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痛……
「呃……」她翻了個身,緊緊抱住腦袋瓜,忍住一聲哀嚎。
噢……
「盈盈,你醒了嗎?」多多好意地探身過來。
「別那麼大聲!」她捂住耳朵,哀哀叫。
「你比我更大聲耶。」多多拍著胸口,被她突如其來的大叫嚇了一跳。
盈盈勉強睜開眼,在接觸到刺目的陽光時,又是一陣申吟,「噢……我快瞎掉了。」
「不會的啦!」多多瞥了她一眼,很高興有機會說她大驚小敝,「對了,你快快把這碗酸筍雞皮湯喝了吧,解酒的。」
「解什麼酒?給我碗麻沸散還比較有效。」她的兩鬢痛死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她昨晚被蓋布袋痛毆了嗎?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到哪里弄麻沸散給你啊?.」多多難得可以用對待小阿子般的口吻對待她,快樂地道︰「真是的,一點都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也不想想看喝這麼多,是醉癱了給人扛回來的,多丟臉啊。」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都听不懂?」盈盈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坐直起來,兩鬢還是敲敲打打不亦樂乎……不過已經慢慢減退到她可以容忍的地步了。
「你昨晚跟郝公子拼了一晚的酒,三更半夜才被扛回來的,你通通忘啦?」多多大驚失色。
這一點都不像盈盈冷靜精明的作風耶。
「有這種事?」她想搖頭,卻發現一搖之下,整顆腦袋更痛。「噢。
多多同情地望著她,「你還是先喝碗熱湯吧。
她勉強接了過來,「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過午了喔。
盈盈一口湯差點噴出來,瞪大眼楮,「我竟然昏睡了這麼久?
「你醉了嘛。
「可是我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她扶著額頭,蹙著眉頭,「等等……我想起來了,我把他拐到杏花幟去,想把他灌醉套話,然後我還要了一盤花椒鹽香蝦,然後……就什麼都記不得了。
「你的酒品不太好耶。」多多偏著頭看著她。
「這跟我的酒品有什麼關系?
「怎麼會沒有?」多多叉腰,滾圓可愛的大眼楮.滿是責備,「你昨晚翻了一夜,還緊緊抓著我的脖子不放,要我背你,陪你吟詩……你幾時會吟詩,我怎麼都不知道?
盈盈瞪著她,「你不要當我喝醉了一點印象都沒有,就胡亂栽贓我。」
想她鼎鼎大名的小錢嫂,史藥錢里算盤打得 里啪啦響的精明當家娘子,怎麼可能會干下這些蠢事來?
「是真的。」多多認真得不得了。
「不跟你扯了,總之那不可能是我會做的事。」她毅然搖頭,就算又晃痛了兩鬢也顧不得了。
多多一時氣結。
真是的,她可是個乖寶寶,平常從來不會說謊話的,盈盈為什麼不肯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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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昨晚差點被掐死的是她耶,她怎麼可能會記錯?
「你說是郝公子送我回來的?」
多多嘟嘴,「要不然還有誰?」
「郝公子他喔?他有醉得很慘嗎?」要灌醉他的人是她,如果知道了自己比對方醉得還厲害,那就真的丟臉丟大了。
「我听阿東說,他走路也是不穩,不過表情還是很溫和,面帶微笑,只不過在將你交待給阿東後,他轉頭要回去的時候險些摔了個狗吃屎就是了。」多多模著下巴,研究道︰「這樣算不算是醉慘了?」
盈盈忍不住皺眉,「真難听,郝公子才不會跌個狗吃屎喔,‘頂多是摔一跤罷了。」
「那有什麼不一樣?」多多愕然。
盈盈張口欲言,最後小臉一紅,悶悶地道︰「總之就是不一樣。」「‘好吧,那你到底套出話了沒有?」多多好奇。
她的臉更紅了,不過這次是慚愧得臉紅,如果有的話,恐怕我也給忘得一干二淨了。」
什麼叫喝酒誤大事?這就是了。
「沒關系,你現在和他的交情不錯了,還怕找不到機會問嗎?」多多突然瞅著她的臉直瞧。
「怎麼?我臉上有什麼污垢嗎?」她不自覺地模模臉頰。
「不是,你的嘴唇腫腫的,是喝酒喝出來的嗎?」
盈盈一臉茫然。
「唉呀,我忘了你什麼都給忘了,還問你這些做什麼?」多多敲了敲頭,吐吐舌道,「快快把湯喝了吧,我下樓去看場子了;唉,真可憐,又要給那幾只囂張的斗雞欺負了,我真是太命苦了,真是世風日下,人不如雞啊……」
多多碎碎念著去了,盈盈卻是依舊怔怔坐在床上,端著那碗發呆。
昨晚……除了喝酒以外,真的沒有發生什麼事嗎?
可惡,她總覺得應該還有點什麼呀,可是通通都想不起來了!
不過自己喝醉酒的糗態都給他瞧光了,天哪,接下來她還有什麼臉跟他踫面?還能自然得起來嗎?
「我把什麼都給忘了,不代表他也會把我的糗樣忘了,他一定被我嚇到了。」她重重申吟了一聲,真是恨不得永遠縮在棉被里,一輩子都不要出來見人了,「可惡!」
打從醉成一癱爛泥被扛回史藥錢賭坊後,盈盈第二天、第三天……都躲在小綁樓上,沒下樓去,更沒再出門去了。
她是被自己嚇著了。
一顆心忐忐忑忑上下難安,每天腦袋里竟想著自己不知道有多失態、多糗……
「討厭,我干嗎管他心里怎麼想啊?」她狠狠捶自己一拳。
可是話說回來,她就是在乎得要命!
「真是沒骨氣,我又不是喜歡上他,怕他做什麼?」她又對自己信心喊話。
可是這麼一喊兩喊之下……卻是越喊越心虛。
她沒有喜歡他嗎?那麼她為什麼一想起他的臉,心髒就開始亂跳個不停?
「不能喜歡上他呀!」她蜷縮著雪白可愛的趾尖,抱著雙膝下巴緊貼著,長長的青絲垂落在肩畔兩側,掩住了她大半個瓜子臉,卻怎麼也掩不住她滿臉的茫然和失措,「他並不有錢,會幾手高超的賭技也算不了什麼,他的身家並不豐厚,不能給我充滿保障的將來……再說……再說他……他……」
天,她想不出其他抗拒的理由了。
總之,她就是不能跟他太過接近,不能喜歡他,不能……愛上他,就對了。
可是為什麼,當她已經這麼決定的時候,心底卻隱隱作痛喔?
「我肯定是這兩天閑昏了,腦子才亂了,」她倏然坐起,「拼命賺錢果然是對的,只要拼命賺錢,就沒有空去想那些莫名其妙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她很快綰好了頭發,隨手取餅一簪別好,穿上軟緞月牙鞋,就要沖下樓。
多多正搖搖蔽晃地捧著一碗雞湯上來要給她補,險些被她撞倒了,「唉呀呀……當心!」
她扶住了多多,「我下去看場子了。」
「喂,盈盈,先把這碗雞湯喝下……你不是不舒服嗎?你……喂,你怎麼不多休息又下去了?盈盈?」可任憑多多怎麼叫,盈盈的身影一拐,早消失在蜿蜓的樓梯處了。
多多頹然地吁出了一口氣,端起雞湯索性自己灌了一大口。
她必須承認,她真的很笨很笨喔。
完完全全搞不懂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忙著賺錢果然是個好法子,起碼半天下來,她快速贏了滿場賭客身上所有的銀兩,讓所有的人「穩重重」地進來,「輕飄飄」地出去。
休息過後,養精蓄銳,果然火力驚人!
「盈姑娘今天很猛喔。」
「對啊,我看待會兒還是換場子,到多姑娘那邊的斗雞場下注好了,這里太恐怖了……」
「對對對……」
「越賭越大,我老頭子的心髒受不了的。」
賭客已經開始為自己前途堪虞的銀兩打算了——
就在這時,一個挺拔的身形悄悄跨了進來,一雙熾熱的黑眸焦慮地搜尋著四周,然後落在人群包圍中的那一抹嬌美身影上。
盈盈還沒注意到他,直到阿南偷偷揪了揪她的相子,「盈姑娘,那位逢賭必贏的公子來了,咱們要不要……暫時先收場子?
「什麼逢賭必贏……」她的聲音消失在空氣中,晶瑩的眸子在迎視他的那一剎那,瞬間亮了起來。
不不不,她怎麼可以這麼沒骨氣?
她連忙把臉上那抹忍不住要揚起的笑意壓下來,可是怦怦然狂跳的胸口怎麼管也管不住。
「郝公子,今日怎麼有空來玩兩把?」她換上職業化的表情,笑吟吟道。
「我……」他怔了怔,俊臉泛起了一絲絲紅暈,‘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什麼。
他只是……兩天沒有見著她了,很……很想見到她,而且打從他那一天失控吻了她,害她暈過去後,他就日夜痛譴自己的小人,趁人之危……
他暗地里練習了千百次的致歉詞,可是就是沒那個勇氣來見她。
被她踢、踹、打耳光甚至于找人來圍毆都沒有關系,她要怎麼懲罰他都沒有關系,可是……他就是怕在她眼底看到一絲一毫厭惡痛恨的神色。他承受不了這個!
但是憋了兩天,他已經再也忍不住了,再不來見她,他會爆炸掉。
夢淮暗暗嘆了一口氣。
他……好像瘦了點。
盈盈渾然不知自己緊緊盯著他不放,只是看見他略帶失意的模樣,什麼矜持壓抑通通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用過飯了嗎?」她結結巴巴問。
他猛然抬頭,眸底有一絲希冀之光,「還沒有,盈姑娘喔?我可以和你一道吃嗎?你想吃什麼?還想到蓮子居嗎?我背你,從第一階到第三百階都背你……還是你想喝酒?要喝多少喝多久我也陪你……」
她的臉瞬間紅了起來,他怎麼叫得這麼大聲?四周都是眼楮在瞧著喔!
盈盈匆匆使了個眼色給阿南,拉過夢淮的袖子急忙往外跑。
直到來到大街口,避開了賭客們滿富興味的眼神,她才松了一口氣,卻也忍不住埋怨了起來。
「里頭都是人,你怕人家不知道你背過我呀?」他傻傻地道︰「這並不是什麼壞事啊。」
他還吻了她,只不過她好像……壓根忘了這回事了。
夢淮忐忑地打量著她的神情,沒有發現任何異狀,在松口氣之余,卻也有濃濃的失落……
她真的忘了?
「當然不是什麼壞事,卻是糗事、私事、不能說的事!」她快給他氣死了,難道他就不知道人言可畏這句話嗎?
他像是听懂了,認真地點頭,「你不喜歡我說,那我就不說。」
「真的?」她懷疑地看著他。,
他誠懇極了,「只要是你不喜歡我做的,我就不做。」
「那我要是叫你從今以後不要來找我喔?」她半真半假地問。
他臉色剎那間灰白了,明亮的黑眸黯淡了下來,「如果……你真的這麼討厭見到我的話。」
這個大傻瓜。
不過她也松了口氣,起碼他對于她喝醉酒的樣子一點也不以為意,沒有留下什麼恐怖的印象,要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嬌羞地瞅著他,忍不住跺了一腳,「你真是個……呆子。」
他大受打擊……這表示盈姑娘在嫌棄他笨嗎?
他更加沮喪,「對不起,我什麼都不懂,惹你生氣了。」
她瞪著他,好半天說不出話來,「你……你一點都不覺得怎麼樣嗎?」
他不明白。
「你要是常常這樣老實,會給人欺負到死的。」她真是替他的未來捏了一把大大的冷汗。
「我知道。」他嘆了一口氣,「你不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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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幾時話題扯到這邊來了?
她訥訥地望著他,「什麼啦?又不是在跟你說這個,我是在說你這麼老實,走到哪里都很容易給人家欺負的,一點都不懂得保護自己,對人性又太有信心了,真不知道你怎麼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里活到這麼大的,到現在沒餓死還真是老天保佑啊!」
他微蹙起了眉頭,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可是他過得一向不錯啊,也沒怎麼感覺到這個世界弱肉強食到可怕的地步,尤其餓死……在這個太平盛世里,好像也已經很少听說有人餓死過了,大部分都是吃太多撐死的,要不就是胃腸搞壞暴斃的……
看見他還在那邊茫然地思索,盈盈翻了翻白眼。
難怪人家說——從來笨蛋活得長。這句話真是一點都沒錯!
「好啦好啦,不要講那神你很難理解的事了。」她拉著他的袖子,像是在跟誰生氣似的大踱步,「我餓了,你要請我去醉仙居吃飯,我要吃龍蝦魚翅和上好的燕窩羹!」
他眼楮一亮,只要她不討厭他,不生他的氣,他什麼都願意為她做——
「好,隨便你吃,還可以打包回去給伙計們加菜……」他興致勃勃地跟著她算計自己的荷包。
她回過頭來瞥了他一眼,杏眸兒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
「傻瓜。」
為了怕真把賭坊的錢贏光,所以夢淮找盈盈都不敢直接上門,往往是偷偷在門口探頭探腦,就自動有人幫他報信兒了。
就像今天——
「盈姑娘,我們的飯東又來了。」阿北眼尖,覷見後就偷偷蹭過去當報馬仔。
盈盈抬起頭,「什麼飯東?」
「你和多姑娘是我們的店東,郝公子負責幫我們加菜,所以算是我們的飯東-!」阿北嬉皮笑臉。
盈盈臉燥熱了起來,白了他一眼,「閑太無聊是不是?再去樓上給我開一個牌九場子,今兒沒收人二十兩就扣你的薪賞聊充補貼。」
阿北吐吐舌,連忙逃走了。
唉喲,真是開不得半點兒玩笑。
罵歸罵,盈盈還是心髒怦怦跳,同手同腳地溜到門邊。
「我今天吃過了,你自個兒去吃吧。」她瞅著他。
夢淮低頭凝視著她,對著她一個勁兒笑,「有空嗎?」
「嗯?」她眨眨眼,迷惑地道︰「要做什麼?」
「我發現了一個地方,很美,你願意跟我去嗎?」他眼神里充滿了渴望和央求,像個天真期待的孩子。
可是她還有場子要顧……
「好,你等我。」盈盈听見自己說。
可惡,她怎麼又堅守不住原則了喔?不是說好了別這麼輕易就給他的笑容軟化了嗎?
「好,我等你。」他的眼神好溫柔。
盈盈滾燙著頰,尷尷尬尬地去跟阿東吩咐了幾聲,也不敢看阿東的表情,又慢慢蹭回了門口。
「走吧。」
就當作……是要套出他賭技所作的犧牲吧!盈盈發現自己也挺會自欺欺人的。
「還要走多久啊?」盈盈唉聲嘆氣,額頭上的熱汗頻頻滑落,害她此刻一定變得發亂釵歪,難看得要命吧?
他溫柔有力地牽著她的小手,體貼人微地問道︰
「就快到了……很累嗎?要不要歇息一會兒?你確定不要我背你?」
「不用,不要。」開什麼玩笑,上次就是被他背過後,害她一顆心連續失序亂跳了好幾天,好不容易才恢復原狀的。
她的反應好生激烈,夢淮怔了一怔,還是好脾氣地道︰「好,那你慢慢兒走,我們不急。」
「你到底要帶我去看什麼很美的地方?」數來堡還有她不知道的名勝古跡嗎?
他眸里閃動著興奮的光芒,「等會兒你就瞧見了。
神神秘秘的樣子,難道是要帶她去挖金礦嗎?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清風徐徐拂來,洗去了盈盈身上不少的燥熱和汗水。
「到了。」.他的大手有點顫抖,屏息地期待著她的反應。
她一抬頭,瞬間呆住了——
這是一座小山頂,青翠環繞鳥聲喔喃,從坡頂望下去是一片淡紅淺紅深紅……層層迭迭夢夢幻幻的楓樹林,在午後寧靜的秋日映照下,嫣紅流金似火,美麗極了。
而在林子畔有一條蜿蜒的碧流靜靜流淌著,波光粼粼如詩如畫……
她喘不過氣來……不,是怕一喘氣,就會驚破了眼前的美景。
「現在還是初秋時分,今年的楓樹卻像是提早醉了。」他緊握著她的小手,憋著氣問道︰「你喜歡嗎?」
她做夢般點點頭,仰著頭望著他,「你怎麼知道這里的?」
他這才松了口氣,淺淺地笑著,「我是來蓋亭子,無意間發現的。」
「蓋什麼亭子?」她愣了一下。
他輕拉過她的手,轉了個身,指尖一比,「這個。」
她緊緊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會忍不住哭出來——
天!
女敕綠的草地上,是一座翠竹搭成的小涼亭,屋頂上金黃色的稻草用楊柳條兒細細扎緊,作為支撐的四大束竹子柱上頭,還別了奼紫嫣河陟黃的各色鮮活花朵。
四邊迎風的門,還有四幅銀牙色的輕紗簾子長長地垂落蕩漾著,各用金線流蘇系住了。
上頭甚至還有一塊老木橫匾,匾上俊秀鋒勁地書寫了「盈盈亭」三個大字。
她驚喜地回過頭來望著他,一接觸到她的眸光,夢淮的臉紅了起來。
他結結巴巴地解釋︰「……我是想到了漢代牌樓上的那闕詞……就想到……或許可以蓋一個屬于我們自己的‘明月小樓,清泉引自銀河注,星子忘路,繁落人間住,荷塘香綻,十里輕風拂,夜成幕,幽簾輕卷,悄掩玉人步’……」
她緊緊捂著小嘴,不敢喘氣,要不然她的淚水真的會忍不住啜泣而出。
從來……沒有人這樣待過她,為她念一首詞,為、她蓋一間亭子……
看她半天沒有聲音,他不禁有些急了,以為自己的行為太過唐突,惹她生氣了。
「我……我請工匠來看過,他說這座亭子還挺扎實的,應當經得起尋常的風雨,不會……垮掉的。」他開始語無倫次了,「還有……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可以重新做……」
她倏地撲進了他懷里,狂舞的粉拳飛快地落在他胸膛上,「你好可惡好可惡好可惡……」
她的拳頭捶不疼他,她的話卻深深捶痛了他的胸口。
「對不起,對不起……」他的臉蒼白了,他不知道她不喜歡這樣……
「……你好可惡,」她抬起淚水斑斑的小臉,美麗的眼兒卻亮得比星星還燦爛,「我拼命讓自己不要喜歡你,拼命……抗拒,可是你卻害慘了我……我已經管不住自己,已經喜歡上你了,這下該怎麼辦?」
都是他害的!
他呆住了,剎那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盈……盈盈說她也喜歡上他了?
「你……你不討厭我?不氣我?還喜歡我?」他屏息著,不敢驚擾眼前的夢境,「我……是在做夢吧?」
她瞪著他,想哭,可是他的表情實在太好笑了,像是天上突然下起了金子雨,砸得他昏頭昏腦,轉不過神來。
噗地一聲,盈盈破啼為笑。
「傻瓜。
他失魂落魄了,「你果然是在騙我的。
「你實在是……」她忍不住踮高腳,重重敲了他一記腦袋,「笨!哪個女孩子家拿這種事兒開玩笑的?」
他被敲一敲之後,腦袋果然清醒靈光了不少,
「那你是說真的?你也喜歡我?不是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不是討厭我?」
看見他滿臉迷惑又禁不住倍喜若狂的神情,盈盈又想笑了,可是她也忍不住替自己哀嘆。
精明如她,怎麼會喜歡上這麼一個呆頭鵝呀!
「那你到底要不要給我喜歡?不要的話,我去找別人。」她威脅。
他急忙抱住她,點頭如搗蒜,一副深怕她真的跑去找別人喜歡的模樣,「要要要,你不能去找別人。」
她偎在他懷里,偷偷地、甜甜地笑了。
雖然他不是很有錢的富豪,可是在「身懷無價寶,更兼有情郎」的標準里,起碼也完成了一半兒,尤其這麼容易就被她欺負得死死的,更是理想極了。
再說他的賭技堅強又厲害,將來留在史藥錢里會是一個頂尖的好幫手,這樣也不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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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也就隨便一點兒,別那麼挑了。
「就是你吧!」她小小聲地笑了。
「什麼?」雖說有佳人在懷,他感動得要命,但是耳力還是不錯,「你要跟我說什麼?」
「沒什麼。」她連忙捂住小嘴,更加偎近了他。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