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免因為眼前朦朧而鬧出更多笑話來,若勤還是乖乖認命的繼續戴上她的黑框眼鏡,綁緊發辮上班去。
連續一個禮拜,公司里眾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都放在新總經理的英俊酷勁兒和卓越的才干上,若勤雖然努力不跟大家投入共同的話題里,但是在耳濡目染之下,也對于總經理的厲害略知一二。
不過還是她的尼克厲害。
她傻笑地盯著熒幕,忍不住偷偷地連接了Messeneer,輕輕敲敲他的門。
在不在?
她等了良久,對方始終沒有響應,她只好死心地埋首做起公事。
可是過一陣子,熒幕上屬于他的小圓臉亮了起來。
「你還沒睡呀?」她驚喜地打著字。
「在忙。你呢?不是上班時間嗎?」
「是上班沒錯,可是突然很想……」她頓了頓,心跳加速,「很想跟你說說話。」
「我待會兒要開會,有什麼特別的事嗎?還是發生了什麼事?」
開會?
她茫然地看了腕上的表,現在是美國的午夜十一點半,他要開什麼會?
「這麼晚了你還要開會呀?」
「我一直忘了告訴你,我回到台灣來了。」
「這樣啊!怎麼不早點通知一聲,我也好給你接接風……」她臉上的笑容漸漸僵住,瞬間手指好像結成化石,連動都不能動了。
啥?
一直忘了說,他回台灣來了?
她僵硬著手指,忐忑不安地敲擊著鍵盤,「你……回台北嗎?」
「是的。」
「你是幾號回來的?」她的心跳更加劇烈。
「回來近兩個星期了。怎麼?」
是沒怎麼,不過她已經變成恐龍化石僵在原地了——「你怎麼了?哈噦,你在嗎?」
熒幕上跳躍出來的字絲毫沒有辦法喚醒她——最後還是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慢慢驚醒了恐龍化石。
她的眼楮完全不能自熒幕轉移,顫抖著一手接過了電話。「喂?」
「若勤,你中華銀行的那件案子有點麻煩,快進來詳說清楚。」是胖胖經理。
「好。」她麻木地把听筒掛回去,還是在原地怔了有三分鐘之久,這才清醒過來。
「中華銀行的資料。」她被動地整理起相關資料和文件,踩著飄浮般的腳步往經理室去。
熒幕上頻頻閃爍出他關切焦慮的問話——「你怎麼了?你在嗎?小拇指?」
他喚著她的呢稱,兀自在計算機的另一端著急……***
打擊實在太大太大了。
若勤揉著濕透的一團面紙往垃圾桶里丟,小圓垃圾桶周圍躺了一堆不規則的紙團,都是她投籃不進的成果。
她在樓下的7-11買了一小瓶六十九塊的廉價紅酒,倒在馬克杯里學人借酒澆愁。
不過她是想把自己灌醉,明天就有借口頭痛不去上班了。
世界上頂級巧合的事都給她遇上了,她真的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嗚嗚嗚……」以一個新手而言,她的酒量還不錯,喝完了一小瓶苦辣微甜的紅酒後,她竟然還沒醉倒,也還沒忘了這一切。
尼克就是她的老板穆仲遠,這已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可以確定的事情了。
她愛上的男人竟然就是她的老板……而且距離從遙遠的紐約縮小到近在咫尺的台北。可是她為什麼一點都沒有高興的感覺呢?
她以為自己有機會見到尼克時,會是以全新美麗的形象讓他眼楮一亮,可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陰錯陽差的給了他一個這麼爛的印象!
她申吟了起來,又抽出了一「張面紙得掉鼻涕,卻怎麼也得不完懊喪的眼淚。
尼克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英俊挺拔出色,冷靜淡漠得如同黑夜里的沙漠,神秘又富致命的吸引力,而且他竟然是哈佛幫的貴族精英分子,還是她的頂上大老板……她光想就覺得頭好暈,有股想噴鼻血的沖動。
怎麼辦呢?
他已經認得她的臉了,除非一輩子不打算和他「相認」,否則她還是會弄砸這一切的。
她打了個酒嗝,傻呼呼地又哭了起來。
「嗚嗚嗚……」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
她隨手接過來,頭依然深埋在雙膝里,模糊鼻塞地咕噥,「喂?」
「阿勤喔?」
要命,是老媽。
她扶著沉重紊亂的腦袋,努力維持聲線自然,「阿母。」
「你這丫頭,整整兩個月都沒有打電話回家,啊你是皮在癢噦?」紀母大嗓門地嚷道。
她縮了縮,「阿母,你講話可以不用那麼大聲,我听得見。對不起,我最近比較忙,忘了打電話回去。你跟阿爸身體還好嗎?阿婷書讀得怎麼樣?」
「我們都很好。啊你什麼時候要回來?你阿爸很想你,每次都問我你星期六日是沒休假喔?不然怎麼都沒回來?」
「女兒不孝,忙到都忘了。」她很是慚愧。
最近發生一連串事情,她都快要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你自己知道就好。對了,隔壁阿泉嫂的兒子……就是上次跟你說過的那個阿中,他們有那個意思……」母親的聲音突然曖昧起來。
「哪個意思?」她揉揉眉心,吁了一口氣,拿過馬克杯想要喝兩口,卻發現杯里早空空如也。
待會兒一定要再去買一瓶……不不,一瓶不夠,要去多買幾瓶。
「還有什麼意思?就是提親啊!」
她申吟了起來,沮喪地道︰「我不要。你們不要隨隨便便就幫我拿主意喔!」
「唉喲,我們也只是問問你的意思。你阿爸是覺得阿中那孩子挺忠厚老實的,除了養養鴿子以外也沒什麼其它嗜好,而且又沒什麼壞習慣,還不錯啦,所以如果你有空的話,回來鑒定鑒定。」
「我不要!要相你們自己去相!阿爸看中意人家就叫他自己嫁去,我沒興趣。」她有比這個更嚴重幾百倍的大麻煩待解決,哪有精神去相什麼莫名其妙的親!
「可是對方很中意你。」
「他中意我,我就得嫁給他嗎?他以為他是皇帝啊?我寧願當太監也不要嫁給他!」
紀家老母不高興了,「什麼太監不太監,一個女孩子家講話那麼難听,都是你阿爸把你寵壞了……我跟你說,阿中很有誠意的,最近都伯父伯母的叫我們,而且他們家說了,如果你願意嫁給他們阿中的話,要把三甲田給我們當聘金呢!」
「你們該不會貪那三甲田就要把我給犧牲了吧?」
「亂講亂講,你阿母怎麼會是那種人?」紀母深受侮辱,急吼吼地道︰「我紀金罔市才不是那種為了錢就不顧女兒幸福的人。你給我听清楚,下個禮拜日回來相親,如果真的看不中意,就算他們把一整粒山都給我們,我們也不要嫁,知道嗎?有沒有听懂?」
若勤煞是感動,不過還是有點心不甘情不願,「下禮拜喔?可是我這個禮拜很忙啊!」
「最晚這個月底回來相親。如果你把我的話放風吹的話,我就親自上台北去逮人,有沒有給我听懂?」
「懂懂懂,非常懂。」她連忙應道。
若勤慢慢地掛上了電話,長長地、哀怨地吐出了一口氣。
唉——她好煩哪!這麼多的事情統統砸到頭上來,教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抬頭望向計算機,內心好不掙扎——好想找他吐吐苦水談心事,可他偏偏就是她的首席大困擾,就算真的和他聯絡了,恐怕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若勤緩緩起身,把垃圾桶踢到一邊,拿過小錢包和大衣就往身上罩。
「世上唯有酒最好,有酒澆愁沒煩惱……」她自言自語,也不管外頭寒夜清冷,一步一步地蹭下樓去。
人要是倒霉的時候,連去7-11買瓶紅酒都會遇到缺貨。
若勤不敢置信地瞪著空空如也的紅酒架,有點不爽地望向櫃台小弟。
癟台小弟被她陰寒的目光一盯,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結結巴巴道︰「小、小姐需要什麼嗎?」
「你們的紅酒沒了。」她打了個酒嗝,此刻酒意才上涌,可是她怎麼也不承認。
「有啊,這邊都是。」他連忙比了比。
「我不要大瓶的,我只要喝那種小瓶的。我喜歡那種小瓶的行不行?」她小臉紅咚咚,像中年人發酒瘋般比劃了兩下,「這麼小瓶的那種!」
「對不起,那種已經賣完了。」小弟小心翼翼地賠罪,「我們明天就會進貨了。小姐,你要不要買其它東西?」
她揉了揉鼻子,氣嘟嘟好想哭。「我什麼都不想要,我只要那一種的!為什麼我連這一點點選擇權都沒有?我的願望就這麼小小小……一點,你也不肯讓我實現?」
「我……」工讀生額上冒冷汗,開始考慮要不要先把她架出去。
叮咚一聲,玻璃門又開啟,一名身穿黑色大衣的高大男人緩緩走了進來——仲遠起先沒有注意到便利商店里詭譎的氣氛,大步往礦泉水區走去,突然看見了一臉紅咚咚、卷發亂糟糟垂落雙頰的她,有點站不穩地揉著眼楮,哇啦哇啦大叫。
「我就是要這一種的!」酒精歡樂地奔騰在她全身的血液中,若勤頭暈了暈,滿口酒氣地揮舞著拳頭,「給我一瓶……不對,是三瓶!」
他蹙緊了眉頭,大手越過她取下了一大瓶礦泉水,回頭看了滿臉失措的工讀生小弟一眼。
這是怎麼回事?他挑眉詢問。
堡讀生小弟像是快要哭出來了,連忙搖頭,「我,我沒有欺負這位小姐!」
若勤這時發現他了,在酒精的催化之下,她開始抽抽噎噎起來,小手不由分說地扯住了他的衣袖,懺悔地哭道︰「我對不起你……嗚嗚嗚……我覺得心情好糟……我的人生一夜之間變得亂七八糟,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濃眉蹙得更緊,有一絲不悅,卻還是本能地伸出一臂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子,「紀小姐,你醒醒。」
她的頭好暈,已經完全沒有辦法思考,也無力思考了……靠得他這麼近,縷縷溫暖的古龍水香氣直直對她襲來……朦朦朧朧間,她直覺那是信賴與安全感的氣息。
她輕嘆了一口氣,放心讓自己昏醉在他的臂彎里,瞬間不省人事。
「紀……」他不敢相信她又這樣昏過去了。
他低垂眸子看了看臂彎里的她,再看了看另外拿著的大瓶礦泉水,無聲地嘆了一口氣,還是把礦泉水先擺回架上。
堡讀生如釋重負,「先生認識這位小姐嗎?」
仲遠澀澀一笑,雖然很不想承認認識她。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她是我的……同事。」他本來可以轉身就走,丟著她不管的,可是他的教養卻讓他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她繼續出丑。
懊死,她一身酒氣蒸騰,到底是喝了多少酒?
仲遠緊皺著眉頭,不得不一把將她抱了起來。然而在抱起她的-那,他心一動,不禁訝異起她身形的縴小輕巧……簡直就像抱著一團羽毛枕頭般輕盈。
像……拇指姑娘那般小巧惑人。
她紅撲撲細致的臉蛋昏睡著,安安心心地貼緊了他的左胸,呼息細碎輕緩,不時噴出紅酒甜醺的香氣。
連黑框眼鏡都踫歪了一邊。
仲遠情不自禁放柔了動作,抱著她走出了便利商店。
「很抱歉。」他在跨出門的那一刻,還是略別過頭來向工讀生致歉。
堡讀生被他儒雅鎮定的氣勢懾住了,本能——傻笑,「呃,不會不會……」
出了便利商店,他有些傷腦筋地低頭凝視她。
她住在哪里?
***
最後,不得已,他還是把她抱回了家。
他騰出一手撳亮了暈黃溫暖的燈光,一室柔和燈火微燃,照亮了懷里小女兒的臉蛋。
她可真會挑時機找他的麻煩,而且一次比一次令他印象深刻。
他皺著眉將她輕輕放上了大床,試圖喚醒她,「紀小姐,你醒一醒。」
若勤嚶嚀一聲,幽幽嘆了氣,舒適地鑽動著躲進了他的枕頭里,表情無限滿足地微笑了。
「紀小姐?」他略加重一點點力氣搖搖她,還是叫不醒。
現在要怎麼做?
她看來是醉沉了,恐怕朝她身上倒一桶的冰塊也喚不醒她——當然他不至于這麼殘忍。但是他和她僅僅見過三次面,兼之又是上司和下屬的關系,放任她睡在他屋里不管也不合體統。
而且他不想破壞制度,也不想沾惹上任何女人。
「我該拿你怎麼辦?」他凝視著她,低低地道。
看來今天晚上他的落腳處是沙發了。
他替她拉攏了羽毛被蓋上,還拉到她下巴處掩好,替她拿掉了丑丑的黑框眼鏡,驚異她的臉蛋出奇的嬌小細女敕。
她的五官很秀氣,長長的黑睫毛輕歇在眼窩處,微翹的鼻端圓潤小巧,菱形的嘴唇紅灩灩,雙頰因為酒意的醺染憑添了一抹酡紅。
他不能自己地深深地盯著她的臉蛋——直到自己驚醒過來。
「老天!我在做什麼?」他猛然搖了搖頭,逃避般地繞過了另外一頭,拿起輕軟的雪白枕頭就往長沙發走去。
近三十坪的室內,為了開拓視野和舒適遼闊的緣故,將客廳和臥房書房毫無屏障地錯落布實在寬敞的原木地板上,僅有穿衣間和浴室是獨立式的空間,因此他和她之間,可以說沒有任何的遮擋隔離。
透過落地窗,窗外的萬家燈火如同散落的星星,在夜幕中閃閃發亮。仲遠褪去了大衣掛好,拿了一套藍色棉質睡衣褲往浴室去。
他月兌掉了全身衣物,露出寬闊的肩膀,結實的胸膛和完美修長有力的雙腿……全身上下只有肌肉而沒有一絲絲贅肉。他舒展著雙臂先松弛了筋骨,隨即旋開了熱水,開始淋浴。
水聲嘩啦啦,輕微地在寂靜的夜里回蕩著。
朦朦朧朧間,若勤微微掀動著眼皮。她好熱……好熱……她掙扎地露出了一只手,抓了抓頭皮。
陡然,胃翻涌了起來,她不舒服地嗚咽一聲,在枕頭里鑽來鑽去,試圖尋找一個舒服點的姿勢。
沒想到胃里蕩漾的酒精開始天翻地覆地作起怪來,直搗她的胃部和食道——若勤掙扎痛苦地爬下了床,又暈又冷又想吐。她本能地順著水聲嘩啦的地方跌跌撞撞模去,連眼楮都還睜不開呢!
唔……她快吐了。
她想也不想地旋開了浴室門把,沖進了霧氣蒸暖的浴室里,直直撞上了一具光滑濕潤的硬物!
「我要吐……」馬桶……她的馬桶……」
仲遠萬萬沒想到熟睡的她會突然沖進來,而且獨身慣了的他,也從來沒有想過在自己的屋子里洗澡還得鎖上門才行。
他大大驚嚇,渾身僵硬!
可是這個搞不清楚狀況的醉女扶著他的腰,根本就沒有察覺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好事,而是捂著小嘴急急叫道︰「馬桶……我的馬桶不見了!」
要吐酒?
他急急抓過大毛巾結實扎掩住下半身,扶抱著她到潔淨的馬桶邊,邊拍著她的背邊不忍地听著她痛苦嘔吐的聲音。
她肯定沒吃晚餐,因為她嘔出來的統統是胃酸和酒水,一時之間酒氣大盛。
他眉頭緊緊打結,還是幫她倒了一漱口杯的水,服侍著她漱完了口,沖過馬桶,還幫她擰了一條熱毛巾擦拭她的臉蛋和小手。
若勤舒暢地低吟了一聲,懶懶渾沌的腦袋瓜完全沒有蘇醒的意念。
仲遠有點僵硬地道︰「紀小姐?你清醒一些了嗎?」
她軟軟的頭顱倚在他赤果的胸前,發絲不時摩挲過他敏感的肌膚,撩起了他陣陣戰栗。
不不不!
他硬生生把奔騰的思緒拉了回來,嘆了口氣,一把將她抱出了浴室,走到一半,又為難地看著她身上被熱水淋到些許濕意的衣裳。
她穿這一身睡肯定會很不舒服,而且說不定會生病。
他又想嘆氣,最後還是強自忍住了……他今天可真夠忙碌的。
「事急從權,我絕非故意。」他低聲喃喃,好像要告訴她,也像要說服自己。
仲遠動手月兌掉了她身上橘色的毛衣,露出了溫暖輕暖的棉衫,他甚至閉上了雙眼憑感覺替她剝掉了長褲,勉強控制住自己不去踫觸到她光滑細女敕的肌膚。他慢慢把她送到大床上,然後拉過被子蓋好。
幸虧他已經沖掉了滿身的泡沫,否則鐵定要費一番功夫收拾。
就在他要起身的-那,昏醉的她突然雙臂勾住了他的頸項,傻呼呼地將他往下拉——「不要離開我!」她閉著眼兒驀然嗚咽了一聲,本能地、直覺地將他的臉龐往嘴上壓。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臉頰貼上了她柔軟的唇瓣……霎時間,他以為她是醒著的,是蓄意偷吻他,可是她滿面醉意和睡意朦朧,根本是勾著他的頸項,小臉像貓咪一樣在他頰邊磨蹭著。
他胸口一熱,不能自己沖動地扳正了她的小臉,輕輕地……吻上了她泛著酒香的櫻唇。
「這才是親吻。」他沙啞著聲線,溫柔地告訴她。
睡意恍惚間,她的小嘴彎成了一朵心滿意足的笑花,咕噥道︰「吻……還要……」
仲遠的理智勒緊著心旌悸動的韁繩,幾乎控制住了自己;可是當她嬌嬌懶懶地又磨蹭搜尋著他的嘴唇時,他再也抑止不住沖動的渴望,俯下頭來緊緊攫住了她的唇瓣……若勤勾緊了他的頸項,申吟著將自己的初吻和二次吻全然獻給他。
他的舌尖溜入了她芬芳溫熱的唇齒間,忘情地攫取貝惑著她的甜美,一次復一次地舌忝吻輕嚙著她豐美的誘人氣息。
若勤渾身發燙,掙扎著想要褪掉自己好熱好熱的束縛……就在她雪白瑩潤的肩頭乍露的那一-那,仲遠如遭電擊,他嗖地吸了一口氣,彷佛在瞬間才驚覺自己的失控!
老天,他在做什麼啊?他竟然趁她酒醉之時佔她的便宜……仲遠深深痛責自己,心一橫,閉上了雙眼將她的衣衫拉好,硬生生將她扳離壓回床上。
「睡覺。」他忙不迭地逃開大床。
若勤迷迷糊糊地抗議著,可是她實在太困了……酒精還在她腦袋瓜里愉快游走,她昏昏沉沉地翻了個身,又睡著了。
他喘息著瞪著大床上的她,確定她真的睡著了,他才緩緩松了一口氣。
他回到浴室換好了一身清爽走了出來,赤著大腳走到她床邊,小心翼翼地審視著她睡著的模樣。
真的睡著了?還是待會兒又會突如其來的爬起來?
想到剛剛火熱纏綿擁吻的那一瞬間,他心口一緊,小骯沒來由地燥熱了起來。
他慌忙甩掉方才香艷刺激的景象,到衣櫃底下取出了一條干燥舒適的毛毯,緩緩地臥躺上長沙發。
懊死,他得管好自己失控的「邪念」才行。
他揉了揉眉心,實在也有點不解——他怎麼會如此輕易地失去自制力?而且幾乎很少有女人能夠如此撩動他的心……他一百八十二公分的身高擠在這張頂多只有一百七十公分長的沙發上,的確是有點辛苦,可是他忙了一整晚也著實累了,因此還是心滿意足地吁了一口氣,準備閉眼睡覺。
就在這時,一個輕輕囈語又驚動了他——「該怎麼辦呢……」她在說夢話,迷迷糊糊地道︰「我該怎麼辦……要不要認……可是我又不能認……怎麼辦呢……」
他豎起了耳朵,卻只听到她重復呢喃著那幾句「該怎麼辦」、「要不要認」、「又不能認」、「該怎麼辦呢」。
她究竟遇到了什麼為難的事,讓她必須借酒澆愁,連醉了睡了也念念不忘?
雖然不關他的事,但是在閉目欲睡之際,他的腦海還是不自禁回蕩著一個奇異的念頭——她的聲音……好像曾在哪里听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