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初亮,邁可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撥著情報組里的電話號碼。
「琴娜,我要休假一段時間,不確定什麼時候回到組里,所有的事情暫且都交代給羅利處理,如果有G?!級的事件發生,再打我的行動電話。」
吩咐完助理後,他再撥了另外一個秘密專線給他的屬下。
「羅利,我要請你幫我一個忙,查一查最近國內外組織有何異常的小動作,」他說了幾句暗語,「與F級事項有關的都查清楚,如果查到了請聯絡我,我這幾逃詡會在家里,好……什麼?」
他的臉色瞬間深沉下來,專心一意地听著話筒里的消息。
「好,我明白了,再見。」
「發生了什麼事嗎?」明月勉強忍住扒欠,關懷地問道。
「這麼早就起來了?」他看看腕際的表,「現在還不到六點,我吵到-了嗎?」
她抓抓頭發,微笑道︰「不,是時差的關系,我現在生理時鐘有一點混亂。」
「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謝了,不過我得靠自己調適,」她走向廚房,「要來杯咖啡嗎?」
「謝謝。」他跟著走進縴塵不染的廚房,看著她翻弄櫥櫃和冰箱,「-要找什麼?」
「咖啡豆,還有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能夠煮來吃的東西……啊炳!」她找到了咖啡豆,開始倒入磨豆機中。
邁可打開了冰箱,取出一包冷凍餡餅,「希望-早上不介意吃甜食。」
明月等到磨豆機的轟然聲停止後才回答,「當然,反正我也沒有節食的習慣。」
邁可將餡餅放進烤箱中轉動開關,聞言回頭,「-不需要節食。」
「其實我的身材並沒有到達標準,如果用苛刻的眼光來看,我甚至構不上窈窕這兩個字,」她將咖啡粉末放進電動咖啡壺中,聳聳肩道︰「但是我不會虐待自己,除非身材真的過重影響到健康了,否則我絕對不禁口;開玩笑,吃是人生一大樂趣,怎能放棄?」
「我看不出-的身材有哪點不好。」他認真地道;老實說,她的身材雖然不是豐滿誘人或是窈窕縴柔型的,但是卻-縴合度比例均勻。
至少以他個人的眼光看來,他很滿意。
邁可突然覺得小骯騷動燥熱起來……該死,他想到哪兒去了?!
明月回頭望他一眼,這才發現自己居然這樣大搖大擺地跟一個「男人」談起自己的身材,她的臉迅速地紅了。
「呃,咳,好香的味道,那是什麼?」她連忙轉移話題。
「藍莓餡餅吧!」
「聞起來好棒,看來冷凍食品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難吃嘛!」
「很高興听-這麼說。」
幾分鐘後,他們面對面坐在幾淨的餐桌前,開始吃起早餐。
明月啜了一口香濃馥郁的咖啡,忍不住滿足地嘆息,「嗯,太好了,我從來沒有喝過這麼美味的咖啡。」
他從杯沿打量著她,「哦?」
「是真的,」她燦爛一笑,「或許是因為有伴的關系。」
他沒有說話,只是感覺到心底有股暖流緩緩滑過。
「這個餡餅是哪個牌子的?提醒我回台北時帶一些回去。」她嘴里塞滿香酥的藍莓餡餅,咀嚼道。
「-恐怕沒有辦法那麼早回到台北。」他低沉道,若有所思地喝著咖啡。
她咀嚼的動作一頓,隨即恢復進食,「嗯,我想也是,不過只要我回得去就好了。」
「-當然回得去。」他保證道。
只是不知怎的,一想到她要回台北,這讓他心底莫名其妙地閉塞了起來。
「我們今天要做些什麼事?」
「等。」
「等什麼?」她攪拌著熱咖啡,好奇道。
「等消息。」
「原來如此。」她突然想起,「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
他挑眉做詢問狀。
「剛才電話里有什麼壞消息嗎?為什麼你听了以後臉色就變了?」
「我沒有變臉色。」他否認。
「你有。」她堅持地道。「我們現在是同一國的,應該要同舟共濟才對,如果你有什麼煩惱的話也應該要告訴我,讓我為你分擔呀!」
「我不習慣這麼做。」他沉聲道。
「那你從現在開始要學會習慣,」她望入他眼眸深處,「你不是超人,你無法獨自一人拯救世界,何不讓別人一同分擔你肩上的重擔呢?你知道嗎,你需要一個伴。」
「我曾經有過一個伙伴,我也曾試著倚靠他,但是事實證明行不通,那只會害死他。」他面色陰郁,低沉沙啞的聲音透露著痛苦,「我不能有伙伴,我只適合獨自一人行動……-是一種宿命。」
「不,沒有什麼宿命,全是你一相情願的想法。」她輕輕道。
「不是一相情願,是事實。」他的目光穿過她,落在一個遙遠深沉的地方,一事實就是,我不能夠倚賴任何人,我只能靠我自己。」
將責任與危險分擔給另一個人是種自私又冒險的事,他已經嘗過那種痛苦的結果,他不能夠再讓第二個人發生這樣的狀況。
尤其是她。
在他的羽翼下,他絕不讓她受到任何一絲危險……盡避她是被追殺的獵物,但是沒有人能夠從他身邊傷害到她的。
他發誓。
「你發生了什麼事?」明月小心翼翼地追根究柢。
「我不明白-的意思。」他防備地道。
「究竟是誰讓你產生了這種對人不信任的想法?又是誰無法令你依賴?」她柔聲問。
「為什麼問?」他倏地站起來,再為自己倒了一杯熱咖啡,藉以逃避她的追問。
「我擔心你。」她望著他的背影。
「擔心我?我有什麼好令人擔心的,別忘了-才是那個標靶。」他冷冷地道︰「應該擔心的是-自己。」
「這我倒不擔心,因為你說過你會保護我的。」她樂觀地道︰「我對你非常、非常的有信心。」
一股莫名的感動席卷了他,邁可感到心髒狂跳起來。
她的黑瞳閃亮,白皙的臉龐漾著溫柔的神氣,紅灩灩的嘴角掛著一抹真摯的笑意他恍若未覺地伸手輕輕撫過她細女敕的臉頰……
明月屏著息,彷佛怕驚動了這心悸奇妙的一刻。
「明月,我該拿-怎麼辦才好?」他第一次叫喚出她的名字,低沉輕柔的聲音充滿憐惜與無助。
他的脆弱和悸動隱然若現。
她直覺羞怯地垂下眼瞼,被這樣強烈的情感給沖擊得一顆心都不知該怎麼跳才好。
邁可情不自禁地攬住她的腰,將她擁人自己胸膛;他低頭凝視著她,「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了,不過……」
有一件事情是他非常非常渴望的,如果不去做,他或許將會饑渴而死!
邁可輕輕地攫住了她的唇,也吻住了她的嬌羞和低嘆。
明月不自覺地回擁住了他,顫抖迷醉的滋味尚不足以形容此刻的感受,她覺得自己
懊像被卷入了一場飄滿玫瑰花香和激情熾愛的風暴中。
任憑他靈活需求的舌尖輕挑汲取,恍若要挑動她所有的靈魂……
她輕喘著,卻猶自不舍放。
邁可感覺到自己有種黑暗的東西正在抽離,被她的甜美和溫暖融化……包括他所有的自制和防衛。
他本能察覺,假如他再恣意投身其中的狂焰里,他所有的盔甲與保護網將全盤崩潰--
不,他不能!
邁可用了最大的意志力推開了她;他急促地低喘著,眼神狂亂顫抖。
明月呼吸細碎輕柔,她捂著嘴唇怔愣地看著他。
「抱歉。」他揉著眉心,語聲破碎-啞地道。
她愣在原地,卻一點兒都不知該如何反應。
餅了一會兒,她的思維一點一滴地回到了腦袋,但是卻發覺到自己的心髒正在劇烈的抽痛著。
她說不出是怎樣的一種滋味,眼眶卻是漸漸地發酸了起來。
「抱歉。」他再次重復;真的無心傷害她,可是……
他益發痛恨自己。
明月努力恢復鎮定,她眨了眨眼楮,吞下喉頭的硬塊道︰「再來一杯咖啡嗎?」
他倏地轉過身來,眼神痛楚,「我是個混蛋。」
他深切自責的神色是一個再真實不過的事實,重重地敲醒了她。
邁可並非故意,他也不是個玩弄感情的公子--
他是無法控制自己內心深處的某種感覺!
他想踫觸卻又害怕受到傷害,所以他的舉動才會如此矛盾。
明月瞬間領悟;她的受傷感漸漸消褪了,起而代之的是滿腔的憐惜和心疼。
「你不是個混蛋,」她緩緩開口,「真正的混蛋不會承認自己是個混蛋。」
他瞪著她。
「我知道你不是存心玩弄我。」
「當然。」他濃眉一蹙。
她微笑了,「這就對了。」
「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求證。
「我們兩個現在正處于一個混沌不清的漩渦中,所以不要去懷疑我們的任何感覺,雖然我現在還搞不清楚那是什麼,但是我相信真實會慢慢的顯現出來,」她嫣然一笑,眼神充滿智慧光彩,「到時候我們再決定該怎麼處理。」
邁可瞪視著她,好半天才吐出一句,「-確定?」
他只能這麼說,因為這一切都超出他的預料之外。
「我確定!」她甜甜道︰「再來杯咖啡嗎?」
他點頭,隨後有些遲疑地道︰「再來一個餡餅?」
「當然好。」她愉快地哼起歌來。
雖然最後她還是沒有從他嘴中套問出什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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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東沙漠區
一望無艮的黃沙漫漫,隨著熱風席卷變幻著沙山形狀,這里是杳無人跡絕地,沒有
綠色植物的存在,甚至連仙人掌和沙漠毒蠍子都不願在這里生存。
然而在這大片荒沙底下,卻有著一座固若金湯的秘密碉堡。
經由秘密通道走進地下五層樓深的空間里,所見到的盡是閃爍著冷鐵光芒的銅牆鋼壁。
里頭的溫度永遠保持在良好舒爽的攝式二十四度左右,絲毫沒有身處地下室的悶熱閉塞。
幾名黑發高鼻的中東男子穿戴著厚重的防毒衣,走進了森嚴的實驗室里。
實驗室內充滿大大小小的計算機與各種器皿和器材,其中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一具大型的玻璃管子,里頭流動著漾著碧汪汪色彩的液體。
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吹著唇上的胡須,不悅地道︰「成功了沒有?成功了沒有?」
所長在一旁哈腰道︰「報告總理,實驗的進度相當不錯,但是我們還需要一段時間--」
「時間時間,我已經給了你們多少的時間了?」他瞪眼道。
「我們的研究試驗已經到了最後階段,相信很快就有令您滿意的成果出來了。」
「你們最好加快腳步,」為首男子低哼道︰「美國已經令人越來越難以忍受了,我們國家的事情需要他們來插什麼手?」
「是是。」
「我好不容易想盡辦法爭取到了這四年的時間,現在我再也無法忍受了。」
「是,是。」
「是什麼?我要你給我一個確切的期限。」他蠻橫地道。
盡避身著舒適的防毒衣,但是所長額上的汗還是頻頻滲出肌膚表層。
「這個……」
「你該知道,你今天能坐上這個所長的位子,明天也可能馬上摔下來變成階下囚。」
他威脅地瞥了他一眼。
「我明白,明白。」
「我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沒有研究出成果來,」他一甩袖,哼了一聲,「阿拉明鑒,我一定剝你一層皮,然後把你丟在這沙漠里風干……你該知道我不是在開玩笑。」
「是……是。」所長冷汗涔涔。
「罕明,我們回去。」中年男子氣勢洶洶地轉身,大踏步走出實驗室。
「是。」一干部下趕緊跟隨。
所長也小心翼翼地緊跟,恭謹地送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