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樂樂放聲大哭的那一剎那,奏越整個人像被爆竹炸到一般地震了震,隨即手忙腳亂、不知所措起來。
「我是笨瓜,我是賠錢貨和倒楣鬼……我什麼都不會,只會惹人家生氣頭痛,哇……」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驚逃詔地,「我好失敗啊!」
「呃?」奏越呆住。
「哇……」她仰面大哭,嘩啦啦的眼淚瘋狂往兩頰滑落。
「呃……呃……」他被哭慌了手腳,想要擦去她頰上的眼淚又怕笨手笨腳傷了她,又大大舍不得她痛哭失聲的模樣,最後乾脆將她整個人抱進了懷里,緊緊地壓在自己胸口——
她淚痕斑斑的臉蛋驀然被壓靠在他溫熱有力的胸膛前,樂樂有一瞬間忘了要喘氣……甚至也忘了哭。
她抽噎著、喘氣著,腦袋有一剎那的空白迷糊。
只是當她的理智突然發揮作用,在大驚失色下想要掙月兌開的剎那,他怦然有力的心跳聲和溫暖堅硬的胸膛卻又那麼誘人、那麼有安全感……
樂樂哽咽著,揉著眼楮——好像,記憶中從來沒有誰這樣溫暖的抱過她。
淡淡的男子氣息和麝香味奇異地撫平了她的驚駭與懼意,她輕輕地、試探地放松四肢,去感受臉頰偎在他胸口的感受……
只要……一下下就好,真的偎一下下就好……
她忘了要哭泣,忘了要自責,甚至忘了要思考,只是靜靜地蜷在他懷里,讓奇妙的信任與安全感漸漸包圍她……她慢慢地閉上了眼楮,打了個哈欠。
「嗯……」她發出一聲舒適愜意至極的低嘆。
什麼都不要去想,什麼都不用擔心,天地之間,仿佛就剩下了這好溫柔好溫柔的擁抱,絲絲的甜意鑽入了她懶洋洋的骨子里。
樂樂竟然就這樣在他懷里睡著了。
奏越糾結著一顆心,才想著她該不會是哭到岔了氣,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偷偷想要撥開她額前的發絲瞄一眼,沒想到胸前已然傳來了均勻輕微的呼息聲。
他小心翼翼地挪動了一子,低覷著懷里那張睡得好熟的小臉蛋,緊繃著的心倏然松了開來。
「吁……」幸好,不哭了。
他隨即情不自禁地微笑。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個說哭就哭、說睡就睡的小女人,舉止這麼單純傻氣,講話這麼毫不修飾,可是卻能夠一次又一次揉疼了他的胸口,打亂了他的平靜。
為什麼呢?
奏越有點傷腦筋,不過他也懶得去思考這麼復雜的問題,尤其懷里還有一個剛剛病辮、現在又睡昏的小玩意兒急需處理。
奏越放輕了手腳,將懷中的樂樂放回錦褥上,為她細心撩起長發披散在枕上,拉起了緞被細細包裹住她全身,這才依依不舍地下了床。
「太子爺,冰鎮燕窩蓮子湯來了。」宮女甲不長眼地一路嬌喊而來。
奏越急忙噓了一聲,「小聲點兒,擱在那兒就行了。」
爆女們作夢也沒想到太子爺竟然會對一個不起眼的小爆女這麼呵護備至,在驚奇之余都忍不住有一些酸溜溜。
誰不知道太子爺性情好又長得養眼極了,任誰都想要往這越然宮擠,看能不能有朝一日被太子爺看中了,飛上枝頭當鳳凰……太子妃是打死也不可能的事,但至少當個侍妾也足以光宗耀祖、一生幸福呀!
所以現在見到平常對誰都笑吟吟的太子爺居然對小爆女這麼在乎……大家都忍不住有些擔心呢。
「奏琴公主鳳駕到……」
外頭響起了陣陣的傳達和請安聲。
「皇妹來了?不是特意交代她別急著過來的嗎?」奏越站起身,還是翩然優雅地迎了出去。
奏琴急急地穿花越柳而來,經過無數回廊和小亭小苑,終于來到了瀟灑清幽的偏廳里頭。
後頭一行宮女氣勢雄雄,顯然每個人都想看到樂樂是否安好。
奏越淺笑昂然而出,僅是一身淡金色的長袍玉帶裝束,就流露出渾身上下不可輕-的尊貴颯爽風采來。
在奏琴身後的宮女們照慣例看得瞠目結舌︰心醉不已,紛紛臉紅的臉紅,低頭的低頭,還有幾個比較大膽的就模模鬢發、順順裙擺,希冀能夠給太子爺一個好印象。
自古以來,「美色」就是如此威力強大啊!
奏琴沒有注意到身後宮女們花樣百出,微蹙著眉頭憂慮地問著哥哥︰「皇兄,樂樂在哪里?我想看她。」
「她剛剛睡下了。」他低頭微笑,「皇妹,你不用著急,她已經沒事了,只是現在身子還很虛,實在不宜-動她,所以就讓她在我這兒養幾天病,等身子骨大好了就讓她回去了。」
奏琴心急如焚,全然察覺不出異狀來,只是攀著他的手央求道︰「我已經一天一夜都沒瞧見她了,真的很心急她,她雖是我的貼身侍女,卻與我有姊妹情誼,我不能就這樣丟下她不管,你讓我瞧瞧她,把她帶回去好嗎?」
他輕輕一笑,溫柔地牽起小妹的手往鈿花椅上帶,「來,先坐下來慢慢說。你最近不是在忙著某件事嗎?」
奏琴臉一紅,隨即黯然地道︰「沒、沒有哇。」
「傻妹妹,」他笑嘆了一口氣,抬頭對熱熱鬧鬧塞滿了大片屋子的宮女們道︰「你們先退下吧,我和皇妹有話要說,統統都到花園休息去。」
「可是……」宮女們誰也舍不得移動腳步。
「去吧,」他吩咐自家宮婢,「宛兒、蟠兒、蟈兒,帶她們到外頭園子里逛逛,準備些果子、點心招呼著,別怠慢了。」
「是,太子爺。」
三個越然宮的大宮女像母雞趕小雞似地把一群小爆女們催促了出去,然後細心關好了門扉。
奏琴茫然地看著皇兄,有些遲疑地問︰「皇兄,你這是……」
「和傳君約最近不好了嗎?」他笑咪咪。
她驚喘了一聲,小臉倏然嬌紅如五月榴火,「我……我……」
筆兄怎麼會知道這回事?
這……羞死人了!
奏越看著小妹的表情一陣變化,忍不住笑彎了腰。
百,真好玩。
不過他還是裝作有模有樣的大哥風範,輕咳了咳道︰「這種感情的事嘛……當然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啦,不過我做哥哥的人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陷入苦惱還裝作沒看見吧!」
「你……什麼都知道了嗎?」她畏畏縮縮地問,臉頰又紅又燙,可是一想起了這些日子來的愁腸百轉,小臉又微微蒼白了。
奏越故作神秘地摩挲著下巴,「嗯……這個嘛……」
「皇兄,我希望你不要插手這件事好嗎?」她咬了咬唇,毅然決然地道。
什麼?
他差點從椅子上跌了下來。不給他插手?那不就是叫他別玩了嗎?
「不不不,我是你的皇兄,怎麼能不關心這件事呢?」他說得振振有詞。
其實說穿了,還不是怕沒逮著機會好好戲耍妹子和那個京城第一美公子傳君約嗎?
正所謂「能玩不玩,早晚玩完」、「玩光要光,為國爭光」——他堂堂天朝太子爺,怎麼可以違背這個國訓呢?
奏琴懷疑地瞅著他,「皇兄,這不像你的性格。」
「耶?」他眨巴著無辜的大眼,「這是什麼話?你質疑我的人格。」
「老實講,皇兄的人格不太可信。」她一本正經,扳著手指頭道︰「比如上次你口口聲聲說要把苗苗弄進宮來玩,後來又拐個彎兒把人家認作了義妹,害父皇和母後高興了老半天又希望落空,還有苗疆公主東笙幼幼的那一次,你也讓人家誤以為你對她滿意得很,正興高采烈準備著要釀五毒婚酒來大肆慶祝時,你又——」
「哎喲!」奏越更是無辜了,哀聲嘆氣地道︰「為什麼每次你們總誤解人家這個純情小郎君?」
「你是純情小郎君?」奏琴險些嗆到。
「那可不?」他哀哀怨怨地道︰「要不你倒是說說,我有哪一次對女孩兒不規矩或始亂終棄過?」
這個嘛……
善良的奏琴無法泯滅良心信口雌黃,想了一想,還是搖了搖頭,「沒有。」
「既然如此,干嘛這樣玷污我的清白呢?」他很不服氣,「好歹我隨隨便便也是個不隨便的男人,這樣說我實在太不公道了。」
奏琴慚愧地低下頭來,「對不起。」
老實說,皇兄是愛玩、愛逗人了些,也不至于到那種很惡劣的地步啦,什麼仗勢欺人、欺騙感情的事更是從來沒有過,她這樣懷疑皇兄的確很不應該。
拔況東笙公主那時候確實有點一頭熱,八字還沒一撇就與她姑嫂相稱……
「所以說-,你大可以相信我的人格。」
「……對不起。」
奏越有點滿意之色。
說贏了這個恬淡無爭的妹妹沒有什麼好得意的,不過可以藉機繼續玩一玩他們倆,這讓奏越情不自禁笑咧了嘴。
百嘿嘿……有趣。
奏琴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和皇兄說到這邊來,她愣了一下,扭捏著小手道︰「皇兄,總之現在你可以當作什麼事都不知道嗎?我……我現在有太多的心事不確定應當怎麼想、怎麼做,所以你千萬別插手,千萬也別讓父皇、母後知道,好不好?」
「啊……」他聲音里充滿大大的失望。
「拜托。」奏琴眼眶都急紅了。
她現在最不希望的就是內憂未解、外患又起,尚未了解傳公子的心思,也尚未厘清自己的心思,千頭萬緒、百轉千回……又如何能向人告訴得了呢?
奏越凝視著小妹,神情腥謊縴嗌畛亮似鵠矗「皇妹,你真的陷進去了。」
她微微一震,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
試問相思為何物?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情字……真有這般蝕骨消魂?」他若有所思。
看完了京城三侯爺為愛神魂顛倒,形銷骨立的模樣,再看三虎公子中的兩虎也是如此這般,這教奏越也不禁有一些些神往,一些些恐懼……
今日若換作是他……會這般痴傻嗎?
奏越忍不住低問︰「好玩嗎?」
她微微一動,「嗯?」
「愛情……」他望向小妹,「好玩嗎?」
奏琴一時啞口,可是連日來的淒楚傷神和忐忑心緒實在滋味酸苦,她本能地黯然搖頭。
「不好玩。」
只要一沾染上就是如影隨形,就算想要忘掉那人的形影也忘不了,想要斬斷那糾糾結結的酸甜也不能,顛顛倒倒、空思夢想……太苦了。
奏越睜大了雙眼,有點駭然地往椅背靠去,「不好玩?」
「是,一點都不好玩。」
「不好玩?」他驚駭詫異地低語著,「不好玩?」
那太可怕了。
看來……這種玩意兒還是看看別人在那兒神魂顛倒,偶爾自己跳下捉弄、捉弄也就算了,自己下海太太不值得了。
他打了個寒顫。
世界上最殘忍最可怕的事莫過于不好玩︰舉凡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統統都有竅門和好玩的地方,所以他盡避覺得游刀有余到有些無聊,平常閑著沒事還是多少做一做,可是愛情這種事……現在就連素來恬淡自處的小妹子都說不好玩了,那豈不真是大大的不好玩嗎?
看來他還是少踫為妙,繼續過他的「游戲人生」吧!
「皇兄,你可以答應我了嗎?」
「咦?」他回過神來,「噢,好呀,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皇兄請說。」她松了一口氣,柔順地說。
他眸底閃過狡猞之色,「讓樂樂在我這兒養幾天病。」
樂樂……樂樂?!
奏琴驚呼,愧疚的不得了,「天啊,我竟然忘了我是來看樂樂的啊!」
「沒關系,反正她睡得不省人事。」他嘻皮笑臉,「好不好?就答應我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她頭搖得跟博浪鼓沒兩樣,「不行,我怎麼可以為了自己的私事而拋棄她呢?這樣條件交換對樂樂太不公平了,我不能將她出賣給你。」
「說出賣太難听了,」他嘖嘖搖頭,狀甚無辜,「我又不是什麼花街柳巷的老鴇。」
「可是……」
「放心,我不會搶你的人,我只是覺得她挺好玩的。」他微笑,「保證一根寒毛也不會踫。」
奏琴不是擔心皇兄對樂樂有什麼企圖,因為這個才智卓絕的皇兄眼高于頂,天仙般的美人、詩仙般的才女他都毫不動心了,怎麼可能會對樂樂打什麼壞主意呢?
而且她懷疑皇兄知道什麼是愛情。
他只關心好不好玩罷了。
「那麼你什麼時候才要把樂樂還給我?」她盯著他。
「一年好了。」他天真地比出一根手指頭。
「一年?」奏琴眼兒倏睜,「那怎麼行?一天。」
奏越啊了一聲,失望地道︰「小氣妹妹,一天能夠玩什麼?一個月好了。」
「不行,兩天。」奏琴出現少見的堅持。
他咕咕噥噥,「我可是你皇兄,干嘛跟我計較那麼多?好啦、好啦,跳樓大殺價,十天,再少不行了喔!」
「三天。」沒想到奏琴必要時也是殺價高手,砍起價來絕不心軟。
「不行、不行。」奏越又開始雞貓子喊叫,「三天能做什麼?」
「否則你想做什麼?」她眨眨眼。
他一時語塞,臉上閃過一抹少見的尷尬,「呃,我是指……養病,你三天就要移動她,萬一再讓她著涼了呢?」
「我會讓人用暖被緊緊包著她。」她堅定地道。
「假使她顛簸著了呢?」
「我讓她坐軟轎。」樂樂是她心愛的宮女,也是個小妹子,決計不能有閃失。
「假使她認床呢?」他義正辭嚴地問。
「認……」奏琴險些笑出來,她溫柔明亮的大眼閃動著一絲探索,「皇兄,就算她會認床也是認琴悅宮的床,沒理由認越然宮的床呀。」
筆兄如此斤斤計較是為哪般?
懊不會又是想要逮著機會捉個好玩的留在越然宮捉弄吧?不行,樂樂的脾氣她最知道,哪禁得起皇兄這樣三天兩頭的戲弄驚嚇?恐怕還不到半天就會哭死了。
「不行,皇兄,至多三天,不然我現在立刻將人帶走。」她防備地道。
為了避免樂樂被他整到香消玉殯,一定要堅持住!
奏越滿臉失望之色,眉心都打成了結,「這個……」
「三天?還是什麼都沒有?」奏琴努力盯著皇兄,讓他看出自己的決心,「請皇兄決定。」
奏越看出小妹難得的執拗,情知再拗也無望了,只得攤攤手道︰「好吧,三天後我親自送她回琴悅宮。」
奏琴長長地吁了一口氣,輕柔地微笑了,「多謝皇兄,那我現在可以去看她了嗎?」
「可以,但是別吵醒了她。」他的眸光陡然深沉,「她昨兒受折磨了,身體和精神上都很虛弱,需要好好補眠。」
奏琴又緊張了起來,「昨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事關柳色宮,但是還沒查個清楚之前,我們先別輕舉妄動。」他冷靜地道︰「總之什麼事都先等樂樂醒來再說吧,只有她才能清楚交代事情的來龍去脈。」
最主要的是,他要听她親口說出那幫人究竟對她做了些什麼!——
懊香……
是什麼氣味這麼香濃,陣陣鑽入她的鼻端?
是娘在炒糖栗子嗎?不……這香氣比糖栗子要香上一千倍,不但有股香香甜甜的味,還有一種暖和的氣息……
她的肚子自動咕嚕咕嚕。
樂樂倏然一骨碌爬了起來,睜大了眼楮舉目四望,「在哪里?在哪里?」
三更半夜偷烤了幾個閩南進貢的紅心地瓜,蹺著二郎腿窩在花廳長條錦緞羅鈿椅上,奏越一手翻著某大臣的奏章,吃點心正吃得不亦樂乎,突然听到里間有動靜,連忙一躍下椅,一手捏著地瓜,一手抓著奏章就沖了進來。
「你醒了?」
她瞪著太子,「呃……」
他含笑,「你又要問我為什麼你會在這里了嗎?」
「不……」她瞪著太子手上的烤地瓜,「我餓了。」
他笑了,揮了揮手,手上的地瓜跟著上上下下,她的眼楮也直勾勾地跟著上上下下。
樂樂偷偷咽了一口口水。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眼神,熱切地笑道︰「你睡了一整天,也該餓了,想吃點什麼?我叫人做去。魚翅?熊掌?鮑魚?」
她怯怯地指了指他手上的地瓜,「都不要,我只要吃這個。」
散發著大地般溫暖誘人的香味,她的肚子叫得更厲害了。
「地瓜?」他狐疑地看著手上吃了一半的物事,「你的身子這麼虛弱,應該多吃點補品,我叫他們給你做十色大菜和點心來,好不好?」
「可是我想吃那個。」她眼圈兒一紅,捧著扁扁的肚子可憐兮兮道。
奏越最見不得她掉眼淚了,連忙道︰「好好好,給你吃、給你吃,不過這顆是我吃殘了的,你……喂!等等——」
樂樂實在餓昏了,香味四溢的地瓜一靠近來,立即被她飛快地一口咬下焦皮與金黃色的內餡。
又苦又甜……她的小臉瞬間變得很奇怪,似乎一時之間很難決定要不要把它吞下去。
「好奇怪的滋味。」她嘴里含著滿滿的地瓜,含糊不清地道。
奏越又驚駭又好笑,連忙伸出手掌來,「乖,地瓜不是這樣咬的,快吐出來,你把烤焦的皮也吃了,當心鬧肚子。」
「噢。」她乖乖地把滿口慘不忍睹吐回給他。
樂樂實在太餓了,餓到根本沒腦子去想男女和尊卑問題,只是很可憐地望著他手上剩下一點點的地瓜塊淚汪汪。
「別哭、別哭,」奏越一急,直接把吃殘了的地瓜塊擱在奏章皮上,拋在一邊急急上前擁住了她,「噓,別哭,我知道你餓……這樣吧,你想吃地瓜嗎?花廳那兒還有好幾個呢,我慢慢剝給你吃。」
一听到還有得吃,樂樂很快吸了吸鼻子,乖順地點頭。「嗯,好。」
她楚楚可憐又可愛到不行的模樣,看得奏越心底一陣大樂——
這小樂樂果然好玩,好玩。
扁是看到她表情和動作的變化就已經值回票價,他真懷疑三天一到,他舍得把她還給皇妹嗎?
「來。」他細心地替她擦去了不小心滾下左頰的淚水,牽著她的小手往花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