之一凜。
他知道這間公司,它是全球最大的藥廠,擁有將近百分之十的市場佔有率。
杰克沉聲道︰「憑貝魯特一個人,無法把事情處理的這麼干淨,我想聯合在背後搞鬼的可能性很大。過去一年,實驗室曾數次遭駭客嘗試入侵,我想他們認為,能取得她的實驗成果最好,如果不能,她若死了,實驗也無法完成,他們一樣能期望貝魯特中用一點。」
他看著杰克,在瞬間領悟到一件事,「她在這里不安全。」
「對,只要有機會,他們就會繼續試。老實說,艾斯特莊園實在太大了,光是那棟屋子里,平常就有一百個左右的僕人,要是加上外面那些因應季節需要所請的園丁巴農夫,全部加起來就超過兩百五十個人會在那地方出入。在處理好聯合藥廠之前,你必須把她送到人少一點,而且最好有銅牆鐵壁的地方。」
藍斯臉色一沉。
他知道一個地方絕對安全,至少他從小到大,沒有任何人能夠混進那里,那地方的保全也的確有如銅牆鐵壁。
非不到必要,他真的很不想回到那里,但他更不想看到她再出任何事,他脆弱的心髒沒有辦法再承受更多的打擊。
深吸口氣,他很快的作下決定。
「聯絡查德,通知他所有情況。」
「是。」
「告訴你的現任老板,我要和他通電話。」
「沒問題。」
杰克走出去後,藍斯才看到躺在床上的她醒了。
「你要送我去巴特莊園?」她輕聲開口,眼里有著一絲不安。
「不。」他推著輪椅回到床邊,握住她的手,堅定的說︰「我要和-一起去巴特莊園。」
「你確定?」
「確定。」
「但你父親……」
「他不是問題。」
他的父親,永遠都是問題。
她知道,因為他父親的關系,他很不想回去,但他的回答,沒有任何遲疑。
他是為了她的安全才回去的。
凝望著他,淚水倏然再度上涌。
「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看見她眼里的淚光,他啞聲保證道︰「包括我自己。」
她哽咽的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況且,在我復健時,如果沒有-在旁邊轉移我的注意力,我怕我會忍不住飽擊那些醫生和物理治療師。」
這一句,讓她笑了出來,淚水卻也隨之滑落。
那麼長久以來,這是他第一次主動開口提到他要復健的事,她幾乎無法相信。
「你要……復健?」
「對。」他緊緊的握住她的手,看著她,喉嚨緊縮的說︰「-不要抱太大期望,我不一定真的有辦法站起來走路,就算我真的能走了,看起來也不會太正常,我一輩子都會像跛子一樣。我的臉,就算整型能整掉臉上的燒傷,但仍無法完全去除疤痕。」
「我知道。」她定定的凝望著他。
「我……」他下顎緊繃,干啞的道︰「永遠都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
「我知道。」她抬起手,撫著他燒傷的左臉,含淚哽咽微笑著,「我說過,我需要的從來就不是會傻笑的白馬王子,我從小就偏好有鷹勾鼻的壞蛋。」
她是說過。
藍斯心頭一熱,不禁又紅了眼眶。
他俯身親吻她的唇,知道自己一輩子都無法再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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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英國的那一天,天上又飄起了霏霏細雨。
趁著藍斯在和白雲說話,公爵夫人來到了她身邊。
雖知他們的離開是必要的,老公爵夫人眼底卻難掩哀傷。
「別再輕易離開他。」
莫蓮柔聲和她保證,「我知道。」
老夫人深吸了口氣,「藍斯……就拜托-了。」
莫蓮輕輕握住老夫人的手,看著她說︰「等我身體好一點,我會請人陪我一起回來探望。」
雖然沒說出口,兩個女人都知道她說的「人」是誰。
老夫人眼里閃著淚光,她點了點頭,然後才深吸口氣,挺直了背脊,面對朝這里過來的孫子。
「好好照顧她。」
「我會的。」藍斯看著眼前這面容嚴厲的老巫婆,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再開口說︰「等事情告一個段落,我會再回來的。」
老夫人滿布皺紋的臉上閃過驚訝。
那麼長久以來,藍斯第一次能如此心平氣和的看著這位血親,她有著和他相同的灰眸,還有同樣高挺的鷹勾鼻,她甚至和他有著一樣專斷的脾氣。
「關于艾斯特,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問。」
老夫人喉頭一哽,忍住幾乎奪眶的熱淚,點頭道︰「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
藍斯朝她微一頷首,這才和莫蓮一起在其他人的幫助下,上車離開醫院,往機場而去。
直到這時,凱蒂的淚水才滑了下來。
萊恩上前,遞上了帕巾。
她一直目送到車子遠離,才在萊恩的攙扶下,也上車回到那又再次變得清冷的廣大莊園里。
只是,這一次,她終于敢再奢望,將來有一天,能看到她守護了一輩子的屋子里,重新充滿喜樂與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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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以防萬一,藍斯請了醫護人員,在飛機上一路隨行。
乘著他的專機,他們從陰雨綿綿的英國倫敦,飛越了整個北大西洋和北美洲,降落在陽光普照的洛杉磯。
一出海關,莫蓮就看見查德和寇天昂帶著大隊人馬站在那里,那些人個個身材結實,而且全部都穿著黑西裝、戴著黑墨鏡,一看就知道是保鏢,事實上,他們根本就像是一支私人軍隊。
才三歲的寇勁看到許久不見的爸爸,立刻開心的沖了上去。
寇天昂笑著一把抱起兒子,親了他額頭一下,逗得兒子咯咯直笑。
白雲笑著走了上去,寇天昂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攬著老婆的腰,低頭也給了老婆一個深情的吻,不過這記吻可是印在唇上的。
「你怎麼在這里?我以為你在紐約。」白雲紅著臉問。
「我想念。」他毫不害臊的說,然後看向坐在輪椅上的藍斯,挑眉道︰「而且我相信我接到了尊貴的公爵大人的召見令。」
這男人,就是愛刺激他弟。
白雲好氣又好笑的拍了他胸膛一下,輕聲道︰「別鬧,他這陣子夠辛苦了。」
「那也是他自找的。」
「寇天昂。」她擰眉警告。
「好好好,我不說就是了。」
他笑著又親了她小嘴一下,才抱著兒子,攬著老婆的腰,一起轉身走到一樣坐在輪椅上臉色仍略顯蒼白的莫蓮前面,開口問︰「-還好嗎?」
「還好。」
莫蓮瞧著他們,不禁微微一笑,這對夫妻的感情還是一樣的好,讓人看了羨慕不已。
寇天昂朝她一笑,然後才看向一旁的藍斯,「嗨,公爵大——藍斯。」
他話還沒說完,腰側就被白雲狠狠拐了一個肘子,他一吃痛,立刻乖乖改口。
莫蓮差點忍俊不住,忙低下頭掩飾笑意,她听到寇天昂和亞當及唐琳也打了招呼,一只溫熱的大手握住了她,莫蓮抬起頭,看見藍斯擔心的看著她。
她回握住他的手,露出微笑讓他安心。
但他仍是開了口催促家人移動。
不一會兒,兩人被送上了車子,前往巴特莊園。
因為疲倦和藥物的關系,她在路上又睡著了,她再醒來時,已是黃昏時分。
他們不知在何時早已到了大宅,她不清楚自己是怎麼被人送上床的,也不知道護士何時換了一瓶新的點滴,卻不怎麼擔心。
他不在身邊,但她可以听見他的聲音就在臥房外的小廳里,她安心的閉上了眼,再次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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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廳里,巴特家五位兄弟難得全到齊了。
「她還好吧?」霍克問。
「她沒事,醫生說她只是長途飛行太累了。」藍斯看著眼前一起長大的兄弟,深吸口氣道︰「我想,事情的經過,你們都听杰克說了。」
幾個兄弟都點了點頭,亞歷上率先開口問︰「杰克已經掌握了強森-貝魯特買凶殺人的確切證據,他不會再是問題。不過,聯合藥廠的事,你打算怎麼做?」
寇天昂嘴角一揚,「他打算拋售他們的股票,抽掉他們的銀根。」
「股票?你有聯合的股票。」霍克問。
「買就有了。」藍斯看著雙手抱胸,斜倚在落地窗邊的寇天昂一眼,才道︰「明天早上,貝魯特會被檢調帶回,我們只要先把聯合董事共同涉嫌合謀殺人的消息炒起來,再將他們的財務危機放出去——」
「但他們並沒有財務危機,不是嗎?」亞當擰眉。
「明天就會有了。」寇天昂和小弟解釋,「聯合的融資銀行主要有五家,其中兩家,我們各擁有百分之二十和十七的股份,我們可以對他們施加壓力,雖然無法造成有效的危機,但只要有這種消息傳出,其他都會跟著緊縮聯合的銀根,不用一個月,聯合的股票必定會受影嫌邙下挫。」
「我要全面收購他們的股票,等到股價回升後,再一次全部拋出。」藍斯將一張名單推到前面,冷聲說︰「然後我要你們分別要我們旗下的銀行再給這些人融資,誘使他們再買回股票。」
「他們是誰?」亞歷上問。
「參與決議的聯合藥廠董事。」藍斯臉色陰狠的說︰「先放款,再將他們藥廠長期污染環境的報告一個個掀出來,讓股價再次下跌,我要他們每一個都債台高築,一輩子都無法再次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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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的兄弟和弟媳依序進來探望她。
莫蓮這才曉得,他的家人全都回到了這里,他的兄弟都和他沒有血緣關系,他們看似和他感情不好,實際卻不然,他們都很關心他,他只是打了一通電話,他們就都回來了。
確定她狀況不錯後,藍斯就和他的兄弟們聚到了外頭的小廳,留下女人們在房里閑聊。
白雲一邊削著隻果,一邊微笑和她說︰「巴持家的兄弟,平常都分散各地,一年只有兩次因為爸的堅持會聚在一起。一次是喬治的生日,一次是耶誕節。這一次,可是為-破了例。」
「是呀是呀,他們幾個全都住在不同的地方,我和亞歷士住費城,亞當和唐琳住西雅圖,白雲和寇子平常住台北,霍克和寧寧住在拉斯維加斯,因為距離太遠了,所以喬治規定大家一年要回來兩次。」
「他們幾個還是住遠點好,否則總有一天會有人忍不住掐死喬治那死老頭。」寧寧邊說邊從白雲手上拎了一片隻果吃。
唐琳聞言笑了出來,「他最近脾氣好很多了不是?」
「那是因為席拉的關系。」寧寧說。
「席拉?喬治的脾氣變好,關席拉什麼事?」女圭女圭瞪大了眼。
「席拉是誰?」莫蓮好奇的問。
白雲把削好的隻果放到桌上,解釋道︰「席拉是一位模特兒經紀人,她的好友年輕時懷了霍克之後,嫁給了爸。席拉和爸認識很久了,上次爸再次心髒病發,是席拉在他身邊照顧他的。」
「喬治配席拉?不會吧?」女圭女圭再次驚呼出聲。
寧寧嚼著隻果,「他們兩個在一起很久了,不然-以為老頭子以前那麼花心,怎麼可能在這二十幾年突然修身養性,連個緋聞都沒傳過。」
「既然如此,他們為什麼不干脆結婚算了?」唐琳好奇的問。
「老頭子很想,是席拉不肯。」寧寧挑眉,學起席拉高傲的表情和聲音,「結婚?就算結了婚又怎樣?那男人結婚和吃飯一樣,離婚對他來說就像放了個屁。結婚?我看還是省省吧。」
她話還沒說完,幾個女人就忍不住爆笑出聲。
綁來,她們又講了一些各自男人的糗事,听著這幾位妯娌講著藍斯父親和兄弟的八卦和往事,莫蓮不時笑出聲來。
巴她們相處是如此愉快,她們互相調侃彼此,交換皮膚保養心得,閑聊懷孕時的不方便,養小阿的酸甜苦辣,也分享各自的御夫術,然後一致公認白雲絕對是巴特家的御夫冠軍。
她聊得忘了時間,直到藍斯進來趕人,她才發現自己真的累到了。
「下次別再硬撐著,不要為了那幾個聒噪的女人把自己累壞了。」
「我沒有硬撐,听她們聊天很有趣。」
在藍斯的堅持下,她在床上躺了下來,看著他說︰「我是獨生女,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她們讓我覺得像是突然多了四個姊妹,感覺很好。」
他頗不以為然,不過聰明的沒開口批評。
瞧著他的表情,她笑了笑,握著他的手,柔聲道︰「真的,她們讓我了解了許多事。」
「像是什麼?」他挑眉。
「像是你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哥哥,雖然你當弟弟當得並不稱職。你知道亞當小時候寫作文「我的父親」時,是拿你當範本嗎?」
藍斯一愣,尷尬的道︰「那是他為了氣父親的。」
「或許有一部分是,但唐琳說,亞當告訴她,以前每次學校需要家長到校,去的都是你。」
「那是因為父親太忙了。」他臉色微紅的辯解,然後頓了一下,又忍不住滿心不爽的補充,「我和亞當才差六歲。」
「我知道。」莫蓮輕笑。
「當他的父親太年輕了。」他惡狠狠的皺起眉頭。
「我曉得,但我想……」她將他的手拉到唇邊,印下一吻,微笑柔聲說︰「你一定會是個很好的父親。」
藍斯呆了一下,他從沒想過這個,但在-那間,他幾乎可以立刻在腦海里看到一個長得像她的小女孩,有著她的眉目,有著她的倔脾氣,卻有他的紅發和……
「老天,我希望她如果是個女孩,最好不要有鷹勾鼻。」
他想也沒想,這想法就月兌口而出。
莫蓮笑了起來,「我想她不會太介意,如果她會,我會叫她去看看凱蒂,她一定會很高興能當一個像她曾祖母一樣,以鼻子輕哼一聲,就能讓人自慚形穢的女公爵的。」
「我想這樣她會嫁不出去。」
他擰著眉頭咕噥的樣子,教她覺得又好笑又可愛。
阿子的事,八字都沒一撇呢,他就開始擔心她嫁不出去了。
這男人,果然會是個好父親。
「說不定……是個男孩呢……」她提醒他,一邊輕輕的打了個呵欠。
「我喜歡女兒。」他伸手輕撫她的發,「睡吧,別再撐了,-的眼楮都快睜不開了。」
「我希望……」
她倦累的閉上眼,輕聲說了幾個字,然後才在他的陪伴下,帶著微笑進入甜美的夢鄉。
雖然她的語音很輕,幾乎逸去,他還是清楚听見了她睡前所說的話,而為此深受感動。
我希望他們都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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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呵護照料下,莫蓮一天比一天健康。
白雲她們還是常來陪她聊天,莫蓮不再容易覺得累,也開始能下床到庭園散步,反而是過了懷孕初期的唐琳常常聊到一半就會累得打起瞌睡。
住在這里一個月後,她也見到了大名鼎鼎的席拉-桑德,她是一個精明干練、脾氣嗆辣的大美女,她的外表看起來只有三、四十歲,根本不像已經五十出頭,喬治-巴特也的確被她吃得死死的。
「你知道,你父親喜歡席拉嗎?」
扶著把手,正在做復健的藍斯,听到這句話,差點跌倒。
他驚愕的看著她,大概有三秒鐘說不出話來,然後才吐出一句。
「-說什麼?」
莫蓮嘴角噙著笑,「寧寧說,你父親和席拉在一起已經二十幾年了。」
藍斯握緊了把手,艱難的踏出下一步,才喘著氣說︰「我想也是時候了。」
「所以你知道?」
他沉默了兩秒,才看著她說︰「我幾年前曾不小心看見席拉和父親在一起。」
「你知道你父親在知道你出車禍時,心髒病發作嗎?」
他又為之一僵,然後才說︰「知道。」
「那時就是席拉在照顧他的。」莫蓮從椅子上站起來,拿著毛巾,走到他面前,直視著他的眼楮,輕聲說︰「他本來堅持要去英國看你的,但醫生和席拉都不準。」
她邊替他擦去臉上的汗水,邊道︰「一直到你清醒過來時,他仍住在醫院里。」
他閉上眼,表情因雙腿的疼痛而扭曲。
「你該休息了。」她伸出雙手,擁抱他,撐住他,輕聲道︰「找個時間和喬治談談吧,你不能要求他庇護我們,又要他看你的臭臉。」
他將臉埋到她發間,嘆了口氣。
「或許他以前曾做錯過什麼,但這次他並沒有拋棄你。」
她的聲音溫柔的在耳畔響起。
藍斯嘆了口氣,好半晌,才承諾道︰「我會的。」
她將他扶到了一旁的按摩床上休息,不一會兒,物理治療師魯比就進來幫藍斯發熱疲勞的肌肉按摩,莫蓮則在旁繼續分散他的注意力。
這一陣子,在醫生和專業的物理治療師的幫助下,藍斯的腿傷漸有起色。
他每逃詡很認真的在做復健,因為他拖了太久的時間才復健,所以比起一般術後就開始做復健的患者疼痛許多。
比起她,專業人士的動作更精準也更有力,每次物理治療師協助他走路復健巴按摩時,他都一臉想扁人的模樣,她才發現他之前說需要她轉移注意力的話,可是認真的。
但不管再怎麼痛,他從來未曾真的出口抱怨,和他之前在英國時的抓狂表現,簡直判若兩人。
那位天真的物理治療師魯比-派克,還常常稱贊藍斯是他遇過最積極且配合的患者。
他每次听到那些稱贊,都會瞪那男人,教莫蓮忍不住想笑。
「太棒了,太厲害了——」
「沒錯,就是這個樣子——」
「來,乖,抬高你的腿——」
趁那位總是興高采烈的物理治療師中場休息去上廁所時,藍斯臉色鐵青的低聲在她耳邊威脅道︰「他如果再用那種對三歲小阿說話的方式和我說話,我就開除他。」
「我想,魯比只是試著在激勵你。」她好笑的說。
「一句,只要再一句,魯比就得回家吃自己。」他額冒青筋的說。
見藍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知道他的忍耐已經達到極限,她只好委婉地告訴那位技術良好,可惜話太多的物理治療師,盡量不要用那麼熱切的口氣說話。
魯比大吃一驚,顯得有些傷心,不過還是很勇敢的面對患者嫌他話多的事實,但他忍耐了一個星期,又漸漸多話了起來,而且他還多了一個和他一樣熱切的幫手,亞歷士的妻子,柯巧娃。
一開始,女圭女圭只是想提供她的針灸幫助,後來卻和魯比相談甚歡,沒有多久,他們倆就成了藍斯復健鱉動最熱切的啦啦隊。
莫蓮知道,藍斯對這兩人頭痛得要命,卻又無法對弟弟的老婆發脾氣,雖然他一再威脅要開除魯比,然後把女圭女圭丟到太平洋里去,但他終究不曾這麼做過。
在這期間,他的弟弟們依然會輪流來看他,他們談事情時,通常都會避著她。
其實她不是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了什麼,她會看報紙,也會看新聞,知道強森-貝魯特因涉嫌教唆謀殺被逮捕,也知道幕後的主使者是聯合藥廠。
新聞吵得沸沸揚揚,但外面的風風雨雨都讓他全數擋下。
三個月後,他已經可以拄著拐杖走一段路。
雖然那對他還是很艱難,而且還是無法走久,她仍在看到他朝她走來時,感動得熱淚盈眶。
「我愛。」
他說,然後低頭親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