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偷神愉、怪盜怪盜。
白天羽凝神閉目的躺在浴白里,滿腦子想的都是他這兩年積極地查探想逮到的那名小偷。
有人稱他神愉G,也有人稱他怪盜G,起因于他唯一一次被拍到的那卷監視帶,不知是監視帶出了問題,抑或是他天生綠眼,還是燈光反射的關系,他唯一露在外頭的雙瞳竟是螢綠色的,白天羽較相信是後者,因為人類的雙眼是不可能有那種顏色的,就算是戴有色隱形眼鏡都不可能。
事實上,那小偷在警局的犯罪檔案中,正式的稱呼就叫「綠眼」,因為他沒有固定的作案模式,從未失過手,除了那卷帶子從未留下任何可以依循的線索。他們甚至不確定哪幾件案子是他做的,哪幾件不是,結果凡是找不到線索的案子,最後全推到了「綠眼」頭上,就算不是,只要人沒被抓到也沒人會說什麼。
而盡避每次失竊的有錢人家或展覽會場皆顧有保全、警衛,甚至布下天羅地網,東西還是照樣不見。尤其是世紀風華珠寶展那次,簡直是讓辰天保安大大的丟了臉,失竊賠錢事小,信譽被破壞可就嚴重了。
兩年前他開始追查這位偷兒,不管是不是他做的案子,只要有人懷疑,他便會前去采訪、尋查。
他一路追在他的後面,從開始的無頭蒼蠅式的找法,到漸漸能分辨哪些案子是他干的,哪些不是;他相信自己是唯一能做到這點的人,耗費了兩年的時間,可不是白干的。
他努力的解開「綠眼」每一次神奇般的作案手法,研究他的習性,甚至模擬他的思考模式。
白天羽張開眼,目光炯炯的望著前方白色的磁磚。
不久前,他曾經有一度相當的接近「綠眼」,他在女巫PUB布下陷阱,想誘那位「綠眼」的接頭人出現,沒想到對方非常小心,不肯上釣,而且從此沒再出現在那間PUB,那條線就這樣斷了。
但白天羽知道他已經快逮到他了,就快了,因為他相信自己足夠了解這小賊,知道他絕不會錯失像「黑天使」這樣完美的珠寶精品。
他會來的,而他這次只要好好的守著黑天使就能逮到他了。
白天羽知道自己不是天才型的人,對某些人來說學起來輕而易舉的事,他要花上兩三倍的時間來學習,當一般人在床上睡大覺的時候,他通常還在挑燈夜戰;如果今天投籃,投六球是標準,他會不斷的練習,直到自己能百投百中為止。
在旁人眼中,或許他表現出來的成績和天才相同,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暗地里付出了多少,以求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他不是天才,但從小到大耐心便一直是他的優點,他一向很有耐心的練習、很有耐心的等待、很有耐心的承受,以求能得到他想要的。
現在,他很有耐心的追蹤著「綠眼」、很有耐心的研究他,而不久的將來,他也會很有耐心的逮到他。
即使那家伙非常的聰明、非常的滑溜也一樣。
白天羽站起身,抓起掛在旁邊的白浴巾圍在腰上,嘴角噙著微笑,沒錯,他一向能得到他所想要的。
只除了羅芸!
這令人不爽的念頭一下子竄進腦海,引得他眉頭緊蹙。
懊死!那是他從小到大唯一的敗筆。
第一次見到羅芸,他就被她冷靜獨立的個性深深吸引,才十幾歲就立定志向長大要娶她當老婆,沒想到他才幾個月沒見羅芸,再見到她時,羅芸已經成為古杰的保鏢,寸步不離的跟在那冰塊臉身邊,而且還愛上了他,中間雖然經過多次的波折,結果她還是嫁給了古杰。
也許太過有耐心也不是件好事!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滿臉不悅的咕噥︰「那是例外。」
不過,是誰說有一就有二。
這次他低聲罵了句髒話,然後立刻閉上嘴,決定這種和自己腦袋吵架的行為實在有夠愚蠢,而且浪費時間。
頂著一頭濕淋淋還在滴水的頭發,他一臉陰郁的走進臥房打開衣櫃,拿出睡衣。忽然,他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便再次打開衣櫃。
怎麼回事?他瞪著滿櫃子整齊的衣物,總覺得有地方不太協調,但卻找不出毛病在哪里。
是他去香港太久了嗎?竟然連自己的衣櫃都讓他覺得怪怪的。
再三打量衣物,發現一切正常後,白天羽心情更加不好的將衣櫃門關上,打算好好的睡上一覺。
也許等他醒來,一切感覺就會變得很「正確」了。
懊香……
楚寧躺在床上饑腸轆轆的睜開雙眼,瞥了窗戶一眼,天黑了,窗外已是一片黑暗。
那是什麼味道?
她打了個大大的呵欠,那香味越來越濃郁。
雞湯,她確定那是雞湯的味道。
懊餓哦!到底是哪家在熬湯?香成這樣。
肚子忍不住本嚕咕嚕的叫,她眨了眨眼,暗自嘆了口氣,終于認命的從床上爬起來。
睡眼惺忪的走進浴室拿出牙刷牙膏刷牙,她一邊刷牙一邊走到陽台去拿應該是被嬸嬸曬到外頭的毛巾。
怎知越接近陽台,那雞湯的香味就越重,害她越來感饑餓,等她整個人站到陽台上時,她很快就發現味道是由樓下傳上來的。
楚寧驚訝的停下刷牙的動作,嘴里還有著一堆白色的牙膏泡沫。她忍不住探頭出去,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她還是像笨蛋一樣雙手扶著牆支撐身體,嘴里咬著牙刷,將半個身子都探出牆外,直盯著樓下。
當然她還是什麼都看不到,只看到樓下透出溫暖黃色的燈光,和讓她口水直流的香濃雞湯味。
天啊!那男人會炖雞湯?
不,不可能!應該是他的女友或是母親過來煮飯給他吃的吧。
一小坨白色的牙膏泡沫從她嘴角直滴下馬路,這才讓楚寧驚覺自己牙還沒刷完。
這是什麼白痴動作?她皺著眉頭倏地直起身體,抬起手握著牙刷柄繼續刷牙,並轉身進屋。
那家伙會不會煮湯關她什麼事網?莫名其妙。
楚寧用力的刷著牙,走進浴室看到鏡中的那張臉時,這才想起她忘記將毛巾拿進來了。
她先對著鏡中的自己扮個鬼臉,然後才快步跑到陽台拿毛巾。
當她回身進屋漱口時,腦袋里想的還是樓下的那鍋雞湯。
不管那湯到底是誰煮的,還真是香啊!
懊想吃哦……
幾個小時過去了,楚寧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卻老坐不安穩,整個心思直跑到樓下那鍋雞湯上,雖然肚子早塞進了她之前去便利商店買的包子和微波食品,但他還是對那雞湯念念不忘。
已經忘了有多久沒喝過這種人工炖煮的湯了,外頭的加工食品她早吃膩了,突然聞到這麼濃郁的香味讓她好想喝。
想喝、想喝……想喝湯的念頭一直在楚寧腦海里打轉,電視在演些什麼,她根本不清楚。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早已關了電視,站在陽台上了。
呃,她只是下去偷偷舀一碗而已,應該不會被人發現的。
楚寧咽了下口水,帶了手套和簡便的工具及一個保溫壺,在看清樓下早已熄燈後,動作利落的利用繩子攀了下去。
她懸在半空中打量,清楚的看見臥房的門下透出光源。
那家伙還沒睡?不過沒關系,她會速戰速決的。
輕手輕腳的躍進陽台,她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弄出,手腳靈活的溜進屋里,跟著便熟門熟路的模進廚房。
楚寧喜孜孜的打開冰箱,果見正中央就放著一鍋她「肖想」一晚上的雞湯。
看樣子是剛放進去的,還沒結塊。
百,這下可輕松多了。
她快樂的拿出自己帶來的保溫壺和勺子,裝了一碗的量,然後動作輕巧的將保鮮膜弄回原狀,關上冰箱,跟著快快樂樂的就要帶著「她的」雞湯回樓上去。
臥房的門卻在這時打開了,楚寧嚇出一身冷汗,及時月兌離了光源,閃躲到沙發後面,潛伏在黑暗之中。
白天羽來到廚房門口,打開冰箱倒了杯水喝。
楚寧在客廳里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被他發現,只能在心中暗自希望這家伙快快喝完水,進房睡覺,她好溜回樓上享受雞湯。
白天羽水喝到一半卻發現地板上異常冰涼,他狐疑的望著冰箱前的地板,只見那里似乎有著冰涼的水氣,他立刻伸手模了下冰箱門的邊緣,果然也是冰涼得緊。
他不禁挑高一眉,冰箱看起來像是才剛被人開過的樣子,但這屋子該只有他一人才是,怎麼會……
他將水壺放回原位,然後不動聲色的走到客廳,「啪」的一聲,突然將客廳電燈打開——
沒人。
他走至唯一可以藏人的沙發前,彎身一看,底下沒人,他視線毫無阻礙的直達牆壁,那表示後面也沒人。
敝了,難道又是他的錯覺?
白天羽搖搖頭,拿著水杯、關掉電燈,走回臥房。
也許是他工作壓力太大了,才會在家里都還神經兮兮的。
楚寧站在自家陽台上猛喘氣。
我的媽呀!罷剛差點被逮到,幸好她有先見之明,在他還杵在冰箱前,就無聲無息的溜了出來。
那家伙開燈時,她雙腳才剛離開陽台呢,還好他沒往外瞧,也沒走到陽台上下看看,要不然她就死定了。
她可是鼎鼎大名的神愉G呢,要是因為偷雞湯被抓到,那可就糗大了,鐵定會笑掉那群長輩的大牙的。
棒,好險!
楚寧吐了吐舌頭,喘完了氣,才帶著那壺寶貝雞湯進廚房熱來喝。
希望它的味道嘗起來像聞起來的一樣好,要不然她會氣死的。
今天是八寶粥嗎?
陣陣香味定時的喚醒向來淺眠的楚寧,自從那次「借」喝到美味鮮香的雞湯後,她簡直就是食髓知味,樓下每逃詡會定時在此刻傳來陣陣食物的香味,美食的香味可比鬧鐘還有用,她一聞到就會乖乖起床,然後巴在陽台上,等著那男人出門或是進房去。
燻鮭魚、冰糖意仁綠豆湯、麻油雞、姜母鴨、炖牛肉等,這幾天可讓她吃了不少好料,一想到就嘴饞,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經過幾天仔細的觀察,她發現這些東西都是他自己做的,手藝可不遜于飯店大廚,若不是上星期住他家時從電腦中知道他是一名記者,她會以為這家伙是名廚師。
說老實話,他不當廚師真的太可惜了。
想到記者,她突然想起秦哥上次提到有位記者在查她,要她小心點。
其實她對記者這種人類,沒什麼太好或太壞的感覺,頂多覺得這些人很好利用,尤其是在放假消息方面。至于他們每次把她的新聞炒得熱鬧滾滾,就讓她有煩惱了,害她現在工作越來越困難,而且有些不是她干的案子也一古腦的全算到她頭上。
不過秦哥倒是挺厲害的,每次她一被栽贓,第二天秦哥就會利用管道傳出消息,很有技巧的指出疑點反駁該案子不是神偷G做的。
說起來秦哥幫了她很多的忙,秦哥是老媽的徒弟,也就是說他是干銷贓的。月兌離家族獨立之後,她下手偷到的贓物,都是經由秦哥轉手出去。有時候她也會從他那兒接些特定的案于,幫人偷指定的東西,不過秦哥知道她的心病,所以交給她的案子都是一些好事,像是被強搶走的或心愛之物被偷走的人,她會替原主人偷回東西;也只有在做這種案子的時候,她的心情會比較愉快,而且順手得多。
秦哥相當照顧她,把她當成妹妹一樣的疼,當然他也會把她近來的消息傳給老媽,所以老媽才會放心讓她一個人住在外面。
因為從小與人群隔離的關系,她不善于和人交談,在旁人眼中看來,她是相當孤僻的人。
每次出去買生活必需品,她能不說話就不說話,所以常有人誤認她是啞巴。
她當然不是啞巴,她只是不習慣和人相處,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意思而已。
楚寧盤腿坐在床上,觀看窗外漸漸下山的夕陽,天幕挨上她所熟悉的黑夜。
她等待著太陽下山,也等待著樓下的男人離開客廳。
也許她該向秦哥要一套針孔攝影機,這樣她就可以隨時隨地知道那家伙何時出去了,不過,這樣會不會太過小題大做了啊?
突然,肚子響起一陣咕嚕咕嚕聲,她當下決定這絕不會太小題大做。
她坑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