迸月誠不知道羅芸是否和楚蒂說了些什麼,但他很高興她在第三天上班的時候,身上不再有五顏六色的東西,臉上的濃妝也不見了,雖然三的高跟鞋還在,但他已經很謝天謝地了,早上進辦公室時,他還一度懷疑自己走錯間了。
去掉了那些恐怖的顏色,他開始發現她能力真的很好,就像羅芸所說的,能請到她是他的福氣,尤其當他發現古杰不知道發什麼神經,丟了一大堆事情給他的時候,他才體認到這新來的女秘書的確很厲害。
他的視線不經意的溜到沙發上,有些奇怪昨天他怎會睡得如此沉,甚至睡掉了整個下午,而且沒有作夢,也沒再听到那女人的聲音。本以為他終于擺月兌那夢魘了,誰知道昨晚又開始了,他看著沙發狐疑的蹙起眉,也許這地方風水較好,他是不是該考慮晚上也睡在這?
「副總,二線電話。」楚蒂粗啞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真可怕,那聲音真像烏鴉叫。不過看在她能力高超的份上,他想他可以忍受的。
接起電話,他繼續一天忙碌的工作。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他依然夜夜難眠,夢境越來越多,他選擇忽略它,卻使得性情越來越暴躁。更教他郁悶的是,她天天面無表情的逼著他吃藥,而他不知著了什麼魔,一次也無法拒絕,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的腿傷的確因此好了很多。
一個月後,古月誠終于承認她確實有穿五顏六色衣服的權利,任何能跟著他在一天之內跑六個工地、簽四次合約、三加三場宴會的秘書,她高興怎麼打扮都是她的事,這種允文允武的秘書太難找了,簡直就是稀世珍寶。
至于她浮腫的雙眼和粗啞的聲音,在她上班一個星期後他就知道自己錯了。這女人只不過是不小心感冒了,這是他自己的解釋,至于對不對,那就不得而知了。他只慶幸沒讓她听見他對她相貌的批評,好險!
懊險?真的嗎?這點只有天知道了!
她怎麼能和他相處一個月而不露出馬腳?
楚蒂視而不見的望著手中的香檳,也許她的演技比她以為的還好,只不過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而不崩潰。「小姐,可以請你跳舞嗎?」
熟悉的聲音讓她嚇了一跳,她抬頭望向來人,臉上露出一個月來的第一次笑容。
「小白!」「嘿,這是表示可以嗎?」白天羽伸手邀請她。
「樂意之至。」她放下香檳,把手交給他。「你是來采訪的嗎?」
白天羽平常的工作是記者,但他同時也是辰天保安旗下的保鏢,這家伙很不幸的正是老頭的親生兒子。
「對啊,你也知道,這種慈善舞會最容易听到小道消息了。」他對她眨眨眼,「你要提供嗎?」
她對他扮個鬼臉,「恐怕得讓你失望了,我整逃詡跟著現任老板到處跑,才剛進門而已,什麼八卦消息都還沒听到。」
「蒂蒂,注意你的形象,這可是釣金龜婿的好地方。」白天羽牽著她走進舞池翩翩起舞。
「呀,小白,你想把我嫁出去啊,我還以為你答應要娶我耶。」楚蒂故作傷心的說。
白天羽也裝出驚訝的模樣,「是嗎?我還以為你找到了你心愛的杰克!想把我拋棄了不是嗎?」前不久羅芸才將整件事對他約略提過,只是她並沒有說杰克到底是誰。楚蒂全身一僵收起笑容,「他不是我的杰克。」
「蒂蒂,怎麼了?」白天羽發覺不對,遂不再開玩笑。
「沒有,只是你大概真的要娶我以示負責了。」她想笑,看起來卻像要哭出來了。這下可把白天羽給嚇到了,他連忙將她帶到一邊的角落處。
「蒂蒂,你別嚇我,我會心髒無力的。」
楚蒂終于笑了出來,但淚水也同時溢出眼眶,「小白,要你娶我這麼可怕啊?」
「是啊,可怕死了。」白天羽將她擁進懷中安撫道︰「蒂蒂別哭了,你知道我最怕女人的眼淚了。」
「還叫我蒂蒂,你真想娶我啊!」她笑著將眼淚擦在他昂貴的西裝上。
「那我寧願下地獄去。嘿,這是我新買的西裝耶!」白天羽連忙將她拉開,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借我擦一下會死啊。誰教你那壺不開提那壺,活該!」楚蒂對他吐吐舌頭,隨即轉身便跑,卻撞到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的古月誠。
「啊,副總?抱歉!有事嗎?」她在瞬間收起所有表情,淡淡的問道。
「我們得告退了。」說完,他上前挽住她的手,朝白天羽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接著便帶著楚蒂走了。
白天羽回以微笑,心中卻覺得有些奇怪,古月誠鏡片後的眼神似乎有點陰寒,他並沒有得罪他啊,有嗎?
離開慈善宴會會場,古月誠對楚蒂說︰「我送你回去。」
楚蒂有些訝異,公司和她的住處並不順路。「不用了,我坐計程車就行了。」
「太晚了。你住哪?」他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楚蒂緊抿著嘴,不懂他為何堅持,她不希望他到家去,一點也不希望。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不是原先的那個,而她一點也不想要他站在屋,然後眼透著陌生,彷佛他並沒有住在那長達半年。
不,那對她來說太殘忍了。但她看了古月誠下巴緊縮,知道他不會放棄,除非得到他想知道的答案。在心低咒一聲。楚蒂妥協的坐上車,不情願的說出地址。
車子轉進山路,就算他訝異她住得如此偏僻也沒有表現出來。
沒多久就到了她家門口,楚蒂道了聲謝,頭也不回的跳下車沖進門,彷佛身後有惡鬼在追。
她靠在門後,憋著呼吸,直到听見車子遠去的聲音,她才吐出那口氣,卻不知道那代表失望還是放心。
幾分鐘過去了,她仍靠著門,目光空洞的望著黑暗的客廳,知道自己臉上會有什麼表情,但她不敢去看,也不敢開燈,她害怕自己會像這一個月來獨自回到家一樣,不由自主的戴上若無其事的面具欺騙自己。
他的女秘書真的很古怪。不是說她的眼鏡,他當然知道那是平光的,他從沒想過要她摘下,畢竟他自己也同樣戴著平光眼鏡。她的古怪在于那多變的表情。
迸月誠將車開下山,在腦海中盤旋的淨是他古怪的女秘書。這女人讓他感到迷惑,太詭異了,他怎麼有辦法在睡眠不足、忙得昏天暗地的時候,還有辦法分神注意她?但他的確常看她,而且次數太過頻繁了。
這真的很不對勁,但他無法抗拒,他越是看她,就越覺得困惑。
她挑起了他的興趣!他覺得她的臉像戴了無數個面具,她能在瞬間替換,前一秒還呆愣的望著手中文件,後一秒就見她掛上一臉愉悅的笑容應付客戶;這一刻才見她對煙味皺鼻,過一會兒就見她笑著置身在茫茫煙霧中,彷佛那是名貴香水般。
跑工地她活像個工頭,走鷹架如履平地;在公司她是能干秘書,處理文件像呼吸;去宴會她是名媛淑女,跳起舞來標準得有如皇親國戚;陪客戶應酬喝酒,她從沒醉過,她永遠不是躺下的那個。
而她在白天羽面前,則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生。
甩開那股不悅,古月誠發現她只有在面對他時臉上沒一點表情,不,還有她以為沒有人見到的時候,她臉上同樣面無表情。不像一般人在獨處時,總是習慣放松,當她以為沒人看見時,她臉上有的只是空洞和漠然,好象她的靈魂不在那。那是他最厭惡的表情,或者應該說是面具?
他的白天和夜晚被兩個女人分秒佔據,他不禁要懷疑自己怎麼還沒瘋掉。
迸月誠嗤笑自己,他知道他為何沒瘋掉,因為他經歷過更折磨人的煉獄。他是殺手白狼就算已經洗手不干,他仍然是當年那個頂級殺手白狼他在那恐怖的地獄熬了五年沒瘋掉,現在這兩個女人當然也不可能逼瘋他。
思緒一頓,古月誠忽然發現眼前這條路是他當初受傷倒地的那條,真巧,她竟住在這條路上。
車子駛過一個彎道後,他看見山下閃爍的招牌,一股刺痛穿過腦海。
我也會保護你,保護你一輩子。
刺目的煞車聲回蕩在山路上,他臉色死白的瞪著前方。老天,那是他的聲音,那是他說過的話!
他立即將車子倒回方才那個彎道,看著山下那些招牌,熟悉的痛楚傳來,腦海閃過一幕黃昏的畫面。你不是白痴!不準這樣說你自己!
這次是她憤怒的聲音,他急切的想抓住其它畫面,幾乎就要看到她的身影了,但一股劇痛傳來,跟著畫面就消失了,不管他多努力嘗試,它就是不肯再出來。
天殺的!迸月誠氣憤的捶了下方向盤,真是他媽的!
他火大的下了車,寒冷的山風吹來,他瞪著山下的霓虹燈。他來過這,他在失憶的時候來過這,而且他該死的答應了某個女人要保護她,那個不準他說自己是白痴的女人。
伸手將頭發往後撥,他猛然發現後面那句話所代表的意思,登時全身一震。天啊,他曾經是個白痴!
迸月誠一點也不高興發現這個事實。難怪他會說出那句要保護她一輩子的蠢話,那蠢女人要為這一切負責!
突然間,百貨公司的最後一幕清晰起來,古月誠迅速爆出一連串的咒罵。
他救了那個女人,而她卻賞他一拳!他怎麼會忘了這件事,那女人賞他一拳,拿他的腦袋喂子彈!
那個該死的金發,不對,是黑發女人!他要宰了她!等他找到她,他要親手宰了那個忘恩負義的笨女人!
不過,前提是要先找到她才行。他厭惡的再次詛咒,他還是想不起來她的長相,只有聲音而已。她的聲音……
他記得她抱歉的聲音、記得她哭泣的聲音、唱歌的聲音、念報紙的聲音、說話的聲音、憤怒的聲音,他該死的記得她絕望破碎的聲音;一股疼痛襲上心口。
他站在寒風中想對世界咆哮,那個該死、天殺的妖女!
楚蒂看向桌上的電子鐘,已經十點半了,副總裁的辦公桌上早已堆滿了文件,但位子的主人卻到現在都還沒出現。
「楚秘書,日本的客戶已經到了。」業務部職員打內線通知她。
「知道了。」楚蒂再瞄了空蕩蕩的座位一眼,決定遵照古杰早先的命令上去抓他下來。坐著電梯到達頂樓,門一開,楚蒂就愣住了。
她沒見過這麼亂的豬窩,甫踏出電梯門,她便一腳踩到一個空酒瓶差點跌倒,幸好她及時扶住牆,眼鏡卻掉到地板上的一件西裝外套上,她撿起眼鏡,發現上面沾了些酒漬,只得先收起來等一下再處理。
她皺著眉一路撿著他丟在地上的衣服,先是西裝外套,接著是一件短背心和襯衫,然後是領帶,跟著是西裝褲,最後則是一條三角內褲。她一一拾起,拎起內褲時她忍不住一陣臉紅。老天,她相信此刻他肯定是光溜溜的,一如剛出生的嬰兒。
原木地板上到處是捏爛的啤酒罐,然後是XO和威士忌的空瓶,楚蒂忍不住皺眉,這男人顯然在酗酒,而她一點也不喜歡這點。
她來到顯然是臥房的門口,有半晌不能呼吸,只能動也不動的望著躺在床上一絲不掛的男人。他大剌剌的躺著,黑色床單蓋住了重點部位,其它地方可是一點遮掩也沒有。
她曉得女人躺在黑色床單上會有怎樣的效果,但她從來不知道男人躺上去也有同樣的功用。他看起來性感極了,像是英俊的惡魔。
然後她看見了那只美麗的動物一只白狼!要忽略它實在太困難了,何況它雪白的毛在黑色的大床上是如此的顯眼,楚蒂有些奇怪她怎麼會先注意到古月誠才注意到它。
她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原來它就是杰克,緊接著她也知道那幅畫是誰畫的了。
它陡地睜開眼看著她,楚蒂見到那雙熟悉的瞳孔,古月誠是個很有天分的畫家,他完全呈現出了它的孤傲。似乎確定她不會對它帶來威脅,它重新閉上眼繼續睡。
她對付過比它更難纏的動物,知道它不會對她造成問題,但縱使是如此,她還是很高興不用麻醉它。
「副總,起床了。」楚蒂把衣服放到一邊俯身拍拍他的臉,試圖叫醒他。
在睡夢中又听見她的聲音,古月誠全身繃緊,該死的女人,為什麼就是不肯放棄?他還以為他已經喝得夠多了,足夠讓他醉死過去。
「起床了。」
他受夠了,顯然那些酒還是不夠多。
迸月誠突然伸手抓住泵想中的人影,痛苦的低吼︰「別來打擾我!你為什麼不肯放棄!懊死的,別鑽到我的腦中哭泣!賓啊!賓出去!」
楚蒂驚恐的看著突然跳起來,粗魯的抓著她搖蔽咆哮的男人。他雙眼布滿血絲,下巴有著新生的胡碴,整張臉因挫敗而憤怒的扭曲;她完全忘了該如何反應。
老天!他抓到她了!他憤怒的腦袋感覺到手中真實的觸覺,他眼前有個女人正用一雙美麗卻驚恐的眼楮看著他,下一秒,他眯起雙眼將她整個人拉貼向自己。
是真的,他眼前有個女人,他能感覺到她溫暖的胸部貼在他身上,她因害怕而急促的呼吸吐在他的臉上,他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女人香。
楚蒂終于回復知覺,她掙扎著向後退。
迸月誠發現她的意圖,立即加重雙手的力道,英俊的臉上露出野蠻的微笑,「不,你別想,這次你別想再跑去躲起來。」說完,他低頭攫住她的唇,報復似的索取他想要的。
她完全陷落了,她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回應著他,直到他的手不知何時解開了她的上衣,罩上她的右胸,這才拉回了她的理智。不行,她不能讓他這麼做!
楚蒂驚慌的想推開他,但他力氣太大了,當他將她壓在身下時,她知道再不月兌身就完了。情急之下,她用了尾戒上的麻醉針。
他沒有停下來!這怎麼可能?那藥量足以迷昏一頭獅子的,但他箝制住她的力氣絲毫沒有放松,接著他親吻她的脖子,另一手著她。
楚蒂驚慌失措,就在她決定再補他一針時,他終于有了點反應。
迸月誠吃力的抬起身子,眼前的女人逐漸模糊起來,他甩甩頭想清醒點,但那睡意依然猛烈地襲來。
「該死,我不會再讓你不見的。」他咬牙詛咒。
楚蒂卻看見他目光開始渙散。
「我會找到你的,我發誓,我一定會……找到……你……」終于抵不過麻醉藥的藥力,他說完威脅便倒在她身上。楚蒂望著天花板喘氣,腦海全是他氣憤的威脅,她知道他醉了沒完全清醒過來,所以她還是安全的︰暫時是。
餅了好半天她才有力氣推開他坐起來,卻發現他右手仍抓著她的手腕,她用力將他的手指扳開,手腕已被他捏出瘀青。
這個蠢男人!她瞪著床上昏睡過去的人,現在好了,他這一睡非得睡上好幾小時不可。
她深吸口氣後,拿起床頭的電話通知羅芸,請她叫古杰親自去招呼那些日本客戶。「為什麼?」羅芸在電話另一頭問。「他喝醉了,這房子有幾十個酒瓶,每一瓶都是空的。」楚蒂厭惡的瞪著到處都是的空瓶子。「他說過他睡不好,我不曉得有這麼嚴重。」
「睡不好?」
「他被‘某個’女人的聲音干擾著,據說從清醒後就是這樣了。」她們倆都知道那女人是誰。
「你沒說過。」楚蒂拿著電話,咬著下唇,懊惱的瞪著前方的白牆。
「你沒問。如果心有愧疚,何不告訴他真相。」或許是旁觀者清,羅芸知道不管楚蒂嘴上如何說,她心仍愛著他,她不想讓好友情路走得像自己一樣漫長坎坷,所以才會開口欲點醒她。「我沒有。」
「沒有什麼?沒有愧疚,還是沒有愛上他?」羅芸咄咄逼人的追問。
「我愛的是杰克!而他永遠消失了!」楚蒂抗拒似的繃緊身體。
「他就是杰克!」
「他不是……」她既憤怒又沮喪,因為知道羅芸說的是實話。
「也許你該給他一個機會,告訴他真相。」
「不要!」楚蒂猛地打了個冷顫,害怕地緊抓著話筒,「答應我你不會告訴他!」
「你在怕什麼?他不會因為知道真相就變成另一個人。他是救了你而挨了一槍,但他現在人健健康康的,既沒瘸也沒殘,而且幾個月前他還能為了你不顧性命,而你又愛他,既然如此,你到底還有什麼好怕的?」羅芸難得發火,真想沖到楚蒂面前敲她一棒,看能不能讓這女人清醒一點。
「你不知道……」楚蒂幾乎虛月兌的坐到椅子上。杰克是愛她的,她知道,但那就像是鑽出蛋殼的小雞,把第一眼見到的人當作最信任的人。在當時杰克的眼中她是不可或缺的,可是若換成另一個女人在照顧他,他也同樣會愛上她的。
這就是她不敢讓他知道真相的原因,因為她膽小不敢面對現實,因為她害怕他在知道真相後,不會再愛她,而會厭惡她!所以她寧願當杰克已經消失了,寧願縮在面具之後,寧願忍受沒有他的日子,並祈禱他一輩子別記起她!
「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在折磨自己,也在折磨他。」
楚蒂痛苦的深吸口氣,「答應我別告訴他,否則我會立刻消失,你知道我做得到的。」
羅芸不悅的蹙眉,她的確是做得到,楚蒂的易容術是最頂尖的,如果她刻意要躲,在這世界上大概沒有人能找到她。「楚蒂,別這麼頑固。」
「答應我,拜托,我需要你的保證。」
「你……算了,隨你吧,我答應不主動對他說就是了。」羅芸無奈的答應。
「謝謝。」楚蒂終于松了口氣。
「別謝我,他沒那麼笨,遲早會自己發現的。」
「那等他發現時再說吧。」
「鴕鳥心態。」羅芸語氣滿是不贊同。
「我知道。」但除此之外,楚蒂真的不曉得該如何了,只能就這樣過一天是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