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每逃詡過得好快樂。她每逃詡收到他一朵美麗的花,一顆瑩亮滾圓、不知道是啥含意的珍珠。
至于坐Rim開的賓士或他開的保時捷去擺攤,在她的抗議與他的堅持中,兩人各退一步,就是她搭他的車子,但是他要在離擺攤地點五百公尺外的地方讓她下車走路過去。
「你先開車去逛一逛,或是去喝杯飲料,不用在這兒等我了啦!」她有一絲心疼地道︰「大太陽底下,你又不能老是發動車子開冷氣,這樣會被曬暈的。」
「我比較擔心。」翟鎮憐惜不舍地輕撫她被陽光曬得紅通通的臉龐,「戴頂帽子好嗎?-這樣會不會中暑?今天太陽這麼大,不如-就休息一天好不好?」
「不、不行啦。」她差點心軟,還是咬牙忍住。「今天慶平醫院旁邊有小型園游會,趁這個機會把所有貨底都清一清,這樣我就可以去台北批貨了……你不是也要去台北辦事情嗎?我昨天不小心听到Rim說的。」
「-想跟我一起去台北嗎?」他深邃的眸子亮了起來。
「呃,我是說如果順路的話,假如你是要開車上去,那我就搭你的便車,順道買零食在車上吃吃喝喝,看看風景,還可以陪你聊天……這樣你比較不會無聊。」寶貝越解釋臉越紅,最後干脆微窘地嘆了一口氣,「好啦,我承認我想要跟你去台北。」
「我一直遲遲不敢告訴-,我近日必須回台北辦些事情,我更衷心盼望-能夠和我一起去,如果-願意的話。」他熱切地捧著她的小臉,感動得不得了。「正在躊躇猶豫著不知該如何開口,沒想到-……真是我的天使,-總是在我最需要-的時候支持我。」
他的話讓她臉紅得更厲害,心底震蕩難禁。
「其實我根本沒有那麼好,一直以來都是你在包容我,照顧我。」她又感動又內疚不安。「相較之下,我什麼付出都沒有。」
只會抱怨,只會退縮,唉!連她都討厭這樣的自己。
但是她又沒勇氣甩開理智,敞開一切對他大吼--
對!我就是喜歡上你,對!我就是那個打暈你的凶手,對!我一直欺騙你!假裝我真的救了你一命!
「傻瓜,-給了我好多好多,-自己都不知道嗎?」他深情款款的看著她。
寶貝心虛愧疚地低下頭,訥訥道︰「呃,我應該去擺攤了,晚了找不到好位子。」
「確定不要我跟-一起嗎?」
「不行!」她駭然叫道。「今天那兒會有很多小堡士,你一定會被生吞活剝……呃,我是說這樣引起暴動不好,很不好。」
「我怎麼會引起暴動?」他茫然不解。
「總之,我好了會打手機給你。」她匆匆地在他臉上印下一吻,扛起大皮箱就逃。
翟鎮眨眨眼楮,又好氣又好笑,但更多得是窩心。
每次都教她的吻擾亂了意志,徒然讓她pass過去……但是他喜歡。
今天是慶平醫院的院慶,因為不方便在醫院的廣場辦如此熱鬧又嘈雜的活動,怕吵到病房里的病人,也怕值班的醫生、護士會心癢癢,無法專心工作,所以院方決定在醫院旁邊的空地辦小型園游會,讓員工兩小時輪班一次,到園游會玩樂。
「來哦!來哦!性感小可愛,今日跳樓大拍賣,老板不在家隨便賣!」寶貝在眾多嘈雜喧嘩的擴音器環伺下夾縫中求生存,以豐沛的丹田之氣異軍突起。「送禮自用兩相宜,帥哥買給美女穿,美女穿給帥哥看,天真誘惑又可愛!」
不到十分鐘,攤子已經圍滿了一群白衣天使和被鼓勵來幫女朋友買的害羞大男孩。
寶貝興奮得小臉都漲紅了,幸虧自己有先見之明,把家里剩下的小可愛都拿來這里賣了。
一個小時過去,進帳五千元,扣掉成本現賺兩千五,這讓她精神更抖擻來勁了。
「來來來,性感小可愛便宜賣呀!」
就在這時,一個有點眼熟又不是太眼熟的清麗女子站在她面前,笑容友善嫣然,寶貝的叫喊聲霎時煞車,愕然地瞪著對方,「呃……小姐,-好像有點面熟?」
「我剛剛看就覺得好像,原來真的是。」黎雲英稍嫌熱烈地對她笑著,「是我,還記得嗎?那個實習醫生,在街上……」
「我記得,-就是救了……」翟鎮。寶貝及時吞下這兩個字,笑容有點僵硬。「呃……的醫生,-好,原來-在這家醫院服務啊?」
陝逃!快跑!寶貝內心深處冒出一個心虛的聲音尖叫。
跑什麼?她又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她心里的另一個聲音忿忿地駁斥。
「幸好-還記得我,對了,我可以請問那位先生後來怎麼樣了?好了嗎?」黎雲英沒意識到自己逼近她追問。
這些日子以來,黎雲英一直未能忘懷那張令她驚艷的俊美儒雅的臉龐。
另外,她總覺得自己好像見過這張臉,似乎是在某本介紹歐洲名流權貴的雜志上曾匆匆瞥過。
「他呀,他很好啊,後來醒了就平安回去了。」寶貝越發心虛,手心冒冷汗,拚命想轉移話題。「呃,這款銀色小可愛好適合-的氣質哦,-要不要看一看?」
「謝謝,我看一下……他有留電話或任何聯絡方式給-嗎?」黎雲英心不在焉地接過小可愛,無意識地翻弄著,心終究還是牽掛在同樣的事情上。
「誰?」寶貝硬著頭皮裝白痴,能捱一時是一時。
要命了,為什麼現在偏偏沒什麼客人?害她只能面對面正視女醫生……和她自己的良心。
「就是那天那位先生呀。」黎雲英害羞得白皙小臉染上一層美麗的紅暈。
「哦……-說他喔……」該死了,她不想說謊,更不想說實話,只能嗯嗯啊啊拖延時間。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含笑--她平常會很高興听到,但現在最害怕听見--的男聲在寶貝頭頂響起。
「-一定口渴了,我買了一杯新鮮果汁給。」翟鎮愉快地將果汁遞給她,卻發現她面色不對勁。「怎麼了?曬傷了嗎?累壞了嗎?」
「你怎麼會在這里?啊炳、哈。」寶貝尷尬得真想鑽地洞躲進去,又驚恐害怕他和清麗女醫生踫面。
她眼角閃電般地一瞥,心悸地發覺女醫生已經臉紅得跟隻果一樣,痴迷地正要開口--
「啊--有飛碟!」她驚慌狂亂到極點,猛一仰頭指向天空大叫。
有飛碟?在哪里?
大約有五、六十人不約而同驚奇又迅速地抬頭望--包括黎雲英和翟鎮--就在這瞬間,寶貝同時抓住皮箱和他的大手,咻地拉沖離現場!
待傻傻發現天空什麼東東都沒有的群眾驚覺受騙之時,一場媲美大衛魔術的月兌逃已然成功。
「人呢?」黎雲英呆呆地望著突然消失的攤子和兩人。
罷剛……是太陽太大她眼花了嗎?
「-不用做生意了嗎?」翟鎮被她拉到外頭大馬路上,疑惑地邊走邊問。
「對。」寶貝還是死命拖著他疾走,像後頭有鬼在追般。
「為什麼?」
「發生紅色警戒。」
「咦?」
「六十秒前發布的。」
「我沒听到雷達警報聲啊?」
「雷達哪有我警覺?」她冷笑,早在那杯果汁出現在她眼前的那一-那,她想都不用想就決定了一場月兌逃是必然的。
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啊!
她忽然覺得自己過度分泌的腎上腺素已經沖破腦門,她開始胡言亂語了。
寶貝一凜,連忙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鎮定下來。
「我肚子餓了。」她看得出他有點不相信--也對,他是善良單純,但不是笨蛋--連忙又聲音虛弱的補充說︰「而且我覺得頭很暈,好像有點中暑……」
「我馬上帶-去涼爽一點的地方,我們去吹冷氣,我幫-提箱子……哎呀,我早就擔心今天太陽太大,-一定會受不了的。來,靠著我吧,別走那麼快,還是我抱-吧!」果不其然,她這話成功地引起了翟鎮滿滿的關懷憐愛焦急之情,一迭連聲地叫道。
百嘿嘿,她是個邪惡的女人。寶貝表情很虛的樣子,心底卻是爽到不行。
「沒關系,我還撐得住,但是我不介意待會吹車上的冷氣。」
「我車就停在前面,快到了。」他對待她溫柔呵護得像捧著只脆弱的蝴蝶。
唉,完全不知道她根本就是只虎頭蜂。
愛情果然是盲目的。
「我決定今天跟你去台北,沿路關心你的心靈,照顧你的。」寶貝手-著腰,大言不慚地宣布。
第二天早晨,翟鎮剛踏進張家不到五分鐘,正捧起稀飯要吃的當兒,就被這個炸彈炸得他又驚又喜,頭暈眼花。
寶貝順手揮舞著他剛剛親手送的雪白緞質長盒子,以增加自身氣勢。「我,張寶貝,是一個懂得感恩圖報的人……」
「-要不要先坐下來吃碗稀飯?」張父捏了把冷汗,真是覺得對翟鎮愧疚得不得了。都是他教女不嚴,養出了個男人婆。「沒事站那麼高做什麼咧?」
「伯父,不要緊,寶貝這樣站在椅子上很有氣魄,整個人都散發著巨星的光彩。」翟鎮痴痴地仰望著她,崇拜愛慕之色深深流露,但還是沒忘記用雙手穩住她的身體,深怕她跌了下來。
張父同情地望了未來女婿一眼,忽然悲從中來--這麼好的男人被女兒吃得死死的,還是自願的……真是……糟蹋了。
「所以……」她勝利地看了父親一眼,愉快地道︰「我決定帶我最喜歡的CD和最喜歡的零食,一路上和他分享。」
這話听得翟鎮歡天喜地,張父卻是臉色發白。
榜,女兒喜歡的CD都是那些像殺雞殺到一半還沒斷氣的聲音ㄋㄟ。
「呃,寶貝,-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從台南到台北起碼四個多小時的車程,要開高速公路又得集中精神……」
「寶貝喜歡的音樂,我一定也很喜歡的。」翟鎮連忙開口,「伯父,您不用擔心。」
怎麼不擔心?張父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萬一他被嚇得改變心意,不喜歡寶貝了怎麼辦?
「阿爸,你放心。」她意味深長地道︰「我不會拿你去年在廟會參加歌唱比賽錄的那片CD去放的啦!」
「呃,噢,那就好,那就好。」張父老臉紅了起來,忙捧起稀飯逃到客廳。「那個重播的親戚X計較好像要演了,我去瞧瞧。」
「嘿嘿。」寶貝終于坐了下來,舀了一大匙的咸水花生放到翟鎮碗里,眼神不自覺地柔和了下來。「我看你那天好喜歡吃陸爸爸做的咸水花生,所以我今天很早就去他的花生田里拔新鮮的回來剝殼,自己燙,你吃吃看好不好吃。」
「這是-親手做的?謝謝。」他歡喜地連連吃了好幾顆,忽然微一停頓,遲疑的看著她,「-自己去摘的?陸伯伯知道嗎?」
「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她雙眸-了起來。
「我只是擔心-又像那一天,沒有問過主人就擅自摘了鄰居的木瓜……」他蹙起眉心,苦口婆心地道︰「就算再熟,親如一家人也一樣,不告而取是不好的行為,同偷竊無異。」
「我沒有偷,我只是……」
「也許-認為大家是好鄰居所以無所謂,大家不會計較那麼多,但是貪小利而失大義,事關人格,不能誤以為這是不拘小節的表現。」他皺眉道,「為了小小的利益,人們就是一寸一寸這樣淪落的。」
他有感而發地慷慨陳言,卻沒意識到每一句听來都像是在譴責她。
寶貝臉龐乍地一熱,隨即一股難以言喻的羞恥感和難堪緊緊揪住了她的胸口。
沒想到在他的眼里,她居然有那麼不堪?
他不知道在田僑里這里,家家戶戶的農作物都像是所有人的,以物易物聯系感情,他更不知道那天摘了木瓜後,她也拿了一件漂亮的花裙子送給鄰居妹妹。
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問,卻對她的人格如此沒有信心……
她的心陣陣惡寒冰冷交錯,小臉漸漸蒼白了。
她窮,但是窮得有自尊有骨氣,連他送的華服鑽石都堅持還給他了,又怎麼會貪圖別人家小小的一顆木瓜?甚至是一籃子花生?
也許……她根本就不該收下那些甜蜜美麗的花朵和珍珠。
「謝謝你的教誨。」她的口氣淡了,心涼了,胸口卻緊縮揪疼得松不開。「我知道了。」
卑說回來,她又有什麼資格生氣呢?因為她沒有偷東西,卻偷了人……他應該是那位漂亮女醫生的王子,卻被她偷走了。
終究……人還是無法欺騙自己,他和她的心不管有多貼近,他們的世界依舊是天差地別。
他的完美,她無力追趕、匹配得上。
「寶貝,-的臉色好蒼白,怎麼回事?身體不舒服嗎?」翟鎮終于注意到她慘白的臉龐,心慌地低吼。
「對,我有點頭痛。」她站了起來,勉強維持著鎮靜,不讓臉上的微笑崩潰。「對了,我想我還是不跟你一道上台北,我忽然想到我應該到復興路看店面了,之前小李說那里有一間小店面要頂讓,如果價錢合理的話,我也許會把它頂下來做。」
包前進自己的夢想一步,更踏離他生命一步……她在想什麼?她早就應該這麼做的,不要再被該死的愛情搞得心痛頭痛胃痛了。
「怎麼這樣突然?之前並沒有听-說過。」他心一緊,憂慮地緊盯著她的小臉。「怎麼了?一定有事,-沒有告訴我。」
對,我要放開你了,這次是真的。
「剛剛才想到。」寶貝咬了咬下唇,勉強擠出一朵燦爛的笑。「好了,好了,你去處理你自己的事,我則是去弄店面的事,心里也才不會一直牽掛著。」
「-……確定嗎?」他掩不住失望之情。
「對。」她伸手輕柔地撫模著他的臉頰,「你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男人,也許就是因為太好了……」
「我不明白-的意思,-看起來像在傷心。」他察覺到不對勁,臉色也變了。「寶貝,究竟是……」
「翟鎮,我一直想問你一件事。」她突然喚他,眼眶微紅。
「-問,我什麼都不會瞞。」他急切道。
只要她能夠不再這麼傷心的樣子,只要她的臉色紅潤起來,他願意回答她一千個一萬個問題。
「為什麼每天送我一朵花和一顆珍珠?」她忍住淚水,輕聲問出口。
「一天一花一珍珠,我在等待。」他深深地看著她。
「等什麼?」
「等待-答應嫁給我的那一天,將所有的珍珠串成一條項鏈,在-穿上白紗的那一-那,親手為-戴上。」他目光真摯地看著她,唇畔噙著一抹微笑,「作為定情信物。」
天啊!
寶貝快要哭出來了,一顆心融化得一場苞涂,拚命想要清楚地凝視他的臉,卻發現眼前有層濕熱的霧氣在浮動阻擋。
這一點都不公平,他作弊,沒有人可以用這麼老套卻浪漫到爆的招數來拐女人,殺傷力太大,誰會拒絕得了?
可是他待她越好,她的良心越痛楚……
人可以催眠自己,相信自己夠好,夠資格擁有一個這麼完美的男人嗎?
為什麼全世界的人都告訴她,他有多好多好,他有多適合多適合自己,明明她心里也是這麼想,她卻還是沒有辦法完全放開疑慮與矛盾,就這樣胡里胡涂地答應了呢?
因為他們不配,一點都不配。
而勉強是不會有幸福的……
「翟鎮,我老實跟你說,我很心動,我也不是不喜歡你,也許就是因為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在乎過一個人,所以我很惶恐、迷惘,不確定自己到底該怎麼做。」她忍了半晌,終于一古腦地向他傾訴了出來。「我覺得自己好像被推擠著坐上了雲霄飛車,車子開動了,快速俯沖向下,我卻完全措手不及,只有心跳得快從嘴里蹦出來了……」
翟鎮專注地聆听著她的話,俊美的臉龐漾動著一絲愧意。
是他逼得她太緊,每次他都告誡自己要慢一點、慢一點,給她時間,讓她好好考慮,慢慢愛上他,接受他,但是一看到她燦爛陽光的小臉,他又深深恐懼只要稍一下注意,她就會被別人截足先登了。
他從來未曾對自己這麼沒信心過,也從未如此害怕失去一個人。
「二十天前,我們才剛認識,半個月前,你就說要追求我,一個星期前,你讓我每逃詡活在驚喜震蕩與擔驚受怕里,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矛盾的情緒,我只知道我很想見到你,又很怕見到你,而現在你又忽然跟我求婚……」寶貝虛弱乏力地坐在椅子上,心慌失措,又悸動難禁。
「對不起。」他單膝跪在她身前,雙手緊緊地包裹住她的小手,「我一直在逼-,我讓-變得痛苦了。」
「但是你也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樂。」她傷心地看著他,「可是我心底知道,我們倆不可能在一起的。」
「為什麼?」他眼神驚愕而痛楚。
「我們的價值觀不同,我們的環境和背景全然不一樣,我們受的教育更是差太多,短時間或許愛情會讓我們什麼都沒感覺,只感覺到快樂,但是等到愛情消失了,我們會厭惡痛恨彼此的差異。」寶貝努力咽下喉頭的硬塊,聲音沙啞地繼續說︰「我會受不了你的完美,你會受不了我的習慣。」
「不可能!」他斷然地道,「不會有這種事發生,我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的。」
「很多事不是我們控制得了的。」她深情而哀傷地看苦他,「我不打算離開田僑里,也不打算這麼年輕就嫁人,我還有夢想要去完成,靠自己的雙手和力氣。你真的很好,遇見你是我這一生所有過最美好最幸福的事,但正因為如此,我不想毀了它。」
「寶貝,-是對我沒信心嗎?」
「不,我是對自己沒信心。」她抬手掩住他激動欲言的唇,「听我說,我覺得很累,為了要配合這麼完美的你,我常常有力不從心的感覺。而且你並沒有完全認識了解我,你看到的都是我好的一面,但是我有很糟糕很糟糕的一面,你沒見過,我也不打算讓你看到。」
「我可以改變我自己。」他抓下她的小手,絕望地低喊。
雖然他從不認為自己完美,但他會為了她去改變,讓自己做到令她感到輕松無壓力。
「你完美無缺,你很好很好,不需要再為任何人改變,我也不要你改,因為我就是喜歡你原來這個樣子,我只是沒辦法跟你在一起。」她鼻頭一酸,聲音卻更柔了。「相愛容易相處難,也許你現在覺得很痛苦,但是仔細冷靜想想,你就會明白我的決定是對的。」
「不對,明明我們兩情相悅,為什麼要硬生生分開?」他的心急痛如劇烈擂鼓震蕩,胸口疼緊得幾乎無法呼吸。
「這些話我早就該說了,可是我太懦弱太自私,我貪圖著這份幸福,我壞心地拖過一天又一天,不願正視事實。」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一朵顫抖卻美麗的笑容。「可是現在,我很高興我終于說出口了!」
翟鎮備受打擊地凝視著她,心痛得無以復加。
「我離開-,-會覺得比較快樂嗎?」他傷痛卻溫柔地問,「如果是這樣,那麼我應該放手讓-快樂的過。」
雖然,他從此以後是很難再快樂得起來了。
「你離開,我不會比較快樂,但是我會活得比較坦然。」她逼自己說出口。
他適合比她更好的女人,這樣對他才是最公平的。
「寶貝……」他語意艱澀地祈求著,「也許我們不該這麼快作決定,我們彼此冷靜一下,好好想想我們該怎麼做,好嗎?」
她的心也好舍不得,好痛啊!
終于她的內心深處強烈的渴望和情感戰勝了理智--
「好!」她沖口而出。
他哀傷的眼眸迅速燃起了光彩。
「那……我們各自的生活一切如常,只要有空的時候,想見我,打電話給我,無論我在什麼地方,正在做什麼事,我一定會接,但是……就是不要來找我。」她先是緊緊握著他的手,隨即松開了他。
在她溫暖的手心松開他的那一-那,翟鎮突然覺得雙手變得好寒冷。
但是他們之間總算還是有一絲希望的,他一定會找出阻礙在他們之間的問題是什麼,無論如何,他絕不會放棄心愛的女人的。
在他空虛寂寥乏味了二十八年的歲月後,他絕不讓生命中終于乍露的陽光自懷中消失溜走。
「我答應。」他低啞柔聲地應允。
「謝謝你。」寶貝吁了一口氣,心底卻莫名像失落了什麼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
心,忽然變得空空的,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