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敲門聲響起的時候,藹藹的心驚跳了一下。
她又是羞澀、又是喜悅、又是……她不知道啦!
「藹藹--」站在門外的果然是佑奇。
「門……門沒關。」她臉埋進了枕頭內,連動都不敢動。
佑奇慢慢走了進來,他的神色嚴肅,腳步踏實,每一步更加堅定了心意。
「藹藹。」他輕喚。
「干嘛?」藹藹的聲音自枕頭內傳出來,模糊不清。
「對不起。」他一字一字地說。
「啥?」她倏地抬起頭,生氣地瞪著他,「對不起?」
他艱難又情意深重地啟齒︰「我希望-能原諒我,那一逃讜-說了很混帳的話,我覺得我真不是個男人。」
「哪天?」她呆呆地問。
「-還真是不會記恨。」他輕嘆。
「等等,你說的該不會是你吻--」她的臉一紅,含糊地略過,「的那天吧?」
「就是那天,我說的話實在太傷人了,那是我的錯,也是我懦弱的表現。」他閉上眼楮,神色有些淒苦,「我又讓自己過去的陰影左右了我,鎖住了我的心,我真是個混蛋。」
「你不要這麼說嘛!」藹藹心疼著他的自責,「你是我見過最有擔當、最有氣魄、也最有男人味的男生了,怎麼可能懦弱呢?」
「我是懦弱的,我居然不敢承認自己的感情,居然不敢向-坦白我的心。」他搖著頭低喟道。
「呃,」藹藹又是歡喜又是心酸,「你真的喜歡我?你為什麼不敢告訴我?為什麼要讓我--」
「因為我害怕。」他直截了當地承認。
「你怕?」
「愛情曾經傷得我很重、很重,我不敢再輕易投入。不,」他俊挺性格的臉龐上一片淒涼,「我是根本再也不敢去踫這種事情,我不允許自己再脆弱地任人傷害。」
「是哪個混帳王八蛋這樣傷害你?我去海扁她。」藹藹-起腰,忿忿不平地嚷道。
「我不知道她現在人在哪里,或許是倫敦吧!」他坐了下來,眼神哀傷,「我雖然恨她,但是我不想對她怎麼樣,畢竟我愛過她。」
「你真是--」藹藹又是憐惜又是氣憤,「情痴!呆瓜!」
「我也覺得自己是個笨蛋,只會自虐而已,但是身在迷霧中的我就算有人已經開啟了門讓我出來,我還是無法就此跳月兌的,」他陡然望向藹藹,深情地說︰「直到-的出現。」
她心猛跳了一下,滿肚子的氣都不見了。
「-和我前妻完全不同。」
「是怎麼個不同法?」她試探地問。
他的眼眸里蒙上了一層記憶的煙嵐,緊皺的雙眉說明了往事的不堪回首。
「她是個典型的傳統女子,溫婉可人,不但說話輕聲輕語的,就連一只螞蟻也不敢踩。」想起了過去的溫馨,他的唇邊不禁泛起了一抹溫柔的笑。
听起來像是能夠得到貞節牌坊的聖女嘛!藹藹不是滋味地想。
說話輕聲細語,連螞蟻也不敢踩……而她曲藹藹卻是專門打蟑螂、踩娛蚣的。
丙然很不同。
「她和我結婚三年,我們一直很恩愛,而……」他開始剖鱟毆去的點點滴滴。
當他述說著甜蜜時,藹藹又是吃醋又是羨慕,然而當他說到決裂那一幕時,她卻又不禁替他傷心難過起來。
他也述說著麗娜的事,她是他在倫敦的秘書,在事情發生過後,主動表示要和他一起回台灣的。
至于和她之間的約法三章,他也坦白地告訴了藹藹--他和麗娜僅止于利益關系而已。
佑奇說完了事情的始末,眼眶里漾起了淚光。
藹藹心疼至極地攬住他,給他最最深重的撫慰,「你好可憐,好可憐……」
「我很恨她,但是我也恨我自己,如果不是我太過于疏忽她的話--」他揪著頭發,悲痛自責不已。
藹藹突然沒來由地一陣心慌,她咬著唇說︰「其……其實也不能怪你,如果她真愛你的話,那麼她就應該主動地找你談,解決這個問題才是啊!」
「-不用安慰我,」他執著她的手,對她微微一笑,「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或許這次揭開傷口之後,我會復原得更快,而且能夠真正地將這一切遺忘。」
「你還愛她嗎?」藹藹問出心底最深的憂慮。
他一愣,隨即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我愛-,我真的愛。是-讓我從黑暗與自怨自艾的傷痛中走了出來,是-讓我可以再敞開心-地去愛一個人,因為-,我再也不怕了。」
他的肺腑之言讓藹藹感到羞澀與感動,她緊握住他的手,「我會努力幫助你療傷,讓你心底的傷口能徹底愈合。」
「-對我這麼有信心?」他激動地抱住她,沙啞地問。
「我承認我對你過去的那一段愛感到嫉妒,我也承認自己有點不是滋味,但是凡事總要努力去做的嘛!」她嫣然一笑,「我是個沖動型的人,你是知道的,如果我只是為了害怕你心里的陰影就此放棄這份感覺,那麼就太劃不來了。」
「藹藹--」她臉上散發的自信與堅定光芒,讓他看呆了。
此刻的藹藹無比的動人。
他再也忍不住澎湃的情感,激動地將她攬住,深深地印上她的唇。
藹藹嚶嚀一聲,隨即沉醉在他柔情萬千的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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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娜到台北瘋了一整夜,天亮的時候才回來。
當她拎著大包小包走進門時,卻正好看見佑奇親親密密地和藹藹坐在沙發上喝咖啡聊天,神態宛若恩愛夫妻一樣。
她忽地放下了手上的購物袋,氣呼呼地街到了他們的面前--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尖聲質問。
藹藹看了她一眼,突然替她感到難過起來,「正如-所看到的。」
「麗娜,我們的協議解除了。」佑奇抬頭說道。
她晃了晃身子,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為什麼?」
「當初我們約法三章,-和我回到台灣來照顧小杰,我讓-有豐裕無憂的物質享受。現在我已經找到了我的真愛,小杰也將有個媽媽照顧他,所以我們的協議解除了。」他凝視著她,緩緩說出一切。
「不,你怎麼能這樣對我?」麗娜想起自己將和英俊的他、豐足的生活和美麗的衣裳說再見,她不能接受地叫道,「我不答應,我不答應!」
「我們是訂有契約的,別忘了。」他淡淡地提醒她。
她一窒,隨即哀求地沖到他身邊,「佑奇,你不可以這樣就把我丟下,你別忘了我也是有功勞的,我替你照顧小杰五年啊!」
他眸光一閃,語氣變得冰冷,「麗娜,-也別忘了,-曾經對小杰做過的一些「好事」。」
「我……」
「小杰都告訴我了,在我不在家和疏忽他的這些年來,-一直在嘲諷他、刺激他,」他冷硬地吼道︰「我和他的父子關系會這樣,除了我自己的疏忽之外,-也一直在推波助瀾。」
「我……」麗娜面有愧色地退了一步。
「雖然如此,-來到台灣和我耗了這麼多年,浪費了這麼久的青春,我也不會讓-兩手空空的回去。」他握著藹藹的手對她微笑,然後才看向麗娜,「我已經在-的戶頭里匯人了五百萬,而且在倫敦也有一家服裝店讓-去經營--這正符合-的興趣,不是嗎?」
「我……」麗娜不知該說什麼。
情緒上,她是應該不是滋味地繼續和他抗爭,但是理智上,她又清楚地明白,這是一個非常優渥的補償了。
她咬著唇,恨恨地看了藹藹一眼,「都是-,讓我不得不接受這一切,我早該知道不能夠讓-進狄家的。」
藹藹看著她氣極的模樣,頑皮淘氣的個性不禁又起,她甜甜地笑道︰「這麼準?那我建議-可以回倫敦開家算命館,一定會很有賺頭的。」
「-這個--」
「麗娜!」佑奇警告地叫了一聲。
她一顫,低下了頭,「我……我一定得現在離開嗎?」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此輸在這個女人的手里,但是不甘心又能如何呢?
「最好這樣。」佑奇溫和地回道。
麗娜猛地一跺腳,哭著街上樓去。
「我這樣會不會太狠了?」藹藹吐了吐舌,喟嘆道,「這樣做好像有點仗勢欺人,真是不應該。」
「這是最好的結果,相信我。」
「是嗎?」她兀自擔憂著。
「-就是太善良了。其實嘴上愛佔人家便宜只不過是-的偽裝,對不對?」他輕點她的鼻頭,微笑道。
「你又知道了?我以為我潑辣的本性是你親自認證過的呢!」地皺皺鼻子。
「對對對,說得也是。」他煞有其事地點頭。
「什麼呀!」藹藹不依地追著他打。
佑奇笑著起身逃命,愉悅和歡笑散播在整個狄宅。
窗外的冬陽也燦爛地笑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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餅了寒冷的冬天,大地漸漸回暖,鳥語花香散布在台南各地。
狄家大宅外的花園也因為藹藹細心的照料而變得花團錦簇,春色明媚起來。
藹藹和佑奇的感情因為彼此的珍惜與了解而更加深厚,他們兩個人甚至已經決定存下個月的十五舉行婚禮了。
星期天早晨,藹藹穿著玫瑰色的春裝,像只快樂的蝴蝶般飛舞下樓。
佑奇在樓下客廳看著報紙,听到聲音的他抬起頭來微笑著,卻隨即輕皺起眉頭。
「瞧-,為什麼不披件外套?」他站了起來,將自己身上的薄外套月兌下,輕柔地要替她穿上。
「我不冷嘛!」她眉飛色舞地阻止他的動作,「難得初春的太陽這麼暖和,我干嘛要穿得厚厚的,像一只熊呢?」
佑奇差點就笑了出來,但是他勉強控制住唇邊的笑,嚴肅地說︰「不行,-沒听過
「春天後母臉」這句話嗎?如果感冒了怎麼辦?」
「我不要穿啦!」她一整個冬逃詡裹得厚厚的,現在難得天氣回暖,她才不要再自虐地綁肉粽咧!
「不行。」他專制地命令道。
「你秦始皇呀?」她對著他扮鬼臉。
「-呀,-呀!身體也不是多好,老是不喜歡穿外套,如果生病靶冒了怎麼辦?」他的眉頭都打成結了。
「亂講,我身體壯得跟牛一樣,才不會感冒。」她-著腰,一副絕不妥協的模樣。
「哦?那不知道上次是誰在樹蔭下吹了風就著涼感冒,不但在床上昏睡了一天,還--」
「那是意外,意外呀!」她臉紅了起來,大聲啐道。
「那又怎麼知道這次不會再有一次意外呢?」他挑高濃眉問道。
「反正我不冷,無論如何我是不會多穿外套的,你想熟死我嗎?」她頭搖得跟博浪鼓一樣。
「藹藹--」他莫可奈何地喊道。
「咧!」她再扮了個鬼臉。
「阿姨,別再逗爸爸了。」小杰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突然揪著藹藹的衣袖替父親說情。
「哇,小杰,你學會了忍者的功夫嗎?怎麼神出鬼沒的?」藹藹蹲子,笑咪咪地替他擦了擦嘴巴上的牛女乃漬,「你剛剛從廚房出來是不是?」
「對,倫管家要我叫你們用餐了。」他嬌憨地說。
佑奇撫著小杰的頭,微微一笑,「好,我們馬上就去。」
藹藹被佑奇簇擁著進了餐室,心底有著無限的快樂和滿足。
愛情像是飄浮的空氣一樣,令她不自覺地沉醉在其中,幸福的感覺更是這麼樣的甜美……
一想到下個月她就將成為他的新娘,藹藹不禁甜甜地笑了起來。
「笑什麼?」佑奇察覺到她的笑容,好奇地問道。
「笑……沒什麼。」她偎人他的懷中,笑意更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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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不眠不休的籌備下,婚禮終于在風和日麗的今天舉行。
學校里的老校長和老師都到場臂禮,聖潔美麗的教堂內擠滿了人潮。
藹藹在教堂內的休息室里靜坐著,化妝師和學校里的老師伍子慧、唐詩詩都在里頭陪著她。
穿上如霧如夢的婚紗禮服,藹藹顯得格外動人絕美。
她女敕如隻果、紅通通的臉蛋上不必特別上妝就有粉女敕的色彩,愛情和喜悅顯然已經替她上好了最美的妝。
她雖然坐在椅子上,但是整個人始終不安分地扭來扭去。
幫她梳頭發的化妝師不由得感到好笑,「-是我看過最坐不住、也最好動的新娘了。」
「好累喲!」藹藹申吟,「而且我整顆心都快跳出來了,怎麼坐得住?」
子慧笑著輕敲了敲她的頭,「最美麗的新娘子,-今天就特別忍一忍吧!」
「子慧,我真的好緊張。」她抓著子慧的手,拼命地搖蔽著,「待會兒我要做什麼呀?」
「-就乖乖地扶著老校長的手,他自然會把-交給新郎倌的。」
「噢。」藹藹靜了沒幾分鐘,又忍不住開口說道︰「唉,真是會被我老爸給氣死,早不玩晚不玩,偏偏在我要結婚的時候,自個兒跑到美國去環游各州去了,-看看這象話嗎?」
「還是聯絡不到-爸爸嗎?」子慧笑了出來。
「他常常自稱是天涯一游客,每年總是會出國個四五趟,真不曉得他這愛玩的個性我老媽以前怎麼受得了呀?」她叨叨絮絮個沒完,「我老爸就是沒一刻安靜。」
「那倒是跟-很像,果然是父女。」子慧掩口而笑。
「唉,我才沒他那麼夸張。」她話才說完,又「忍未條」地哀聲道︰「我可以站起來走走嗎?化妝師,我覺得我的腳都快要在地上扎根了。」
「快好了。」化妝師簡直快被她打敗了。
門外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接著國禎探頭進來--
「吉時已到,新娘子好了沒呀?」他穿著伴郎的衣服,看起來又帥又挺拔。
「急什麼?我看你是迫不及待要牽伴娘的手吧?」藹藹調侃著,笑咪咪地看了看臉紅的詩詩。
「亂講。」國禎臉紅地啐道,「我是替新郎倌著急。」
柄禎自從被藹藹拒絕了之後,溫柔的詩詩始終在他身旁陪伴著他,幫他加油打氣。
慢慢的,他們兩個之間也滋生了愛苗……現在的國禎可以說是對詩詩百依百順的。
這也未嘗不是另外一件喜事!
藹藹笑著回想這一切,覺得人生真的是美妙無比。
外頭的風琴緩緩彈奏起動人的神聖音樂,藹藹在子慧和詩詩的攙扶下來到慈藹的老校長身旁。
老校長挽著她的手臂,笑呵呵地低語道︰「藹藹,-今天好美啊!」
「你也很帥呀!」面紗下的她俏皮地回道。
「-這丫頭真是嘴甜,狄先生娶了-可真幸福。」
「我也是這麼想的。」她大言不慚地說。
老校長差點被她逗得笑出聲來,然而儀--已經開始,他只得硬生生地忍下笑,莊嚴地牽著藹藹的手慢慢步向站在神壇前的佑奇。
佑奇穿著一身雪白西裝,顯得俊朗酷帥,唇上掛著的那抹歡喜與燦爛笑容更是足以照亮整座教堂。
小杰穿著小報童的衣服,開心地撒著細碎的香花辦。藹藹凝視著她俊美動人的老公和可愛純真的小杰,眼底不禁浮上了一層快樂的輕霧。
終于,在此刻,在眾人與神的面前,他們將承諾一生,彼此相守。
她綻開了最美的笑容。
佑奇看著清麗絕艷的藹藹,整個人都麼住了;他美麗甜美的新娘呵!
就在她快要接近佑奇,他已經伸出了穩健的手要迎接他深愛的新娘的當口兒,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嬌柔的身影。
「慢著!」氣急敗壞的聲音劃破了喜樂,芷容氣喘吁吁地看著神壇前的那對新人。
所有的動作在這一瞬間停住,所有的人都回過頭來望向這個縴弱秀麗的女子。
人群開始竊竊私語起來,藹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卻看到佑奇的手縮了回去,整個人發呆地望向某個地方。
她不由得轉過頭去,奇異地看著門口那位女子。
雖說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的心底卻沒來由地一陣發涼,一股不祥的預感緊緊籠罩住她。
佑奇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個闊別五年的熟悉身形,他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腦子也暈眩了起來。
這是真的嗎?這有可能是真的嗎?
他該不會是在作夢吧?芷容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她怎麼會回到台南來?
佑奇思緒紛亂,他不由自主地往芷容的方向走去。
藹藹緊跟在他身後,拉住了他的袖子。
「她……她是誰?」她顫抖著手,聲音也抖了起來。
「芷容。」他只簡單地回答她這兩個字,然後回以她復雜至極的眸光。
藹藹晃了一下,差點癱倒在地。
芷容?那不就是他的前妻嗎?那不就是小杰的媽媽嗎?藹藹冷汗直冒,臉色慘白如紙。
所有的人都奇怪地看著這一幕,新郎倌踉跆地走向門口的陌生女子,老管家也呆掉了。
芷容翦水雙瞳里掉下了淚,她痴痴地問著佑奇︰「你……真的要結婚了?」
他怔怔地看著她,腦袋已經被巨大的沖擊給驚昏了,完全無法正常的思考。
芷容嚶嚶哭泣著,依然那麼惹人憐愛,「我好不容易從那個噩夢中逃了出來,我以為我回來就……沒想到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怎麼回來了?」他只能訥訥地問。
「我錯了,佑奇,我知道我以前是個大傻瓜,我不珍惜我們之間的愛,居然錯把外人當人,」她再也忍不住滿月復的心酸苦楚,撲進了佑奇溫暖的懷抱中,「我痛苦了五年,這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麼離譜,而我又是多麼愛你呀!」
藹藹的心在看到這一幕時,徹底的碎掉了。
她真想立刻暈倒或者瞎掉,這樣就可以阻絕這一切的傷害……但是她不能。
尤其在看見佑奇緊攬那女子人懷的時候,她的心更是碎成千千萬萬片,再也無法縫合。
藹藹麻木地站在原地,心已然死了。
她以為可以改變什麼,然而她和他的愛畢竟是脆弱得不堪一擊,還是沒有辦法勝過他愛芷容的心。
藹藹雙目干枯,流不出淚來,她直直地望著他們倆,手上燦爛的花束掉落在地上。
「這是怎麼回事?」這句話是所有人的心聲。
「阿姨,爸爸怎麼抱著一個女生啊?她是誰?」小杰來到了藹藹的身邊,依賴地揪著她的裙子。
「那是你的……媽媽。」藹藹痛苦地擠出這句話。
「我媽媽不是死了嗎?」他看著那名女子,天真地嚷道。
「她沒死,只是離開你們五年,」藹藹淡淡地說,「現在她回來了。」
「阿姨,真的?」小杰一想到那是他的「親媽媽」,不禁雀躍起來。
就在這時,佑奇也轉身叫著小杰--
「小杰,這是你媽媽,她回來了。」他興奮地叫道。
望著飛奔過去的小小身影,藹藹的心再度遭受重擊。
阿子和丈夫都不是她的,她只是……一個替身而已。
藹藹覺得整個人自腳底涼了上來,涼到她心寒欲死。
「佑奇,你的婚禮……」芷容抽噎地看著佑奇,楚楚可憐地問。
佑奇回頭看向藹藹,他的眼底有著深情和濃重的愛意,但是卻又復雜得不知所措。
藹藹在這時驀地笑了。
她環顧著周遭,清晰又嘹亮地宣布︰「各位,很抱歉讓大家白來一趟--今天的婚禮取消了。」
教堂里爆出討論聲,不過藹藹已經不在乎了,她在好友的憂心眼光下一步步地走回休息室。
在休息室里,子慧、老校長以及詩詩、國禎都圍在她的身邊,七嘴八舌地替她抱不平和問問題。
「那個女的到底是誰?她真的是小杰的媽媽?狄佑奇的妻子不是過世了嗎?」
「他怎麼可以這樣?這算什麼?這實在太傷-的心了。」
「藹藹,-為什麼都不說話?」
「藹藹,-是不是想哭?想哭就盡情地哭出來吧!」
藹藹面對大家的關懷,她只是一徑地微笑道︰「謝謝大家關心,我沒事的。」
她強顏歡笑又故作無事的樣子更令人心疼。
詩詩已經哭出來了,她輕輕扶著藹藹的肩膀,哽咽地說︰「藹藹,哭出來吧!不要憋著,這樣-會更難受的。」
「詩詩,謝謝-,不過我一點都不想哭。」她哭不出來,真的哭不出來。
「這個小子,他還答應我說要照顧-,結果--」國禎就要往外沖,「我去扁他一頓,氣死人了。」
「國禎,打他做什麼呢?他們現在是一家團圓,為什麼去擾他們?」藹藹直視著遠方,愣愣地喃喃。
「藹藹--」
「校長,國禎,請你們兩位回避一下好嗎?我想把這身禮服換下來。」她苦笑著;這哪是禮服?說是戲服還差不多。
主角回來了,她的戲份也該演完了。
「藹藹……」
「請你們幫忙。」
「好好好。」眾人只得喟嘆著,開始動作起來。
這實在是太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了,事情怎麼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