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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挑清官 第六章

作者︰席維亞類別︰言情小說

從寺廟回來後,項沛棠跟她講完喂小擺狗的方法後,留下一碗女乃水和用布臨時布置好的狗窩就出去了,讓她和它大眼瞪小眼。

她不想理它,但才剛要邁出房門,那哀哀的叫聲就淒厲地響了起來。回頭看到它亂爬,就快要翻出它的窩,她立刻想也不想地走回把它提進狗窩里。

它卻不安分,大頭東搖西晃地找著,怕它又吸她的手指,她只好依著他教的方式,用布沾了女乃水讓它一口一口地吸吮,吸著吸著,它發出滿足的咕嚕聲,睡著了。

孫沁不曉得要多久喂一次,更怕它到處亂爬,只好一直守在房里,只要看到它覓食的動作,就喂它喝女乃。

當項沛棠回來時,她正坐在榻沿,一臉戒慎防備地盯著在狗窩里睡得安詳的小擺狗。

「我把銀票還你,你把它帶走。」忍了一下午,孫沁受不了了。

「我不要。」昨天還緊張地追索銀票的人,今天反倒一副錢財乃為身外之物的豁達。「你可以不用理它啊,它自己會求生的。」

懊不容易才能看到她這麼可愛的表情,再多的錢他都不換,更何況他已經跟閻逍調回那筆款項,心疼是有點,不過那些銀票就隨她藏吧「它會到處爬,被踩到怎麼辦?」才剛說著,就看到它又爬出了窩外。「快點——」她朝小擺狗一指,有他在,她就不想踫它。

「我這房子沒別的好處,就只有大,它爬不出去的。」項沛棠一臉輕松,拿出肉包子啃,還遞了一個給她。「來吧,趁熱吃。」

孫沁緊顰黛眉,見他真的不動,只好起身把小擺狗抓回狗窩,確定它不會再爬出來後,才接過肉包,坐在椅上悶悶地啃了起來,一雙俏目還是緊張地盯著它。

吃到一半,她停下手,看著肉包不知在想些什麼。

「它還沒長牙,不會吃肉包。」項沛棠趕緊打消她的念頭。他還猜不到嗎?那碗女乃水已經被她喂得精光了。「我去端藥。」吃掉最後一口肉包,他抹抹唇,起身離開。

被他阻止,孫沁只好把包子吃完。

她站起身倒水喝,眼角一瞥,看到小擺狗伸了個懶腰,那模樣逗趣可愛,她不禁笑了。

她不知道原來狗小的時候是這副德行,雖然挺煩人,但……還滿討喜的。听到房門開啟的聲音,她趕緊斂了笑,若無其事地坐回榻沿。

「快喝,」項沛棠照例把藥給她,另一只手卻多了碗女乃水。「喝完喂狗。」

孫沁把藥喝掉,冷硬地對那碗女乃水視若無睹。「不干我的事。」

「那好,讓它自己喝吧!」項沛棠也很干脆,直接把那碗女乃水往地上一擺,他刻意背對著她,沒讓她看見眼中的狡詐笑意。

惱他事不關己的態度,孫沁也不想理。她故作冷然地別開臉,心思卻不由自主地系在小擺狗身上。

「啊!」她突然低喊一聲,快步跑過去,撈起滿頭濕淋淋的小狽。

原來小擺狗聞到女乃水的味道,自己爬出了窩,無力站立的它卻一頭栽進碗里。

「你急什麼啊……」孫沁想也不想立刻用袖子為它擦拭,埋怨月兌口而出。

那神態讓項沛棠看得痴了,緊張、關懷、疼惜,這對一般人而言是再平常不過的情緒,出現在她身上卻讓他感覺如獲至寶。再給他一些時間,讓他可以看到多一點的她。

「你還是喂它吧!」他輕笑道。

彼著打理小擺狗的孫沁沒發現他深情的注視,她把它抱進懷中,用布沾了女乃水小小口地喂它,專注溫柔的神情,美麗又動人。

項沛棠站在她的身旁,在她眼中找到連她自己都尚未察覺到的柔情,他嘴角勾起了笑,靜靜地感受這令他心動的時刻。

這天,為了翌日納妾的準備,項沛棠沒再往外跑,府里也多了兩、三個臨時請來的工人整修門面,增加了不少說服力。

出入的人多了,還都是些壯漢,他當然不想冒節外生枝的風險,限制孫沁的鏈子變回原來較短的那條,讓她只能在寢房院落中走動。

不過,這對孫沁而言並沒太大的差別,因為有小擺狗這會到處亂爬的危險分子在,若沒有必要,她幾乎連房門都不出。

孫沁翻閱著前天從書房拿回的書冊,看到一半,听到房外傳來說話聲。她好奇地走到門邊,將外頭的對話听得一清二楚——「這里不需要,你只要整理大門和前庭就好。」府里那位大嬸著急地嚷著。

「難得御史大人要納妾,大喜耶,不把寢房好好地布置一下怎成?」陌生男人的聲音響起,听起來興沖沖的。

「我也想啊,可是御史大人吩咐不用的嘛,不然你去問他!」大嬸生氣了。

「哎,大人那麼忙,我怎好意思煩他?既然他都這麼說,那我也只能遵從了。」男人總算被說服。「大嬸,別生氣啦,你也知道御史大人對我們一家的恩情實在是三生三世都還不完,我當然是找著機會就想報答嘛!」[ 小*說%之&家~獨@家 制\\作「每個都像你這樣,那大人不想張揚的功夫不就都白費了?」大嬸叨叨念著。

「奉旨抓了人,卻私下救濟犯人的整個家族,要是被有心人亂說一通,反而會替大人引來麻煩。」

「誰叫皇帝動不動就下旨抄家?貪贓枉法的只不過是個遠親,和我們根本沒有關系,卻把我們辛苦大半輩子的家產全都收走。」男人重重地嘆了口氣。「要不是大人心好,拿錢幫我們重建家園,哪有現在的我?」

「還是多虧大人說服皇帝別族誅無辜,不然你們哪活得成?」大嬸也跟著嘆氣。「像現在兵部侍郎的罪已經定了,那一家子的事不知道又要花多少錢了?御史大人只顧著幫人,也不曉得要對自己好一點,看以後要怎麼討老婆!」

「不是要納妾了嗎?听說很美啊!」

「……哎,別提了,你快做事吧,太陽都快西落了。」隨著腳步聲離去,語音漸去漸遠。

孫沁怔站在門後,良久。才緩步走回榻沿坐下,她拿起書冊,準備繼續看下去,看在眼中的字,卻讀不進腦海里。

她還以為找到那些銀票等于逮到他表里不一的漏洞,卻沒想到他遠比她想的還要高潔。原來他的錢都是這麼花的,她藏著的銀票,應該是已經計劃好用途了吧剛剛听到兵部侍郎被定罪,她比想像中還平靜。為了這趟失敗的任務,害她被困在這里,現在變成他和她的斗智斗力,起因已經變得不重要。

她無法理解他的想法,她們為了錢,可以視人命如草芥,他卻是將錢財視為無物,自己過得簡樸,把錢全花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何必呢?下令抄家的是皇帝,那些人又與他無關,他大可以拿著豐厚的獎賞闊綽度日。

她們的所作所為是錯的嗎?他對她用盡心計是情有可原的嗎什麼是正,什麼是邪,在這世上有一定的標準嗎?一直以來的信仰在頃刻間被顛覆,孫沁的腦中一片紊亂。

他是否並不如她所想的那麼冷邪奸詐?他孤立她的舉止,是否並不全然只為了攻陷「天水宮」?這些念頭一掠過腦海,孫沁猛然心驚,意識到自己原本堅定的意志竟開始動搖,麗容一白,急忙狠咬下唇。

不管他是懷抱何種心思,都不關她的事!將所有的凌亂思緒全都抹去,孫沁強硬地把月兌韁的心牢牢禁錮。

誰叫他那麼詭計多端,還把她利用得不留余地,他不該把主意打到她頭上,更不該妄想與「天水宮」為敵!那筆錢她要留著,等她逃出這里,帶回「天水宮」,當作她不曾背叛師門的證據。

銀票她絕不還他日陽西斜時分,項沛棠進房。

「大嬸問你今天還是要在園子淨身嗎?」提到這話題,斯文的臉龐顯得有些尷尬。雖然工人已經離開了,他還是覺得這麼做不太妥當。

前天撞見的美人出浴圖一直烙在腦海揮之下去,他昨天刻意晚歸,以為眼不見為淨就可以強迫自己別去想,但今天沒出門,只要一想到她會在他的視線範圍里重演那一幕,他連待在書房都覺得坐立難安。

「好啊,有何不可?」孫沁抬頭睇了他一眼,又將視線轉回書上。

現在也只有在這方面的交手,她才有稍佔上風的感覺。

「哦。」項沛棠悶悶地應了聲,正想著是否要借故離家一會兒時,視線瞥見桌上剩余的半碗女乃水,順口問道︰「小狽今天吃那麼少?」

「嗯,它一直在睡。」不像昨天愛吵又亂爬,今天小擺狗很乖,吃飽了就睡,已經很久都沒叫了……但……也太久了孫沁覺得不對,走到狗窩旁蹲下,她看見小擺狗閉著眼,一動也不動。她怔住,緩緩地伸出手,觸上指尖的是微溫僵硬的感覺。

項沛棠來到她身後,無須看到小擺狗的狀況,她的舉止已讓他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孫沁緩緩收回手,蹲著的姿勢不曾或動,螓首低垂,他無法看見她的表情,然而那縴細的背影卻顯得如此柔弱無依。

項沛棠緊緊握拳,有種想要對天咆哮的沖動。這是她第一次體會到感情,她昨晚還那麼溫柔地把它抱在懷中,上天為何這麼殘忍為何要這麼快就把她的感覺奪走?再讓她感受得更深刻一些不行嗎「這麼小的狗很容易夭折。」他勉強維持聲音的平穩,沒讓憐憫和心疼透露出來。

原來它這麼脆弱,比人命脆弱多了。孫沁空蕩蕩的腦海里,只有這個念頭。

「剛好省得麻煩。」她淡道,起身就要離開。

「孫沁!」項沛棠拉住她的手腕,一見她回頭,他狠狠一震。

她的麗容依然面無表情,不見任何哀傷,但那雙眼,那雙總是流燦冷傲明媚的眼,如今卻盈滿茫然,仿佛被帶走生命的是她,不知該走向何方,茫然地飄浮在無邊無際的黃泉里。[ 小*說%之&家~獨@家 制\\作她的模樣讓他的心整個擰痛,她沒辦法用哭來宣泄心中的難過,因為她連該如何表現心傷都不懂「孫沁……」他收緊持握,又低哺喊了聲。

孫沁看著他的手,視線再緩緩地看向他,疑惑擰眉。「有事嗎?」

他為什麼要這樣抓著她「我們一起把它埋了,好不好?」項沛棠勉強揚起微笑,溫柔低道。

孫沁頓了半晌,才听懂他話里的意思。奇怪了,她怎麼變得傻傻的,反應這麼慢「……反正沒事。」隔了會兒,她才點頭。

項沛棠將小狽連同底下的布一起抱起,帶著她來到園子的一角,然後找來鏟子掘出一個深洞,把小擺狗放進去後,再把土鏟回,一鏟一鏟覆下的土,逐漸將它掩沒。

孫沁在旁靜靜地看著,整個過程項沛棠一直留意著她,那若無其事的模樣,讓他更加感到心疼。

在幾乎將小擺狗完全覆住時,他停下動作。她沒動,也沒問他為何停下,依然靜靜地看著。

靜止許久,項沛棠才又開始鏟土,埋葬了小擺狗。

熄了燈火的寢房一片漆黑,只有自窗外透進的月光悄然地帶來一絲明亮。

躺在榻上的孫沁睜著眼,看著上方的板梁。

懊靜。

昨晚她還嫌吵,只要小擺狗一哭,她就得起身喂它喝女乃,整晚都不敢熟睡。今晚少了那呶呶的嗚咽聲,房里顯得好安靜。

她沒有什麼感覺,人命都看得多了,只不過是死了條狗,又有什麼好大驚小敝的但,她就是睡不著,心里空空的,像被挖走了什麼似的,她好想找個東西填補起來。

她咬唇,倏地翻過中間的屏障。

項沛棠一樣沒睡,她一動,他就察覺到了。「你要做……唔——」

卻來不及把話問完,他已被柔軟的唇瓣用力吻住。

巴之前的挑逗撩撥不同,她跨坐在他的腰際,渴切地吞噬著他的氣息。縴手扯開他的衣帶,撫過他的胸膛,所經之處無不點燃了熊熊熱潮。

「孫沁,住手。」在她轉而嚙吮他的耳垂時,項沛棠才有辦法開口,即使咬牙也隱瞞不住他因而變得沙啞的聲線。

孫沁不管,也沒發現向來不受影響的他已不再冷靜,她只是竭盡所能地吻他、勾誘他,仿佛不這麼做她就找不到自己的存在。

靶覺她的手往他身下探去,項沛棠一驚,握著她的肩頭試著將她推開。怕傷了她,他不敢用力,但心中狂囂著要他將她擁近的聲音更讓他感到害怕。

「孫沁!」他用厲聲斥喝阻止她,同時也是在阻止自己不受控制的情潮。

孫沁全身一震,停下動作,望著他的怒容,狂亂的理智定了下來,察覺到自己的所作所為,麗容都白了。

她怎麼了?她在想什麼?她驚駭不已,揪扯心頭的感覺和失控的情緒都是如此陌生,讓她害怕到心頭都顫了,然而那雙筆直地望進她心坎的黑眸,卻更加讓她無地自容![ 小*說%之&家~獨@家 制\\作「又失敗了。」她低喃了句,迅速躺回原位,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臉。無法解釋自己的舉動,她只能用色誘當借口。

她也不懂自己為何會突然動手,心念一起,她就動作了。她只是想做些什麼,想把空洞的感覺填滿,而這是她唯一擅長的,她卻忘了,他對她完全無動于衷。

這一瞬間,她不知該恨不為所動的他,還是該恨自取其辱的自己?她只不過是想轉移心思,對他只有利沒有弊,他為什麼不能就此沉淪和她共享魚水之歡?短暫忘卻這煩人的一切不是很好嗎心的位置,更空了,無法遏止的空虛不斷地擴大,她卻不知道原因,只能睜大眼、咬著唇,努力漠視那蝕心的痛楚。

項沛棠閉眼,試著平穩激動狂跳的心,她那句故作無謂的低語沒瞞過他。

她不是為了誘惑他才動手,她是因為難過、因為寂寞想尋求慰籍,可她唯一知道的卻只有這個方式。

他要怎麼做才能讓她明白那種感覺叫難過?他要怎麼說才能讓她知道世上還有許多方式可以拂去她的寂寞?「天水宮」教她的不是唯一,她還有好多感覺、好多事要去嘗試,他卻不能明說、不能強迫,他只能讓她慢慢地去體會。

靜謐的空間里,只有兩人的呼息聲淺淺地交流著。

孫沁愣怔地望著上方,驀地,有只手越過屏障握住她的。

手很大,很溫暖,握得很用力。一股暖流自掌心開始蔓延,循著血脈,流入了心,填補了那片空洞。

腦海中浮現昨天黎之旭夫妻牽著手的畫面,她有些懂了,為什麼這麼一個小小的舉動會讓那張甜美的容顏笑得那麼幸福。

原來被握住手是這種感覺,無須任何言語,只不過是掌心熨貼,卻幻化成無所不在的溫柔氛圍將她緊緊環繞,像有人在她的耳旁撫慰低語,說她這一刻什麼都可以不用管,什麼都可以不用想,只要沉醉在這片溫暖就好。

心頭的抽痛停了下來,孫沁閉起眼,這時候她不願去想他剛剛為何推開她,不願去想他為什麼要握住她的手,她只想就這樣被他握著,沉入夢鄉。

人口簡單的御史府,為了難得的喜事變得熱鬧。

總是深鎖的門戶因敬拜天地而敞開,平常老愛板臉趕人的官爺今天也笑嘻嘻的,除了發現有人興奮過頭太靠近才會上前喝止外,大多時間都任由好奇的百姓在外頭圍觀。

懊友納妾,身為京城首富的閻逍和黎之旭怎能默不作聲人在外地的黎之旭派人送來賀禮,寶箱里的金銀珠寶讓人看得眼花撩亂。

身形魁梧的閻逍則是在午時抵達,對眾人的好奇觀望視而不見,直接進府喝喜酒,一個多時辰之後才離開。

雖然他雙手空空而來,但據可靠的傳聞指出,閻道早已送了良田地契,比起黎之旭的大手筆也是不逞多讓。

「渚位官爺來,同喜、同喜。」府里的大嬸拿著酒出來分送。

「這……不好吧?」任務在身,第一個反應當然是推拒。

「這是御史大人囑咐的,難得今天喜事臨門嘛!」

「哦?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周圍八人都是一杯又一杯,喝得面紅醺然,就連夜班的酒都幫著留下。

沒人覺得他們失職,只覺得要是有人挑在今天突襲,那就真的太不夠意思了。

然而,這樣的想法卻不是人人都有。

人群里,有個美麗的姑娘冷眼觀望,看到官兵們喝得醉態酣暢的模樣,揚起笑,默默把地理環境熟記,而後快步離開。

夜深人靜,閉眼的孫沁看似熟睡,其實再清醒不過。

她有預感,在他這麼大動作地張揚之後,師父會將救人的期限提前,而納妾之日會是最好的時機。

今天他和她都對昨晚的事只字不提,誠如他所說的,納她為妾並不會改變什麼,中午閻逍離開之後,他回到書房,她待在寢房,和之前的生活沒有什麼兩樣。

這是他布下的局,依他的精明,應該料得到「天水宮」不會錯失今日的良機。

她以為他會徹夜不睡、提高警覺,結果他卻沒事人樣,依然叫她喝藥,時間到了就上榻。

他是太自信了,還是真的覺得他離間成功了房外傳來一聲貓叫,在萬籟俱寂時更顯清晰。

突然她的手被拉走,孫沁驚訝地坐起,卻看到原該熟睡的項沛棠正在解開她左手的手環,他下一個動作,讓她睜大了眼——他竟把那個手環鎖在他自己的左手上![ 小*說%之&家~獨@家 制\\作「你在做什麼?」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乖,沒時間了,晚點再跟你說。」項沛棠笑哄著,起身下榻。

他一動,她也被迫跟著動,何況他的左手和她的右手銬在一起,他們幾乎得緊密相貼。

「別離我太遠哦。」項沛棠左手拉過她的右手,帶著她出了房間。

孫沁頓時懂了——那聲貓叫是暗號,他早就布下防備,自投羅網的敵人已經到了。

她好不容易等到同伴來救的機會,怎麼可能讓他破壞?她倏地停住腳步,弓起手肘朝後襲去。

「呃——」即使她沒了內力,這下肘擊仍讓項沛棠連氣都岔了。

迫不得已,只好往她的死穴按去。

孫沁彎身避開,順勢往前奔離,卻忘了自己的手和他的系在一起,他用力一扯,又被拉了回來。

「乖一點,拜托。」他好不容易按到穴道,感覺她僵停了動作,項沛棠松了口氣,他真的很舍不得一直用這招對付她。

正要帶她離開,一抬頭,項沛棠的呼吸停住——原本空無一人的院子里如今站著四個黑衣人,八只眼楮全都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快走!」他拉著孫沁轉身就胞。

「放開我!」孫沁哪肯就範?她只想擺月兌他,跟同伴回去「天水宮」。

看到他們行動,黑衣人即刻施展輕功追上,四把長劍不約而同朝他們攻來。

此時有名官兵飛身竄進院子,舞動長劍替他們擋下攻勢,還丟了把長劍給孫沁。「保護御史大人!」

拿到武器,孫沁第一個念頭就是要反制項沛棠,怎奈兩人距離太近,長劍反而礙手礙腳。

一名黑衣人持劍朝項沛棠攻去,他趕緊後退,把她拉到身前。

劍尖己攻到門面,孫沁無暇細想,本能地舉劍搭擋,兩劍相擊,失了內力的她被震得虎口發麻,幾乎握不住劍。

「你竟然護他?」蒙著面巾的師妹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不是,我……」孫沁正要解釋,肘間卻被撞了下,手中的長劍朝對方刺去。

那名師妹沒料到她會突然出手,要閃避已經來不及,手臂被劃了長長一道,鮮血進流。

「叛徒!」其他人見狀尖嚷,一邊和那名官兵激戰,伺機不忘朝他們刺去一劍。

項沛棠等于把她當人肉盾牌,只要劍來,就拉著她擋在前頭,為了保護自己,孫沁不得不伸劍攔下,想到這看在師姐妹眼中會成了什麼情景,她心里叫苦不迭。

防守中,她的手臂再次被撞了下,順勢刺出的劍差點劃傷一名師妹,孫沁這才發現,連同剛剛那下撞擊,全是那名官兵做的。

他到底是誰?竟這樣陷害她!孫沁心頭火起,但連番的凌厲攻擊讓她沒有余力細看,然後她的肘彎又被撞了第三下。

接連三次的出手已讓她們完全心死,互換了個眼色,原本以項沛棠為主的攻擊全然攻向孫沁,招招狠厲,欲置她于死地。

只憑劍法招架的孫沁根本擋不了,那名官兵連忙介入,反用深厚的功力和劍招將敵人逼得險象環生。

她們見敵手太強,怕再纏斗下去連自己都會落入對方手中,其中一人吹了聲口哨,四人同時收手,往後躍至安全的距離。

那名官兵並末乘勝追擊,他只是舉劍防備,護在項沛棠和孫沁前方。

「天水寒,魂魄散,孫沁,從今以後你不再是「天水宮」的人!」其中一名黑衣人揚聲恨道。「用不著我們動手,你掌中的碧綠細線自會為「天水宮」討回公道,是你自己選上這條路,怨不得我們。」她手一揮,和同伴們接連躍出屋牆。