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你到底有沒有吃飯?」沙太太終于忍不住地問了。
桑桑抬起憔悴的臉龐,但黑眸卻依然炯炯有神。「怎麼會突然問我這個?」
「你最近氣色很差,而且變得好瘦。」她擔心地看著桑桑單薄得像是風吹就會倒似的身體,「我叫你休幾天假在家,你就是不肯,現在好了,把自己累得像條狗似的,每天的氣色都這麼差,你已經夠瘦了,不用再減肥了。」
「你也知道,我就是放不下公事。」
「如果莫先生知道你這麼不愛惜自己身體的話,他一定會很生氣、很傷心的。」沙太太再也忍不住了,她抬出霍斯來,希望能夠振奮桑桑的精神。
桑桑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搖搖欲墜地扶著椅背,整個人就像是要昏倒了。
沙太太沒料到她的反應會這麼的激烈,連忙伸手扶住了她。
「桑桑,很抱歉,我居然又提起……你沒事吧?」
桑桑努力地搖了搖頭,「我沒事。」
「你一直跟我說你沒事,可是我覺得你好像--」
這時電話剛好響起,桑桑為了逃避她的追問,急切地抓起話筒。
「喂,我是葛桑桑。」
「桑桑?」一個如釋重負的聲音傳來,霍斯懸在半空中的心這才慢慢放了下來,「沒想到你真的在。」
桑桑面無表情地對著沙太太說︰「抱歉,請你先回避一下好嗎?」
「當然。」沙太太雖然滿月復疑惑,不過她還是離開辦公室。
桑桑閉了閉酸澀的眼楮,疲倦地問︰「什麼事?」
「我知道是誰在幕後跟柯契爾掛勾了。」
「恭喜,你終于找出幕後主使者了。」她輕揉著額頭,發覺最近常常頭痛得厲害。
瀕斯小心翼翼地問︰「你……不開心嗎?」
「開心。」她麻木地回答。
雖然她的內心早已翻騰著在吶喊,想要尖叫,想要大聲哭鬧出她的委屈和憤怒,但是在這一刻,她突然打從心底覺得累了。
懊像一切都變得沒有意義了。
看來他並不急著要解釋那天的事情,也許他壓根不認為她有權利知道。或者他想把那個有著魅人聲音的女人金屋藏嬌?
自她單獨回到舊金山以來,她的焦急擔心和緊張在前幾天繃到最緊,然後在那個女子的聲音中摧毀殆盡了。
她在最脆弱時又遇到那重重一擊,桑桑可說是幾乎要崩潰了。
見她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好久,霍斯整個人都心慌起來。
「桑桑,你那天打電話來的時候,我剛好出去辦一些事情,那個接電話的女人是黛安。黛安?克蕾兒,你記得嗎?我曾跟你提過的,就是收賄的那一位。」他語氣急切地解釋。
桑桑聞言,不禁燃起了一絲希望,但是她眼中的火花突然又消失,因為她想起了黛安慵懶魅人的聲音。
「她為什麼會在你的房間里?」她沙啞地問,痛恨自己為何要追問那麼多。
她對霍斯畢竟還是不願死心,她還是有所希翼。
瀕斯遲疑了一下,有些尷尬地說︰「她和我住在同一個房間。」
桑桑心猛地一沉,不過她的聲音听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原來如此。」
懊像他跟一個女人共處一室是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你听我說,我和她之間真的是清清白白的。」霍斯頓了頓,在焦急之下,他所有的冷靜統統都拋到九霄雲外了,「她和我住在一起是因為我必須保護她的安全,她是契爾化工案很重要的一個人證,我需要她來指證受賄和險被滅口的事。桑桑,你要相信我,這是真的。」
雖說如此,但是為何她卻一點都感覺不出該放心呢?
是女性的直覺,發現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嗎?
桑桑不知道,但她能確定的是,距離這麼遠,他說什麼她能看得見嗎?
「桑桑,請你不要誤會我,難道在我們幾經波折之後,你還不能夠了解我的心?」
他深沉地喊出內心的愛意,「我愛你,我是真真正正地愛你。」
他的話強烈地撼動了桑桑,在經過好久的音訊全無後,他此刻吐露出的深情愛語更是字字感人。
桑桑只覺得這些天來的委屈、痛苦、嫉妒和心痛,慢慢地像冰塊一般融解。
「我也愛你,可是我不在你身邊,而你身邊又有一個女子和你朝夕相伴……」桑桑閉上眼楮,覺得一股驚悸從心底竄起,「我害怕,我現在什麼都不敢確定了,除非你在我身邊。」
「很快,我很快就會回去了。」霍斯允諾道。
「很快是多久?」她低聲地問道。
瀕斯深吸了一口氣,覺得心陣陣抽疼起來,「就在這一周內,真的。」
桑桑登時眼楮一亮,釋然和喜悅感攫住了她,她只覺得頭一陣暈眩,「真……真的?’
「當然。」他再次承諾。
桑桑閉上眼楮,歡喜的淚水滑落臉頰,「好,我等你。」
「我很快就會回到你身邊了,再也不會讓你傷心擔憂。」他沙啞低沉地說。
桑桑掛上電話後,由衷喜悅地叫了出來︰「感謝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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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契爾哼著歌,踩著愉快的腳步走進辦公室。
他挑剔精明的眼光陡地望向書櫃下方……他直覺有些不對勁。
這個辦公室是他一手打理的,里頭的東西向來都是放得整整齊齊的,只要有一時的移動他都能發覺出來。
而那個書櫃下方的假書籍,卻有著被移動過的痕跡。
「該死!」柯契爾第一個直覺想法就是,昨晚下班後,清潔工過來亂動東西。
可是他忽而想起,昨天晚上並不是清潔工過來打掃的日子啊!
他的心猛地一動,動作迅速地沖向書櫃,拿出那一大本假書,打開一看,果然里面空空如也,錄音帶全部都不見了。
「該死!到底是誰干的好事?」在怒氣爆發之後,最深沉的恐懼涌上了他的心頭。
柯契爾臉色發白,他趕緊打電話給保安主任和一干高級主管,命令他們立刻趕來他的辦公室。
「是誰拿了我的錄音帶?」
一聲怒吼從柯契爾的辦公室里響起,令前來的主管們不禁縮了縮身子。
他布滿憤怒的眼楮緊盯著所有的人,卻發現不是每個人都來。
「我的法律顧問呢?」他沉聲間道。
所有的人紛紛互望一眼。
「他……他好像還沒有來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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瀕斯攜著一個黑色公文包,走進位于亞特蘭大奧本街上高聳莊嚴的律政大樓。
「我要見總檢察長摩根先生。」他對著櫃台小姐微笑道。
戴著名牌的櫃台小姐回以一笑,「請問你的大名是?」
「費湯米。」他微揚一眉,「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
「好的,請你稍等一下。」
五分鐘後,他來到了位于六樓的總檢察長辦公室。和門外的秘書小姐打了個招呼後,霍斯不疾不徐地推開門走進去。
「費先生,有什麼事?」摩根坐在辦公桌後問道。
滿頭白發的摩根總檢察長鐵面無私,是亞特蘭大極為知名的檢察官。
「素聞摩根總檢察長一向嫉惡如仇,不知道總檢察長的辦案上限是到哪里?」霍斯凝視著他,沉聲說道。
摩根濃眉微挑起,「你的意思是?」
「我想知道一件案子你能夠辦到哪個地步。」
「看來你對我還不是十分了解,」摩根眯起眼楮,「我辦案向來沒有任何上限或底線,證據到哪里就辦到哪里,我絕不會放過。只要有罪,沒有人能夠逃過法律的制裁。」
「太好了。」霍斯將手上的公文包打開,拿出一迭資料遞給摩根。
「這是……」他不解地抬頭看了霍斯一眼。
「請你先看了再說。」
摩根翻閱著一張張的報表紙,他的眼神瞬間變得犀利。
「這是從哪里來的?」
「柯契爾的辦公室。或許現在你還是一知半解,但是等看完我做的報告和那些錄音帶後,相信你就會了解。」
「我心里已經有數了。」摩根口氣沉穩卻熱切地說︰「你到底是誰?如何能查到這樁牽涉如此重大的弊案?」
「我是莫霍斯。」他微微一笑,轉身往外走。
「莫霍斯?」摩根皺了皺眉頭,倏地睜大眼楮,「你是投資大亨莫霍斯?你不是已經在兩年前死了嗎?」
「此事說來話長。」霍斯頭也不回地走向門口,「這事就麻煩你了,我相信你會處理得很好。」
「莫先生--」
摩根愣愣地看著他離開,他怔了一會兒,隨即飛快地按著電話號碼,「辛迪,快,我們可有得忙了。」
他有預感,這會是今年度最震撼的丑聞弊案!
瀕斯回到飯店,當他打開房門時,卻發現滿地的凌亂,而黛安則不見蹤影。
他緊緊攢著眉頭,心下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他看見桌上擺了一張紙條,連忙拿起來,上面寫著--
莫霍斯︰
如果想要救你的紅粉知己的話,帶著錄音帶和檔案內容到西步碼頭的九號倉庫,要不然,你等著收她的尸吧!
PS.︰死掉的人是無法出庭作證的。
瀕斯低咒了一聲,迅速地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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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步碼頭
進入亞特蘭大的貨物商品都得經由這個港口,所以這里每逃詡有絡繹不絕的輪船和商船在碼頭穿梭進貨。
九號倉庫內卻是黝黯無光,只有撲鼻的船油味彌漫著。
瀕斯帶著黑色公文包,緩緩地走人倉庫。
他環顧四周,雖然沒有見到人,但是在眾多迭高的貨物紙箱中,他卻敏感地察覺出異樣--那是種靜待獵物落網的感覺。
「身為聯邦調查局探員,你們不會為自己的作為感到羞恥嗎?」霍斯沉著地問道。
兩個穿著深色西裝的探員神色陰沉地走了出來,他們一邊一個地押著黛安;最後出現的是身材肥胖的畢克?班杰明。
他用那雙粗短的手點燃了一根雪茄,在煙霧繚繞中打量著霍斯。
「莫霍斯,我就知道是你在跟我作對。」
瀕斯神色森冷地說︰「你這麼做對得起邁克嗎?畢竟是他保舉你成為副局長的。」
邁克正是霍斯的恩人,後來已晉升成為調查局局長。可惜這兩年身體不佳,因此調查局里的大小事務皆被身為副局長的畢克所主宰。
畢克哼了一聲,神情不屑地道︰「我感謝他讓我升官,但是他卻讓我發不了財。身為副局長又如何?我一個月的薪水甚至還比不上莫氏的顧問多。」
「所以你就和柯契爾掛勾?」
「沒錯。如果不是你這個臭小子礙手礙腳的話,再過一年,我就可以光榮地辦理退休,帶著大把的錢享受去了。」畢克惡狠狠地緊盯著他,全然沒有一絲身為執法人員的正氣。「把你手上的東西統統交給我,否則我就殺了這個女人。」
「我不相信你,就算把東西給了你,你會讓我帶著黛安上法庭去控訴你嗎?」霍斯嘲諷地說。
「你別無選擇,除非你要親眼看她死在你面前。」
黛安緊張地吞咽著口水,拚命想要控制自己的驚慌,「你不是費湯米?你竟然騙我!」
「他當然不叫費湯米,他是調查局里有名的探員兼知名的企業家,他叫莫霍斯。」畢克像是在看一場懊戲似地說。他雖然臉上露出笑容,給人的感覺卻依舊冷冽入骨。
「你是莫霍斯?!」她眨眨眼,驚叫道。
「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霍斯淡然地回答,眼楮卻緊盯著場內的一切。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還有那個精神去追究他到底是何身份?
如果今天換作被挾持的是桑桑的話,那麼她絕對會冷靜地看著他的反應,並和他有默契的反擊。
瀕斯卻又不禁慶幸地想,幸好今天在他面前的不是桑桑!
假若是桑桑被挾持的話,他一定心急如焚,或許都顧不得該冷靜思考了--他不讓她來是對的。
「莫霍斯,把東西交出來。」畢克已經沒有什麼耐性了。
瀕斯凝視著他,「你先放了她。」
畢克估量著此刻的情勢,就算先把那個女人給放了,只憑莫霍斯一人,諒他們也逃不到哪里去。
「好,我就不信你們能插翅飛上天。」他丟掉手上的雪茄,對著身後的兩人揮了揮手。
那兩名探員都持著槍,在放開黛安之後,他們更是冷漠嚴肅地緊盯著霍斯。
只要他一有矣詔,他們手上的槍立刻可以貫穿他的身體--這是畢克下的指令。
只要文件一拿到手,馬上就殺了他們兩個,屆時死無對證,他就不相信莫霍斯還能再作怪。
黛安踉蹌地奔向霍斯,顫抖著緊靠在他身後,一張慘白的俏臉此刻才有了些許的血色。
「東西呢?」畢克冷冷地瞪著他。
瀕斯將公文包拋向他們,就在他們伸手去接的同時,霍斯拉著黛安往外街去。
當那兩名探員忙著要舉槍射擊時,公文包陡地爆炸開來,並隨後冒出濃濃的煙幕籠罩了現場。
只听得他們三人在嗆咳聲中不斷地咒罵著,但是接下來的發展才令他們夠嗆的。
總檢察長摩根率員沖人倉庫內,大聲說道︰「畢克副局長,還有陸探員和馬探員,你們三位涉及受賄及謀殺案件,請你們丟掉手上的武器,跟我們回去厘清案情。」
畢克驚訝地瞪著倉庫門口,那里佇立的大批人馬活像是要生吞活剝他似的,個個都用來者不善的眼神看著他。
這是他一貫對別人做的,今天居然會報應在他身上。
他勉強控制著渾身的戰栗,惡聲惡氣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們正在執行任務……」
摩根揮舞著手上的紙張,挑高一道眉的說︰「這是逮捕令,你不得不跟我們走。」
「為什麼?我犯了什麼--」
「收受賄賂、教唆殺人、知法犯法,證據已經十分充分,再狡辯也沒有用。」摩根冷冷地截口道。
畢克像是瞬間老了二十歲般,疲倦蒼老的神態立現。「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這是真的。」
瀕斯冷漠地看著他和兩名垂頭喪氣的探員被押了出去,聳了聳肩,「你早該知道會有這種下場的。」
「都是你!都是你破壞了這一切,是你毀了我!」畢克突然凶狠地要沖向霍斯,卻被押解的警官硬生生攔住。
瀕斯深邃的綠眸內閃著不屑,「醒醒吧!你是被自己給毀掉的,怨不得任何人。」
「莫霍斯……你這個該死的……我一定要讓你好看,你整不倒我的……」
隨著遠去的身影,畢克的聲音逐漸消失。
摩根感激地和霍斯握過手之後,也跟著上車離去。
方才還熱鬧不已的九號倉庫只剩下霍斯和黛安。
黛安渾身發著抖,在危機過後,她直覺地撲進霍斯的懷中。
「老天!我還以為我死定了。」她縴細的身子輕輕顫抖著。
瀕斯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微笑道︰「一切都過去了,從今以後,你可以不用躲躲藏藏的了。」
「可是我還是有罪的,不是嗎?」黛安這才想到還有一條「收受賄款」的罪名等著她呢。
瀕斯淡淡一笑,「你可以轉做證人,總檢察長答應我,他會請求法官針對你的狀況做特別處理的。」
「謝謝你,我就知道我能依靠你。」
「依靠我?」
黛安的臉陡地羞紅起來,紫色的眸子里淨是羞怯的情意,「這幾天證明了你是個英雄,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英雄。」
瀕斯突然覺得口干舌燥起來,老天,該不會被桑桑料中了吧?
他連忙搖頭,「不,我不是英雄,英雄只是好萊塢塑造出來的人物;在現實世界里,我只是盡我的本分在做事。」
「你……你在說什麼呀?」她眨眨眼不解地問。
「我有未婚妻了,所以不能給你‘依靠’。」他干脆挑明了說。
「你說什麼?!」黛安的臉色頓時蒼白若紙。
瀕斯見狀雖然有些不忍心,但是他一定要將事情澄清清楚。
「事情已經過去了,」他溫和地開口,「你可以回到自己的生活里去,重新當黛安?克蕾兒。」
黛安緩緩地搖著頭,目光哀傷地看著他,「我們在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你一點都不覺得……」
「有句電影台詞說︰‘危機下產生的感情未必真實,也未必能長久’,在這種壓力之下,你一定以為你喜歡上我了。」
「我不是以為,我是肯定!」她睜著淚汪汪的大眼楮乞憐道。
瀕斯拍拍額頭,重重嘆了口氣。難怪桑桑會誤會,原來真有這回事。
「黛安,我必須跟你做個澄清。」他凝視著她,緩慢地說︰「我們的關系很簡單,就是一個探員和一個證人。也許我們這幾天相處得不錯,但那並不代表什麼。」
「湯米,不,霍斯,」她仰著頭,惹人愛憐地眨著眼楮,「我不祈求你現在就接受我,但是誠如你所說的,我們相處得很不錯,所以我們是有可能成為一對的。」
「不可能,我已經有未婚妻了,而且我只愛她一個人,到死都不會背叛她。」他目光堅定地看著她。
「不……」她捂著嘴巴猛搖著頭。
「我祝福你在經歷這場噩夢後能活得更充實。」他語氣真摯地說,「我們有各自的生活,也有各自的路要走,而我和我的未婚妻早已擬定好了未來。再見,很高興這段時間得到你這麼多的幫助。」
黛安低著頭,淚水不斷地掉落,「我也是,謝謝你這些日子來對我的照顧和保護,我……我絕不會忘記你的。」
瀕斯苦笑了一下,「最好還是忘記吧。」
「霍斯……」
「什麼事?」
「能被你愛上的,一定是個很好、很了不起的女人。」她眼中的悲傷已經被認分給取代,她由衷地說道。
瀕斯想起桑桑,嘴角的線條不禁溫柔了下來,「她的確是個很好、很了不起的女人,我永遠愛她。」
黛安的眼淚再次涌出。
瀕斯看著她,「我們兩個雖然共同經歷了這一切,但是我和桑桑--那是她的名字--經歷過的事卻更多。我們一路走來,比這件事情還要辛苦幾十倍;且最重要的是,她才是開啟我心門的人。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這樣地愛過一個人,她在我的心目中,比我的生命還要重要。」
盡避她不想承認,但是她卻被他語中的深情給感動了。
那是什麼樣的一份感情?讓一個如此偉岸英勇的男子這麼死心塌地的愛著。
黛安突然好羨慕那個叫桑桑的女人。
「黛安,走吧,我送你回家。」霍斯拍拍她的肩膀說。
黛安幽幽地嘆了口氣,「謝謝。」
走出大門,西步碼頭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動人,暮色漸漸地迷漫開來,他們兩人的身形被斜陽照得拖長了影子。
一樁驚心動魄的案子就在這麼美的夕陽下落幕了,雖然正義的審判才剛要開始!
桑桑看著全球論壇日報的頭條--
調查局爆出驚人弊案!
氨局長畢克?班杰明和兩名探員,涉嫌收受亞城契爾化工負責人柯契爾三百多萬美元的賄款,並涉嫌謀殺環保單位的專員羅賓?諾許,和意圖謀殺行政秘書黛安?克蕾兒,被牽涉入案的兩大政府部門同聲譴責這些職員的不當行為。
全案已移交給調查局總部做進一步的偵辦。據聞亞城總檢察長摩根是根據某神秘人士提供消息,才破獲這樁牽涉高層的弊案……
桑桑不禁微笑了起來。
神秘人士?
丙然是神秘極了,這位神秘人士可是一個死而復生的大人物呢!
她快樂地笑了,然而突如其來的一陣胃部絞痛卻攫住了她!
桑桑捂著月復部,痛楚地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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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葛小姐在嗎?」
瀕斯在舊金山機場打的電話,為的是想要盡快听到桑桑甜美的聲音,並且告訴她,他已經回到舊金山的消息。
「葛小姐不在,她今天沒有來上班。」沙太太的聲音充滿困惑,她遲疑地問︰「先生,請問你是哪位?怎麼聲音這麼熟悉?」
「我是莫霍斯。」霍斯想到沙太太臉上的驚駭神情,不禁覺得好笑起來。
「莫……你別開玩笑了,莫先生已經去世兩年了。」
「我真的是莫霍斯,我沒死,要不你去問桑桑就會明白。」他微笑道。
「葛小姐住院了。」沙太太憂心忡忡地說。
「什麼?住院?!」霍斯死命地握緊話筒,失聲叫道︰「怎麼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說!」
沙太太驚愕又不可思議地瞪著話筒,這熟悉的命令聲音真的是莫先生的!
「告訴我!」霍斯急得都快要瘋掉了,他失態地喊道︰「她在哪家醫院?」
「聖……聖羅蘭醫院。」
卑聲方落,電話便被掛斷,沙太太吃驚呆愣地瞪著話筒瞧。
莫先生,剛剛真的是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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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桑睜開眼楮,迷迷糊糊地望著白色的天花板,她的思緒尚未跟著清醒過來,整個人感到茫茫然,不知身在何方。
然而身旁一個激動、愛憐至極的聲音卻勾回了她所有的注意。
「桑桑!」
神容憔悴的霍斯痴痴地看著他,瘦削的下巴布滿一層胡碴。
「霍斯,你回來了?」她狂喜地就要起身抱住他,但是胃部的疼痛卻令她喘不過氣來,「噢。」
「小心小心,你不要亂動。」霍斯差點被她的動作嚇岔了氣,「你要做什麼?」
桑桑喜悅地看著他,激動快樂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來,「你成功了,而且你終于回來了。」
「是的,可是我回來卻看到一個病奄奄的你。」霍斯輕聲呵責道︰「為什麼不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醫生說你有輕微的胃潰瘍,而且還營養不良,你怎麼可以這樣虐待自己呢?」
「我沒有虐待自己,我只是……」她低下頭,想起這陣子的提心吊膽,「吃不下。」
「傻瓜,你這個小傻瓜。」霍斯的鼻頭一陣發酸,心如刀割,「我以後再也不準你這樣對待自己,我要把你養得胖胖的、喂得飽飽的,以後不準再只吃什麼刈包來過日子。」
「你還記得那件事啊?」她噗哧一聲,忍不住輕笑了出來。
「當然。」他深情地凝望著她,「你的每件事情,我都深深地印在腦海里,永遠不會忘記。」
「霍斯……」她又想哭了。
「我已經明明白白地告訴黛安,我和她之間根本沒有什麼,有的只是探員與證人的關系。還有,」他的聲音柔情似水,「我告訴她,我的心早就被一個可愛的東方姑娘給偷走了,再也沒有什麼可以給別人的了。」
桑桑這些天來所有的疑慮和傷心,都被他深情的眼眸和愛語給驅走了。
「霍斯,我愛你!」她不顧一切地撲進他懷中。
「我也愛你,寶貝。」霍斯緊緊地摟住她的身子,深深地立誓。
無論經歷多少風雨,看遍多少悲歡,他們之間的愛永遠堅定不移。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